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电梯门前等待电梯,肩上突然传来轻轻的一拍,吕娄嫈反射性的回头。
「早,姿嫈,你昨天临时被派出差好不好玩?跑了一整天,该不会有一半的时间是溜去玩的吧?」王怡君笑咪咪的站在她身後道。
「什么?」吕姿嫈完全在状况之外。
「什么什么?」王怡君看著她轻挑眉头。
「君姊,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昨天出差好不好玩,有没有半途开溜跑去玩?」
「谁说我去出差的?」吕姿嫈愣愣的看著她,半晌之後才以有些怀疑的口吻开口问道。
「协理呀,难道你不是去出差吗?」
吕姿嫈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电梯门突然叮一声打开,等著搭乘电梯上班的人潮立刻蜂拥而上,而她就这样被挤进电梯中,与王怡君之间分隔了一堆人。
协理说她去出差?可是她并没有去出差呀,她是跷班,而他不可能会不知道吧?那么又为什么要骗人说她去出差呢?
吕姿嫈低垂著头,拚命的想这个问题,愈想是愈搞不懂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他没有必要袒护她才对,事实上以他平日对她的严厉,她还以为今天到公司来迎接她的会是一份解雇书哩,所以她甚至都已经准备好要威胁他收回解雇书的话了,结果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哇,今天的电梯好像比平常还要挤。」电梯开了几次下了一些人後,王怡君走到她身边道。
「嗯。」她轻应了一声,思绪仍停留在刚才思考的事情上头。
「在想什么?」王怡君盯著她问。
「在想协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沉默了一下开口。
「很好。」王怡君突然轻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微笑道。
吕姿嫈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这句很好代表了什么意思。此时,电样叮的一声,到达她们所要到的楼层,两人先後走出电梯。
「等一下,君姊,你刚刚说很好是什么意思?」她拉住她问。
「意思就是你终於注意列协理这个优质男了,很好。」王怡君转头对她咧嘴笑道。
「君姊觉得他很优?」她皱起眉头。
「不只我觉得他很优,公司里……不,应该说这栋大楼里所有未婚的女性都觉得他很优,唯一不知不觉的人大概只有你一个。」王怡君笑著轻点了一下她皱紧的眉头说。
「我实在看不出他哪里优。」吕姿嫈不服气的说。当然,这是撇开他是公司小老板的身分不说啦。
「你呀,之所以会对协理这么反感,完全是因为他对你特别严厉的关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协理总是对你特别严厉?」
「铁定是看我不顺眼。」
「你没听过爱之深,责之切这句话吗?」
吕姿嫈顿时瞠目结舌的瞪著她,一副被吓呆的表情。
「走吧,上班了。」王怡君微微一笑,拉著被吓呆的她走进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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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深,责之切?难道说魔鬼协理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才会开口说要当她的男朋友,真会是这样吗?
吕姿嫈双手托著下巴撑在桌面上,发呆的想著这个这几天来快被她想烂,却始终想不出答案的问题。
这几天来她简直是闲到发慌,因为没事总爱找工作荼毒她的魔鬼协理突然被派去美国出差了,就在她跷班的那个下午,所以在工作量突然锐减的她大多时间只能无聊的胡思乱想。
不过想来也真是奇怪,她原有的工作并没有减少,也就是不包括魔鬼协理给她的额外工作的原有工作,以前的她光忙这些工作都可以忙得昏天暗地的,有时还得加班,怎么现在竟三两下就能将它们全部搞定,还能空出这么多时间来发呆,真是怪异。
哼,一定是被魔鬼协理荼毒後的结果,手脚变快了,所以……
等一下、等一下,她的手脚变快了?
吕姿嫈慢慢地抬起头,凝视著自己嫩白略嫌太短的双手,然後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难道说协理这一年来这样荼毒她,真的全是为她好?
