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疲倦、焦累,但孟梅烈一躺到床上,反而睡不着了,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爹娘凄札可怜的神情、心力交谇的模样,教她好难过,好不舍,而惭愧就像排山倒海般席卷她的心,让她泪盈眶,不知如何是好!
她突然好想回到从前,承欢要爹娘的膝下,不愿天涯两地的挂心,可这又谈何容易,当初她不愿一切的逃婚,留下的难堪……无论如何,她也没脸再回去请求爹娘的原谅。
“小姐,你睡了吗?”小佩躺在另一张床上,也一样了无睡意的问。
孟梅烈忽地坐起身,以行动肛表答案,她深兴地吸口气,“我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记挂爹娘的心思,过去这一个月来,我把愧疚、担心、后悔全深埋在心里,我以为我可以释怀,我可怎么也办不到,在我做出那么大胆又荒唐的事后,我如何能翼望爹娘不计前嫌的原谅我,从今以后我是无法再回到扬州去了。”说完她已哭成泪人儿。
小佩不安又担心的迅速紧抱住孟梅烈,这一个月来的相互扶持,她俩已经衍生出一种不可分割的感情,而这种感情已超越她们的主仆之分,让她们如姊妹的密不可分,现在当她知道梅烈为了背叛家人而受煎熬着,她能够感同身受。
“小姐,请你停止悔恨吧?如果你勇敢的、好好的活,并且也找到你的幸福,等到事过境迁,我们负荆请罪回扬州,老爷、夫人见你如此快乐,相信也不会同你计较,说不定反而全心接纳你呢!”
“是吗?”孟梅烈不胡定的问着自己,也问着往后不可预知的未来,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什么样的人生呢?
小俩见孟梅烈弗颜欢笑也生难过,遂主动为孟梅烈倒杯势茶,借以纾缓她焦虑的心,“小姐,先喝口茶,纵使你一无所有,但小佩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谢谢。”孟梅烈一脸的安慰,“听你这么说后,我仿佛吃了定心丸,不再游移不定、暗自垂怜,你真是我的好姊妹,这些日子也幸亏有你,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好……”
小佩更是感动莫名的紧圈住孟梅烈,“小姐,小姐——”好半晌都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只能讷讷地直呼小姐。
是的,在这个时刻里,她们更建立起一分无法比拟、无法可催的真情至性,在这陌生的地方里,她们更懂得珍惜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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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郡起了个大早,来到后花园活动活动筋骨,并贪婪的汲取草香、花香,及清新的空气,她伸伸懒腰,舒服地坐在草皮上,温和的阳光照得她好舒服。
陡地,“咕噜咕噜——”打破这宁静的早晨,阿郡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是饿了,瞧,肠胃都已经跟我抗议了,还是别在这附庸风雅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想着,她立即起了身,欲住饮厅走去,在经过了书儿的房门时,丁书儿正好打开房门,她无助的样子倒叫阿郡停下脚步,“书儿,你是不是有困难?需要我帮忙吗?”
阿郡的笑容看来是那样的诚挚,她不施脂粉的脸蛋却更加美丽清新,任何人看了,都无法拒绝她天使般的笑容,但看在丁书儿眼里,却只有更加的的嫉妒,更加不满,但丁书儿内敛的收好自己的情绪,有些若恼的看着阿郡,“青桓拨给我的丫头生病了,我原想打算,自己打理漱洗,可我还不熟悉这儿的环境,想自行去打水也无从打起。”
阿郡一听,便好心地接过她的脸盆,给她个放心的笑容,“放心吧!我替你打水,我去去就回。”
“啊——”丁书儿叫住了她,歉意地对她一笑,“阿郡,可不可以替我打盆势水来,因为这几天咳嗽的毛病又犯了,所以……麻烦你了。”
“没问题。”
丁书儿的目光像两道锐利的剑,直射阿郡的背影,仿佛欲除之而后快。
阿郡好不容易向厨房要了热水后,便兴匆匆地往丁书儿房里走去,正好碰上了捧着饭菜要丁书儿房里的小圆,“小圆,你也是要到书儿的房里吗?”
