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嫣一夜没有合眼。
天色早已大亮,但她只觉得一片黯淡。
他没有回来,一夜没有回来。到现在,她的心仍然因为昨晚他对她的恶意羞辱而隐隐抽痛着。
被人诋毁与羞辱着实令她又气又难受,但真正让她觉得痛苦的是,他对她的愤恨以及他与那名女子的亲密姿态。
陈嫂曾说过,他有一些女朋友,到底有多少呢?
以他那样不凡的卓绝外表,再加上如此显赫傲人的家世,恐怕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必然不少。
但是这些都和她无关才是呀,为什么她要这么在意,又为什么她会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亲昵举止时,觉得心头闷重,仿佛给人狠狠撞击般。
她的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
不要、不要!
她不要他和其他女人有任何交集,她不要。
那会令她难过,心如刀割!
陈嫂见柳如嫣没有下楼用早餐,而主人也一夜没回来,心中略有大概。她把早餐端上来,一进门就看到面色苍白的柳如嫣。
「哎呀!你这模样可让陈嫂好舍不得哪!快别这样了吧!」陈嫂连忙上前将她扶坐起来。
「陈嫂,让你见笑了,不好意思。」让人看见她这副憔悴的样子,真是尴尬。
陈嫂端来一杯牛奶,递到她手里。
「好孩子,爱人是天经地义的事,陈嫂不会笑你的。」她温柔慈蔼的拍拍柳如嫣的手。
「爱?!」她爱他?!
陈嫂轻轻地拢了拢她的乌黑长发,笑着说:
「是呀,你爱上了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对不对?」
「我……爱上……他?!」她脑门乍然轰的一响!她爱上他了吗?
陈嫂了然一切的点点头,「是呀,否则你又怎么会因为他彻夜末归而难过呢?瞧你,整个人像随时要昏倒似的,陈嫂可是会心疼的。」
「陈嫂,谢谢你待我这么好,让你担心,我真的很抱歉。」
「欵,别说这种傻话。来,把牛奶喝了,再躺着好好睡一觉。」
柳如嫣感激地看着面容慈蔼的陈嫂,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不觉流下眼泪。
「哎呀,孩子,别哭呀,陈嫂的心都给拧成一团了。」瞧见柳如嫣柔弱的梨花带泪模样,她真是心疼哩!这样美得教人疼到心坎里的好女孩,主人怎么忍心惹她难过,真是!
陈嫂边为她拭去泪水,边叹气地道:
「唉!我真是不明白,主人他明明很在乎你的,作啥要这样惹你伤心难过?唉!真搞不懂主人在想些什么。」
陈嫂的话让她震了一下。
他在乎她吗?那他又为何要这样伤她呢?只为了她所不知的原因而恨她,所以便如此无情的伤害她、折磨她?
陈嫂见她不语,以为她累了,便起身道:「你先休息吧,我先下去了。」说完,陈嫂轻轻地合上房门。
心里乱糟糟的柳如嫣,根本睡不着。她想着来到这里的一切一切。
一向身子单薄的她来到这里以后,似乎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昏倒。虽然她仍然经常感到头晕、四肢无力,但比起以前的情形实在是好多了。
仿佛被某种吉祥尊荣的贵气守护一样,是因为待在他身边的缘故吗?他的身上的确有种尊贵的气势,而他也的确让人感受到一股不平凡的波动。
想起他,她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原来,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胆小怯懦而怕他,也因为怯弱,所以即使被他强行夺去身子的清白,甚至于恶意诋毁、伤害,她也只感到痛苦难过,而不觉得恨他。原来是因为——她爱他。
天,她爱他!她竟然爱上一个恨她的人。
她不要他恨她,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恨她呀。
难道,她前生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以至于今生要活该受这种折磨。
突然,一个一闪而逝的念头晃入她脑海里!
难道她的前世与他的恨有关?她与他的前世有什么交集吗?难道他记得自己的前世记忆?
但这……不可能吧?
难道,在她梦中的那名女子,真如少婷戏言……那哭泣的女子是她的前生?!
那么,是否真如少婷所言,那位女子是想告诉她什么不白之冤,不然何以那般哀伤悲痛!
啊!好乱好乱,她的思绪一片混乱。
她一定是因为昨夜没睡,又遭他的无情打击,再加上乍然发现自己对他的爱意,才会一时之间思维杂乱。
对,一定是她胡思乱想!
