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安静的岳域今晚显得特别喜气洋洋。
原本应当低调的婚礼在长老团的大肆宣传下,俨然变成了台湾黑道的一大盛事。婚礼场内场外都站着许多无视於旁人打量的眼光,冷漠戒备的银扣。
然而回然於新娘休息室的热闹情形,披着白纱的宫昊月静静的坐在休息室中,低首望着自己手上的新娘捧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这一切跟自己无关似的……
她居然要嫁人了。
一阵急切的高跟鞋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好像是从走廊的另一端跑过来似的。不一会儿,一个畏惧、坚持、又气喘吁吁的女音从门外传进来。
「老……老爷,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低哑的声音邪魅的问着那一个胆敢阻止他的仆人。
宫昊月一听到伊拉法的声音,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
从他得知洁西卡出现後的这三天,他每天都像是她的影子般跟着她,用他那看起来像是会看穿人的蓝眼及邪恶的笑容,望着所有跟她说话的人。
她心中的迷惘根本没有随着他的出现而消失,反而有与日俱增的情势。
天下众多的女人之中,他到底为什么选择了她?到了结婚这一天,她仍不知道理由。
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从先前的抗拒排斥,到现在的慢慢习惯……
「他们说结婚之前新郎是不能见新娘的,否则婚姻会遭天谴的……老爷,你不能……」在女仆的一阵惊呼之中,宫昊月身後的门彼人从外面打开来了。
「天谴是吧?」伊拉法突然轻轻的笑了几声,讲的话却没有丝毫的玩笑成分在其中,「那若我就是上天派来这世上的天谴呢?」
狂傲的伊拉法转头,似笑非笑地望着门外被他的气势给吓傻的女仆。
「若天谴真的存在,那你早就被我的恶煞给克死。」他突然又故意将他邪俊的脸凑到女仆脸前,狂傲的说:「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天谴』这两个字,因为你们不配!」
「我……」女仆被伊拉法看得全身都发起抖来。
「你可以走了。」砰的一声,他相当傲慢的将门甩在痴愣女仆的脸上。
「你不应该这样子对待人家。」宫昊月从白纱後面望着站在门边的伊拉法,淡淡的说。
「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指使我了,嗯?」伊拉法走到她背後,双手搭在她裸露的香肩上,用拇指轻轻替她按摩着周遭的穴道,洞悉一切的蓝眼从她面前的镜子望着她,直直探进了她灵魂深处。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指使你。」宫昊月坦荡荡的从白纱下回望着他,依旧漠然。就算知道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她还不会单纯的以为,她有能力去「指使」一个像伊拉法这样拥有如此坚强意志力的人。
伊拉法挑起一道俊眉,弹了弹手指,然後轻轻的笑了。
「是吗?」他俯在她耳边,对着宫昊月的耳朵吹气,用挑逗似的口吻说着。
他的手不规矩的从肩膀上慢慢往下滑,像爱抚般的滑过她裸露於婚纱外的双臂,然後圈住了她的腰。
他隔着一层白纱咬了她滑嫩的耳垂一口。
「若我说你有能力,可以让我做其他人没有办法命令我做的事情呢?」他用蓝眼望着宫昊月对面的镜子,眼中掩饰不住对她的慾望。
「我不相信。」宫昊月试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受到他的影响,但他所做的每一个小动作,就算是轻轻呼气,都让她异常的在乎。
伊拉法嘴角微扬了一下。
「你知道吗,我的月亮,」他的手缓缓向上移,在她胸部下围轻轻刮抚着,让宫昊月忍不住浑身一震,「我想,这就是我最被你吸引的一点,你总是冷静的知道你自己的分寸在哪里。」说完,他的手就不客气的抚上她的胸部。
宫昊月被他的侵略吓了一跳,原本平静的表象在一瞬间剥落。
「你……」宫昊月试着将他的手推开,闪着慌乱的眼神望着那一双从白纱外望着她的蓝眸。
「我?」伊拉法无限戏谑的回望着她,手指头隔着礼服搓揉着她的胸部,声音突然又低了几度,让宫昊月不由自主的全身燥热了起来,「我怎么样?」
伊拉法故意在宫昊月的颈项上轻轻吹气,很满意的发现她身上出现了无法克制的颤抖。
「我的月亮,你忘记了吗?我最终要的是本金,而不只是利息。我是一个聪明的生意人,所以我向来都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伊拉法的双手已经大胆的在她身上游移,吃尽宫昊月的豆腐。
