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婷婷缓缓睁开眼睛,她已从回忆里回到现实世界。她望向一旁的时钟,原来她只被催眠了半小时而已,但对她来说漫长得好像一辈子。
她的心好痛,她不知道是为自己或是为了雷蓝斯而心痛,他们深爱着彼此,却只能相隔千里思念终生。
“婷婷,知道是谁催眠你的吗?”洛宁急切地间道。
“贝尔。她是受一个叫凡克大的人指使。”
洛宁闻言一惊,竟然是凡克夫!其实他该猜到的,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对伯爵如此不满。不,他现在就要回维亚兰告诉伯爵此事。
他走进房间收拾行李,杨婷婷跟在他身后。
“你要走了吗?”她倚靠房门问道。
“嗯,我要回去告诉伯爵这件事。”他边收拾行李逞回答。
“你会回来吗?”
洛宁停下收拾的动作,抱歉的看着她,“我想……可能不会。”
“我明白了,一路顺风。”她走到他身旁,伸出手谅解地道。
他握着她的手,“再见了。”
“再见。”
洛宁对她扬起微笑,提起行李来到客厅,布华琪走到他身旁,两人向杨婷婷母女道别后,拉开门准备离去,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人却站在门外,是凡克夫!他身旁还跟着一群保镖。
凡克夫走进客厅,他身后跟着贝尔。“好久不见了,洛宁。”
洛宁连忙把杨婷婷拉到身后,“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他谨慎地留意凡克夫和他手下的举动。
凡克夫没有回答他的问道,目光盯着杨婷婷。她真的越看越美,难怪雷蓝斯对她如此痴心,宁愿被她刺一刀也不愿看她受半点伤害。雷蓝斯啊,你真的不该让我知道你心爱的人是谁。
“我想杨婷婷一定已恢复记忆了吧。”他走近杨婷婷问道。
杨婷婷害怕的躲在洛宁身后,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凡克夫的来临会带来悲惨的浩劫。
“你别过来!”洛宁沉声怒斥。
“洛宁,我没有想到你会如此天真,你以为你可以阻止我吗?好吧,就算让你有命回维亚兰又如何?雷蓝斯会相信你吗?洛宁,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保护这女人是没有好处的,把她交给我!”凡克夫加重最后那句话的话气。
“如果我不交呢?”
“那就看看谁的本事大!”凡克夫手一扬,门外的保镖立刻冲人客厅。
洛宁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声叮咛:“抓紧我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放手。”
杨婷婷点点头,就在此时,一名大汉拿着刀砍向洛宁,他一脚踢开那人手上的刀,准备带她冲出客厅,凡克夫的声音突然响起。
“杨小姐,你再走多一步,你妈妈就会没命!”
杨婷婷闻声回头,只见凡克夫用枪指着钟铃淑的头,她慌得立刻停下脚步。
“把她拉过来!”凡克夫吩咐一旁的手下。
他走到杨婷婷身前想拉她的手,但洛宁一把打掉他的手。
“洛宁,难道你不怕我杀了这女人?”凡克夫作势要开枪。
“不要!我跟你回去!”杨婷婷立刻叫道。
“好,那你过来。”凡克夫示意她走到他身旁。
她望向洛宁,他摇摇头。他怎会不知凡克夫在打什么主意,凡克夫一定想再利用她刺激伯爵,他不能再让伯爵受到任何伤害。
“对不起。”她语带歉疚的说.随即挣开他的手走到凡克夫身旁。
“好,我们走。”他用力推开钟铃淑,拉着杨婷婷离开。
“婷婷……”钟铃淑试图追过去,却被凡克夫的手下阻止。
杨婷婷回头,泪水滑落双颊,“妈妈……”
凡克夫把她交给贝尔.走近洛宁,洛宁一拳打向他,但手被他的手下捉住.他拍打洛宁的脸说:“洛宁,你是一个人才,可惜跟错了主人。”
“凡克夫,我警告你。如果怕爵有任何损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洛宁咬牙切齿地吼道。
“好啊,我就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说完,凡克夫一脚踢向洛宁。
杨婷婷立刻叫道:“不要打了!”
