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如火 十、柔情
  当卡梅伦和佩蒂来到黛娜家时,黛娜和乔都在家。卡梅伦第一眼就注意到黛娜和佩蒂非常相像,虽然黛娜比佩蒂矮一些,也丰满一些,而且梳的是短发,但是毫无疑问,她们是姐妹俩,她们甚至连笑的方式都一样。乔,有着一头红发,脸上长着雀斑,虽然才八岁,但是身材像是一个足球运动员,卡梅伦很快就发现,足球是乔的一个爱好。

  “斯拉德先生在大学的时候踢过足球,”佩蒂告诉她的外甥,她为他们互相做了介绍,“实际上,有一段时间,他考虑过进职业足球队。”

  “真的?你为哪个队踢球?”乔问,非常感兴趣。

  “西北的野猫队。”

  “我爸爸去年还带我去看了一场他们的比赛,”乔说,“他们踢得很漂亮!我最喜欢的球队是迈阿密飓风队和宾夕法尼亚的尼特南雄狮队,当然还有黑熊队。”

  “都是一流球队,”卡梅伦说,记起当他像乔这么大年纪时,他熟悉全美国足球联盟中的每一个球队,他们的吉祥物和主要球员,那时,他梦想着成为球星。“我几乎为宾夕法尼亚队踢球。”

  “真的?”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为什么没有为他们踢球呢?”

  “我的妈妈,她不想让我离得太远。”

  “是的,”乔皱了一下鼻子,向他的妈妈扫了一眼,“他们都一样,你想玩会儿球吗?”

  卡梅伦认为这不是个坏主意,他的大衣和西装在刚才处置小狗时,已经弄脏了,再脏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当他和乔玩球时,佩蒂可以向她的姐姐谈起这件事。

  等到卡梅伦和她的儿子走出房间,黛娜才转向佩蒂,“多么理想的人,”她微笑着,“这就是你九月份恨不得将他勒死的那个家伙吗?”

  “我觉得他没有我过去想象的那么坏,”佩蒂承认,“但是还有一些时候,我恨不得要勒死他,而且他仍然不相信婚姻。”

  黛娜笑起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妹妹,你是怎么样钓到这条大鱼的?”

  “运气而已,”佩蒂转换了话题,“我们到这儿来的原因是,今天下午我们发现了一只小狗。”

  她将整个过程告诉了她的姐姐,包括那只小狗有可能死掉的可能性,“它看起来像一只猎犬的杂交后代,它可能会长成为一只中等大小的狗,但是你有地方养它。”她望向窗外,卡梅伦与乔正在踢足球,卡梅伦仍然穿着他的大衣,乔穿着一件厚厚的夹克衫,“你曾经说过乔想要养只狗。”

  “泰德一直和我说,要在圣诞节那天送乔一只小狗,”黛娜注视着他的儿子和卡梅伦,“我不知道,我要先和泰德商量一下。”

  “这就是我们到这儿来的原因。你们两个人可以先商量,但是在做出决定以前,不要告诉乔。卡梅伦尤其不希望你们激起了乔的盼望,可是最后又不同意他养这只狗,他曾经有过那样不愉快的经历。”

  “他看起来像个君子。”

  佩蒂继续望着他,“那就是问题的症结,他是一个君子。”

  ☆

  在乔的父亲回来以前,他们离开了黛娜家,但是黛娜说她明天早上打电话,让佩蒂知道他们的决定,“如果他们不同意,你怎么办呢?”卡梅伦问她。

  “我不知道,你知道还有别人想要这只狗吗?”

  “不知道,你的姐姐家是一个好去处,”他凝视着她,“乔是一个好孩子,他让我想起我像他那么大时的生活。”

  “真的?你是说好孩子长大以后会成为一个正人君子?”她调皮地笑了,卡梅伦望着她,“你的确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说给他弄到黑熊队比赛的票……在五十码以内的。”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有一位顾客,每一次黑熊队队内比赛,他都要送我四张票,实际上,这个星期天我还有四张票。”他再一次看着她,“我知道这是一个发疯的想法,但是米奇一直向我打听达琳的事,你认为他们也许……?”

