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婷婷提着行李望着阔别七个月的家。她终于回到新加坡,回到妈妈身边了,她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望向一旁的洛宁。
“我们进去吧。”
洛宁点点头,两人便提着行李走进公寓。他们搭电梯到六楼,踏出电梯后,走到第二道门前停下来,杨婷婷吸了一口气,伸手按下门铃。
“是谁?”钟铃淑的声音由门内传来。
听到母亲的声音,杨婷婷的泪水忍不住滑落。她终于听到妈妈的声音,她曾以为今生今世再无机会听见妈妈的声音。
“妈妈,是我,婷婷。”她止住泪水叫道。
钟铃淑一听见女儿的声音,立刻拉开大门,门外的人果然是她朝思暮想的女儿。
“妈妈……”杨婷婷放下行李,搂着母亲痛哭起来。
钟铃淑激动地拥着女儿。久久才找到声音道:
“婷婷,这段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妈妈好想你,你知道吗?在我被那些人押回新加坡后,我曾打算回汶莱找你,可惜我没办法申请到签证,你现在回来就好了。”
杨婷婷将母亲搂得更紧,知道这一切都是雷蓝斯从中作梗。她声音沙哑他说:“妈妈,婷婷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钟铃淑轻拍女儿的背,“我们进去再说。”
“嗯……”杨婷婷直起身子,伸手拭去泪水。
钟铃淑这时才发现站着一旁的洛宁,惊讶的间:“这位是?”
“差一点忘了介绍,妈妈,这位是洛宁,全靠他我才能离开汶莱。洛宁,这是我妈妈。”杨婷婷为他们两人介绍。
钟铃淑先是一呆,这人不就是那日在码头捉走婷婷的人吗?良久,钟铃淑才感激道:“谢谢你,感谢你救我女儿离开汶莱。”
“不客气,伯母。”
“不要光站着,我们进去再谈。”杨婷婷提起行李,推着洛宁和母亲进屋。
杨婷婷坐在沙发上和洛宁下棋,钟铃淑则在厨房准备晚饭。“我输了。”杨婷婷埋怨地叫了一声。
“不服气的话,可以再来。”洛宁笑道。
她摇摇头,“不了。”
“婷婷。”钟铃淑的声音由厨房传来。
杨婷婷起身走进厨房,“妈,有事吗?”
“帮我拿这些菜出去。”钟铃淑指向一旁已煮好的菜肴道。“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婷婷。”钟铃淑把锅子里的煎肉饼盛起放在盘子里,迟疑地唤了女儿一声。
“什么事?”杨婷婷明白母亲叫她进来不是只要她端菜出去那么简单。
钟铃淑用围裙抹抹手,把女儿拉向自己,抚着她瘦削的脸颊,“你和洛宁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记得那天捉走你的人好像就是他。”
杨婷婷的眼神突然浮出悲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妈妈,这件事很复杂,迟一点我再告诉你。”
“好。”钟铃淑注意到女儿的悲伤,即使她在自己面前总是扬起微笑,但她看得出她很不开心。
“我们出去吧。”
杨婷婷把菜肴放在饭桌上,唤着洛宁吃饭。
“洛宁,请用。”钟铃淑对他微笑道。
“对啊,不要客气。”杨婷婷夹起油菜放在他碗里。
洛宁吃了一口油菜。
“好吃吗?我想你在位莱一定很少有机会吃到中菜,你知道吗?那段在伯爵府的日子,我真的好想念妈妈煮的莱。”杨婷婷轻笑道。
洛宁也回她一个微笑,突然间两人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有低下头继续吃饭,钟铃淑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明白现在不是追间的时候,也静静地吃着饭。
“铃铃铃!”电话声打破了这一刻的沉默。
杨婷婷放下碗筷想去接电话,但被钟铃淑拉着,“我去接。”
“喂,”她拿起听筒道。
“请问是杨婷婷”电话另一端传来粗哑的声音。
“是的,请间你找谁?”
“你是钟铃淑吗?”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这里是泱莱的维亚兰警局,关于你七个月前报警说你女儿杨婷婷失踪一事,过了七个月,我们也没找到她,所以我们不会继续找寻你的女儿。”
钟铃淑一听不禁楞住,记忆中她不曾在七个月前在维亚兰报警,她只有在回到新加坡后,到警局报警说她女儿被人捉去,并没有说她失踪啊。
她疑惑地问:“警察先生,我没有报警说我女儿失踪……喂。喂?”
