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烦。”余悠悠只手托腮,心情患得患失,伤春悲秋了起来,“爱情啊!你的名字叫惆怅……”
“没错,真够教人惆伥的。”汪水漾点头附和。
她和阿励哥结婚后的改变,只不过她搬来他家住而已,虽然已经没什么好苛求了,可是她仍希望日常生活中能加点惊喜和浪漫的元素,比较多采多姿嘛!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贪心……
余悠悠宛如看到贵人,眼睛盈起璀璨的光芒。
“水漾,我有事请你帮忙……”她在水漾耳边嘀嘀咕咕。
“不行啦!我家人知道会把我杀了。”汪水漾扬声叫道。
“喂,你很不讲义气喔!你忘记我替你卖命的事了吗?”余悠悠只好拿恩情压她。
“我没忘……可是,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不能说出去喔!”汪水漾手指扭绞著裙子。“就是……我结……有‘男朋友’了,我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行为。”
“什么时候交的啊?都没告诉我!”追水漾的人满街都是,真好奇她会看上哪种人。
不过,现在自己的事比较重要,余悠悠放低姿态拜托,“你忍心看我当老太婆吗?我的容貌差你一点,可是我的心很寂寞耶!寂寞到看了书就会晕死过去,我需要一点精神食粮,求求你啦!”
“这……”好友的表情简直可称为花痴,但也是渴望爱情而已,她的坚定令汪水漾慑服。“我回去考虑一下,明天再答覆你。”
放学后回到家,汪水漾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苦思。一边是友情,一边是道德良知,她要怎么做才能兼顾呢?
“媳妇儿,你在烦恼什么?想阿励冷感的原因吗?”邱绍燕用毛巾擦拭湿发,下楼来喝杯水,就看见汪水漾在冥思苦索。
“冷感……才不是咧!”汪水漾嘟嘴瞪她。“我遇到难题了。”
向她招招手,要她坐在身边,两人便开始窃窃私语。
“这有什么困难?”邱绍燕开通地说,“去呀,没关系!你的行头就交给我,我一定把你打扮得超龄些,这样就可以应付警察了。”
两人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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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对面被一群男男女女包夹的妙龄少女身影婀娜、柳腰款摆,特别的显眼。
严励真希望自己眼花了!但他视力好得一眼就认出那个穿著清凉的少女就是汪水漾。
他们走进一家夜店!
严励在十字路口踩煞车,急猛地驶向夜店,顾不得违规,随便停在路边,绷著俊脸下车,飞步踏进店里,挺拔的身影毫不费力地在吧台前找到目标……
水漾坐在高脚椅上喝酒?怎么可以!黑眸愠怒地眯起。他不免怀疑他的小妻子在白天是清纯女学生,晚上摇身一变,成为众星拱月的性感辣妹……
性感?多么抽象的形容词!几时可以套用在水漾身上了?心里不得不感叹汪家有女初长成。
“请问是汪水漾同学吗?”严励站在她身后叫唤著,随即皱起眉头,这里烟酒味薰天。
辣妹迟疑地转头,杏眼圆瞪,嘴巴逐渐成了○字型,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未成年的你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果然是那个该打屁股的严家媳妇!严励心中一恸。
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又惊又喜,“阿励哥,你是来找我回家的吗?”
天!她这是什么打扮?
严励严格地打量著她——依旧是素净的面容,可是往下看,眼中的怒火愈烧愈炽。缀上蕾丝的细肩带小可爱,露出大片光洁的臂膀;短到不行的迷你裙,然后是一双网袜衬贴的美腿,再足蹬不符她年纪的尖头高跟鞋。
“水漾,他是谁啊?”同伴纷纷询问。
这个问题的含意各不相同,有的赞赏,有的戒备,其他的人则感到不安,因为严励的表情好比刑场执法人员的那种肃穆,而她,是他下一个要枪毙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伯母’告诉你的吗?”她暗指邱绍燕。汪水漾跳下椅子,笑脸盈盈地看著他。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来这里?”他质问。
“我……我……”她左看右看,见余悠悠比了比身后的酒保,暗示她要噤口,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解释。
“这位大叔,来PUB就是要放松心情,又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一个明显对汪水漾有好感的少年出面相挺。
“杰森!”汪水漾护夫心切,反睨他一眼,不认同他的说法。“不要把人家叫老了,他才不是什么大叔,他是我的——”
错愕和失望的情绪不断窜出心湖,他盯著她半天。
“什么也不是。”他转身走出人墙。
汪水漾暗叫惨了,阿励哥生气了!她心里发慌。
“我回去了,拜拜!悠悠,对不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说完,她一路追出去,著急喊叫。
严励无情地充耳不闻,当看见夹在雨刷间的红单时,他冷淡地瞄她。
“你继续玩,不用管我。”先入车内。
“你生气了喔?”她怯怯地跟著坐进车子。
“下车!”他硬是把即将出口的怒吼吞回喉咙,声音呈现不自然的平稳。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回去。”小手轻轻勾上他的,她讷讷地说道:“我跷的课都是我同学替我掩饰太平,为了答谢她,才答应她出来玩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穿上!”他脱下西装外套丢给她,她呼出的气息有可乐的味道,她喝的不是酒,这样的认知让他拔高的怒意稍微降了一些。“这理由很牵强,尤其你这一身暴露的衣服……我不认为你有必要穿成这样!”