凡克夫回头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洛宁,倏地扬起微笑,“把他带走。”
一名大汉扬掌劈向洛宁的颈项,他登时晕厥过去。
凡克夫走到杨婷婷身前,伸手摸着她的脸颊。“嘿,你真幸福,有两个男人肯为你牺牲一切。”
他转身对着钟铃淑和布华琪笑道:“打扰了。”随即转身走出大门。
凡克夫的手下见他离开,立刻甩开他们跟着离去,此时屋里就剩下伤心的母亲和无助的催眠师。
带着咸味的海风吹向坐在露台的雷蓝斯,他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目光凝望着眼前的景物。从远里可以眺望码头,码头上只有几个人等着轮船,这些人在他眼中变得好渺小,小得他根本没有办法看清他们,但他能清楚看见当日岚雪离开时的情景。
记得岚雪说过,她最爱看海,只要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整个人的心胸就会宽广起来,没有烦恼,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面对她最爱的大海,他却没有她说的感觉,只有无限的心痛。在海的另一边,是他爱人的所在地,也是他这一辈子不能到的地方。
他捻熄香烟,拿起一旁白色桌上的请帖,凡克夫将于今晚在他家举办盛大的舞会,他送帖来时还说他一定要去,因为到时会有意外的惊喜给他。
“来人!”他扬声唤道。
房外的仆人走到他眼前,恭敬的间:“什么事?伯爵。”
“准备车子,我要到几克夫家参加舞会。”
“是的。”
凡克夫,我就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黑夜降临大地,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昆虫也不鸣叫,一切显得十分宁静。
雷蓝斯和保镖们走进几克夫家的大厅,他环视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个宾客。他猜得没错,凡克夫果然不是单纯请他参加舞会。
“欢迎你来,堂哥。想不到你真的会来。”凡克夫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雷蓝斯盯着他,不悦道:“废话少说,你请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凡克夫走到他面前,轻拍他肩膀笑道:“别那么紧张,我、请你来是想让你看一个人。”
雷蓝斯怒瞪他一眼,拍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凡克夫不以为杵,“先别生气,我保证你一定会很高兴看见这个人的。来人,请岚雪小姐出来。”
雷蓝斯吃惊地盯着他,岚雪怎会和凡克夫在一起?
“岚雪小姐带到。”
一名身守黑色晚礼服的女子站在仆人身后,她就是让几克夫从新加坡带回维亚兰的杨婷婷,此刻她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岚雪?雷蓝斯惊讶地看着她,随即怒不可遏的抓住几克大的衣领,“你捉了她?”
凡克夫拉开他的手,“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是请她来,不是捉她来,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亲口问她。”
雷蓝斯二话不说,拉着杨婷婷的手想带她走,但她甩开他的手,不悦道:“别碰我!”
他惊讶地凝视她,为什么他感觉她好像不是之前他见到的她?
“堂哥,她是不会跟你走的。”凡克夫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
“别碰她!”雷蓝斯盯着他的手吼叫。
凡克夫摇头轻笑,“堂哥,不要忘记这是谁的地方,我要是你的话就一定不会那么放肆。”
“是吗?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呢?”说完,雷蓝斯手一挥,身后的保镖登时上前把几克夫包围住。
面对眼前的彪形大汉,凡克夫没有露出丝毫惧意,“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我吗?你未免太天真了,你看看上头。”
雷蓝斯抬起头望向楼梯。是雷纳莉!她被人五花大绑,贝尔拿着刀抵着她的颈项。
“哥……”雷纳莉无助地叫道。
“你以为我会那么笨吗?我当然知道你会带保镖来,所以在你离家不久就把雷纳莉捉来。”几克夫得意的在他身后说。
雷蓝斯回头怒视他,“你想怎样?”
“你先叫你的保镖离开这里。”
“你们全离开。”雷蓝斯不假思索的说。
保镖们看了他一眼,见他点头后,随即禽开大厅。
“很好,”“好”字出口的同时,凡克夫一脚踢向他的腹部。
雷蓝斯痛得弯下腰,他忍痛想站起来,凡克夫又一拳打在他脸上,他跌在地上,抬头擦去嘴角的血丝怒视凡克夫。
凡克夫一把抓起他,拍打他的脸怒道:“为什么不还手?”