  他犹豫着,她等着他说下去,对他将要说的话有些明白了,但是问题是如何回答。

  他耸了耸肩,“如果四个人一起去,这会给他们制造一个见面的机会,能让他们互相了解。如果能因此而有什么发展,这是一件好事;如果不能——”

  “你现在改做媒人了?你,一个不相信爱情与婚姻的人?这和那个打电话参加直播节目的是一个人吗?”

  他咕哝了一句,将目光注视在前面的路上,“我不是在做媒人,我只是为你的合伙人着想,米奇也许会帮助她的。”

  “你只是碰巧有那些门票。”

  “是的,”他用一种具有穿透力的目光注视着她,“你不相信吗?”

  她笑了笑,“我当然相信,我为什么要不相信你呢?”

  他又咕哝了一句,但是没有再说什么。一直到他将车开到她的店铺外面的停车场,并关上了发动机,她才再次开口,“你知道,这是令人惊奇的一天,首先,我以为你会生气,因为我取消了我们的购物旅行,但实际上,你也很关心那只小狗,并且开车送我到兽医办公室;不只如此,你还为它付了账单。然后,你开车送我到我的姐姐那儿,和我的外甥踢足球,并且送给他黑熊球队的比赛票。现在,你又为我的合伙人着想。”

  他低声说了句什么,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听着,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主意,就——”

  “不,”她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达琳需要这样的帮助,她现在所做的只是在舔舐旧日的创伤,对自己顾影自怜。她需要走出去,与男人约会。就像你所说的,米奇也许会帮助她,而且足球比赛听起来也不错。”“那么说,这就是一个约会了?”

  ☆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佩蒂在这五天里,对达琳说了不下一百次,“我们开车回到这儿,然后他建议我们四个人一起去看足球赛。”

  “你同意了。”达琳放慢了正往厨房去的脚步,看着她,“我不认为我应该去赴约会,从法律上说,我还是一个已婚女人。”

  “这不是约会,”佩蒂坚持说,她每次提起这件事时都这么说,“我们将要和另外两个人去看足球赛,这两个人碰巧是男人而已。”

  “当我在高中读书时,这就算是约会了。”

  “但是,我们已经高中毕业了。”现在她们开始玩成人的游戏了。

  佩蒂知道她自己也正犹豫不定,和卡梅伦一起出去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每次看到他都让她心神不定,但是那些时候还可以谈工作,这次则完全不同。

  “他说,”她力图让一切听起来合理,“你和米奇会在很多地方都有相同之处,而且,米奇是一个律师,你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建议。”

  “你说他是一个合同律师。”

  “不错,但是律师就是律师。看,我们和他们一起去看球赛,带几只热狗,为黑熊队加油,然后我们回来。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达琳走回到桌边,坐到椅子里,“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想你告诉过我,只要有可能,你想离卡梅伦越远越好。”

  “我现在也是这样做的,”佩蒂知道这是唯一一条不让她的心受到他的伤害的路,她已经变得非常喜欢他了,“我们让卡梅伦坐在一边,米奇和你坐在中间,我坐在另一边。我仍然是离他尽可能地远。”

  达琳笑起来,“他总是让你心烦意乱,是不是?”

  “他没有让我心烦意乱,”佩蒂撒了谎,“现在,如果你不想去,就请说出来,但是已经太晚了,”她看了一下她的手表,“他们在几分钟之内就会赶到这儿。”

  “我很紧张。”达琳坦白地说。

  佩蒂想说她也很紧张,但是她自欺欺人地说,“没有什么可紧张的。”店铺门上的门铃响了,佩蒂跳起来。“他们来了。”达琳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会有什么事的。”

  ☆

  卡梅伦看出了达琳的紧张,这并不使他惊奇;甚至他在佩蒂身上感觉到的紧张都没有让他觉得意外,紧张的是他自己。

  这不是一个约会,自从他提出四个人一同出去的计划后,他就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他简单地为米奇和达琳做了介绍,他之所以要和佩蒂花费一下午的时间和他们一同出去,只是为了方便那两个人的接触,这就是全部。

  他看了她一眼,为他的理由感到好笑,如果这就是全部,为什么他用了大量时间做准备,用很长时间选择应该穿的衣服?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第一次与女孩子约会的高中生?