车子急躁地向前开。
“我也不想啊!我同学嘱咐我一定要穿得很清凉,她喜欢里面一个酒保嘛!她希望我去钓他,再狸猫换太子由她接棒。”
掌握方向盘的手立刻出现指关节泛白的昼面。
“真不知道你们脑袋瓜在想什么?简直是玩火,小心反被火吞噬!”
“还好遇到你,否则我找不到理由离开。”汪水漾寡廉鲜耻地拍起马屁。“你是个大英雄,谢谢你把我救出来,小女子感激涕零。那种场所好无聊,大家都在装熟。”
他不再出声,心里无法描述的愤怒逐渐显现在外,他的脸部表情布满她不曾见过的……
“喔……”食指在脸旁上下晃动,花般的容颜充斥了调皮的笑意,“你该不会是在‘那个’吧?看起来好像是呢!”
“哪个?”他心不在焉地问著。
外套虽然遮去她上半身的美肤,可是衣摆下的大腿依然张狂地展露春光。他逼自己要注意路况,眼睛不要乱瞟。
唉!就算是在家里,他都不见得会通融她穿得这么少,他当她是稀世珍宝般疼惜爱护,她却轻易抛头露面,将他珍惜的部分任由外人欣赏……愈想愈郁卒!不禁怀念起她小时候的耿直率真,难以相信她居然到了散发妩媚的年纪。
“吃醋啊!”水漾怪叫著,“你也会吃醋喔?阿励哥。”
“我没心情探讨这些。”一股背叛的感觉盈满他的胸臆间,不由得心灰意冷起来。
她似乎长大了,至少她拥有女性的柔美曲线,那么心呢?他不确定她年轻浮动的心是否还依赖著他?恐怕过没几天,她就会向他提出离婚的要求。
“消消气,我以后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我本来也很抗拒,可是婆婆看我闷闷不乐,知道原因后,她很热情的鼓励我去玩呢!衣服也是她替我准备的。”汪水漾巧妙地把过错推给别人。“婆婆还说你以前也常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来,夜生活很糜烂,劝我应该看齐,多见见世面。”
“什么?!”离家门口还有一段路,闻言紧急煞车,一口气提不上来,严励心性聪明,马上明白来龙去脉。
母亲大人是故意的!
要著他们两个玩很快活吗?她真不是普通的无聊!
怂恿儿媳妇去混夜店,电话CALL他一定要帮她带某家的蒸饺回来,问题巧在食馆和夜店距离不到十五公尺,存心要他俩狭路相逢!连时间也算得很准,这一只老奸巨猾的母狐狸,何时才会结束让她乐此不疲的闹剧?
“阿励哥,怎么突然停车?”她纳闷地看著出神的他。
“没事,我也不生气了。”他挤出释怀的笑容。
“可是你刚刚说……你跟我什么也不是,我的心痛了一下。”她不平地抱怨著,“好歹我在好友面前,都说你是我男朋友耶!你却全部抹煞掉,我好像在自作多情,你做得真绝!”
“我跟你道歉,我说得太过火了。”唉,他今晚的表现真没风度,调整了心情,他笑道:“我不喜欢你今天的装扮,非常不适合你,一点都不好看……你穿小洋装比较可爱。”
“真的?”她喜上眉梢地笑著,阿励哥在夸奖她耶!呵呵……“那在家里我每天穿给你看好不好?婆婆真是的,骗我说我穿这样很漂亮……难怪她说完后,笑容有点阴险。”
车子缓缓往前开,他偷空看著她微愠的侧脸,面颊鼓得像茶壶。
“我不反对,前提是淡色洋装下的短裤不要太大件,那会很突兀的!”
