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福小娇妻 第二章 传闻他有克妻命(2)
  孟夏时分,春犹未老,草木苍翠,百花绽放,廊下挂著的鸟雀婉啭啾鸣。

  周清蓝坐在黄花梨木卷草纹靠背玫瑰椅上,正在赏玩桌上的两碗睡莲,用精巧的浇黄釉大碗盛着,墨绿掺灰的小小重瓣莲花,十分风雅,是周云阳给她拿回来的。

  周云溪在一旁慢慢啜了茶水道:“阿宝,要走了吗?”

  前些日子办了热闹的满月宴,隔两天,周老太太远在清河郡的娘家侄孙江平尧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到了,这次来是为了秋闱,若是中举,还有明年的春闱要应试,会在周家长住一段日子,不但有几车的行李书箱,跟来服侍的管事仆从也不少,还有两车的土仪谢礼。

  今日休沐,办了家宴要给江平尧洗尘接风,周定山下帖子让二老爷一家人过来团聚。当然,刘姨娘是不敢来的,在亲儿子府上可以摆老太太的谱儿,但是,妾就是妾,进了威烈将军府就要给周老太太行妾礼,想想就堵心。

  周云溪想到初见江平尧的那一眼,容颜清逸俊美如皎月一身着淡绿色的细纱直裰,墨绿色的腰带用一枚玉灵芝宝石绦环束著,更衬得公子如玉,气质温润。

  “阿宝,你觉得江表哥如何?宛如清风朗月,见之忘俗。”穿越这么多年,难得遇见一位令她发花痴的美男,周云溪意识到自己已到花嫁之年。

  “阿宝——”傻妹不理她,那碗莲比她好看吗?周云溪诱惑道:“跟我说说话,明日我插一瓶富贵满堂的花送你。”她在现代学过插花。

  周清蓝的脸上登显喜色,“二姊可不能骗人。”

  终于舍得看我了!周云溪心里翻着白眼,脸上笑嗔道:“我敢骗你吗?你转身就向爹娘告状,还能不能愉快当姊妹了。”

  “我是好孩子,不欺骗爹娘。”周清蓝笑容暖暖,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

  扎心啊!周云溪别过脸去深呼吸,再回眸见小妹叉了一枚蜜渍樱桃尝了尝,她也拿了一块梅花糕放进嘴里,扬唇轻笑,“有时姊姊也会羡慕阿宝,傻人有傻福,连隔着肚皮的大姊也疼爱你,这樱桃多贵,静王的温泉庄子产量再多,也有一半进了你的肚子吧!还怕你嘴馋,樱桃过季了吃不着,命人做成蜜渍樱桃,美其名是孝敬祖母和爹娘,一大半都送来多福院,谁不知大姊疼你呢!”怪不得魏清馨也吃醋。

  “因为阿宝最好、最聪明,才不是傻人有傻福,爹说的。”周清蓝甜蜜地弯唇。

  “那是爹……”哄你的!周云溪顿了顿,胸臆漫开一股微妙的滋味。虽然是便宜爹,见他偏爱傻气小妹,心里也会觉得颇不是滋味。

  爹那么严肃的人,只要说到、看到清蓝,仿佛心里有朵小花绽开,那绝对是阿宝什么都好,阿宝什么都对,若有差池,最后也一定是阿宝好、阿宝对。

  谁敢当面取笑阿宝傻,爹必定翻脸,而且记恨很久,连二叔都不敢犯忌讳。

  周云溪晓得前世周清蓝没有生下来,偶尔也会奇怪心高气傲的周云丹居然不争宠,反过来特别爱护周清蓝,简直是绝世好大姊。

  这不科学啊!周云溪也看过宅斗宫斗文,女主角若穿越或重生为元配嫡女,不是斗姨娘就是斗继母继妹,毕竟一个家的资源就那么多,人心隔肚皮,谁都不想便宜异母姊妹,最好的情况就是维持面子情,不教外人看笑话罢了。

  周云溪有点好奇,周云丹的前世经历了什么,今生竟如此善待继母继妹。

  她不敢问,就怕大姊也反问她。唉!有秘密的人伤不起。

  “阿宝啊,你说祖母对江表哥有何打算?”

