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折腾就是十几日,向幼薇也顾不得什么羞涩,日日扒着他的衣衫看伤口,等到终于看到细嫩粉红的肌肉已经合拢,她的一口气才松下来。
“薇儿!”看她放松的模样,苏景泽心中暖意涌出来,习惯了她时不时的野蛮行径,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衣衫不整,喟叹的唤着她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想这样唤她的名字,亲昵的口气,就好似两人间有着最亲密的关系。
半个月的日日相对,同寝共食,他觉得自己心底有什么变了质,从一开始的重逢,苏景泽就知道自己心底是喜欢向幼薇,也许在她还是那个俊美少年的时候就动了心,只是当初分开得急,无意多想,直到能再看到她,才觉得心底溢出的惊喜是那么强烈,排山倒海而来,让他无力抗拒。
她有时候会浅浅的笑,带着一股落寞,女儿家的柔软毫不掩饰,可一转眼,她又故作坚强,咬紧牙关也不说害怕,让他心疼,只想一辈子替她遮风挡雨。这感觉虽然来得古怪,却不让苏景泽厌恶,只是不安自己心底的悸动,心知肚明两人之间的距离,所以一直强自压抑,自私的想着就这样吧,若即若离,总不至于深陷。
可现在,他有些对抗不了心底的急切,感情随时可能喷薄而发,把自己灼烧。
向幼薇对自己也有感觉的吧,还记得那时她那么喜爱粘着自己,即使假扮男儿身,爱慕的目光仍旧毫不掩饰,只是这个倔强的女子,竟比他还残酷,狠狠地压抑了自己最深处的想法,所以两人间谁都自私的不开口,假装不存在。
可现在,经历了这样一次病痛和陪伴,那些压抑的情意已经浓重的不能忽视,他奢求向幼薇的开心,甚至期待永久,就这样安静的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但是,两人之间有可能吗,他不知道这个答案,可已经忘不了她,不去努力得到又怎么知道答案,苏景泽想,他也许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既然放不开,就去努力地靠近吧,即便万劫不复,他也甘之如饴。
正想着,向幼薇端着药走过来,两人间已经习惯了彼此的靠近,向糼薇也不觉得异样,只是一如往常的坐在床边给他喂药,这事情是十几天来做惯了的,顺手拈来很是自然。
苏景泽觉得这丫头紧张起来其实也很可爱,那些日子他昏昏沉沉的,不能自已吃药也只能靠她喂,可眼下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她还是一如往常的喂药。哎,这样的一片心,自己怎么能看不出来,这丫头又是怎么欺瞒了自己的内心,辩驳那感情不是爱意。
又傻又倔强的丫头啊,
看苏景泽就着她的手吃了药,向幼薇拿帕子轻轻拭去他嘴边的药汁,已经习惯了这样对待他,倒不觉得怎么样,只是苏景泽盯着的目光那般热烈,想让她忽略掉也难。忍耐着收拾了东西,嗔怪的瞪他一眼,目光对上苏景泽却有些控制不住,四目凝视,良久良久,直到门吱呀摇动起来。
还以为是有人进来,向幼薇窘迫的躲开了他的目光,回头一看。才发现只是风吹动门发出向动。她想不明白自己慌什么,也不敢多想。
若有似无的叹口气,向幼薇回身欲端走药碗,却没料到苏景泽也倾着身子往门口瞧,两人脸颊突然相触,唇齿间有温柔的触感,只觉得一阵激烈的感觉穿过全身,向幼薇愣住,受了惊吓刚要闪开,却被一双铁臂揽住腰肢。任由苏景泽闭上双眸,灵巧的舌舔舐着自己的唇瓣,好似在品尝这人世间最美味的佳肴,细致的吻上每一处。药汁的苦涩味道蔓延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一颗心难以自己的,沉迷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风再次吹动门的时候,向幼薇终于生出勇气推开了眼前男人,她惶急的站起身瞪视眼前男人,手指抚上自己的唇,好像还能感觉到相触的温度。
听着苏景泽的叹息,向幼薇却没有勇气再留在这里,惊惶的跑出去,直到离开那院子很远才顿住脚步,脑海中只有那温情的一刻来回盘旋,有些不安还有些甜蜜。
为什么会有那样震撼的感觉,不过是不经意的一个吻,蜻蜓点水一般,自己的心底却荡起了满满波浪,她不懂自己的心,只是单纯的惧怕了解心底最深处的执念,怕一切想明白后,也许会万劫不复。
离开村子是在三日后,因为身上的伤养得差不多,向幼薇想起这次离开家出来的目的,就提议离开,对于她这个决定村民很是不舍,即便如此也只能送他们离开。