或许……她真的该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头好沉重、眼皮也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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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彻根本就没听进欧阳克对他所做的会议简报。
他的心思全都放在柳如嫣身上。
真该死!他居然不太想看见她那副受伤的模样。
昨晚他故意找来游芝芝,为的就是想羞辱柳如嫣,而他也的确达到目的。
但是,为何他在抱着游芝芝的时候,想的却是柳如嫣那张柔美面孔和纤弱的雪白娇躯。
他竟然不想看见她悲伤哭泣的模样,所以他逃了出来,他怕他会克制不住那股想要狠狠抱住她的冲动!
真……他妈的!
欧阳克合上手中那份简报,叹了一口气。「爷,还好吧?」
慕容彻捻熄手上的菸,又燃了一根。
「嗯。」他拿起简报浏览了一下,意兴阑珊地道:「就照会议决定的方针下去做。还有,尽快把台东那块土地谈妥,好推展我们『观云计画』。」
「是的,爷。」
慕容彻见欧阳克欲言又止的样子,走到落地窗前,只道:「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没有别人。」
欧阳克走到他身旁,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有感而发地道:「爷,或许我们该珍惜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吧?」他相信爷一定不高兴他提起这事,但他始终看不过爷这样折磨自己。
慕容彻冷冷一哼:「她不值得我珍惜!」
曾经……他是珍惜她的。
「爷——」欧阳克朝他看了一眼,又道:「有时候,人总是会忽略自己所拥有的幸福: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蓦然发现自己曾经拥有的已经在手中溜走,后悔却又无可奈何。」
慕容彻捻掉手上的菸,道:「欧阳,那时候倘若你没有举剑自刎,想必能和小蝶成亲,并且替我手刃那个淫妇为我报仇……」他朝天际望去,「但我觉得最遗憾的是,你没能和小蝶共结连理,长相厮守。」
当年欧阳为尽忠义之情不惜自刎相随,他真的很感动,但也因为这样,留下欧阳尚未过门的意中人——小蝶。
「爷,请别这么说。」他知道爷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当年即使我没自刎随您而去,也会因为毒发身亡而与小蝶天人两隔。」倘若他带着不久人世的身体和小蝶成亲,日后留下她一人暗自凄凉,那岂不更教他难过?或许这样的结局对小蝶来说是比较好的。
慕容彻寒着脸,冷冷地道:
「这一切都是柳语嫣那个女人害的,她才是应该下地狱遭千刀万剐的人!」
只要一想到她与她的老相好——冀王爷,联手串通诡计害他死于非命,他就恨得直想要发狂!
欧阳克知道爷是很爱王妃的。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呀!
就因为爷是那样深爱王妃,以至于无法原谅她对他的欺骗与背叛。爷真正在意的是——他不容许王妃和别人相好!
当然了,他是爷的贴身侍卫,一辈子也只会对爷尽忠。所以,王妃的恶行他也非常痛恨,不能原谅。
但是,毕竟……前世种种已矣,今世的柳如嫣根本没了柳语嫣的记忆,爷的报复怨恨施在她身上,恐怕也是枉然吧!
或许,爷是真的想藉报复她来抚慰当年的痛,但实际上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还是深爱着她的吧?
恐怕……爷带着前世记忆转生为慕容彻,为的不只是报复而已;最主要的,还是想再找着他的挚爱——柳语嫣。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小蝶呢?
但他能和爷一样的幸运吗?柳如嫣完全承袭了前世的样貌和心性,但是他的小蝶呢?容貌可变了?个性可变了?或者是她早已投身为男儿身了?
所以,就因为如此,即使爷还怨恨着柳如嫣,但他希望爷能好好保有这份幸运。
「爷,难道您还是那么恨她吗?」
慕容彻面向窗外,不发一言。
其实他在心中也在问着自己:还恨她吗?
「爷,您已经对她采取报复了,我想她也受够折磨了吧?毕竟她对前世种种早已不记得了,您再多的愤怒与仇恨对她来说也是……也是枉然呀!」他真的觉得柳如嫣受这种对待有些无辜。
慕容彻依旧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先出去吧。」
「是的,爷。」欧阳克转身离去。
慕容彻又点燃一根菸,烟雾缭绕中又出现柳如嫣的身影。他重重搥了一记桌子。
有个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恨她吗?还恨她吗?
不,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当然也知道,这样伤害没有柳语嫣记忆的她是太残忍了点,现在的柳如嫣承受他的无情报复是否太无辜了?
但,这是她欠他的呀!当年的龙靖又何尝不无辜?当年的柳语嫣又何尝不残忍?
他对她的一切,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可是,脑海里为何会浮现那张纤柔娇弱的绝美容颜?为何他心中会因为她的泪水而感到一阵心痛?
难道他仍然爱着她吗?
