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是我?」
望着窗外的伊拉法在听见宫昊月的声音时,缓缓转头,将身穿浴袍的宫昊月收入眼里。
侵略的眼光从伊拉法眼中进射而出,好像已经把她的浴袍解开般,欣赏着她的胴体。
「为什么不是你?」
「你可以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吗?」宫昊月原本直视他眼睛的金眸,在望进他几乎赤裸的索求眼神中时,不自在的移开了。
在那场混乱不堪的婚礼後,伊拉法二话不说的就将她架走,没有询问她的意见,也没有对长老团做任何说明,就像是理所当然的将她从礼堂中带走。
离开後,他们直奔他位於海边的别墅。
一路上,他没说话,而她也没说话,只是任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她感到安全,因为信任他,但她同时必须对自己坦白,她对他也是感到困惑的。
她望向他背後的落地窗,听着澎湃的海浪打在岩石上的声音,有一点着迷,又有一点迷惑。从小到大,她生长的环境几乎都是山,从未曾像今天这样,如此的贴近海洋,聆听海洋的声音。
他,来自海;而她,来自山。如此相异的两个人,居然因为一场婚礼就这么被糊里糊涂的套在一起了,这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你在躲避你的新婚之夜吗?」虽然蓝眼燃烧着熊熊慾火,但伊拉法好像也不着急似的,淡淡的笑了一下,像逗弄小猫似的调侃着站在他将近六步距离外的宫昊月,「告诉我,我亲爱的月亮,你在躲避你的新婚之夜吗?」
宫昊月无法克制自己的脸不因伊拉法的话而烧红。
从来没想过,也没时间想这档事的她,在调情方面,根本就不是伊拉法的对手,而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虽然她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的排斥他,甚至有一点喜欢及在乎他,但是要跟他做如此亲昵的行为……
「你不敢吗?你不好奇吗?」伊拉法给了她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宫昊月一见到他眼中的调侃及挑衅,一股不服气的闷气就往她头上窜,咬着下唇,横下了心,将她身上浴袍的带子一拉,任由浴袍随着她娇嫩的肩膀下滑……
宫昊月不服输的望着伊拉法,拒绝用她的双手遮掩自己,如一位高傲的女皇般,冷冷的凝视着伊拉法。
伊拉法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只是像一个最严格的艺术家在检视他的作品一样,静静的打量着她。
就在她已经快受不了时,伊拉法突然开了口。
「过来。」他朝她伸出了双手,不像在命令,反倒像在邀请。
宫昊月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温柔的眼神催眠般,屈服的向他走去。
当她走到伊拉法伸手可触及的范围时,伊拉法迅速将她的腰圈住,把她搂进怀中,让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接着用食指抬起了她的下巴,让他的蓝眼可以直视进她琥珀色的眼瞳。
「你本来是有选择权的,你知道吗?」伊拉法突然对她说。
「什么选择权?」他是讲她的婚姻自主权吗?宫昊月只能抬头望着他,搜寻他眼中所传达的讯息,「你终於要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了吗?」
伊拉法嘴角噙着一抹邪恶的笑,低头望着他的老婆。
「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正好是月圆的时候。所以今晚的月圆,跟那一天的月圆,正好可以相互辉映。」他挑逗的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双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缓缓的对着她的耳朵说。
宫昊月的脑袋并没有因为伊拉法的挑逗而变成泥浆。
「我们相遇时,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就算有,也不应该是月圆。」她试着压下伊拉法双手在她身上搓摸所引起的颤栗,但声音中的微抖,仍泄漏了她的秘密。
伊拉法低低的笑了出来。「我不是讲书房的那一次。」
他吻着宫昊月的颈背,一只大手不规炬的往宫昊月上半身探去,在发现宫昊月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之後,邪恶的将一只脚伸进她双腿之中,微微弯曲,让宫昊月只能无助的踮着脚,以保持自己的平衡,「我讲的是在书房之前的那一次。」
宫昊月望着伊拉法,发现赤裸的自己异常敏感而且完全的身不由主。她开始有点後悔自己刚刚的冲动了。
「我们在那之前从未见过面。」宫昊月试着将伊拉法的手从她身上移开,但这只是让伊拉法更加抬高他的膝盖,这让双脚已经沾不到地的宫昊月,不由自主的轻呼一声,紧紧的用双手圈住伊拉法的脖子,以保持平衡。
