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要不要,先洗个澡?」一进饭店房门,兰日初立刻怯缩了。
天!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竟然就这样公然和商业大亨开房间,被狗仔拍到不知道会怎么个报导法,学校应该不会追回她的毕业证书吧?
现下,房门已关,金主用他壮伟的身躯挡在门口,摆明要断她退路……
兰日初的慌张清楚地映在她那娇俏芙容上。
「那可以等。」莫危微瞇起那双冷眼。
这女孩既然有胆当着他面开天价,他也乐意陪她玩到底。
只要不上床,一切都可以。
「所以……?」日初咽了咽口水,考虑现在叫非礼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去她的不后悔,她后悔极了
「脱。」简单的一个字,震断了日初最后的挣扎。
见莫危离开门边向自己走来,日初忽然觉得身后那张大床看起来好刺眼。
「我可不可以……」去浴室脱?
日初这回连话都没得说完,那个动词单字又出现了。
「就在这里,脱。」莫危举腿往前跨了一大步,决定她要是再不动作,自己就帮她代劳。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我脱我脱,我现在就脱,你别动。」
显然莫危这个举动吓坏了日初。
只见她惊惶地往后退,完全忘记自己身后就是豪华舒适的大床。
啪地一声,日初跌坐在床面上,裙摆因此往上卷了点,礼服细肩带掉了一边。
「妳喜欢以退为进我也不反对。」
顺着莫危的目光望下看,日初困窘地直想尖叫。
低胸礼服非常配合现在的情况─男高女低,让高高在上的莫危吃尽冰淇淋。
天啊!这又是怎样一个状况?日初觉得自己心跳快停了。
她根本不知道扮演豪放女需要这么多勇气。
「我……」再度咽口水,感觉体内益发燥热。
日初分辨不出是刚才那杯黄汤下肚造成的后遗症,还是莫危的眼光太犀利,犀利到彷佛可以穿透这件薄到不能再薄的小礼服,直接欣赏她的胴体。
她甚至不知道,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最容易引起男人遐想。
而眼前莫危就是个道地的男人。
此情此景,瞧在莫危眼底,简直充满了挑逗。
日初那双小鹿斑比一般的眼神,彻底激起他的男性本能。眼前这青涩却凹凸有致、发育成熟的女性身躯,更是每个男人都渴望的尤物。
不可否认地,她充分地利用了自己最傲人的本钱。
「还不脱?」莫危再次举步向前,他等不及了。
「我……我这就脱。」怕他发火让即将到手的五百万泡汤,日初在心底催眠自己就当是在洗澡,哪有人洗澡不脱衣服的?
纤手缓缓拉下背后的拉炼,同落日般橙红的衣服翩然落地,由于是低胸设计,日初里面并没有穿内衣,全身马上干净到只剩一条底裤。
室内空调激起日初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以双手环胸聊作遮掩。
抬头,看见莫危深邃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瞧,日初浑身的鸡皮疙瘩泛地越加凶猛。
也越觉窘困。
她忍不住出声娇斥。
「你要验货就快点,别再那里拖拖拉拉。」
自己都已经不知羞耻到这种田地,这男人还真以为她是待竞标的艺术品,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只差没发出啧啧赞赏声。
「小姐,要不要付钱享用的可是我,妳最好别激怒我。」莫危的语气不急不徐,傲慢的态度气煞了等于裸体的兰日初。
些许泪光在她眼框里打转,股起平生最大勇气,连之前开口问陌生人要不要女人时都没此刻勇敢,日初倏地抓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回,抓起提包就往门口冲。
「我不卖了行吧!」
无奈有些事不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就在离门口仅一步之遥的距离,日初被一只精壮的手臂抓住,接着,被拦腰抱起。
「你要做什么?」察觉自己身陷危机,兰日初惊恐地尖声叫道。
下一刻,她被抛上了那张豪华舒适的大床,轻柔的羽绒被感应到突临的压力而陷落下去。
待身子一离开箝制,日初第一个念头就是逃离这张大床。
这回,她连床缘都没机会摸到,马上又被拖回原位,身上的小礼服早不堪折腾,皱成一团且退至膝盖以上。
「妳认为我想做什么?」压住她的莫危不怀好意地说,同时伸手一扯,礼服瞬间离开日初的身体。
这下它不仅仅皱,而且也不能再穿了。
「你好暴力,那件衣服可是很贵的耶!」花了几乎所有她的私房钱才买到的,竟然就这样被他毁掉。
眼见抢救不成,日初心痛地哀嚎。
「等妳拿到了五百万,要买几件随妳高兴。」莫危压住日初乱动的脚,转眼间又褪去了她的底裤。
「你刚刚说什么?」一心在为衣服哀悼的日初并没有听得很清楚,连自己娇躯已然全裸的事实也未察觉。
「想不想要五百万?」莫危停止了攻城掠地的举动,转身离开了大床。
「我……」少了他的体温,日初这才发觉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
冷空气冻醒了她的神志。
五百万,只要她再努力点,明天就能拿到,到时她便可以带月洛离开那儿去过全新的生活。
至于后续的两百万,她也有较充裕的时间可以再想办法。
如果今天不做,她一定会后悔,一定会……
「要,当然要。」日初拾回了在酒吧里那义无反顾地决心,既然都到了这种田地,衣服也被扒光,她还在装害羞个什么劲?