“郡小姐,我不知道你起床了,否则我一定先捧盆水给你漱洗的,你别弄了,先放下吧!这水还冒着气呢;,要是不小心烫着你可就不好了,少爷若是知道,我会被骂的狗血淋头的。”
阿郡摇摇头:“才不是哩!正好书儿的丫头生病了,无法像平时一样帮她打理得妥舀当当的,而书儿又不知该上哪打水,正好我经过那,于是就帮了她。”
“郡小姐,你大可替她叫名丫头来呀!何必去做些下人该做的事?要是少爷知道了,他会不高兴的。”从一开始,小圆就不太喜欢丁书儿,总觉得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也教人难以捉摸她的喜怒哀乐,这样的她看来深沉极了,无论是谁也不愿多去亲近她。
阿郡无所谓的挥着手,对她的大惊小怪,直觉她太过于尽职,也完全将她视为是客人,这样的生疏、条理分明让职权郡无法适应,也颇不以为然,“小圆,你又何必跟我见外,我们的友谊不能使你对我一视同仁吗?那么现在我只是举手之劳,尽棉薄之力,这并无损什么嘛?你这样的拘谨,都让我不知如何自处了啦!”
小圆又惊又喜,不知道她在阿郡心中的地位,可以月友来代表,顿时手忙脚乱,迫不及待地想帮阿郡做什么事,但奈何双手已捧了饭菜,实在无法再腾出手替她捧热水盆。”
阿郡会意地眨眨眼,“好了,别再说了,你要说的我全记在心底,一切我都明白的,走吧!别让书儿等太久;”
到了丁书儿房里,小圆首先将早膳全搁在桌上,微微对她欠欠身。“书儿小姐,早膳送来了,请慢用。”
“书儿,你要的热水我也端来了,你赶快梳洗梳洗,好用早膳吧!”
丁书儿慢吞吞的将手伸进盆子里试水温,当下脸色铁青,迅速地端起热水盆,往阿郡身上泼去。
小圆愕然地惊呼一声,阿郡则因被热得烫人的水给烫伤了,痛得立刻蹲在地上,哀嚎了一声,“好烫……好痛,书儿,你究竟是怎么了?”
小圆气得用身体护住阿郡,指着丁书儿大嚷,“书儿小姐,你是安什么心,怎么可以用热水泼郡小姐,她哪里得罪了你吗?”
丁书儿见连小圆都如此袒护阿郡,更是怒不可遏,“小圆,这有你说话的余地吗?我是你家少爷的红粉知忆,连他都会让我三发,而你凭什么跟我据理力争,大呼小叫的,给我闪到一连去。”她冲到阿郡的跟前,冷冷地盯着阿郡,“我不是说过我夜里会咳嗽,要热呼呼的热水吗?可你端给我的什么,你存心要叫我继续受咳嗽之苦所累吗?真正存心不良的人是你。”
小圆卯足全力推开她,拉起湿漉漉的阿郡,气愤地喊:“这件事我会请少爷来定夺的。”
阿郡却轻扯小圆的衣袖,小声的说:“别把事情闹大了,这都怪我把热水搁太久了,咱们别计较了。”
阿郡息事宁人的态度,让丁书儿气焰更高涨,“够了,不必再演戏了,你们可以走了,离开我的视线。”
阿郡不敢再逗留,连忙慌慌张张地拉小圆离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小圆才愤慨的抽回自己的手,“阿郡,你何必对她忍气吞声,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少爷,他们肯定也会站在你这边的,也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那又如何?”阿郡反问一句。
“如何?至少你可以不用受冤枉气啊!你知不知道她那种人会食髓知味,得寸进尺的。”
阿郡只是静静地换着湿衣裳,擦掉脸上的水珠,望着身上一片一片红肿的肌肤,她心里脱感酸苦,但她真不知道丁书儿的用意何在,为何一次又一次的如此对待她,是不是她做错什么?