话筒里传来电话被切断的嘟嘟声,钟铃淑不懈地盯着电话,半晌才走回饭桌前坐下。
“什么事啊?”杨婷婷关心间道。
“刚才维亚兰警局打电话来,说我在七个月前报警说你失踪,但我明明没有报警,而且七个月前你不是在医院吗?我又怎么会报警说你失踪?”钟铃淑眼神充满了疑惑。
杨婷婷闻言,心中不禁一震,难道……
洛宁知道不能再瞒下去,他放下碗筷,平缓自己的情绪后说:“婷婷,你要冷静地听我说一件事。”
杨婷婷转头望着他,她的心急促地跳动,第六感告诉她今天会得到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其实你就是岚雪。”洛宁尽量以冷静的语气说,但听在杨婷婷耳中犹如青天霹雳。
“不,不可能!”她猛摇头大叫。
洛宁捉着她肩膀,想平稳她激动的情绪。“婷婷,你听我说,我知道这对你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但事情真相真的是如此,你就是——”
“不要说!”杨婷婷挣开他的手,双手掩耳喊道。
他拉下她的手,“婷婷,你一定要接受这事实……”
她用力挣开他,冲进自己的房间,“砰”的把门关上。
洛宁拍打房门叫道:“婷婷,你相信我,你就是岚雪。”
杨婷婷双手掩着耳朵,猛力地摇着头,泪水像决堤般不能控制地流下。不,她怎会是岚雪?她怎会是那个女人?
“停停、停谅……”他不停拍打房门。
钟铃淑轻拍他的肩,“算了,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洛宁看着她,她对他扬起微笑点点头,他只有无奈地跟着她回到客厅。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插人头发中。他也不希望事情是这样的,无奈这是事实。
朝阳缓缓照射进房间,彻夜未眠的杨停停,红肿的双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枪。
她打开房门走到客厅,浴宁和钟铃淑坐在沙发上凝视她,她举起沉重的脚步走近洛宁。
“洛宁,为什么你会说我是岚雪?”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后,她决定找出事实的真相。
“因为我从你的主治医生口中得知,你根本不是七个月前人院,而是四个月前,人院的原因也不是车祸,而是从高处坠下。”
杨婷婷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紧闭起,咬了咬下后后问:“为什么他们要说谎?为什么我和妈妈对我失踪的三个月一点记忆也没有?”
“我想那些医生是收了某个人的钱而说谎,但是谁给他们钱,我就不知道了。”
她低下头沉思许久,良久才开口问:“你认为我和妈妈会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完全没印象的原因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催眠。”洛宁抚着下巴沉吟道。
“催眠?”她不解的看着他。
“是的,我曾看过一本有关催眠的书,书中说当一个人被人催眠后,那人便会被催眠者控制,但解除催眠后,被催眠的人会对在催眠下所做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有些国家也用这方法控制问谍去做普通人没法完成的事。催眠术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记忆记忆中把一些没有发生或己发生的事加人或消灭,我想伯母所中的催眠术应该是有人把那三个月的记忆从伯母的记忆中消灭,然后再加入新的记忆,让伯母和你相信那个月你是待在医院里。”
杨婷婷征愣了一会儿,修地拉着他的手,语气激动的问:“到底是谁催眠我?那人为何要这么做?”
“婷婷,冷静点!你听我说,如果我猜得没错,催眠你的人一定是想借你的手杀死伯爵。”
“借我的手杀死雷蓝斯?”她惊讶地重复他的话。
洛宁点头,“我相信那些人不会就此放过伯爵,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再杀死伯爵。”
杨婷婷闻言立刻惊慌起来,“不行,我要通知雷蓝斯,我要回维亚兰……”
“不要那么傻!我们连是谁想杀死伯爵也不知道,况且伯爵和小姐根本不会再见你。”
“那我该怎么做?难道就这样看着雷蓝斯被他们杀死吗?”她忿忿地吼叫。
他捉住她的双肩,对着已失去理智的她喊道:“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出谁想害怕爵,然后找出证据给伯爵,让他明白你只是被人利用,现在疯狂地叫喊根本不能帮伯爵!你明不明白?”
听了洛宁的话,杨婷婷慢慢地冷静下来。是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谁想杀害雷蓝斯。但他们一点头绪也没有,又要如何查出是谁想杀死雷蓝斯?
