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干爹的朋友?”灵巧儿问。
“我来找常泰康——”
狄杰接捺不住的气愤,让贝雅及时压下。
她在桌下暗踹他一脚,忙对灵巧儿咧嘴笑说:“我们全是常老爷的朋友。”
“可我怎么没听干爹提起过?”尤其依干爹的岁数,怎会有这三位如此年轻的朋友?灵巧儿纳闷。
“刚认识不久,反正就是朋友嘛!不然怎知道他叫常泰康?”贝雅紧张忙应。
“你们找我干爹有何贵事?”
贝雅压根儿没让狄杰有说话的机会。“我们打城里来的,想来探他老人家,没想方才他走得那么仓卒。”妈呀!别再追根究底了,那会杀死更多可爱的脑细胞的!
“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干爹这趟出远门,恐怕没那么快回来。”灵巧儿戚然说。
狄杰端在手中的碗险些从手中滑落!“不会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吧?”
“不知道。”灵巧儿茫然。
狄杰全垮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不信常泰康那老狐狸能躲到什么时候,他耗上了!
常泰康的朋友?哈,轻而易举地白捞了这顿晚餐,说不定连睡觉都有着落了。
贝雅好不得意!爱死自己了。
***
贝雅白捞了一顿饭不打紧,好不客气连洗碗工作也省了,酒足饭饱后拉着狄杰到外头逍遥赏月色去也!
“别说我占你便宜,说不定以后你还得感激我咧!”贝雅一副知趣地将何书亚往厨房推,俏皮暖昧的模样,仿佛看出了有些有趣的端倪似。“这年代没洗洁济,不反对你将碗洗个十遍,不过,小心别失神砸碗了,那美人儿可会不高兴的哦!洗碗去吧!狄杰还在外头等着我陪他赏夜色呢!”
“贝雅小姐——”
何书亚无措地杵在饭堂,墙上油灯明灭地晃映灵巧儿修长的情影,活脱似身材姣好、曲线炯娜的曼妙舞者,优美的灵魂之舞,勾引着何书亚忘我的灵魂走进厨房。
“我来帮你。”何书亚怯怯生硬,好似要脱口说出第一句话是件必须提起无比勇气的困难事。
灵巧儿惊吓,险些砸了手中的碟子。
“对不起!吓着你了。”何书亚紧张退却几步。
“没……没有。”灵巧几声音微颤,双手找不到地方摆,拉了拉衣衫,不安的眼神慌得找不着能安抚忐忑芳心的定点。
“我来帮你。”何书亚慌张靠向水糟,以为如此方能摆脱彼此间的尴尬。
“别——”
水槽内一堆碗碟还没捞着,倒紧张得握住那双急忙迎上来的纤柔巧手颤抖的悸动;霎时,抵得过千万伏特的电压乱流透过紧握的双手,奔窜在彼此流动的血脉,直达心窝。
哇噻!这是触电的感觉吗?太神奇了!竟中在这霎时一秒不到的时间,高伏特的乱流已狠狠撞击心窝不下百回。
美哉!这酥麻的感觉,多销魂啊!
多美妙的一秒钟,神奇得明明白白读出彼此的心语!
灵巧儿失神乍醒,抽回还能感受到何书亚暖暖体温的双手,心慌意乱地退到油灯探不着的幽暗角落,多怕因忐忑、惊喜,及所有五味杂陈的情绪染红的羞涩脸庞,而不小心让何书亚读出心语。
这就是“爱情触电”的滋味吧?为什么打与叶华认识至今,他从没体验过这般心花怒放的奇妙感觉?这滋味,太棒了!
“平白吃了你一顿饭,总要付出点代价;还要你洗碗太说不过去了。”何书亚自以为是幽默地想摆脱尴尬的气氛,不过,显然他非幽默说笑高手。或许,该向狄杰讨教几招,眼前是救不了急。
“你们是客人,这不应该你做的,也许——你可以陪他们到外头赏夜色。”灵巧儿依然安抚不了慌乱的思绪,其实她是愿意他就留在厨房里陪她的。
“去当电灯泡?贝雅不恨死我才怪!”
