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无事,胜利归来。
经过一个半月的出海征战,终于传回端木似成功剿灭南海作乱的海盗,即将凯旋而归的好消息。
在平郡王所搭乘的主战船尚未抵达广爱县码头时,先回来传递讯息的兵队已经将平郡王得胜的消息广为传播,一方面回禀皇帝,再则跟地方高官商贾们分享细节。
这场胜仗让举国欢腾,尤其是深受海盗所苦的临海省份以及靠海吃食的渔民们,对平郡王端木似的勇猛与胜利更是赞不绝口!
在这其中,尚有一名剿灭海盗的大功臣出现,她也成为人们口中讨论的焦点。
此人名唤罗小芯,她其实是海盗首领之妹,然而她却大义灭亲地帮助了平郡王,也因为有她的指点以及协助,让平郡王可以直剿海盗的大本营,快速取得胜利。
这位罗小芯声称已经厌恶海上打打杀杀的生活,同意只要端木似饶恕其家人的性命,就愿协助。
然而大部分的人们却不明白,平郡王向来骄傲,怎么会和敌人合作?美其名是为了剿盗的速度,但事实真是如此吗?也因此,罗小芯与平郡王的关系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而在罗小芯与平郡王一起坐船回到广爱县码头,甚至一起转往京城时,关于这两人有暧昧交情的传言更像是得到了证实般,众人都说平郡王必然是爱上了罗小芯,这才愿意合作,并且连袂回到京城来。
“似弟,你太厉害了,赢了难缠的南海海盗!朕感到无比欣慰,朕要好好酬谢你!”朝阳王朝皇帝前段日子怀疑起端木似的忠心,谁教他的二十名亲兄弟里头,就以平郡王最让人无法捉摸。虽然似弟不曾显露过贪图皇位的野心,可是人心难测,他怕似弟一朝变了,再加上海氏一族的处理让他起了戒心,所以才会派似弟出海剿盗。
现下,他亲自验证了似弟不顾自己性命安危为他守护江山,他对似弟重拾信赖,亦不再觉得似弟有反叛之心,并且对先前的怀疑感到抱歉。
“多谢皇上赞美,皇上能满意臣弟的处理,臣弟亦感到安心。其实此次征战能够成功,全靠皇上福荫,征战之路才可以如此顺利。”端木似用自身性命来证明他对皇帝之位绝无兴趣,也让皇帝重新信任他,而搞出这项诡计的练蓠与“圣宫”听到他得胜,应该会挝胸顿足吧?因为挑拨离间的计谋失败了。
尤其是练蓠……
那可恶的妖女,竟然没有出现。
他一下船,踏上码头,就焦急地寻找她的娇颜,却怎样都寻不到她的芳踪,甚至特意留在广爱县三天,依然没见到她的身影。
他本来以为练蓠会开心地前来码头迎接他的归来。
这回征战会决定使用速战速决之法,并且与罗小芯合作,为的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广爱县来见她。
岂料,练蓠并没有现身。
端木似的心凉了一大截。
她为什么不出现?是漠视吗?她心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妖女练蓠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即便他对她释出了友善,也展现了保护,但他先前的付出全成了白忙一场。
“似弟,为兄忍不住想再称赞你这次出色的表现!在你出征前,就先对海盗设下了连环计谋,一开始让众人以为你所领带的兵将不谙水性,岂料这根本是你的障眼法,你故意释放错误讯息让众人以为你自大到不懂打海战,而海盗首领因为误信了传闻,对你掉以轻心,这让你剿盗变得容易许多,再加上有罗小芯的里应外合,哈哈哈,海盗该败!朕决定给你个大赏赐,你等着接旨吧!”皇帝对他的剿盗计谋仍然津津乐道,并且神秘兮兮地要赏他封赐。
“多谢皇上。”端木似心不在焉地应着,他现在满心满脑思索的都是练蓠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了,那位海盗首领的妹妹也跟着你回来王爷府了,你要怎么处理她?你跟罗小芯交情匪浅的传闻一路上不曾间断过,朕也没听你否认。怎么,你当真喜欢她,要娶她回府当王妃?”皇帝也听到了关于两人交情匪浅一事,好奇地询问。
“没这种事,罗小芯对我剿盗之事是立下了大功,她想到京城一游,我只是成全她。另外就是罗小芯对我还有用处,所以我暂时留她在王府。”原本他只是要完成罗小芯游京城的心愿,不过他也听到民间在讨论他与罗小芯的暧昧情事。初时,他有意斩断流言,澄清此事,可是后来迟迟不见练蓠出现,他便心思一转,决定任由外界流传他与罗小芯交情匪浅的说法。
他倒要看看练蓠有何反应?