  她看起来很出众,就像平常一样,穿得像一个色彩缤纷的万花筒,上面是一件五彩绚丽的冬装夹克衫,下面是酒红色的紧身裤和黑色的长靴。在驱车去体育馆的路上,他们谈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主要是小狗。“那么说,你的外甥喜欢它了?”卡梅伦问。

  “非常喜欢,”佩蒂说,“你也许不会相信,但是他为它起名叫国王。”

  卡梅伦扬起了眉毛,太巧合了,“你告诉他的?”

  “我提到你的经历。乔喜欢这个名字。我想总有一天,这只狗会看起来像个国王的。你应该去看看它,它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好了。一旦它能再长些肉,它会变得漂亮起来的。”

  “想到那天佩蒂刚发现它时的样子,这真是一个奇迹。”达琳在后座上说。

  他们同意乔养那只小狗,在卡梅伦看来这是个奇迹,一半的他知道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喜欢这种动物,另一半的他做着最坏的打算。他不想再看见那只小狗。

  他们走下轿车,走进体育馆,人群拥挤着,就像狂欢节的游行。当佩蒂被挤得紧贴在卡梅伦的身上时,她感到头晕目眩。卡梅伦听到她轻轻的喘息声;他并不奇怪,如此靠近她,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

  至少,他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想出这样一个疯狂的主意,让他坐在他们四个人的一端,而她坐在另一端,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他没有理睬她的安排,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我想问你一些关于那张画的事,就是挂在你店铺入口处的那张。”

  “点彩风格的那一张?”她看起来十分惊讶。

  “我喜欢它,我喜欢它表现出的朝气与力量……还有颜色。我想买下它,但是它没有价格标签。”

  “你想要买《创世纪》?”她慢慢地问,然后笑了。

  “如果那是它的标题,”他不知道,“那幅画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笑起来,“根本没有,只是这件事让我惊奇。”

  “我知道我没有你装饰方面的品味,但是我的确很喜欢那幅画,从我第一眼看到它就喜欢。”

  她仍在笑着,“我很高兴。”

  他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在那幅画背后有什么故事吗?”

  “没有故事,”她指着前面的场地说,“比赛开始了。”

  从比赛开始,他的思绪就被带回到高中与大学时代,他们在绿茵场上驰骋冲杀,设计作战方案,研究战略战术。在那些日子里,和他一同出去的女人总是抱怨他在比赛中完全忽略了她们。他无法忽略佩蒂,她不给他这种机会。

  当场上的队员漏球时,她低声咕哝了一句,她对下一个作战方案的预见与他不谋而合,他已经习惯了女人们在整个比赛时间进行交谈:谈一切事情,唯独不谈足球。陪一个专心致志的女人看比赛是他的新经验,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她。

  “这可能是因为我在大学期间,曾经和一个足球运动员交往过,”她笑着说,“他是另一个认为婚姻不适合他的人,根据他的情况,他决定去做一个牧师。”

  “你和他睡觉了吗?”

  立刻,她奋起反击,“我不认为这关你什么事。”

  “这就是说,你和他睡了。”他笑着,喜欢她这么容易被看懂,“你一定很棒。”

  她无法掩盖她的窘迫,但是她让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挑战性,“你为什么那么说?”