“电灯泡?”
“是我们那年——”何书亚还飘飘然,随意脱口而出,猛一回神,赶紧收话:“我是说,去破坏人家享受浪漫的气氛,并非是件道德的事。”唐朝哪来电灯泡!
“他们是对两情相悦的有情人?”灵巧儿含蓄问。
“还没有谱呢!不过照这发展下去,狄杰恐怕逃不掉。”何书亚调侃。
“还没有谱?什么意思?”
“哦!就是还没有个定数,懂吗?”跟古人说话,还真有些麻烦。
“你们说话都好奇怪哦!不过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灵巧儿自觉失言,羞涩地低也头。
何书亚压根儿没胆量看她,埋头猛洗碗碟,可没忘贝雅提醒他,“慢慢地”洗个干净,最好能洗出一面镜子来。
“男人是不进厨房的,教人知道了会成笑话的。”不过,这分体贴可令灵巧儿动容不已。
何书亚自嘲一笑,地二五三〇年哪个“家庭煮夫”不洗碗的?他还飘飘然没定神,说起话来就忘了找大脑商量
“我还能烧得一手好菜,有机会让你瞧瞧我的手艺。”
灵巧儿讶然,笑得好不可思议!男子下厨?还真是新鲜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位男子?活似站在她面前,还能错觉拿他当姑娘看了。
“怎么这店开在这荒郊野地?又只有你一个姑娘照顾店,这不是很危险吗?”何书亚不愿让尴尬的沉默有乘虚而人的机会,而且灵巧儿的长相是绝对、极度不安全。
“干爹老在外头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干爹教过我一些防身术,至少目前一切平安。”灵巧儿无奈解释。
“常泰——呃,常老爷子只留你一个人在店里。”何书亚不平。
“干爹也是希望多赚点钱,让我过好日子。”她落寞说:“就是不晓得他老家在忙些什么?”
“对了,你怎么会认他做干爹的?”瞧常泰康的为人,何书亚想来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我自幼是个孤孤儿,由一名无依老人从县城朝口拾了我,将我扶养成人。我们相依为命,生活虽非富裕,也算安康无虑,只没想到两年前他突然嗜赌如命,脾气也变得暴烈、孤僻,输了钱就拿我出气。他愈输愈多,追讨赌债的人几乎可以踩平家门槛,他被逼得走投无咱,最后将的卖进青楼;我不依,所幸遇上干爹,用五百两将的赎了出来。我自幼便不晓得自己的姓,干爹又不愿我跟着他姓,便替我取了灵巧儿这名字。”一段心酸往事,令灵巧儿伤怀淌泪。
“常泰康还算有些人性。”何书亚意外。
“什么?”没有他回话,灵巧儿感激又说:“干爹很疼我的,没有干爹,实在不敢想像,我现在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黯然咬唇,思虑许久,才沉沉地问:“我看得出来,你们并不是干爹的朋友,是县城里的差爷吗?”
何书亚讶然,更不明白她怎么会拿他们当差爷看?难道常泰康逃来唐朝,依然不改为非作歹的劣性?
“干爹常三天两头不在家,总是神秘得不让知道他在外面做些什么,而且常和马寨那些匪贼来讲,我真担心……”灵巧儿忧心硬咽。
“其实我们——我们并不是差爷。”何书亚将实话吞回去,怎忍心再让这忧虑不安的美人,受到丝毫惊吓。“真的,我们真的是你干爹的朋友。”
灵巧儿勉强露出释怀的浅笑,显然何书亚这番话稍稍安抚了美人忧虑的愁怀。
***
星罗满布,璀璨耀眼的星夜,迷煞了也似星子般贝雅澄亮的眸子,若说天上星子似精灵俏皮眨眼的眸子,那贝雅那双慧黠的眸子恐怕比精灵还多了些“魔鬼”的顽皮。
“好美哦!晚上的原始地球,要比白天美得浪漫迷人。舒畅多了。”贝雅陶醉惊呼连连,俏皮的猛眨眼睛。“狄杰,如果天上星星是精灵的眼睛,那是它们的眼睛漂亮,还是我的眼睛漂亮?”