  “中举,然后中进士。”

  “那是江家的希望,慢慢沉寂没落的书香门第,到表哥这一辈就指望他能出仕,顶起门楣。”周云溪轻轻一哂,在古代生活久了,也晓得若是两代没有子弟入朝做官,百年望族也成了平凡的耕读人家。

  “嗯,娘说祖母也盼著娘家人有出息。”

  “那是,我也盼著阳哥儿通过院试,当了少年秀才,三年后像江表哥一样中举,兄弟有出息,咱们以后在婆家也有面子。”

  周清蓝静默不语,还是碗莲比怪姊姊好看。

  周云溪刚说完又见妹妹侧脸对着她,乌发间的碎玉珠花光华烨烨,这样稚嫩又美丽,天真不知烦恼,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父亲看重大姊成了贤良淑德的静王侧妃,母亲依赖她的机敏才华累积小金库,然而,他们最疼爱、最挂心的却是能吃能睡又爱笑的周清蓝。

  可惜,她不是穿越成周清蓝。上有长姊、下有小妹,她若不突出自己的技能才艺,将会泯于众人,如何能甘心?前世她可是自己创业,开天然化妆品公司的女总裁。

  “阿宝,别玩花了,差一点被你带偏了话题。”周云溪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轻笑道:“我的意思是祖母是否有意选江表哥为孙女婿?”

  “娘没说。”

  “也是,不晓得江表哥为人品性如何,有没有红颜知己?”若是像周云奇一样早有红袖添香的美貌通房丫鬟,还是算了吧!

  不怕男人有小妾,就怕男人脑子不清楚要宠妾灭妻。

  到底活了两世,周云溪是现实主义者,凡事对自己有利才会接受。

  周清蓝道:“江表哥去给祖母请安时,表姊都做好了药膳孝敬祖母,祖母总是笑咪咪的向江表哥夸奖表姊人美心善又孝顺。”

  “魏清馨总是孝顺得这么及时。”周云溪冷哼一声,“魏清馨到底不是姓周,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作主,祖母不要一片好心喂了狗才好。”

  周清蓝甜笑道:“表姊知书达礼、恭顺孝敬,祖母心里欢喜,娘亲说挺好的。”

  忍着没翻白眼,周云溪在心里吐糟:娘是老好人,你是傻白甜,两个软包子都只瞧见表面上的好,哪里晓得有人就有江湖,少不了宫心计。

  “魏清馨中秋及笄,魏家那位贤良继母应该会有所表示。”周云溪噗哧一笑,想想也难怪魏清馨巴著老太太不放。古人有五不娶,其中之一便是“丧妇长女不娶”,因为没有母亲教养,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不也送往京城养在贾母膝下?

  魏居正倒是很快地鸾胶再续、弦断再接,也想过将魏清馨接走,但周老太太不放心啊,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后娘又生了二子一女,早已立稳脚跟,一旦发生冲突,当爹的肯定听信枕边风,委屈了魏清馨。

  周老太太儿孙不多,个个都疼爱。

  待小姜氏派人来请,姊妹俩由七、八个丫鬟簇拥著往瑞萱堂而去,穿过花木扶疏、色色芳菲、荫荫滴翠的花园子,漫步看着园中花开得正好,宛如盛年芳华的美人,恣意地绽放饱满丰沛的春华。

  “阿宝,娘和你有养花金手指吗?即使冬雪腊月,家里也有大朵鲜花供瓶。”

  “什么是金手指?”

