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潮假凤戏狂龙 第四章
  应水嬿蹲在池边,望着池面的鲤鱼发呆。

  齐隽天对这门亲事抱着何种态度呢?以他的条件,要怎样的女人没有,说不定也是碍于责任,所以只有娶她的分。

  加上昨天发生的事,对她的印象大概也要大打折扣,认为她是个没教养的姑娘,搞不好已后悔得想退婚。如果退婚的话,历史会变成如何呢?诅咒是不是就此破解了?

  唉!真让人头痛喔!

  “小姐有烦恼吗?”小茉在叹了n口气后问道。

  “我在想齐隽天一定很讨厌我了,万一他来退婚怎么办。”或许这婚事解除也不错,毕竟她那祖先大姐太柔弱,见到他那么大个子准吓死。

  “不会的,小姐,姑爷就是想退婚也没办法。”小茉说道。

  “哦,为什么?”她不知道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小姐,你忘了,咱们老爷和夫人对齐夫人有救命之恩,所以才定下这门亲事,齐夫人临死前还要姑爷信守诺言,在小姐十八岁前来迎娶小姐,因此姑爷绝不会退婚的。”

  原来有这种事,古代人果真连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这样会幸福吗?即使相敬如“冰”地过一生,她宁愿选择终身当老姑婆,但那是在现代,在古代可是惊世骇俗,会被当成妖怪的。

  “就算他退不婚又如何,我不爱他,他不爱我,还得一直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过程,不行,她得快跟真的应水嬿交换,叫她跟个陌生的男人上床,她才不要哩!虽然身体不是她的,却是她在感受,那多恐怖啊!

  “不成,不成。”她弹起来,没了主意来回走动。

  小茉对主子这类的行为已习以为常,渐渐忘了以前小姐文静的性子。

  “什么不成?小姐。”

  “跟你说你也帮不上忙,讲了也是白搭。”她气馁地垂头丧气。

  她在花园漫无目的地闲晃,脑子里千头万绪,症结究竟在哪里呢?想想那天晚上,她是打开镜子后才会莫名其妙地和祖先大姐见面——

  “对了,一定跟它有关,小茉,咱们回房去。”她兴奋地叫道。

  只要揭开镜子的秘密,她便能回到属于她的年代了。

  她兴冲冲地往自己的绣房而去,一名家丁赶上她。

  “小姐,老爷请你到大厅。”

  “什么事啊?等一下我再去。”她不假思索地说道。

  “老爷请你立刻过去,姑父也在大厅等候小姐。”

  轰,脑子一声巨响。“完了,他来了,小茉,怎么办?他会不会把咋天的事跟爹说?我死定了。”

  “小姐,别慌!奴婢想姑爷一定不会说的,再说昨天也该来了,何必等到今天呢?咱们先到大厅再说吧!”

  应水嬿猛摇着头:“不要,你去跟爹说我……我头痛,不宜见客,叫他改天再来好了,快去呀,我到凉亭那边等你。”

  “小姐——”小茉苦着脸,欲哭无泪。

  她穿过花径,走进一座凉亭。

  选张石椅深思着,说不出为什么她会怕见到齐隽天,她可还没怕过任何人,但独独对他有份忌惮,难道他真是她的克星?在现代中,她所接触到的异性都没啥男子气概,像姜克乃温柔有余,强悍不足,根本制不了自己,而这齐隽天,凭那架式就够唬人的。

  窸窸……

  “小茉,他走了没……啊!怎么是你?”真是大意失荆州,躲到这里还是被他找到了,小茉站在老远一脸愧色,准是她爹命令她带他来的,这点伎俩还是骗不了人。

  “小姐,奴婢……”

  “没关系,你下去吧!我想跟齐大哥单独谈谈。”先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再考虑下一步的走法。

  小茉没马上走,纵然是未婚夫妻,单独相处总是不便。应水嬿向她使眼色,她才走开。

  “齐大哥,请坐。”应水嬿指着对面的石椅,对他的称呼也改了。

  齐隽天步伐稳重地拾级而上,往她对面的石椅坐下。

  如此近的距离,应水嬿将他的长相瞧得更清楚,昨天还不觉得好看,今天再看,是愈看愈耐看,怎么看也看不腻。

  她等他先开口,从他眼中,她明白他同样也在打量她,昨天碍于礼教,他并未认真瞧过她,今天就不同了,名义上,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可以光明正大欣赏的人。

  “齐大哥见了我有没有很失望?”她等不及了,对付这种闷葫芦只有先开口的分。

  “不,你很美,只是不聪明。”他语调有些微愠。

  头一句让她心花怒放,下一句就泼一盆冷水。

  “是吗?何谓不聪明?”她装傻地反问。

  “昨日抢匪将刀架住你时,你不该轻举妄动,万一有个不慎,你这条命就没了,难道你这行为叫做聪明?”他淡淡地指控她的一番愚行。

  应水嬿巧笑嫣然:“齐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乖乖地束手就缚,让他绑去当土匪婆啊!我可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才放手一搏,这也错了吗?”