宫昊月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窒。他的霸道让她喘不过气来,但他明显透露出来的温柔,却又让她的心渐渐深陷,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他珍宠的。她连他娶她的目的都不知道,但是心就已经为他沦陷了……
是的,她在这一刹那可以相当清楚的明白,虽然她表面上看似漠然,而且心中迷惘他的目的,但是她确实已经为她这一位万人之上的未来夫婿心动了……
「这一生,我只要你,我的月亮……」伊拉法低哑的声音缓缓许下了一句承诺般的话,然後低下头,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轻轻一吻,继而往上,大有钻进白纱之内先与新娘子接吻礼成之意。
突然之间,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佣懒嗲声,杀风景的出了声。
「喂,老大,你确定这就是你说的『危险』?」一听就会令男人酥软的声音嘲弄似的对着另外一个人说,「我想以我的观察,新娘现在唯一会遭受的『危险』,就是在休息室中被她的男人掀起裙子,然後在这张看起来摇几下就会垮掉的桌子上,先预支他们的新婚之夜。」
「朱雀……」悠悠的叹息声缓缓响起,一个忧郁又温柔的声音制止了另一个人的发言。
伊拉法一听到声音,二话不说就拔枪朝身後出声的两个人射去,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将宫昊月往怀里揽,往旁边的衣柜靠去。
能在他与宫昊月毫无防备之下悄悄出现在他们背後的人,身手与他应该在伯仲之间。若那两个人不是友,便是可怕的敌人!
房内顿时出现因为人体闪躲子弹而撞倒东西的声音。
不久之後,那个原本娇嗲的女声又出声了,但这时声音中多了一丝恼怒及不耐烦。
「那个不分青红皂白、今天没带脑袋、胡乱开枪的猪头,真的是你的妹婿吗,老大?」房间内有着布料在空气中抽动的声音。
宫昊月一听到来者这么说,连忙从伊拉法背後挣扎出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出现的是不是她以为的那一个人。
「大哥吗?」她顾不得形象及礼仪,慌忙的将遮在眼前的白纱拉起,搜寻着休息室。
然後她望进了那双与她相同的琥珀色眼瞳。
「终於要结婚了,小妹。」用简单的发束将长及臀部的黑发给束住,温柔的对着她微笑的琥珀色眼瞳男人,就是离开岳域,後来又被岳域驱逐的前域王——宫昊阳。
鲜少暴露出感情的宫昊月,一见到她大哥,完全不顾形象的就朝他扑了上去,紧紧将他抱住。
「我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宫昊月闷闷的在她大哥怀里说。
温柔又忧郁的眼神低头望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宠爱的抚着她的头发。
「唯一的妹妹要结婚,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也应该回来看她一下,祝她幸福吧!」宫昊阳望着自己的妹妹,疼爱的说。
但他没有忽视房间中,另一道强烈的不友善注视。
他在心中笑了,视线隔着宫昊月头顶上与之相遇。他朝他点了点头,而伊拉法在一阵冷漠的注视之後,也冰冷的还礼般朝他点了一下头。
然而在点头的同时,他没忘记迅速的将宫昊月拉回他的怀抱中。
房间中另外三个人一见到伊拉法的反应,表情不尽相同。
宫昊月只是呆愣的眨了眨眼,有一点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抬头望着不知何时又将她「抢」回来的伊拉法。
宫昊阳则是难掩嘴角微扬的笑容,相当有智慧地没说半句话。
而房内的最後一个人,也就是被称为「朱雀」的美女,则是相当不淑女的从鼻孔发出了怪异的声音。
「老大,」穿着黑色紧身短裙,慢慢将刚刚用来防身的丝巾缠回她纤腰的大波浪褐发美女朱雀,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颗苹果,毫不客气的将她的尊臀往宫昊月的化妆台上坐去,完全没有一丝形象的啃着手上的水果,「你妹婿在用眼神叫我们滚蛋。」
伊拉法将眼神转到朱雀身上,一只蓝眼眯了一下。
「你就是『五国』中擅长易容的南国国主朱雀?」他淡淡的问。
「你就是终於把那群该死的笨蛋干掉,坐上西西里教父的达珥西魔头伊拉法?」朱雀也不客气的回问,嘴巴依旧忙碌着啃咬她手中的苹果,美眸不停的溜呀溜的。
「朱雀……」宫昊阳温柔的声音中含着淡淡警告,眼角微微向朱雀瞥了一下。
「礼尚往来是种礼貌!」朱雀没有任何一点愧疚的说,但语气因为宫昊阳的谴责收敛了点。
搞清楚,是那一个没礼貌、喜欢胡乱开枪的什么魔头先问她的耶!