  “就是特殊本领,像是随身空间、木系异能、能听得懂花语或鸟语、能和动物沟通,或是能感应一块原石中有没有翡翠的异能……”让丫鬟退远些,周云溪小声道,一边注意小妹的脸色反应。

  “不懂。那是狐妖精怪吧?养花有花匠,还有暖房,细心就能养活。”白白净净的脸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见底,映照她可笑的试探。“呵呵,姊姊就爱奇思妙想,听不懂就算了。”周云溪以平静如秋水的眉目相对,不知该庆幸没遇到同伴,还是感伤身处异世的孤独。风一来,花动叶颤,姊妹俩迎著香风进了瑞萱堂。周家正在亲人团聚,笑语喧哗,长兴侯府这边也来了蒋氏的娘家人,因为卧病许久的蒋氏病入膏肓,年复一年的用汤药吊命,已经熬到油盏灯枯的时候。

  蒋二夫人心里即便早有准备,此时见了女儿憔悴枯槁的模样,也不禁心碎地落泪。蒋氏整个人单薄得如一抹影子,凄然道:“娘不要哭,是女儿不孝,累得爹娘忧心如焚,女儿……能活到二十岁,也不算夭折了。”

  蒋二夫人大哭道:“这是在挖我的心啊!”

  母女两人相拥哭泣,大放悲声。

  外间的宴息室,二奶奶杜氏正陪着蒋家其他女眷,她是姜武墨的二弟姜鸿文之妻,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一直帮着长兴侯夫人杨氏管家。

  长兴侯姜泰有三子三女,长子、次子是嫡出,三子姜立和与三个女儿皆是庶出。长兴侯

  的亲弟弟二老爷从小体弱,不能习武,爱诗书,生了一子姜停云,却在姜停云七岁那年病逝。还有庶出的三老爷、四老爷都是举家外放,反正四房在老侯爷去世时便已分家,有点出息的男人都不想仰人鼻息、低声下气的过日子。不过姜老夫人尚在,姜二太太守着独子过日子,依然在侯府住着,在老夫人面前尽孝。

  杜氏一直觉得自己命好,嫁入圣眷不衰的簪缨之家,三叔父、四叔父皆已分家出去,二婶寡居不会闹事,长房独大,不像有些公卿之家关起门来内斗不休。

  杜氏娘家是五房叔伯共居,父母在、不分家,热闹是热闹,却纷争多,争气的与不争气的拿同样的月例银子,埋头苦读不理俗务的和精明能干赚钱子养活全家的,真的能和平共处吗?只是老爷子在上头压着,装作看不见罢了。都说一荣皆荣、一损俱损,大家族尤其看重名声,不轻易分家,或者分产不分居,住在一起人多势大,外人也不敢随意上门欺负。但人都有私心,都觉得自家吃亏了,所以矛盾不断。

  杜氏想到自家爹娘身为长子长媳的辛苦操劳,更庆幸长兴侯府已分家,人口简单多了,她只须为自己的小家好好地谋算未来的富贵荣华。

  望一眼内室房门口彩绣荷塘花开的门帘,隐约听到母女的哭泣声,杜氏低头抚著青云缎锦的袖口,嘴角微微一翘。

  姜武墨贵为世子,却姻缘不顺,子息单薄,同情者有之,看好戏者有之。

  杜氏并没有露出狼子野心,等著爵位将来落在自己儿子头上,因为那不现实。死了一个蒋氏,长兴侯夫妇肯定让姜武墨再娶,迟早生下嫡子,只是这世子夫人的人选可不好决定,高门嫡女不愿委屈,小官之女又高攀不上。

  更要命的是,谁不怕被克死?

  杜氏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大嫂病殃殃,无法主持中馈,她帮着婆婆打理内宅,大小管事婆子哪个不巴结她?还能落下不少油水呢!