  齐隽天掀眉瞪着她,不满她的狡辩。

  “有时候女人太自以为是,容易吃亏。“

  “你会打女人吗?还是想解除婚约?这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她没有因他的威胁而露出惧意,“我明白没有感情的婚姻,却要相守一辈子,对你我都不公平,我也不想逼你娶我,如果你有更好的对象,我愿意退让。我这人很明理的。”

  “我不会退婚的。”他对她一大串的问题,只能说了六个字,可见得他多么惜字如金。

  “齐大哥,虽然我爹娘有恩于你娘,也不能拿儿女的婚事作交易不是吗?”真是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说我不会退婚的,你是好给我听清楚。”他往石桌上用力一拍,大声喝道。她居然提议他退婚?她有没有脑子?退了婚,她必然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而他也不想当言而无信之人。

  应水嬿暴跳起来,想跟他和平共处的感觉也没了。“你那么大声吓人呀!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嫁,你想怎么样?你以为你凶我就怕你啊!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你……”他被她的刁蛮怔住。

  “我什么我?齐隽天,想要我嫁给,你就来求我,否则免谈,再见,不送。”

  什么玩意儿?敢吼她,亏她对他印象还不错,敢情全是外表好看罢了,想当她老公那么简单啊!真是莫名其妙,是可忍,孰不可忍,想用强硬的手段,得看她配不配合才行。

  怒气冲天的她,经过昨天救了她的男人面前,对方了解她的身份后,对她恭敬地地揖,应水嬿回瞪他,哼着气不睬他。

  “这应小姐真凶悍,敢骂主人的大概也只有她了。”他叫宫颖棠,是齐隽天的随身护卫。

  齐隽天深不可测的凝视她消失的小径:“她真的很特殊,颖棠,或许她真的适合当‘飓飞庄‘的当家主母,我原本以为会娶个贤淑乖巧的妻子,而她却完全相反,不似一般千金小姐逆来顺受,若知道我的出身,绝不甘于留在我身边的。”

  “可是主人却很欣赏她,不是吗?”宫颖棠道出他的心事。

  “不错,应水嬿与我有相同的气势,比起其他女子更深得我心,她不只是拥有美貌,还有倔强和骄傲的个性,全都吸引住我。”

  “那主人仍维持原意?”

  “不错,我要她。”

  @@@

  什么事也没发生。

  应水嬿一天下来,不知道照了几遍镜子,什么事都没有。

  到底哪里出错了?

  “小姐,这镜子有问题吗?为什么你一直照个不停?”小茉纳闷地问。

  “我知道就好了。”她撑着下巴撇嘴说道。

  找不到原因,那她真得成了代嫁新娘,嫁进齐家了。

  她不想这样嫁人,起码得等双方有了感情,也比较自然,这样赶鸭子上架,实在让她无法心服。

  “表妹,表哥能进来吗?”文君雁在房外叫道。

  小茉开了门让他进屋。

  “表哥找我有事?“应水嬿兴致不高地问。

  “外头天气明朗,表妹想不想到花园中散步?或者为兄可陪你到镇上逛逛?不知表妹意下如何?”

  应水嬿略无精打采地说道:“花园我都不知道走几遍了,蒙着眼都会走,会什么好散步的?上街去又不能随心所欲地逛,逛得也没意思,表哥,提议点新鲜的玩意儿好不好?”

