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什么意思?要我出来走动走动、见见世面的人是你,现在你又要求我不要和外国人走得太近,你搞清楚,在这些英国人眼中我们才是如假包换的外国人。”
要观海潮又嫌浪太高,天下哪有这种两全其美的事,若是什么好处都让她一人占遍了,对其他人而言未免太下公。
“哎呀、哎呀!你不要太激动,有身孕的人要小心胎儿的健康,动不动就发脾气可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态度,你要走慢些别踢到石子,我们赔不起。”她的荷包都快见底了。
倏地转身,欧含黛怒气冲冲的伸出食指往她鼻头一戳。“你能下能停止破坏我的名誉,二十四寸的腰哪像怀孕的大肚婆,你就见下得我好想陷害我。”
“嘘、嘘!小声点,人家在笑了。”胡翩翩一面以流利的英文向人道歉,一面做出孕妇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神情请求谅解,她还想活着回台湾。
“有什么好笑的,我明明没有……唔!你捂住我嘴巴干么?给我空气啦!”又不是做贼,畏畏缩缩伯人发觉。
“小姐,麻烦你有惹祸精的自觉好不好,请你非常不经意地往后一瞧,记得不要马上拔腿就跑引入臆测,你现在的身分是孕妇。”有免死金牌。
“听你说一堆疯话,我怎么可能把惹祸本事带到英国……”呃,不会吧!她几时又闯祸殃及池鱼?
忍住拔腿狂奔的冲动,那一张张怔愕、愤怒的老老少少脸孔是那么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世上真有麻烦制造机的存在,而且还是活动的,黏上栩栩如生的人类皮肤。
远的不用说就从近的说起,咱们这位“孕妇”或许是神经系统失调,逛街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一位妹妹的气球,这件事说来稀松平常,气球飞了再买一个赔她不就
得了,皆大欢喜。
偏偏她鸡婆自动替小贩拿一串气球好让他空出手来找零钱,问题来了——
不知是真胡涂还是假迷糊,她拿零钱时顺手放开手上的气球,完全没发现它们在她身后升空,然后一群人帮着追气球,大人小孩当在游戏的抢成一团,玩得忘了注意安全。
非常不巧的,她又刚好因鞋底进了细沙蹲下去解鞋带清鞋,一个要叫住她的女服务生提着她遗漏的衣服想拍她的肩,结果一使劲没碰到人反而越过,摇摇欲坠、要倒不倒地硬撑着。
然后她一起身无意的擦了一下,神经大条的她没发现自己又惹祸了,毫不知情的继续往前,一串的连环事件因此展开。
要不是胡翩翩急中生智的宣称她是妈妈新手,孕妇症候群导致她心绪烦躁不安,基于对准妈妈的包容和宽谅,这些英国人十分有雅量的自认倒楣不予计较,否则的话……
“信我者,得永生。我会害你不成。”每次跟她在一起都会出事,她还真是学不乖。
幸好她出国前A了她亲亲爱人无上限的金卡,不然还真难摆平她惹出的大小祸事。
“你不会害我只会设计我,是谁说有免费的英国旅游下去可惜,再过一年我们就毕业了要考律师执照,适应上班族忙碌的生活,铁定没机会像现在一样悠哉悠哉的玩乐。”
“呵、呵!你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江水一去不复还,我没让你悠哉悠哉的玩吗?”胡翩翩心虚的看看左右,生怕某个愤怒的男人会突然冲过来将她踹向墙角。
欧含黛没好气的一哼,“有大门不走带着我爬墙,而且天还没亮的趁大家未起床前开溜,我们的行为跟小偷有什么两样。”
“怎么?你还要敲锣打鼓让你的狱卒来逮人呀!我可是被他关怕了。”台湾有个窦轻涯已经够了,不需要再来个二号三号分身。
这年头的男人是怎么回事,都流行近在眼前才是自己的,一离开视线就会被其他野男人拐走,所以不牢牢看紧容易出轨,名为保护的牢笼处处有眼线严加看守。
虽然此事和她无关,可是看到类似的遭遇她就忍不住发火,感同身受的想起她的背后灵,然后不小心的做出男人绝对会抓狂的事。