「协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见同事的叫声,她倏然转头望向发声处,正好看见他顶著略显疲惫的神情,对询问他的同事回答道:「刚下飞机。」
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的回公司上班?真是个工作狂!吕姿嫈在心里忖度著。
「喏,这是给大家的礼物,帮我发一下吧。」他将手中印有DUTY FREE的握袋递给那同事道。
四周在听见他说出礼物两个字後,掀起一片哗然,而他则在一片哗然的道谢声中,举步走向他专属的办公室。
途中,他突然转头将目光投向她,吕姿嫈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连呼吸都因紧张而停了下来。
「吕姿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下令道,转眼没入办公室内。
真是可恶,干么一回来就找她麻烦呀!说他这么做一切都是为她好,鬼才相信哩!
轻叹一声,她无奈的从座位上起身。
「姿嫈,你要去哪儿?来,吃一颗巧克力,协理请的,很好吃喔。」同事小林捧著一盒刚开封的巧克力来到她面前道。
「你们吃吧,我正在减肥。」她说。
「你都已经这么瘦了,减什么肥呀,来,至少吃一颗啦。」
推拒不了他的热情,吕姿嫈只好随便捡一颗巧克力入口。「谢谢。」她说。
目的达成,小林快速的转往其他同事处,而她则等口中的巧克力下肚,并喝了口水将口中甜味冲淡後,才慢慢的走向协理办公室。
叩叩叩。推门而入,她站在门前叫了一声,「协理。」
「把门关上,过来。」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命令道。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吕姿嫈把门关上後,慢慢地走向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是跟她算上星期她跷班的帐?或是又有新的工作要叫她做?她忍不住在心里忖度著,然後停在他办公桌前五十公分处,静静的等著他开口。
「你的答案?」
她愣愣的看著说出出乎意料之外的话语的他,傻眼。
「什么答案?」半晌後,她茫然的眨眼问。
祁烨似乎轻叹了一口气,「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他耐心的说。
「嘎?」她看起来更呆了一些。
「你已经考虑了一个星期,难道还没有结果吗?」他目不转睛的盯著她。
吕姿嫈瞪著他,脸上呆愕的表情慢慢地在改变,变得怀疑、不解,以及有著愈来愈多的疑惑,和一副著急想发问的样子。
「为什么你会突然想和我交往,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她倏然冲口问道。
「谁跟你说我讨厌你?」祁烨脸上表情充满了讶异。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的话,你干么老是丢一些额外、不属於我的工作来为难我,又对我特别严厉?」她指证道。
「你的工作能力太差了,工作态度又散漫,如果不想被淘汰,只有拿出证明来。」
「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
「难不成……」她瞠目结舌的看著他,不知不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公司本来有意要解雇我?」
「在我接任这个部门的时候,你是黑名单中的榜首,长官评语栏上写著除拍马屁一无事处,应征新人取而代之。」他看了她一眼说。
「老天!」吕姿嫈忍不住低呼出声,她从来都不知道在长官眼中,她竟是一无事处的人。
应征新人取而代之?天啊!原来事实跟她所想的完全相反,若不是因为是他成为她上司的话,说不定早在一年前,她就已经成为无业游民中的一员了。
原来他所做出一切,真的全是为她好的。
原来,真的是她误会他了。
「还好事实证明了你只是散漫、胸无大志而已,并不是真的那么一无事处。」祁烨看著她,语重心长的说,「不过你最好把这些缺点改过来,要不然你在别人眼中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成就大事,只要日子过得去就好了。」她看了他一眼,老实的说。
祁烨无奈的瞪著她,早知道她是这种个性。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协理愿意相信我。」她朝他露齿一笑,明亮的笑脸让穿过窗帘射入办公室里的阳光都失色。
祁烨看著她灿烂的笑脸,轻点了下头。「现在你可以给我你的答案了吗?」他问。
「什么答……」她猛然想起他们谈话的主题,然後轻咳了一声。「我还有问题想问。」她看著他说。
祁烨不动声色的看著她,等待著。
「我想知道公司里条件比我好的女生多的是,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她好奇的问。
祁烨看了她半晌,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就是想不通所以才问呀。」吕姿嫈毫不做作的说。
「没想过也许是因为我喜欢你?」
「想过,但是愈想愈觉得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长得并不是非常漂亮,工作能力也不怎么样,既胸无大志、又懒散多话,唔,反正不管我怎么想,就是想下出像你这样的人会喜欢我哪一点就对了。」
听她直言不讳的将自己的缺点一一全列了出来,祁烨再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她真的是直接得可爱呀。
经过了一个星期,吕姿嫈再度被他的笑声给吓了一丈跳。
