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温舒蕾特地请汤伟伦到知名西餐厅饱餐一顿后,才开口套他的话。
「伟伦哥哥。」
「干么?」汤伟伦严阵以待,心里想着,认识十多年,这是她第一次私下约他见面,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豫琛哥哥很像一个陌生人?」她故意露出一副好担心的样子,等看他自动露出马脚。
「不会啊,他那人本来就是那副死样子。」很顺口的说完,他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他立刻改口附和,「有,当然有!太陌生了,陌生到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她果然猜对了。温舒蕾露出一个假笑,「来不及了。」
汤伟伦这才没再装蒜,「你发现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他耍无赖。
「那你现在又知道了?」
这个鬼灵精。汤伟伦投降了,「好啦,我承认,他对你和对别人本来就不一样,这些年更是,这样可以了吧?」
他果然变了,温舒蕾惭愧极了,她竟然都没有发现,枉费他们还是青梅竹马。「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什么时候啊……」他假装低下头回想,别看他总是疯疯癫癫、没个正经,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事不能说,他可是分得很清楚,「舒蕾,对不起,我想不出来耶,反正他就是渐渐变成那样了。」
她心忖,就算他知道原因怕也不会老实说,因为他绝对不会背叛兄弟,她没再追问,拿起账单站起来,警告的喊了一声,「伟伦哥哥?」
「知道啦,我不会告诉豫琛你找我的事。」
听到他的承诺,温舒蕾才转身离开,不过她认为汤伟伦答应为她保密只是在安抚她,他很快就会知会杜豫琛这件事。
果不其然,她一离开餐厅,汤伟伦便立刻拨电话给杜豫琛,「她发现你的真面目了。」
什么真面目,真难听。杜豫琛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已很习惯好友夸张的言行。
「舒蕾刚刚去找你确认?」他虽是疑问句,但口气是肯定的。
「嗯。」
「谢谢你通知我。」
「三八,自己兄弟谢什么。」
杜豫琛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想不想拍电影?」
他之前从舒蕾那儿听说伟伦有个导演梦,而他正好需要一份工作。
这句话在汤伟伦听来,犹如一个少男对一个少女说想不想一起去看场电影,他羞答答的应了声,「好哇。」养精蓄锐了这么久,豫琛终于决定出发了。
「通知大家,有意愿的都可以过来。」
「承奎呢?」
「孟承奎就不必了。」
听他的语气瞬间冷得像冰,汤伟伦感觉超爽,觉得他终于硬起来,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OK。」
「细节改天再谈。」
「嗯。」汤伟伦雀跃的收起手机,才突然想到他好像没告诉过失忆的好友他的梦想是拍电影,他是怎么知道的?对了,他说过他有一本记事本,记事本里肯定也有记录这件事。
丢掉这个问题,他哼着党歌,几个死党的歌,用手打着节拍,快意的步出餐厅,「追透风追透太阳,在人生的大道上,追逐我的理想,我的方向就在前方,载着一颗年轻的心……」
由于杜豫琛失忆了,孟承奎心想温舒蕾应当没心情理会其他的事情,所以等杜豫琛大概适应了失忆的生活,才前来温家准备告白,他事先调查过了,她星期二、四没课,他挑星期四前来,正好周末可以带她出去约会。
「是谁?」温舒蕾问着站在对讲机前方、正在应门的杜豫琛。「孟承奎。」
「什么?」她神色一变,从沙发上跳起来,「跟他说我不在……」
来不及了,孟承奎已经走进客厅。
「豫琛,你也在?」孟承奎暗示他离开。
杜豫琛早等蕾他行动,「我在我的女人家里,很奇怪吗?」当舒蕾变成他的女人的那一天,孟承奎就没有机会变成他的情敌了。
「你的女人?」
「你不知道舒蕾是我的女人吗?」
「你没说我怎么会知道。」孟承奎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他太大意了,他以为杜豫琛失去记忆对他就不构成威胁,没想到……
「我没说吗?那就奇怪了,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舒蕾爱我、我爱她?」杜豫琛间接的告诉孟承奎,死党间的秘密死党知道,他是失忆了,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孟承奎早知自己赢不过杜豫琛,尤其是在杜豫琛不记得他们之间多年情义的状况下,他更是毫无胜算,「听说你打算拍电影?」
「是有这个计划。」
「我……」
杜豫琛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抢白道:「听说你是个大忙人,就不劳烦你。」接着又道:「你来找舒蕾有事吗?」
友情消失了,他们也变成真正的陌生人,孟承奎不禁有点后悔,他早该像大家一样选择朋友的,「不重要了。」他看向一句话都没说的温舒蕾,「再见。」
温舒蕾回以一个摆手,不禁要想,原来得罪豫琛的下场是这样凄凉啊,她记住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站在门前的杜豫琛命令道:「过来。」
温舒蕾乖乖的走过去。
他搂住她的腰贴上自己,「我的女人就只能看着我。」
鸣呀,好Man呀,超级帅!她羞怯地应了声,「是。」
觉得自己有必要用实际行动再宣示一下主权,杜豫琛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往二楼走去,才刚把她放上床,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他冒火的拿出来一看,果然又是苏珊。
她一天愈打愈多通,阴魂不散的是够了没?
