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乔寅忍不住找上坦达。
「阿玛,您可不可以不要派人跟着我?」
「我就怕你去找那个小婢女。」坦达双手抱胸说。
「我找她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她欺骗了你,你还见她?」坦达自认有理。
「就算她欺骗我,也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与您无关。」他也不想对父亲说这么重的话,可是他逼他太紧了。
「你这孩子!我问你,昨晚去你房里那女子又是谁?」坦达指的是丝倩姑娘。
乔寅瞇起一对利眸,「没想到您连这个也不放过?」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她到底是谁?」
「与你无关吧?」他总有些隐私,并不想事事向他禀告。
「我看她一定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半夜三更进一个男人的房里,成何体统!」坦达猛一甩袖。
「阿玛,我是个男人,和女人在夜里温存有什么不对?!」他微扬起下巴睥睨着他。
「你这孩子,珞妍可是位格格,你不能得罪她呀!」坦达捺着性子劝道:「你若娶了她,对未来有很大的帮助。」
「阿玛,这些年来孩儿全是靠自己才挣到这地位的,从不屑攀权附贵。」他目光湛冷地瞅着他。
「你--简直不受教!」坦达气得浑身发抖,「还有那个小婢女,你该不会还一直念着她吧?」
「对,我一直念着她,这样您满意了吧?」
「她该不会是将身子给了你吧?」坦达试问。
「阿玛!」他皱起一对剑眉。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从小责任心就重,一定是因为对她心怀歉意才想负责是吧?」
「我对她负责是应该的。」当然其中还包含爱,只是他不想说这么多。
「既然只是责任,就给她一笔银两打发她走。」坦达瞇眼道:「复史王爷已修了信,命人快马送往紫禁城,请求皇上赐婚了。你该知道圣旨一下,你可就是人人称羡的驸马爷了。」
「您说什么?」乔寅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得赶紧派人去拦截呀!
「早在复史王爷来此的第二天就已送信出去,我想那封信也快到紫禁城了。」坦达一笑,「如此一来,我也可以沾沾光,风光的回北京城。」
乔寅脸上却没半点笑容,他重重的坐在桧木椅上。
「所以,以后别再招惹其它女人了,那只会害了你。」坦达也是爱子心切。
乔寅紧闭上双目,眼底覆上一层痛苦,整个人陷入沉晦之中。
「阿玛,您以为这样对我才是最好的?」他撇嘴肆笑。
「难道不是吗?」他不懂。
「算了,我还有公事要办,就不与您多聊了。」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
不知为什么,从他懂事开始似乎就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把握当下,别重蹈覆辙。
这些年来这声音不时在他脑海里响起,可终究是哪种覆辙,他却怎么也厘不清。
如今重重的苦痛围绕着他,像是曾有的闷疼又一次的袭上他。老天,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他是哪里做错了?