看得出他身体里面并无爱情成分存在,可是那份喜欢的执着已经超过爱本身的意义,让身为当铺员工的她开始怀疑爱和喜欢的分野该如何界定,那家伙偏执的行径简直与爱无异。
“格兰斯不是狱卒,这是对他人格无形的侮辱,起码他还非常窝心的为我们请来专烧中国菜的师傅。”为此,她的胃膜拜他。
她快吃怕了看起来高贵却没有饱足感的食物,米食主义的她还是习惯重口味的辛酸辣。
胡翩翮啧了两声轻扶着她的“腰”,因为她是孕妇嘛!“真给他勾了心呀!我可没指名道姓说是你的伯爵大人,干么让出博爱座供他出线。”
真没节操,三两下就弃汉投胡,当起出塞的王昭君。
脸一臊红,欧含黛冷瞪了她一眼。“他不是我的,请谨言慎行,还有先听人把话说完再行论断,格兰斯并非狱卒,他是暴君。”
“哈哈……说得好,说得妙,说得深得人心呀!我以为你陷在爱海里整个人跟着盲目了,看不清男人狰狞的真面目。”原来她理智尚存,未被男人香迷失本性。
她还是坚强的女战士一名,舌剑俐落。
偷跑的两人大大方方的拦车逛市区,一大早出门就像走失的孩子一般忘了回家的路,走走停停和观光客无异的参观名胜古迹,没有左岸有咖啡香也成,坐在桥墩学文人雅上赏味一番。
一路上吃喝玩乐兼惹祸虚掷大半天时光,过午反而不饿的决定去百货公司吹冷气,旁若无人的中英文交杂谈论某人的是非,笑声连连地不以为忤,准备丢脸丢到国外来。
东方人的脸孔都差下多,等人家不意外的投以鄙夷的眼光时,她们又像恶作剧的孩子开始用简单的日语会话交谈,故意表示得非常日本的样子让人误会她们是日本人。
只是不时打闹的两人没发现下远处一对男女正用怪异的眼神注视着她们,表情冷淡到极点如同一对同游的陌生人,鲜少对话的挽着手各看各的,不时露出无聊的神情应付公式化的约会。
能让他们脸上线条有所牵动的关键字是——格兰斯。
“同学,我对你的爱情没有意见,可是我希望你不要把心遗失在英国,我答应欧妈妈要把你完整无缺的带回台湾,你不会让我失望吧?”语气略显严肃的胡翩翩语重心长的说,盼她收心。
失笑的掀掀眉,欧含黛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什么叫完整无缺,我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要你穷操心。”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一头热哪能成气候,她的心里是藏了一点私,可是分寸的拿捏因人而异,她总不能因噎废食的躲得远远的,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人力无法掌控心的动向。
人本身就是一种矛盾,明明不想冒险却难以自持,心语声声要自己悬崖勒马,可是仍忍不住要想,试试又何妨,也许有不一样的结局。
她的心就是这样沦陷的,义无反顾,但她不会告诉坏心眼的翩翩,省得她嘲笑再三的说她把持不住贞操,轻易的和番。
“有些事三百两语也说不清,总而言之一句话,千万别认真,菲尔德伯爵不是你该爱的对象。”她很难向她解释爱情当铺的存在,稍有理性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种怪力乱神。
若非她亲自走过一遭,她一定会取笑这是天方夜谭,神话加童话加鬼话地集结成册,没一句是真的。
“麻烦你把这句话说给他听,我会尽量克制不扑到他身上,饥渴难耐的剥光他的衣服。”爱不爱不是她说了算,时候到了谁也没有能力说不要。
喔哦!猫儿伸出爪子了。“冷静、冷静,我是不想你受伤,爱上没有爱情的人会很痛苦,你没有办法忍受你爱的人不爱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我,你不是他哪能代他回答关于爱情的玄奥,没有爱情又是哪码子的事,为什么我老听你和他谈起此事,而他总是一脸恨不得杀了你的阴狠模样?