他最近是怎么了,鬼上身吗?没事干么乱笑呀?他不知道这会害她的心脏负荷过重,有碍心脏健康码?听听抛现在的心跳声,怦、怦、怦……简直快得吓人。
「你在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她瞪著他睑上的笑容,一脸不解的开口问道。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竟对自己了解得这么透彻而已。」祁烨收起笑容,正色道。
吕姿嫈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被他揶揄了一番,但是如果他真是在揶揄她的话,脸上表情不会这么正经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的确是喜欢你。」他突如其来的说。
「嗄?」
「我说我的确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想和你交往。」他耐心的又说了一遍。「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要给我你的答案了呢?」
「可是……为什么?」她已经六神无主了,没想到他真的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想跟她交往,
天啊,她真的不懂,他到底是喜欢她哪一点,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可以吸引到像他这么正经八百的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说他喜欢她,为什么她却完全感觉不到呢?
「关於这一点,我要你自己去发觉。」他盯著她说,「现在,Yes or No?你该给我一个答案了。」
吕姿嫈沉默不语的看著他,耳边同时翩飞著三个死党的声音。
咪咪对她说,英俊的魔鬼和猪头三,她会毫不考虑的选择前者;洁对她说,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千万别轻易的将它推开;胜楠则对她说,和他交往对你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且别忘了你手中还握有一个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Yes or No?」他再次问。
沉默许久,她终於开口——
「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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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美,气氛佳,一顿烛光晚餐後,祁烨开车送吕姿嫈回家。
一路上,吕姿嫈偷瞄了专心开车的祁烨好几次,但每次都挫折得想叹气。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呀?为什么他们交往都快一个月了,她却仍然感觉不到他对她有情?是她反应太迟顿了吗?
因为两人同在一间公司,又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所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与注意,他决定两人最好是秘密的交往,而她则深表同意,因为据她所知,大多数的办公室恋情都是无疾而终。
可是她当时完全都没想到一件事,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行为模式就不能有所变化,所以即使他们正在交往,他对她严厉的态度根本就没变,甚至於还有变本加厉的倾向。
他们真是男女朋友吗?他真的喜欢她吗?正式交往之後,她真的是愈来愈怀疑。
他们相处的模式,平常的上班时间就不必说,因为为了保密,他们只能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而下班之後呢,他仍是以公事为重,只有在不必加班的日子才会与她约会,而说是约会也只是吃顿饭,然後就送她回家,什么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之类的,根本连个影儿都没见著。
世上的男女朋友都像他们这样吗?还是他们根本就是特例?答案肯定是後者,因为她不仅问过咪咪她们,也上网问过她那一大票,不分男女老少的网友了,他们一致都认为他们俩的交往根本就称不上是在交往,甚至还有人怀疑的问她说:你男朋友该不会是个Gay,而你不知道吧?
当她看到这句话出现在电脑萤幕上时,她简直傻眼了。
Gay?不会吧?如果他喜欢的是男生,干么还要跟她交往?可是如果是个正常的男人,至少也会想要亲亲她或抱抱她吧?
最後和网友讨论的结果,决定由她来主动亲吻他,只要一吻,大概就能知道他的性倾向,如果再顺利一点的话,说不一定还可以看出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可是说的比做的简单,要她主动去吻一个男人,老天,她这辈子可从来都没做过,尤其这个男人的性向不明,如果他真是个Gay的话,说不定她还会因为发现了他的秘密,而被杀人灭口……
好啦,她是开玩笑的啦,没这么夸张啦,可是要她主动吻他……
吕姿嫈再度偷偷地瞄他一眼,然後视线缓缓地凝聚在一点——他的唇上,失神的盯著它看。她待会儿就要吻上那里了。
「你今晚好像特别安静。」
看见他唇动要抽离视线时已经太迟,吕姿嫈登时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心脏差点没被吓得跳出胸口来。老天,他到底注意她多久了,该不会发现她一直盯著他的唇看吧?
