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对了,既不能与女子亲近,这两个女人怎么都会与你有关系?」紧接着皇上提出疑问。
穆天波看了跪着的人,这才转向皇上说:「但是自与兰儿相遇,臣便知道自己的隐疾实属天意。」
「天意?」皇上瞪着他。
「是的皇上,臣与兰儿相遇才发现自己可以与女子亲近,不过,却也只有她一人而己。」
「不会吧!」
「事实如此。」
「那证明给朕看。」皇上兴致很高。
太后的兴趣也被引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当朝年轻英俊的穆大将军身上。
而他们的焦点人物跨上几步走至安若兰的身边,伸手握住她的,再一手捋起自己的衣袖,露出结实光滑的手臂。
「臣跟兰儿亲近是不会有事的。」
「珠儿,该你了。」皇上异常积极。
李绮珠神色有些慌乱。她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
穆天波放开安若兰的手,走到李绮珠的身旁,有些不耐的抓起她的手腕,惊人的事实马上就展现在众人面前。
就见他原本结实光滑的手臂迅速冒出点点红疹,连带慢慢浮肿起来。
事实大白于天下。
「你早讲不就好了,非得让朕听你的风流韵事。」皇上感叹。
他眼角隐隐抽搐,「这隐疾臣本不想让人知道的。」
「说的也是,朕的大将军居然有这样的惧女症,说出去也是笑话,朕不怪你。」瞥了一眼似乎很喜欢欣赏地砖的那位姑娘,「你还不快把她扶起来。」
「谢皇上。」穆天波马上一个箭步上前,扶起安若兰。
她抬头给了他似笑非笑的一眼。
正巧看到这一幕的皇上顿时心头一跳。那眼波好惑人!
*
雕花檀木床上摆放着上等的苏绣鸳鸯枕,两床锦被叠在里床,床顶垂下长长的浅紫色流苏,一缕清风吹入,如梦似幻的轻轻飘扬。
窗畔的桌上燃着一炉上等的龙涎香,原本应该让人闻了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只不过,此时的安若兰却怎么也气爽不起来,非但爽不起来,还一肚子的火。
「这是怎么回事?」她瞪着床头的鸳鸯枕。枕套上的绣花很美,但重点是一个未婚女子的卧房内,怎么能摆放鸳鸯枕?
「收拾得很好啊!」对于这种情况,穆天波却甚是满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认为这样很舒服吗?」
「非常不舒服。」她无比肯定的告诉他。
「为什么呢?全是上等的苏绣织缎。」
「问题是,为什么我住的客房在我从皇宫回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不成你要我一直偷偷半夜潜过来啊!」
多理所当然的语气,多令人发指的言词,安若兰真想扑上去咬他两口。
「是你在宫里这样讲的。」
「我在宫里……」等等,她眯起眼,「既然是我在宫里讲的,府里的人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大家都有千里眼、顺风耳?
他摸了摸鼻子,带了点迟疑,「其实……嗯,皇上在我们未离宫之时,便派人来府中吩咐我母亲,不许我再做出踏月偷香这样有损朝廷体面的事来。」
皇上真是好样的,果然有什么样的君主就有什么样的臣子,这位少年天子明明就是在为自己的爱卿修桥补路让他走得更通畅。
「所以这就是老夫人做出的理解?」她瞪着他。
他继续摸着鼻子,「嗯,大概是吧!」
「那老夫人怎么不干脆给我们两个办喜事呢?」她冷冷的哼了声。
「母亲说我的房间要开始布置成喜房,所以就只能暂时跟你住到客房来了。」
「我想堂堂将军府应该不会只有一间客房吧?」
「你真想让我踏月偷香啊!」
「喂,」一时冲动,她伸手拉低他的头,「我是怕你担上欺君之罪才顺着你的话讲,你这样做就有落井下石之嫌。」
穆天波就势贴近她,眸色不经意地染上几抹情欲,「真担心的话,我们不如把事情做实了。」
一把推开他的脸,安若兰气恼的跺脚,「原来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千算万算就忘了把男人的劣根性算进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做实?她的嘴角忍不住抖了又抖。
「既然你这么想向柳圣人看齐,没关系,小女子决定牺牲色相助你一臂之力。」
看着她突然之间笑容灿烂的芙蓉美颜,没来由的,他感到一阵寒意。
她樱唇轻抿,带着几分妩媚的笑意走到他身边,慢慢抬起皓腕。
