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旭日洒入一室金光,绚丽耀眼。
奕妤揉揉沉重的眼皮,感觉后脑袋好似被坦克车辗过,耳朵还轰轰作响,眼睛则像是被焚烧假装的,而喉咙干涩犹如在沙漠中快渴死的人,唉!没想到宿醉的滋味是那么难受。
奕妤刻昨晚半夜三更发酒疯,吐得满身,又吵着要喝水……似乎她身旁有人在照顾她,是克玟吗?
奕妤抬起疲软的手臂挡着刺目的阳光,缓缓睁开眼睛,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不是克玟,是克安!
克安坐在椅子上,趴在奕妤床边睡觉,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是在作美梦。眼睛周围的黑眼眶表示他一整夜没睡好,一定是为了照料她。想到这,奕妤心中流过一抹内疚,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最差劲的一面,可是克安却纡尊降贵地来呵护她,也不怕弄脏自己衣服。
若说对克安不动心,那是自己骗自己,奕妤轻悄悄地伸出手拨开垂落在克安额际的乱发,想再看清楚他俊美的睡容时,不料,这轻微的举动却惊动的克安,奕妤立即缩回手,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自己也才刚醒。
克安炯炯有神的盯着她:“你醒了,还渴吗?”
奕妤双颊酡红,再加上刚刚的红潮,整个脸象是在燃烧似的,她几乎可以感觉脸上在着火,冒烟。
为了掩饰羞窘,奕妤拉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小头,用力点点。她不敢开口,怕是一张嘴,心灵深处的真情就会不知觉中流露。
克安捧着温热的茶,一手扶着她坐下:“来,把嘴张开。”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奕妤觉得自己浑身热烘烘,不知道是因为酒精未退,还是天气太热,抑或是克安细腻的轻碰……
“你没事吧?”克安关切的询问,“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身体还有那里不舒服?还会想吐吗?需不需要看医生?”
“没事,我没怎么样,你别担心。”奕妤那敢说老实话,都是因为克安的关系。她赶紧转开话题:“克玟呢?她还好吗?”
“放心,她已经平安回到家,现在说不定睡得像只死猪,就算发生十级大地震,她也不会有感觉的。”克安猛地站起身,如果奕妤再这样醉眼迷离地凝望着他,他就无法抑制腹中那一股窜升的欲火,这丫头大概不晓得自己脸红的模样多美丽。克安深吸她几口气,平稳紊乱的情绪,“你先梳洗一下,我去弄早点。”
“等等……呃……”奕妤支支吾吾的呐呐问,“呃,昨晚我有没有失态的地方,或说错什么话?”
克安瞅着她:“你想一个喝醉酒的人能有多正常?”
“那……那我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奕妤不安地望着克安,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丝蛛丝马迹,可惜他的笑意更深,像一只玩弄耗子的贼猫,内着邪恶的光,而奕妤就是那个可怜又迟钝的耗子。
克安侧身坐在床上,两手撑在奕妤身旁两侧,俯身钉住绵被下的她:“你想知道吗?”