“小圆,我现在是寄人离下,又不晃一辈子都不走,青桓和霍伯伯烦心的事够多了,我又何必去烦扰他们,这事究竟谁是谁非,他们也很难去判定,毕竟当时他们并不在现场,虽然我不知道书儿究竟气我哪里,但如果我就这样贸然去告状的话,岂教书儿更不谅解我?所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小圆不知道阿郡是哪根筋不对,才会主这等屈服的话,但她真的好心疼阿郡,碍于阿郡不愿挑起事端,不愿徒增纷争,她除了硬将那口闷气吞下,又能如何?
“阿郡,你真是好善良,丁书儿如此对你,你都半点不怨吗?”
“小圆,人与人相处就是一个缘字,师太也曾告诉我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要能体谅对方,替对方着想,你敬人十分,他人最少也会回敬你一分,我相信书儿她绝非故意的,或许此刻她也后悔了吧!”
小圆闷哼一声,不太苟同她的话,但她也不忍违背阿郡的意思,终究妥协的说:“算了,既然你执意如此的话,那我多说又何益,反正我答应你,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我也不会在爷、少爷的面前嚼舌根。”
阿郡深深的感激着她,“小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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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赵见琛收到个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母后凤体违恙,要他带速回宫一探,赵见琛没有半刻犹豫,立即却身起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赵见琛真实身分,都只能当他是少爷在京城中结识的达官显贵,对于他的突然离去,大伙儿也不以为意,而只是霍青桓和霍仁知道这个中内幕。
临行前,所有的人都在府外目送着他离去,但此刻却教他挂心不下的,竟是阿郡,他有股冲劲,想开口请求阿郡随他回宫,又怕太过唐突,会吓坏阿郡,此刻的他多不愿离开,多想留下来啊。
霍青桓紧握住他的,定定地对他说:“你安心的回去吧!所有的事我会扛下来的,打点好,你尽管放心地回去,我想他最近应该有动静了。”
“青桓,等事情办好,我会再回来,与你并肩作战。”赵见琛又走到阿郡面前,千言万语在他心里,但他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吐出两个字:“保重。”
阿郡也依依不舍的望着他,“你也要珍重。”虽然赵见琛的突然告别,并没有带给阿郡大的冲动,但大家总归是朋友,况且在府中的这段日子中,赵见琛也都拼命的讨她开心,虽然都讨错了方向,但她还是由衷的感谢他所做的一切。”
最后,赵见琛在侍卫们的催促请求下,不得不踏上马车,这一步一步就像千斤万重一般,但他知道自己还是会回到这来。
大伙儿目送着他们的马车离去,越来越远……终至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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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郡在踏进门槛一半时,霍青桓从后头拉住她,“想不想骑马?”
“骑马?”阿郡在脑里勾划出那副奔腾在一片草原上的样子,多么意气风发哇!当下她迫不及待的央求着:“好呀!你肯带我去骑马,我求之不得呢!咱们现在就去吗?”
阿郡猴急的模样,教霍青桓忍俊不住笑了开来,阿郡的心思够单纯的了,一点小小的施惠,就够她欢天喜地的期待着,而雀跃不已。
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用一种几近宠溺、呵在手心的语气,“当然罗!咱们先到徐伯的马庵里牵匹马出来,然后到城外的那片大草原,我再主你试试那种与风驰骋的速度感。”
阿郡开心的直点头,随后又想到还有小圆,于是阿郡期望的看着霍青桓问:“那小圆可不可以也一块去?”
“可以,我们可以带她一块同去呀!”
在一旁的小圆自是开心极了,“谢谢少爷,谢谢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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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晴郎的连片云也没有,南风轻吹,似乎在告诉大地,春夏即将交替,万物即将要热情起来了。
阿郡很进人情况,而马儿似乎也挺喜欢她的,连忙用嘴往她脸上磨蹭,教阿郡咯咯的直发笑。
“郡小姐,看这马挺喜欢你的耶!”
阿郡直对她笑,一面也不忘安抚马儿,“大哥乖喔!大哥你好乖哟厂
“大哥?”霍青桓和小圆不约而同指着那马,不知道什么时候阿郡和那马儿好成这样。
“是呀!它的名字就叫大哥,你们看它高兴的样子,它也很喜欢这名字呢!”