「乔寅……」
坦达还想喊住他,可是他却冷然地挺直背脊,笔直地朝前定,完全不理会坦达的叫唤。
来到后院的乔寅,不经意瞟见在苗圃里栽种的瑞珠,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在烈日下卖力工作的模样,他满心的不舍。
他忍不住在她身后喊了声,「瑞珠。」
瑞珠身子一震,猛回头,当看见是乔寅时,心跳瞬漏了拍!这可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那感觉让她好悸动。
「寅!」她笑了,抬手挥了挥额上的汗,却将手上的泥沾上脸,让自己看来更加狼狈,可是她的笑容却灿烂无比。
「妳在做什么?」他瞇眼瞧着那块地。
「我在种菜,铁大娘说自个儿种的菜较新鲜。」她开心地说着,一点也不以为苦。
「何必这么麻烦?」他皱起眉。
「这些菜是专门为你种的,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她虽是汗流浃背的,可还是笑得天真,「对了,我直想找机会谢谢你,可一直遇不上你。」
「有事吗?」
「前阵子你将铁大娘的房间换到另一边,房间舒适多了,我们都很感激你。」她笑开嘴。
「那没什么,妳先别忙了,到我书房一趟。」说着,他双眉轻锁地往书房的方向移步。
瑞珠直觉奇怪,赶紧将满是污泥的手在裙襬上擦了擦,尾随他前往书房。
到了书房门口,她停住脚步,「我身上满是泥,进去会弄脏你的书房,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别啰唆,快进来。」
瑞珠吓了跳,这才走了进去,在他的指示下坐下,
「我现在不想说话,只想看着妳。」乔寅半瞇着眼,直瞅着她瞧。
「看我!」她的小脸染上一层嫣红,害臊的移开视线,「你是在逗我吗?我有什么好看的?」
「妳真的很耐看。」
乔寅抿唇笑着,眼底却暗藏了抹无奈与愁绪。
瑞珠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不是有心事?说出来会舒坦些。」
「心事!」他嗤笑,「我哪有什么心事。」
「真没事吗?不要瞒我,我看得出来,说出来好吗?」她担心地问。
「妳不要和其它人一样逼我行不行?」他瞇起眸,深吸了口气。
瑞珠脖子一缩,「好,我不逼你说,只静静的陪着你。」
「妳真好。」他魅惑地笑着,「我有个疑惑,难道妳对我一点怨言也没有?」
「我不敢,也不会。」就算他不要她,她也不会怨他,那是她的命呀!
前世她便为他而活,今生也一样。
「妳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乔寅拿出纸扇勾起她的下颚,徐徐贴向她的小脸。
「寅!」瑞珠倒抽口气,被他火热的眼神和阳刚气息所掳获:心也在剎那间融化了。
「妳知不知道我好烦。」他的热唇贴在她的小嘴上。
「为什么?」她想为他解忧。
「妳呢?会不会也让我烦闷痛苦?」热气轻吐,男人的气息令她心神一荡。
「不会,永远不会。」瑞珠非常笃定地说。
「太好了,这就是妳的优点,妳知道吗?」他握住她椅子的两边把手,将她困在胸前。
「是吗?」她微微一笑,「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很开心了。」
「妳当真一点野心都没有?」
「你还怀疑吗?」瑞珠脸色一敛,「如果你对我还心存质疑,那我回去好了。」
「等等,没想到妳的脾气还是一样拗。」他将她抱起,放在躺椅上。
「寅,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原谅我了、不恨我了吗?」那他此刻对她是爱还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我很想恨妳,但我恨不了妳。」他拧着眉说。
瑞珠心一痛,心想他还是恨她的呀!
「可我现在只想要妳。」乔寅紧扣住她的纤腰,轻嚼她的唇瓣,以醉人的语调说道。
瑞珠被他吻得失了神,只能感受到他的吻是饥渴、狂野的,大手更在她身上四处游移。
「寅,你别这样,我要的是你的爱,若你不能原谅我、爱我,我不能让你这么做。」他的大胆吓醒了她。
「妳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矜持什么?」他目光如炬地瞧着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那妳是要离开我了?」他扯笑,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她推得开他。
「你不要吓我好吗?」她痴痴地望着爱恋了两世的男人,可为何没有一次是圆满的?
「我没有吓妳,要妳已是妳的荣幸。」他心乱如麻而口不择言。
「你--乔寅,你知道向恩、蝶儿的事吗?」如果他也留着前世的记忆,就不会这么对她了。
「蝶儿!」他微愣了下,这名字经常出现在他梦里呀!