一字一句富磁性的嗓音,伴随那双灼热的眸子宛若燃烧的两簇烈焰,融化了奕妤筑下的心墙。
“我……我……”奕妤双手紧扯着被单,盖住下半脸,试图往上提,恨不得钻进棉被里躲藏,偏偏被单被克安庞大的身躯紧压住,猛扯硬揪,就是拉不动。奕妤又窘又懊脑地嗔叫,“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你快起来。”
“你在怕什么?”克安贴近她的脸蛋,近到鼻子离她俏鼻不到一寸,奕妤甚至能感受那浓郁的男性体味随着克安的呼吸吹在她娇靥上,令奕妤的脸刹时红绯。
奕妤的心口噗通噗通地跳得好快好大声,深怕被克安听见,她不敢开口答话,免得一不小心说溜了嘴或说出暧昧的话,引起克安的误解,那么事情就大条了……尤其在这种情潮暗流汹涌的时刻。
“你脸比北平烤鸭还红,真令人垂涎。”克安的黑眸宛若发现新大陆般熠熠发亮,在那眩惑人心的光芒下还流汇的欲火,令奕妤为之心悸。
在奕妤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克安真的爱她!想着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爱我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再说一次……我爱你。”低沉精嘎的尾音消失在他的唇轻柔落在奕妤红克的朱唇上,传达他内心强烈的爱意,深情款款,尽在这一个忘情的拥吻中。
“啪!啪!啪!真煸情。”一个鼓掌声和揶揄的冷笑在房门响起,对正沉浸在火辣辣的热吻中的男女浇了一盆冷水。
两个浑然忘我的人蓦然惊醒,奕妤羞窘地恨不得有个大洞让她钻,而克安却一派闲适地回过身,一副若无其事的看着倚在门边的人,口气冷得像一月寒霜:“我以为只有偷窥狂才有偷偷摸摸的行为,没想到黑社会老大也有这种嗜好。”
“我并没有偷窥,我只是正大光明地站在这边欣赏一幕动人心扉的缠绵拥吻。”倚在门墙上的人正是龙帮老大莫鹰。
“莫大哥!”奕妤战战兢兢地凝视着他。
“我没事。”莫鹰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来抚慰这个曾是他心灵深处最渴望的依恋,如今却成为他胸口难以割舍的刺痛。
当莫鹰踏进这间戽时,他就知晓自己终将失去她了,在奕妤晶眸中,莫鹰读出一个只有濡沐在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光芒,这是他看着她成长的过程中,从未见过的神秘彩晕,只可惜这璀璨的光辉并非为他而闪烁,是为了那个男人,一个与他势不两立的对敌——警察周克安。
“龙爷托我来接你回去。”莫鹰转开话题,不想让情感冲乱他一向冷静的思考模式。
“爹地那只老狐狸,他怎么知道我放假了?”奕妤其实不问也猜得出,以龙帮的神通广大怎可能会不知道。
“你回去一趟也好。”克安回转回身,如蜻蜓点水般在奕妤额际落下一吻,呢哝低语:“我等着你。”霎时,一股莫名的激动夹杂着喜悦和离情在奕妤心口激荡,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奕妤强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用力的点点头,不敢开口,怕自己禁不住溢满的情感会像泄洪般渲泄。
“我走了,自个儿要好好保重。”克安缓缓站起身,整理衣襟,以消灭内心强烈的情愫和不舍的感伤。克安只要知道奕妤心中有他的存在就足够,至少在奕妤内心的他是与众不同的,这些都从那一吻中得到印证。虽然没有听奕妤亲口说出最古老的三个字,可是克安已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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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安满怀愁思的回到家,却意外瞧见法官父亲和律师母亲、检察官大哥,坐厅堂,真是难得一见。
“克安,你过来。”周正雷严肃的声音让他闻到一股气息。
“爹地,你的大法实际情况会议结束啦?什么时候回来也不通知我一声?”克安若无其事地坐在与克平同张沙发长椅,用眼神向克平示意,这是怎么回事?
克平翻翻白眼,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克安,克玟喝酒你知道吗?”杨诗涵焦虑的盘问。
“知道啊!是我载她回来的。”克安轻松的一笑,试图化解僵局,“妈,你放心,她已经满十八岁了,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会懂得分寸的。”
“那你呢?你这做哥哥的是怎么当的?”周正雷威严地瞪视克安:“追黑社会大亨的女儿?这事也亏你做的出来。”
“正雷,别对孩子用吼的。”杨诗涵轻拍身旁周你的手背。“克安,你真的和林啸龙的女儿谈恋爱?”
“克安,听大哥一句忠告,天下何处无芳草。我们没有必要和这些黑社会分子纠缠不清。”克平板丐检察官的面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我不准你再去找那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周正雷口气充满胁迫,严正的警告:“这是我的决定!”
