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嫔儿知道自己在临波城的镇民眼中是很古怪,也很可怕的,导致她芳龄年近二十叁了,还云英未嫁……嗯——实际上是嫁不出去。
她长得并不丑,相反地,她有着如出水芙蓉般的美貌!清灵绝美、柔丽脱俗,个性也温柔婉约,照理讲,她的条件那么好,应该早已成亲才对。
其实不然,临波城的男人怕死她了,或许这样讲并不甚正确,应该说临波城内不论男女老幼,个个避她唯恐不及,深怕被她随便看一眼!就会出什麽岔子,倒了大楣。
因为她是个带有晦气的人,她七岁那年,一阵闪电打在她家的屋顶,全家一共十五口全被烧死,只有她毫发无伤、安然无恙,而後来那家收养小嫔儿的亲戚,竟也意外地全家病死!这两件事让临波城善良的百姓们大为惊恐,有人建议溺死她这不祥之人,免得全城遭殃;有人比较慈悲地提议,将年仅八岁的小嫔儿“放生”,让她在森林里自生自灭?
於是,小嫔儿就这样被丢弃在临波城附近的森林里,幸好森林里有一位神 孤僻的老妇人,见小嫔儿哭哭啼啼,又长得年幼可爱,心中不禁升起怜惜之心,收留了小嫔儿,并认她做乾女儿,教导她自己的独门医术。
原来那名老妇人在武林中颇富盛名,是鼎鼎有名的女神医,丈夫死後,就隐居起来专研医术,过着寂寞孤独的生活;虽然封闭的镇民经常不辞辛劳地找她求医,但又总觉得她会使邪术——不然,大夫眼中的疑难杂症,怎麽轻而易举就被她医好了?
尽避镇民怀疑老妇人是女巫,但由於需要她的医术,所以没有人敢赶她走,对於她收留嫔儿更不敢有异议。
嫔儿和乾娘过了几年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被镇民排斥的生活辛苦了点,常常得以野菜汤来填饱肚子——除非有人求医时,留下一点米粮,可惜绝大部分的人都很小气,经常空手而来,然後毫不愧疚地带走她们辛苦摘来的草药。
不过,这种无争无求的日子过习惯了,嫔儿也很难对那些短视、过分的镇民生气,只是今年春天的时候,她的乾娘因高龄而寿终正寝了,遗下她孤单一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与她作伴。
最可怜的是,她乾娘一生救人无数,死了以後,她这个做女儿的居然没有银两替乾娘买一副棺木,只能帮她老人家换上她最好的衣裳,然後将她放进一处石壁上的天然凹穴内,再用石块把凹穴掩盖起来,以免被野兽啃食去……
想到这里,嫔儿不禁难过得红了眼眶。乾娘生前待她这小甭女那么好,但在她老人家死後,她却不能风风光光地葬了她,实在有违孝道。
其实,嫔儿常常萌生离开这里的念头,以免触景伤情,可是她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又身无分文,能到哪里去?
嫔儿对这种情况有点担心,她知道镇民已经在怀疑——她乾娘为什么老是不在了?可是她不敢告诉他们实情,深怕他们有一天会赶走她,因为那些大并不知道她的医术其实跟她乾娘一样好,而且最近这两年由於她乾娘已经半瞎了,看诊时全靠她的掩饰帮忙,才没有医死人。
嫔儿叹了口气,在熟悉的森林里散步,手中摘了几朵粉红色的野花後,心情逐渐开朗起来,暗忖,她现在烦恼那麽多也没有用,等事到临头再说吧!
