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到我的朋友?”
婚礼告成,倪予诺才想起临时被她抓来当伴娘的司美宁,她找了整个喜宴会场都找不到人,于是在撞见岳熙和岳望时,心想他们对美女的动向应该会比较清楚,所以她很客气的询问他们。
“大嫂的远亲近邻来了不下二十桌,人那么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朋友?圆的、扁的?爱国的、还是不爱国的?我们怎么会知道?”岳望不正经地耍嘴皮子。
“就刚刚我跑进来的时候,跟在我后头帮我提婚纱的小姐,脸蛋小小的、皮肤白里透红,头发很长、长得很漂亮的那一位。”倪予诺仔细地形容司美宁的模样。
“对!就是那一位!”岳晨突然从后面一左一右地拨开挡路的岳熙和岳望,窜到倪予诺面前。
“岳晨,你知道?你有看见她坐在哪一桌吗?”
“没有,我反而要麻烦你告诉我,她是谁?是你的朋友吗?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住在哪里?”岳晨顾不得礼数,抓住大嫂的纤纤手臂质问。
看来他全然忘了自己几分钟前才潇洒地说要作罢的决定,正兴致高昂地打探起司美宁的消息。
“她叫司美宁,我跟她虽然不顶熟,但她算是我的朋友没错。”
“不顶熟的朋友也可以拉来当伴娘?”在场的兄弟三人异口同声,直觉倪予诺还真不是普通的粗线条。
“是啊,因为我早上去买包子时,突然想通我应该要跟岳毅结婚才对,正巧看见美宁从店里走出来,我就灵机一动,请她陪我去婚纱公司试穿礼服,顺便做我的伴娘。”倪予诺尴尬地笑着说。
思及自己考虑这么多天都没去试穿礼服,急煞了一竿子人,而她却在最后关头才想通要嫁给岳毅,时间自然窘迫,伴娘也只好随便拉一个啰!
幸好司美宁不介意她的唐突,不然她还真是觉得不好意思呢!
“你说她的名字叫司美宁,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岳晨追问。
“是没什么特别来历,不过她家在卖包子——很有名的‘司家胖包子,吃饱又吃巧,吃了心情好’,你听说过吗?是超级好吃的包子喔!”倪予诺不忘替料多味美的司家胖包子打打广告。
“胖包子?好像有印象。”岳晨眯着眼睛回想。
对了,几天前没吃成的包子,招牌上写的正是“司家胖包子”!
原来她是司家胖包子的人!
该不会就是那天跟他摆手说还没开始营业的胖老板的女儿?
好啊、非常之好啊……如此一来,他不赶紧找个机会登门啃它几个包子,再顺便会会酷美人,怎么对得起自己一连碰了两次钉子的不痛快哩?
“你好大的胆子,敢欺负你大嫂?”岳毅显灵似的从背后敲了岳晨的头一记,并把心爱的新婚妻子拥入自己的怀里。
“我哪敢欺负美丽的大嫂,我只是跟她打探一点消息。”岳晨翻了下白眼。
“打探消息就打探消息,你像审犯人一样抓着她做什么?没礼貌。”岳毅宝贝的将倪予诺深深拥住,不客气的斥责没大没小的三弟。
“不会吧?连弟弟的醋也吃?!你要知道我的品味可跟大哥完全不同,大嫂才不是我的菜,你担心什么?”岳晨不以为然的说。
“我爱她,当然就会担心她。”岳毅沉声正色地说。如此情意深重,倪予诺感动得泪光闪烁,情不自禁偎进他的怀里。
“唉,是大哥你——才有那么伟大的爱国情操,我可没有。我喜欢的是祸国殃民的绝世美人……”
“什么祸国殃民?是倾国倾城吧?”又不是找死,还喜欢祸国殃民的女人咧!
“不都一样?总之大嫂爱国,你从容就义,我无法跟随你伟大的情操啦!”岳晨仍不知死活地大声明志。
大哥与大嫂鹣鲽情深当然是好事,可他就莫名其妙看不顺眼,所以讲话不夹枪带棍、随便乱找碴,就很不痛快。
“再说,就轰你出去。”情人眼里出西施,倪予诺在岳毅眼里是不可多得的可人儿,他宝贝万分呢,怎么能容忍弟弟的诋毁。
哼,痴情汉遇到风流种,有理说不清。他的专情与痴心,不是岳晨那种朝三暮四的臭家伙会懂的啦!
“唷唷唷,新郎倌脾气这么暴躁,是怎样啊?我看你跟大嫂也别吃饭了,赶紧回洞房炒饭去吧!”岳晨不服输,继续冷嘲热讽。
“不必你多管闲事。”岳毅将倪予诺紧紧搂着,转身离开。
怎样?!他就是想炒饭又碍于宾客满堂,他忙得没能赶紧去炒,所以心情爽不起来啦!怎样……
“等一下,大嫂,我话还没问完。”事情还没问个清楚明白,岳晨急忙喊住倪予诺。
“你还想继续啰唆?”岳毅脸色铁青,超想一把掐死岳晨。
“没关系,让他问嘛,我也正好有事要麻烦他。”倪予诺笑着安抚新婚丈夫,并和气地对岳晨说:“你想认识美宁,是吗?”
