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什么意思?他和这名女子是头一回见面。夏元熙心中生疑。
“你刚对周伯伯说了什么?让他忽然发病。”
臭小子,居然敢质问她,好想拧他耳朵,再用力转两下。“我只是问他贵姓,他说他姓周,那我就问他认不认识一位叫周桃花的专业经理人,他点头,说是他女儿,我就说:节哀顺变。”哼!还敢给她摆脸色,太久没用指甲挠他,皮痒了。
“什么,你让他节哀顺变。”夏元熙沉下脸,表情凶恶得彷佛她多说一句话就要扭断她纤细的脖子。
“女儿死了不节哀顺变,难道要说恭喜发财?”这水泥脑袋,硬得不会转弯,她的死他能瞒到什么时候,被老爸自个儿发现反而打击更大,他连女儿的丧礼也没出席。
“你说什么!”他倏地贴近,一脸怒色的扣住她纤细的手。
“放……放手,很疼呐!臭小子,你想把我的手拗断不成。”周桃花大叫出声,丝毫不畏惧他的凶狠,留得细尖的指甲朝他手背又捉又掐,挠出好几条血痕。
“你刚叫我什么?”一瞬间,他彷佛看见凶悍的周桃花。
她神气又骄傲的把下巴一抬。“我叫你放手,我可是联华集团的总裁千金,你要是敢动了我,我父亲会把你碎尸万段,放入碎纸机里辗成碎片当饲料。”
“你……”难道是他看错了?
难掩失落的夏元熙有些失神,他脑海中充斥着周桃花的各种表情,她耍泼谩骂时,她悍然教训他时,她从无畏色的自信……一幕幕如在眼前,鲜明得伸手就能触模到。
但他很清楚曾经的一切已经消失了,随着化做一捧骨灰,世上再也没有周桃花,她在花开正艳的年纪殒没了。
不会再有一模一样的人,她是独一无的,从此他的心是残缺的,少了最重要的那一块。
“好了,孩子们,别闹了,一点小事生什么口角,小熙,松手,你捉疼她了。”
这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也不想他一个大男人手劲多大,把桃花的手都捉红了。
夏元熙把手松开,冷硬的脸庞布满阴霾。
“桃……呃!芊芊小姐,你别怪他行事太冲动,他和我家桃花感情一向很好,她一死,他的心里也不好受,难免一时情绪波动太大,啊,你伤着了,快拿药抹抹……”
当父亲的,理所当然最关心自己的女儿,周泰山眼中只看见女儿手腕上一圈红肿指印,完全没注意夏元熙的手背被抓得淌血,心急地回房找来退淤消肿的软膏为她消肿祛淤。
夏元熙是何其敏锐的人,他冷厉的双眸一眯,漠然的注视两人全然无伪的亲密举止,心中再启疑窦。
周伯伯为人虽好,没什么脾气,但也不会如此冒失的捉着一名年轻女子的手,又吹又抚的生怕她疼,俨然是唯恐女儿受苦的父亲神情,他眼底流露的心疼正如他对周桃花的疼爱。
而那位华小姐的举动也很怪异,她居然不挣扎的任人拉着,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彷佛周伯伯对她的关心天经地义,她不是尚局在上的大小姐,而是被父亲疼惜的小女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些被搞胡涂。
可是隐隐约约的,他在华芊芊身上找到周桃花的影子,尽管两人容貌一个明艳,一个清丽,身材也大为不同,周桃花很敢展露自己的身体,身形修长,前凸后翘,一对丰乳不吝啬的露半球,而华芊芊的穿着较保守,玲珑有致。但是她们的眼神、语气,无人可仿效的气势如出一辙,不看外表说是同一个人也不为过。
“看什么,没看过美女呀!”一在熟人面前,周桃花就忍不住露出强势本性。
在周桃花的眼里,夏元熙便是归她所管的“弟弟”,她可以对他吼,对他骂,对他动手动脚,而他不能反抗。
他环胸,冷笑。
“没看过胸这么小的美女。”
华芊芊的胸部不算小了,挤一挤也有三十二C,可夏元熙却莫名地想到周桃花最在意胸部大小,便出口一激。
周桃花气得跳脚,一掌往夏元熙后脑扇去,打在她最常落下的位置。
“臭小子,你瞎了眼,姊的胸部还会长大,再给我一年,我让它长到三十二E。”她一赌气发下豪语,完全忘了华芊芊已经二十五岁,早过了发育期,想要“长大”有点困难,除非借助整型美容。
无论是动作和称呼都是他熟悉的,还有那语气分明也是周桃花的,她……“周桃花?”
