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雨丝将天地混为一体,难分彼此,只闻不绝于耳的雷声在头顶炸响。
雨滴借助风势砸在人身上生疼而又冰凉,草木在狂风肆虐中呜咽,凌乱地随风而舞。
这样恶劣的天气没有人会外出走动,在外走动的人也会找处最近的地方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此刻却有一道身影在雨幕中疾奔若飞,倾盆大雨却浇不熄他身上从内而发的那股燥热。
胸口那股翻腾的燥热让唐乐天咬紧了牙关,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大意就落到这步田地,若非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要甩开身后的追兵就不会这么容易。
举目望去,苍茫天地间水气弥漫,看不到前路,望不到归途。
一路运功疾奔让他体内的药力加速发作,他的忍耐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狠狠一拳砸到身边的大树上,两人合抱的树干哢嚓一声断裂,砰的一声上半截落到地上,溅起一片水渍。
唐乐天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朝前奔跑,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一个可以避开所有人的地方熬过身上的药性。
暴雨中奔逃辨不得方向,好不容易看到山腰间有一处洞xue,唐乐天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飞身纵跳掠了上去,一头钻进洞中。
只是,一进洞xue,他就后悔了。
这处洞xue不太浅,也不太深,洞底有一堆篝火,还有一个正在翻动架上湿衣的少女。
唐乐天手抓在山壁之上,目中赤色已经越来越重,他知道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消失,而火堆后的那位少女只是抬眸扫了他一眼便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似乎不管进来的是谁都不关她的事。
少女只着单薄的中衣,隐约可见其贴身的嫩绿抹胸,一头乌黑的长发带着湿气披散在身后,眉目清丽,带着点儿冷淡疏离的气质,绝对是一个冷美人。
唐乐天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命令自己立即转身重新奔入雨中,可是,他的脚却在地上生了根,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专注烘烤湿衣的少女身上。
“在下唐乐天。”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少女置若罔闻。
“在下受人暗算,药性即将发作。”
林飞玉终于再次抬眸看向他,第一眼只觉此人甚是狼狈,仔细一看,竟然是位容貌出奇俊美的男子,只是他双目中的异样红色越来越浓……
唐乐天抬脚迈步,朝她走去,“姑娘可曾婚配?”
林飞玉眉头微蹙,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突兀的一问。
唐乐天的手探向她的肩膀,双目中已是一片赤红。
林飞玉抬臂格挡,却不料那男人顺着她的动作立时又变了招式。她待要变招,已是不及,竟被他占了先机。
不妙!
林飞玉心头一跳,她终于知道他双目赤红的原因了——合欢散,或许不是合欢散,但一定是chun\药,看他的状态已忍耐到了极限。
两人以快打快,十几招眨眼之间便拆了过去。
越打林飞玉越是心惊,这男子的一身功夫怕是在她之上,而眼前的情形对她真是太糟糕了。
她一个分心,招式用老,便被男子点了穴道,就此再无反抗能力。
洞外仍是狂风暴雨,听来有种恐怖的感觉。
身旁火中柴禾发出燃烧的哔剥声,身子被人压倒在坚硬而带着凉意的地上,身上的男人体温滚烫得惊人,而他的手已经狂乱地撕裂了她的贴身衣物。
心中杀机已起,可林飞玉既无法出声,又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当他如野兽一般进入她身体的时候,林飞玉阖上了眼,火光映射出她眼角瞬间滑落的两行清泪。
火堆旁两具年轻的胴体激烈地纠缠在一起,洞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收势,被层层乌云遮挡住的烈阳再次普照大地。
草木上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经过大雨洗礼的山林显得格外清新。
唐乐天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他清楚地感受到身下柔软的身躯带给他的那种蚀骨销魂的欢愉。
垂眸看去,少女眼眸闭阖,竟是昏厥了过去,眼角尚有残留的泪痕。
他伸手轻抚过少女的面颊,事已至此,他总是不会负她的。
林飞玉幽幽醒转的时候,只觉浑身酸疼,恍若被人从万丈悬崖摔落,筋骨折断一般的感觉。
双眼睁开的那一瞬间,她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你醒了。”
这一句话彷佛是一把打开记忆闸门的钥匙,昏迷之前所有的记忆纷至沓来,怒火与杀意在胸中汇聚。
她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她整个人被他拥在怀中,身上已换了她随身包裹内干爽的衣物,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帮她换上的。
唐乐天拥紧了怀中的娇躯,语含歉意地道:“我会娶你。”
“我要杀了你。”林飞玉咬牙切齿。
“若杀了我能让一切回到最初,我绝不还手。但事已至此,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问题的。”他顿了顿,“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不如就此成亲的好。”
林飞玉冷哼一声。
唐乐天想,幸好没有先行解开她的穴道,这姑娘真不是个柔顺的。
“解开我的穴道。”
唐乐天伸指在她身上点了几下,解开了她的穴道。
林飞玉的右手才抬起来便被他按了下去,他在她耳边轻笑道:“姑娘家这么凶,不讨人喜欢的。”
啪的一声,林飞玉的左手抽在了他的脸上,赏了他五百两。
唐乐天伸手摸摸被打得生疼的右脸颊,摇头,叹气,“真固执,打了我,你手就不痛吗?”他一边说一边抓住她的左手摊平,果然白皙滑腻的掌心泛着红。
林飞玉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唐乐天也不强求。
她欲从他怀中离开,他迟疑了下,终是放开了她。
林飞玉忍着浑身的酸疼挪到了篝火的另一边,双腿间那股无法言表的疼让她胸中杀意翻腾—她一定要杀了这个毁她清白的男人!
