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在加拿大飞往台湾的飞机上。
“小姐,需要报纸、杂志吗?”空中小姐亲切地问着桑羽柔。
桑羽柔看了一眼推车上的报纸、杂志,其中一本杂志引起她的注意,原本柔美的表情也僵住了。
桑羽柔拿起那本杂志,勉强朝空中小姐一笑。
杂志上的封面是任天际挽着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应该是被狗仔队跟踪时拍到的。照片上的任天际看起来更俊、更有风采,唇角的笑带着自信,连在闪光灯下都感受得到。
透过桑博志,桑羽柔知道任天际和许爱妮的婚姻并不美满,她听说任天际依旧花心,三天两头不回家,许爱妮天天又吵又闹的。
知道许爱妮这么凄惨,她真不知该同情她,还是庆幸自己被任天际甩了。
桑羽柔翻开杂志,寻找到有关任天际的报导,赫然发现花心饭团这四个宇竟然被拿来当标题。
她连忙阅读内容。
任天际居然完全都没变,还是喜欢吃饭团、喜欢拿女人的味道跟饭团比,再用饭团打发女人。
杂志上甚至把曾经跟他交往的女人名字曝光,她看得心惊肉跳,惟恐自己也榜上有名。
还好!那已经是三年前的[日事了,杂志上报导的都是近年来的事,否则她真怕自己与任天际的过往,会影响到她男朋友的声誉。
“你什么时候对八卦新闻这么有兴趣了?”男人睡了一觉醒来,讶异于桑羽柔竟然在看八卦杂志。
这男人名叫刘清云,恰巧与知名演员刘青云同音,他今年三十二岁,是世界慈善基金会亚洲区的会长,也是某大学的教授,他就是桑羽柔现在的男朋友。
刘清云的个性温和平实,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好人。
在一个慈善拍卖会上,桑羽柔与他相识,在其他会员的鼓励下,刘清云鼓起勇气追求桑羽柔,还常常到加拿大找她,至今他们已经论及婚嫁了。
“打发时间嘛!”桑羽柔合上杂志。
“这个人就是任天际?”刘清云拿过杂志。“有好几场大型;的慈善拍卖会,都曾经邀他出席,可是他都婉拒了,我真是办事不力。两个月后又有一场拍卖会,这次我一定要再接再厉。羽柔,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我们到时候再约时间,如果我临时有事,只好你一个人去了。”她不会再去见任天际的。
“羽柔,你比较有说服力,你务必陪我走这一趟,否则我怕又请不动任天际。如果有他参加,企业界一定会有更多人响应的。”
“清云,到时候再约时间嘛,或许……我一个人去也行。”总之,不能两个人一起在任天际面前露脸,万一任天际说出他们曾经交往过怎么办?刘清云出身于书香世家,最重清誉,她怕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那就到时候再约吧。”
刘清云漫不经心的翻开杂志,浏览一下里面的内容。
“花心饭团?怎么会有女人像飞蛾扑火似的扑向任天际?这些女人都太爱慕虚荣了,真是自讨苦吃。”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桑羽柔,“羽柔,能拥有你这样的女人,一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桑羽柔尴尬的轻笑一声。
她不爱慕虚荣,也曾自讨苦吃,至今那道伤口尚未愈合啊!
* * *
回到台湾后,桑羽柔本来想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可是她禁不起许爱珍的苦苦央求兼要人情,所以她不但回许家住,‘还得到许氏企业上班。
三年前,她被任天际抛弃之后,实在无法忍受任天际和许爱妮形影不离的出现在她面前,许爱妮甚至还要她当她的伴娘,她因此兴起了出国完成大学学业的念头。
桑博志不忍见她受折磨,决定花钱让她出国,不管许爱珍是否同意。
毕业前夕,许爰珍打电话给桑羽柔,说许氏企业的业绩年年下滑,已裁减不少员工,能有自己人来公司上班最好,一个人可兼好几个人用,也不用多付薪水。
桑博志自然是反对,桑羽柔可是他妹妹,许爱珍把她当机器人啊!
于是,许爱珍开始讨人情了。
她说桑羽柔这几年在加拿大读书可是花了她不少钱,就算她不顾这个家,也该懂得知恩图报。
桑羽柔问过桑博志,许爱妮嫁给了任天际,那任达集团应该会和许氏企业合作才对,为什么许氏企业的业绩会年年下攒?
