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心纭再次瞧了瞧门缝。
凌御泯这回有了警惕,一眼望去门口仍然站了两个人,看来是监视着她,这个女首领做事果然缜密小心。
「心纭……」这次他只有嘴型,没有发出声音。
心纭露出一抹笑容,看得凌御泯好开怀。她走到他身后,没有答话。
凌御泯心中已经有了底,心纭在这里一定有特殊原因,现在不方便说没关系,两人有默契就好。
怎料就在此时,他的双手忽然一紧,心纭竟然在他毫无防备之下用力将绳子一拉,再度绑紧。这还不算,绳子绕着他的手,打了好几个死结。
「你做什么?」凌御泯一惊,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她刚刚在有「同伙」时没有揭穿他,立场已经很明显,怎么现在反而……
康心纭走到门口附近,大声地说道:「姓凌的,你终于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你得好好为当年的行径付出代价!」
这样的音量让门口监视的两个人都听得到,凌御泯知道她是故意的,很配合地说道:「心纭,不要再误入歧途了。」他边说边眨眼,他知道心纭懂。
她又笑了笑,凌御泯快要醉倒在她的笑容中,两年没见了,真的好想她。
心纭挥着手上的皮鞭,发出咻咻声响,凌御泯知道这是要做「音效」,好瞒过门外人。
啪啦!
「呃……」
什么?玩真的?凌御泯怎么也没料到,心纭竟大鞭一挥,恶狠狠地朝他身上抽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只有嘴型,没有声音,他张着眼看心纭。「很痛耶!」这句话他一样说在嘴里,心里暗暗开骂。
没想到,心纭再度扯开一抹笑容。
不过凌御泯这次可看清楚了,她的每一朵笑……都带着得意骄傲。
看着洋洋得意的她,他开始暗暗叫苦。
果不其然,心纭再次扬起皮鞭,「咻咻」满天飞,凌御泯双手被缚在身后,只能睁着双眼瞪她。
「玩够了吧?」凌御泯将嘴型表达得「很明白」,碍于门外的人他不能出声,但是她视而不见。
「凌大少爷,这条鞭子我可是特地为你准备的,材质高级、软硬适中,怎样,还喜欢吗?」
凌御泯忍着身上火辣辣的数道鞭痕,无奈又无力地看着她,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从来没有失手过的他,竟会裁在这小丫头手里——不!现在应该是小魔头了。
「康心纭,你不要太过分。」御泯终于开口出声「警告」她。
士可杀、不可辱,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凌御泯还要不要做人?
「怎么?大少爷生气了?」怎奈她竟仍然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看得他双眼喷火。
「比起你当年那样对待我,这样算便宜你了吧?」
啪!
呃……好个心纭……
康心纭毫不留情,皮鞭上的力气可真不小,凌御泯暗暗叫苦。「好,今天我真的认了,没想到竟然这样落在你手里。」
「这么快就投降了?」心纭含着笑意走了过来,伸出一指,媚着双眼,在他胸口画圆。「两年不见,这份见面礼如何呀?」
凌御泯气得牙痒痒,在她耳边低语:「你可得意了?」
只见她双手一搭,放上他的肩,也在他耳边吹气。「怎么不得意?落在我手上的可是中情局的菁英呢!」
连我的身分也知道了?凌御泯不得不开始佩服这小魔头,他垂下眼看着她,比起两年前,现在的她更是千娇百媚。
心纭的小嘴离开了他耳边,却顺势凑到他唇前。「怎么?气得说不出话?还是后悔刚刚不对我下手啊?」
她两瓣粉嫩的唇就在凌御泯眼前,呼出的气吹啊吹的,他眯起眼,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刚刚打了我几下?」他头一低,也将唇凑到她脸颊旁,低声说道。
「怎么样?」心纭有恃无恐,一边回答,一边又举起鞭子。反正凌御泯双手被绑住,拿她没办法,她是这么想的。
「小丫头,我会要你还的。」
「被绑着还这么神气,看来你的教训还不够……唉呦!」心纭惨叫一声,整个身体突然往后仰。
「两年了,你下盘不稳的毛病还是不改。」
心纭倒在后方沙发上,动弹不得,刚刚用脚勾倒她的人,正恶狠狠地瞅着她,
还倒在她身上。
「你给我起来!」她低喊。
「再叫大声一点没关系啊!让门外的人都听到。」
「你!」
「怎么样?刚刚不是很凶?」
「你不要靠我这么近!」
凌御泯这几句话几乎吐在她唇边,心纭瞪大一双眼气呼呼地看着他,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对不起,我现在双手被绑着,爬不起来。」
「你说什么?你……」
「伸出手替我解开绳子,不然我没有力气爬起来,这样够清楚了吧?」