  “很显然,因为和你睡过之后,这个家伙觉得没有什么乐趣,于是他放弃了性,去做一名牧师。”

  “当然,”她被他的解释逗得笑起来,“其余的那些家伙,他们被我精湛的做爱技巧所吓倒,不得不逃跑了。”

  坐在他们前面的那个男人回过头来向后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说明他听见了她所说的话。佩蒂的脸颊更红了,她向卡梅伦靠近了一些,放低她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和你睡觉的原因,我只是为你着想。”

  “我喜欢冒险。”他说,并没有放低他的声音。

  他需要找到一个办法来解决他对她的无休无止的渴望,他不怕被她吓倒,更有可能的是,他会发现她和他所认识的女人们完全一样;更有可能的是,如果他和她做过爱后,追逐的游戏就会结束,他会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中去。

  ☆

  赛场休息时,佩蒂和达琳来到休息室,当她们一离开男人,达琳就抓住了佩蒂的手臂,“我简直不能相信,我在约会。”

  佩蒂开始重复她下午所说的话,这不是约会,然后她闭上了嘴。达琳没有表示反对,她的蓝眼睛里闪动着的快乐火花,佩蒂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这么说,你过得很愉快了?”

  “非常愉快,”达琳咯咯地笑着,“为什么不去享受呢?我们和两个相貌英俊、才华出众的男人在一起……”她看着佩蒂,“米奇真的很有趣,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合同律师会这么有趣,但是他总是在说一些最有趣的事情,我不记得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了。”

  笑声是达琳需要的,佩蒂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她就必须忘记在卡梅伦身边所产生的晕眩,毕竟她可以在一场球赛的两个多小时之内抵制住一个男人的诱惑。

  “米奇建议我们球赛结束后去吃比萨饼,”达琳说,“你怎么想?我知道你不想和卡梅伦坐在一起,可是你的计划没有成功,如果你想直接回家的话……”

  直接回家是一条最安全的措施,但是佩蒂知道她必须留下来,达琳很快乐,这是值得的,“比萨饼听起来不错。”“很好,我去告诉米奇。”

  ☆

  他们一起去了东方比萨饼店,在门前,佩蒂有些犹豫,但是达琳却坚持起来。站在卡梅伦身边,佩蒂努力想把精神集中在其他人的谈话上,但是她的思绪却总是溜号。

  她与卡梅伦度过的每一分钟,都变成了纯粹的折磨,她不想去喜欢他,但是她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将他视为一个花花公子没有什么用,因为她现在了解了这个男人,知道他很善良,很有感情,很出色,很完美,他正是她理想中的丈夫。

  但是,他不想结婚。

  多年以前,她也许会相信自己能推倒横亘在他心中的那堵墙,能改变他的思想;多年以前,她信仰婚姻。

  但是生活教给了她不同的东西。

  “斯拉德先生,四个人,”有人在高声喊着,他们被领到后面的一间污渍斑斑的小房间中,粉刷过的墙上涂满了一些乱七八糟语句。

  佩蒂在桌前坐下来,当卡梅伦坐在她的身边时,她的心脏跳得就像刚参加完一场摩托车赛,他的毛衣的袖子擦着她的毛衣的袖子,最轻微的活动都会让她的腿碰到他的腿,她一动不敢动,全心全意地提防着他。

  达琳开始对邻近墙上的话语发生了兴趣,“这里有一些话不可思议,”她说,站起来去读其中的一条,“吻青蛙要比吻小狗好吗?”

  她皱了皱鼻子,又在佩蒂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你总是说在你发现你的王子前,你要吻大群的青蛙,但是当你将它们拣起来时,你曾经尝到过这种讨厌的、浑身粘乎乎的东西的味道吗?”

  “在我吃过的美味中,它并不怎么样,”米奇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来,“每人一大杯饮料可以吗?”

  “当然,”达琳说,“可以点比萨饼了吗?”

  卡梅伦微笑着,看着达琳在这几个小时内的转变,她从一个双唇紧闭、只用单个词来回答问题的女人,变成了激动不安、喋喋不休的女人;甚至米奇也放松下来,讲着他的笑话。唯一没有感到轻松的是佩蒂。

  她坐在他的身边,寂静而沉默。

  他们点了比萨饼和啤酒,当米奇讲故事时,达琳对米奇讲的每一个故事都开怀大笑;佩蒂只是偶尔微笑一下,卡梅伦知道她的内心在防备着他,找到一个办法突破这道防御变成他的目标。“那张画,”他问,将话题又引到他们身上,“你想多少钱卖给我?”

