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先宠妻(下) 第十四章 一次拔毒瘤(1)
作者:简薰
  家丑不可外扬,大队人马回到怀王府。

  许婉倩昏是昏了,但马上又被嬷嬷们弄醒,不然做错事情装昏就能躲过,这样家里哪还有规矩。

  大厅中,怀王居中而坐,一脸错愕的怀王妃坐在左边,江瑾瑜跟夏兰桂坐在右边,许婉倩跟孙爱娇站在中央,脸色自然十分不好看。

  怀王妃最先忍不住,「婉倩,姑姑是信了你,这才把王爷请过来,可是帐子里没有掌柜,却是瑾瑜,你倒是告诉姑姑,怎么会这样?」

  许婉倩簌簌发抖,「侄女……侄女……」

  怀王妃看她一副小老鼠的样子,又不忍了,毕竟是弟弟的女儿,喊自己姑姑十几年,怎么忍心继续为难她,于是转而问向孙爱娇,「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孙爱娇倒是口齿伶俐,「禀父王,禀母妃,媳妇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看皮嬷嬷拉不开帐子,帮忙伸手拉了一下——见到掌柜进王妃房间的不是媳妇,去打扰母妃休息的也不是媳妇,母妃这么问,媳妇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穿了,媳妇也没做坏事,只是喜欢看热闹罢了。」

  夏兰桂看了江瑾瑜一眼,两人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同一种表情:这孙爱娇厉害,谁都看得出来她跟许婉倩有什么,但是偏偏又能撇得干干净净。

  她说的,每个人都看得到,所以不是造谣,她做的,也不过就是帮皮嬷嬷拉帐子,这就更没什么了,是怀王妃下令拉的。

  怀王妃一脸冒火,她说的没错,但就是很生气。

  江瑾瑜心想,还是自己开口吧,可想到许婉倩胆子超小,万一又昏倒,那又是麻烦,于是语气也没那样严厉,「许侧妃,你意图陷害王妃,按照律法,打三十大板,除名,挨完板子,自己收拾收拾回许家吧。」

  当然,他还有话没说完,这种陷害正妻的,都还要派人去娘家附近大肆宣传,好让附近人家知道这家女子娶不得。

  只不过这话实在太后宅了,不是一个王爷应该说的,江瑾瑜便没讲,只不过厅上人人都懂。

  许婉倩身子晃了晃,「王爷,妾身真的看见那年轻掌柜进了王妃的屋子,妾身……说的句句实话。」

  江瑾瑜想,真是冥顽不灵,自己已经在饶她一条命了,她还死咬着不放,「真看见了?」

  许婉倩连忙点头,「真的。」

  「你倒是跟本王说说,那掌柜怎么会进王妃房间?」

  许婉倩没开口,孙爱娇却抢着道:「王爷,这好说,王妃跟那掌柜,肯定在夏家就有什么,这个母妃跟嬷嬷都可以作证,那掌柜一见王妃,就马上问东问西,还说要报答什么的,一点顾忌都没有。」

  江瑾瑜却是不理她,「许侧妃,本王在问你话呢,掌柜怎么会进王妃房间?」

  「臣妾……」许婉倩一脸惨白,就是说不出话来。

  怀王妃却看不下去,这婉倩她从小疼到大,实在不忍心,插话道:「话说回来,瑾瑜,你怎么会在三媳妇的屋子里?」

  「丈夫在妻子的房中,很奇怪吗?」

  怀王妃噎住了,无法反骏,但又觉得不对,过了一会才说道:「瑾瑜,这事情可大可小,但牵扯到许家跟孙家,你可得斟酌。」

  「母妃,现在儿子的正妻被人污蔑偷人,您让儿子要怎么斟酌?」

  怀王一脸不高兴,「本王已经说过很多次,你是母亲,不可偏心,东儿之前有个通房出错,你可是毫不留情就打死了,现在换到瑾瑜,却要斟酌,怎么,只有你许家的脸是脸,本王的脸,瑾瑜的脸,都不是脸了吗?」