霍青桓也由着她去了,“好吧!让我们骑上大哥四处溜溜。”
“嗯!”阿郡把手交给他,由他领着上马,坐定后还不忘叮嘱那匹马,“大哥,我可坐好了,你可别把我甩下马,否则我会跟你没完全没了喔。”
那马似乎听懂阿郡的话,颇有灵性的点头,看得小圆啧啧称奇,夸她调教有方,“郡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三两下就把大哥哄得服服贴贴,你真的好棒。”
阿郡不可一世地昂着头,得意地拍拍大哥,“大哥,你有没有听见,小圆也在称赞你喔!等待会儿你可要好好表现,最好让他们对你五体投地。”’
霍青桓发出心的微笑,将她拉近自己,“准备好了吗?坐好了,驾——”
大哥应声奔腾出去,渐渐地就像化为一阵风,自由逍遥的奔驰在大草原上,时而快、时而慢,时而疾速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时而跃过好几块大石头,仿佛疾奔在空中,踩着空气而来……他们爬上坡顶,相继跃下马,那儿有一片花海,在花海中有一块平台,坐在那儿要以俯瞰到整个扬州城。
阿郡惊喜的奔到广大片花卉前,她数着矗立在她面前、随风飘摇的各种花卉,“玫瑰、小黄菊、灯笼花、大理花……哇,这儿好漂亮,你怎么会知道有这么美的地方?”
霍青桓神秘地拉她到平地坐下,“现在你所看到的这一大片坡地,都是我们的,平时这我是我们骑马的场地,府里所有的马都由徐伯照顾着,包括你的大哥。”
“真的?”阿郡不由得羡慕惊呼,随即扳下指头,算算霍青桓的家当有多少,哇,那肯定是个天文数字。
霍青桓拉下她的手,好笑的问:“你在算什么?”
“我在算你的家当有多少,肯定比我多出好多好多,我早把师太留给我的钱花光了。”突然她又想到什么,连忙又补上一句:“我还有一只老羊、一只老母鸡、两只小花猫、一只大黑狗,嘻——再加上大哥,这样我也算是有家的当人了。”
霍青桓不禁失笑,捏捏她的鼻尖,“服给你了,对了,你和书儿处得好吗?”他没注意到阿郡的脸色变得,暗淡,仍自顾自的说,因为他以为善良如阿.郡,肯定能和书儿相愉快。“书儿虽是青楼女子,但出污泥而不染也挺善解人意,我相信你们一定处得很好。”
阿郡强压下那不愉快地片段,硬是漾出一片笑容,“什么是青楼女子啊?”这可不能怪她孤陋寡闻,想她年纪一把了,也从未离开过慈云阉五百公尺,这次来到扬州还是师太踢她下山的,这青楼女子的词儿可真鲜,不知道在做啥的,有机会再去当看看好了。
“你不知道?”
阿郡理所当然的摇头,却又对他的大吃一惊感到不解,“青楼女子是干什么的啊?听这名字好像不挺不错的,那我也去当看看好了。”
“不行。”霍青桓一口回绝她,深深的叹口气,不知该拿她的不解世事怎么好,但又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阿郡张着大眼,疑惑的问:“为什么不行?”
“因为……青楼是个地方,而女子是那里面的姑娘,那个地方只有男人才可以去,而那里的姑娘都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个地方充满诱惑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对某些人来说是个苦海、是个泥掉,一旦深陷,就永无法自拔,好姑娘是不会想去的。”
他说得口沫横飞,也不晓得阿郡没有听进去,有没有听懂,是不是会把分的话当耳边风,当下又不放心地加一句:“总之,你不准踏人那种风月场所,更不可能有想尝试的念头,否则我会让你的屁股开花,一个月都不能站、不能坐,知道吗?”
阿郡受惊吓的摸着自己的小屁屁,看他的手那么大,那以有力气,也知道他绝不是随口说说的,当下她不敢迟疑的直点头,嗫嚅的说:“好好,我……知道,我不敢再有非份之想,我以人格保证,这总行吧。”
那如果偷偷地溜去,算不算违背誓言呀?