这麽一想,嫔儿才漾出笑容,缓步走向她住的地方,那是一栋外表破旧,里面还会漏雨的小木屋。
她一接近木屋,就看到五名蒙面黑衣人站在木屋前,其中有个娇小的蒙面人是位姑娘。“请问你们有事吗?”嫔儿没有戒心地走近他们,小脸上盛满好奇与疑惑。
“那位女神医在吗?”黑昊柔发觉自己挺欣赏这位姑娘的,因为她似乎很勇敢,一点都不怕他们。“我有病人需要她医治。”
“呃……”嫔儿有点为难地望着她蒙面的脸,不确定该不该告诉她实话,担心万一她乾娘死掉的俏息传进城内怎么办?可是,见他们奇怪的打扮好像是外地人,如果欺骗他们的话?他们肯定还会再白走一趟,这样她会良心不安的。
“我就是女……女神医。”生平第一次撒谎,害嫔儿涨红了脸,有些结结巴巴。“病人……在哪里?得的是……什麽病?”
昊柔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她。女神医居然那么年轻,而且还出乎意料地漂亮?一身粗布衣裙仍掩不住她灵秀高雅的气质,可惜就是看起来有点柔弱,这麽弱不禁风的姑娘怎麽可能医得好她大哥呢?而若是失败,她又怎么熬得过那恐怖的牢狱之灾呢?唉!昊柔开始後悔抓女神医到“鬼影门”的提议了,这简直是白费力气嘛!?
“你去了就知道。”昊柔无奈地向身旁的手下使个眼色,其中两人立即抓住了嫔儿,拿绳索困住她的双手。
嫔儿那澄澈的黑眸顿时瞪得圆呼呼的。“等一下……你们在干什么?我又没说不跟你们去,先放开我,有话好说嘛!”哪来的凶神恶煞啊?怎么那麽不讲理!
“得罪了!”昊柔玉手一挥,将一把迷魂烟撒到嫔儿的身上。
“哈啾!”嫔儿不舒服地打了一个喷嚏後,便老实地告诉对方说:“这种迷魂烟对我没有作用,你不如点我的昏穴还比较快,不过在点昏我之前,可不可以先让我进屋拿药箱,还有一些重要的医书、换洗的衣物……”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堆东西。
昊柔这阵子掳了不少名医,还没见过像这姑娘那麽自愿的,让她想不笑都不行。
“好!我就帮你带药箱与医书。”语毕,她就轻巧地点了她的昏穴。
嫔儿眼前一黑,很合作地昏倒了。
★★★
那辆载着嫔儿的特制马车,在八匹健马的拉驮下,马不停蹄地急速飞驰於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往四川省界奔去。
一进入四川省界,所有的人立刻换乘一辆黑篷货车,车上只有一名老车夫赶着一匹老马,缓缓地走入有“死谷”之称的“栖雾谷”中。
由於谷内终年有雾,无放睛之日,每当雾浓时,栖雾谷内宛如被冰雪填满一般,除了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再加上这十几年来,谷内时常传出骇人的鬼号,吓得附近的居民无人敢进栖雾谷。
岁月流逝,栖雾谷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被世人遗忘,变成了一座死谷……
而这名老车夫正是昊柔所假扮的,她的四名手下则在暗处护卫着她。昊柔把马车停在一处石壁前,以竹哨发出清脆的鸟鸣声,只见石壁竟慢慢横移数尺,露出一道有如“一线天”的裂缝。
昊柔驱使老马进入裂缝,四名手下这时才现身,紧跟着马车进入裂缝,然後石壁恢复原状。
走过一个转弯後,空旷辽阔的山谷赫然出现在眼前,尽避刚才外头雾色浓重,但山谷里却是一片清朗。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在天无一日晴的栖雾谷内,会有一个晴朗无雾的地方。
在谷地中央,一栋栋的楼阁栉比鳞次,成放射状排建着,红墙翠瓦,雕梁画栋,回廊飞檐,在如此宁静空旷的谷中,别有一份出奇的雅致。
昊柔一停下马车,就顺手拿掉斗笠和脸上的假胡子,然後爬进马车内,解开绑住嫔儿手脚的绳索,和蒙住她眼睛的布条。“你还好吧?”
