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不是简单活(下) 第十一章 再续前生未了情(1)
作者:绿光
  出手推开小院的房门,安羽立刻趁隙从秦文略的怀抱里跳下地,回头怒瞪着他,“秦文略,你到底是哪里有毛病?!”要不是他说了不回她的小院他就不放人,她才不会傻得引狼入室!

  然而,回答她的是他温热的拥抱。

  那般亲昵无一丝缝隙的拥抱教安羽楞了下,咬了咬牙甩掉心里的暖意,歇斯底里般地吼道:“放开我,秦文略,就算你是王爷,你也不能逼我就范!”继续守身如玉好不好?既然两人的目标一致,都是个愿意为所爱守身的人,这爱无限的大理想应该继续保持,他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安羽,我是苏秦!”秦文略突地吼道。

  安羽顿了下,傻眼地直睇着他……他的五官立体,俊魅如仙,尤其是那双眼,面对她时,总是只有真实,真实的不耐,真实的嫌恶,真实的喜爱……如此陌生又熟悉的人,他却说,他是苏秦……

  “你……你怎么会知道苏秦?你是不是在哪里遇见他了?”他不可能是苏秦,但也许他曾见过苏秦。

  秦文略轻抚着她的颊。“我就是苏秦,与安羽商业联姻的苏秦。”

  那铿锵话语犹如一记响雷,打在安羽的脑门上,教她恍惚了起来。当初,她选择和苏秦结婚,是因为苏秦是集团大股东的儿子,为了巩固经营权,所以两人才会商业联姻,而在结婚当晚,苏秦醉醒后,性情截然不同……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穿来的,你原本就属于这里,你怎么会是苏秦?!”她不是没怀疑过,可问题他一直是生活在这里,他记得所有的点滴,他怎么会是她的老公!

  “我原本就属于这里,安羽,我是追逐你而去的,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掌心的痣可以牵引咱们,我会找到你,一定会找到你!”他摊开她的手,大小的掌心里皆有一颗红痣,但他手中的红痣是后天加工,显得粗糙而令人不舍。

  她直瞪着他的掌心,想起苏嬷嬷说他为了苏芸娘而在掌心烙下的痕迹……他对掌心痣的热衷简直像是入魔了一样,当年她与苏秦结婚时,苏秦始终淡漠疏离,直到有一天瞧见她手心的红痣,他才开始慢慢地接近她。

  所以,他爱上的只是掌心有痣的女人,他只是对自己下了暗示,不断地寻找掌心有痣的女人。

  “你现在要找的到底是谁?是苏芸娘还是安羽?”她冷声问。

  “都一样。”

  “不一样!我不是苏芸娘!”不要让她的思念和爱情变成笑话!

  因为爱到无法自拔,她才会恁地不舍他,她念他想他,可如今她才知道他是透过她在思念其他女人。

  “对,你不是芸娘,完全不同的面貌,不尽相同的脾性,却始终吸引着我,哪怕我早知你手心有红痣,但教我想亲近你的是你鲜活的神情,深藏在骨子里的傲气……当我以为你心底的人是贺二少时,我妒嫉不已!”

  安羽怔怔地望着他狂乱的神情,小手直揪住襟口。

  “就算是在牙行再与你重逢,尽避我认不出你,可是却总是忍不住在意你,安羽,唯一只有你才能教我心动,哪怕没有掌心痣为凭也一样,我认为的掌心痣……是会将我俩牵系在一块的红线。”

  安羽沉默不语。

  他说的她都懂,因为愈是与他亲近,愈能发觉他和苏秦的相似,但也不是那般相似,毕竟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环境里,多少还是改变了人的脾性。就算如此,她还是无法克制的关心他,于是一边担心着自己会出轨,一边又放不下他。

  她给自己找了千百个理由,告诉自己,欣赏他只是因为他的痴情,因此愿意成为他的知己,但其实她早已被他吸引。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是她的苏秦。