欧含黛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得到解答,每每张口欲言总让他们搪塞过去,没人愿意让她好过的支吾其词,随便换个话题转移她的好奇心。
幸好她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他们有事瞒着她也无所谓,得过且过当是度假,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她会回到台湾完成她的大学学业,忙碌的大四生活会让她没时间多想。
爱吗?她想是的。
“爱上不爱你的人真的苦不堪言,能不爱就别去,爱了只会伤心。”爱像裂开的酒杯,割人。
突然插入的声音微带悲伤,清嫩如云朵儿滑过心口,令人心情多了绵糖似的软绵绵,感觉一阵化下开的黏稠。
回身一瞧是正常人下意识的反应,胡翩翩和欧含黛这会儿的动作一如意料中一样,身体不假思索的往回转,礼貌性堆满一脸的笑意想劝人别太悲观,人生处处有希望。
可是她们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似地发不出半点声音,双瞳瞠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面相觑以为坏事做多了遭受报应,“上面”派人下来导正她们偏差的思想和行为。
天使下凡了。这是两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红红的唇瓣白皙的皮肤,黄金般灿烂的长发垂散披在肩后,绿如大地的碧眸散发春神的温柔,纤细的身形宛如环绕着一层金色光芒,看得人目眩神迷地几乎着迷,仿佛教堂里的天使由壁画中走出来。
美丽不足以形容其容貌,应该是圣洁吧!让人虔诚得不敢直视,头一低的充满感恩,赞美圣王。
“翩翩,她是人吗?”捏一下,奇怪,不疼?
喔!是梦。
表情古怪的胡翩翩咬牙冷笑。“她是人。”
“可是你不觉得她美得很假吗?像空气中凝结的水气。”说不定她轻轻一戳就消失不见了,欺瞒世人的眼。
“是很假,如果你的手再继续掐我的大腿,我保证立刻和你翻脸,把你卖给人口贩子当吸血鬼的午餐。”她死人呀!没发现掐错人。
“啊!抱歉、抱歉,难怪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干笑的退了两步,有自知之明的欧含黛自动把自己这个“祸源”带开。
真是不好意思,她好像老是在闯祸,身边的人也不能幸免。
“没关系,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你让我捏几下当补偿好了。”表情一变,她恶狠狠的龇牙咧嘴想咬她一口。
“不要啦!别让人家看笑话,我们要维持“大和”民族的风度,做好国民外交”丢脸的时候她是日本人,日语跟着流利得像母语。
哼!先放过她。“别以为你有格兰斯撑腰,我……”秋后算帐。
“格兰斯?你们指的是艾拉持家的格兰斯?!”“天使”的语气充满急迫,连忙打断她们漫无目的的交谈。
和胡翩翩相望一眼,交换只有她们自个儿明白的讯息,欧含黛才开始连珠炮的说:“性情傲慢、行径专横,为人孤傲不坦率,而且行事独裁、作风阴险,长得好看却不苟言笑,看来优雅可却一身暴戾之气,霸道专制不讲道理,唯我独尊不允许反对的声音,我想你们指的是这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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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的萝莉·坎培拉兹脑中有片刻无法回应的呈现错愕状态,樱唇微掀十分诱人,呆若木鸡不知该说什么,让纷乱的思绪控制复杂的大脑神经,一时间停摆了数分钟之久。
惊愕过度所产生的自然反应相当写实,细致得几乎找不到毛细孔的肌肤忽地张开,脸部表情只能用怔愕形容,似乎不相信有人敢一口气指出菲尔德伯爵的性格缺陷,而且没有一丝怕被知晓后的畏怯。
在英国,大家都知道他自律甚严,不轻易露出弱点落人把柄,冷硬的性情不容许有一丝出错,不管是别人或是自己都以最严苛的态度对待,绝对权威的展现出家族继承者的威信。
就算是深爱他的她也会畏惧他至高无上的统御能力,无力为自己难堪的处境争取应有的待遇,逆来顺受的接受安排好的未来。
格德不爱她,而她同样地对他毫无男女问的爱意,他们各有所爱地被迫在一起,只因互利的婚姻会连结两大家族的力量形成一股新势力,所以他们必须被牺牲。
为了年底的婚礼,即使再百般不愿他们仍需伪装成恩爱的假象取信于世人,像例行公事一般相偕出游,好让英国社会以为他们正在热恋中,传为佳话一段。
胡翩翩推了推好友。“喂!别再逗留了,小心你口中那个集一身缺点于一身的男人,等会就把我们捉回庄园。”
“你们住在菲尔德庄园?!”