“啊哈,我们家什么时候开法院啦?”克玟惬意地站在楼梯口,坐在楼梯扶手上:“法官、律师、检察官,再加上警察,那我算什么?犯人吗?”
“回你的房里,”周正雷厉声地怒吼,“一个月的禁足别忘了,谁准你出来?”
“禁足又不一定只待在房间,只要我不走出这大门就没犯错,你可不能随便定我罪。”克玟对父亲的咆哮丝毫不以为意,朝克安眨眨眼,狡黠一笑:“怎样,到手了没?”
“小鬼,你管的太多了。”克安没好气地斜睨她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杨诗涵一头雾水地将目光移向克平,向他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克安追的女人是奕妤,也是克玟的导师,这你们也都知道,也都见过她,不是吗?”克平吁了口气。
“奕妤,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也蛮欣赏的呀!”杨诗涵颔首地浅笑,蓦地,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你是说克安在追她?”
“不错,她就是林啸龙的女儿。”周正雷平静的说,眼神中闪过一抹惋惜。他也十分赏识这丫头,但她居然出身自黑社会,而且还是龙帮的大小姐。
“难道你这回要调查的人就是她?”杨诗涵身为律师,反应快速的急问。
“不只是奕妤,而且是整个龙帮。”克平幽幽叹息。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奕妤算进去?”克安抑制怒火,“就因为她是林啸龙的女儿?”
“还兼莫鹰的未婚妻,未来的龙帮帮主夫人。”
这一句话威力惊人,当下震得克安和克玟哑口无言,克玟还差一点摔下楼梯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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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龙帮前任帮主龙爷的掌上明珠又如何?是未来帮主夫人的人选又怎样?奕妤根本不在乎这些名利权位,她只希望有一天能组个平凡的家庭,拥有真诚的恋情,可是这个梦却是如此遥不可及。
“别臭着一张脸,那会影响身心健康的。”身后传来调侃的笑语。
“大哥,你回来干嘛?”奕妤不悦地拉下脸,“你是来看好戏的吗?”
站在她背后的正是把一生奉献给医院的林奕龙,他缓缓踱到奕妤站的落地窗前,与她并肩而立:“自从你回来,空气就变得低沉,连天空也是一片灰蒙蒙。”
“少给我说教。”奕妤了解奕龙指的是什么,不由得仰天长吁,“我也没办法!我就是无法和邱阿姨和颜悦色的说话,能开口向她讲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你总不能要我二十四小时笑脸常开,你不担心人会笑死,我倒怕自己笑到嘴唇裂开,有损我的容颜。”
“谁要你像‘起笑’一样笑,我是说你至少对邱阿姨的态度能温和一点,别动不动一见面就像仇人似的,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二妈。”
“却永远比不上亲娘。”奕妤遥望着远方,脑海中浮现母亲的慈祥面容,她依稀记得母亲是为何牺牲,为了父亲,为了爱,而父亲却只为了龙大街,在他心目中龙帮第一,母亲和家庭第二,直到他失去了母亲,他才明了他失去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即使娶了邱婉依,他仍无法忘怀此生最爱。
不过,也真佩服邱婉依肚量如此大,居然不介意老爸心中还留有母亲的影子,说她为了林家权财,也不太可能,父亲退休后,她才嫁给父亲,比起龙帮夫人的地位,此刻她根本不值一文。
那邱婉依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心甘情愿嫁给一个大她二十五岁的中年人?
