分分合合。
尤其,名人之间分分合合的花边新闻,是读者永远看不厌倦的题材,因此,汪芮琦重回莫彻怀抱的消息一曝光,立刻攻占影剧版头条。
由于时间点太过于巧合,有些记者开始提出质疑,怀疑汪芮琦、莫彻、井上樱赤的三角恋情,全是汪芮琦为了拉抬「紫色之恋」的上档声势,刻意炒作出来的宣传手法。
针对记者的质疑,汪芮琦除了大方坦承跟莫彻复合之外,其余一概笑而不答,只希望这场风波早日平息。
最近,汪芮琦每天从公司下班后就直接开车到医院陪莫彻,直到医院规定的采病时间截止,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她发现,经过这次的短暂分手,让莫彻跟她更加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
今晚,刚从医院陪完莫彻出来的汪芮琦开着车奔驰在回家的路上,她神情轻松地按下CD键,随着歌曲的节奏打拍子……车行十五分钟后,住家大楼已在眼前,她打滑方向盘准备开进巷子里的停车场停车。
这时候,一抹黑影突然从巷子内窜了出来。
嘎……吱!千钧一发,汪芮琦手忙脚乱地在就要撞上黑影的关键前一秒紧急煞住车,吓出一身冷汗的她作了一个深呼吸后,解下安全带跑下车,问:
「小姐,妳没事吧?」
「吓……吓死我了!」吓得面如上灰的女子听到她的问话,这才惊魂甫定的按着心口,转身看她。
「邢采丽……」她愕然惊呼。
「是妳。汪芮琦,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
「是啊。」汪芮琦扯弯唇线回以淡笑,忧心忡忡追问:
「妳没受伤吧?」
「受伤倒没有,只是差点被吓死。」
「对不起,害妳饱受惊吓。邢小姐,我就住在楼上,不如,请妳先到我家坐一下,等情绪平复后,我再开车送妳回家?」
「这……会不会太麻烦妳了?」
「不,一点也不麻烦。」她顿了顿,好生愧疚的说:
「邢小姐,上次见面时,我误会阿彻要偕妳出游,从头到尾都没给妳好脸色。刚才我又险些开车撞到妳,妳却连一句责骂的怪罪话都没有,如果妳不肯接受我的邀请,到家里坐坐,喝杯水压压惊的话,我于心难安邹。」
「既然妳这么说,那……好吧。」邢采丽点头答应。
「太好了,请妳等我一下下。」汪芮琦把车倒进停车格后,带着邢采丽进入大楼搭电梯回到家里。
「请坐。妳想喝点什么?蓝莓汁还是矿泉水?」汪芮琦一进门就热诚招呼着。
「矿泉水。」
「好。」汪芮琦跑进厨房拿矿泉水。
「妳的家布置得很温馨很漂亮。」邢采丽赞美着。
「家是我的精神堡垒,不管我在外面遭遇到任何挫折或委屈,只要一回到家里,什么挫折什么委屈全都不见了。喏,妳的矿泉水。」她递上玻璃水杯。
「谢谢。」邢采丽接过水杯喝一口,起身走过去指着墙上的唐卡,问:
「这幅赭色底描金泥的财宝天王唐卡,感觉很古老。」
「西藏唐卡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用料浓稠,色彩鲜艳,想找到这种单色调唐卡,多少要凭一点机缘。」她边说边走过去跟邢采丽并肩站在巨幅唐卡前面。
「机缘?」
「嗯。」她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心爱的唐卡,说:
「几年前,我有一个修密宗的朋友打电话问我,有一位远从西藏来台的喇嘛为了筹措修护寺院的资金,要将手上收藏多年的几幅老唐卡割爱,问我有没有兴趣。结果,我过去看了之后,一眼就喜欢上它。妳瞧,它周边圈饰的八宝吉祥图案是不是描绘得很精致?」
「是,的确描绘得很精致。」邢采丽回答时,忽然往后退一步,猝地举起手刀用力劈砍汪芮琦的后颈项。
毫无防备的汪芮琦但觉颈脊一阵刺痛麻痹,闷哼一声倒卧在地毯上。
「想不到我从小学来防身的空手道也有劈昏人的一天。」邢采丽得意洋洋的说了句,弯身拖着汪芮琦,上气不接下气地边拖边抱怨着:
「看不出来苗条的妳还挺重的……」邢采丽使尽吃奶力气,好不容易才将她拖啊拖的拖进卧室里,再一鼓作气将她拉到床上躺好。
「嘿,好戏登场了。」邢采丽像狐狸般发出狡狯的冷笑,伸手一颗一颗解开她的衣服扣子……
*
「我的脖子好痛……」汪芮琦手按着后颈项,浑浑噩噩地坐起身,覆盖在她身上的毛毯顺势滑落,让她冷不防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会赤裸裸躺在床上?」大惊失色的她连忙拉起毛毯紧紧裹住身体,头痛欲裂地回想起——
