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郊的白家堡是个书香世家,教育出上万名的学子,进出自家堡的人也络绎不绝,为此,实为天地会总部的白家堡一直未被清廷所查获,为天地会人士秘密集会的地方。
这几日,白家堡处处张灯结彩,红灯高挂,堡里上上下下的家丁都忙得不亦乐乎,每个人都为耿少亚和江水蓉的婚事而喜上眉梢。老爷死后,他们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早已是未婚夫妻的少爷与小姐成婚,岂有不大大欢喜之理。
白老爷也就是耿少亚和江水蓉的师父,从小就收养他们的他因为自己没有一儿半女,所以在死后也就理所当然的把家业传给耿少亚,白家堡上上下下也一致拥戴,从无二心,在众人心中,他们就像是白老爷的亲骨肉一般,没什么不同。
"把那盆栽放在那个角落。"
"喜字再贴上面点,对,再上面点。"
"不行! 得拿出上等的瓷盘来招待宾客;把这些旧东西收好,这可是白家堡几十年来难得的大喜事,慎重些!"
白家堡总管聪伯上上下下打理着,忙得不可开交却又常常莫名其妙的咧嘴笑,任人见了都忍不住取笑他几句,他也无所谓。
"我高兴嘛!"这常是他的回答。
"聪伯。"
这一唤让聪怕回过了神,忙不迭地转过身,一见唤自己的是官采丹,笑容稍稍收敛了些。
"官姑娘,你来找少爷吗?他出去了,不在堡里。"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看看蓉儿。"她微笑着,狭长美丽的丹风眼中有一抹淡淡的忧愁。
"小姐啊,她在后院,我带你去。"
"不必麻烦了,我看我还是自己去吧,你忙。"
"那……也好,官姑娘慢走啊。"
"知道了,聪伯。"宫采丹又是一笑,往白家堡的后院走去。
这里她来来回回走了四、五年,却从没有一次心情像今天这样沉重,终究,他还是属于蓉儿的,她再痴心妄想也是徒然。
杜鹃花盛开在白家堡的后院,白色、红色、粉红色的花交杂着,不时有蝴蝶翩翩飞舞于上,清院的花香,和煦的微风,不远处的石桥下水声潺潺,鸟瞅蝉鸣,真可谓别有洞天,宛若人间仙境。
江水蓉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发呆,望着桥下的流水,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柳眉轻蹙。
"发什么呆啊?江公子。"
江水蓉闻言回眸, 见是官采丹,甜甜的笑浮上了脸,"官姊姊,你就爱笑我,不过我爱听,哪天再到潇湘楼坐时,你得介绍新的姑娘给我。"
"都要嫁人的人了,还尽想着玩。"官采丹在她身边坐下,艳光四射的脸上虽带着微笑也难掩近日的消瘦憔粹。
"你怎么瘦了?谁欺负你啦?告诉我,我去替你教训一顿。"江水蓉义气的说。
"谁欺负得了我?"
"说得也是,你可是江南第一凶婆娘呢,是没人欺负得了你,除了师兄……"江水蓉突地一顿,望着她,"不会是师兄欺负你吧?"
官采丹脸一红,心虚的别开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看你这样子,明明就被我猜中了,还想赖?"江水蓉好奇的凑上前去,"师兄怎么欺负你啦?他打你还是骂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打他一顿。"
"你舍得?他可是你未来的夫婿,有听过妻子打自己良人的吗?再说,你的功夫也没你师兄好,打不过他的。"
未来的夫婿……这几个字让江水蓉的笑容僵了僵,不太自然,不过她很快的掩饰过去。
"打不过他没关系,我的脑筋可比他灵活多了,自有办法替你报仇,说吧!他怎么欺负你了?"
官采丹被她问得眼眶都红了,站起身便往桥边走去。
"官姊姊?"江水蓉起身追了上去。
"别叫我。"
"不会现在我也惹你生气了吧?"