“死丫头,你给我滚下来。”
远传而至的咆哮声,连身旁的落地窗都感受到余波振荡,可以想见林啸龙的大嗓门多具威力。
“要下去吗?”奕龙饶富兴味的斜睨奕妤。
“早死晚死,迟早都要死。奕妤拍拍大哥的肩头,“替我祝福吧!”慢慢转身朝门走去。
“放心,我会为你上香祈祷的。”奕龙双手环抱,闲适的倚着落地窗,窗外的夕阳在他身上洒落晶灿的金光,显出他俊逸脱俗。
“死丫头,你在楼上孵蛋呐!叫你老半天也不应一声。”林啸龙的声音随着奕妤出现在楼梯曲折的转角处,立刻开始哪絮不休:“奕龙上去请你也没见你动静,非要我劳嘶动啊的请你下来,你还真大牌。”
奕妤悠哉地踩着一阶一阶的梯子,双目凛然又淡漠的扫视厅堂:爹地氯得涨红脸似关公,邱姨贤静地坐在爹地身边,脸上甜美的笑容在乍见她出现时僵住,莫鹰保持一派若有似无的优雅微笑,无形之中便凝聚一股贵气的气度与压迫感,那种所谓王者的风范。
奕妤依稀记得莫鹰曾说他的笑只为她绽放,他的温柔只给他的小鱼子,如今这种笑容、这种温柔已渐渐隐去,莫鹰就像旁观者冷眼看待一切的坐在沙发上,朝鲜族是对任何人或是……对她,恐怕今生今世,奕妤再也见不着莫鹰真诚的微笑了。
“莫大哥!”奕妤轻轻的呼唤,“我们可不可以单独谈谈?”
“臭丫头,回来连声招呼都没有,下楼也不搭理人,你还把我和你娘放在眼里吗?”林啸龙发出暴龙的狂吼。
奕妤淡淡斜瞄他们一眼:“我从未承认她是我母亲。”
“你……”林啸龙气得全身僵硬而讲不出话来。
“龙爷,让我跟小姐单独谈谈。”莫鹰站起微欠身,浑身散发摄人的气魄,让人不容有异议。
林啸龙意会的点点头:“好吧!依儿,我们让他们年轻人谈谈。”在身份上,他必须尊重现在的龙帮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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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莫鹰轻柔的声音中带着绝对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驳斥。
奕妤静静地坐下,没有说什么话,毕竟孩子气的任性、使蛮已经不属于她这个年龄可以使用来乞求原谅的把戏。
“我爱他!”她柔弱的细声呢喃。
“我看得出来。”莫鹰缓缓点上一根烟:“当我遇见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我很抱歉。”奕妤内疚地瞟着莫鹰,希望在他脸上能看出什么情绪,只可惜烟掩住他面孔,让她看不清。
“这不能怪你,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它来的时候,你想躲也躲不掉,而不属于我的,强求也没有用。”莫鹰吞云吐雾的吁了口气。
“莫大哥,你还愿意叫我小鱼子吗?”奕妤热泪盈眶地凝视着迷蒙薄雾里的莫鹰。
“小鱼子。”莫鹰淡淡一笑,“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小鱼子了。”
“为什么男女之间就不能保持纯洁友谊呢?”奕妤难过的垂下头,拭去眼角的泪珠。身旁送在一条白净的手绢,奕妤头也没抬的接下。“谢谢……莫……怎么是你?”
当她再度抬起头来,莫鹰已不见踪影,身侧的家伙懒散地坐在沙发上。
“不高兴见到大哥呀?”奕龙双手交叉搁在脑后。“莫鹰已经拒绝了老爸的提议,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奕妤苦涩的低头:“我很愧疚,我对他那么凶,而他却一点也不记仇。”
“谁叫你是他此生最珍视的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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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命令我缉拿林啸龙到案,说明数年前一场生死搏斗,那一次的斗殴双方人马都平安,而林啸龙的爱妻却死了。
“爸,这是为什么?林啸龙不是已经退出江湖了?”克安一跨进门槛,就瞧见父母新与克平正商讨此事,三个人闻声,都抬起头来,脸色非常严肃,宛若在办公事似的。
“我们只是想了解奕妤母亲的死因,别无他意。”周正雷沉稳的回到工作上,指示着克平处理资料,杨诗涵也提供一些意见。
“奕妤的母亲不是被流弹意外击中,伤重不治死亡的吗?”克安平静的坐在一旁单人座沙发,目光看着三位法律权威。
“话是这样说没错,资料上也是这么写的,但是林啸龙自爱妻弃世后,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并未到案向警方及地检署解释案情的来龙去脉,法院及警方发出的搜索令和传票形同废纸,他的踪迹依旧杳然。如今,好不容易得知奕妤的父亲正是林啸龙,我们这回一定要传讯他,请他说明事件的经过。”克平一边抄写资料一边说道,“所以,你就成了适当的人选,担任这回调查小组组长。”
“开什么开玩笑?”克安紧拢眉头,右手握拳猛力捶桌,愤而起身:“你们分明是为了阻止我与奕妤交往,才搞出这种把戏的,是吧?”