“我们该怎么做?难道坐在这里,什么事也不管,等着雷蓝斯被人杀死吗?”
“不,我不会让人伤害伯爵的,而且我有一个办法。”
她一听见他有办法,双眼一亮,期盼地问,“什么办法?”
“请催眠师帮你催眠,唤醒那三个月的记忆。婷婷,你愿意吗?”
杨婷婷睁大眼睛看着他,唤醒她的记忆?为了雷蓝斯和自己,她决定一试。
“婷婷,这是我的朋友,他叫布华琪长尔,他是来帮你唤醒那些回忆。”洛宁向她介绍道。
“你好,长尔先生。”杨婷婷伸手和他相握。
“可以开始了吗?”洛宁向布华琪问道。
布华琪点点头,他要杨婷婷盯着他的眼睛。
她依言凝视他的眼瞳,他的眼睛就像深幽的潭水,吸引着她坠落潭底,不久后她感到眼皮越来越重,重得她无法睁开。
待她再睁开眼睛时,眼前不再是她的家,她置身在一片白雾中,不知该何去何从,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光点,她跟着光点前进,最后来到一扇门前。迟疑了一会儿,她才伸手打开那扇门,接着发现门后原来是万丈深渊,她正想往后退时,突然她站着的地方消失,整个人便跌人万丈深渊……
“啊——”杨婷婷以为自己就要摔得粉身碎骨,不禁大叫出声,但就在此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她没有摔到地上反而悬浮在半空中。
她惊讶地环视四周,她发现自己正站在海上,远方有一个人影站在海边,她走近点想看清楚那人是谁。一看之下她大吃一惊,那人竟然是自己。
另一个杨婷婷手上提着凉鞋,撩高白色的裙子,赤足踢着水,头上戴着系有黄色丝中的帽子。
这装扮和洛宁告知她岚雪和雷蓝斯初次见面所穿的一模一样,看来她是来到岚雪和雷蓝斯初次见面的地方。
岚雪看看手表,用海水清洗脚上的沙子,穿上凉鞋沿着刚才来的路回去。
杨婷婷跟随她离开,果然走了没多久,迎面走来一名男子,那人便是雷蓝斯。接下来的事如洛宁所说的,岚雪头上的帽子被风吹向雷蓝斯,他拾起帽子递还给她。
杨婷婷望向雷蓝斯,但她无法看清他的样子,因为他正背着光站着。
岚雪接过帽子道了一声谢后离开,杨婷婷跟着她离去,来到沙滩附近的咖啡屋。岚雪推门走进去,对着一名女人挥手,杨婷婷抬头望向那女人,竟然是她妈妈,那这人不就是她自己?
她想起来那段差不多被她遗忘的记忆,原来那时遇见雷蓝斯的人是她,只是当时她并没有看清楚雷蓝斯的样子,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难怪洛宁说起这段时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以为那女子就是岚雪,其实在沙滩上与雷蓝斯相遇的人是她杨婷婷。
眼前的景物突然移动,慢慢变成漩涡把她吸人……
“你们是谁?放开我!”一个熟悉的叫喊声在杨婷婷身后响起。
杨婷婷回头一看,映人眼帘的是另一个她,但她正被人架住,身前站着两个杨婷婷不认识的人。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你只需知道……”说话者越说越轻,最后连声音也听不到。
杨婷婷望向另一个自己,发现她已经晕了,显然她像自己一样被人用眼神催眠了。
“你慢慢醒来。”刚才说话的人又道。
另一个杨婷婷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人。
“你不再是杨婷婷,你叫柳岚雪。你的任务是得到雷蓝斯的心后,在他向你求婚时开枪把他杀死。”
杨婷婷想推醒她,谁知她的手竟穿过她的身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被人催眠。
“好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催眠师对着她问道。
“柳岚雪。”
“很好,再告诉我你的任务是什么?”