"你爱你师兄吗?"官采丹突然停住脚步,回眸盯着她。
江水蓉被她看得心虚,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话。
"你不喜欢他?"官采丹挑高了眉,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如果他们两人真心相爱,她无论如何都会祝福他们,如果蓉儿根本不爱少亚,她岂能这样就让步了呢? 她是那么的在乎他,无法容忍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剥夺她的幸福,虽然,她早知道他们两个是未婚夫妻。
"我……当然喜欢师兄。"口里说着,脑海里却想起了弘月,江水蓉的心一痛,像是被针剃了一下的疼。
"你说谎,蓉儿。"
"我没有。"江水蓉低头否认。
"我阅人无数,你的眼晴早已泄漏你的秘密,骗不了我的。"官采丹轻叹一声,"少亚知道吧?却还是执意娶你为妻?"
江水蓉不语,只是怔愣愣的站着。
师兄知道吗?也许。
她自私的连想都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你若真的不爱他,就不该嫁给他,误了自己也误了别人。"官采丹再次开口,语气严肃而认真。
江水蓉看着她,幽幽地道:"我不能对不起师兄。"
"你不爱他却嫁给他,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才是真的对不起他。"
"是吗?"她不确定了,只知道如果自己背叛师兄,师兄一定会难过,痛心不已。
"也对不起我。"说完,官采丹头也不回的离去。
江水蓉的心抽动了一下,刹那间明白了些什么…
* * *
夜里烛光摇曳,显示出窗外的风大,江水蓉起身要关窗,两手却支在窗棂上久久未有动作。
她该离开吗?或者留下?
她可以自私的继续留下来嫁给师兄,她知道师兄会疼她、爱她一辈子,没有二心,但她呢?她的心里有了另一个男人,她可以不再想他、念他吗?
就算可以,那官姊姊呢? 她爱师兄,师兄也许也是爱她的,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不得不放弃……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太自私了。
还是离开吧。
想着,江水蓉迅速的回过身拿出块布,正要打包随身的衣物及一些盘缠,门上却传来两声轻响,惊得她连忙把布包收到被子里,又披了一件外衣才前去开门。
"睡了吗?"站在门口的正是耿少亚。
"呃,躺下了,不过还没睡着。"江水蓉看了他一眼,怯怯地间道:"这么晚了,师兄有事?"
他冰冷的面容上出现淡淡的笑容,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心神不宁,所以就来看看你。"
心神不宁?他该不会意会到她要逃婚吧?
"我很好。"她赶忙说道。要是师兄知道她要逃婚,那她可就插翅也难飞了。
"我知道,我看见了。"
江水蓉甜甜一笑,"师兄睡不着,不如蓉儿陪师兄喝茶吧?如何?"
"不用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明天是她和师兄的大喜之日,她却必须当个逃婚新娘,等过了明日,再回来跟师兄谢罪吧。
江水蓉深深的看了耿少亚一眼,突然把心中的问题问出口----
"师兄,你爱我吗?"
耿少亚一怔,似乎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这种问题。
"傻丫头,怎么问这个?"
"回答我嘛!"江水蓉扯着他的手臂撒娇。
"不爱你又怎么会娶你?"他揉了揉她的发,"别胡思乱想了,快去睡觉,明天才能当个美丽的新娘。"
"师兄……"她突地唤住正要转身离开的他。
"嗯?"
她走上前去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红着脸道:"晚安。"
耿少亚有点讶异的一笑,"晚安。"
关上房门,江水蓉坐在床沿,手里抓着布包,心上却千回百转。
烛光的火突地被窗外的风吹灭了,屋内一下子成了一片黑暗,她起身想要再点上烛火,身边却掠过一阵疾风,她意识到不对劲,才要出手便被人从身后制住。
"谁?"她又惊又恼,对方身上传来的酒气醺得她头昏脑胀。
"我。"
弘月?她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舌头被狗叼了?"他轻笑道。
"你怎么会找得到这里?"