「混帐东西!」
「你若要维持这个姿势继续骂人,我不介意。」
「该死……」
「松开!」
「休想!」
「还没玩够?」
「松开你的绳子我就完蛋了。」她知道自己刚刚做过些什么。
「不松开你也完蛋。」
「唔……」
一双厚唇重重覆上心纭的小嘴,带着惩罚意味,她涨红着脸,又气又急。
「不答应?那我就不客气继续了。」凌御泯用全身力量将她压制在沙发上。
心纭慌得极欲挣脱,几番使劲却徒劳无功,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凌御泯真的不客气地开始落下重重的深吻,一个比一个火烫。
「你做什么?住手!」心纭没想到他竟然咬开她衣领,往颈部吻去。
「我手动都不能动,怎么住手?」凌御泯在此时竟然还有心情抓她语病。
心纭一阵头晕目眩。「你!好、好,住口住口,不要再……这样了,我替你解开绳子就是了啦。」她无力招架,身上的那个人像无赖般怎么也不肯离开,她只好默默伸出手,认命地解开绳子。
「你……可以起来了吧?」心纭的手有些颤抖,要是这个时候他要「报复」,她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绳子松开,凌御泯起身,然后伸出一只手拉起了她。「没想到两年不见,你变了好多。」
「嗯,是啊。」心纭表情尴尬,继续装死。
「变得坚强、勇敢……也变得心狠手辣,你当这样打不痛喔?」
「喂!要不是我刚刚把你带进房里,你可要被那两个壮汉整死了好吗?」心纭小小声地抗议着。
「我宁愿被那两个人打死。要是传出去我被一个女人这样绑起来抽鞭子,我还要不要做人?」
「说来说去就是死要面子。」
「不然我还要谢谢你吗?」
「你是应该要谢我,不然你可能查了半天也查不到重要证据。」
心纭又恢复了得意洋洋的表情,凌御泯摸了摸身上疼得半死的鞭痕,「暂时」不跟她计较。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你出现时,我真的差点失控,我以为……两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了。」凌御泯说到这里,语气明显缓和,听得出来他对当年的事情仍然满怀歉疚。
「你很担心吗?」
「你以为这两年我忍着思念不跟你联络,为的是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好多次,我真的好想抛开一切,找到你、和你远走高飞。」他伸出一只手抚摸她的睑蛋。「你知道我要花多少力气才能克制住这份冲动吗?这两年你不会知道我有多难过。」
心纭静静地听着,现在的她已经知道凌御泯狠心与她切断关系,为的都是她的安全。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怨他恨他,而他却只能将一切往肚里吞,默默承受。
看着他说话的表情,心纭眼眶有些泛红。「要不是局长找到我,我可能还要多恨你一些日子。」
「局长?你是说刑事局局长,利蓉的爸爸?」凌御泯讶异地问着。
心纭点了点头。「当时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对这世界又恨又怨,局长在偶然间得知我的消息,告诉我可以私下协助这件案子。」
「对了,我都没问你,怎么会落得负债千万?」他有些疑惑。
提到这个,心纭有些嗫嚅地说道:「还不都是强尼害的……」
「强尼?」凌御泯想了一下。「你是说那个会计师?」
「嗯。」心纭低着头,应了一声。
「不是早告诉你不要让他接近你吗?」这句话明显带着责备,当年他可是不惜跟她发生争执,也要她别交这个朋友。
这些话言犹在耳,心纭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嘛……」
凌御泯瞪了一眼这个不听劝告的小家伙。「好,这个下次再说。局长是怎么安排你混入这里的?」
「他说我有金融背景和政府机关经历,又有空手道的底子,更重要的是……我对你积怨颇深,这些加起来,恰好是接近歹徒的最佳人选。」
「什么最佳人选?他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凌御泯明显动怒了。
「他说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带人追到这里,我只要暗中协助就好。」
「这该死的局长!回去再跟他好好算帐。」保护心纭的安全一直是凌御泯不变的原则,局长这样瞒着他做决定,真的让他很火大。「还有,利蓉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他严声问道。
「她后来是知道了啦,不过我已经顺利接近这些人了。」
「她知道?!她知道竟然还不阻止?跟她老爸一样昏头了吗?」