  怀王妃连忙道:「王爷别生气,妾身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妾身不就希望别伤了和气嘛,这女人家关起门来不问外事,可是男人却是天天朝堂相见,今日罚了婉倩,王爷看到臣妾的父亲,臣妾的弟弟,难道不会觉得不舒服?」

  「本王可不会,今日是许家教女不善,本王有什么好不舒服,说来,应该是你爹跟你弟弟要没脸见人,教出个什么女儿,什么都没学会,倒是先学会后宅那一套,陷害正妻?瑾瑜是脑子不好还是哪里不好,这么容易上当吗?」

  怀王一顿训斥,怀王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想保侄女,但眼见侄女也保不住了。

  江瑾瑜开口,「今日之事,就按照规矩来吧,许家女不守规矩,却还要王府给面子,没这道理,来人,把许侧妃的东西收好,送她回许家,至于板子,念在夫妻一场,每个月我会派人上许家,一个月五板,打完为止。」

  许婉倩惊慌的抬起头,「姑姑,帮侄女求求情,婉倩不能回许家……孙侧妃,你也帮帮我,你是王爷的亲表妹,王爷会听你的……」

  孙爱娇却是连忙撇清,「姊姊说笑了,妹妹不过是个侧妃,能讲什么呀。」

  「妹妹……」

  「姊姊就回家吧,凭着许家的门第,以后再嫁也不难,就算二嫁只能当续弦,那也总比老死在许家好啊……」

  许婉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开始想事情。

  王府的人久经各种阵仗,一看就明白,这许婉倩有话想说,但得给她一点时间整理。孙爱娇连忙道:「父王,母妃,王爷,王妃,依照臣妾看,还是赶快把许姊姊送回许家,把事情讲清楚就好,相信许大人能理解的。」

  「你不帮我……」许婉倩低低的开口,「好,那我就全部说出来,要死大家一起死……」

  孙爱娇慌了,「姊姊胡说什么呢,妹妹怎么会不帮姊姊,实在是没办法啊,妹妹不过是个小小侧妃——」

  许婉倩抬起头,「这一切是臣妾做的,不过,孙侧妃也有分。」

  江瑾瑜微微点头,「说清楚些。」

  「表哥别听她胡说八道——」孙爱娇急忙开口。

  「许侧妃什么都还没讲,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胡说八道?」

  「妾身……妾身……」孙爱娇说了几个字,却妾身不下去。

  江瑾瑜对许婉倩道:「说。」

  许婉倩便娓娓道来,虽然词不达意,又几次被孙爱娇打断,但众人也听得明白,竟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夏兰桂怀孕,孙爱娇原本以为表哥接下来会专宠自己,却没想到还是好几天来一次,想着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怀孕,而且就算怀上,上头还有正妻的孩子呢,自己亲生的如何才能出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王妃弄走。

  这等大事,一个人自然谋划不成,得有帮手,对侧妃来说,最好的帮手就是另一个侧妃,于是孙爱娇找上许婉倩。

  刚好怀王妃要带她们一群人上求子观音庙,机会来了。

  许婉倩胆子小,几度犹豫不要,孙爱娇却硬是拉着她去洗手,让她把药给服了,吃了这药,会呕吐不已,怀王妃心疼侄女,自然会找客栈先休息。

  至于那个年轻掌柜,当然是冒牌的学生,他是孙爱娇的哥哥从小倌馆找来的,风采翩翩,态度迷人,原本想着把夏兰桂迷倒就好,最好两人自己亲热起来,却没想到她并没有对他另眼相看,于是出动了第二计划——在王妃的饮食中放迷药。

  对于别有心思的侧妃来说,迷药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昏睡,能让人任人宰割,清晨小倌再溜进去,把事情给做了,然后什么都不收拾悄悄离开,等怀王妃来掀开帐子,看到那一床,自然会明白。