宫昊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回头望着伊拉法,及被他搂在怀中的妹妹。他眼中闪过一阵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住了。
「你是个守承诺的人。」宫昊阳望着伊拉法,用着只有他们两个懂的语言,对他淡淡的说。
「你今天来,只是要看我会不会遵守承诺?」伊拉法以略微挑衅的口吻,挑战似的望着宫昊阳,分明没有将他未来的大舅子放在眼里。
宫昊阳的嘴角向上弯了一点弧度,但淡金色的眼瞳是漠然的。
「我没这么说,」宫昊阳望进他的眼睛平淡的说,「只是很难相信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宫昊月之前暂时停摆的脑袋,突然又运转了起来。
「你们认识?」她讶异的说,目光在伊拉法跟她大哥之间来回穿梭。
「见过面。」宫昊阳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一件事。
「什么承诺?」宫昊月接着继续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承诺?」
伊拉法及宫昊阳同时望着她,但两个人都没说话。
「老大在很久以前就将你给卖了,你不知道吗,月亮美女?」朱雀这时又闲闲的出声,贼贼的眼神从快被她啃完的苹果後面望着先前漠视她的三个人。
若眼神能杀人,伊拉法的眼神早就将朱雀杀死了。
宫昊月往她哥哥的方向望去。
「哥?」她询问着。
「我今天只是来牵你的手,陪你走上红地毯的。」宫昊阳有短暂的失神,好似在想什么其他的事……或人?
但他的失神只维持了一下下,然後又用那温柔又忧伤的眼神望着他的小妹,宠溺的说:「除了这一件事以外的其他事情,都应该由你的丈夫选择适当的时间告诉你。」
「但……但……」宫昊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望着明显不想再多说的哥哥,及什么都没说的伊拉法,心中的疑云不断增加,一向冷静的头脑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的混沌不堪。
最後她选择抬头望着伊拉法,直接问他:「你会告诉我吗?」
伊拉法一时之间没有说半句话,只是用他的一只蓝眼以一种相当奇特的眼神望着宫吴月。
经过他短暂的思考後,伊拉法露出了一个邪恶笑容。他将圈在宫昊月身上的双臂拴紧,然後完全不避嫌的在宫昊月耳朵边轻轻吹气。
「我会。」他简扼肯定的说,但马上就附上但书,「但你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宫昊月只能失神的望进伊拉法眼中,望着他眼底跳动的莫名火焰,试着,不去想他说的「代价」会是什么。
接着,她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她迅速转头望着她那一直微扬嘴角,看着他们的大哥。
「你不能陪我走红地毯!」宫昊月对着宫昊阳说,「你会被银扣杀死的!你已经被岳域通缉了,任何看见你的人都能杀你!」
朱雀在这时又从鼻孔发出一个相当不淑女的声音,让宫昊月迅速转头望着她。
「我必须说,月亮美女,你手下的银扣功夫实在是有待加强。我跟老大只差没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真的是逊毙了!」朱雀毫不留情的批评着,美丽的双眸翻了一个大白眼,「若你担心那一群肉脚会伤害到我老大一分一毫,那我想你真的是太不了解你自己的大哥了。」
宫昊阳在听见朱雀的批评时,只是淡淡的微挑了一下眉毛。
「朱雀,我今天是来参加妹妹的婚礼,不是来砸场的。」宫昊阳和缓但清楚的说着,然後用眼神指示着朱雀动作,语气中多了一丝坚持,「现在,请你将你的东西拿出来。」
只见朱雀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她已经啃到烂掉的苹果核丢到附近的垃圾桶,再慢吞吞的从化妆台上一跃而下,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盒类似化妆品的东西,然後将它打开。
她示意要宫昊阳坐在先前宫昊月曾经坐过的椅子上,然後开始从盒子中拿出东西,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了起来。
没两下,一个奇迹就在宫昊月眼前发生了。
「子时长老!」宫昊月望着突然变成子时长老的宫昊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哥,你……」
「哈!大功告成!」完成後,朱雀拍拍双手,向後站了一步,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般的望着变脸过的宫昊阳,最後,不知又从哪里变出了一套衣服,示意宫昊阳去墙角的更衣间换衣服。