她窘得红了睑。“我习惯了嘛……好啦,我会注意的。谁教我的动作有时不淑女,避免走光啊,这是我个人特色的保护措施。”
“你应该有安全裤之类的吧?”他问。
水漾个性大而化之,对一些呵护女性身体的常识不太关注。
“我现在就有穿呀!可是长度跟迷你裙差不了多少,我这裙子真的太短了!我还把裤管折了好几折上去喔!婆婆她更劲爆,要我直接穿丁字裤就好。”她吞吞口水,吃不消地叫道:“婆婆也买一堆蕾丝、纱质的内衣裤给我,有穿等于没穿的那一种。”
俊脸一呆!
又是他妈妈!怎么这么吃饱没事做,不是老说她勤于政事,时间不够用吗?为何还有空想一堆有的没的?最终目的还不是只有一个——引他饿虎扑羊。连他都觉得这招数很低级,邱女士的脑浆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她还买了什么怪东西给你?总之统统锁起来,现在用不到!”他像老师一样的语气命令著小学生。
俏脸再度赧红,她嗫嚅道:“她买了两大箱的东西,我全塞在壁橱内,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说。我没全部检视完毕,有一些是奇形怪状的物品,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啊!我知道有鬼女郎杂志和泳装VCD——”
他第N次呼叫老天爷,MY GOD!
“我不想知道,你不用细数。”
“呵呵,婆婆也是为我们好,虽然有点让人受不了,但我也随便她了,因为她根本讲不听。”
“好什么好?把我们当白老鼠做实验就是好?那我呢?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你很严格?”他轻声地问。
车子熟练地开进车库。
“阿励哥你人很好,谁会想当坏人呢?你会斥责我,是因为我常不知轻重地撒野……尽管我常当作耳边风。”她幽幽地说,“偏偏我脾气一上来,就是横冲直撞,家人都劝我要三思而后行。我决定了,从今以后,我要当懂事的太太,不再让你为难了!”
“指日可待。”他不抱太大的希望,这话他听过好几次了。
“另外,你也是个正人君子呢!”她比出大拇指称赞。
“怎么说?”他将火熄掉,拔出钥匙。
“婆婆说我这样穿,你看了一定会眼睛一亮,可是你没有啊!她说的话没一项灵验,真没意思。亏我半信半疑外,也尝试性地照做呢!”说到后面像在自言自语。
严励整了整欲哭无泪的表情,领她下车,两人漫步走向客厅。
他睇见一抹在看好戏的鬼祟人影飞快往内室躲去,于是提高音量喊道:“水漾,妈那一套邪魔歪道的论调,你听听就好,不必理会的!况且我们两人间的事,别让第三者插手,否则让有心人士牵著鼻子走,我们岂不是成了被操纵的傀儡吗?”
邱绍燕耳贴著墙,扼腕地跺脚。
“可是婆婆好像懂好多呢,她在书房也放很多‘参考书’我只是懒得看而已,我想她说的话都很有根据吧!”汪水漾有感刚才出卖婆婆很不道德,这回补偿似的替她说好话。
“嗯?我好像听见你们在谈论我。”邱绍燕一脸慈眉善目地走出来,手上多了一串佛珠,宛如超凡入圣的世外人。“我想你们对我产生一点误会,贫尼向来不打诳语,只不过传授我舆亡夫的闺房乐趣给媳妇知晓而已,岂知天时地利人未和,真是失策啊!”
“女施主仍需努力,再加把劲吧!若有疑难杂症,欢迎互相切磋……对了,我叫门下弟子小娇特地为你网购的豹纹情趣睡衣,明天就会送到,记得签收啊!”
汪水漾突地呼吸一窒,害怕地望著神情诡谲的婆婆。她有完没完啊?已经快没地方放了!
“妈!”严励无奈地吼道,“你手捻佛珠,却口出秽言,不怕菩萨处罚你不正经吗?”
“别忘了,不论送子观音或注生娘娘,我全都在拜,它们会谅解我啦!”邱绍燕咧嘴大笑,一口健康的白牙灿亮得很刺目,像在嘲笑儿媳俩——姜是老的辣!
“拿去吧!”严励将冷掉的猪肉馅蒸饺塞给母亲。“你能把口业和色戒合理化,那是你不知羞耻为何物。可是吃蒸饺这条‘杀生’的罪状,你这伪尼姑就难辞其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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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合约不能签,这份企划不能用!等你们做得出像样的东西再给我过目,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严励豪迈地将文件丢还给负责人,沉声喝道:“就这样,散会!”