  夏兰桂将会被处死。

  但平王已经是王,不能没有正妻,这时候最可能从许侧妃跟孙侧妃中挑一个。

  孙爱娇就是这样哄骗许婉倩的,「姊姊,这可是一半的机会呢,你不想搏一搏吗,若是你当了正妃,将来生了儿子就有保障,若是妹妹当上正妃,有这把柄在姊姊手上,妹妹也会对姊姊好的。」

  许婉倩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张的人,被这样一说一哄,就同意了。

  虽然在求子观音庙时一度想后悔,但还是在净房被孙爱娇喂下药物,既然吃都吃了,也无法回头。

  只可惜,老天爷没站在她们这边。

  许婉倩颠颠倒倒说完,一脸灰败,「只是臣妾始终不懂,明明是看了那小倌进了王妃房中,怎么会变成王爷。」

  江瑾瑜觉得好笑,「你们真以为本王不管家事?」

  许婉倩一脸茫然,「啊?王爷知道?」

  「自然知道,本王什么都知道。」

  怀王妃一脸错愕,觉得没面子又不高兴,「瑾瑜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省得大家这一番折腾。」

  「不抓个现行,只怕有人会不服气,再者,两个都是我的表妹,我总希望她们能悬崖勒马,别让家里人太伤心,可惜——」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夏兰桂是个粗疏性子,他为了妻子安全,只能多收买下人,银子他多的是,有银子,就有忠心,孙爱娇刚起心思,就有人来报告了,最近孙侧妃跟许侧妃走得近。

  后宅女子能走得近,绝对反常,于是他开始撒网下去,没想到两人策划的居然是这一龅,这已经不是争宠了,这是想杀人。

  想想,如果一切按照计划,夏兰桂可是得死的,上了玉牒的人敢偷汉子,那是丢皇家的脸,只能以死赎罪。

  他跟许家跟孙家是早有口头约,只不过那时他是郡王,原本是郡王侧妃,没想到皇上封了他当平王,他也懒得再挑,那就一样吧。

  他伤重时,许婉倩没进宫看过他,孙爱娇甚至已经跟别人说起亲事,老实说,这样的女子他不是很想要,但顾及母亲孙孺人在王府的生存艰难,他还是点头,娶了嫡母的侄女,让嫡母高兴,娶了亲娘的侄女,让亲娘高兴。

  只不过没想到有人这样都不满意,是,他江瑾瑜是偏爱正妃,但他偏爱正妃有他的道理,夏兰桂那样对他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不感动,在她念书的声音中醒来,看到她那一脸惊喜,知道她在床榻边守了自己三个月,怎么会不偏心?

  如果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侧妃」跟「付出真心真意的正妃」受到一样的待遇,那才奇怪吧,他又不是只看美色的昏庸丈夫。

  他也不求许婉倩跟孙爱娇要多么贴心,事实证明,这两个都是只想着自己多——人性,他已经没怪她们了,没想到她们会起这样的心思。

  是,他是可以说出来让父王跟母妃定夺,但是没证据,人人都可以抵赖,不如将错就错,好把毒瘤一次拔出。

  孙爱娇尖叫起来,「她胡说,父王,母妃明鉴,这许侧妃是眼见自己保不住了,想陷害媳妇,媳妇什么都没做。」

  「好了,本王没聋,不用这么大声。」

  孙爱娇张嘴,怀王说什么她都可以回复,但偏偏怀王要她小声一点,这是要怎么继续喊冤下去?