  文君雁满脸问号,这表妹何进变得如此伶牙利齿?换作从前,她定是嫣红着脸点点头,温顺地跟在身旁,在花园中散步。

  “表妹,你是否哪里不适?或许是病了才变得这样。”

  “没有啊!水嬿只是昨天被齐大哥吓倒罢了。”她这忆起不能露出马脚,随便编了借口。

  他当场信了,连忙进了谗言:“是啊!莫怪乎表妹会身子微恙,那齐庄主在杭州的势力人见人怕,姑娘们见了连瞧都不敢多瞧一眼,更别说和他说话了,姨父也真是的,还让表妹与他单独见面。”

  应水嬿斜睨着他,道人是非,可真是他的专长。

  “是啊,表哥,今儿个我就觉得头昏眼花,她难受喔!”她作势揉着太阳穴,轻蹙柳眉,加上呻吟几声。

  文君雁赶紧献殷勤:“表哥去找大夫来帮表妹瞧瞧,表妹千金之躯,病了可不得了。”

  她偷偷对小茉扮个鬼脸,小茉会意地窍笑。

  “不用了,表哥,只要休息一天就好了,还望表哥谅解,小茉,送表少爷出去。”她婉转地下逐客令。

  “是,小姐。表少爷请。”小茉含着笑意配合。

  “水嬿妹妹,我是真心关心你的身子健康。”他好不容易登堂入室,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

  应水嬿心中想的是一脚将他踢出门:“我明白表哥关心我,明天身子大好再陪表哥,我累了想休息。”她转身不想理他。

  “那我扶表妹到床上……”他抬起手欲伸向她。

  这人真是色胆包天,她才要有所反应,就听见她爹的怒声。

  “君雁,你在这儿做什么?”应员外与齐隽天站在敝开的房外,八成是来找她的,偏就这么凑巧撞上这场面。

  她眼珠子一溜,索性真的身子一软,跌落在地上。

  “水嬿……”应员外喊。

  “小姐。”小茉机灵地扶住她说道,“老爷,小姐不舒服,表少爷是想扶小姐到床上躺下。”

  说得好,小茉。“小茉,扶我起来。”

  “让我来。”齐隽天不费吹灰之力地横抱起她。

  应水嬿窝在他硬实的胸膛上,不自在地扭动一下,低垂着眼睑,怕被他识破。

  应员外接着说道:“君雁,你跟我到大厅,小茉,到厨房炖碗燕窝给小姐。”

  “是,老爷。”所有人都退下,房里只剩下他们俩。

  应水嬿推开他的手,坐在床沿:“你怎么又来了?我不会嫁给你的。”

  齐隽天扣住她的下巴:“文君雁是你拒绝我的原因?”

  “当然不是,他只是我表哥而已。”她才看不上他。

  “那就没有理由拒绝我,你就等着当‘飓飞庄‘的女主人。”他语气坚定地道。

  她噘唇:“我又不贪图那个位置,用它引诱我没用。”谁稀罕他的“飓飞庄”,送她她还不要呢!

  齐隽天瞧了她半响,唇边扬起一抹难得一见的笑意,只有她对它不屑一顾,在杭州,哪家名门闺秀不是贪着“飓飞庄”庄主夫人的位置。

  胸中涌起一阵激动,老天真的决定把她赐给他了吗?他轻触她滑细的脸蛋,墨黑的眼瞳愈加深邃,齐隽天不露痕迹地轻推她,让她平躺在床榻上。

  应水嬿在他俯在她身上时,才有所警觉。

  “你……你想做什么?”她将双手隔在两人之间,有点口吃地说。

  “只想在你身上做个记号。”他很快解开她腰上的衣带,拨开上衣。

  她联想到烙印,吓得挣扎:“我又不是牛羊猪狗,你休想给我烙印。”

  他将脸埋入她的肩窝处,应水嬿只感到一阵酥麻,她僵住身子任他用力吮吸一处肌肤,约莫一分钟他才抬起头。

  齐隽天满意地抚着那朵红色的印记,就像盛开的玫瑰,美丽却多刺。

  “这代表你将是为我所有,一生一世。”他郑重地起誓。

  “这不算数,我力气比你小,你嬴得也胜之不武,我不承认。”她不想承认这比赛,反正最后输的人都是她。

  他无动于衷:“除非你想先入洞房,到时你不嫁也不行。”

  应水嬿两手围住只剩肚兜的上身,气恼地叫道:“你是君子的话就不会趁人之危,哼,就只会欺负我这种弱女子。”

  “你有勇气对付抢匪,怎么会是弱女子,这么纤细的腰……”他两手合掌刚好圈住她的腰,“太瘦了,以后生孩子会很辛苦的。”