“是不是到了?”嫔儿揉一揉被困绑过久的手腕,好奇地掀开布 ,向外头望去。“好美喔!这里是什么地方?”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昊柔见她没有大碍,迳自跳下马车。“走吧!我带你先去见我大哥,如果你没有把握医好他,就老实说,千万不要逞强。”
嫔儿随她下了马车,走进一栋最主要的楼宇中,穿过典雅的大厅,然後走到一个独立的别院内。
“娘、大哥,我把女神医带来了。”昊柔请完安後,眼光不安地看向她的娘亲。
黑昊漠躺在床上,冰冷的瞥视昊柔与嫔儿一眼,目露凶光。“谁叫你找她来的?滚出去!”他的下半身虽然不能动,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敌意,足以使她们母女感到惊惶。
黑夫人吓得颤抖了一下,连忙深吸几口气,才微颤着声音委婉地请求道:“昊漠,你不要生气,先让女神医诊断看看,好吗?”
若不是这半年来暂代“鬼影门”门主之位,被强迫磨出一点勇气来,她一定会被吓出眼泪,她的继子黑昊漠是个可怕的人,半身不遂後脾气更是恐怖,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鬼影门的部分野心份子至今还不敢有动静。
“是啊!扮,我好不容易才把女神医请来,你让她试一试嘛!”昊柔困难地吞了吞口水。
“哼!黄毛丫头一个,能有什麽惊人的医术?”黑昊漠鄙夷他冷哼一声。
嫔儿终於明白了,原来这个病人承受太多次的失望,导致他对大夫再也没有信心,幸好她跟在乾娘身边看多了这种病人,知道该怎麽对付他。
“这位公子,你不敢让我诊断,是不是没有勇气面对结果?如果你真的那麽胆小的话,那就派人送我回去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嫔儿佯装出不耐烦的口吻。
房间内的黑氏母女倒抽一口气,不禁为她的大胆捏一把冷汗,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当面骂黑昊漠“胆小”,更没有人敢用这种厌烦的口气跟他说话!
“好!”黑昊漠怒极反笑,阴狠地瞪着她。“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没办法医治好我的腿,你该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吧?”他非要这可恶的丫头血溅五步不可!
“当然知道。”不过就是很丢脸地被送回家罢了嘛!
嫔儿若是知道黑昊漠在想什麽,就不会露出那种平静的笑容了,其实也不能怪她天真,从小到现在她从未离开临波城叁十里之外,最远只不过是被丢到城外的森林里,以致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外面残酷的世界,更别说认识江湖帮派残忍的手段了。
嫔儿轻移莲步走到他的床边,立即闻到一股酸臭味,看来病人的自尊心强到不肯让人替他梳洗。唉!凭良心讲,依他的个性,她并不意外。
“你受伤多久了?公子。”嫔儿很高兴看到她的药箱摆在床头的矮几上,连忙打开盖子,检查里面的药瓶有没有撞坏。
“你不是女神医吗?干嘛问我?”当黑昊漠看清楚她那楚楚动人的容貌後,心中竟产生某种不知名的悸动,使他的口气更加恶劣。“如果不行就滚吧!”
嫔儿心疼地蹙起月牙眉,发现几瓶装有珍贵药粉的瓷瓶被撞坏了,药粉全混在箱底,这意味着这些药粉全不能用了。她喃喃地念着:“好可惜喔!”