伊拉法挑了他那唯一露出的眉毛,难得赞美的对朱雀说:「五国南国国主朱雀,果然名不虚传。」
朱雀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再度跳上了化妆台,不知从哪变出了一袋樱桃,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那当然,」她相当臭屁的说,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然後像投篮似的用嘴巴瞄准着垃圾桶,把吃完的樱桃果核吐到里头,「想我朱某人是何等人物!」
她的美眸转了一圈,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双手,把她嘴中的果核又往垃圾桶射去,转头对宫昊月说:「噢,对了,你的好朋友要我转达她的祝福之意。」
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张类似卡片的东西,朝宫昊月的方向掷去,但伊拉法在卡片未碰到宫昊月前将它拦截了下来。
朱雀又将一粒樱桃丢进自己嘴中,对於伊拉法的小心翼翼觉得十分有趣,「你居然害怕我会害她?」贼贼的双眼又溜了一下,看起来好不狡猾。
伊拉法只是沉默的瞪着她。
朱雀耸了耸肩,不予置评。
宫昊月望着以前的室友写给她的卡片,心中顿时充满了温暖。
宫昊阳这时从更衣间走出来,整个人就像是子时长老出现一样,完全看不出一丝宫昊阳的影子。
「哥……」宫昊月望着他,不知如何问他子时长老的事。
由宫昊阳假扮的子时长老,用他智慧的黑眼望着宫昊月。
「他说,应该是我牵你的手走过红地毯的。」外貌像子时长老的宫昊阳淡淡的说了这一句话,但那已经足以解释所有的一切。
宫昊月无法说话,只能点头,心中感谢着那个设想周到的长辈。
门上突然传出了敲叩声,方才阻止伊拉法进入的女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域后,老爷,婚礼要开始了。」
朱雀一听到有人在外头,轻轻骂了一句脏话,闪电般的将她的东西收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房内唯一的一扇小窗户飞奔而去。她朝宫昊阳扮了一个鬼脸,然後就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伊拉法望着怀中的宫昊月,将她的白纱放下,让它再度遮住她的倩容。
冲进来的女仆正好看见两人含情脉脉的相望。
「对……对……对不起。」她结巴的说,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瞄才好,却见到房里竟出现另外一个不应该在这边的人。
「子时长老!」她高呼。
就她记忆所及,子时长老从来没有经过她面前呀,他是怎么进来的?
眼前的子时长老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对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後站了起来。
伊拉法将宫昊月的手交给子时长老,然後对呆愣的女仆说:「去跟其他人说,典礼要开始了。」他权威的命令着。
女仆听见伊拉法对她说的话之後,倏地回神,匆匆点了头,即冲出了房间。
伊拉法见女仆走後,对宫昊月及假扮子时长老的宫昊阳行了个礼,便走出房间,留下兄妹俩在新娘休息室。
宫昊阳温柔的将他妹妹的白色新娘手套拉好之後,将他的手弯曲,等着她的手伸进来。
宫昊月从头纱下望着她的大哥,然後将手插入他的手臂中。
宫昊阳将新娘休息室的门打开,两人一同踏了出去。
婚礼要开始了。
***
忙乱混杂的婚礼现场宛如战场,而在这种混乱的场合,最容易让一些不应该在场的人出现。
像那两个长的一模一样,拥有蓝色眼睛,鬼鬼祟祟倒吊在窗户外面,透过窗户探头探脑望着婚礼的双胞胎。
凯宣轻轻拉了一下绑在他身後的钢索,使整个人往下掉一点,好让他可以更看清楚屋内的状况。
同样从屋顶上倒吊下来,占据另一个窗户的凯文,将放在头上的红外线望远镜戴上,调整了一下他跟凯宣之间的通话器。
「你听得到我吗,凯宣?」凯文眼睛扫瞄着婚礼场地,低声问他弟弟。
「相当清楚,嘻嘻。」也就定位的凯宣愉悦的说,亦将他头上的红外线望远镜戴上,望着屋内的状况,「哇塞!人好多哦,真不愧是伊拉法堂哥的婚礼!」
凯文冷冷的哼了一声。「比起堂哥在世界各地所认识的黑道大老,让屋内这群人来参加,简直就是抬举了他们。」
「是这样子没错啦,但至少有一个称得上是上得了台面的人呀!」凯宣语气不爽的说。
凯文循着他弟弟的话,在屋中找到了那个让他们陷入水深火热的臭女人。
「就说她没大脑,你还不相信,硬要去找她来整伊拉法堂哥。哼,看吧,让这种没大脑的女人来搅局,只会害了我们自己!」自己心怀不轨,却没有任何悔意的凯文,口气不善的对凯宣抱怨着。
对於这个败事有余的丹以利小姐,他们两个兄弟可是有帐可算的呢!