"你该问的是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被他从身后抱着的身躯发热着,江水蓉动了动,却只让自己的身子更贴近他,将他狂野的心跳听得更明白。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带你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她坚决的表示。
"那恐怕由不得你。"说着,弘月出手点了她的哑穴,把住她的腰纵身一跃便离开了白家堡。
夜正深,白家堡平静如常,完全没有预料到将起的风波
* * *
弘月将江水蓉带到一处小木屋,将她放下后解了她的穴道。
"你这恶徒!"穴道一解,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骂道。
"这里荒郊野外的, 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没人会听到,而且就算听到了,也没人敢多管闲事, 只当我们是夫妻吵架。"他点上烛灯,将灯火移近她的脸,近距离的瞧着她。
她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启,淡淡的柳眉微蹙,泛着恼怒与泪光的瞳眸则恨恨的瞪着他,却依然美得令他心动不已,令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抚摸她的脸。
"别碰我!"江水蓉伸手格开他,泪倏地落下,根本来不及抹去。
"蓉儿…
"别叫我!"她别开脸去。
"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想我?"
她想也不想便道:"没有!"
"我不相信。"弘月的神色一敛,竟觉有说不出的气恼。
"你相不相信都不关我的事。"
弘月气极了,放下烛台,长手一伸便将她抓入怀里紧紧扣着,他的俊眉高高挑起,性感的薄霜紧抿着,仿佛极力克制才没让自己的怒火脱口而出。
"你说得倒云淡风清。"
"不然我该怎么说?明天我就要和我师兄成亲了,你跟我自始至终本来就是不该有交集的人。"
"再不该也已经认识了。 "弘月凝视她的眸光陡地变得深邃,"何况……我还看过你的身子。"
"住口!"
"真的要我住口? 可以。"他倏她低身吻住她微启的红唇,挑逗不已的勾划她唯美颤抖的唇,将舌尖轻轻地抵开她的贝齿,再深深的探入……
"唔……"她被他缠绵深刻不已的吻给震慑住,伸手想推开他也推不开,反而渐渐的融进他怀中不想抵抗。
她要抵抗什么呢?她爱他啊!
分别的这些日子,她尝够了相思的苦……
"喜欢吗?"他抬眸见到她双颊生晕,绝美如仙子,不禁低哑的开口问道。
滚动在眼眶中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下,她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他,紧咬着自己的唇瓣。
"别哭,傻瓜。"他心疼的再次吻她,吻她的唇、吻她的颊畔,再低身吻上她纤细嫩白的颈项,再转到她的领口"
江水蓉的身子因他大胆的举动而颤抖得更加厉害,全身有若止不住的落叶般,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弘月身上那微醺的酒气似乎也感染了她,让她沉醉在他的深情之中无法脱身。
见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抵抗,他的手更加大胆的伸到她的腰间解开她外衣的系带,转眼间,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罩衣,领口敞开处露出里头淡紫色的肚兜,高耸的胸脯工一高一低的起伏得厉害,她无暇纯真无辜的眼正怯怯不安的望着他,对他而言这简直是最致命的引诱。
打横一抱,他将柔软无骨的她放在炕上,两双眸子便这样静静凝视着彼此,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迷惑与不安,也看到了无悔。
"蓉儿……"他轻唤低喃,微醺的酒意在此刻清明了些,想起她与他的处境竟有些犹豫起来。
江水蓉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他,看了一会,倏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
"抱我。"她轻喃,羞涩不已的闭上了眼。
她那长长的眉睫不安的扇动着,细致无瑕的面容上点缀着淡淡红云,弘月的心蓦地一动,情不自禁的吻住她,将她柔软的身子压在身下,动手拉开她的罩衣,探人肚兜内罩住那挺立丰满的乳房。
她轻吟一声,身子不自主地微微弓起。
他拉开她肚兜的细带,低身用嘴含住颤抖的粉红蓓蕾,细细的舔吮着、包容着、勾划着……
一双大手不安份的往她平坦的小腹滑去,落人那片神秘的幽壑之中,指尖慢弄下的身子紧绷得像是随时要爆发开来一般,让他的下腹部也在刹那间灼热延烧起来……
"蓉儿,睁开你的眼晴。"他轻叹,温柔的吻转为狂暴,像头猛狮,壮硕的身躯压在一片雪白与柔软的身子上缓缓地摩搓着自己的猎物,他迫不及待地想吞食她,却又得做饭前祈祷般的令他难耐不已。
江水蓉依言睁开了眼,失措而无助望着他。
"怕吗?"