等到买了马赶到钦州落脚处,向幼薇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和这个男人同处一房近乎一个月,而那段时光对于她来说,非但不是煎熬,反而觉得流转太快,愰如昨日。更糟糕的,因为那样的一场独处,原本隐藏得很好的心意,似乎有了复苏的迹象,想要压抑,却再也没有成功。
幸好还有生意上的事情可以忙,她才能藉以躲避苏景泽的纠缠,就像现在,刻意找了僻静的地方看书。而苏景泽,好不容易打听到向幼薇的去处,循着下人的指点找到隐僻的小书房,轻手推开门,一眼就瞧见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的向幼薇。
此时正值日暮时分,红彤彤的落日映照了半边天,透过窗洒进来,把背对窗户而坐的女子整个包裹在柔和的目光中,周身好似撒上了一身光芒,瘦削的身姿越发瘦弱,映衬着那姣好的面容,柔和的眉眼,简直像极了画中仙子。
“站在那里不进来,要做什么,难不成想学得道高僧随处入定?”被那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斜睨他一眼,原还有些气恼被打扰,可再瞧瞧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毫不客气盯着自己,目光热烈毫不掩饰,自己脸颊倒是泛起一股热气,心底的不满烟消云散,只能假装出气恼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
说来也怪,从小到大,向幼薇都自认在众姊妹中算得上第一稳妥的人,平日里行事作风处变不惊,就连爹爹都夸赞淡然老练,才想着把向家家业托付到她的手里。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闺阁淑女,也不是没接触过别的男人,可不知为什么。经过那一个月的相处,以后每每面对苏景泽,心底总是一阵慌乱。
这个男人的带着浓浓的侵略性,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明明是颇为隐晦暧昧的凝视,让他做出来却显得坦坦荡荡。丝毫不让人觉得厌恶,为何会在那样的注视下心跳加速,难道是往日的感觉复苏,这代表什么?
向幼薇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心底的答案,可似乎又有些躲避那个早已明了的事实。
苏景泽,哎,这个太过优秀的男子,自己遇到他到底是福还是劫?
嘴角上扬的弧度显示了他心情的愉悦,苏景泽懒洋洋的走进来,“我这一生可与佛家无缘,佛家要戒色,我却留恋这房中佳人的风情万种。”
“你……”一句话又是露骨得厉害,向幼薇哭笑不得,想着自己总也说不过他,干脆就闭口不答,只把自己的目光转回面前摊开的书上。
“这书房不大,书倒是很多,也很干净整洁。看来莫掌柜对你们家还是很上心的。”看向幼薇笑嗔自己一眼就不再言语,苏景泽知道她性子倔强也不逼迫,英眉一挑,主动换了话题。
“莫掌柜从来都是厚道的人,不然爹爹也不会放心把这边生意交给他。”自己的整副心思都被苏景泽吸引,翻着手中的书也已经看不下去一个字,索性合上放置一边,扫一眼填满整间房的书本,“这院子是爹爹买来送莫掌柜,也方便我们来这边住着,他有自己的书房,所以这个书房原本就是为了我爹爹布置,不过近些年来这边的时候少,就借给莫大哥暂用。”
“中举的莫家长子,他倒是个博学多才的人。”
“莫大哥才学渊博,中举那是理所应当的,说来莫掌柜生不逢时,他当年科考正逢乱世,考场舞弊成风,毫无公正可言,再加上朝廷重武轻文,所以一气之下来到这边,遇到我父亲学做生意,即便做了这么多年的铜臭商人,身上的文人儒雅﹑嫉恶如仇的风骨还是丝毫未变。”向幼薇说起这些面露笑容,直看得苏景泽都有些怔住了。
“难得你这么夸赞别人,对着我的时候却似个刺猬,怎么不见你赞扬我几句?”他有些酸溜溜的说。
“你倒是不客气。”她嗤笑出声,故作不屑瞥他一眼,却还是起身走到他身侧,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本本翻看着眼前的书,认真的模样让人挪不开眼。
他在看什么,这么难得的认真?向幼薇很是好奇,却又拉不下脸凑上前去瞧,赌了气看他一眼,狠狠抽出头顶的书,却冷不防晃动了书架,两侧的书眼看就砸到她身上﹑脸上……
“啊!”一声低呼还未说完,一双手臂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了她的腰往后一转。
“小心些。”苏景泽单手一拥,动作迅速的把她拉到怀中,手臂却被落下的书砸中,厚重的书本砸在身上也不轻。已是吸了口气,“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