原来是任天际根本六亲不认,不管是谁,要和任达集团合作就得经过评估,许氏企业没通过评估。
“羽柔,你回来了,太好了!”许爱珍兴高采烈地宣布:“博志,羽柔回来了,那她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明天就上班?”桑博志接过桑羽柔手中的行李,,不悦地朝许爱珍说道:“你把羽柔当机器人啊?”
“哥,没关系的,我不累,明天就上班吧。”她不想一进门,就听见哥哥、嫂嫂吵架。
“羽柔,这里有一份企划案,你今天先看过,明天再送到任达集团做评估,明天是送件的最后一天了。”许爱珍得寸进尺的说道。
她舶要求让桑羽柔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没有休息时间桑羽柔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
“任达集团?嫂嫂,我不想去任达集团,我不想和任天际碰面。”除非万不得已。
“我送,你不用去。”桑博志心疼妹妹。
“不行,一定要羽柔送。”许爱珍十分坚持。
“为什么一定要羽柔送?你又不是不知道任天际曾经伤害羽柔?你怎么不让爱妮去送?”桑博志怒道。
“爱妮要是有办法,我就用不着羽柔了,劝爱妮离婚她也不肯。再说,一切都过去了,也许任天际想跟羽柔叙叙旧呢!”许爱珍相当现实的说道。
这女人说的是什么话?
桑博志气愤的指着许爱珍,“许爱珍,你这个女人真是……”
“我这个女人怎么样?我还不是为我们的将来着想,许氏企业是我们许家的,你是女婿,也有你的份呀!”许爱珍打断桑博志的话。
桑博志又气恼又无奈的放下手。
“博志,你自己心知肚明,每家公司不是女儿送就是女秘书送,大家都知道任天际换女人像换衣服,他们只期望任天际能看上眼,那签约就多了一些希望。”
“任天际根本六亲不认,谁送都一样!”桑博志冷冷地说。
“哪有六亲不认?我看他对你就不错。这三年,我们送了多少企划案到任达集团,爱妮送的他连看都不看,你送的他还会拨空看一下,我早就怀疑他是看在羽柔的面子上了。”所以,她才想利用桑羽柔。
闻言,桑羽柔心一揪紧,他怎么可能会看在她的面子上?
“嫂嫂:,我只怕自己会搞砸,任天际不会看上我的。再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能去色诱任天际,更不想再跟他有牵扯。”
“羽柔,不要小看你自己,你可是跟任天际交往最久的女人。爱妮和任天际结婚三年了,她和任天际在一起的日子都没你多,我相信任天际不会对你没兴趣的。”
“嫂嫂,我现在有男朋友……”
“羽柔,算大嫂求你了。”许爱珍口气放软。
“爱珍,不要为难羽柔!刘家是书香门第,他们肯定无法想象企业里头的尔虞我诈,也绝对不会体谅羽柔色诱任天际。”妹妹的终生幸福和公司的利益比起来,桑博志愿意割舍公司利益。
可是许爱珍是一定要保住公司的,也知道她决计说不过两张嘴,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羽柔,你从高中起等于就是我养的,不是我这个做嫂嫂的爱跟你讨人情,我是迫不得已。这样吧!只要这个企划案签到手,我从此不干涉你的自由,随你爱到哪里上班。”
这是个诱人的条件,可以让她永远摆脱许爱珍的束缚,桑羽柔恨不得马上答应。
因为金钱债好还,人情债难偿,可是……
“嫂嫂,我怕任天际一见到我,就会把企划案丢掉。”
“只要你肯送去,而且见到任天际,也尽力而为了,却还是签不到约,我一样从此不干涉你的自由,就当你欠我的恩情还清了。”
桑羽柔一听,马上点头答应。
她肯定自己不用色诱任天际,因为他们一见面,任天际可能就会撕了企划案。
而她,从此不用背负许爱珍的恩情。
* * *
翌日,桑羽柔来到任达集团。
秘书见她送来企划案,温声说道:“交给我就可以了。”
“小姐,我必须当面向任先生解说企划案的内容。”
“可是,任先生办公室内有客人。”
“没关系,我可以等。”
“请问你是哪家公司的?我先通报一声,看任先生愿不愿意见你,免得你白等了。”
“许氏企业。”
“好,那你先到招待室坐一下。”秘书指着招待室。
桑羽柔依言来到招待室,不过她却坐不住。
许爱珍要她一定得见到任天际,可是她怕任天际根本不见她。
不一会儿,秘书小姐来到招待室。
“小姐,任先生要你们等候通知。”
等通知?那就是没机会了,那她得孤注一掷!