「有,我们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伊拉法邪佞的边在宫昊月耳畔说着,边轻咬着她颈背後的光滑肌肤,毫无顾忌的双手爬上了宫昊月的胸部。
「你……」宫昊月无力的望着伊拉法,眼神中写满了难得的无措,身体因为他的触碰而微微扭动。
「你在那场舞会里相当的美。」伊拉法说完,双手仍挑逗的抚握着宫昊月的胸部,性感的薄唇已经贴上了宫昊月微张的红唇。
被伊拉法的双手及热吻包围住的宫昊月,只能任由他在身上洒下密密的情网,当伊拉法的舌头掠夺性的侵入她的嘴中时,她反射性的也伸出了舌头,让两个人的舌头在她嘴中亲昵的嬉戏,点燃心中对彼此的热情。
「我要你。」伊拉法从她嘴边离开时,粗喘的告诉她。他的蓝眼闪烁着任何人都不会怀疑的慾望,定定的望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像皇帝一般宣示着圣旨一样,狂傲的可以。
宫昊月抬头望着这一个莫名其妙介入她生命中的男人,心中分不出现在对他的感觉是什么。
「那若我也要你呢?」在她还没注意时,心中的疑问相当顺口的就从她嘴巴中流出。
伊拉法的眼光因为听见她的话而倏地转暗。
他突然用双手托起了宫昊月的臀部,让她自然而然的将双脚缠绕在他身上,然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走向卧房中间的那张大床。
「若你要我,」伊拉法不算温柔亦不算粗暴的,将宫昊月放到大床的正中央,「只说一声就好了,我一定全力配合。」
他一说完,就俯身要吻住她的双唇,却被她伸出的一只食指给制止。
伊拉法挑起一边眉毛,充满慾望及渴求的眼神狂妄的睨着她,难得愿意等她说话。
宫昊月望着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这个她将要与之共度下半辈子的人。
「我不只要你的身体,我也要你的爱。」她直视他的眼睛然後静静的说。
伊拉法一听见她说的话,整个人就顿住了。
「爱?」他望着她,哑声的询问,眼中的慾望迅速消失。
宫昊月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望着他。
伊拉法悬在她身体上方,直直的望进她眼睛的深处。
「恶魔是不懂得爱的。」他说,身体迅速从宫昊月身上翻开,下了床,往房间超大的落地窗走去,「你太贪心了。」
宫昊月坐起,将床上的被单拉过来遮掩自己雪白的胴体,望着那一个背对着她,俨然已经没有先前慾望的伊拉法。
「我觉得你付得起。」她静静的说。
望着那一个背对她的高大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候她看见了孤寂。
那不是普通的寂寞,而是一种已经超脱众人,站在一个比别人更高的角度看事情的孤寂。她曾经在她大哥身上看过,如今,她又在她丈夫身上看见。
那是一种让她想拥抱他的孤寂。难道身为一个王者,都必须忍受这种无止尽的寂寞吗?
「向恶魔索爱时,至少应该先掂掂自己能付出多少代价吧。」伊拉法眼中的邪恶好像要证明他的话一般,瞬间炙热起来,鬼魅的气息迅速的又在他身边吹起,「你说吧,既然要跟恶魔交易,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你要我的灵魂吗?」传说中的恶魔跟贪婪的人类交易时,所谈的条件,都是以灵魂做为他们交易的筹码。伊拉法要的是这个吗?
窥视着她的伊拉法,蓝眼中的魔性似乎被她挑了起来。他弹了弹手指,对宫昊月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你觉得你的灵魂值钱吗?」他丢回了一个问题给她,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手指,蓝眼半垂,嘴角弯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连自己的灵魂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又何必要你的灵魂?」
「那么你要钱吗?」
蓝眼稍稍抬起,望着宫昊月。「你觉得呢?」他反问她。
「『钱』对一个恶魔来说,应该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吧?」宫昊月毫不含糊的说出她的想法。
伊拉法听到她的话时,低哑的笑了,优雅的朝着宫昊月所在的大床走去。
「是这样没错,」伊拉法语气愉悦的说着,「那么你觉得,一个恶魔需要的是什么呢?」
他像观察他的猎物一样,静静的在大床四周踱步,幽魅的蓝眼从未离开过宫昊月的金瞳。「交易的人,必须先知道自己的价码,否则岂敢大胆的跟恶魔交易?」
「你已经拥有所有我能给的了。」宫昊月的语气中首次出现了状似无力的语调。
她真的不知道他要什么,而且为什么一直在这边跟她兜圈圈。
他已经娶了她,在法律上拥有一切她能给的东西了。虽然说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但是在黑道的惯例中,鲜少有女人可以在这一个大男人主义的社会中,不被剥夺自己的自由及思想的。
她不了解他,他到底要什么?