“克安,别那么激动。”杨诗涵缓缓走到克安身边,轻抚着他的肩膀,“我们坐下来谈。”
“奕妤是个好女孩,我跟你父亲都不反对你和她的事,但是,唯一的条件,你得说服奕妤,恳请她协助,让林啸龙到案澄清这个陈年旧帐。”杨诗涵温和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放心,这对要家是百利而无一害。”
克安冷静而仔细地衡量斟酌他们的话。同血脉的血缘关系,克安很清楚他们不会骗人,而且在警方相关资料上显示,那场意外的确有再调查的必要,于公于私,他都应该但此重责大任,只是,他如何向奕妤开口?如何让奕妤不会误解他?
在他们感情逐渐进展的同时,这缉拿令会成为助力,抑或是阻力?克安不敢想像,怕后果偏向负的那一方时,两人之间小小微弱的火苗,还没点旺就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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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安,魂归来兮。”奕妤在他眼眸前挥动纤纤细指:“请我出来喝咖啡,竟然在想心事,那干脆别找我了嘛。”
克安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抱歉,我一时想到别的事。”
在莫鹰坚持拒绝龙爷的嫁女大计后,奕妤终于从婚姻的束缚中解脱,愉悦地回到基隆公寓,即使内心对莫大哥仍有一丝丝歉意。
甫踏进温馨小居,克安立即捎来问候,令奕妤不禁一阵窃喜和窝心,算得真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可是出来见面,克安却沉默不语,咖啡搅动到凉了,都没拿起来喝一口,仿佛遇到什么重大难题。
“需要我帮忙吗?”奕妤心想在克安和她之间的麻烦就是克玟,莫非是克玟发生什么差池?
瞧克安没开口,奕妤更是大胆的推想:“是不是克玟出了什么事?”
“不是,我有件事想请你协助。”克安一咬牙,从怀中掏出那张缉拿令送给她。
奕妤怔了一怔,双手颤抖地阅完内容,吃惊地噙着下唇,重复看了很多遍,脸上刷地失去血色。
“为什么?我爸犯了什么错?”
“别问我,上面已经写得很详细。”克安回避奕妤审视的眸光,点燃一根烟,“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
奕妤忽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撕毁那张缉拿令,口气冷漠地说:“若是为了这陈年旧事,请你直接去找我父亲谈,这是你们警方跟龙帮之间的问题,我只是一介小女子,没那么大的能耐。”说完,拿起自己的背包和外套,头也不回地走。“谢谢你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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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克安接近她也是别有目的的,原来他的爱是为了缉拿她的父亲,为了建功,真没想到爱情如此廉价!奕妤咬着下唇,不让泪水溢出,只想赶快逃离这个令人心碎的男子,下次她再也不要来这个伤心的咖啡店了。
真是稀奇,也够令人心惊胆跳的!