狄杰发笑。“你说,将自己美丽的眼睛,拿来和被陨石撞得坑坑洞洞的星球比美,是不是很蠢?再说。你现在看到的那些发光星球,回到我们那年代恐怕都失明了。”
哦!挫败!如此星光璀璨的迷人夜色,旁边陪着的怎会是个不解风情的无趣家伙?难道他会迟钝到不知充满绮丽幻想与憧憬的女孩子,更加能散发出迷人的浪漫的妩媚风采吗?杀风景!
“看你活像是游戏人间、放浪爱情的花花公子,说的净是些毫无情趣的话。”贝雅不悦地撇了唇角。
“爱情有时不也丑陋、现实、残酷吗?”
“才不咧!尤其恋爱,是充满瑰丽憧憬与幻想的,应该像是里层薄纱般,朦胧迷蒙得令人七上八下;如果把爱情给看透了,那就没啥刺激,不好玩了。”贝雅俏脸上泛漾出少女情窦初开般对浪漫爱恋的遐思与期待。
狄杰还真是个无趣透顶的家伙。虽然这小妮于陶醉神往的甜美模样,还真那么使人感动。
充满绮丽与憧憬的女孩子,更加能散发出迷人浪漫的妩媚风采?狄杰那颗未曾被征服的心,莫名地险些乱了方寸。
不会吧?情场上经百战的狄杰,怎可能让这少不经事的小妮子随意撩拨,便被捣乱得七晕八素?简直就是个笑话!
“你当灵巧儿的面,将我的形象损得体无完肤,该不会只是拿我的形象来换一顿饭吧?”
“啊?”贝雅露出夸张的惊讶,装迷糊又访说:“怎么?我说的不是真话吗?我还以为我说的是真话,而且还怕有形容得不够真实、不够‘完美’呢!”
这小妮子损人的功夫到家了!狄杰佩服微笑:“你嫉妒?”
“我嫉妒?”贝雅诧然怪异一笑。
“你嫉妒灵巧儿比你美丽动人;女孩子嫉妒别人的美丽是很正常的。”
“哈!”贝雅放声爆笑。“除了这俗不可耐的理由外,你还有别的可以让我嫉妒她的理由吗?并不是全天下的女孩子都像你们男孩子自以为是的那样度量狭窄、善嫉,其实我们也会欣赏才貌出众的伺性。不过、欣赏角度与心态,与你们臭男生不同罢了!哼!”
“你有严重的性别歧视,想要另外的理由不难——”狄杰将话打住,使着“坏坏”的眼神,瞅得她浑身不自在。
“警告你,少用这种眼神看我!”贝雅不安的眼神,有些无措地抓不着定点。
“你担心我爱上了灵巧儿。”狄杰放浪的眼神,含藏挑逗般狂野,直逼向贝雅。
贝雅猛地惊颤,失神怔愣半晌,好一副掩饰心慌,爆出笑声——
“哈!你是我什么人?你高兴爱谁就爱谁,我担心个什么劲儿?”好心虚哦!一把冷汗快冒出来了。
“我是你心底喜欢的人,从你的眼神里,我似乎读出几个字——‘我、爱、你、狄、杰’。”他脸不红、气不喘地一字一句绷出五个字。
五个字,可是无比震撼的撞击!屏息、撞击;又屏息、又再次撞击,好似在考验贝雅心窝的承受力,教贝雅有些招架不住。偷偷一次深呼吸,又得马上承受袭击而来的另一次更震撼的考验。
她又一次怔然失神,所有思维仿佛在霎时被莫名其妙偷走;猛然又有种窃喜,却似也不怎么舒坦的复杂情绪,逐渐地要回被偷走的灵魂——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百分之百的自恋狂!