看她动作艰困吃力,唐乐天大概也能猜出原因,微微别开脸,到底是有些羞愧脸红。他与她怎么都没料到会是在那种情形下经历男欢女爱,被他那样毫不怜惜地占有,她心中恼恨也是正常的。
“你已知我名姓,我却尚不知如何称呼你?”
林飞玉冷冷看他一眼,眼中的杀气毫不掩饰。
唐乐天却不为所动,笑道:“你不想告知也无妨,我便直接叫你娘子便是。”
她死盯着他,他却不怕死似地微微扬眉,往她身边凑了凑,“为夫向来是说到做到的,要试一试吗?”
林飞玉的目光落到一旁地上被撕裂的衣裳,手慢慢攥紧。
唐乐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件残破的中衣,微有尴尬,掩耳盗铃般捡了那破衣扔进火中,“事情也不是我想发生的,只是……如今已经都这样了,你不如就将就一下嫁给我算了。”
林飞玉垂下眼眸,看着衣裳在火中化为灰烬,沉默不语。
唐乐天继续往她身边蹭,看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林飞玉身子僵了一下,却没有再挣开,但也没有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飞玉开口道:“是谁对你下药的?”罪魁祸首她绝对不会放过。
唐乐天连犹豫一下都没有,便报出了那人的名字,“飞燕门少门主江玲珑。”她有权利知道这个人名。
林飞玉蹙眉,飞燕门也算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了,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哼,这跟被他们鄙薄的邪魔歪道又有什么不一样?
“娘子放心,为夫一定不会饶了她的。”软玉温香在怀,他开始有点心猿意马了。
林飞玉没察觉他的情绪变化,迳自道:“我不需要你负责,我同样也不会放过你。”
唐乐天唇线微勾,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娘子这话说得太无情了。”
“林飞玉,我叫林飞玉。”
唐乐天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警告。好吧,顺着她点,男子汉大丈夫有错在先,退一步也是应当的。
“飞玉……”话一出口,立时收到两道冷光,唐乐天轻咳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姑娘,飞燕门毕竟是一个门派,你一个人怕是人单势孤了些,不如我们做伴啊。”
“不必。”林飞玉拍开他的手,冷然拒绝。
唐乐天又赖上去,头搁在她的肩窝处,“虽说正值盛夏,雨后的夜里凉气也重,这样暖和些。”
林飞玉没有再推开他,只是无言地盯着篝火。
佳人在怀,身上那股馨香似有若无地往他的鼻孔里钻,他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两人贴身纠缠的画面。
情欲之事,若没经历过尚好,一旦开了荤,人又在自己怀里,再想清心寡欲便有些强人所难。
唐乐天箍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收紧,呼吸有些加重,唇半贴在她耳后,道:“药性似乎还没褪干净,飞玉……”他一个用力扭身,便将人重新压到了身下。
林飞玉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唐乐天有点心虚,但却没显露,垂眸避开她的目光,俯身低头含 住她的唇瓣,手顺着她的腰线滑入裙底。
林飞玉没有配合,也没有反抗。
在他渐渐沉入欢愉中时,林飞玉放在身侧的右手慢慢抬起,一枚银针在指间闪烁出冷意。
唐乐天一个深挺引起她的一声shen\吟,原本箍在她腰上的左手状似无意地按压下她的右手,喉间逸出一声轻笑,半含 住她的耳垂,道:“娘子,谋杀亲夫可不好。”她果然是不柔顺,知道明着不是他的对手,便虚与委蛇伺机而动。
嗯,这性子他喜欢。
林飞玉心中恨极,这人竟然在这种时候都不失警惕。
唐乐天压制住她的双手,再无顾忌地投入欢爱之中。
夜半三更时,篝火早已燃尽,洞外隐隐有野兽的叫声传来。
唐乐天睁眼无意识地朝洞外看了看,将怀中人护好再次睡去。
雨后的空气虽然清新,但是山路却显得泥泞。
林飞玉一身杏色衣裙站在洞xue口眺望,有些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赶路。
“没事,我背你下山。”
林飞玉眉头皱紧。她不想这个时候赶路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男人,他似乎跟她耗上了,一副打算做护花使者到底的架式。
唐乐天双手抱胸倚在洞xue壁上,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肌肤之亲的关系,他现在越看她越觉得满意,就算她对他一直没个好脸色,昨晚甚至还想趁欢好时要他的命,他都一点儿也不生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时今日他是理解了此话真意。
林飞玉不得不转身看他,唐乐天笑着与她对看。
“我不想跟你一道走,现在我虽然杀不了你,不表示以后我也杀不了你。”
唐乐天点头表示明白,“可是,你若不跟着我,以后又去哪里杀我?”
“那是我要担心的事。”
“话是这样说,”唐乐天有些不太自在地咳了两声,“我看你双腿有些发虚,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背你下山也是应该的。”
林飞玉又羞又恼,她初经人事,便被这人不知怜惜的一再索欢,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叫嚣着难受,她现在能站在洞口,本就是硬撑。可是被他当面说破,叫她如何不恼?
唐乐天低头摸摸鼻子,走向前几步,往下一蹲,道:“上来吧,我背你下山。”
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爬到了他的背上。
唐乐天伸手托住她的俏臀,脸上的笑加深,施展轻功从山腰洞xue一跃而下,如轻烟一般掠过山林,直往山外而去。
许是昨天被折腾得太厉害,林飞玉最后竟在唐乐天的背上睡着了。
唐乐天对此不但没有什么意见,反倒乐得很。
而林飞玉这一觉睡得很沉,她最后其实是被饿醒的,饥肠辘辘的感觉太过清晰而痛苦。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如此饥饿是在什么时候了。
环顾所在的地方一圈,应该是家客栈,而唐乐天不在—林飞玉的手慢慢攥紧,这样的奇耻大辱她会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更不会放过始作俑者。
没有人可以在这样得罪她之后全身而退!
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