“原来罗小芯只是一颗棋子,那就好。”皇帝确定了端木似的想法后,满意地笑了笑。“海盗宵小可是匹配不上你的,你可不能扶她为正妻。不过,如果只是为婢为妾,倒是无所谓,毕竟你身为平郡王,所娶之正妻可得要是名门闺秀。朕会好好想想,朝阳王朝里头有哪些秀丽女子可以匹配得上你。”
“多谢皇兄关心我的婚事,娶妻一事,似弟会谨慎处理,皇上着实不必为我费心。”
“我身为兄长,当然要关心,而且还希望你所娶的妻妾们个个都是秀外慧中之人。”皇帝又露出神秘的笑容来。
妻妾们?皇上是指要他一夫多妻吗?他能这么做吗?端木似只要想到练蓠冷绝的笑容,就没有多妻多妾的欲望。
只是,他还有机会看见练蓠冷绝的笑容吗?
当然可以。
她不来,他就执行出海前已打算好的决定——逼她现身。倾尽一切手段都要逼她出现,然后问她,是否真的如此漠视他?
*
罗小芯?为什么会出现这名字?而且还是跟端木似黏在一起的?
听说,她是海盗首领之妹,而这一次端木似能够剿盗成功,罗小芯居功厥伟,再加上端木似对她产生了爱意,所以就直接把带她回京城来了。
向来傲霸不求于人的平郡王居然愿意跟罗小芯合作,并且一同返回中土,这么不寻常的动作,原来是产生了暧昧情愫。
这也就难怪了,在两人尚未抵达广爱县前,他们相恋的消息就传得如火如荼了,因为连先回来的兵队们都认为这两人是一对,所以将这消息给散播出去了。
练蓠乍听到端木似战胜海盗时,整个人欣喜若狂,甚至把对他的疑虑通通都抛掉了,就打算要往广爱县码头冲。
只是,随之而来的风流消息硬生生地止住了她的步伐。
她要前往广爱县的冲动,因为这则恋情消息而消褪了。
练蓠甚至往反方向而行,就是要离广爱县远一点。
只是,关于端木似与罗小芯的相恋传闻并没有间断,各地都在说着端木似被罗小芯给迷惑了,这才会轻放了海盗一家子的性命,不给予全体诛杀的惩罚。
更让她心凉的是,端木似都已经回到了中土,仍不见他有任何的释疑或澄清,俨然是默认了与罗小芯的关系。
换言之,端木似已找到相知相惜的女子了,更用着带她进王爷府来做为爱她的证明。
至于她,练蓠,在端木似心中并不重要,即便端木似先前救她、守护她、说了要保护她的誓言,但那些都只是诱骗她的言论,都是骗她相信的陷阱。
虽然端木似若想继续引诱她入陷阱,照理应该继续表演对她的真心才对,可是他却毫无顾忌地弄出个罗小芯来……
呵,看来他发现罗小芯比她更好,他对罗小芯的喜欢与迷恋已经远远超越过对付她的事了,所以根本不在乎能不能继续欺骗她。
思及此,练蓠心口绞痛得好厉害。
练蓠坐在白马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城门口。繁荣的京城就近在眼前,她终究还是来到了京城。
即便生气、懊恼、愤恨,她最后还是来到了京城附近探探,因为一股想亲眼见见罗小芯的念头好强烈,她好想知道罗小芯究竟有何魅力可以让端木似神魂颠倒到不顾对付她的计划。她好奇,她非常的好奇,好奇到让她克制不住地又来到京城附近绕绕,想找机会亲眼见见罗小芯本人,想知道她是怎样的天姿绝色,竟能将端木似迷成这模样?