「我记得跟邢采丽站在唐卡前面说话,脖子忽然遭到什么东西劈砍似,痛得我不支倒地……是她!一定是邢采丽趁我不注意时,用手刀劈昏我。可恶!」她忿忿俯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好,跌跌撞撞的冲进客厅要找邢采丽算帐。
然而,偌大的客厅哪还有邢采丽的身影,许是趁她昏迷时,早已夺门逃之夭夭。汪芮琦忐忑不安地颓坐在沙发上,这才发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跟名片,她信手拿起字条,念道:
「我拍了妳的裸照,明天下午三点,依名片上的地址来找我。」
「好一个卑鄙无耻的邢采丽!居然趁机打昏我,再剥光我的衣服,强拍我的裸照!她这么做是想要勒索我吗?还是另有隐情?我是不是该打电话告诉阿彻?不,不可以,阿彻伤势尚未痊愈,应该让他安心养伤。」她念头一转,提心吊胆想着:万一……万一邢采丽把裸照流出去,叫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哪!她心底怕得直发毛,不敢再往下想,只能频频告诫自己:
「冷静,冷静,这时候,千万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我必须赶快想个办法反制邢采丽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任她宰割……可,想什么办法好呢?」她苦恼的瞪着天花板,绞尽脑汁拚命地想。
*
汪芮琦依约而来。
「邢采丽,请妳把裸照的底片交出来,我可以不予追究,就当作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她一进入邢采丽的家,即开门见山表明态度。
「交出来?哼,瞧妳说的比唱的好听。也不想想我煞费苦心跟踪妳好几天,才摸清楚妳的出入作息时间,紧接着又甘冒生命危险,不惜制造假车祸接近妳,总算拍到妳的裸照。现在,就凭妳一句交出来,我就乖乖双手奉上?那么,我之前的苦心岂不白费了?」
「放心,只要妳不狮子大开口,我愿意破财消灾买回妳手上的底片。」她选在邢采丽的对面沙发自行坐下来,掀眸冷问:
「说吧,妳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邢采丽不屑地别过脸。
「妳不要钱?那么……妳拍我裸照的用意是?」她明白邢采丽表明不要钱,意味着麻烦大了。
「威、胁、妳。」邢采丽瞇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
「威胁我?妳想威胁我什么?」她的心情从谷底再被打入地心。
「很简单,我要妳跟莫彻分手。」
「分手?对不起,办不到。」她坚定的一口回绝。
「办不到?好哇!那我就把妳的裸照寄给所有的报社,到时候,不必我逼妳,莫家人自会出面逼莫彻离开妳。汪芮琦,妳以为作风保守的莫氏集团会容忍一个裸照被公开刊登在报纸上的女孩,成为他们莫氏集团未来的总裁夫人吗?」邢采丽一针见血。
「妳……妳真下流!」气得浑身发抖的她忿忿从齿缝中进出话。
「下流?就算下流也是妳逼我的。汪芮琦,要不是妳忽视我给妳的一连串警告,我也不必用这么激烈、这么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妳。」邢采丽怒目相视。
「一连串警告?」她一愣。
「啧……妳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没关系,我就不厌其烦从头说一遍。」邢采丽清清喉咙,说:
「当我从报纸上得知妳将举办二手衣拍卖会的消息时,我就打定主意要从中破坏,让妳办不成拍卖会。于是,我手持美工刀潜入妳的拍卖会场大肆割破衣服。接着,我寄了张冥纸诅咒妳去死。再接着我又混进庆祝酒会,趁妳上洗手间时亲近莫彻,还算准妳回来的时间抱住莫彻引妳吃醋。最后,我打匿名电话跟妳通风报信,叫妳到仁爱路三段逮莫彻……以上种种,全是我干的。」邢采丽坦承不讳。
「原来,这一连串事件都是妳在暗中搞鬼,我还以为是不同个案不同人所为。邢采丽,我跟妳素无瓜葛,妳为何处心积虑要拆散我跟阿彻?」