雷蓝斯不屑地别过脸,凡克夫扳正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冷笑道:“好戏还在后头,雷蓝斯。”
他把雷蓝斯摔在地上,“把他和雷纳莉送到我房间。”随即搂着杨婷婷离去。
他们一进人房间,凡克夫立刻举枪对准雷蓝斯的胸口,雷蓝斯脸上没有半点惧色,冷漠地看着他。
“你别伤害我哥哥!”雷纳莉惊骇的叫道。
凡克夫扬起微笑,走到她身旁,蹲下来摸着她的腿,笑道:“真可惜,你一定很恨岚雪。”
“你走开!别碰我!”雷纳莉忿忿的大叫。
“雷蓝斯,告诉你一件事,但你听了可别发疯,要不然你妹妹的命就没有了。”他手中的枪改指着雷纳莉。
“我妹妹如果少了一根头发,我保证你一定活不过今天!”雷蓝斯瞠目怒道。
闻言,凡克夫大笑不已,“想杀我?你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还是个问题。”
“那就看看谁杀谁!”雷蓝斯睁大怒目叫道。
“冷静点,听我说完才发怒也不迟。我想,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不用我介绍了吧。”
凡克夫走到杨婷婷身旁,把手枪放在身后伸手拥着她,她搂着他的颈项冷漠地望着雷蓝斯。
他们亲呢的动作看在零蓝斯眼里非常不是滋味,他紧紧握着拳头,如果不是为了雷纳莉的安全着想,他一定会杀死凡克夫。
“别乱来,不要忘记你妹妹的命还在我手中。”凡克夫怎会猜不出他的心意。
雷蓝斯望向妹妹,只见站在她身后的贝尔把刀更移近她颈项,他一直紧握的拳头登时放松下来,回头怒不可遏地盯着凡克夫道:“你不是说有事告诉我吗?”
“对,但你要答应我听了后别发狂才好。”凡克夫得意的笑道。
雷蓝斯的回答是冷哼一声。
“前一阵于听说堂哥把岚雪抓回来,那时我便觉得奇怪,岚雪明明在我这里,堂哥为何会说抓了她?好奇之下我找了个借口到哥世德伯爵府一探究竟,果然看见一名女子和岚雪长得很像,她还想刺杀堂哥,对吗?”
雷蓝斯脸色变得很难看。怎么会这样?那个女子不是岚雪?他不相信!
“不相信那个女子不是岚雪吗?”凡克夫笑着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过了会儿,电话接通了。凡克夫按下电话上的扩音钮,房间里的人便能听见电话另一端的声音。
“喂,找谁?”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找杨婷婷小姐。”
杨婷婷……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对了,那女子一直自称是杨婷婷。
“我就是,你是谁?”
“我是雷蓝斯的堂弟,你想不想跟他说几句话?”凡克夫膘了雷蓝斯一眼,只见他的脸色凝重,眼神布满迷惘。
电话另一端突然安静下来,不久传来一阵哭泣声。
“婷婷,你怎么了?”洛宁的声音响起,他好像在安慰哭泣中的杨婷婷。
“杨小姐,你还在吗?”凡克夫问道。
良久另一端才传来声音,“我不想跟他说话,你替我告诉他,无论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真的不是岚雪,请他不要再出现我眼前。我现在和洛宁在一起,我们过得很开心,请他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他。”杨婷婷声音沙哑道。
“好,我会告诉他的,再见。”凡克夫笑着挂上电话。
雷蓝斯发呆地盯着地上,她真的不是岚雪……他竟然对她做了那些事,不停地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还硬把她的孩子拿掉,他是魔鬼!为什么他不肯相信她和洛宁的话?
惊讶内疚的人不只他一个,还有雷纳莉。那女人是杨婷婷,不是岚雪。她竟然这样对她,杀死小猫咪令她悲伤不已,她还叫哥哥拿掉孩子,目的就是为了泄愤,她这样还算是人吗?
他们的反应全看在凡克夫眼中,他就是要雷蓝斯为伤害杨婷婷的事而内疚,然后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雷蓝斯,怎么了?是不是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心痛?不过有一件事会令你更心痛,是吗?风雪。”凡克夫望着身边的人问道。
杨婷婷对他点个头,手缓缓拉下他的头,他吻着她的唇,大手伸向她背后想拉下她晚礼服的拉链。
“停下来!”雷蓝斯愤恨的目光投射在眼前拥吻的人,他连看见岚雪和别的男子亲吻都不能忍受,何况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鬼混!
