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若芽下了飞机,一手拿着护照,另一手提着行李,排队等着进入法国境内。
在这充斥着西方人脸孔的国家,身高一百六十出头的她格外显眼,因为她有张白皙清秀的东方脸蛋,双眸有神,嘴角微扬,黑色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淡黄色衬衫和白色长裤让她纤细的身材展露无遗,神态充满自信和期待。
好不容易得到是三天的假期,她毫不犹豫的作出决定,快乐又兴奋的打算好好的享受这趟法国之旅。
她从事法医这份工作至今数年,有多久没有放假了?没有,从来没有,因为她的名气、她的能力,入行以来,忙碌得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又哪来的假日呢?
是的,她,羽若芽,人称史上最年轻法医,众人称之为验尸官,也因为她不论面对任何可怕形式的尸体,总是维持一贯的神情,故有冰美人之称。
“下一位。”柜台后的办事人员高声呼唤。
羽若芽快速走上前,将护照递上前。
“为什么到法国?”办事人员提出一贯的问题。
“来玩。”她也以法语回答。
“准备待多久?”
“九天。”扣除搭乘飞机来回的时间,她只能在法国玩九天,而结束这趟旅行后,又得继续没日没夜的工作。
想到假期,她满是欢喜,自顾自的笑了。
突然,她发现自己好像在柜台前站得有点久,连忙收敛笑容,换上疑惑的神情,抬起头,看见办事人员一直盯着她。
怎么了?
羽若芽不解的偏着头。
四周原本欢笑热闹的气氛变得诡异,她回头,看着后头那群等待入境的旅客,不知为何,每个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低声呢喃。
“请问,你是羽若芽小姐吗?”对方用英语询问。
不知何时,她身旁多了三个提个略微粗壮、身着西装的男人。
“咦?是。”羽若芽不禁皱起眉头,“不会吧?”
也许是长期和这类人打交道的关系,对方连身份都不用表明,她已经猜到了。
大案件?滚蛋!
眼看其中一名男人将手探进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她二话不说,伸手制止。
“不要自我介绍,今天开始,未来的九天是我的假期,谁也别想破坏。”
三个男人睁大眼,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
站在最前方的男人随即领悟的笑了,“你好,我是约史特·亚伦,这是我的证件。”他还是掏出证件,递到她的眼前,“是这样的,六天前机场大厅发生了一件案子,死者是一名……”
“停!我说了,未来的九天是我的假期,谁也别想要我工作。”羽若芽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伸手抓起护照,快速入境。
三名刑警互看一眼,快速跟上她的脚步。
“羽若芽小姐,请你明白,我们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休假,实在是前些日子打电话给你,你一直没有回电,昨天我们再打一次,你的朋友说你已经来到法国度假,这件案子非常急迫,我们的验尸官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关我什么事?羽若芽置若罔闻,持续前进,同时心知肚明,后头警员所说的朋友就是夏子。
“是的,再加上你的名声和能力在各国警界都相当有名,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忙。”另一名警员也说。
她冷哼一声。那名声是骗人的,找别人,别来找我。
“如果不是发生急迫的案件,我们绝对不想打扰你的假期。”
三名刑警极有默契,在她身后一搭一唱。
羽若芽怒气冲天,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有自知之明的人就快滚蛋,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好不容易得到空闲,要休息,要放假,要去看蓝天和大海,要轻松自在的享受,不要来烦她。“那女人是第二个,第一个女人的情况也和她一样,面容看起来非常可怕,整个人干枯到几乎剩下一层皮。”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一名警员慌了。
不要说,不要说,不要告诉我!羽若芽加快脚步。
“相同的是,她们吐出来的血有两种颜色,除了红色,还有绿色。”另一名警员低声呢喃,一想到那情景,就算是办过无数件案子的警员也觉得毛骨悚然。
什么?绿色的血?绿巨人浩克的同类?
羽若芽皱起眉头,脚步顿了一下,下一秒,用力甩头,又向前走。
不行、不行!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绿色的血?被外星人占领身子?
不不不,不要想,我一点也不好奇……
她又用力甩头,差点把头甩到地上。
“还有更离奇的,第二名女子吐出来的两种颜色的血,最后红色竟然被绿色融合,全成了绿色……老天!如果你亲眼见到,肯定惊讶得连眼睛都凸出来。”因为亲眼目睹,警员的脸色逐渐发白。
那你的眼睛怎么没凸?