“华芊芊”闻言,转身就走,未回头多看一眼。
周桃花和周代贞会合,两人一起回到车上。
“大小姐,您的手怎么受伤了,是谁弄的?”对于大小姐十分上心的周代贞一眼就看到雪白皓腕上的淤痕,已经肿起来了,很明显看得出是男人的指印。
“没事,一点意外,过两天就没了。”
她以前也常常受伤,伤着伤着也就习惯了,她太好动了,难免会有些擦伤、割伤,抹点药也就没事了,她没法文静的待着。
“要不要请萧医生过来看一看,虽是小伤也不能轻忽,说不定伤到骨头了。”明明自己无时无刻跟在大小姐身边,为何还会受伤?身为管家和秘书的自己太失职了。
“萧医生?”
又一个没听过的人,但听周代贞这么说,显然跟华家有关。
“是您的专属医生,也是华家的家庭医生,不过他主要是为大小姐准备的,您打小就常常生病,又有过敏体质,因此特别需要医生看护。”
她太娇贵了,不能有一丝闪失。
“我有过敏体质?”天哪!那不是少吃好多好吃的料理。
“您对虾子,不够新鲜的蚌类,以及核桃过敏,但都不太严重,少许食用不吃多就不会引发不适。”
那就好,还是可以吃,她吁了一口气。
周代贞了解她的意思,立即做了解释。
“萧医生是二夫人的侄子,她大哥的长子,今年三十岁,你们从小玩到大,感情始终很好,您都喊他朔青哥哥。”
好到喊哥哥?未免太恶了,她肯定喊不出来。“我忘了,也记不起他的长相,印象很模糊。”
“大小姐,他就是您住院时的主治医生,您还夸过他长得太帅当医生是暴殄天物,他该标上价码让人包养,包管比当医生赚得还多。”当时萧医生脸都绿了,哭笑不得。
“噢!你说的是那位牛……呃!我是指萧医生,他就是萧朔青?”周桃花本来想说牛郎,又临时改口,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医生,医术还不错,为人风趣,不好嘴上占便宜。
不过,哪有医生体格健美得宛如雕像,要是她不是在医院认识他,还真的想不到他是医生。
“就是他。原本是他父亲兼任华家的家庭医生,不过他父亲去滑雪摔断了腿,二夫人便举荐他接替,大小姐和总裁都没反对,因此他成了新任的家庭医生,每个月都会为您上门做例行检查,为时已一年。”周代贞用心的描述,好让失忆的大小姐听得更明白。
周代贞不愧是私人秘书兼贴身管家,设想周到,毫无隐瞒,举凡华芊芊该知道的事她都善尽义务,没有保留的告知,盼着大小姐早日恢复正常。
“每个月都要做身体检查?会不会太夸张了。”每半年做一次还差不多。
“夫人是死于肝癌末期,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这也算是家族病史,总裁担心他太忙会忽略您的健康状况。”
“是我父亲交代的?”他不是对她漠不关心吗?