“大帅哥——你大概只读出我的一只眼睛而已吧?想不想读我只一双眼睛在说什么?”她一眼睁、一眼闭,凑到他跟前,示威地扮了个鬼脸,不屑地说:“看仔细没?另一只眼在对你说,站在你眼前的贝雅大小姐,可是鼎鼎大名泰纳星球司令的宝贝女儿!更明白地告诉你,司令的女儿是不可能会爱一个狂妄、自大,患有严重自恋狂的夸霍星死囚的,够明白了吗?”哇!脑袋要缺氧了,天晓得昧着良心说话,会被杀死多少可爱的脑细胞。
“说得很明白,不过从你正在对我说话的眼里,我却又纳闷地读出两个字。”狄杰诡异笑问:“我是该从薄巧迷人的朱唇里读出你的心语呢?还是相信你澄澈眸子传递给我的两个字?”
“哪两个字?”至少不是令人小鹿乱撞、脸红心跳那该死的“我爱你”三个字。
他要她读唇——
“扯、谎,一个想保护忐忑不安的心的谎言。也许我该相信,从你慧黠明眸里所读出来的心语,你说呢?”
贝雅还来不及小心收藏的惊悸、慌措的心,教狄杰强迫给逼出灵秀的明眸中;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坦然率直地去面对,让狄杰明明白白逼出来的爱。
至少,在还没摸清楚狄杰狡诈的心思在打量些什么之前,她不会笨得先将自己的爱给摊出来——
死都不认帐!
“一般男孩子全是用花言巧语来骗女孩子,而你这直攻女孩子心房的高招,果然快、准、狠!不过,这回你失算了,有没有听说过,女孩子的眼眸是最藏不住秘密,但也是比诱人的红唇还容易说谎的?”再不走恐怕要向狄杰企图不明的挑逗投降了。
望着那俏皮又有些乱了的脚步蹦蹦跳跳跑进客栈的可爱背影,狄杰不须问泰纳星的小魔女纯真无邪的爱,沦陷喽!
***
如果说,未曾懂过何谓是姑娘温柔体贴的男子就像迷失在沙漠里的旅者般,疲累的精神陷于弥留状态,渴望寻找绿州甘泉救命的话,那何书亚应该就是那沙漠里快断气的旅者。
叶华应该是无情吞噬他感情灵魂的沙漠;而贤淑、柔情似水的灵巧儿,便是那绿洲甘泉。
他索性懒得回贝雅号,依恋于客栈里,贪婪地汲取灵巧儿毫不保留的万般柔情与体贴。
舍不得美丽佳人,何书亚“屈就”干起店小二的粗活来。只是这平日不见几个客人的野店,闲得这店小二可以跷起二郎腿打盹了。
灵巧儿显然也乐意收容这厚着脸皮、赖着不走的何书亚,至少店里多了个男子,总比孤独守着野店心底来得踏实许多。况且,放眼金陵县,恐怕还找不出如此相貌堂堂、俊秀的店小二哩!
“何大哥,用茶!”灵巧儿体贴地奉碗茶。何公子“升级”为何大哥了。
何书亚忙弃了抹布接过茶,那双传递温柔的纤美巧手,从他冒汗的手心拂过。
或许,感情的传递,并不须像狄杰那般无趣地说个明明白白。如此似有若无的暧昧传递,更别有一番引人遐思的神秘浪漫,羞涩地借由彼此关怀的举止里,传递出的是别人永远读不出的爱慕心语;虽是温吞得急得人跳脚、却是没人能分享、妙不可言的神秘情爱。
灵巧儿体贴过后的羞怯娇美,总迷得何书亚神忘我。
“何大哥,那茶——”
何书亚乍醒不察手中斜扶碗早渍出来的茶,他紧张赧然地将碗里不到半碗的茶,咕噜喝尽。几天来.这码羞得不知所措的糗事、天晓得“屡犯屡错”地发生过几回了。
似乎,两人羞于倾吐的爱意,全靠这种“错”来传递,这要让狄杰、贝雅瞧见,不笑翻了才怪哩!
“我们——非亲非故的,委屈你在店里干粗活.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感激——”灵巧儿羞涩地找不到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别这么说,我什么都不懂,其实除了招呼客官、抹桌、扫地外。也帮不了什么忙。”何书亚羞赧忙说。
他还担心,灵巧儿不定哪天将他给轰出门哩!如果她非得表露感激的话,那就用无尽的温柔与体贴做为回报吧!