可阿郡那就算跟天借胆,也不敢当霍青桓的面问出这句,那后果可是会非常严重的。
蓝天青山心收在他们眼底,忽有几只蝶儿飞舞在那一片花海中,阿郡忍不住调皮,跟着追了出去,来来回回不停的追着蝶儿跑,忽东忽西,忽左忽右,突然绑发的缎带松掉了,阿郡的长发飞瀑如下,跟着风飞扬,索兴干脆赤足,心性的跳跃,脚上的铃当和她轻盈的笑声,变成最陪耳最动听的音乐。
霍青桓的一颗心也随着她飞舞,无论她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都深刻地烙印在心里,这样的优游自在的她,早不知不觉中取代了霍青桓所有的心思…… #################
丁书儿愤怒地砸烂桌上的杯子,连插着花的花瓶也不能幸免,她一脚将掉落在地上的花朵踩得粉碎,“阿郡,你……你不可原谅,上至霍仁,下至小圆,都对你心悦诚服,满心喜爱,而如今青桓也对你呵护至极,你可知道?他眼底的光采,他对你的一言一行,都是我没见过的柔情啊!”
她气得丧失理智,愤得泪如雨下,悲得肝肠寸断哭倒在床上,她的双手不停要捶打着枕头,仿佛那是阿郡的化身,更恨不得能拆散他们。
青桓,为什么你就不能待我更好,甚至爱我?为什么要:和她私自出游,为什么你从没如此待过我,我好恨,好恨,好恨……如果阿郡从这世上消失的话……哼!这一切都还是属于我的,主子所恨的三个月,已过了一个月,也许我该……
她露出个泠笑,令人忍不住打哆嗦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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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梅烈优闲地啜着茶,坐在观月楼上看着那一望无垠绵延到遥远地平线的宽广大草原,数在厉计的羊群为一片绿色的草原点缀柔和的白色,云朵飘得很低,很蓝很蓝……仿佛伸手可及,这些颜色像是大地不可或缺的,形成一幅最美的图画。
孟梅烈看得痴了,“想不到微不足道的云,平淡无奇的羊群,千篇一律的草原,竟可交织成如此一幅化腐朽为神奇的画,这次我真的是来对了。”
“那可不!”小佩一面忙着剥龙眼干,一面又要附和孟梅烈的话,算是忙得不可开交,“小姐,咱们也来这好些天了,每天就待在这山庄里吃吃喝喝,一天度过一天,那季公子也不曾带咱们出外走走,我都快闷坏了,真不知道季公子都在忙些什么。”
盂梅烈淡淡一笑,“咱们随季厚回来关外,又承蒙他留咱们住在山庄,对咱们也算是帮很大的忙了,你还是真贪心,还敢怪他没有尽到地主之谊。”
小佩可不赞同地扁着嘴,并喂她吃了颗龙睛干,“小姐,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是季公子不会好心到永久收留咱们的,便他又三申五令不准咱们私自出庄,那咱们肯定会变成路痴的,等到咱们得离开时,届时咱们该如何?”
这件事也是孟梅烈心中的隐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他们非亲非故,总不能叨扰太久,不是吗?
孟梅烈虽感到惆怅,却还不丧志,她帮作轻松的拍拍小佩“你中,别净担心,一切有我好不?不管是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天无绝人之路,乐观一点,好吗?”
小佩露出非常勉强的笑,“小姐,你还真不是普通的乐观。”言下之意说孟梅烈把事情都简单化了。
季行云俏俏然的来到他们身后,“梅烈,小佩,你们在儿呀?”