“杀死雷蓝斯。”
“你说得很好。记着,今晚你去参加舞会,到时你会看见这个男人。”催眠师拿出雷蓝斯的照片给她看,“到时你就请他跳舞,并谢谢他为你拾回帽子。如果他问你是从哪里来的话,你就说来自新加坡……”催眠师说了很多她的背景,说完后还要岚雪重复他说过的话。
杨婷婷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想不到自己就这样被人催眠了。
岚雪与雷蓝斯共舞,雷纳莉的出现,岚雪湿漉漉的出现在雷蓝斯的面前,雷蓝斯将她留在伯爵府,他们相恋……洛宁告诉过她的事—一在眼前上演。
“不!我不要再看,不要……”杨婷婷双手抱着头大叫,任由泪水沾湿脸庞,她不想再看,她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岚雪,你过来一下。”雷蓝斯的声音再次在杨婷婷耳边响起,她抬头看见他站在她眼前,但他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人。
此时四周变成一片花园,花园一里种满了野蔷薇。
“什么事?”岚雪穿过她的身体走向雷蓝斯。
“跟我来。”更蓝斯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去哪?”岚雪好奇的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
风雪轻皱起眉头,沉默地跟着他。
杨婷婷凝望他们,犹豫着是否该跟着他们时,突然发现一名女仆跟在岚雪和雷蓝斯身后。她心中感到一丝不安,心快速地跳动起来。这人是谁?为何会让她觉得害怕?她决定跟过去看看。
雷蓝斯拉着岚雪来到一片草原。
“好大的草原!”岚雪赞叹道。
杨婷婷望向一望无际的草原,微风吹拂过,掀起阵阵草浪,青草的香气随着微风四散,令人心旷神怡。
“你要我看的就是这片草原?”岚雪捉着雷蓝斯的手臂笑道。
他轻抚着她脸颊,宠爱他说:“不只这草原,还有它,CHEETAH。”扬声唤道。
随着他的呼唤,一只身形巨大的黑大扑向他,雷蓝斯揉着它黑亮的毛,笑得很开心。
杨婷婷认出这只黑大正是袭击小猫咪的黑犬,虽然心里很恨它,但她仍怕得倒退几步,但她发现岚雪也害怕地退后。
雷蓝斯也发现岚雪的异样,他放开CHEETAH走向她关心地问:“岚雪,你怎么了?”
“我……”风雪惊慌地看着CHEETAH,生怕它冲过来咬她一口。
“你还好吗?”雷蓝斯凝望脸色苍白的她,心不禁痛起来。
“伯爵,我想岚雪小姐一定是受了风寒。岚雪小姐,是不是?”那令杨厅堂不安的女仆突然开口。
岚雪点点头,“我想是的。雷蓝斯,我想回房休息。”
雷蓝斯扶着她,“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我想睡一会儿就没事了,你留在这一里陪CHEETAH,有贝尔陪我就行了。”
“好吧。”雷蓝斯不舍地放开她,看着贝尔叮咛道:“好好照顾岚雪,知道吗?”
“我会的,伯爵请放心。”说完,贝尔扶着岚雪离开草原。
杨婷婷凝视她们两人的背影,她深信岚雪根本没有生病,只是和她一样对CHEETAH感到害怕。她觉得这叫贝尔的女仆好奇怪,她被囚禁在怕爵府时从没见过她,贝尔到底是谁?
为了得知贝尔是谁,她跟着她们来到房间。
贝尔让岚雪坐在椅子上,然后蹲在她面前问:“你很怕狗?”
岚雪点头,贝尔突然揉着她的头发,柔声道:“狗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来,望着我的眼睛,跟我说狗根本没什么好怕,你很喜欢狗。”岚雪凝视她眼睛,目光空洞地道:“狗根本没什么好怕,我很喜欢狗。”杨厅堂睁大眼睛望着贝尔,原来岚雪在伯爵府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对她催眠。
现在回想起来,洛宁会相信她不是岚雪,就是那天她面对CHEETAH惧怕的举动。想不到贝尔为了制造一个性格和雷蓝斯一样的岚雪,命令岚雪喜欢狗,却因此帮了她……
杨厅堂凝望眼神空洞的岚雪,她不能眼睁着雪被人催眠,她要杀死贝尔,但她的手穿过贝尔的身体,整个人冲向墙壁,四周突然暗起来,她再一次跌人间黑暗漩涡中。
当四周再一次起来时,映人杨厅堂眼中的是雷蓝斯的房间,柔和的月光透过白色的纱质窗帘照射在房间里。
她转头找寻那幅油画却遍不着。她环视这个房间,不禁想起她就是在这里刺了雷蓝斯一刀,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岚雪。”雷蓝斯突然从后面拥着她。
杨厅堂惊讶地回头,雷蓝斯把她搂得更紧。奇怪,为什么雷蓝斯可以抱着她呢?岚雪呢?怎么不见了?