“何大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姑娘?”灵巧儿显然是深思熟虑后才问这问题。
何书亚困惑!这问题来得太唐突了。
“坦白说,我仍怀疑你们真是干爹的朋友,而且可笑得连你们来历都不晓得——”就这么“收容”了他。灵巧地都觉得荒唐得不可思议,但——“但,我很相信直觉,你们应该是好人,而且使我有种踏实的安全感。”
“常——你干爹不该将你独自留在店里。”何书亚不平,如此这般柔弱女子、容貌又是那般“极不安全”,常泰康那老家伙还真放得下这个心!
“习惯了,而且我也从干爹那学了不少防身术,没人欺辱得了,只是……”哪堪夜深人静时孤独的落寞。
“有我在,以后没人敢欺辱你了。”呵!他挺胸强出头?没想耍起男子气概来,还挺痛快的。
灵巧儿楚楚动人的模样,使他油然生起做个真正有气魄的男子气概;这好一副舍我其谁的男子本色,真是通体舒畅!
灵巧儿动容,回以感激焉然笑意,只是对这个文弱书生的俊秀护花使者,可不敢寄予厚望,难保遇上了图谋不轨的恶棍。还需要她来保护哩!
“何大哥,请坦白告诉我,干爹与你们有何仇恨,非要你们等他回来不可?”灵巧儿忧虑不安,无助又说:“虽他是我干爹,但我只知道他疼我,至于他在外面的行为却毫无所知,像团我走不进去的迷雾似。你可以告诉我,我干爹是个怎样的人,对不对?”
“你干爹常泰康他——”何书亚凝望那双无助恳求泪眼迷蒙的灵眸子,为难地不忍再编派谎言,但又恐怕残酷的事实,戳伤美人的心。
“何大哥,求你告诉我,再意外的残酷事实,我都承受得住,我只想要真实。”何书亚的一难色。显然暗示着,事实是超乎她想像、始料未及的残酷,不由灵巧儿更为忐忑、惴惴不安。
何书亚招架不住灵巧儿的惶恐及优虑的愁容哀求,豁出去了——
“其实,我们这次是来追捕常泰康的。”
灵巧儿乍惊,脸色发白。“那天你不是说你们不是县里的差爷吗?”
何书亚凝思许久,沉重地说:“不晓得该如何让你相信。其实我们是来自西元二五三〇年的未来世界,据现在唐朝约有一千九百多年,而且你的干爹也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
灵巧儿怔然!这简直比收容他,还更疯狂得不可思议,完全超乎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了。
“你如何想出这些光怪陆离的事?好吓人哦!”
“别说你,要让这年代的人相信这种事,简直就不可能,但这确实是事实。”既然豁出去,就必须以肯定取得她的信任。“这宇宙世界里,存在着太多至今人们无法发掘的神奇奥妙,常泰康在我们那年代是一名货监长,却因贩毒、杀人,又祸给狄杰,我们是来带他回去接受审判,洗清狄杰罪名,还他清白的。”
灵巧儿吓得脸色发白,虽她不懂什么是船监、监长,但却清楚,何书亚口中的干爹,竟是个无恶不作的歹徒,与那帮马贼过往甚密,也是因“臭味相投”之故?而那神药难道就是残害人心的毒品?
“你骗我?”灵巧儿激动不已。
“我也希望我是在骗你,但这却是个事实,你干爹偷了一艘货监和时空转换器来到唐朝,他所有罪证就在货收通话器内,你见过那艘货监吗?”
灵巧儿哀伤淌泪,摇头。她根本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但她绝不相信视她如已出、百般疼爱她的干爹,会是个畏罪潜逃的坏人。
“对不起!我实在不该告诉你实情的。如果你恨我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何书亚后悔不已。
“不要!”她激动叫着:“我相信干爹不是你们所说的那种人,你们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灵巧儿无助地偎进何书亚怀里放声痛哭;他胆怯迟疑半晌,发抖的双手才环抱住灵巧儿,无尽心疼地抚慰着她。
第一次展现男人的鬼代办处,抚慰伤心柔弱的女子,哀伤的泪水濡湿胸前,渗进感伤的心窝,感受着女子柔情、哀伤的体温,竟是这般美妙得难以形容。
门口传来两声示意的干咳声,使两人惊慌地离开彼此拥抱的身体。
贝雅这小妮子,偏挑这时候搅局。
“罪过,罪过……”贝雅调侃说:“还纳闷着,怎么有人乐不思蜀,肯屈就干起店小二来了?这回全明白了,不过可别神魂颠倒忘了背后还有根刺——叶华,该不会把人给忘了吧?”