孟梅烈惊弓之鸟,惊得突然站起身,眼光不安地梭巡他,深握他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季……伯伯……”
季行云像是看穿她的心事般,拉了她坐下,“梅烈,我直接开门见山说好了,我知道你是女扮男装——”他看见盂梅烈眼中的惊恐后,遂给她个要她安心的笑容,“别担心——我不会故意在季厚面前拆穿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我也不会落井下石,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怪你欺瞒我们,我是真打从心底喜欢你,因为你和我死去的老婆长得非常相像,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我对你倍感亲切,总之,你可以安心的在这儿待下,直到你想离开。”
热泪顿时冲上眼眶,孟梅烈既是感动又是感激,“季伯伯,谢谢你宽容我的欺骗,天大地大,因缘际会,我认识了季厚,因为逃婚,跟了他到关外。而在这山庄里,你又如此剖心挖肚的对我,我不知道再说什么,才能向你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逃婚一词的确对季行云造成莫大的震撼,但话语是赞赏的。“当初岗祥也是不愿一切地逃婚,欲在外一层鸿图,誓死不再踏入婚姻的坟墓,想不到却逃到我怀里来,念在她孤苦无依,于是我就娶了她,你们不晓得当初的她多么惊世骇俗呀!可却教我更爱她得紧,再也舍不得放掉他。”
季行云诙谐的语气教孟梅烈忍不住噗哧一笑,却也羡慕他们之间那历久弥坚的真情。“季伯伯,我好羡慕你如此有情,也感谢你的金玉良言,让我将不安的包袱都抛开了。”
季行云含笑地看着她一眼,没头没脑地进出一句:“梅烈,我觉得季厚怎么样?”
孟梅烈哑然失笑,小佩倒挺鸡婆的,“季公子人很好哇!小姐也这么认为。”
季行云心中有丝窃喜,他挑高眉又继续追问:“除此之外呢?譬如季厚的人品啦、相貌啦!个性啦……等等,应该还有其他的优点吧。”
初来关外时,在路上相处的点点滴滴,全回到孟梅烈的脑海,他的细心、他的温柔、他的幽默笑话,他的种种……那段日子以来,的确是孟梅烈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晨昏样伴的相互扶持,星空下谈天说地培养的黑契,的确是教她难忘,不可否认的,她的确对季厚产生了似有若无的情愫,但这却令她感到害所,一个逃婚的女人如何再有机会去傺真爱?如果季厚知道的话,一定会嫌弃她的。
盂梅烈目光转向遥远的天际,避重就轻的说:“他的相貌堂堂,眉宇之间辗转流露出不凡的气度,他的为人温和、善良,条理分明,绝非吴不阿蒙。”
季行云看见她眼中稍纵即逝的光采后,心里就更加确定梅烈对季厚绝对有情,只是碍于矜持及自尊,没有说出口,他心里就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撮合他们俩,他也才能早点含饴孙呀!
“梅烈,晚上在东村有个市集,你和季厚可别错过这大开眼界的机会,否则你可得再等一年后了。”幸好上天助我,刚好碰上一年一度的市集大会,否则我也找不出什么好借口,可以主他们去培养一下感情,老天,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市集?”小佩倒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这是因为关外地广博大,各个部落民族全散落在四方,趁着这一年一度的赶集日,所有远道而来的商人、旅人,全在这一天聚集在东村,将他们一年的收成或是要卖的商品全带到这儿来,以物易物或现金交付都行,这可是何等盛事,我们不妨去开开眼界。”
孟梅烈听完后也十分响往,直觉那一定是个别开生面的大场面,她可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好啊!我倒也十分好奇,以前在扬州地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的生活,完全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出去外面看看,既然这里一年一度的大市集,那我真的得去看看。”
小佩也在一旁直起哄,“那我也要去,小姐,你可别放我一个人在山庄喔!”
“好,谁教咱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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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逐渐下山,辉映在大地上的红光绚烂无比,像是在提醒着倦鸟还巢、游人回归。
霍青桓看着趴在他腿上睡着的阿郡,下意识地为她拨了拨乱发,嘴上也不觉扬起一抹满足的笑,突然,他一惊,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整个人像跌入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整个人心虚了起来。
我究竟是在做什么?我怎么可以纵容自己去呵护她、疼惜她、渴望好,甚至一点一滴地被她吸引得无法自拨?