「谁?」温舒蕾好奇地问,她早就发现他经常不接手机,或者应该说,他拒接某些人的电话。
他没回答,一等铃声停止,立刻将手机关机,他决定再去办一个新门号,拒绝再接受前妻的骚扰。
随手将手机往旁边的矮柜一放,他专心的带着温舒蕾共游巫山了……
横竖都是一刀,这日,温舒蕾终于狠下心要确认自己是否已是个准妈妈,因此她到补习班上课前,先绕去附近的药局买了验孕棒,本来想趁晚上洗澡的时候在浴室里偷偷验,没想到临下班前接到杜豫琛的电话。说他还在汤伟伦那儿忙着要成立电影工作室的事,今晚没办法早回家,这会儿,她可以大大方方的迎接地当妈妈的第一个里程碑。
浴室里,她按照说明书的指示,将收集好的尿液滴一些到验孕棒上,然后闭上眼睛等待,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心跳也愈来愈快,差不多了吧?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验孕棒的两端,双跟微微的张开,再张开……吓!两条杠!是两条杠!她狂喜的张大双眼,大声呐喊,「我要当妈妈了!我真的要当妈妈了!」
这时,特定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地吓得手一甩,验孕棒登时不知飞到哪儿去,糟糕!她慌忙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算了,先出去接母亲的电话,等一下再回来找。
「舒蕾,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手机那头没意外传来母亲的抱怨声,温舒蕾哀叫道:「妈,你就不能等白天再打给我吗?」
「我这儿是白天没错啊。」关宜雰接着又问:「家里没事吧?」
「有豫琛在,能有什么事?」
「这倒是。」关宜雰想想不对,又道:「所以你们到现在都还没事?」
「没事。」
「喔,挂电话了。」关宜雰有气无力的道,结束通话后,嘴巴还不停的在叨念,「应该早出事了才对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出事呢?」
这头的温舒蕾随手将手机往床上一丢,又冲到浴室找验孕校友会,到底飞到哪里去了?她一下子踮起脚,一下子趴地,找遍了整间浴室,就是不见验孕棒的踪影。「你在找什么?」
骤然听见杜豫琛的声音,温舒蕾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厚,吓死我了!」她拍抚着胸口,因为心虚而恼羞成怒,「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回来看看。」
一听,她瞬间暴怒,「看什么看,天天在看有什么好特别回来看看的?」
哇,脾气这么大?杜豫琛猜测道:「你大姨妈来了?」
「要你管!」
碰!浴室的门被她狠狠的甩上,但她忘记上锁,所以又被杜豫琛打开来。
「我们好像还没有洗过鸳鸯浴。」明明是怕她月事来太累想帮她洗澡,却硬要这么说.
「哪有,我们早洗过了好吗?」
「是吗?没关系,那我们就再冼一次。」
「不要。」她下意识拒绝。
「为什么?」
她连忙找借口,「那个来,不方便。」
「我无所谓。」由不得她说不,他以更快的速度机光她的衣服,骗人,她的大姨妈根本没来,「你知道对我有二心的人的下场……」他一边说一边脱去自己的衣裤。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没声音了,因为地又被他大口大口的吃了。
过了N分钟之后——
软趴趴又光溜溜的俯卧在床上的温舒蕾觉得自己快死掉了,「你真的很过分耶!」
她现在是个孕妇,他怎能……哦,羞死人了。不知道宝宝有没有被爸爸吓到?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我。」杜豫琛穿载整齐的坐在床沿,一手轻轻爱抚着她的裸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像个青少年,一看到她就会产生冲动。
「厚,我都不知道你这么鸭霸。」
「你现在知道了。」俯下身,他在她脸上、身上落下细吻,大手也不规矩地继续在她身上游走。
「拜托。」情欲再度被他撩起,温舒蕾快哭了,「我真的会死。」
杜豫琛停止再折磨地,拉来被子为她盖上,「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他很满意现在的自己、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他不想改变。
他也和她一样害怕吗?害怕他恢复记忆后,他会无法像现在这样爱她?虽然她也很想就这样生活下去,但她不能不考虑到他的父母,「杜爸爸、杜妈妈会很伤心。」
「他们一定能体谅的。」
「你怎么舍得?」
是啊,他应该要很舍不得他的父母才对,但他就是舍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起身道:「我出门了,明天早上我会带早餐回来。」
他们的幸福只是假象吗?温舒蕾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但它总是在她感觉最幸福的时候从心底冒出来。
她闭上眼猜,任睡意占领自己的意识,在沉入梦境之前,她无声叹息,难道最终她还是只能用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吗?
由于事情太大条,温舒蕾怕自己一个人无法天衣无缝的把谎圆过去,于是她一早便急Call好友下班后到老地方碰面。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她们最爱的一间中式餐厅。
包厢里,餐桌上摆放着数道精致的美食,温舒蕾与何怡瑄的面前各放着一碗白饭,可是她们并没有在吃饭,而是各抓着一张年历的一角凑在一起,很认真的研究着。
「今天是九月二十二日,你最后一次月事来的时间是七月二十二日,也就是说你的排卵日大约是在八月五日左右,杜豫琛是七目十五日回来的,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把你受孕的日期至少往前推一周。」何怡瑄指着年历说道,可是说完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所以呢?」温舒蕾急问,她的数学向来不好,早听得满脑浆糊。
「不对不对,杜豫琛是七月十五日回来的……七月七日,就跟医生说你最后一次月事来的时间是七月七日。」
「你确定吗?」
「嗯……好像也不太对,七月一日好了,七月一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