他急忙握住她的手,「我错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想挑战圣人的极限,一点儿都不想,那绝对是非人道的痛苦。
她困惑的眨眼,「将军怎么会有错呢?」
「我真的错了。」
「不会吧?」
「真的。」
她眼波流转,刹那间芳华无限,让穆天波为之闪神。心痒难耐啊!双手情不自禁的放上她的肩头,慢慢的靠近。
安若兰美目微阖,将眸底的那一抹恶作剧光芒遮掩过去,由着他一点一点的接近。
看着那泛着诱人光泽的红唇近在咫尺,只要再一点点就可以回味那甜蜜销魂的滋味,当然就差一点点。
因为就在他要吻上的时候,她快速的侧过头,让他吻到散发茉莉花香的发髻。
「兰儿——」他不满。
她很无辜的看着他,「我刚才好像瞟到窗外有人啊!」
有人经过他这样的高手会不知道?穆天波根本不信她的话,认定了她是故意的。
「好了,跟你说正经的。」她收起戏谑,很严肃的看着他。
他兴味盎然的扬眉,「原来你刚才是在跟我闹着玩?」
伸脚踢了他一下,她翻了个白眼,「今天离开皇宫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李绮珠的目光?」
「我在看你。」他很坦诚。
她无言的看着他。这男人……
「她好像不会善罢甘休。」
穆天波的目光阴沉了下来,没说话。
「她怎么就不知道死心呢?」她不明白,而且还有些头大。有这样死缠烂打,战斗到底的情敌真是会让人早生华发啊,而她对自己这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可是珍爱得很呢!
「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她没应声。世事难料啊!而这个男人大自满了,她还是自己多加小心吧。
*
将军府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喜事,而准新人安若兰就有些无聊了。
一个人坐在荷花池畔的小凉亭里,欣赏着人来人往忙碌热闹的场面。将军成亲真是麻烦啊!
看着看着,想起一些事情便不由得叹起气来。
做实,唉!终究还是被某人给做实了某些事,想想真不甘心呀。
一双宽厚的大掌突然自身后蒙上她的眼,熟悉的调笑声在耳畔响起。
「在想什么?」
「我闷在府里好多天了,想出去走走。」
「无聊了?」穆天波半拥着她,头贴在她的颊畔,「我们回房去喝杯茶如何?」
她懒散的神情马上消失,直觉的堆开了他,「我不渴,你自己去喝吧!」
泡菜、泡茶!她心里默默的诅咒着。那天晚上茶没泡好她就被人给泡了,真是……
「一个人喝茶总是淡而无味,不如两个人一起。」
安若兰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那张俊美而又带着三分邪恶的脸皮,磨牙道:「你休想连珠胎暗结也给我做实了。」
穆天波一点儿也不以为忤,任她蹂躏着他的脸,只是带着几分赖皮的缠着她,「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很久了,一定渴了,这是回房去润润嗓子比较好。」
咬牙再咬牙,安若兰觉得自己的一口洁白玉齿,大有在七十岁之前全部葬送在他手中的可能。
「我要上街。」有点咬牙切齿。
「哦,我知道你想去伊园,我今天有派人去看,还是没开门。」
「我要上街。」她重复着。
「喝完茶再去好吗?」他不再充耳不闻。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相信某人早已尸骨无存,可惜不能。
「我要上街。」她坚持。
「何必这么性急,喝完茶再去也不迟。」他也坚持。
这样纠缠下去,几时方休啊,她叹气,看着他,「喝完茶上街。」
「喝完茶上街。」他点头承诺。
「走吧!」回房喝茶。
于是两个人相伴返回暂住的客房。
打开橱柜,拿出茶具,找出茶叶,一切摆放到桌案之上。
穆天波脸色为之一垮,「兰儿——」他不是真的要喝茶啦。
「我沏茶给你。」
「没有热水。」
「我刚才叫婢女送火炉过来了。」
「原来你刚才拉住婢女就是吩咐这个?」他以为是不让人来打扰,误会,天大的误会。
「对。」
「兰儿,你真的……」他郁闷。
「我说了要上街,你偏偏当耳边风。」她哼声。
「那我们上街好了。」
「现在我想为你沏茶。」
女人像她一样难缠真的不太好,尤其他想温存时更是头痛啊!
很快,一只小火炉被送了进来,而安若兰也煞有介事的煮水沏茶。她会慢慢的煮、慢慢的沏……
茶香缭绕在房间,沁人心脾,只除了俯案而卧的穆天波,而炉火之上的水依旧沸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