格德惊讶不已的抽气声像是难以置信,勾起反应不一的好奇心。
“我们住在菲尔德庄园很奇怪吗?是格兰斯亲自到台湾恳求,我们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他的要求。”欧含黛把我说成我们,存心把好友也一并拖下水。
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碰到艾拉特家的亲朋好友当然要有所保留,她现在的身分是香侬表妹,言行举止要有她的味道,不能随便露了馅地教人发觉她是假冒的。
“亲自?”
“恳求……”
有可能吗?
她说的是他们所认识的冷情男子?
两人怀疑的目光不住闪动着,似乎很难将她口中的人和他们以往接触的他联想成同一个人,听起来有点不切实际,像是一种自抬身价的感觉,丝毫没有一丝根据。
“你们用不着质疑我们的动机,艾拉特家族虽然富有得教人咋舌,但我们后头的家产也不在少数,光是我家的大卡车就足以瘫痪整座伦敦。”宛如死城都成,谁都别想进出。
重点是得先将它们运进英国。
“大卡车?”嗯,什么东西一点一滴的浮上心头,她记得……“你们来自台湾,你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脑中骤然清明的萝莉惊呼地咬咬唇,心慌的流露出不安。
“什么那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为有教养的英国淑女不能语焉不详,听得我们心里难受。”以她六法全书背得滚瓜烂熟的天分怎会听不出她说的女人是谁,不敬的称谓让人心生不快。
介入别人的婚姻是她姨妈的不是,不过轮不到一个外人加以评论,她已经为这段错爱付出惨痛的代价,至今仍深深忏侮的为一己之私赎罪,谁也没有资格用轻蔑的眼神看她。
欧含黛平时像一头佣懒的睡狮,不论人家怎么踩她尾巴、嘲笑她死脑筋也没关系,反正她是天生的惹祸精,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惹祸,那就当她有可能得罪别人的预付金,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可是事关家人的时候,她的牙可就磨得很利了,你敬我三分我让你三寸,你要得寸进尺她就开始磨刀,看谁的皮够厚。
“呃,抱歉,是我失礼了,请问你是来英国认亲的吗?”一察觉自己的失态,萝莉仪态端庄的道歉。
“认亲?”听出一点端倪的格德微拧眉头,多放了一分心思在眼前黑发黑眸的东方女孩身上。
“据说是如此,不过我对多一个父亲不感兴趣,免得让人以为我是来分遗产的。”当了尼姑当然不重物欲,她替表妹说出心底话。
“对,你比较乐意多一个情人,体格超好又多金,床上床下两相宜。”可惜少了风趣体贴,不然就更完美了。
出得厅堂,入得闺房,金卡多得用卡车载,傲慢就用扫帚扫,无情无爱不怕纠缠下清,曲终人散一拍两瞪眼,各走各的路,不用再见。
“胡翩翩,你的舌头长骨刺呀!没开口你觉得很不舒服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找事。
早该知道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人,当初实在不该听信她的话远渡重洋而来,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两面为难,还得面对更大的考验,她真的是上了贼船。
“哎呀!打雷了,我的耳朵轰隆隆的什么也听不见。”胡翩翩装傻的拉长耳,一副找寻声音的模样。
“你够了没,同样的招式用两次就显得你不够敬业,回去对着镜子再揣摩揣摩。”小丑的表情。
笑得邪气的胡翩翩不在意她的嘲弄地朝她眨眨眼睛。““冯小姐”,我的听觉不好可视力不错,那晚夜黑风高在老橡树下吻得如痴如醉的人不是你和……”
她故意留个想像空间让人猜忌、质疑,一看那美得不像真人的“天使”忽然死命的捉紧皮包带子,一脸非常紧张的模样,她就很想把洞挖深一点,将所有人都推进去埋了。
“她和谁?”问话的是一迳沉默的格德,他的神情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事关个人隐私,你何不自己问她。”她是放火的人,可是从不负责灭火,罪过丢给别人去扛。
两双……不,是三双含有深远意味的眼全往热情如火的女主角身上放,看得她心火直冒的想找枪手狙击某个自称她好友的女人。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令人失望的答案。
“其实菲尔德里才几个像样的男人,她总不会看上冷冰冰的管家高登吧?”大家再自欺欺人好了,呼之欲出的男主角还用得多想吗?