见到大哥的脸色愈来愈黑,昊柔赶紧上前轻推她一把,要她专心一点。
嫔儿有点茫然地从药箱抬起头来,随即恍然大悟地露出 的笑容。“对不起,我一个人独居久了,所以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
“没关系!我大哥从受伤到现在已经半年了。”昊柔的热心换来嫔儿感激的笑容与黑昊漠不悦的白眼。
“噢!这麽久啊!”嫔儿侧身坐在他床边,仔细为这个坏脾气的病人把起脉来。
片刻之後,嫔儿微微皱起眉头,俏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道:“你受了那麽严重的伤势与剧毒,能恢复到这种程度,算是老天保佑了!要不是你本身的根基不错,加上大夫极力抢救你!你现在根本不可能躺在这里乱发脾气。”嫔儿纯粹是就事论事,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小心骂了人了。
“死人跟废人有什麽差别?我宁愿不要活!”黑昊漠像受伤的狮子般大声地怒吼,且狂暴地猛捶自己的大腿,他恨死这双没知觉的腿了!
“你先不要生气。”嫔儿并没有像之前的大夫那样被吓得浑身打颤,反而伸手试着阻止他的举动。“我又没有说你的腿没救。”
条地,黑昊漠的双手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她。“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有法子医好我的腿?”他的语气甚至轻柔得不敢抱持着一些希望。
“我不确定,我乾——呃!我曾经医治好几个像你这样不能走路的病人,这方面是我的专精,如果你肯让我更进一步检查你的伤势,我一定可以告诉你答案。”嫔儿兴奋得脸颊泛出玫瑰色的光泽。如果他愿意的话,这将是她第一次独挑大梁——没有乾娘在旁边耳提面命,只有自己一个人医治病患。
黑昊漠有些意外她的回答,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你倒是挺诚实的。好吧!你就检查吧!”
嫔儿不需要第二句鼓励,马上掀开他的被子与衣袍下 ,一股恶臭立即传进她的悄鼻内。
“啊……”黑氏母女没料到她的动作那么快,双双失去镇定地尖叫一声,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甚至连黑昊漠隐藏在胡子底下的脸都微红起来。
嫔儿了然地抬起头看向她们,以为她们是受不了这股恶臭,才发出像是窒息的声音,於是好意地建议她们。“如果你们受不了,可以先到外面的花厅等,等我检查有了结果,再告诉你们。”
她话未说完,昊柔已落荒而逃,至於黑夫人则比较沉着一点,是抖着双脚走出房阁的,可见得这个病人有多臭!
嫔儿将注意力转回他身上,发现他又把被子盖了回去,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我还没检查好呢!你不用这麽快盖回被子,今天天气不冷,你不会着凉的。”
嫔儿才刚把被子掀开,青葱般的玉手马上被他抓住。“怎麽了?”
“你想怎麽检查?”他深沉的黑眸在她脸上搜寻着,似乎不敢相信她会那麽厚颜无耻,只有妓女才会有这种不要脸的行径,而她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嫔儿误以为他在害怕自己的技术不佳,於是详细地解释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以降低他的忧虑。“因为你的下半身血脉不通,所以我想用金针探穴的方法查出你的病症,好了解你是哪里出了毛病;你不用害怕,我常常用金针探穴这门技术,我保证一点都不痛。”
她的医书是背得很熟没错,但她金针探穴的技术只是普通而已,因为她乾娘每次遇到男病患,总是自己医疗,不让她站在旁边学习,也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为什么,害她觉得有点古怪,今天正巧是她一解疑惑的日子。
既然这天杀的女神医“见多识广”,一都不会不好意思,那麽他还替她担心什么?
“我懂了。”黑昊漠松开她柔嫩的手,一脸讽刺地等待她的“金针探穴”。
嫔儿漾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掀开他衣袍的下 ,然後憋住气解开他锦裤的裤头,使出浑身解数用力褪去他的裤子;等她累得满头大汗後,终於把他最里层的锦裤脱了下来。他实在是又重又臭,害她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你太重了!”嫔儿的眼光从他的脚底板开始向上打量,刚开始时觉得没什麽特别!就跟她的脚一样嘛!而且他显然错过不只好几顿饭,瞧他瘦得连骨头皆清晰可数;不过,他小腿和大腿的肌肉还没开始萎缩,可见他在意外发生前肌肉非常发达,但他若再这样下去!想必也离萎缩不远了。
嫔儿渐渐向上望去,当她看到他双腿间的“异物”时,不禁双眼一瞪,目不转睛的仔细研究“它”是什麽?