数千个日子,打从奕龙申请专为家人设置的直线电话,除了老爸、邱姨及莫鹰打过这支专线,奕妤这丫头连按下钮的意愿都没有,反倒是他这个哥哥找她找得殷勤,找不到人是常有的事,只差没登报警告逃妹。
没想到这丫头不打电话则已,一打电话就哭得稀哩哗啦,吓得奕龙连忙丢下医院的事,赶去她家。
甫踏进玄关半步,奕妤就冲上前靠着他的肩膀,哭得好凶猛,泪水宛若关上紧的水龙头般流个不停,把他一件好好的白色制服弄得湿一大片。
“谁欺侮你啦?”奕龙轻柔地拍抚奕妤的背。“上个星期不是看你还好好的?”回家一趟,奕龙把工作丢还给莫鹰,他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料,没有莫鹰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他呀,在企业里纸老虎一个,只能唬人罢了!这是奕龙在龙帮代理总裁时给自己的评价。
奕龙等她哭得差不多,看来这件工作服也成了湿抹布了。无奈地摇摇头叹息,“告诉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我想结婚。”
奕龙没料到奕妤会突然冒出这句,愣愣地盯着她:“结婚?跟谁?周克安吗?”
“不许提他,我跟他恩断义绝。”奕妤好气愤地捶奕龙一下,力道之大足以碎砖断木,幸亏他练过功夫,有一些底子,否则再来个两三次,他肋骨岂不断掉了。
奕龙揉着被她捶痛的胸口:“怎么?他惹你了?你不是喜欢你吗?”
“谁喜欢啦?别在我跟他之间划等号。”奕妤板着一张臭脸,背过身,双手交叉胸前:“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噢?出了什么问题让你这么恨他?是他另外有别的女人被你瞧见,还是……”
“你别瞎猜,他若还有别的女人,我早休了他。”奕妤截断大哥的话。
“我相信他也没那个胆。”奕龙压低声音咕哝。谁要爱上奕妤这母老虎,非得有很大的勇气才行。“那他是怎么把你气成这副模样?看看你哭得眼睛肿成像核桃一样,难看死了。”
“你就不会说些好话来安慰人?”奕妤横了奕龙一眼,嘟起小嘴,手指直戳他的胸膛,“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哥呀?若是莫大哥就不会这样对我!”
“既然觉得莫大哥那么好,干脆嫁给他不就结了。”奕龙无心地逞一时之快语,谁知——
“我这就回去嫁他!”
“啊——”奕龙倒抽了一口气,嘴张成O字形。
“你……你不是在开开玩笑吧?”
“这次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决定嫁莫大哥了。”奕妤昂起头说道。
“你有没有发烧?”奕龙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珠子。前一刻才说不结婚,下一刻就是要嫁,此刻,他终于见识到女人的善变。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马上打电话给爹地,叫他筹备婚礼事宜。”奕妤迅速地走入客厅,准备拿起电话,却被奕龙即时压住。
“你可要好好考虑,婚姻不是儿戏。”奕龙被她突来的举动吓得心脏差一点休克。这丫头做事还真莽撞,一点也没仔细衡量,婚姻兹事体大,可不能随便说嫁就找人嫁。
“你很烦呐!”奕妤凶恶地瞪视他,“把你的手拿开。”
“我不晓得你跟周克安是怎么回事,但是,你可别因为一时气愤,白白断送自己一生,而且没有爱情的婚姻对莫鹰不公平。”奕龙死命按着话筒,平稳忐忑不安的心神,冷静地分析道理给她听,“你想想,当初信誓旦旦不嫁的人是你,如今出尔反尔,你想别人会怎么看你。”
“我管别人用什么眼光看。”奕妤半眯着眼,充满威胁的冷视他:“放开!”
“你是认真的?”奕龙小心翼翼的打量她。
“我话不说第二次。”奕妤不回答他的问题,还恶狠狠地抛给奕龙两道致命的眸光。
奕龙倒退一步,拧紧眉头,心中唉叹:天知道这个性刚烈、脾气火爆的丫头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打从奕妤出生以来,她每搞出一些花样,总让人捏一把冷汗,喝酒、吸烟、打架、做不良少女,混帮派、逃家这些都还算小事。如今人大了,还老是让人替她操心,连结个婚也是鲁莽行事。
当然,奕妤肯嫁莫鹰,他们倒也了了一椿心事,不过最怕是她此刻说说,万一在婚礼进行又突生肘变,来个逃婚……他不敢想像那时候会是什么样混乱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