  “你想付多少钱?”她问,玩着手中的餐巾,没有看他。

  达琳接过了话题,“什么画?”

  “挂在你们店铺入口处的那张。”卡梅伦回答。

  “佩蒂的画?”达琳看着她笑起来,“过不了一天你就会抱怨的,甚至没有小偷想偷这张画。”

  佩蒂继续玩着餐巾,“我想你可以将这张画偷走。”

  他碰了碰她的手臂,希望她能看着他,“你画的?”

  她看了他一眼,耸耸肩,“在我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的指导教师正巧是我的顾问,他说这张画看起来像是颜料工厂大爆炸,他认为我对色彩的感觉太幼稚,他希望我能成熟起来。”

  卡梅伦知道了他为什么会喜欢那张画,明亮而充满朝气,让他想到佩蒂,“你后来对色彩的感觉成熟了吗?”“没有,我改了专业,”她看着他,她的表情几乎是悲哀的,“我对年轻的错觉却没有改变。”

  ☆

  在卡梅伦的轿车里,笑声和谈话仍在继续着,他们驱车去米奇的住宅。米奇和达琳想要去跳舞,佩蒂婉言谢绝了,让她不安的是,卡梅伦也不去,这就意味着他要开车送她——单独的——去她的店铺取她的车。

  米奇与达琳下车以后,沉默填满了卡梅伦的车中。佩蒂看着身边窗外的景色,卡梅伦寻找着一些话题想和她谈论。“你今天过得愉快吗?”最后他问。

  “是的。”

  “如果黑熊队获胜,就会更好了。”

  “这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她说,“你真的差点进宾夕法尼亚队吗?”

  “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不是他随便和别人谈论的话题。

  “你对乔提起过。”

  他几乎忘记了那次谈话,他只是随便对那个男孩提了一句,那个男孩却记得比他自己还要清楚。“是的,我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得到了一份奖学金,在西北大学也得到了一份,我选择了西北大学。”

  “你说你妈妈让你选择了西北大学,她不想让你离她太远。”

  他看了看她,“我在你和你的亲戚中成了一个泄密者。”

  “你的妈妈是否也像控制你和你父亲那样,控制着你的姐姐们?”

  “这是什么?另一个心理分析医生?你还想找出我拒绝婚姻的根源吗?”

  他用一种特别的眼光看着她。佩蒂知道这次她靠得太近了,明智之举是赶快退回来,但是她从来没有学会保持安静,“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你的妈妈那样。”

  “这是你的想法。”

  “卡亚像你妈妈吗?”

  “卡亚,”他发出了一声嘲笑,“她不会用哭来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不用魅力,如果这就是你的意思的话,但是她知道如何去操纵男人。你想知道一些愚蠢的事吗?”他看着她,“我让她操纵着,就像我的父亲让我的母亲操纵着那样。”

  他让一个女人给操纵着?佩蒂想,这个想法让她惊异,“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让我靠近的原因?”

  “哈,她想分析我,”他对马路前面过往的车辆说,“白奈特医生又一次成功了。”

  他的笑声有些紧张,她注意到他的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关节处发白。佩蒂知道她没有成功,所有她想做的事是想向他的过去瞥一眼,无论他告诉她什么,都不会改变未来。

  “我知道你是一个君子,”她说,想让他理解她并不是简单地刺探,“你会做一个好丈夫的。”

  他咕哝着,但是没有说什么,她接着说下去,“你扮演着花花公子的角色,但是你对这个角色并不完全满意,你害怕有感情,但是你有。”

  “谁说的?”