当头棒喝,将他从意乱情迷里惊醒。
“哎哟!怪我多嘴,没事,没事,继续你们的柔情浪漫。”贝雅真是来使坏,激起一池水。“我只是闷慌了,来找巧儿姑娘借匹马,进城溜达溜达。”
“那狄杰呢?”何书亚忙岔开话题。
“不是想着常——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就是挂着寻找通话器的事喽?”贝雅说。
灵巧儿不语,从马棚牵出匹骏马,若有心事含笑。“贝雅姑娘可懂马术?”
“嘿!简单嘛!兜个两圈就叫他乖乖听话。”贝雅自信。
她不假思索跃上马背,马儿偏就不给她面了!要走不走,要右向左,命东偏向南。
“畜牲!”贝雅恼了,策鞭叫骂,骏马受了惊吓狂奔而去,几乎险将她摔下马。
“贝雅姑娘,控制疆绳。”灵巧儿紧张提醒。
哟!这小妮于悟性过人,没一会工夫,便让顽劣的骏马乖乖听话了。
“何书亚,爱神眷顾的时候就得紧紧抓住,叶华那个泼辣的女人可以将她三振出局了。”贝雅还不忘挑拨一番。
“谁是叶华?”灵巧儿羞赧、戚然问。
“呃……”恐怕很难解释个清楚喽!
“她……一定是位高贵、美丽的姑娘吧?”
唉!是高傲拔扈且俗丽!算是喜新厌旧吗?
***
何书亚落寞地回到贝雅号。吓了狄杰一跳!这小子魂没被勾走,还晓得回来?
“怎么?被贤淑、端庄的古典美人给轰回来了?”狄杰消遣。
“我将我们的身分和来找常泰康的目的全告诉她了。何书亚沉沉地说。
狄杰倒没感到特别的意外,只是想骂他实在笨到家了。“难怪嘛,让她知道我们是来找常泰康算帐的,他是她干爹,当然要把你给轰出来啦!”
“她不信。”
“不信?”狄杰倒意外了。“既然她不信,也等于没说,还干嘛一副苦瓜脸的样子?”
“她好像也相信。”何书亚不敢确定。
“真败给你了!我看你是人回来了,灵魂丢在客栈里。”没魂似的,标准的恋爱症候群。
“狄杰,我该怎么办?”何书亚无助。
“这回我可帮不了你了。哪有人还没泡上妞,就对她说是来找她干爹算帐的?那肯定砸锅的嘛!”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好像爱上了巧儿了……”
“哼!还好像咧!你以为你们在谈神秘恋情啊?除了瞎子以外,三岁的娃儿都看得出来‘根本’就是!”
“所以才来问你怎么办嘛!”何书亚耐不住性子。
“什么怎么办?卯起来迫啊!笨!”
“问题是该怎么追?”何书亚急了。
狄杰沉吟半晌。“郎有情、妹有意,状况明朗,毫无战术可言,只有单刀直人,豁出去往前冲了。”
“可是……你也知道,在二五三〇年的未来地球,只有女追男,哪有孩子厚着脸皮去追女孩子的?”