凡克夫没有因他的话而停止动作,他故意让杨婷婷背对雷蓝斯,在他面前拉下拉链,露出雪白的背部。
雷蓝斯想冲过去把她拉过来,但贝尔及时喝道:“别乱动!”她持刀的手略一施压,雷纳莉的颈项立刻流出鲜血。
迫于无奈,雷蓝斯只好停下来,耳边响起凡克夫的笑声,他别过脸,不想看见令他心痛的一幕。
“好了,游戏也该结束了!”杨婷婷突然开口,迅速从凡克夫身后抢过手枪。
雷蓝斯转头望向她,只见她用枪指着凡克夫的头,另一手努力拉上晚礼服的拉链。
“你——”贝尔惊讶地发现她没有被催眠。
“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被你催眠?”她扬起微笑问出贝尔心中的疑问。
“你想怎样?”凡克夫沉声问道。
“想怎样?你说呢?”杨婷婷把枪日更接近他的额头。
“放了他们。”凡克夫气愤的下令。
“做得好。让我告知你一件事,你的报复计划得很好,但做错了一件事,就是让洛宁跟你回维亚兰,我‘忘’了告诉你,洛宁懂得反催眠。那日贝尔真的把我催眠了,但她并没有把洛宁催眠,是他让我清醒过来。你一定没有想到我和洛宁的演技会那么好。”杨婷婷看着凡克夫那张比白纸还要白的脸,倏地觉得他很可怜,枉费他挖空心思想令雷蓝斯痛不欲生,可惜走错一步棋,让他全盘计划毁于一旦。
“你是杨婷婷还是岚雪?”雷蓝斯迷惆地看着她。
杨婷婷目光转向他,淡声道:“首先,我很高兴能在你口中听到杨婷婷的名字,终于你不会只叫我岚雪。你现在一定认为我是杨婷婷,但其实我也是岚雪。刚才你所听到的电话只是录音带而已,是我三天前录下的。至于为何我是岚雪又是杨婷婷这个问题,不如由费朗先生回答。”她望向凡克夫,手枪更移近他,示意他快回答。
“那天你在沙滩上遇见杨婷婷时,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对她动了心,我心中便产生了这个计划。我找人催眠杨婷婷,要她以岚雪的身分出现在你面前,在得到你的心后杀死你,我要你尝尝被心爱的人杀死是什么滋味,很可惜她失败了。我真后悔当初一时心软,不立刻杀了你,让你有机会再一次破坏我的计划!”凡克夫怒视着杨婷婷。
她微耸下肩,“世事就是这样,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你的一生。洛宁已经报警,警察马上就会来了。”
“这么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岚雪这个人?”雷蓝斯突然问道。
杨婷婷望向他,他那悲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对,一切只是凡克夫的计划。”她冷淡地回道,仍无法忘记他残忍的作为。
他凝视着她,多冷漠的回答,或许眼前的杨婷婷爱的人是洛宁,他深爱的岚雪只不过是虚构的人,她不曾在这世界上出现过,只不过是凡克夫用来伤害他的棋子而已,他好笨!竟对岚雪用情如此深。
杨婷婷的心抽痛不已,再一次遇见他,却是他们划清界线的时候,他不再当她是岚雪,她也明白他爱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另一个她。
她再次想起她那无辜的孩子,是他亲手杀死他的骨肉,他的无情令她心寒,说什么她已把所有恨都忘记了,骗人的!她只是个平凡人,怎能但然面对级死她孩子的刽子手?
算了,反正等这件事结束后,她就会回新加坡,再也不会回来这个伤心地。
凡克夫趁她分神时曲起手肘向后一顶,她痛得弯下腰,他立刻夺过枪指着雷蓝斯。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不过在你死之前,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最爱的两个女人死在面前!”说完,凡克夫把枪口一转指向雷纳莉,狞笑地扣下板机。
“不要!”雷蓝斯离她有段距离,根本来不及推开她,只能惊恐地大叫。
子弹射中目标,但中弹的人并不是众人以为的雷纳莉,只见杨婷婷缓缓跌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际是她替雷纳莉挡下这一枪。
“岚雪!”雷蓝斯发狂地冲到她身旁,抱起胸口中枪的她。
杨婷婷捂着胸口的伤处,看向雷纳莉道:“这一枪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对不起,我害你失去走路的能力,但我希望你原谅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雷纳莉从轮椅上跌下来,捉着她沾满鲜血的手,“我原谅你……不要死……”她的泪水滴落在杨婷婷的脸上。
“你肯原谅我就好了……晤……”杨婷婷痛苦地!叫了一声。
“你怎么样了?”雷蓝斯紧张问道。
杨婷婷望向他,百般滋昧在心头,她的胸口越来越痛,分不清是心痛还是子弹所造成的痛,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耳边传来他的叫唤声也越来越细微,最后她眼前一黑,晕倒在他怀里。
“岚雪!”雷蓝斯不敢置信地瞪着躺在怀里的她,“你不能死,听到没?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你醒来!”他不停摇着她的身体,疯狂地大叫。
凡克夫举高手枪,对准用蓝斯的心脏,但他还来不及发射,洛宁突然破门而人,举枪射向凡克夫的手。
“砰”的一声,凡克夫的枪跌在地上,原本持枪的手缓缓流出鲜血。
此刻警察也冲人房间。他们全拿着枪指向凡克夫。
“你逃不掉了,快束手就擒吧!”洛宁冷冷道。
凡克夫呆滞地凝望眼前的人,难道他命绝于此?