伊拉法一听,原本嘴角噙着的笑意迅速消失,眼神中闪遇一丝严厉。
他马上顿住自己的脚,然後朝宫昊月躺的床上迈去。
「不,你还没有给我所有你能给我的。」伊拉法慢慢的往床边走去,衣服一件件的脱着,视线未曾离开宫昊月的眼睛。
「你要我的身体?」宫昊月双手不自觉的更加抓紧了裹住她的床单,重复着伊拉法所讲的话,眼睛不敢离开那个已经渐渐裸露的胸瞠。
「我不只要你的身体,我的月亮。」伊拉法脱掉上半身的束缚时,慢慢的爬上了床,欺近了宫昊月,然後对她说:「我还要你给我,你的爱。」
宫昊月听见伊拉法这么说,脑袋顿时愣了三秒钟。
伊拉法趁机将她压倒在床上,望着身下的她,慵懒的说:「怎么样?这一场交易成交吗?」
伊拉法要她的爱?
「一个不能给爱的人居然奢求别人给他爱,然後用这一个人的爱,来换取自己的爱,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宫昊月凝视着压住她的伊拉法,低喃的说。
「恶魔的要求向来是没什么道理的。」伊拉法俯首吻着宫昊月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好像不是很在意的说。
「真的吗?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爱情是没有什么道理的,所以它不能当交易来进行。」宫昊月因为伊拉法的吻而呼吸一窒,十分勉强的吐出话来。
伊拉法听见她的话,突然抽身,悬在她身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我偏偏就想拿它来交易,你想怎么样?」伊拉法猖狂的望着她,眼睛闪过错综复杂的情感,「你若想得到我的爱,那就是唯一的方法!」
宫昊月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西西里叱吒风云的新教父,彻底愣住了。
「爱情不能拿来当交易的。我觉得我已经在乎你到了一种程度,已经超乎我自己想像的或愿意承认的……我想,我是爱你的吧!但我可不希望你对我的爱,是因为我给予你我的心,你才勉强施舍给我的恩惠。若是这样子,我不稀罕。」宫昊月突然语出惊人的示爱,伸出双手,将伊拉法的头拉下,轻轻的吻了他一下。
伊拉法的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宫昊月。
宫昊月不愿见到他的拒绝,闭上眼睛投入感情的吻着伊拉法,企图点燃他的热情,不愿意再多说话。
「你觉得你的爱情有多坚贞?」伊拉法将自己拉开,望着身下的宫昊月,突然这样子问。
「我不知道。」宫昊月望着伊拉法的蓝眼,看不出里头所传达的讯息,所以老实的说了。
伊拉法的蓝眼不知闪过了一丝是失望或是松懈的神情,冷哼了一声,将他的脸凑近,眼神冷酷的望进她的眼。
「那么我们就来做一个实验测试测试好了,看看你的爱情,到底是不是够坚强!」
突然,他的手往遮住半面脸的长发伸去,在触碰到他的长发时,停了一下,望着怀中的宫昊月。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叫我达珥西魔头吗?」伊拉法蓝眼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望着身下的宫昊月,诡谲的问着。
宫昊月瞪着他移动的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仍诚实的摇了摇头。
她一直以为,伊拉法的昵称,是来自於他的猖狂及掠夺的本性,难道不是如此吗?
「从来都没人告诉过你吗?」伊拉法好似嘲弄的说,然後将他的长发拨开,塞到耳後,第一次用他的两只眼睛望着宫昊月。
宫昊月不敢置信的回望着伊拉法的眼睛。
天呀……
「我昵称的由来,其实是因为我的两只眼睛。」伊拉法兴味的声音传进了宫昊月的耳朵,但她完全没有反应,「没有人敢说他们爱我,因为我有恶魔的眼睛。我的月亮,你真的觉得你爱我吗?」
她只能瞪着伊拉法的眼睛。
那只一直隐藏在长发下的眼睛——一只与她眼睛颜色相仿的眼瞳。
伊拉法的另一只眼瞳,是琥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