难道他是因为仍旧深爱着她,却又无法原谅她的过往,以至于两种强烈对比的感情在他内心交缠挣扎,所以他才会痛苦得几乎要发狂!
这个认知让他跌坐在椅子上。
他……爱她,却又不允许自己忘掉心中的恨,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痛苦,完全拜她所赐。所以他更有理由恨她!
他不会放过她的,让他痛苦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即使是他的嫡亲兄弟——冀王爷,自己也教他付出了代价。
而她柳如嫣,他不打算有例外。
他这辈子都与她没完没了!
不!生生世世,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会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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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少婷转一转僵硬的脖子。
喔!老天、佛祖、观世音、耶稣基督……从来不知道上班女郎是这么当的。累死她了啦!
而害她坐在办公室里这么辛苦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超级宇宙世界第一大混蛋的慕容彻。
要不是因为他,她柯少婷也不会放弃念大学。
哼!想起来就一肚子气。
那个大冰块脸慕容彻居然不准她见如嫣,还很恶劣的不准她过问有关如嫣的一切事情。
什么跟什么!他当如嫣是犯人还是禁脔啊?把如嫣关在他家。去!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打探不出慕容彻住在哪里!唉,真是可笑又荒谬,堂堂国际知名大企业家慕容彻住在哪里居然没有人知道!唉!
「我咧圈叉三角井字号的咧!」一想到这个,她就一肚子二氧化碳。
大企业、大老板是吧?
没关系,等她柯少婷窝在这家颇具规模、小有名气的「翔阳建设」,慢慢功成名就爬上顶端时,她就能成为一个无敌女金……呃,不,无敌女强人才对,就可以和那个大冰块慕容彻一较输赢!
「不知道如嫣过得好不好?」她咕咕哝哝的自言自语着。唉,不晓得别人会不会当她是偷跑出来的——神经病!
她赶紧转头环视了一下,思,还好没人注意到她。
想想,也是喔,她这个小小小助理小妹,还是自个儿死皮赖脸硬跟人家求来的,在公司里根本微不足道,谁会来注意她?
不,更正一下,还是有人会来「注意」她啦!只不过来的部是一些该死的老油条、老滑头、老鸟之类的,专门把一些有的没的大小杂事丢给她这只菜鸟。
所以她才会累得想去撞墙壁以求解脱。
要不是她本着天将降大任于少婷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智的意念,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
咦?前面一堆人在作啥?聚赌啊?过年又还没到。
嗯,她也过去瞧一瞧好了。
「哎哟!怎么办?老总派我去跟慕容集团谈台东那块土地耶,张经理,这份殊荣给你好不好?」
「唷,我怎么敢跟王经理您抢这份功劳呢?还是您去吧!」
「那……刘经理?」
「别别别,千万别找我,我手上还有其他案子要忙。」
「老黄,咱俩交情最好了,你替我接这个案子好吗?」
「哇考!都说是老交情了,你还想害我。免谈!」
柯少婷实在很纳闷,这些人都是在公司很有能力又很有份量的老鸟,为什么你推我送的没人要跟慕容集团打交道?
嗯,或许她能藉着和慕容集团谈这个案子,乘机向对方打探慕容彻住在哪里。
至少慕容集团的员工应该会知道自个儿上司的家在哪儿吧!
于是,她打定了主意。「王经理,这个案子我来接。」
「咦?太好了,真是太感激您——」王经理转过身正想向她道谢,一看之下却道:「哇!你?你这个菜鸟?你要我啊!」真是可恶,害他白高兴。
「嘿,王经理,别小看我喔。」她看了他一眼,又道:「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选,那就算了。」
她作势要离去,王经理马上趋前唤住她。
「呵呵,我怎么会小看少婷小姐您呢?」
唷!好谄媚的嘴脸。不过她很得意,谁教这些老油条平常总爱刻薄她。
王经理急忙陪笑道:「这个大案子,也只有少婷小姐才担当得起了。」
柯少婷一抬眉,懒洋洋地说:
「哦?怎么说?我不过是个打杂、跑跑腿的小妹,哪来那么大的能耐?」
王经理眨巴眨巴他那双小眼睛,又道:
「当然有!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必定天资聪颖、才智过人。」
嗯,听不下去了,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好吧,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呵呵!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待人群散去之后,她马上找人问明这件案子的内容。
「什么?你不知道?那你还敢接?」
「到底什么原因?你快说啊,干嘛大家都不接这个案子?」她拉着会计部门的陈小姐直问。
「台东那块土地,是我们老总的。而慕容集团刚好看上了,所以想跟老总买下这块土地。可是你也知道,咱们翔阳本身就是建设公司,当然也想好好赚一笔罗!如果这块土地卖给慕容集团,再让咱们公司自个儿来承揽所有工程,一定能够大赚一笔的。」
「那对方答应了吗?」柯少婷好奇的问。
「傻瓜!你难道不知道慕容集团多有势力吗?他们自己名下就有这方面的事业了,哪轮得到别人分一杯羹。」 「嗄?」
「所以老奸巨猾的老总看准他们对台东那块土地誓在必得,想藉机跟他们合作开发那块土地,好好赚上一笔。懂了吧?」
「原来如此,谢了。」
慕容彻又不是笨蛋,老总不怕人家来硬的,硬是把那块土地「吃」了!