“不要动!”贝尔趁众人不备时捉起雷纳莉,锋利的刀抵着雷纳莉的颈项。
“放开小姐!”洛宁把手枪指向她。
“你敢开枪,我就要她跟我一起死!”贝尔把刀更贴近雷纳莉。
“你想怎样?”
“放了凡克夫先生。”
洛宁望向雷蓝斯,但他只是紧搂着杨婷婷不放,对周遭紧张的情势恍若未觉。
洛宁迫于情势,只好放下枪,“你走吧。”
凡克夫捂着伤口走到贝尔身旁,“贝尔,我们走。”
“你先走,我会去找你,快走。”他看了她一眼,在她唇边亲了一下后立刻离去。
“他走了,你可以放开小姐,”洛宁凝视她说。
贝尔扬起一抹诡笑,她要替凡克夫完成心愿,现在杨婷婷死了,就只剩雷纳莉没死,只要她也死掉,那雷蓝斯一定会发疯,哥世德伯爵的头衔便会落到凡克夫手上。
她拿着刀打算在雷纳莉颈项用力划下——
“砰”的一声,在她的动手前,洛宁已开枪杀死她。
雷纳莉整个人跌在地上,洛宁上前扶起她,将她放在轮椅上,对着一旁的警察道:“快叫救护车,并把几克夫抓回来。”
其中两名警察上前拖走贝尔的尸体,然后离开现场,房间只剩下他们四人,洛宁默不作声地凝视雷蓝斯和杨婷婷,想不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不久,救护车来到,医护人员想从雷蓝斯怀里抱起重伤的杨婷婷,但雷蓝斯紧拥她不放。
“别碰她!”他失控地大叫。
他能不会再让人分开他和岚雪的,好不容易才再见到她,是他不好,如果他没有让她回新加坡的话,她就会很安全留在伯爵府,她就不会死!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抚着杨婷婷的脸颊道:“别怕,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洛宁凝视杨婷婷苍白如雪的脸,再不送她就医,她一定会死的。
他蹲下来对已失去理智的雷蓝斯道:“伯爵,把她交给医护人员,你这样搂着她也不是办法,”
雷蓝斯一把推开他,指着他吼叫:“是你害死她的!既然你没有被催眠,为什么不立刻带她回新加坡?如果你早点带她回去,她就不会死!是你害死她的!”
洛宁坐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他忿忿地抬起头大喊:“你以为我不想吗?是她说要留下来等事情澄清后才离开。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你!要不是为了你,她不会留下来,也不会死!”
洛宁的话对雷蓝斯造成很大的冲击,他低下头凝望杨婷婷苍白的脸。为何她要留下来?为何她要那么傻?难道只为了告诉他,她不是岚雪?
“如果你想救活她的活,不是搂着她不放,把她交给医生,让医生救她。”
雷蓝斯沉默半晌,最后咬牙忍痛把她交给洛宁,他飞快地抱起她冲向救护车,跟随救护车到医院。
待医护人员走后,雷蓝斯走到雷纳莉身前,蹲下来握着她的手,“刚才你吓坏了吧。”
雷纳莉轻摇着头,“我没事,哥哥。”
雷蓝斯起身走到轮椅后推着她离开,她低头不语。哥哥的心请她能明白,虽然杨婷婷真的是岚雪,但那些事并不是出于她自愿,全是凡克夫控制的。如果当初肯把事情查清楚,一定不会演变成这样。想到她对杨婷婷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她真的没有睑再见杨婷婷,她想哥哥的感受也是一样。
“雷纳莉,以前你不是说想去法国,看看妈妈的出生地吗?”雷蓝斯突然间道。
她点点头,“嗯。”
“不如我们过一阵子去好吗?”