  是以,姜武墨再娶无妨,只是她希望新大嫂进门最好也管不了家,动摇不了她如今的地位。

  即使长兴侯府终归是由姜武墨一脉相传,她也希望自己捞够了好处留给自己的儿子,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出去的旁支。

  杜家的孙女太多了,出嫁时公中只出五百两银子,包含宴客席面,她爹娘几乎将私产掏出一大半,才凑足六十抬嫁妆,让她风光嫁进侯府,而侯府也成了杜家长房的靠山。

  想想其他房的姊妹,最多一千两银子的嫁妆,杜氏更庆幸自己好命嫁高门。

  她暗忖:那病秧子对我说那些话,我该不该采信?与其娶进精明干练的大嫂,从此压我一头,不如算计世子娶了笨丫头,我一样能管家。

  此时,一个丫鬟匆匆进来禀道:“二奶奶,夫人和世子爷要过来了。”

  杜氏忙起身要带着蒋家的女眷回避,刚及笄的蒋六小姐芳心沉落,迟疑着不想走,杜氏看在眼里,心里嗤笑:一个庶出的,也敢痴心妄想嫁给姊夫?

  方才蒋六小姐不时盯着她鬓上斜挽的一支碧玉七宝如意簪和翠绿水滴耳环,可见是眼馋长兴侯府的富贵。

  呵,元配穆氏留下一女,清平王想再嫁一女进来,若不是圣上开口,姜家说什么也不愿定下穆七娘。

  蒋氏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蒋六小姐也想依样画葫芦?

  她莫非不晓得,蒋家把一个药罐子嫁进来,已经彻底得罪了姜家?

  常年吃药,屋里总有一股子药味,平日也熏香,今日有客,花房送来了好几盆淡粉色的大朵夏菊,整间卧房似乎鲜活了几分,淡淡的菊香也冲淡了药味。

  姜武墨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薄唇紧抿,深蓝色的袍子上绣著雅致竹叶花纹,他的出现仿佛令微暗的卧室都亮了起来。

  他淡淡望了一眼倚靠在床头大迎枕上的妻子,只一眼,便夺去她所有的依恋与痴心。蒋氏使力想抬起手,他已别开脸,向岳母蒋二夫人行礼。

  她颓然地放下手,盯着自己仿佛枯骨般的手,白森森地,自己看了都不喜,怎怪男人不亲近?她不敢照镜子有多久了?只当自己仍是一朵出水的莲花,清丽不可方物。

  蒋二夫人知道女儿一直独守空闺,心中如何不愤怒?但她又能多说什么,“恶疾”是可以休妻的,姜家一直没断了蒋氏的汤药,已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如今女儿已命不久矣,她何苦再去挑衅亲家和女婿?

  蒋氏慢慢地说:“娘,我想跟相公说说话。”她只盯着姜武墨看,怕是再也没机会如此看着他了。

  这声“娘”也不知是叫母亲还是婆婆,但没人会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

  杨氏请蒋二夫人到姜老夫人那儿说说话,蒋二夫人便随她离去。

  姜武墨心里郁郁不乐,回想当年洞房花烛夜,蒋四小姐俏生生地坐在喜床上,像朵盛开的莲花,静静散发著幽香。

  他心里欢喜,他想真心对她好,想与妻子白首偕老,现实却狠狠掴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头昏脑胀,心湖翻起千层浪。

  这是他的命运吗?他注定要埋葬一个妻子又一个妻子?

  他悚然,不知不觉想逃避伤心的结局。

  他同时气愤命运的不由自主,他两任妻子都不是他求来的,不是他想要的。只是又能奈

  何?他所受的教养不容许他反抗父母之命,因为他的父母也反抗不了祖母以“孝”字压人。

  这真的是命吗?

  他所求的不过是妻贤子孝的平凡幸福,怎么就那么难?

