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跟奕麒约好一起去寺庙祈福的日子,湘荷一早起来就欢天喜地的要侍女们为她打扮,她想以最光鲜亮丽的模样跟他一起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侍女在为她做最后一次整饰时,开口赞道:“太好了,格格,这件新作的衣装完全符合你的美貌,真是漂亮极了。”这句赞美又增加了湘荷无限的信心。
“时间差不多了,叫奴才们准备轿子,我要到瑞亲王府去。”她迫不及待的想让奕麒看到自己的新装,想看看他见到自己这身打扮时的惊艳眼神。
可是当她的轿子来到王府前看到奕飏和玉馨、奕麒跟月盈双双相偕出来时,一张期待美丽的脸垮了。
不是我跟奕麒两个人而已吗,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人?
而这个女人也在这裹,她应该是奕翔的人了,为什么还老缠着我的奕麒不放,莫非她抢了一个奕翔不够,又想来抢我的奕麒。
嫉妒的火焰在她的胸前窜起,燃烧着她。
“你们全都要去吗?”她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火,露出迷人的笑脸问。
奕麒道:“既然是去寺裹祈福,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了。”
“湘荷,你来晚了,快准备上轿一起走吧!”玉馨催促着。
狠咬着银牙,湘荷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上轿随他们而去。
一路上她不时掀开轿帘注意奕麒,他一直骑马陪在月盈的轿旁,且不时以关爱的眼神望着她,还与她聊天。这使湘荷有如喝下一碗醋般难过。
短短几里的路程变得如千里一般漫长了。
“格格到了,请下轿。”侍女在轿子停妥后提醒发呆的她。
湘荷一出轿门就呆住了,怎么人不见了呢?“他们人呢?上哪儿去了。”
侍女回答:“他们见格格还没下轿就先进寺去了。”
太过分了,他们竟然刻意的冷落她。
再也压抑不下心中的怒火,湘荷生气的进入寺内。
她第一个碰上的就是被人潮冲散的齐月盈——她的宽家。
“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给我难堪是吗?”
“格格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月盈也不是好欺负的,哪可能平日无故的受气。
“你们先是卿卿我我的出现,而后又故意冷落让我走在最后面,现在又丢下我跟奕麒进来了,你说,这不是给我难堪是什么?”
“我们叫过你的,是你自己没听见,怎么可以怪……啊!”月盈的解释还没说完,湘荷格格就怒不可遏的赏了她一记耳光。
“大胆的奴才,你是什么身分,竟然敢顶嘴!”
湘荷的娇斥声使得周遭静止下来,大家纷纷回首望着她们。
“你太过……”月盈才一开口,就马上招来湘荷的两记耳光。
当她要再挥下第三记耳光时,手在半空中被截住了。
强而有力的手紧握着她,像是要捏碎她骨头一般的使力着。
“啊!好痛,住手。”腕间传来的痛楚令她不能忍受的求饶。
“你为什么要打她。”冷凛的目光在看到月盈脸上的鲜红手印后,放射出足以令人冻结的寒光。
她使力的挣扎着,可是奕麒丝毫没有放松的打算。“奕麒,你干什么?我是格格啊!”
奕麒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沉声重复道:“告诉我你为什么打她。”
他的坦护比他带来的痛楚更令她不能忍受,她生气的说:“好,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打地,因为她是个人尽可夫、到处抢人丈夫的坏女人,她先是抢了奕翔,现在又来勾引你,她是个该判浸猪笼的荡妇。”
残忍的指控马上引起周遭人士的非议,谣言的传送更是可怕。
“月盈姊,我们走。”玉馨将月盈拉出人群躲入轿内。
“你……”这个心机颇重的女人,奕麒真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哥,算了,走吧!”奕飏拦住他,将他拉往寺外。“你想为此被皇上降罪吗?”
奕飏拉着奕麒走后,湘荷放松的倒了下来。
“格格,格格你怎么了?”侍女赶紧过来扶住她。
“太可怕了。”湘荷心有余悸的道:“你看到他的眼神没有,他的眼神就像要杀了我一般,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要杀我?呜……呜,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要他们两个人痛苦一辈子。”
☆☆☆
秦柔名被接进王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月盈将灵符放进奕翔的胸口后,他就奇迹似的不再来烦她,这都要感谢大哥。
由于奕翔没有缠着她,月盈自言自语的毛病也就没有了。可是这看在大家的眼中却误以为她是有亲人相伴,忧虑失神之疾不药而愈,而月盈也懒得去跟众人解释,反正说了也没人相信,因此干脆不说了。
“王爷的诞辰不是快到了吗?你何不利用时间去准备贺礼?”柔名好心的对闲得快发慌的月盈提出建议。因为照顾奕翔的工作被她接收了,所以月盈显得无所事事。
正在房子另一端发呆的月盈闻言抬起头来。“我也想啊,但不知道要买什么东西送他。一既然贵为王爷,一定什么好东西都看过了,任何的奇珍异宝都吸引不了他。
“何不找奕麒问问看呢?他们是父子,一定知道王爷的喜好。”她和月盈一见如故,月盈的一切都说给她知道了。
奕麒!她怎么可能忘了他呢?只是上次在寺里发生那件事后,就有很多不利于她的传言,教她如何再去找奕麒呢?