桑羽柔轻声说道,“小姐,再麻烦你通报一次,就说是许氏企业的桑羽柔。”
“好吧,那你再等一下。”
“谢谢。”
秘书很快地去而复返,“桑小姐,任先生请你马上到他的办公室。”
他愿意见她?
她连忙道谢,随着秘书来到任天际的办公室前。桑羽柔先深吸一口气,再伸手敲门。
“进来!”
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她的心跳开始加快,心中的那道伤口也跟着隐隐作痛。
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他,原来……真的好难。
没关系!她很快就可以回去向许爱珍复命,只要忍一下心中的痛,她从此海阔天空。
桑羽柔推开门,竟看到任天际正忙着和女人搂搂抱抱。
他实在不应该要她现在进来!
“对不起,我先出去等。”
她转身要走,任天际的声音随即响起。
“要你进来,就是要你在里面等。”
任天际推那女人起身,把女人送到门口,还不忘体贴的替她开门。
“等我看过,我会和你联络;”
“任副总裁,我等你。”女人朝他娇媚一笑后才离去。
任天际关上门,转身面对桑羽柔,凝视她的俊眸也逐渐眯起。
桑羽柔只能垂眸任由他盯着,反正他又看不到自己破碎不已的心。
由于心碎了,她才想找个好男人结婚,有了家庭、小孩,或许能多多少少修补她残缺不全的心。
任天际收回眸光,坐回办公桌,翻阅她送来的企划案。约莫五分钟后,他合上企划案。
“拿这种东西就想踉任达集团合作?许氏企业三年前送来的企划案就禁不起评估!”
桑羽柔抬眸看了他一眼,走近办公桌拿起企划案。
“那我告辞了。”她可以回去复命了。
“站住!”任天际唤住她。
桑羽柔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却不敢直视他。
任天际起身走到她面前,“这份企划案是你写的?”
她摇摇头,“我负责送。”
“许董事长要你送?”
桑羽柔点点头。
“她要你送是什么意思?明知你是我不要的女人,却还要你送?难道她不怕我连看都不想看?”
“我也告诉过她这情况,可她还是坚持要我送,我只能尽力而为。”她依旧垂眸。
“尽力而为?”他轻轻一笑,接着勾起她的下巴,两人离得好近。“你打算怎么尽力而为?”
“我……送来了,也让你……让你看过了!”他的气息太过接近,令她呼吸乱了,连说话都结巴了。
“这样就叫尽力而为?”他继续用笑容迷惑她。
“不、不然呢?”桑羽柔反问。
“你还记得花心饭团这个绰号吧?”任天际噙着笑问道。
桑羽柔咬了下唇,点点头。
“许爱妮把这个绰号和我的习惯全都告诉杂志社,她以为这么做就没有女人敢接近我,我就会乖乖回家。没想到她这么做,竟让想跟任达集团合作的公司,皆派女人送来企划案,只为了得到我的青睐,即便只能换得一个饭团……看来,许董事长也不例外。”
桑羽柔摇摇头,连忙否认:“不是的,我已经不受你的青睐。既然你不满意企划案,我就得走了。”
任天际突地拉住她的手,“你还没尽力而为。”
“我已经送来企划案了,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算尽力而为?”她任由他拉着,背对着他问。
任天际继续拉住她的手,“看到刚刚那个女人对我做的事了吗?至少得让我开心一点。”
“那个女人对你做的……什么意思?”她抽回手,转身正视他。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任天际,你别太过分!”
“桑羽柔,你不要忘了,我说过我惟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你的味道是不是比饭团还好!”
“你……”桑羽柔已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应该庆幸我想尝尝你的味道,你若不想替许氏企业尽力而为,那就请吧!”
当初她要求他不得超过尺度,却早跟李连杰发生关系,这口气他咽了三年,始终咽不下!
桑羽柔转身就走,用力地关上办公室的门。
她这么一走,就得继续背负着许爱珍的人情债,她又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方法跟她索讨。
可是若不走,她对不起刘清云。
怎么办?桑羽柔立在办公室前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