“董事长,我们跟‘联元企业’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他们提出合并计画以扩展版图,我认为可行。”业务部经理觉得严励疯了!新宫上任三把火,想要有所作为不必急于一时,利益为先呀;他刚愎自用,展气魄有什么用?
“董事长,这份企划案经过专员详细评估、分析,已经是最完美的专业级企划,不能用也要给我个理由,否则我不能信服!”他到底懂什么?海外营业部主任轻蔑地睐著小伙子。
“就是说呀!大家以前都是这么做生意,也都为公司赚进大把钞票,不知新任董事长为何唱反调,剥夺下属替公司奋斗的进取心?”副董事长眼看亲信挨了板子,极为不悦,明显严励是要给自己下马威。
“做生意要心细,切忌妄为,我知道在座各位的资历、经验都比我丰富,所以你们太过自信,忽视其中的弊端。”严励谦和一笑。
“有什么弊端?这些年不都这样过来,也没出什么差错呀!”副董事长很想把他推下楼,自己扶正算了,省得每件事都要经过他同意。
严励气定神闲地说:“联元企业开出优渥的条件要求合并,确实令人心动,我派人调查,发现他们经营不善,随时有倒闭的可能,你们随便去问一个小学生,他会并购一间负债累累的公司吗?”
“至于扩展海外市场的计画,我们虽然有资金、人脉,当地地价便宜、人力充足又如何?当地没有材料,必须仰赖进口:还得考虑国情政策、税金相当高!我认为没必要设厂,守住国内跟东南亚的市场就好,往后看时势变化再开发也不迟。要是你们能说服我干嘛拿大把银子往黑洞砸,我马上答应放手执行。”
众人一时语塞,没想到他还有两把刷子,考虑得比他们还周详,纵使心有不甘,但也不能推翻他的话。
“如果没事,会开到这里。”提早结束会议,所多出来的时间,严励想回办公室补眠。
巫紫瑜一脸仰慕地痴望著他,好有魄力的男子喔!
伯母托她将他忘了拿的资料带过来,她央求留下来观摩会议的临场感,才得以见识他霸气果决的一面。
当各级干部摸摸鼻子,灰头上脸地走出会议室后,她即刻上前谄媚。
“励,我不知道你除了会读书外,也好有经商的头脑喔!依你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将伯父的事业更发扬光大的。”
“错了,一步一脚印。我准备商业资讯的精神比考医师执照还消耗。”他不觉得他有这等能耐,涉足了商界的尔虞我诈,发现拿手术刀还比较轻松。
多话的巫紫瑜破坏了严励想休憩的念头,一迳地歌颂赞美他的伟大。
“怎么会呢?你明明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爹地要把我踢回美国,他想替我安插一个职位……我只会逛街SHOPPING、乱花钱,哪有可能替他赚钱?我不像你有个好头脑,可以锦上添花、好上加好、精益求精。”
巫紫瑜眉飞色舞地说著,严励背对她,手撑著窗台打盹。
“所以罗!你如此优秀,却又如此谦虚,真的好迷人喔!就是择偶眼光太差劲了,当我知道新娘不是我的时候,简直痛不欲生,现在心情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惋惜啦!惋惜你的视力愈来愈退步,可怜的励……”
她察觉自己在唱独脚戏,严励一动也不动的站在窗前,以为他在欣赏景色,想过去一起凑热闹,走太快的结果让办公椅的滚轮绊了一下。
随即发出的尖叫声惊醒了严励,他迅速转身,大跨步向前,接住巫紫瑜的身体。
“啊!好恐怖!好恐怖!我差点被一张椅子谋杀,摔下去没脑震荡也残废了。”巫紫瑜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趁势紧紧抱住他。“谢谢你救了我,你是我的王子……励,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没有放弃你!”
她真夸大,跌下去顶多小小一个淤青,把他说得跟救世主一样。
他好笑地想扳开她的钳制,可是她的力气不小,愈抱愈紧,他可以用尽全力挣脱的,只是怕她会脱臼而作罢,于是花了一点时间跟她缠斗。
巫紫瑜暗喜自己平时有在举哑铃,才能感受心上人温暖的怀抱,她不愿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干脆迎上红唇,深深吻住他。
会议室外——
汪水漾向人打听后,捧著一叠资料,走进门半开的会议室。
“阿励哥,我听说你在这里,婆婆叫我拿这个过来……”她看见前方打得火热的俪影。
“水漾!”严励愕然地叫出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推开死巴著他的巫紫瑜。
严励思绪绕了绕,知道这又是母亲搞的鬼!分别叫紫瑜和水漾送文件来,利用紫瑜对他余情未了,好引燃三角关系的爆点。真无聊!