  生孩子?进展也太快了吧!她失声惊叫,一把推开他,迅速拉拢衣裳。

  “色狼!谁要跟你生孩子啊!”她娇斥着道。

  齐隽天霎时变了脸色,宛如乌云罩顶。

  “你说什么?你不愿意生我的孩子?你再说一遍!”他猛然捉住她的手。

  应水嬿想抽回手:“你吃错药啦!放手,你抓痛我了。”

  “你是我的妻子,就得为我齐家传宗接代,我要你生孩子你就得生。”他的手指深陷进她的肌肤,咬牙切齿地说。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你抓痛我了!齐隽天。“她死命想抢回快被废掉的手腕,“你疯啦!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用说的就好,不必要折断我的手臂泄恨。”

  他很快地恢复神志,放开她的手腕,上头已有明显的指痕。

  “我会如期来迎娶,你注定是我的妻子,是‘飓飞庄’的庄主夫人。”

  “婚前你都对我动粗了,我哪里还敢嫁?你该不会有虐待狂的癖好吧?以后会不会动不动就揍我出气?齐隽天,我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女人,我可是会反抗到底的,你最后考虑清楚再说。”

  会打老婆的男人是天底下最恶劣的,她也绝不会毫不吭声的认命,只是他看起来真的不像会是那种败类,要不然这段婚姻注定是悲剧收场。

  齐隽天不是那种会开口认错的男人,即使自知自己不对,也不会把内心的感受表达出来:“我不会无缘无故打女人,这点你放心。”

  “是吗?你会在什么状况下打女人?我得牢记在心,免得犯了你的戒条,平白无故被你修理一顿,那岂不是倒霉透了。”她讥诮地说。

  他没啥表情,却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只要你一切以我为重,在众人面前扮好你的角色,行止进退得宜就够了。”

  应水嬿吐吐舌,说得倒简单,要她这现代的人服从那些八股教条,等于要她的命,以他为重?不就是事事以他的意见为意见,把他当天地神祗般崇敬,原来沙猪思想不是只在日本才有,中国历史上比比皆是,而扮好她的角色,也不是办不到,但怎样才叫得宜,那可没个公式呆循。

  “万一我达不到你的标准呢?你是不是就休了我,要我回家被所有人耻笑?”她反问。

  他蹙眉深思:“我相信你办得到,你不信任自己的能力?”

  历害,反将她一军:“我当然有自信,可是总会有意外发生,若我真的做了什么事惹火你,你会把我休了吗?”

  “不管你做了什么事,你仍然是我的妻子,但是——”他下了但书,“不要试验我忍耐的限度,万一过了头,你也不会好过的。”

  他这是在警告她,惹火了他,就算不是被轰出门,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应水嬿思索了一下,眼看事情迫在眉睫,她嫁也是嫁定了,至少双方能在往后的生活中和平相处,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好,既然达成协议,希望你说话算话,要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我了会轻易原谅你的,你最好也好好记住,我可是认真的喔!”

  “你在威胁我?”他眼一眯。

  “算不上是威胁,只是提醒罢了。”

  齐隽天看了她良久:“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两人互相约定了。

  ###

  上帝!观世音!如来佛祖!有谁听到的她的呼救?

  她真的嫁人了,嫁给一个古人,一个死了几百年的男人,天呀!

  应水嬿坐在马车内,虽换下嫁衣,她整个心神还在刚刚举行的婚礼仪式上,怎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在马车里,也离开了嘉兴。

  毁了,老天爷,真的决定把她嫁给他了,不管她反不反对,就这样送作堆了。

  老实说,她并不是害怕齐隽天,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她是抱着好奇的心态,细数自己认识的异性,有几个像他一样充满男性魄力,撇开他阴晴不定的脾气,他可以算是一位人人抢着要的如意郎君。

  难道她被他吸引了?可是他不是她真的丈夫,他的妻子是祖先大姐啊!

  仔细想想,好像她抢了别人的老公似的,一时罪恶感涌上心头。

  但这不能怪她啊!又不是她愿意的。

  “小姐,你在念什么?”小茉是当然的陪嫁。

  “我在忏悔,请上帝赦免我的罪。”她低着头认真祷告,“我虽然不信教,但就这一次听我的告解吧!阿门。”

  齐隽天掀直布帘,刚好也看见了:“夫人在做什么?”