  怀王一脸无话可说——瑾瑜昨天就跟他提了这事情,跟他说,如果怀王妃来请就去,但不用生气,因为夏兰桂没做有辱皇家的事。

  他想着,妻子虽然比较偏心自己亲儿子,但大事上也没胡涂过,应该不至于会把事情闹大,没想到她偏疼许婉倩,信了侄女的话,命人快马来报,强调大事,让他一定得去一趟。

  好,他去。

  因为心里有准备,所以也没生气,只是静静看着众人表情,他相信妻子不知道,因为妻子看起来非常光火,许婉倩则有些害怕,至于孙侧妃,满脸写着看好戏,他是年纪大了,但不胡涂,这些小表情别想瞒过他。

  怀王已经知道原委,并不会感觉生气,只是有点意外,许婉倩这孩子看起来不像胆子那样大的——不过人心难测,他觉得侧妃之位已经不错,但许婉倩觉得还不够,想再更上层楼,就像朝堂上的品级迷人,后宅的品级,也一样会让人失去理智。

  许婉倩知道自己逃不过,只是坐在地上发呆。

  孙爱娇想替自己说话,但细查下去,就会知道那药从哪来,那小倌谁找来的,都是孙家……于是只能使出最后一招:哭。

  她也不求怀王跟怀王妃了,求江瑾瑜,「表哥,我是一时胡涂,你别怪我,我以后会乖乖的,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不然姑姑知道,也会难过的,表哥你这么孝顺,一定不忍心让姑姑难过……」

  「孙爱娇,本王为了让母亲好过,对孙家让步良多,但想想你是怎么对本王,当没发生过?你已经十六岁了,你觉得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要是本王迷糊一点,今日已经怀孕的王妃就要死在你们手中了。」

  「表哥……」孙爱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她如果回孙家,孙家也容不下她,这么给家里人丢脸,一定是会把她送到山上出家去。

  不,她要当王妃,要跟表哥琴瑟和鸣,要……要……心里想了很多,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天下午,孙爱娇跟许婉倩就被送回本家,当然,有王府的嬷嬷跟着她们回去,做了什么好事,都要一一讲清楚——是你们不会教女儿,身为侧妃不好好侍奉正妃,居然还想陷害,如此心思歹毒,王府不敢留人。

  至于会受到本家如何对待,那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出了王府,就不是王府的人,没有打听的必要,更没有关心的必要。

  回晴岚院的路上,夏兰桂蔫蔫的,总觉得有点后怕,万一他们夫妻都粗线条,今天完蛋的人就是她了,真可怕。

  江瑾瑜见她面如土色,知道她还在想,安慰道:「不用怕,你是本王的正妻,要害你没那么容易。」

  「可是我仔细想想都好多次了,秦玫霜想陷害我偷东西,夏元琴想陷害我偷情,现在孙爱娇跟许婉倩想陷害我偷人——都是你这块上好肥肉,让这么多人看我不顺眼。」

  「是,是,是,都是本王不好。」

  夏兰桂见他这么哄,又不好意思了,「你说,人心怎么这样可怕,秦玫霜那是自己选的,又不是我让她去嫁给路王,她原本不也挺开心的,可一知道我要嫁你,马上觉得我欠了她,夏元琴更妙,我成婚,关她什么事情,我嫁得好也不行,这许婉倩跟孙爱娇也是,我真的对她们很不错,从不立规矩,也不为难,婆婆什么好东西下来,一定是一份过去,你也没有专宠于我,放眼京城,她们肯定是最爽快的侧妃了,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想弄死我,我就不明白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这样也不成吗?」

  抱怨了一通,看到江瑾瑜在偷笑,忍不住拍他一下,「我这么认真的在思考,你居然在笑?我说的有错吗?」

  「当然没错了。」

  「那你笑啥?」

  「我是笑岳母把你保护得这么好,别家小姐十二岁就是人精了,你都十七岁,还这么粗线条,别的不说,岳母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我娘自然疼我。」夏兰桂想想,又低声说:「我知道你也对我好……」

  「要哄本王?怎么不说得大声点。」

  「嬷嬷们在后面呢,被听去多不好意思。」

  江瑾瑜莞尔,「我们夫妻恩爱,她们有什么不好意思?」

  夏兰桂笑了笑,犹豫了一会,才问:「那个许婉倩跟孙爱娇回到家里,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怎么,还替她们担心?」

  「当然不是,我是怕你不好受……说实话,罚轻了,我心里不痛快,可是罚得重了,我又怕你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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