  “你当初为什么都不说?如果你曾跟我说你的来历,咱们早就可以相认了。”她哑声喃问,不是抱怨也没有愤懑,只是有点遗憾他们多绕了一点路。

  “我怎么敢说,我怕要是一说出口,老天听见了,又将你带走,或是将我送回原地,我能去哪找你。”他有些近乡情怯地握住她的手,嗓音沙哑。“你可知道,在你走后,我在那里独自活了二十年……二十年没有你的日子,我独自一人白了发,只有影子相伴,你不能想像二十年没有你的生活有多可怕,当我带着孩子到你坟前扫墓后遇到死劫,清醒后,竟又回到了原本的肉体,原本的生活……我混乱了,我常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你走了,我独活了二十年,而后我又回到了芸娘死后的日子……我仿佛面临了你两回的死去,觉得自己像是快疯了……”

  安羽踮起脚尖环抱住他。“苏秦,对不起……”他刚清醒时的混乱癫狂,她是亲眼目睹的,如此情深岂能不教人动容,尤其如今知晓他的混乱都是因为自己,更教她心痛。

  她就怕苏秦会跟他一样,岂料,他就是苏秦。

  “人,生死于情者也;情,不生死于人者也。人生,而情能死之;人死,而情又能生之。”他喃念着,俊魅的眸早已殷红一片。“安羽,你不是我,你不懂得我一再寻找你的空寂凄凉……你总说你会回头,可你总是不回头,你总是不回头看看我,你总是丢下我!”

  安羽倔强的眼浮上一层水雾,抿紧的嘴凑近他,亲吻他滑落的泪。“对不起,我……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

  话未尽,她已遭他封口。

  那是记忆中的吻,他总是先亲吻她的唇,轻柔地吻着唇角,才撬开她唇齿的钻入她的唇腔之中。

  苏秦……真的是她的苏秦。

  她环抱住他的颈项,他越发放肆地吮缠着她的舌尖,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不断地追逐,像阵狂风暴雨般吻得她快要喘不过气。而她却享受他的放肆,开始拉扯着他的衣襟,迫不及待想要与他合而为一。

  秦文略一把将她给抱上了床,撕开了她的襟口,她哑声骂道:“这袍子很贵的!”

  “往后不准再穿其他男人给你的衣服!”他恼声警告,惩罚性地朝她的唇一咬,大手已经褪去了她的抹胸。

  安羽娇声喘吟着,解着他身上的系绳,褪去他的外袍,却蓦地发现——

  “你身上怎么还缠着布巾?”都过了多久了,这伤竟然还没好?

  “不碍事。”他哑声喃着,动手扯掉了她的裤子。

  “真的不……”话未尽,她倒抽了口气,赤|luo的肌肤贴触,她意乱情迷,渴望得到更多。

  她的回应对他是最大的鼓舞,久别重逢的喜悦教他没多细想,蓦地进入了她,两人却同时发出闷痛声。

  “苏秦,痛……”她推拒着他,不让他再进一步。

  处子……他们都忘了这具身体可能还是个处子!他们同衾共枕十年,夫妻间的默契只消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却忽略了这个最可怕的状况。

  急着寻欢,却是落得进退两难的下场。

  秦文略粗喘着气息,教他只想一逞欲望,但他却无法漠视她的痛楚,只能隐忍着静伏着。

  安羽紧攒着眉,感觉身体像是快要被撕裂一般,体内被一股饱满又炽热的力量给充塞着,便听见他又闷哼了声,她微张眼看着薄汗密布在他脸上,不禁爱怜地轻拭去他的汗。

  “还疼吗?”他哑声问,不住地啄吻着她的唇。

  “好一点了。”她回应着他的吻。一直以来,她很喜欢他这样吻她,像个淘气鬼般地骚扰她,当她想反击时,他又张口钻进她的唇腔内勾缠着。

  而这一次,她反客为主,主动地亲吻他,邀约他,舔过他的喉结,轻啮着他的锁骨,双腿勾上他的腰,催促着他。

  充满生命力的脉动在她体内兴风作浪,从尖锐的痛楚化成了钝感的酥麻,她毫无招架之力地任他攻城掠地,一再索求,汗水淋漓地烫着她,教她恍惚疯狂,啃咬他的肩头,她才失去意识昏厥了过去。

  当安羽张开眼时,一时间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纱窗外的天色有些暗,而床边压根没有半个人,唯有身上像被人打过般的痛楚最为真实。

  “苏秦?”她疑惑喊着,艰难的坐起身,发觉身上竟穿着衣物,虽然只是抹胸和亵裤,但床上似乎已经整理过了,她身上也不感觉半点粘腻。

  正疑惑着,脚步声接近,她赶忙拉起被子将自己包好,门一开,竟见是秦文略端了个木盘进门,右手还夹了个包袱。

  “……你去哪了?”