瞧见她眼底展露的决心,莫危冷冽的嘴角微上扬。
「既然要,就先过来帮我脱衣服。」他坐上窗边的单人沙发,示意日初过去服侍他。
「帮……帮你脱?」日初比较想说的是:你何不自己脱?
「不要就算了。」
莫危作势要起身,日初立刻扑过去将他压回椅上。
「我做,我现在马上立刻就做。」
幸许日初以为速战速决可以减免尴尬,或是她根本惊慌到忘记发抖。两三下,莫危的衬衫落地;再两三下,腰带被抽走;一样再两三下,日初粗鲁地扯下他的黑西装长裤;然后又两三下……
没了。
日初停止动作,瞪着莫危身上唯一残留的敝体衣物,脸颊冒红开始发窘。
很个性的黑色三角裤,她不敢下手。
「怎么停了?」诡笑地望向她,莫危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会停。
要一个处女作这种事,恐怕真有些为难。
「我不敢。」诚实是美德,她热爱这种美德。
虽说之前她常常忘了这事。
「妳不脱掉它,五百万永远不会入妳的帐。」莫危的情欲已被眼前娇美的女体挑起,精明的眼神渐渐转为污浊。
当日初站在自己身前,弯身解开他衬衫纽扣时,那近在眼前的蓓蕾诱惑得他热血沸腾。什么不碰处女、不碰主动黏上来的女人,什么之前力行实践的原则通通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要她,要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
他会让她一夜间成为女人。
「那你可不可以,呃,稍微站起来一下?」这样可能会比较方便。
兰日初很小声的提出请求。
莫危果真如她愿站起身,日初红着脸拉下他的内裤,与挺立的男性交目不到一秒钟即迅速撇开眼,退至一边低头数蚂蚁。
藉由影子判断出他的接近,慌张迷乱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待日初回神后,两人又再度回到床上--
暧昧的男下女上。
莫危让日初跨坐在自己大腿上,自己则靠坐床头欣赏她混着害羞与害怕的娇颜,那双眼里塞满惊慌与不解,动也不敢动。
「发什么呆?」
莫危低沉的嗓音唤得日初一阵轻颤,身体也益发僵直了。
「啊?」日初没进入状况,男女情欲这方面她完全还是个生手。
「动啊!」莫危惩罚性地动了一下腰部,让亢奋的男性与日初做零距离的亲密接触,阵阵摩擦在下腹产生热度,日初直觉地想避开。
「想去哪里?」停止邪肆的动作,莫危将她压回,不偏不倚正好就坐在两人的敏感地带上。
「自己动。」莫危再次下令
「你叫我自己动?」日初连声音都开始发抖,她的第一次竟然要在如此「高等级」的情况下交出去?