原来这世上的鸵鸟还真多,见到沙子就把头往下埋,也不管会不会挑中流沙坑。
胡翩翩享受着被人瞪的感觉,笑咪咪的表情似在说,事不关己,你们尽管乱吧!越乱越好才会对爱情失去信心,她就有生意可做了。
典当、典当、典当爱情,把爱情拿出来典当,你们就不必为爱情苦恼了。老板,我有在拉客喔!别再叫我去洗花了,我的玉手都洗得起泡,而花儿还在排队。
“你真的爱上我大哥了吗?”格德的眼中有着挣扎的恨意,可是又存着对兄长敬意和孺慕之情。
欧含黛很不是滋味的反问:“为什么不是他爱上我?”
他们也把她看得太低了。
“因为他没有爱。”
“因为他不懂爱。”
“因为他不会爱人。”
同时出口的话让人听得很不舒服,因为在她看来没有爱、不懂爱、不会爱都是借口,天底下有什么力量能胜得过爱情,只要有心没有办不到的事,除非影子不再需要光,独立而行。
“你们似乎都很闲,把时间浪费在讨论我的爱情。”很好,非常好,好得蓝天开始为他们哭泣。
冷到极点的声音蓦然响起,一阵莫名的寒意流经所有人的身体,赫然一栗的头皮发麻,连心口都像结霜的冻成一团,呼吸因此滞碍了一分钟没人敢大口喘气,静静的等待死刑的宣判。
不过还是有人比较大胆想开溜,后脚跟慢慢的往后移,若无其事的一步、两步、三步……
“胡翩翩小姐,你应该记得我说过不要带坏我的女人,这句话你好像很不以为然。”既然她不仁,别怪他无义。
脚步一顿的胡翩翩讪笑的拉高嘴角。“是她拉着我的裙角求我不要抛弃她,我怎么忍心让一只弃犬失望。”
“是吗?”无起伏的冷音低得吓人,大掌一张拎住另一道企图从他腋下钻过的身影。
好……好可怕的表情,她有不祥的预感。“英国人一向有绅士风度,你不会和我们这种矮小的东方人计较才是。”
“是不会,如果我没有看见这用黑色头发排列成我们回台湾去了的字条,也许我会试着不把你扔给一群饥饿的秃鹰。”可惜太迟了。
哇!他的笑好暴力,要杀人灭尸吗?猛地打了个寒颤,胡翩翩觉得地狱的门其实也满近的。
“窦先生,麻烦你把自己的人带走,不要让我再看到她。”否则会做出什么他也下敢保证。
窦……窦先生,不会是她家那个吧?!
胡翩翩很心虚的用眼角一瞄,熟得让她笑不出来的男人正一脸温和的倚墙而立,毫无动静地看向远方像在研究云的形成,一点也不在意她寻找后门的举动。
只是,他越是平和她越是想哭,尤其格兰斯还转述他一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他叫你吃饱点”,她的心整个往下沉,慌恐不已的猛吞口水,想着要如何安抚他的怒气。
吃饱点才有力气应付他可怕的需求量,比如三天三夜。
“欧含金小姐,你不知道爬墙是非常危险的吗?”她爱玩他就陪她玩一玩。
小脸瑟缩的欧含黛不敢纠正他的错误,两眼直视他胸前第二颗扣子。“字条不是我的杰作。”
意思是可不可以减刑,人不是她杀的。
“你是法律系的学生,你应该明白何谓共犯。”她的表情再无辜他也不会心软,她让他以为他失去她。
“嗄?!”
两个出色的男人各自带走自己的女人,眼神未曾交会的错身而过,犹如两条平行线渐行渐远,留下无数的欷吁和长叹,代表东西两世界男人特色的他们眼中只有怀里的女人,脑中流转是上百种折磨她们的方法。
角落里有对男女被遗忘了,悲伤、心痛、怨恨、不甘,还有一点点无法说出口的羡慕。
轻易遭到忽略的人多可悲,萝莉和格德的眼底都有着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