汪水漾的脸色很苍白,冷然的视线轮流扫著他们,嘴角僵硬地往上勾。
“你们忙吧!”她翩翩转身,从容不迫地往前走。做亏心事的不是她,所以她有权力抬头挺胸。
“你误会了!事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严励暗自直呼倒楣,老天爷一定要给他们安插这种阳春的误解吗?可真厚待他呀!
“你真的误会了。”巫紫瑜愧疚地揉著太阳穴。“我不该留下来的,就不会险些被椅脚绊倒,励也就不会来扶我,我们更不会四目相交,因此陶醉著迷,脸愈来愈靠近,非常的靠近,最后贴在一起——”
“紫瑜!不要扭曲事实。”严励的语气算是温和,可是布满戾气的瞳眸和阴沉的面孔,轻而易举地截断她的加油添醋。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请谅解我想离开了,这里肮脏得让我想吐!”美眸冷冷睇向两人,嘴角倔强地一弯,扯出一个高傲的弧度。
“快走吧!”巫紫瑜懒懒的挥手。“你上课一定很累喔?小朋友赶快回家睡觉去,大人的事你不用管。拜拜!”
“水漾,听我说,事实就是紫瑜说的前半段那样。”严励将手臂从巫紫瑜的禁锢中抽出来,走向汪水漾。“我自行下班了,一起回家。”
“再见了。”嘲弄的冷哼自她鼻管喷出来,“严先生。”
严先生?她叫他严先生?!严励听惯她甜腻地叫他“阿励哥”,万万不能接受这种陌生的称呼。
门很有礼貌的轻轻阖上,宛如她生疏的态度,虽然淡漠,却狠狠在他心板上划出一条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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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水漾,阿励打电话来,接不接啊?”汪大海敲了敲房门问道。
“不要!”
第二天——
“你去接一下电话啦,吵死了,他一直打来,不然你也开一下手机,你们的事自己去解决。”苏思桃的耐心在瓦解中。
“不要!”
第三天——
“姊,阿励哥的妈妈打来找你耶!你去接电话吧!”汪孟涵快被连续不断的铃声搞得神经质。
“姊姊,快接快接,耳朵痛痛。”汪名洋戴著耳塞,又叫又跳。
“不要!”
第四天——
“开门开门,不要一回来就躲在房间!”苏思桃狂敲门板。
“什么事啊?我在背单字。”汪水漾不甚情愿地开门,露出一点缝隙,只看见她两颗大眼睛。
“你马上搬走吧!我不想收留你了。有你在,我们其他人就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必须牺牲你了,快滚吧!”苏思桃嘴里说得像有苦衷,可是嘴角微扬,矫情地假笑。
“妈,你的态度转变得真快!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我回来你不是应该最高兴的吗?”汪水漾困惑地挑高一边的眉。
“此一时,彼一时。谁教阿励报的两支股票让我小赚一笔,嘿嘿嘿……”苏思桃见钱眼开的笑著。
“为了钱你就要舍弃我吗?我是你的亲生女儿耶,我们的亲情真是廉价。”汪水漾失望透了。
“难道贤婿不应该孝敬我吗?比起你当初坚持出嫁的无情无义,我简直是大慈大悲!”苏思桃揶揄道,“阿励可取多了,你这个现实的人,遇难才知道回家找避风港,傻瓜也会支持他,何况我那么聪明!”
还贤婿哩!以前阿励哥是“嫌婿”,妈嫌人家嫌得要命,现在有甜头吃就拍他马屁,名副其实的见风转舵。
“哼!”汪水漾哑口无言,自知理亏。
“好啦,门打开一点比较通风。”苏思桃将门扉全部推开。“我走了,你们自个儿研究研究。”
母亲走后,汪水漾这才看见严励等候多时的身影,她下意识就要把门关上。
“等等,”严励及时以脚卡在门框与门板间。“跟我回去好吗?”
“不要!”她还是这两字箴言。
“那真的是一个误会,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严励的浓眉著急地皱了起来。“而且这是妈设的局,你应该看出来了!”
“相信什么?如果可以避免,你为什么还是让它发生了?你能否决出轨的事实吗?不管是不是误会,我现在不想去厘清,我要读书了……”她扬动浓密的睫毛,垂眸低语:“所以请别打扰我。”
眼睁睁看著她毫不眷恋地关上门,严励烦躁地爬了爬头发,集中所有怨气,一口吐了出来。
下楼时,余光发现匍匐在墙角偷看的四个人,正同时用怜悯的眼神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