雷蓝斯放开她,走到音响前挑了一首古典音乐,然后走回杨婷婷身边牵起她的手,“记得这首歌吗?”
杨婷婷不由自主的开口回答,“记得,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跳舞时的歌曲。”
雷蓝斯有礼地向她弯身邀舞。
杨婷婷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扬起微笑,她的手自动地放在他肩膀上,身体似有自己的意识般和他跳起舞来。此时她终于明白了,她是进人了岚雪的身体。
她的手搂着雷蓝斯的颈项,头倚在他肩膀,他搂着她的腰间,两人随着音乐摆动身体。
雷蓝斯低头轻吻着她的唇,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吻着自己,杨婷婷不想闭起眼睛,她想好好地细看雷蓝斯。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从没有好好地看他一眼,他拥有一双很美的蓝色眼睛,深邃的眼神宛似汪洋大海般,令她无法移开眼睛,深深陶醉在他深情的凝视里。
他缓缓拉下她衣服的拉链,露出雪白的背部,他的唇向下移动,双手忙碌地除去她身上的衣服,然复抱起赤裸的她,将她压在床上。
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走,最后停在她肩膀的胎记上。
“好特别的胎记,好像南十字星。”他在胎记上吻了又吻。
杨婷婷的手紧紧地拥着他,他抬头拟视她,大手抚摸过她的眼、脸颊、唇,然后低下头吻着她的唇。
风缓缓吹起窗帘,属于情人的夜还很长……
太阳从东方升起,温暖的阳光照进房间,唤醒床上沉睡的人儿。
杨TINGT歼眼睛,用被单裹住赤裸的身体,正想下床时,雷蓝斯突然从身后拥住她。
“昨晚有没有弄痛你?”他柔声地在她耳追问道。
她红着脸摇摇头,在她身体内的杨婷婷不禁扬起微笑,她终于知道她的初夜是怎样给了这人。昨夜的他又温柔又粗暴,看看残留在她身体上的淤痕和吻痕就知道。
雷蓝斯放开她,拨开她的发丝露出那如南十字星的胎记道:“保持这个姿势。”
他坐到床前的椅子上,杨婷婷凝视他身旁的东西,有画板,油彩,画笔和一张画纸,她想那幅油画应该是在此时画的。
杨婷婷动了动身体想看那幅油画,突然发现自己可以离开岚雪的身体,她走到他身旁盯着那还是空白一片的画纸。
雷蓝斯拿起铅笔在画纸上勾勒出岚雪的轮廓。身形,慢慢的,她先前曾看过的油画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坐在床上的岚雪看见他停下来便问:“怎么样?画好了吗?”
雷蓝斯摇头,杨婷婷不明白地望了他一眼。明明就画好了,为什么说还没有画好?
她盯着画中的另一个她,她真的好美,雷蓝斯准确的捕捉到她眼中的爱意……爱意?
杨婷婷望向岚雪,她正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雷蓝斯。
是的,她真笨!怎么一直没有留意到岚雪眼中的爱意?她看向雷蓝斯的目光没有半点憎恨,只有爱慕,她想这就是雷蓝斯为她倾心的原因吧,也是她一看见雷蓝斯便爱上他的原因。早在她是岚雪的时候就爱上他,只是那时的她被人催眠了,这份爱一直留在她心底,直到再一次埠见雷蓝斯才涌上心头。但那时她从没有好好正视他的眼神,如果她肯正视的话,一定能发现雷蓝斯看她的眼神都是充满了爱意。
“我先回房换衣服。”岚雪突然道。
雷蓝斯对她点头微笑,岚雪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后离开他的房间。
杨婷婷眼前的景象倏地变成岚雪的房间,贝儿在房间等她。
“你昨夜去了哪里?”贝尔质问道。
原来岚雪回来就是向贝尔交代自己的行踪。杨婷婷暗忖……
岚雪低着头没有说话,但贝尔已经猜到。“你和他上床了。”她的语气是肯定的,岚雪轻点下头。
“去洗澡并把衣服换掉。”贝尔无奈道。
岚雪拿着贝尔交给她的蓝色短裙踏人浴室,良久才从浴室出来。
“你还站着于什么?还不快去雷篮斯那儿,时问一久他会怀疑。”贝尔边说边将一件白色连衣裙挂起。
岚雪目光着向那件白色连身裙,贝尔回头瞪了她一眼,“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雷蓝斯不喜欢别人穿白色的衣服,所以你要讨厌白色的裙子,知道吗?”