“我真怀疑我该不该和你称兄道弟!”狄杰怪笑,干脆称姊妹算了。“搞清楚,现在是男权至上!是男人来发号和司令的唐朝,是个角色完全互换的世界。”
“就因为是唐朝,所以才麻烦嘛!你想,我们穿越时光,等于是从一个时空轨道跃进另一个时空轨道,如果我真把灵巧儿追上手,能结婚生子吗?”何书亚苦恼。
“当然行,结婚自然是你在二五三〇年的地球时空轨上永远销声匿迹,而唐朝以后的历史,说不定就因你而开启崭新的一页。”狄杰说得轻松。“说不定现在二五三〇年的地球,就是未来人回到过去创造出来的,那你就只算是沧海里的小砂砾罢了!宇宙历史的奥秘,是永远解不开的谜。”
“那……那叶华怎么办?”何书亚猛地惊愕:“我们进唐朝都快十天了,如果两空间的时间一致的话,那后天就是我和叶华结婚的日子了。”
“我看你没救了,还是别去客栈招惹人家灵巧那分纯真的感情,认命乖乖地躲进叶华为你建造的‘爱的小屋’吧!宝贝。”狄杰不耐调侃,受不住又说。“当我真要感谢你陪我来唐朝?要不是你和叶华的感情触了礁,只怕还不甘愿走这趟!一趟连自己都怀疑、迷惑的感情,有什么好珍惜的?别说我大男人主义,看不惯你们地球男人像被当成女人宠物般儒弱!有了灵巧儿如此这般娇美、温柔。体贴的姑娘,哪怕叶华捧着金山银山跪在地上哭着求我,我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要我死在唐朝都甘心哪!”
“人总是有感情的,不能否认我和叶华也有过甜蜜相爱的时光。”何书亚不舍。
往事不可追忆!别说我冷酷、无情,但过去的恩爱、甜蜜是无法用来弥补未来可能会发生的痛苦的!提醒你,对迷惑的爱情一时的心软,将会铸下一辈子永远痛苦的错。”
何书亚怔然!从狄杰日中说出来的男欢女爱,竟是那般露骨的现实。真怀疑眼前的会是风流、潇洒的狄杰?
“恋爱,大概是上帝赐给苦闷人类的最佳消遣娱乐;既然是娱乐,哪怕你玩得认真,也要以最轻松的心情面对。是你在玩恋爱,而不恋爱玩你,所以别让浪漫迷昏了头,搞得晕头转向。留给冷静思考的空间,把爱情看透后,保证你绝对会玩得很愉快的。”狄杰畅言爱情哲学。
何书亚更加茫然了。他办不到如狄杰所言,像是有保留空间的感情,如此根深蒂固。就好比女人对事业的全心没入一样,他的爱苗一旦燃烧,便是难以收舍;燃烧得最高点的烈焰,无庸置疑、毫不保留地完全奉献。
“是你理智的恋爱哲学,让你不去追求灵巧儿的吗?我是说,她是个美丽、温柔的姑娘,你应该——”
“应该不会放过出现在我眼前的每个美丽女子吗?”狄杰玩笑地说:“第一天形象就让贝雅那丫头损得荡然无存,再加上你痴迷发愣的眼神,好像一辈子没见过女孩子似的,那我又何苦来哉朋友不做,做情敌?让你恨死我?除非你这朋友我不打算要了。”
“你们两个……贝雅似乎喜欢上你了。”何书亚不认为狄杰会迟钝得浑然不知。
连何书亚都瞧出来了,那就更无庸置疑了!他只是露出令人费解的笑意;“夸霍星死牢的囚犯,去和泰纳星防卫司令的宝贝女儿谈恋爱,恐怕要比你和灵巧儿的结都还难解,等于是找死。”
“可是她也知道你是无辜被陷害的。”
“全宇宙就只有你和贝雅相信我是无辜的,星际法庭上的法官可不这么认为。搞清楚,有罪没罪是他们判的,除非逮到常泰康,肯上法庭认罪,要不就是找到那艘监上的通话纪录器。”
“常泰康要真想躲我们,我们根本就拿他没辙。”何书亚思量着。“常泰康在这里出现,货监也应该在这附近,如果能取得通话纪录器当直接证据的话,你也就可以洗刷冤屈,让法庭直接通缉常泰康了。”
“这几天,阿图在帮我过滤扫描附近发出来的磁波,也是我耗在贝雅号上的原因,只要常泰康启动货监上的任何仪器,阿图马上能截收到异常磁波,也就能找到货监的确实位置。”狄杰无奈守株待兔。
老狐狸再狡猾奸诈,终会露出尾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