“也没那么想认识啦,就顺便想知道一下而已……她有男朋友吗?”他风流归风流,对于横刀夺爱的戏码可没兴趣。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看穿他的心意,倪予诺挑眉笑了一下。“你想追她啊?”
“大嫂不要自作聪明。”岳晨一口否认。
“对了,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我应该包给美宁一个伴娘红包,不过我想她可能已经走掉了,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找个时间帮我把红包送去给她?”
倪予诺明的是请求岳晨帮忙跑腿、补救一下被她疏忽的礼数,实地里是想帮他制造追求佳人的机会。
总之一石二鸟,做好事准没错。
“岳晨是摧花大盗,你把不顶熟的朋友送入他的虎口,不太好吧?”岳毅不由得替老婆日后的人际关系捏把冷汗。
“是不太好。”一旁很久没插嘴的岳熙和岳望终于附和了一句,随后皆一副“你们看着办”、“不想蹚浑水”的表情,连袂离开。
“你们别尽破坏我的形象。”岳晨抗议完自家兄弟后,又一脸“施恩”地转向大嫂,说道:“送红包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他岳晨一出手,没有什么做不到的——通常只有他“不想做”的问题。
哪怕对方是个态度傲慢又冷若冰霜的酷女人,他也胸有成竹。
他想征服她,不愿去细想其中有着什么复杂的原因,只消一个前提就够了——习惯接受女人们爱慕眼光的他,不甘心被她冷落!
***
来了!
朝阳下,微微罩雾的空气中,将车停在路旁守株待兔的岳晨,从后照镜看清目标物终于接近时,原本闭抿的唇陡然扯出个弧度,似笑非笑。
那抹笑唯一的意义就是相由心生,他正邪念满盈。
昨晚当岳晨从大哥的婚礼上离开,驱车赶往司家胖包子店时,招牌灯已熄、店门也已经拉下,再度使他败兴而归。
不,说败兴太严重,他根本是活跳跳的继续呼朋引伴、寻欢作乐去也,直到黎明才解散。
然后,他刻意守在前几天她出事的地点附近——也就是她可能经过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去司家胖包子店——依他与无数女人调情过的经验,相识初期,最好不要有太多闲杂人等在一旁碍手碍脚。
选她落单的时候准没错——
说得他好像化身为清晨之狼一样……非也,非也,这不过是他长年累月所归纳出来的追女绝招之一罢了。
警察先生们可别想太多,他岳晨好歹也是个奉公守法、诚实纳税的良民,顶多是花心了点、风流了点、不正经了点,其他没什么大缺点。
“早!”
在司美宁差点撞上他忽然开启的车门,而紧急停下脚踏车时,他还能一派潇洒地闪着一口亮白的牙齿问声早。
“早你个头,你差点害我跌倒,你知道吗?”司美宁明明吓得魂都快飞了,却仍一脸平静,处变不惊的功力很深厚!
“害你差点跌倒是我不好,但是你非得一大早就板着张冷脸给我看吗?”听她骂人的口吻非但没半点力,连情绪都没有,一味地冰冷,冷得教他不火大都不行!
“天生就是这张冷脸,不行吗?”
“你……”就不能好好当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温体人类啊?!
骂人嘛!就要中气十足,即便不青面獠牙,至少也要青筋暴跳或脸红脖子粗,如此气势才够威猛呀!
然而,他在她净白的脸上始终感觉不出一丁点属于人性的反应。
令他意外的是,她的冷静看起来竟然比任何人张牙舞爪的模样都来得恐怖。
“我怎样?”司美宁平淡无波地问。
“你——换新脚踏车了喔,还挺好看的,以后要小心点骑!”本想骂一骂她,没想到在接收到那不怒而威的冷凝眼光时,他莫名其妙变成了“卒仔”。
按理说,生气的人眼里是该燃着怒火的,司美宁美丽的眸子则像是一泓无波深潭,平静、沉滞……而且阴冷!
老天爷,除了冷,她就不能来点别的、比较生动讨喜的情绪吗?!
坦白说,他感觉有点怕怕的。
啊——可恶啦!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怕这个小女人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司美宁冷扫他一眼,不屑与臭男人为伍,她无情地将脚踏车龙头一转,越过他,准备走人。
“别走!”岳晨挡在她前面。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事,有事找你就对了!”一整夜,他不断幻想着胖包子的美味,不断思忖着究竟要运用什么方式才可以成功地融化她的冷漠。
在见到她之后,面对她美丽却冷绝的容颜,他更没头绪了,心情乱得可以。
“有何贵事请快说,我赶着去买菜,没闲工夫陪你耗。”司美宁话说得很快,温度仍维持在零度以下。
“哇!”岳晨惊呼一声,讶异得不得了。
“你‘哇’什么。”司美宁眯眼看着眼前反应超不正经的臭男人,还好她沉得住气,否则早胡乱赏他一拳了。
左燕婷自作多情固然活该,但是岳晨这种专门招惹女人的花花公子,也罪无可逭、值得诛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