好……令人失望的东西喔!这就是乾娘不让她看的东西吗?如果是的话,那麽她可真有点不解了,“它”真的一点都不特殊嘛!不过是一坨肉长在一堆浓密的毛发间而已,她不懂乾娘干嘛老是对“它”叁缄其口。
嫔儿失望地叹口气,随即吸进他散发出来的臭味,不禁有些作呕地涨红了悄睑。
黑昊漠冷冷地看着她的动作,当他注意到她的目光突然发直、满脸通红时,露出了冷笑,他的男性象徵这半年来虽然没有勃超过,但他很高兴它蜷缩的时候仍具威力。
嫔儿转身从药箱里找出她的金针,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可以开始了吗?”她把一只玉盒放在矮几上,里头摆了数十支长短不同的金针。
“开始吧!”
嫔儿轻轻拿起金针。每当她的金针精准地插入一处穴道,她就仔细替他把脉一次,不久,十数支细小金针已经布满在他下半身的各大重要穴上?接着,她摇摇头地拔掉那些金针。
“我现在要把你翻过来。”
帮他辛苦翻了身後,嫔儿总算发现恶臭的来源了。只见他赤裸的背上长了几个脓疮,她不忍地皱起俏鼻,心中对他的同情又增加了几分,通常在受伤的体能比一般人好的人?在受伤後就会开始怨天尤人、自暴自弃,对任何人的协助部不屑地唾骂,而黑昊漠是那种人里头最糟的,因为他的自尊心比任何人都还强。
嫔儿先替他的脓疮撒上药粉,才依刚才的步骤,耐心地重复一次,嘴里还不断喃喃自语着,像是在背诵什麽似的。
黑昊漠感到愈来愈不耐烦,如果他不是光着屁股,也许他会觉得自在一点,也不会有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女神医,居然在他身上戳戳刺刺那麽久,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辞的,不晓得她是真懂,还是在拖时间。
“找到问题了!”嫔儿思索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你以前是不是从高处摔下来过?”
“没错!你总算检查好了,可以拔掉那些金针了吗?”黑昊漠不悦地嘲讽她,如果她连他是怎麽受伤的都不知道,那麽他一定会气得掐死她。
以前也有几个大夫,包括大内的御医,在诊断他过後,也都说得头头是道,一副很有把握的模样,但是最後都宣告失败,所以他根本不相信这些所谓的“名医”。
“好。”嫔儿很快地拔掉他身上的金针,然後忙碌地帮他翻身、穿好裤子及盖上被子。“对了,你背後长了脓疮,我已经替你上好药了,以後你要请人帮你多翻身,不然你整个背部都会烂掉。”
“谁要你多管闲事!”黑昊漠一点都不领情。
“你的脾气好坏喔!”嫔儿柔柔地笑了,不介意地继续说下去,“那天你从高处掉落下来的时候,你的脊柱受到严重的锉伤,到伤之後留下瘀血,那瘀血会令你的脊柱附近肿胀起来,压迫到你血脉的运行,所以你的下半身才不能动;简单地说,只要想办法消除你脊柱附近的瘀血,你就可以恢复行动能力了。”
她的话勾起了黑昊漠的些许兴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你有办法吗?”
“嗯!用针灸和药数可以去除肿胀,一旦消肿後,我会指导你的家人帮你做一些适当的运动,让你软弱无力的肌肉强壮起来,然後慢慢练习走路。”
“指导我的家人?你以为你能到哪里去?”黑昊漠犀利的眼神迸出一道寒光,不知为什麽,他竟然不愿见到她离去。
嫔儿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不晓得她的家还在不在?
“我去外头告诉她们你的情况。”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