“好……”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看看你,一听到能去法国就开心得哭起来。都十八岁了,还这么孩子气,”他语带宠溺地笑道。
雷纳莉双手捂着脸大哭,他越表现得一点事也没有,她就越伤心。要不是她,哥哥一定不会把杨婷婷的孩子拿掉,都是她的错,哥哥和杨婷婷会变成如此都是她害的。
节蓝斯沉默地推着轮椅,脑中思潮起伏不定。
这条路走到最后会怎样他不知道,但他只能一直向前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杨婷婷不会原谅他,由她刚才望着他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能怨谁呢?
清晨四点,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时间一秒一分地流逝,洛宁坐在走廊上的长椅,疲累的眼睛不敢闭上,他怕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手术室,洛宁立刻上前,语气急切的问:“她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病人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医生这样说,洛宁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医生。”他握着医生的手感激道。
医生向他点个头后离开。过了一会儿,杨婷婷躺在床上推出手术室,洛宁走到床边,怜惜地抚着她的脸。太好了,她没有事。
下午,接到消息的钟铃淑赶到医院,一进病房她就冲上前搂着尚未醒来的杨婷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抬起头望向一旁的洛宁问道。
他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全告诉她,包括杨婷婷和雷蓝斯的一段情。
钟铃淑听后忍不住抚着女儿的头发,“傻瓜,值得为了这样的男人牺牲吗?”
洛宁凝视脸色依然苍白的杨婷婷,她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是谁?是伯爵吗?
刚才伯爵派人到医院告诉他,伯爵要他好好照顾婷婷。难道伯爵不知道婷婷最需要的人不是他洛宁,而是他吗?
唉,在婷婷心中,伯爵的地位是没有人可比的,伯爵何时才会知道?
钟铃淑和洛宁坐在床边等待杨婷婷醒来,但她一直沉睡着。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病房门被人打开。
“现在已过了探病时间,你们快点离开。”护士站在门口叫道。
洛宁看了下手表,原来已经九点了。他起身走到钟铃淑身旁说:“伯母,要走了。”
钟铃淑不舍地望着女儿,无奈地离开,护士在他们离开病房后把灯和门关上。
过了三十分钟,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长长的影子映照在地板上,那人开灯后关上门。
雷蓝斯把手上的野蔷薇放在杨婷婷身旁,拿起花瓶走到浴室装了些水,然后把花插进花瓶里。
他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拉起她的手放在脸颊旁,另一手抚着她发丝道:“我已经知会过这里的院长,要他给你最好的医疗,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康复。待你出院后,我会去法国一趟,有一段时间不在维亚兰。我很久没去旅行了,希望这次能待得久一点,也许会去一年。”
他起身坐到床沿,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躺在他怀里。“很久没有和你一起欣赏月色,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还可以看见星星……”
他拥抱她,在她耳边细语,直到清晨来临,他把她放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然后在她枕边放了一只纸鹤。他走到房门前,在离开时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充满不舍地离去。
在他离开的数小时后,洛宁和钟铃淑回来照顾杨婷婷。他们惊讶地发现花瓶里有一束野蔷薇,钟铃淑走到床边,发现她身旁多了一只纸鹤。她拿起纸鹤,是谁来过了?
洛宁当然知道是谁来过,在维亚兰除了伯爵府外,别的地方根本找不到那么美的野蔷薇,而那只纸鹤更证实他的想法。以前夫人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伯爵也曾亲手折纸鹤放在夫人床头。
“洛宁,你知道谁来过吗?”钟铃淑问道。
他愣了一会儿,心里浮现自私的念头,“我不知道,”
钟铃淑怀疑地看着手上的纸鹤,到底会是谁呢?
自那天后,早上钟铃淑来到病房时,都会看见一束刚摘下的野蔷薇和一只纸鹤,她把所有的纸鹤放在瓶子里。
这人到底是谁?
一间破旧的木屋里,凡克夫握着手里的报纸,忿忿的想:雷蓝斯!我要你一个赔一命!
他把报纸抛到一旁,取出手枪。这一次他一定要把雷蓝斯杀死,以慰贝尔在天之灵!
被他丢在一旁的报纸,标题写着:一名女人想刺杀哥世德伯爵,结果被当场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