「我的嘴巴上有什么吗?」
老天,他发现了!
「没,什么也没有。」她的头摇得像个波浪鼓似的。
「那你一直盯著我的嘴巴干什么?」
「我……我在发呆,对,发呆,并不是故意要盯著你的唇看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你在害羞什么?」他看了她一眼问道。
「害羞?」她惊吓得差点被口水呛到,「什么害羞,我没有在害羞呀。」
「你的脸好红。」
「啪!」两双手迅速的贴上脸颊,紧紧的捣住,吕姿嫈羞赧得几乎想跳车,天啊,她怎么会这么的不济,吻都还没吻到他竟然就先脸红了,她真是个大笨蛋!
「你在想什么?」
「没有,我没有想吻你……」这回双手贴上的是嘴巴,吕姿嫈瞠目结舌的瞪著他,一副祈求他刚刚没听见她所说的话的样子。她真是个猪头,怎么会……
「原来你想吻我,难怪刚刚会一直盯著我的嘴巴看,现在脸又这么红。」
他听到了!天啊,她不想活了!
「开……我是在开玩笑的啦!」垂死前的挣扎。
「是吗?」他眉头微挑,不怀好意的朝她微微一笑。
呜呜呜,好想哭,她怎么会这么笨,不打自招,白痴,她真是个大白痴啦。
「每次送你回家都只送到楼下而已,待会请我上去坐坐吧。」他突然开口道。
在这里看她出糗还不够,还要跟到她家去看?他是嫌车里的灯光太昏暗,没能将她脸上尴尬的表情看得清楚是吗?
「我家很乱。」她变向的拒绝。
「看你的办公桌大概就知道了,所以我早有心理准备。」
这人是听不懂拒绝喔。
「改天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她说。
「没关系,我每天都是超过十二点才睡。」
这人——
「我是在拒绝,你听不懂吗?」她火大,直截了当的说。
「我想上去借厠沂。」他看了她一眼,也直截了当的说。
「那你就直接说要借厕所嘛,干么拐弯抹角的。」瞪了他一眼,她抱怨的皱眉道,而他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便没再答腔。
十分钟後,祁烨跟著吕姿嫈走进她承租,位於五楼处的小套房内。
十几坪的套房内虽说不上整齐,却也构不上脏乱。廉价的紫色塑胶垫铺满整室地板,一张5×6尺的双人弹簧床垫就直接放在地板上当睡床,床上还堆满了一堆各式各样的玩偶。两张和室桌并拢摆在墙角边,一张放著桌上型电脑,一张则分置扫瞄器和印表机,然後才是书柜和衣橱。
这真是一个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岁女人的房间,但是却符合了祁烨对她住处的一切想像,因为她本来就一点也不像是个已经三十岁的女人。
「厕所在那边。」拿了双脱鞋给他穿,吕姿嫈伸手指向厕所的方位道。
本来以为他会立刻朝她指的方向走去,没想到他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她怀疑的看著他。
「怎么了,你不是想上厕所吗?」她问。
「而你,不是想吻我吗?」
作梦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说,轰!吕姿嫈的双颊顿时变得火红,整个人有如突然陷入火海股,热得全身发烫。
他微微一笑,一个跨步来到她面前,然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凝视著全然不知所措的她。
「你的险好红。」他哑声说,接著却突然低下头来覆在她唇上,吻住她。
这……这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在吻她!
老天,他不是一个Gay吗?他——噢,他的舌头……她要喘不过气了……
这是两人的初吻,理该浅尝即止,但是她的味道太甜美,而她则是太震惊、太沉醉。
他果然不是Gay,吕姿嫈此刻只有这一个想法,然後火热随他吻加深而延烧至全身,她再也分不出东南西北。
衣眼慢慢地散乱一地,激战方兴未艾,最後终至被激情的浪潮淹没。
夜深,人静,情人共枕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