「对……就是蝶儿。」
他摇摇头,「该不会是妳对我施了什么法吧?」
「施法?」她震惊不已,「我没有。」
「算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些。」他现在满腹的空虚,只等她来填补。
瑞珠摇了摇头,揪着心,「我要回去了,铁大娘还等着我回去呢!」她想站起,可他却紧抱着她,不让她离开。
「我是这座府邸的主子,我要妳留下妳就留下!」他不喜欢她老是找借口拒绝他。
「是吗?就怕你待会儿又后悔,急着赶我走了。」瑞珠知道他是因为苦闷才要她陪,等他心情好了又会推开她。
「我说话算话。」
她冲口而出,「可你也说过爱我,不会轻易放开我的。」泪水忍不住涌出,这阵子所受的委屈一古脑地宣泄而出。
「对,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妳呢?妳居然欺骗我,隐瞒我这么严重的事,难道妳就没有错?」
乔寅的话重击她的心,久久她才说:「对,我骗了你,那就请你赐罪吧!我死也无憾。」
「死!」这个字让他重重一震,突然,一抹影像闪过脑海,好像他曾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他面前!
乔寅颤抖地放开了她,「妳回去吧!」
瑞珠微微一愣,抿紧唇站了起来。
她火速冲出书房,一路上不停拭泪,为何无论是向恩或乔寅都非得伤她的心不可?
乔寅透过窗口,望着她奔离的身影,脑子里不停想着「向恩、蝶儿」这两个名字。他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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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珠提着木桶正要去打水,却被一名小丫鬟给唤住。
「妳是瑞珠吗?」小丫鬟走上前问道。
「没错,我是瑞珠,有事吗?」瑞珠放下木桶,笑问道。
「王爷要妳到偏厅一趟。」小丫鬟说道。
「王爷找我?」瑞珠心一提,就不知道他找她做什么?
小丫鬟点点头。
「请告诉王爷,我马上就过去。」
小丫鬟走后,瑞珠赶紧打了水回灶房,「铁大娘,王爷要见我,我去偏厅一趟。」
「什么?王爷要见妳,什么事呀?」铁大娘可为她担心了。
「别担心,我会好好应对的。」对她点点头,瑞珠便离开灶房,快步朝偏厅走去。
到了偏厅外,她先往内探了探,确定王爷在里头,她才轻声道:「王爷吉祥,我是瑞珠,听说王爷要见我。」
「进来吧!」坦达正在喝茶。
瑞珠走了进去,等待他开口。
「我要跟妳谈贝勒爷的事。」他扬首睥睨着她。
「贝勒爷?!呃,您是说乔……督史?」瑞珠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您请说。」她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
「我希望妳可以离开他。」王爷的一句话让她的心重重一震。
「王爷,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傻了,我和妳家王爷已经决定撮合他和珞妍格格。」他毫不留情的说。
「是吗?」她心好痛,紧咬着下唇,「可我和乔寅是真心相爱,他只是一时对我不谅解,但我相信他会--」
「妳别再痴心妄想了。」坦达残忍地打断她的话,「乔寅也同意了这桩婚事。」
瑞珠头一昏,「您是说,他同意娶格格?」
「没错,所以,妳还是识相点,快点离开,也别冀望能和格格一块儿嫁过来,我们不欢迎妳。」坦达直言道:「依妳的身分,妳是配不上乔寅的。」
他一直认为就是有她在,乔寅才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只要她离开,他的心愿就可达成。
瑞珠的身子在发抖,但她仍试着为自己争取,「王爷,能不能等格格回来,说不定她并不愿意嫁给贝勒爷!」
「妳凭什么这么说?」坦达拍桌大喝,「乔寅长得一表人才,珞妍格格有什么好反对的,妳这女人还真是寡廉鲜耻。」
瑞珠心一痛,垂下小脸,「我不相信乔寅会答应,他……他说过……」
「他说过要对妳负责是不是?」坦达的一句话震住了瑞珠。
「您说什么?」她没发觉自己的嗓音抖得厉害。
「乔寅都跟我说了,只怪这孩子被责任给绑缚了,一直开不了口要妳离开,只好由我这个老头出面了。」坦达直望着她,得意的发现她的脸色转为苍白,「这张银票妳拿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见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她心凝住了!