  他眼底闪著阴郁的暗火,房里格外沉静。

  蒋氏的目光有一瞬间迷离,仿佛透过烂漫盛放的大朵夏菊,看到了自己的枯萎凋零。即使是一朵花,也有青春盛开的时候,唯独她没有。

  她自怨自艾,忧郁自然凝于眉心,“相公从来不喜亲近我,想必心中怨极了我和蒋家,若非蒋家是老夫人的娘家,早已一纸休书休了我吧?”

  “不会,姜家不休妻,亦无再嫁之女。”姜武墨讶异地瞥她一眼。

  “也是,大夫肯定告诉你们我活不了几年,何必坏了姜家的名声。”她幽幽的嗓音如清冷的冬风,吹过他耳畔。“我是你的表妹,相公对我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吗?”

  姜武墨坐在离最近的一张椅子上,眉宇收拢,口气温和,“五服之内,血缘太近,不利子嗣。曾经有一位太医提出此建言,却得罪了许多人,那位太医最后辞官回乡。旁人不信,我却相信,亲朋好友,有些生了孩子却不健康,只有少数人生下健康的子嗣,都已出了三服之外。”

  蒋氏勉强微笑,“相公的意思是,你一开始连我大姊都不想定下?”

  “祖母不信这些。”他没说姜老夫人一开始想亲上加亲为他定下周云丹,那可是姑母的亲女儿,血缘更近,他一再反对,幸而周云丹有青云之志,姜老夫人才将目标放回娘家,定下蒋大小姐,他想拒绝也来不及了。

  蒋氏垂泪道:“是以相公从不亲近我,不让我生孩子。”苍白的十指抓着淡红色的芙蓉鸳鸯被,多可笑,夜深人静之后,房里永远只有她一人。

  姜武墨漠然地说:“齐太医说你熬不过十月怀胎之苦,你的病也断不了汤药,你不知道有孕的妇人不能随意服药?”

  蒋氏面色苍白,身体微微一晃,泪如雨下,掩著唇抑制住哭声,“你好残忍!你知不知道,我宁可自己死了也想留下自己的一滴血脉,证明自己曾经活过!这辈子的我是白活了,我只盼著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胡闹!”姜武墨神色冷如秋霜,“别说你很难熬过十个月,即使侥幸生下来,跟你一样胎里带病出生,你也要生吗?”

  “我要!”她神色凄厉,这已是她的一块心病。

  姜武墨拧著眉心,冷淡道:“你不但残忍,而且自私。”

  这话像是一把刀插进她心口,蒋氏满心绝望,痛楚得几乎不能喘气,嘶声道:“你让我无子送终,就是你欠我的!”

  “荒谬!”他讥诮道:“你一定能生儿子而不是女儿?”

  “我娘给我算过命,说我命中有二子一女!”她凄然厉声道:“我不求多,只求生一个儿子!若是我命中无子,我也不敢妄想嫁过来,并不是存心算计姻缘!我一心一意想当你的好妻子,想做一个母亲……”她泪流满面,夹杂着深深的酸楚与难言的恨意。

  姜武墨静默片刻,索性道:“算命之事,应是岳父或岳母找来安慰你的,好教你安心养病,乖乖服药。”

  “不可能!”蒋氏勃然变色。

  “你不妨问问岳母……算了,不问也罢,何苦让岳母更伤心。”

  “伤心?”她嘴角衔著一丝悲切的笑容,“有谁比你更伤人心?”

  姜武墨沉稳道:“你怨我也罢,我只是遵从岳父之言,让你好好活着,若有那一日……姜家的祠堂自有香火供奉。”

  他自问已经仁至义尽,不亏欠妻子什么,至于情啊爱啊,别说没有,即使有也被挥之不去的药味给冲散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别提孝夫。

  他温言安慰她宽心养病,便起身离去,自有丫鬟进去服侍她。

  蒋氏在模糊的泪光里,望着丈夫修长的背影消失于帘后,彩绣荷塘花开,一花一叶无不栩栩如生,仿佛这人间处处芳菲,那么美好安乐。却原来啊,不过是痴梦一场,白来人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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