“而且他的身边老是跟着湘荷……”湘荷并不因那次的事件而放弃奕麒,反而更缠着他。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是爱你的,就算十个湘荷在他身边也没用。”她笑意盎然的为月盈打气。“你如果再不行动,等奕翔醒来,你哥哥就来接你,到时候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月盈一听立刻打起精神来。“是啊!我怎么可以在这裹浪费时间呢?时间宝贵,柔名姊,谢谢你,我走了。”
她如风一般的出了东厢房,心裹盘算着此刻的奕麒会在哪儿呢?
“奕飏。”她叫住了转往回廊处的身影。
奕飏闻言侧过身来,望着朝他跑近的月盈问:“嫂嫂叫我?”
自从月盈证明了她跟奕翔的亲密关系后,他就真的把她当大嫂了。
“奕麒呢?”当大嫂的好处就是不必多礼,只要直接问就可以了。“快说,他在哪儿?”
奕飏怔愣的道:“在阿玛的书房里,阿玛说……”
“谢了,我知道了。”不等奕飕说完,月盈就漾着笑的跑了。
奕飏抚额叹息的道:“真是个毛躁嫂嫂。”他原本想告诉她阿玛不许任何人接近的,看来这下他什么话也别说了。
月盈才刚靠近书房附近,就听到裹面传出一阵阵的争议声。
“阿玛、额娘,这个决定太匆促了,我不能答应。”奕麒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为什么呢?
好奇心重的月盈忍不住悄悄的靠近窗口,竖耳偷听。
“这亲事早就该办了,总不能一直要她浪费青春等着吧!”福晋劝说的道。
在谈亲事!谁的呢?月盈的耳朵贴得更近了。
“况且盈儿的姊姊也来了,正巧可以代表女方,三对新人一起完婚,你有什么好反对的。”福晋依然好脾气的说着。
“可不是吗?”瑞王爷也道:“奕翔跟月盈、奕飏跟玉馨,而你跟湘荷,这都是再好不过的组合,有什么好拒绝的?莫非你认为湘荷格格配不上你,与你成亲是辱没了你?”看到奕麒依然无动于衷,瑞亲王说到最后有些动气了。
“阿玛,我的意思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意思,你倒说给我听听。”瑞亲王吹胡子瞪眼的问。
“我的意思是月盈。”奕麒忍不住叫了起来,他不忍心让她守个活死人,独守空闺终老。“月盈还年轻,我们不能那么自私的埋葬她,要她守着奕翔的躯壳终老一生啊!”
“这是她自愿的,你没瞧见她对奕翔有多痴情吗?”瑞亲王脸红脖子粗的舆奕麒争辩起来。“她在名义上是奕翔的人,这一辈子就只能守着奕翔过日子,这是她自找的,总不能让咱们王府失了面子让她改嫁吧!”
他虽然公务繁忙无法顾及到家务,但他不是聋子、瞎子,府裹的人多口杂,早就把两人的流言传得到处都是了,为了王府的声誉,为了避免乱伦的丑闻发生,他必须采取强硬的手段勒令奕麒成婚,而且是越快越好。
奕麒绝然的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答应,还是请阿玛收回成命吧!”如果说他挽救不了月盈的命运,那他宁愿永不成亲的守着她,直到奕翔醒来,看到她得到幸福为止。
“反了,反了。”瑞亲王暴跳如雷。“你这小子敢忤逆犯上,连阿玛的话都不听?好,你不成婚可以,我明儿就命令人布置喜堂让月盈跟奕翔成亲,我让你死了心。”
“阿玛!”奕麒忍不住大吼,“您不能这么做。”那不等于他害了月盈?如果说要因为他而让月盈受苦,那他宁愿牺牲自己。“如果您一定要办喜事,那就让我跟奕飏来吧!”他沉痛的跪下说:“只求您答应我,如果奕翔一天不醒来,您就一天别让月盈成亲好吗?”
“奕麒!”见到奕麒突然跪下,瑞亲王跟福晋都愣住了,瑞福晋忍不住流出泪来。“你这孩子,怎么会用情如此深呢?”
瑞亲王除了叹息之外,还是叹息。
“好吧!但是……你今后也别忘了你的身分。”在奕麒如此真切的恳求下,瑞亲王跟福晋妥协了。
“谢阿玛……额娘。”奕麒除了俯首叩谢之外,不再多说。
月盈躲在外面,默默的看到瑞亲王跟福晋相偕而去后,才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脸上的珠泪不知何时已成两串。
为什么会这样,在她要提起勇气采取爱的行动时,命运就泼了她冷水!
莫非是上天注定她跟奕麒无缘?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安排她撞上奕翔遇见奕麒呢?
泪水忍不住狂流,或许她该忘记对奕翔的承诺,再一次向众人表明她的身分。
可是有用吗?初来时她就已经说过了,可是无人相信,再说一次只怕徒增大家的误解。而且……
说了的后果会如何呢?奕翔未醒,她跟柔名说不一定会被赶出王府,那不是害了柔名跟奕翔?说不定连救奕翔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行,她不能那么自私的害了大家,最起码……也要等到真澄来救奕翔为止。但是……来得及吗?
天啊!她该怎么做呢?“救救我吧!”她不禁掩面痛哭起来。
“谁!”奕麒在房内听到啜泣声,立刻奔了出来。“月盈!哦,不,该称呼你大嫂才对。”他神情黯然的道。
他不能忘了对阿玛的承诺,不能忘了他的身分。
大嫂!这两个字如剑一般刺进她的胸口。
“你一定要这么叫我吗?”她含泪问道。
奕麒撇开脸,不忍见到她的泪颜。“这是早该叫的,只是我……叫晚了。”
又是一记沉痛的重击。
是啊!她是不该忘记扮演的角色,她现在是他的大嫂啊!“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