羽若芽翻了翻白眼。
血液被融合?不,这不太可能,又不是染料,难道是血球蛋白被破坏,才会形成这种现象?
也不对!
那口中吐出来的绿色液体又是什么?
青草汁?小麦草汁?
开玩笑,那种东西只要一吞进肚子里,即使才五分钟,也不可能以同一种颜色出来,小麦汁更不可能分解血红素。
啊……该死!这是科学家的工作,不是她的,况且她是来度假的。
羽若芽用力咬着唇。
“她吐出来的绿色液体不到五分钟全都蒸发成气体,这才叫可怕。”警员喃喃自语。
气体?蒸发?空气?
该死的!
“空气性扩散病毒。”羽若芽停下脚步,快速转身,对后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神情错愕的三个人大吼。
“啊?是……是的,气体科学家也这么认定,但是我们不知道应该从身体何处开始寻找,所以……”终于得到她一点反应,警员以祈求的眼神望着她。
可恶!她没事出什么声?
“不接,我要休息。”羽若芽大声的说,越过他们往回走。
“羽若芽小姐,你要去哪里?”出口在另一头啊!
“回家。”
“回家?”
“废话!这里有传染源,我还不想死,干嘛待在这里?”又不是吃饱没事做。
“但是……”警员神色慌张,急着上前阻止她。
约史特·亚伦停下脚步,叹了口又长又大声的气。
“这件案子我们找不出结果,无法正确判断死亡真相……既然你也认定这有可能是传染源,不找出真正的原因,未来恐怕称谓全世界的恐慌。”
羽若芽的脚步变得缓慢,表情有点难看。
不理会她不正常的举动,约史特·亚伦接着说下去,“不只人民受害,死伤人数将大幅增加,人口比例跟着锐减,可怜的死者更因为无法得知真相而难以瞑目……如果因此害死无辜的人民,这都是警方的错,谁教我们的能力有限,无法为那些可怜的死者伸张正义,让犯人逍遥法外,继续伤害更多的无辜百姓。”
羽若芽瞪大双眼,用力吐气,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该死!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把她的弱点告诉这些人?被她知道是谁告的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
“我接……”羽若芽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
“嗯?什么?”约史特故作惊讶,走到她的身旁。
“我说,这件案子我接下了。”她满心不情愿的低吼。一如往常,她又撩下去了。
可想而知,未来九天的假期……泡汤了。
尽管再生气,她仍旧面不改色,神情像冰块一样冷冽。
谁说她是冰美人?而是称谓法医以来,她已学会任何时刻都平淡对待。谁说她为了伸张正义,任何案件都接?而是她的弱点被人紧咬,只要对她说出那句话,就算再不愿意,她都会接下工作……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职业病?
她不是个慈悲心肠的女人,事实上,她颇为冷血,凡是不关她的事,一律不管,除非……她的罩门被抓住,才会义无反顾,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他看到一个女人。
从她进入解剖室后整整两天,他发现她除了上厕所和吃饭时间出来拿便当以外,其他时间都待在解剖室里。
在里头用餐?和尸体一块吃饭?
慕毅不确定的皱起眉头,神情十分不爽。
估计一天之内结束的工作,竟然让他白白浪费三天,而且任务还未完成。
因为那个富家女的死亡时间太久,体内的毒物早就跟着进棺材。
而不知道是哪个没知识的家伙,竟然任由家属将那女人的尸体做了防腐处理,这无疑是在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这里是一间私人高级医院,服务的病患无非是名门政委、贵族富豪之类,同时也是隶属国家机密的研究机构。
一楼到三楼是一般医院,四楼以上分别是生化研究室、病理研究室、病毒细菌研究室和解剖室。
位在最高楼层的解剖室,里头只分隔成三间,也就是说,里头进行的解剖工作皆为高机密案件。
“看来这里也开始注意那种东西了。”慕毅目光深沉,暗自做打算和评估。
他身上穿着白袍,颈子挂着名牌,虽然这里戒备森严,但以英皇集团的能力,他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就混进来了。
而他的目的,就是从那间解剖室里得到那个尸体身上的样品。
不过里头那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七天,他不确定东西是否仍然存在。
这答案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肯定,只因为他不是验尸官,所以有零点一的不确定。
慕毅挪了挪眼镜,走到方才那女人进入的解剖室门前。他敲了敲门,未等对方回应,便将门打开。
“果然,休息室里没有半个人。”
眼前的空间没有半个人,她方才拿进来的便当还完好如初的摆在桌上。
也就是说,那名验尸官又进入解剖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