  “我说的,”她以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她记得他帮助别人的每一个细节,“你关心人们,甚至在我们见面的第一天,你迟到了,因为你花时间去帮助一个中风的老太太;你订下今天这个约会,因为你想帮助米奇和达琳。”

  “别把我想象成一个圣徒,佩蒂,我花额外的时间和魏玛夫人在一起,是因为她是我的好顾客;我帮助米奇是想把他从我身旁打发走。”

  卡梅伦将车停在她店铺旁边的停车场,店铺门口的标牌写着“停业”,只有两辆车停在那儿——佩蒂的伊斯克特和达琳的森威。他关上了发动机,转向佩蒂,“是的,你是正确的,我来自一个有障碍的家庭。”

  他的语调是讥讽的,含有言外之意,“我的妈妈用哭泣做武器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用焦灼与脆弱的‘魅力’让我的父亲始终屈服于她的控制之下。我的大姐到目前为止,结了三次婚。你观察过你身边的人没有?有多少家庭是没有障碍的?我的叔叔的观点是正确的,让生活最完满无缺的方法是独自生活。我不会结婚的,佩蒂。”

  “我也没有向你求婚,”她伸手去拉车门的把手,“忘了我说的话吧。”

  他注视着她走下他的车,知道他必须让她走,该说的话都已说完了,他对自己的处境很清楚。

  他打开他的车门,“我们明天还继续吗?”

  她犹豫着,非常惊讶,“明天?”

  “去看一些地毯?”

  “我忘了。”

  他走到她的身边,两道车灯照射着他们,附近的一盏街灯又为停车场增加着一抹金黄的色彩,“没有什么改变。”

  当他靠近时,佩蒂将她的头向后仰起,她的面颊呈现出一抹玫瑰红的光泽,她的眼睛转成黯淡柔和的棕土色,“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他抚摸着她的肩,“我还是想要你。”

  “但是——”

  他没有让她说下去,她让他处于一种精神混乱的境地,他需要解脱。他将她拉近自己,双手拥抱着她,用一个亲吻阻止了她的话,他的嘴唇是渴求的,几乎像是惩罚。他告诉了她太多的东西,这让他感到自己的脆弱,他想要收回他付出的,他要控制局面。

  她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挣扎着。她的挣扎更激起他的兴奋,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停止,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他的目的。

  就像他出其不意地抓到她一样,他很快地放开了她。她向后退了一步,望着他,迷惑升起在她眼睛里。“对不起。”他说,对自己很生气。

  如果她给他一记耳光,他是罪有应得;如果她拒绝和他一起工作,他不会责怪她。

  但是她接下来所做的事完全让他惊讶了。她又向前走了一步,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面颊,她的手指柔软而温存,“现在,让我们再试一次。”

  他犹豫了一下,“试……”

  她的笑容灿烂,“这个。”

  她踮起脚尖,吻着他,温和的,轻柔的。他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脑后,轻轻地揽着她,不再使用强力。她吻着他,他回应着她的吻,感到自己迷失在她温柔的亲吻当中。

  直到她将身体靠近他,他才再一次拥抱住她,烦恼消失了,他尽情享受着她的给予——她的温暖与温存,她的心灵与灵魂。他吻着她的前额,她的面颊,她的嘴唇,她轻轻地喘息着。每一次的亲吻都给他带来了快乐——也有苦恼,他想要更多。

  “卡梅伦。”她轻轻地说,感到他的名字具有魔力。他放开她一些让她透透气。

  “什么?”他让她的头向后仰起,这样他可以亲吻她的脖颈。

  “我们最好停下来。”

  她叹息着说。他感觉到她的手指抓紧了他的夹克,在她脖颈的底端,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急速而有力。他的心也在狂跳。

  “佩蒂,任何感觉到这么好的事是不应该停止的,我需要你……我想和你做爱,就这样简单。”

  她轻轻松开她的手,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的呼吸在颤抖,“没有什么事会这么简单,卡梅伦,我们今天不能出局,不能做这些,如果你总是像你现在这样的感觉,我们将没有任何结果。”

  “为什么要有结果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只是享受它呢?”

  “因为——”

  她没有说出她的答案,只是转身走向她的车。

  “佩蒂?”

  “我不能那么做,卡梅伦。”她说,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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