岚雪向她点头后来到雷蓝斯房间,她推开房门,此时雷蓝斯已把油画收起来,他伸手把她搂人怀里。
杨婷婷终于明白为何岚雪会讨厌白色裙子,原来是为了雷蓝斯。她望着雷蓝斯,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她好想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她却摸不到眼前的人。
她的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下来,如愿地大哭一场,只可惜那温暖的怀抱却已不在了。
一阵玻璃碎裂声惊动了掩面哭泣的杨婷婷,她抬起头望向黑暗的四周,她已不在雷蓝斯的房间,而是在花园里。
今晚的月光皎溅,见能清楚地看见四周的景物。她倚着墙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突然有个人从高处掉落在她眼前。是岚雪!她浑身部被玻璃刺伤,伤口正流着鲜血。她明白了,岚雪一定是刺杀雷蓝斯失败而跳窗。
杨婷婷蹲下来,凝视躺在地上的另一个她。岚雪并没有闭起双目,看来她的神智仍相当清醒。
她可以听到主屋里传来的嘈杂声,此时雷蓝斯一定是搂着雷纳莉大叫医生。倏地,一道人影出现她面前,是贝尔!
贝尔扶起重伤的岚雪飞快地逃离现场,杨婷婷连忙跟在后面。她有预感,她会得知是谁想拴死雷蓝斯。
逃出怕爵府的贝尔突然停下来,从口袋里取出行动电话,“事情失败了……嗯,好的,在期之尔山的山脚下等,再见。”
打完电话后,贝尔再一次向前奔跑,直到期之尔山的山脚才停下来,过了一会儿,一辆车子停在她身前。
杨婷婷微蹙后的看着眼前的房车,觉得很眼熟,她是在哪里见过?
对了,就是这辆车子把她撞倒的,漫着,她不只一次看过这辆车子,那日在伯爵府前看到的也是这辆车子,这么说……雷蓝斯和想杀他的人应该认识,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好朋友。
车门打开了,贝尔抱着岚雪坐进车里,杨婷婷悬浮于车厢内。
“费朗先生,该怎么处置这女子?”贝尔问道。
“把她送回她妈妈那里,并将这三个月的记忆洗去。”
“是的,费朗先生。”
他伸手点着贝尔的唇,倾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叫我费朗先生,叫我凡克夫。”
凡克夫?杨婷婷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她眼前的影像越来越模糊,最后眼前一黑,岚雪闭起眼睛,杨婷婷也跟着跌入黑暗中。
“就是你把我女儿捉走的吗?”钟铃淑的声音在杨婷婷耳边响起。
杨婷婷睁大眼睛环视四周,这里是她住过的医院,她看到母亲和贝尔,以及一名医生站在床边。躺在床上的岚雪全身包扎着纱布,缓缓地睁开眼睛。
钟铃淑正想再次质问贝尔,贝尔却对她进行催眠。
“听着,你女儿从来没有失踪过,她是因为被车子撞到而一直躺在医院里,知道吗?”
钟铃淑目光呆滞的点头。
贝尔满意地一笑,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给医生,杨婷婷心想她一定是在贿赂医生。
“婷婷……”钟铃淑发现女儿醒了,握着她包着纱布的手,柔声叫道。
“婷婷?”岚雪不解地望着她。
“柳岚雪!”不知何时贝尔已站在床边。
经她一叫,岚雪转头望向她,贝尔趁此机会对她进行催眠。“你再也不是柳岚雪,把你这三个月的记忆永远封闭起来,没有雷蓝斯,没有什么任务,忘记我的存在,把这三个月的记忆永远忘记吧。”
岚雪凝视她的目光,缓缓闭起眼睛。
这时杨婷婷眼前的影像也慢慢地消失,她突然听见洛宁的叫唤声——
“婷婷……”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楚。
雷蓝斯坐在床上凝视油画,这幅油画他本想在他和岚雪新婚之夜才让她看的。
蓦地,他苦笑起来,画得再好那又如何?画中的人已不在,画中的情却一直长留他心中。
他开始后侮让岚雪离开,只不过才几天没见到她,他却十分牵挂远在新加坡的她。每天晚上他总是梦见她,每一次梦醒时他都痛不欲生,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根本放不下她。他比以前更爱她,对她更死心塌地,他真的好想再一次看见她,岚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