"不怕。"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他会好好爱她。
弘月满足的笑了,温柔地道:"我会好好爱你,我保证。"
她相信,纵使他说的爱只是这一刻,而不是天长地久的承诺。
况且,她也要不起,因为她跟他……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两具像是天道地设的身躯终是紧密的交缠着,他拉开她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将自己的灼热挺立置于她两腿之间的柔软之中缓缓地推进,她的双乳则仅波浪般起舞,交杂着她的轻喊低泣,成了人间最动人心魄的乐章…
时而轻扬,时而激越,时而澎湃,时而平静,直到他的热情按捺不住,以巨浪狂涛之姿席券她的柔弱,在一阵充满欢偷与克制不住极致快感的呐喊声中,奔向人间天堂…
风吹熄了烛火,宙外明月的余光透进,柔弱的娇喘声成了弘月耳中最美的天籁。
他伸手将她扯进怀中,眷恋而满足的拥着她人眠。
她是他的了,不会是别人的新娘…
想着,他安心的沉人梦乡。
* * *
江水蓉趁着朝阳未升,天空还透着些许幽暗时偷偷离开沉睡中的弘月身旁,一身的白衣在蓝色的天光中忽上忽下,不一会便回到白家堡,但她却在门前伫足不前,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耿少亚。
师兄会原谅她吗? 或许她该照原定的计划,等过了今天的婚礼再回来跟师兄谢罪。
"你回来了。"
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传进江水蓉的耳里,她蓦地抬起买来,一抹白色影子从屋檐上飘然而下。
"师兄……"她愕然了,怔怔的望着耿少亚许久。
"既然回来了就进屋去。"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冷然的背过身便要跃进白家堡。
"对不起,师兄。"她唤住了他的身影,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歉意。
他还是背对着她:"为什么道歉?"
"你……不是都知道了?"她哎着唇,不允许自己在这个当下打退堂鼓。
"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应该回去准备准备,别错过了吉时。"
"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师兄。"
闻言,耿少亚的背脊一僵,全身上下都透着凛冽的寒意。
"你去找了弘月还将身子给了他,是吗?"他沉了声问。
"是,我是将自己给了他,但不是我去找他,而是他潜人白家堡来找我,不过,这并没什么不同,因为……我是爱他的,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如果不是自己对他的强烈思念,他也带不走我。"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要我成全你们?"
江水蓉摇摇头, "不,我什么都不求,师兄待我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只是回来谢罪……我不能嫁给你,师兄,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我的心……也给了不该给的人。"
"明知是不该给的人,你却不惜飞蛾扑火?"耿少亚心痛不已的回眸瞅着她。
"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我躲不过。"
"弘月是六阿哥, 花名满天,在宫中的风评只能用不学无术可以形容,你只是个民家女,你以为他会珍惜你?你以为跟着他就可以找到你所谓的爱情?你未免大天真了!"可惜了蓉儿这样美好的女孩,竞葬送在弘月手中,他有说不出的惋惜与心疼。
"我不会跟着他,事实上,我从来就不会想过要跟着他。"
耿少亚微愣,不解其意。
江水蓉柔柔的笑了,泪光闪动在她慧黠的明眸中,显得那般的执着与不悔,全身上下因坚定的心而散发着一抹绝美的光华。
"爱过一次就够了,我不求什么。"她看着他,说明她的意念。
"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到目前为止是无怨无悔的。"
耿少亚为她的痴情感到心疼, "为了他,你要背弃我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你熟悉的人事物?"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白家堡的人对我的期望……我只能离开。"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留下来? 白家堡是她唯一的家,而师兄是她唯一可以称得上亲人的亲人,然而,也因为如此,她更不能留下来伤害爱她的人。
"我不允许。"
"师兄……"
他坚定的望着她,"我还是耍娶你进门做白家堡的女主人。"
她愕然的望着他,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