「我怎么知道堂哥这么在乎他的未婚妻?!你还不是不知道!而且你也没阻止我呀!」一想起他跟哥哥现在的工作量,一肚子火的凯宣透过麦克风也劈里啪啦的念着,「都是个笨女人害的,害我每天睡觉都梦见一堆报表、数字,还有曲线图……我一定要杀了她!」
两个因为自己恶作剧而被伊拉法反将一军的达珥西魔鬼,恼怒的望着婚礼会场中的洁西卡,磨牙般的想着要如何折磨这一个让他们陷入地狱中的女人。
光是接手伊拉法的公司不说,因着他们的「前科」而不再相信他们的伊拉法,甚至将他们两个列入最有可能妨害他婚礼进行的黑名单,将他们视为婚礼上的拒绝往来户之一,不肯让他们出现在他的婚礼上。
所以他们两个只好忍着夜晚冷风的侵袭,哀怨的倒吊在窗户边,看着准备要进行的婚礼。
突然,凯宣看见了一个面熟的人。
「喂喂!你有没有看到?!」他无法掩饰住语中的兴奋,对着凯文说道。
「『他』居然来了……」凯文也看见了魏蒙。
「哇哇!他去跟白痴女说话了耶。」凯宣像发现新大陆的说。
「他一定是跟我们打相同的主意。」凯文中肯的说。
「笨!」凯宣无礼的批评,然後又嘿嘿的笑出声。「老哥,我问你,你觉得若当初叫那个荡妇来,今天的情形会不会不一样?」突然想到另外一个可以让这场婚礼变的相当精采的人,凯宣不怀好意的问着他哥哥。
「答案是肯定的,」凯文望着准备要开始的婚礼,对他弟弟说:「但我们也会死的更惨。而且我敢跟你打赌,我们就算没有叫她来,她自己也会出现,你相不相信?」
他可以用性命保证,那一个歹命的男人一回去通报後,达珥西有名的荡妇铁定会在第一时间飞来台湾,阻止宫昊月和伊拉法的婚事。
「嗯嗯。」凯宣出声表示同意,然後突然听见了天空传来的奇怪声音。
他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会吧?」凯宣张大嘴,对着在夜空中盘旋的直升机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婚礼肯定是精采绝伦了,因为所有该到、不该到的人,全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
凯文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连忙往屋里望去。
婚礼已经开始了。大家因着新郎的出现而引起骚动,不知道是因为认出了他真实的身分,抑或只是因为他是一个长的俊美又神秘的外国人。
披着白纱的新娘正从门口朝着圣坛前进,踏出她在红地毯的第一步。
他看见伊拉法堂哥在听见声响时,眼睛微眯了一下的动作。
凯文又望了望天空,嘴巴呈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真不枉费我们冒着被伊拉法堂哥射成蜂窝的危险,倒吊在这边偷窥婚礼的情形!终於有好戏可以看了!」凯文坏心的说。
他边说,边收手,让他的纲丝可以迅速往屋顶上升。
凯宣一听,脸上马上露出一个跟他哥哥一样欠扁的可恶表情,连忙跟随着哥哥的脚步,将钢索往上升。
等到那个荡妇出现时,婚礼铁定会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
而要看好戏,绝对要站在最好的位置上看!
站在屋顶上的凯文及凯宣,躲在屋顶的凸起物後面,观察着缓缓在草皮上降落的直升机。
当直升机上走下一个穿着低胸礼服的金发美女时,他们两个根本藏不住嘴角咧开的笑容,互望一眼,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东西,准备下去看热闹。
荡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