「这也是他要您给我的?」瑞珠痛楚地扶着一旁的桌子。
「没错,所以妳就收下吧!妳该知道,只要娶了珞妍格格就可以直升一品,这对一个男人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
她点了点头,嗓音带着涩意,「我知道,可我仍不相信乔寅会为了那些东西而--」
「妳很固执。」坦达站了起来,「妳难道要了他的命才肯放手吗?」
「命?!」瑞珠不懂。
「复史王爷已经派人快马回京,请求皇上下旨赐婚了,妳这么做不就是要他抗旨吗?」
坦达的话让瑞珠一颗心重重沉下,明白自己今生再度与乔寅无缘了!
「我懂,我不会害他,但这银票我也不会要,瑞珠就此告退。」她的心好痛,痛得只想找个地方嚎啕大哭,不想再看到王爷批判的眼光了。
才转身,她便听见王爷又问:「妳什么时候离开?」
她闭上眼,「今晚就离开。」
「既然如此,我就安心了。」坦达扯唇一笑。
瑞珠不再逗留,旋身就走,直到来到灶房外,她终于忍不住倚在墙外大哭出声。
铁大娘闻声奔了出来,「怎么了?」
「我……没什么。」瑞珠拭了拭泪,却掩不去满脸心伤。
「别骗我了,是不是王爷他--」
「真的没什么,我去打水。」挑起扁担,她疾步朝屋外走去,可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失神。
铁大娘叹了口气,希望老天能张张眼,救救这可怜善良的小姑娘呀!
来到河边打水的瑞珠看着水中的自己,内心充满无奈与惆怅。放手吧!把这段纠缠两世的情缘·舍掉,或许她会快活些。
只是在离去前,她想再见他一面,就当是最后的道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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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她做了道点心送到乔寅的书房。
她轻叩了下房门,「我是瑞珠,为你送些点心来。」
乔寅抬起头,没想到她会来找他,「进来吧!」
瑞珠走进屋里,看见他似乎正在忙,不知该不该打扰他,「在忙吗?那我先退--」
「不用,那边坐。」他指着前面的椅子。
瑞珠走过去,将点心摆在桌边,这才坐到椅子上,一直微笑地看着他。
他扬起脸看着她的笑容,「笑什么,我可还没原谅妳。」
「我知道。」她点点头。他就要娶格格进门了,原不原谅她已经无所谓,而她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妳知道?」这女人又怎么了?
「嗯,别忙了,吃点点心吧!』她指了指用尽心思所做的桂圆糕。
他看着那盘桂圆糕,突地心动了下,但仍不肯妥协,「别以为拿它来贿赂我,我就会原谅妳。」
「我知道。」她还是一径地微笑,她怕自己若不继续笑就会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又是这句话。」他摇摇头,故意隐藏起她来看他的喜悦。
前两天他已派人尽快将珞妍格格和士强找回来,如今能让皇上收回旨意的就只有珞妍格格了。
「你在忙什么?」她看他桌上有一大堆的卷牍与地势图。
「妳最关心的……西湖引水灌溉的案子。」
「哦!」瑞珠关心地问:「可以顺利完工吗?」
「当然可以,只是时间问题。」他阖上图,目光幽邃地望着她的笑脸。
「你知道吗?跟你在一块儿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好开心。」她深吸口气说。
他瞇起眸,瞅着她怪异的神情,「妳今晚来不是要来跟我聊天吧?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我没什么事,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她话中有话的说。
「呵!妳不怕我又像那天一样,心情一烦,又找妳发泄?」乔寅话语中倒是藏着某种暧昧意味。
她尴尬地垂下脸,换个话题,「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几岁了?」