不怪周桃花这般想,打华芊芊出事住院到出院休养期间,她一共只看过华正英两次,而且每次都来去匆匆,停留不到十分钟,两人的对话乏善可陈,近乎无话可说。
就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也不该这般生疏,出门前打声招呼的时间总该有吧!父女俩问候几声,闲聊几句。
可是什么也没有,华正英总是很忙,忙到多看一眼女儿都没空,他永远在赶赶赶,好像有什么在身后追逐,他不走便会被吞没,因此马不停蹄的往前走。
但是老实说,忙碌只是一种借口,只要有心,不会抽不出时间,纵使睡前的几分钟谈心也是令人窝心。
就像她小时候,不管老爸和老妈忙成什么样子,两人都会轮流抱抱她,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功课写了没,叮咛下雨要带伞,天凉多穿一件外套……诸如此类的琐事,让她充分感受到父母的爱。
而华正英一件也没做过,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若非他不断的用金钱弥补自己的缺席,什么最好、最贵的都给了女儿,周桃花都要怀疑华芊芊不是他亲生的。
“大小姐不要以为总裁不爱您,您是他唯一的宝贝,我听我父亲提过,夫人过世时总裁正在国外接洽一件合作案,他根本没办法赶回来,等他下了飞机时,夫人的告别式才刚结束,他只来得及在送棺那一刻抚棺痛哭,他一直跟夫人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好好待她……”
那一阵子集团的营运出了问题,急需这笔款顶周转,总裁不能摘下上万名员工的生计不管,只为了自个儿的私情。
“大小姐,总裁的心里也是很苦,他和夫人是真心相爱,当初也是排除了万难才在一起,您的外祖父根本不同意他们交往,还刻意习难,两人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说服他。”
“我有外祖父?”那华芊芊出车祸时为何没来看她。
“外祖父、外祖母、三位舅舅、五位表兄弟、三位表姊,您的外祖家人口并不少。”比华家人丁旺盛。
周桃花更加讶异了,她……不,华芊芊怎会和外祖家疏远呢?她再一想,心中谜惑立解,亲生父亲与女儿不亲,自是不会主动带她和一些亲戚聚会,而唯利是图的二婶、三婶巴不得她谁也不认识,好让她们尽情压榨她的钱,二房、三房的叔婶眼中只有钱,就怕外祖家插手,阻隔他们的金钱来源。
“代贞姊姊,你知道的真详细。”豪门世家的关系太复杂了,谁和谁攀亲,谁和谁结仇,私底下刀光剑影,一点也不逊于职场上的你争我夺,忠奸善恶难以分辨。
周桃花还没看清楚这个家每一个人的真实嘴脸,但已渐渐拼出轮廓,相信再过不久便能拼出完整的图。
只是此时她苦于没有人手帮忙,急需外援,夏元熙的征信社正好派上用场,她得找个好的时机和他接洽……
“这是我份内之事,不值得夸耀,大小姐的伤还是找萧医生来瞧一瞧,还有您的回诊时间也快到了,不如让他一并处理了。”周代贞宠辱不惊,继续提醒她该做的事。
“回诊……”她忘了有这回事。
周桃花轻轻的抚摸耳朵上方约一公分处,有个一元硬币大小的突起肿块,轻摸不疼,但重重按压有点轻痛,可不影响日常作息。
因为不碰不痛,她也就直接忽视它的存在,只着重看得见的外伤治疗,一些檫伤、撕裂伤的伤口好得结痂了,等痂皮脱落再抹上一瓶上万的祛疤乳膏,她的皮肤又能光滑如初,如新生婴孩一般娇嫩。
年轻真好。周桃花不禁感叹,华芊芊的肌肤细细滑滑的,有如在牛奶中泡过,细白得几乎看不见毛细孔,散发着乳白色瓷光,不像她那具看来娇艳,实则已慢慢老化的躯体,相差十五岁的老肤与嫩肌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
不可否认,她在华芊芊的身体重生,是她赚了,华芊芊的肌肤是那么光泽,那么充满弹性,Q弹软嫩,有股风来我自揺曳的脱俗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