不过那可不关她的事,她只想打听如嫣的下落而已,其他的管他去咧!反正这里如果倒了,她再跳去别家就OK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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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
慕容彻轻松优闲地喝了一口茶,道:
「我的生日就快到了,所以我打算在『晶华』举办个生日宴会。」
「你的生日?」柳如嫣真的很想知道多一点关于他的事。
他爬了爬垂在额前的一绺头发,道:「怎么?连自个儿主人生日都不知道。」他冷冷瞥了她一眼。
他的冷淡令她垂下头,心里开始慌了起来。
「对……不起。」她又开始不知所措了。
他冷冷哼一声。
柳如嫣于是又鼓起勇气,抬眼望向他。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坐了下来。「十月一日。」
好高兴,她总算又多了解一件关于他的事。
虽然,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在她来讲,却是足以令她高兴得忘了悲伤的事——包括他对她的伤害。
自从他没有回来的那一晚以后,他就没有再带任何一个女人回来,而且也未曾不回来过夜。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不禁微微发烫。
虽然,他还是和以往一样,总是对她恶言相向,或是刁难使唤;更每每在欢爱时粗鲁的对她又咬又啃。
她都默默承受下来,因为……她爱他。
虽然,她仍然很怕他发脾气,也很怕他对她的仇恨怒意不知何时会挑起。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够待在他身边,能够每天瞧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更何况,他的身边没有再出现其他女子了。
这是让她最高兴的事。
好傻好没用的她,只能以这种怯懦的方式爱着他。不过,能够这样偷偷爱着他,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的娇羞模样全看进慕容彻眼里。
他心中的妒火与怒火不禁熊熊燃烧!
她的心中有人!那个人是谁?!
她竟敢在他面前想着别人?
他霍然起身,朝她走去——
「啊,好痛。」她的胳臂被他狠狠地扣住。
他朝她低吼:「说!」
她不解地看着他,「说什么?」
她又惹他生气了吗?
他微微眯起眼,「还真会装呀,啧啧,一副单纯的模样,要不是我太清楚你的真面目,还真会被这张无辜的脸骗了。」
「我不知道——」
他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令她疼得眼泪掉了下来。
他以不屑的口吻对她说:「哼!你用这张美丽的脸骗过多少男人,说!」想到她心中有人,他就怒不可遏。
她哽咽地低语:
「没有,我没有。」她的心中又开始淌血。
「没有?」他低下头逼近她的脸。「还敢说谎!」
「我没有说——」
他攫住她的唇,狠狠的、粗暴的吮吻着她。
直到她的唇被他吮得渗出血丝,他尝到咸咸的血腥味,才放开被他蹂躏得肿胀的唇。
「这个吻有没有让你忘了刚才所想到的老情人,嗯?」
「你……」
他又在伤害她了,她太清楚他说这些话的目的。
「怎么?默认了?」
见她不说话,他更是确定她心中的确有人。
见她还是沉默不语,他真的又妒又怒。
「说!你在想谁!」
「我没有想着什么人。」
她不敢说,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想的人就是他。她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爱上他,他一定会拿这事来伤害她。
而最能令她痛苦的事,莫过于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她不要看见他的身边有别的女子。
他却以为她的沉默是在包庇着她心中的那个人,气得开始口不择言。
「这么想念老情人吗?还是你自己根本就不记得那是第几号情人。」
「没有,我真的没有!」
心好痛,好难受!
「这张脸骗过多少人?这副美丽的雪白身子勾引过多少人?」
「不,我没——」
「你让多少男人上过你的床?让多少男人尝过你的唇?多少男人碰过这身子?」
她说不出话来,她的心被刺得百孔千疮,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好苦、好苦啊,爱上他,注定是要这样痛苦的吗?
他森寒地低笑起来。
「好,很好,连自己有过多少男人都记不得。既然你那么想要男人……」他翻起她的裙子,牢握住她的细腰,冷冷地道:「那么,我就好好的满足你吧!」
夜掀开了狂野的序幕,徐徐的轻风,激起旖旎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