「因为莫彻长相酷似阿灏。每当我看到报纸刊登妳跟莫彻含情脉脉对看的照片时,就会不由自主回想起我跟阿灏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同时,也勾起阿灏背着我劈腿的诸多痛苦回忆。」
「妳爱怎么回忆是妳的事,我也管不着。不过,阿彻跟我、莫滪跟妳,是截然不同的四个人,请妳不要混为一谈。」她凛然纠正邢采丽。
「阿灏生前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及他有一个跟他感情如何如何要好、又长得如何如何相似的堂弟叫莫彻,还说两人酷似的程度连亲戚朋友都常常搞错。当时,我还笑说不可能,说他们两个又不是孪生兄弟。没想到那次我要跳楼,莫彻把我从鬼门关抢救回来,我一看到他的脸,整个人当场呆住,恍神中我以为是阿灏回来了。」邢采丽根本不理会汪芮琦的纠正,自顾自地说着。
「那次要跳楼自杀的女孩就是妳?怪不得我在庆祝酒会远远看到妳时,老觉得有点面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唉!都怪自己眼拙,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邢采丽,才会衍生出这许多麻烦。
「啐!后知后觉。」邢采丽瞟她一眼,接着说:
「前一阵子,报纸刊登妳甩掉莫彻跟井上樱赤交往的消息,我以为妳中了我的离间计,跟莫彻bye-bye了;为此,我还偷偷窃喜不已。不料,妳又甩掉井上樱赤重回莫彻的怀抱。当我看到妳跟莫彻复合的新闻,整个人绝望得像世界末日来临,当下,决定要不择手段偷拍妳的裸照,彻底破坏妳跟莫彻这段情。」
「邢采丽,偷拍别人裸照是触法的行为,要被判刑坐牢的。」
「触法?坐牢?难道莫彻没告诉妳,我罹患躁郁症?一个躁郁症病人在丧失心智时触了法,只要不是犯下杀人放火的重大刑案,法官顶多强制我住院治疗,不会判我坐牢。汪芮琦,妳看,这些医师开给我的诊断证明书,就如同护身符般保护着我。」邢采丽随手从茶几底下抽出一迭诊断证明书,撒到地面前。
「没错,躁郁症病患情绪一激动,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属精神官能症之一种,一旦犯错,法律往往会网开一面。不过,预谋跟情绪激动下铸错,在刑责判定上完全不同。」
「问题是……妳如何向法官证明我是预谋而不是在情绪激动之下铸错?」
「关于这一点,就不劳妳费心了。因为,我已经把妳跟我的对话统统录音下来了。」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台超迷你录音机。
「妳竟然偷偷录下我们的谈话……」邢采丽勃然大怒。
「妳可以偷拍我的裸照,我当然也可以偷录妳的谈话,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扳回一城。
「汪芮琦!我好心提醒妳,录音带不能作为证据!」
「我知道不能。但,我很怀疑法官听完这卷仅供参考的录音带后,会不会影响判决?」
「妳……汪芮琦!算妳狠!」邢采丽认栽的低下头。
「邢采丽,妳手上握有我想要的底片,我手上握有妳想要的录音带,我们互相交换,如何?」
「这……好吧。」邢采丽衡量轻重后点头答应,打开扔在几上的皮包,取出底片,才伸出手要交换,却又缩手,神色慌乱地摇着头,嚷嚷着:
「不!不能换!唯有手上握有这卷底片才能迫使妳跟莫彻分手,说什么也不能换……」
「妳不换,就等着去坐牢。」
「不!我不换!我也不要去坐牢!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邢采丽歇斯底里地狂乱挥舞双手,突然口吐白沫、全身痉挛的蜷缩在地板上不断抽搐,状极骇人。
「妳怎么了……」汪芮琦骇了一跳,定睛观察邢采丽的症状应该是癫痫发作,她蹲下身迭声追问:「药呢?妳的药放在哪里?」
邢采丽无力的指向餐桌。
「妳忍着点,等我一下!」汪芮琦取下围巾让邢采丽咬着,火速冲过去拿药包倒白开水,再冲回来卯力撑起邢采丽喂水喂药。
邢采丽眼脸颤动了下,缓缓地张开眼睛,感激地看她一眼,又惭愧地闭上眼睛。
「一一九……打一一九叫救护车。」她掏出手机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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