  “去吩咐牙行的厨房帮你弄吃的。”他说着,将木盘往桌上一搁,从包袱里取出一套衣物。“我先帮你把衣物穿上。”

  “你上哪去找衣物?”她坐起身,毫不扭捏。

  “我让李叔昂先去找一套凑合着。”他眸色一黯,随即替她穿上月牙白绣缠枝月季的交领襦衫。“我知道你最爱月季,所以要他找一套绣有月季的夏衫。”

  “你还记得?”她爱娇地往他胸口一贴。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怎么忘,不管是你还是芸娘都偏爱月季,王府里也有月季,品种不多,但正盛开着,改日带你回王府赏花。”

  安羽不禁一顿。

  “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她的犹豫。

  “我……不好回王府。”

  “你才是我的王妃,总有一日得跟着我回王府。”秦文略语气霸道地道。“至于谈家,我自有打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毫不过问我的想法?”她故意用手轻戳他的胸口,却听他闷哼了声,蓦然想起他的胸口上还缠着布巾,赶忙解着他衣襟的系绳。

  “你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又在邀约我……”他嘶了一声,只因她很不客气地往他胸口又拍了下。

  “什么时候了还玩?”拉开他的袍子,就见布巾已经换过,但布巾上方一直到肩头附近全都密布着齿痕,教她不禁羞赧地垂下脸。“咳,那个也得上药才成,不过你得要先告诉我,怎么你的伤过了这么久还没好。”

  “要不要先穿上裙子再说?”他的双眼失控地直瞅着她玉白的双腿。

  安羽满脸羞红地抢过裙子穿上系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快说,别老是想转移话题,把能说不能说的全都说了。”

  “先吃点东西再听我慢慢说。”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到桌边,木盘里搁着简单的四碟清爽小菜和两碗白粥。

  “说。”她替他挟菜,等着下文。

  “听徐贲说,我刚回府时,有人趁乱对我下了毒。”

  “嗄?没有逮住人吗?”

  “逮住的通常都是死人,大概是我那一口气含得太久,有人等不及了,才会收买下人行凶,至于是谁下的令,之于我一点意义都没有,反正从那之后,苏嬷嬷就不允许任何人随总踏进主屋,可因为中毒,收伤收得极慢,但已经不成问题。”

  安羽皱紧了眉头,没了食欲。“这种日子到底要人怎么过?”这是内忧外患一起来,把人往死里整就是了。

  “你别怕,这事也差不多快告一段落了,不会有事。”见她不动筷,他索性亲自喂她进食。

  安羽嚼着菜,睨他一眼。“还说呢,皇上不是要你办军需,这又不是什么好差事。”

  “不是什么好差事,也不见得是坏差事。”秦文略喂上瘾似的,一口接一口地喂着她。

  “哪怕没办成,也不见得是坏事。”

  “怎么说?”

  “说来话长……”他沉吟了声,拣了重点道:“其实,你以为这所有事都是皇上策划,其实不然。”见她压根不信的怀疑目光,他不禁苦笑,“你也知道前年二王爷秋狩时遭袭一事吧,其实那桩事,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他自导自演。”

  安羽惊得连手中的筷子都掉了,还是秦文略帮她捡起,擦拭过后再交到她手中。

  “很意外吗?其实这种把戏在宫中算是常见的了,而且效果向来不差,通常可以一箭数雕。”再给她喂了一口菜,他才慢条斯理地道:“他自伤,箭头必定瞄准其他皇子,聪明的,就得趁这当头赶紧运筹帷幄,好比六王爷,认为箭头届时必定会瞄向最有恃无恐的四王爷,所以他的敌人就只剩下我,当然得想尽办法伙同户部,拦劫兵部运粮,只要西北断粮,我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安羽紧握着筷子,简直有股冲动要杀人了。“这是怎么着,就算是同父异母,好歹也是同血缘同血脉的兄弟啊!”

  “你错了,安羽,打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只能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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