*
半个多月了,端木似回到京城已过了二十多天,练蓠依然没有出现,王爷府守门的仆役没人见过她的身影。
端木似抬首看着天上的明月。夜风徐徐,十分舒畅,但他的心情却十分恶劣。
他坐在花园的凉亭里,石桌上摆着香茗,自己沏上一杯自饮着。
练蓠还是不出现,她对他仍然充满着防备以及漠视。
自小被捧在手心的他、命令一出没人敢不从的他,唯有练蓠老是违抗他的意思。
“王爷。”一句娇滴滴且臣服的女音从桂花树后响起。
他持杯的手一顿。练蓠就绝对不会有这般娇嗲与臣服,相反地,她以对抗他为乐趣。
罗小芯一身轻薄的锦绣罗裙,款款走来,她端着一壶酒、两只玉杯,姿态撩人地靠近他,充满着勾引的气味。
“夜里无事,可否和王爷聊聊?我第一次来到京城,什么都不懂,像个小笨瓜一样,希望王爷能多教教我。”她娇弱地乞求他的保护。
端木似淡漠一笑。“你不笨,你一点都不笨,你做事充满着心机,你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呢!”她跟练蓠同样会耍心机,但罗小芯的心机让他厌恶,而练蓠的心机被他揭穿后,却充满着对她的疼惜与原谅。
罗小芯一愣,连忙解释。“王爷误会了,我不是坏女人,我会用心机纯粹是为了拯救我家人,王爷应当明了才对。我对王爷可没有任何的恶意,否则王爷也不会答应带我来到京城陪伴你呀!”罗小芯声称厌恶海上打打杀杀的生活,于是跟端木似谈条件,只要端木似饶恕家人的性命,她便会说服兄长投降。
端木似答应了罗小芯提出的要求,因为这女子主动表示愿意当内应且说服兄长投降,这可以加快他剿盗的速度,毕竟海战吃力,他还急着返回中土见练蓠。
这期间,端木似感觉到罗小芯对他有着「非分之想”。
在船上时,将领们亦怀疑过两人有感情,不过没人敢询问真相,而他则念在她帮上大忙的分上,答应带她来京城一游。
“王爷……”罗小芯故意让自己更纤柔娇弱,她想收服他呀!用自己的妩媚美丽来勾引他,男人会动心的,况且他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爷,随时可以收她为妻妾。她已有打算,要取得他的欢心。只要嫁给平郡王,哪怕无法当上正室?一旦掳获了他,掌握王府大权,她与家人就不用再住在荒凉的岛屿,靠抢掠为生了。“……王爷,我很感谢你的恩赐,饶恕我家人,还带我来京城游玩,王爷对我的恩泽大如天,我保证……我一定会倾尽所有侍候着你,回报你的大恩惠的。”她慢慢俯近他,嘟起嘴儿,闭上双眼,引诱他来一亲芳泽。
她想趁夜投怀送抱?若换成是练蓠,他必然将她抱个满怀。
可惜不是。
“呀!”罗小芯跌倒在地上,惊吓地睁大双眼。椅子上的男人不见了,回首看见他时,却意外迎上他冷冽的视线。“王爷你……你生气了?”
端木似的眼神森冷。罗小芯与练蓠天差地远,连提鞋都配不上,更遑论要接近他。
“我没生气。”他气的对象是练蓠,而罗小芯只配当棋子。“明日随我出门。”
“啥?你要带我出门?”她还以为无望了,结果他却愿意与她出门,罗小芯欣喜极了。
“我就带你到处逛逛。”端木似要带她游京城,让恋情渲染得更严重,试试看能否炸出更壮丽的火花来。
哪怕是铺天盖地的手段,他都会用尽,让练蓠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