她懊悔刚刚为什么不点长岛冰茶,辛口琴酒、伏特加、兰姆酒加上龙舌兰,那无与伦比的后劲肯定能让自己成为床上荡妇。
「在床上一向都是由女人伺候我,妳想和我上床就得这样。」莫危的手仍旧牢牢锁在日初的小蛮腰上。
「我不会。」呜!她钓错鱼了。
在日初的观念里,男人都会进行全自动服务,女人只需躺在床上享受,偶尔娇啼几声助兴即可。
她哪里料到会遇上这种「懒惰」的男人。
现在骑虎难下,由莫危壮硕上传来的鼓动叫日初好生尴尬。
「不会?」莫危挑眉,很好,她真的很诚实。「看在妳如此娱乐我份上,我可以为妳破例。」
语方毕,日初的腰立即被提起。
「我不……啊!」来不及拒绝,下一秒,一阵比撕裂更痛彻心扉的痛灼伤了她的眼,日初忍不住痛叫出声,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她的双颊。
莫危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巨掌依旧紧扣住她,强迫来不及适应的日初陪自己共享鱼水之欢。
「想哭就哭,哪个女人第一次不痛的。」固执地律动,莫危沉浸在极乐的感官世界中,不曾分心理会日初的不适。
「你……你这只沙猪!」日初痛到不行,只好动手搥打莫危。
「可是却当得起妳的金主。」
身下进出的频率越来越快,日初的粉拳越来越无力,直到莫危在爆发前一刻撤出她体内,日初才整个人瘫倒在莫危身上啜泣。
「结束了?」意识模糊,日初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身下的莫危扬起笑,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哪这么快?刚刚那只是开胃菜而已。」
巨龙再次勇闯玉径,日初吃痛的又是一阵娇呼。
「妳开的五百万可不是笔小数目,我不好好利用怎么对的起这价钱?」
结果,初为女人的日初,随莫危彻地燃烧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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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累,习惯在大清早起床做事的日初,隔天依旧准时清醒。
稍微动了动身子,感受到匝在自己玉体上的手臂以及浑身酸痛,再瞧瞧满床凌乱,昨晚的记忆一一回笼。
日初脸红地扳开阻止她离开的钳制,下床进浴室梳洗。
镜中的女人全身红红紫紫,到处都是被男人爱过的痕迹,说不害燥是骗人的,日初自脸至脚指全都红透了。
考完大学联考、成年、第一次进酒吧、混着兴奋与忧愁喝下生平第一杯酒、趁着醉意第一次搭讪男人、第一次陪男人开房间、第一次和男人坦裸相对、第一次性经验……
太多第一次集中发生在昨日,连日初自己都不太敢相信,她就这样将初夜给卖了!
任由水柱冲洗掉身上的堕落气息,日初美丽的双眸找不到共同焦距。
她是真的想将月洛送出国、想让他的天赋得到完整的开发、想让他过好生活。
至于自己,只要联考放榜后能有公立学校读,她也没什么好强求的。反正大学四年,她还是得靠这双手打工度日。等出社会找到工作、赚够了机票钱,她有考虑过要去美国找月洛……
可这些愿望,都要等过了今日才能实现。
而即便是过了今日,日初明白,她仍须等上好些年、仍需努力好些年。
关掉莲蓬头擦干身体,踏出浴室,床上的男人也醒了。
「这么早起,看来昨天我不够卖力。」莫危背靠床头坐着,就这样和站在浴室门口的兰日初对望。
只差没点上一根薄烟。
「如果你觉得意犹未尽想续摊,费用并不包括在那五百万里。」
「妳还缺多少?」
「至少一百五十万,多多益善。」日初发上的水珠滴落地面,刚沐浴出来的她真的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
没有风情万种,只有清纯娇嫩。
「妳的胃口比我预想的还大的多。」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日初边说边绕过有他盘据的大床,于梳妆台前吹起乌黑秀发。
经过昨夜,她看开了。
要拿男人的钱,就要先别怕他们,横竖不久之后她还要面对其他男人。
「我再问妳一次,妳的理由是什么?」
六百五十万,救一间公司尚嫌不足;若是要救人,她不可能这么悠哉。
「你不会相信的,讲了也是白讲。」日初边吹头发,边由镜里审视他。
扣除昨夜他的需索无度,凭良心说,莫危勉强算及格。至少他没在隔天一早,丢下张填了数字的支票、或是根本没填的空白支票,拍拍屁股走人。
「我可以调查妳。」
「你又不知道我的名字。」日初显然将莫危看的太低。
「兰日初,兰花的兰、旭日的日、初始的初,现年十八岁。」
日初猛地转头,看到他手中、自己的身份证。
「你什么时候拿的?」
「妳进浴室后不久。」在她扳开自己手臂时,莫危就醒了。
「既然你看了,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斗不过像他这种有钱有势的社会精英份子。
路总是为有钱人而开。
「如果妳的理由说服得了我,我可以现在就加高酬劳。」
「因为我娱乐了你?」日初关掉吹风机,拿起梳子轻梳柔美的长发。
她自认自己天生丽质,没特别保养的头发却比别人还要滑顺。
「或许。」莫危照样保持原状坐在床上。
「少诓我,亏钱的事,你们这种商人从来不做。」日初的第一志愿就是进商学院,认为那会比较容易找到好工作,所以多少了解一些商场讯息。
据她所知,莫危精的很,一如昨夜。
「我也没说要白白送给妳当小费。」一百五十万的小费也还真贵的可以。
「所以?」
「我开给妳一千万,五百万买昨夜,五百万买妳将来五年。」
「五年?」第一夜五百万,之后每年一百万,这会不会差太多?