  “小姐说她在忏悔。”小茉据实禀告。

  他扶她下马车:“咱们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再赶路。”她该庆幸他还蛮体贴的。

  应水嬿感激地想,靠着他站好:“咱们还得多久到杭州?”光用这种乌龟速度,用想也知道绝对不会太快。

  “最快十天,慢则半个月。”他来往多次,一清二楚。

  半个月?她腿软了,还真不是普通的慢。

  “不能再快了吗?”她真想念有机车的现代生活,还有冷气、冰箱、电视、CD音响、电动玩具……

  “这次用携带的行李太多,稍微拖延了路程,再忍耐几天,他虽没说些花言巧语哄她,但她仍能体会出他的关怀之意,齐隽天还是有他可取之处。

  应水嬿席地而坐,拉拉他的衣角。

  “我们聊聊天好不好?到现在我还弄不清你是做什么买卖的。”

  “我经营几家绸缎庄、茶庄、餐馆,全是些西湖的名产。”他只大概说说。

  她听到“西湖”便想到《白蛇传》中的许仙与白素贞,他们就是在断桥相遇的,还有知名的西湖十景,都是只是在书上读过的。

  “我想去游西湖,你会带我去吧?我从来没去过耶!”她兴奋地扯着他的袖口,“你不会要我整天关在庄里,连踏出一步都不准吧?”

  齐隽天沉吟半晌,点点头表示同意,说罢便走向车队的前头。

  应水嬿望着他宽大的背景,这人还真是神秘兮兮,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莫怪乎一发起怒来会吓死人。

  “主人其实是很好相处,只是不善于表达,过些时候夫人就会了解。”宫颖棠十分了解这相处近五年主人。

  “我只觉得他阴阳怪气的,平时虽不苟言笑,酷酷的样子也就罢了,突然间像踩到地雷,被他的怒气炸的七荤八素,好像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这种人会好相处才真有鬼。”

  宫颖棠方正的脸上一本正经,“主人的个性向来内敛,只有当别人不小心触动到他内心深处的隐私时,才会变得不近人情,夫人要多担待些,多去了解主人的内心世界。”

  “内心深处的隐私?你是说他受过什么刺激是不是?”她震惊地问。

  “那只有等夫人去挖掘,属下不便说。”宫颖棠见主人走来便悄悄退下。

  “咱们要继续赶路了。“齐隽天伸臂扶起她,将她送上马车。

  “你不留下陪我吗?我想跟你说说话,我们既是夫妻,应当多了解彼此的事,不是吗?前头有宫大哥领路,不要走好吗?”她现在对他产生兴趣了。

  小茉识趣地到另一辆马车上。齐隽天挨着她坐下来。

  “你想知道什么事?”整个马车开始前进。

  应水嬿侧头想着:“譬如你平常休闲的时都做些什么,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最喜欢吃什么?最讨厌吃什么?庄里还有些什么人?他们好不好相处?你怎么白手起家的?还有……暂时只想到这些。”她数着手指道。

  他像在看怪物一样地瞪着她,看得她觉得好笑,这在现代可是稀松平常的事,不问这些怎么了解一个人的背景。

  “我问的问题很难回答吗?”她不愿退却。

  齐隽天许久后才摇头:“不难,只是从没有人问我这些。”

  “那我就当第一个吧!大人请说。”她逗着他说。

  他现在已有些了解她称呼他“大人”时,带着捉弄的意味。

  “我平时的工作很忙,甚少有闲余时间,即使有,我都在庄内的马场骑马。”

  “庄里有马场啊!我没骑过马耶!一定蛮好玩的。”她在心中描绘着她骑马的英姿,多神气!

  “我不准你碰那些马,太危险了。”他警告地说道。

  应水嬿知道跟他辩是赢不了的,到时再说吧!“除了骑马以外呢?我以你们男人最爱流连在一些风月场所,你一定有些红粉知已吧!我猜对了是不是?”

  他不安挪动身躯,又不屑于说谎否认,在他的观念中,男从寻欢作乐并无任何不对。

  她很想得开,中国男人千年来都是一样的德行,孔子不是说食色性也,她怎能要求这些古代男人不去寻花问柳呢?过去的事她可以不管,不过以后绝不允许。

  她觉得手掌被一只大手握住,又厚又大的手,完全包住了他的。

  他没说什么,她似乎感受得到他的意思,他在向自己承诺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

  “算了,以后再去我就不理你了。”她挽着他的手臂,偎着他。

  嫁给他其实还不算可怕,至少在这一刻,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蛮温馨的。

  只是这气氛会维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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