他突然想起赵见琛的那番告白,那样令人动容的深情告白,他现在是正在做夺人所爱的事呀!不行,不行,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放任自己的心思,他要快刀斩乱麻,管住自己的心,阻止这份变质的友情,的确是该这么做。
阿郡渐渐睁开眼睛,睡眼惺松地打个呵欠,不好意思地直笑,“我……睡了多久啊?真是失礼透顶,这么美好的天气,我竟然打起瞌睡,原来要你教我骑马的,结果兜不到一.圈,我就梦到周公去了,我真是不受教,你可别从此就失了耐性,不教我骑马了。”
真是的,竟然在他面前睡着了,不知道睡相难不难看,有没有流口水,完了……形象全破,这下他一珲以为我是嗜睡的懒猪,怎么办嘛!
霍青桓失笑地欲伸出手去摸摸她,但手举到一半时,他又想起自己刚才信誓且且的决定,当下又把手收回来,脸上已不复见温暖的笑容,而有一丝痛恨自己失常的行为。
“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我看天色也快黑了,我们打道回府吧!”
他的语气已不复往常热络,尽管他伪装得若无其事,但阿郡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纵使阿郡心里有千万个疑惑,但她始终没有开口问,但她的心里已有小小的阴影存在了。
“好哇!我想我们都累了。”
在漫长的等待下,霍青桓和阿郡终于回到府中,霍青桓心事重重,阿郡的心不在焉,在在教丁书儿感到担心,他们独处一个下午后,是不是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是不是她错过了什么?她整个人感到不巡极了,但她还是尽力装出一派和善笑容,但对于她们之间隐隐约约的异样,她决定暂时抛到脑后。
丁书儿势络地迎上霍青桓他们,“整个下午你们去哪儿了?”
霍青云只是淡淡一笑,“我带她四处走走。”
阿郡的心思还绕在霍青桓失常的那一幕,再没心思去注意到丁书儿投来的幽怨眼光,她勉强地对他们一笑后,便仓卒地说:“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
不等霍青桓有何反应,她就已经拉小圆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青桓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冷淡下来,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种疏远的感觉令她不舒服,像是有只大象坐在她胸口上,压得她沉重、好沉重……”
“郡小姐,你是怎么了,这一路回来,你都闷不吭声的,少爷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你们好怪里怪气的,是不是吵了架了?”
看着小圆担忧的神情,她感到有丝抱歉,“小圆,我很好,也没有和你家少爷起冲突,你可别瞎猜,只是有点不舒服罢了,让我休息一下,我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小圆这才转忧为,“原来是我想太多了,那待会儿我泡杯参茶给你喝好吗?”
阿郡感动的对她投以一笑,亲切的勾着她的手,“小圆,你待我真,你如此有心,那我也恭不如从命。”
唉——干嘛要庸人自扰呢?说不定青醒也是一时记起不顺遂的事,所以烦心,才会冷落了我,真是的,自己在这儿胡思乱想,连带地也影响别人的心情,害小圆我操心,说不定我的没头没脑也引起青桓的担心呢?好,就这么决定,我也依样画葫芦,晚点泡杯参茶去向他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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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书儿看着略为失神的霍青桓,心里正感到不是滋味极了,但她仍然善解人意地上前为他擦了汗,“青桓,你看来似乎心事重重,我好担心你,这样好了,到我房里来,我弹几首曲子记你解解闷好孙?”
她期待的眼神教霍青桓不忍拒绝,虽然此刻他真的无心听曲,便怎忍心教她失望?
“就依你的,我们好久没能坐下把酒言欢,称的好琴艺还真令我怀念呢?”
丁书儿随即展开笑靥,热切地拉着他往自己房里走去,并吩咐随侍关一旁的丫环张罗些酒菜又兴匆匆的笑道:“最近我趁着空闲的时候,练了首曲子,待会儿你听听,看是不是还有地方待加强的?”
“我相信你的琴艺早达炉火纯青,想必一定更加的悦耳动人了。”
丁书儿只是给他一抹笑,一抹蚀人心思的媚笑,但看在霍青桓的眼里,却把丁书儿的笑脸,与阿郡的笑重叠在一块
是的,阿郡的笑,可以使霍青桓所有的烦恼都化成一轻烟消失无踪,也可以让霍青桓牵肠挂肚的怀念,但霍青桓硬是摔掉这些惹为的念头,强迫自己要心加止水,毕竟现在站在面前的人是丁书儿,可不是阿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