「生活费会另外给。」莫危的口气势在必行。
若论昨夜,他恋上的是她的身体。加上今早,他也欣赏起她的灵魂。
「供吃供住?」兰日初很顺地谈起条件。
谁管他一年一百万是不是行价,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凑足一千万,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是一定要答应的啦!
「对。」
「可以出去上大学?」
「如果妳考得上台北市的大学的话。」
「你的契约条款一定会定的很苛刻。」
「当然,我不做蚀本生意。」一下之意,他会彻底啃光她每一根骨头。
「好,我同意。」管它苛不苛刻,这一千万她要定了。
「那,为了庆祝我们达成的协议,今天就别出房门吧!」
「这是什么鬼庆祝法!」
日初的抗议声随着浴巾脱落而渐隐,转换成虚弱的娇吟,以及喘息。
第一回合结束,躺在床上的日初模糊地听见莫危拨了通手机到公司,告诉秘书他今天不去上班……
「我还没吃早餐。」
「那可以等。」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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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成年就懂得彻夜不归啦!」方进家门,罗美娇讽刺的声音即朝日初飞射而来,但这一点也危害不到兰日初。
都成年了,谁还理她。
「我在和妳说话,妳那是什么态度?」
「该有的态度。」此刻,日初身上所穿的这件淡蓝色洋装与小外套,是莫危于她下午第二次沐浴时,自行去饭店楼下的精品街挑的。
原本那件已经变成破布进了垃圾桶。
从没接触过名牌的日初被衣服标牌上的价钱吓了一大跳,当场就要拒收。莫危却威胁她若不收,就要光着身子回去,强迫她收下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妳最好不要忘记是谁把妳养大的。」
「我当然不会忘记。」和往常一样,日初回了个很笼统的答案。
这时,兰巧卉由客厅另一端拐了出来,看到日初身上那件衣服,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姊,妳那件衣服明天借我,我要穿去同学会。」
「妳还太小,不适合。」
「妳不借我一样拿得到。」兰巧卉被宠坏了,根本不懂什么叫「别人的东西」。
「随便。」多说无益,兰日初径自开了房门。
月洛依旧待在房里读书。
他的大学课程已经结束,论文也早在半年前就已交出去,之后半年单纯就只是在等毕业。
「回来了?试考的怎样?」虽然晚了一天,月洛一见姊姊回来马上关心起她的成绩。
「多亏你在考前熬夜帮我复习,我想公立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现在北较要紧的是能不能上台北的大学?