乔寅眉一扬,「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记得你上次说我看来不像十五岁,其实再过一个月我就要踏入十九岁了。」她眸中含泪道。
「哦!」他面无表情的应了声。
「你不惊讶吗?」瑞珠瞧着他无表情的面容。
「我何需惊讶?」他勾唇一笑。
「因为……因为我已经不算小了,在一般男人眼中已是个嫁不出去的女人,你……你不会觉得我在你面前装小骗你,让你更讨厌了?」她的小手紧紧揪着裙襬,非常紧张。
「妳来这里就是要问我这个吗?」他往后靠向椅背,双手抱胸笑睨着她那紧张的模样。
「我……」她明显一愣,「难道你不觉得很失望?」
「我早就失望过了,若和之前那件事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而我也麻木了。」他那双眼仍带着无比的魅惑,让瑞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拍。
「我知道了,是我伤你太深,我无话可说。」虽然紧张,但她还是笑着说:「其实我也不奢望你真能原谅我,能再看看你我就很满足了。」
「看我?」他疑惑地问:「怎会这么说?」
「呃……没什么,因为现在难得有机会看见你。」她看着那原封不动的糕点,「快吃,冷掉就不好吃了。」
乔寅瞇起眼,直觉她神情怪异,可他并未多问,只是拿起桂圆糕咬了口,「嗯……没想到妳手艺这么好!」
「谢谢。」她点点头,但眼底有着落寞,如果她能继续住下,她一定会天天为他做好吃的点心,只可惜--
「瑞珠,」他突然的一声呼唤喊醒了她,「妳怎么了?看来心事重重的。」
他不是不想安抚她,而是事情尚未明朗,若最后皇上不肯收回赐婚圣旨,他宁可一人抗旨,也不愿拖她下水。
所以现在,他只能对她冷漠了。
「怎么会呢?能来见你,我很开心的。」说时,她眼里不住泛出水气。
「瑞……」控制住想将她紧拥入怀的冲动,他突然问道:「妳上回说的向恩与蝶儿,到底是谁?我似乎有点印象,好像曾梦见过……」
「啊!」她心一提,他现在想起又有何用,还是别吧!「那……那只是传说中的人物,我一时想到他们才问的。」
「是这样吗?」乔寅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模样。
「当然了。」瑞珠紧张地站起,「时间已不早,我该离开,你也该就寝了。」
「等等。」他起身,一个大步挡住她的去路。
「呃!」她定住身,眨着一双泪眸望着他。
「妳从踏进这里之后就一直强颜欢笑,我可不是这么简单可以被妳呼拢的,说。」他目光烁亮地瞅着她。
「嗯……我……我只是怕你饿了,特地送点心过来。」她随便找个理由。
「就只是这样?」他勾唇一笑。
「对。」她的脑袋拚命点着。
「还有呢?」
她的脑袋摇得像博浪鼓,「没有了。」
乔寅盯着她那脆弱的表情,忍不住心疼地把她紧揽入怀,抚着她柔嫩的脸蛋。
「寅……」她心瞬热,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知道吗?我现在最想听见的就是你的原谅,你……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乔寅眼底一热,却未松口,只道:「原不原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仍想要妳。」
用力将她带往隔壁寝居,他将她困在床上,瑞珠闭上眼,承受他最后一次的热情。
当罗衫渐褪,她赤裸的身子紧熨贴着他,敞开双腿接受他最深的赐予。
「寅,我爱你……」一双藕臂在他身后轻绕,悄悄摘下指上的戒指,放在他的衣衫口袋里。
无条件的奉献,其中包括了她千年的爱与情。
☆
当晚,她回到小屋打包好细软后,瞒着铁大娘,趁她熟睡之际离开了。
走在后门的小径上,听着夜莺轻啼的声音:心头的失落也愈来愈重了。她不能回北京城,在江南更是无依无靠,从此该何去何从呢?
望着天上稀微的月色,她心底喃念着:乔寅,我今生永远也不会忘了你……但这次我绝对断了这份情,不再绵延至下辈子,那样--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