有时想想,她还真感谢家里有这样一个免费的家教,
「别这样说,要不是为了我,妳读书哪会这么克难?」他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生日快乐。」
「你哪里有钱买这个?」收下纸盒,她心中充满感动、
「之前一直没能送件象样的礼物给妳过,这次的生日对妳别具意义,我借着帮别人整理重点、考前复习存了点钱,才买了这个礼物,妳快拆开看看。」
兰日初依言打开,里头是支镶水晶女表,淡蓝色的皮质表带刚巧和自己身上的洋装很相衬。
「谢谢,这很贵吧?辛苦你了。」她本想将纸盒妥善收好,但想到刚刚兰巧卉说的话,决定将表戴起来。
「没妳辛苦。」兰月洛给了姊姊一个拥抱。
她的彻夜不归让他担心了一整天。
「月洛,趁这几天把东西收一收,姊姊要带你搬出去住。」
「外头那女人呢?妳要怎么过她那关?」
「你别管,把东西整理好就对了,我们可能会先去你教授家暂住。」
「姊,妳到底……」兰月洛眼底的疑虑加深。
他举头巡视姊姊的脸,视线慢慢往下移,在她颈间找到解答。
「那些男人是谁?」他知道五百万不是小钱,光靠一次是不可能凑齐的。
他只是没想到,姊姊会用这最快、最直接、也最叫他心痛的方法去筹钱。
「只有一个,没有所谓那些。」兰日初缩坐在床上,将脸埋进屈起的膝盖里。
拿自己的身体当筹码,比妓女还妓女的勾搭男人,她觉得自己好堕落。
她做了月洛最坏的榜样。
兰月洛正在抽高的身躯来到她面前,身上穿着新洋装的她比从前还要美丽许多、也沧桑许多,一旁拉炼末拉上的手提包里陈躺着一张支票。
池拿超支票,瞧见上头的数字与签名:心中五味杂陈。
但无论如何,她都是他最尊敬的亲人。
「姊姊。」他轻唤着她。
拾起头,兰日初并没有哭,毕竟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妳的牺牲,将来我一定加倍还给妳。」
她没有回话。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妳永远是最伟大的姊姊,在我心中妳永远是最完美的。」十三岁的他郑重的强调。
她还是没有回话。
将支票放回手提包中,兰月洛觉得自己送的礼物,和姊姊送给他的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这辈子,他欠姊姊的真的太多了。
「谢谢妳。」
谢谢两字对他来说太沉重,而听在兰日初耳中却是那么轻盈。
原来不知不觉中,月洛不再是个小孩了。
「月洛,出国后别忘了寄信回来,告诉我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我会的。」
「明天我就去轧票,然后我们就搬出去,永远离开这里。」兰日初相信在天上的爸爸妈妈会原谅他们的。
毕竟,唯有离开这里,他们才有好日子过。
「好。」
慢慢地,夜深了,房里的灯也熄了。
隔天,兰日初拿着即期支票去兑现。
由于莫危开的是自家银行的支票,柜台行员瞧见他的签名着实惊了一下,抬头看见前来轧票的是位年轻小姐,眼里瞬间盈满鄙夷。
不过兰日初不以为意。
领出两万现金,另外开了个户头将剩余的钱存进去。兰日初没有立刻去找继母摊牌,反而先去找了位律师谈好合约内容,然后又绕去教授家处理借住的事。
忙了几天,等一切离家的后续作业都安排好,她才去领那五百万。
这次,她被请进银行的贵宾室,约莫半小时后,莫危的私人专属律师推门进入,拿出已拟好的合约,她大略瞄了瞄就动手签了自己名字。
钱都拿了,要不同意也不行,这份合约根本就只是个形式而已。
随后分行经理亲自送上她提领的五百万,抱着一大包纸钞,她约了委任律师到家里和继母立约,将所有牵扯断干净,当天便将弟弟带离那个早已不再是家的家。
傍晚,卸下少之又少的行李后,教授夫妇请他们吃了顿丰盛的晚餐。
看见老夫妻对月洛的关爱,兰日初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她拨了通电话给莫危,请他让自己待在教授家直到月洛出国。
莫危答应了她的请求。
一个半月后,兰日初到机场送弟弟上飞机,教授夫妻陪他一同出国。等飞机消失在可以目视的范围,提着和离家时一样简单的行李,她坐上莫危派来机场接她的林肯轿车。
她去酒吧的目的已然于今日完成。
而现在她必须面对的,是不在计画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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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截至昨日为止,兰小姐一共提领了七百五十八万三千元现金。根据追查,其中五百万于搬出兰家当日交付其继母罗美娇女士,五十万转入其弟兰月洛户头,两百万交由兰月洛指导教授安排出国深造事宜,另外八万三千包含律师费、兰小姐自己的大学入学费及其他杂支。」
听完报告,莫危示意秘书出去,对着桌上兰日初的个人调查报告沉思。
兰月洛搭乘的飞机应该已经离开领空,算算时间兰日初也快到台北市区了,或许他今天该早点下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