「你不要生气啦!这样案子能早点破,我们也能早日相见啊!」
「破案是我的事,你完全不该牵扯进来,他们实在太不知轻重!」他越说越不悦,说什么她都不该入此险境。
「其实……利蓉很爱你的,你这样责怪她,我想她会很伤心。」心纭小小声的说。
「她爱不爱我,不关我的事。」
此刻凌御泯表情异常严肃,心纭有些动容,他是这样的在乎她,两年来没少掉一分一毫。
「你是我感情世界的唯一。」
「御泯……」
「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一定陪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好,我也等着这一天。」面对这样在乎、关心自己的他,心纭报以一个甜死人的微笑。
他大掌一挥,将她整个人埋进他胸怀。
「这样不痛吗?」她知道他胸前有自己刚刚的「杰作」。
「哼哼,小东西,我说过我会要你还的。」他高深莫测地说着,不过她趴在他身上享受着久违的温暖,没有认真听进去……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有了心纭这个「内应」,凌御泯很快与利蓉取得联系,当晚他透过心纭给他的PDA,将歹徒位置以及计划全盘告诉了利蓉。
「什么时候动手?」利蓉问着。
「明天傍晚行动,你先派人监视好附近船只,他们准备要偷渡,我负责将电脑密码解开。」
「电脑里应该存着很多重要证据。」
「没错,电脑不能破坏,我破解密码后会先阻止他们的程式侵入银行系统,你那边也多派些人手随时在线上接应我。」
「好的,没问题,我也会亲自带人包围这里,心纭是不是已经搜集到许多关键证据了?」利蓉语带兴奋,不过不提还好,一提凌御泯立刻变了脸色。
「利蓉,这件事情我非常不高兴。」要下是现在身处险境,他一定破口大骂。
「御泯,嗯……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不过……」
「没有任何理由让心纭冒这样的险,你不必解释了。」
「御泯,你有所不知,心纭当时真的很愤世嫉俗,也变得很偏激,爸爸不得不告诉她当年的实情,不然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那也不必将她扯入其中!」凌御泯快要忍不住大吼了。
「其实,心纭知道事情真相后,主动表示要帮忙……」利蓉知道现在的他必定火冒三丈,赶忙解释。
心纭也马上走了过来,提醒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凌御泯叹了一口气,对利蓉说:「好,现在暂时不提这事,你快去准备吧。」
房间里,凌御泯和心纭计划着如何破解骇客程式,而不破坏电脑以保有证据。
「那台电脑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要接近不容易。」心纭说。
「没错,而且这里全是他们的人,单凭我们两个不容易硬闯。」
「所以……你已经有计划啰?」她眼睛一亮。
「是的,不过得靠我那有一流演技的女友。」
「真的?那我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拿着你的鞭子再多打我几下就可以了,这个你拿手吧?」凌御泯说着做出一副认命的表情,心纭笑嘻嘻地听着他的计划。
不久后,凌御泯再度被「五花大绑」地拖出房间,心纭—路「拎」着他走到—楼电脑旁,他心里不断嘀咕。
真是个好点子啊!凌御泯,这辈子我看也没什么机会这样让女人拖着走了。
「发什么呆?走快一点!」冷不防心纭在旁大喊一声,那条毫不留情的鞭子再度落下,力气可没少半分。
小姐,叫你演戏而已,有必要这么用力吗?真的打?!
凌御泯吞回要骂出嘴边的话,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
小妮子可得意了,把他拖到女首领面前,扬声说道:「首领,你之前不是一直在为程式无法快速运作完成而烦恼吗?」
这次骇客们虽然已经写好入侵金融系统的破坏程式,但是过于庞大以致于必须花比较多的时间运作,这让他们增加了风险。
「怎么,你有办法解决?」女首领面露一丝喜色。
「我不懂电脑程式,没有办法解决,不过我有办法让他解决!」
心纭指着凌御泯,女首领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哼!他的身家背景我了若指掌,他上有年迈的双亲,还有结婚两年的老婆,不过他们在明我在暗,我告诉他如果不乖乖配合……哼哼!我会做出什么事就不敢保证了。」
心纭手上拿着皮鞭「咻咻」作响,顺势再做一个刀划过颈项的动作,要不是凌御泯已经知道她在演戏,绝对会感叹她的心狠手辣。
「好样的!果然是我们的好帮手,马上把他带到电脑前!」女首领命令道。
于是凌御泯双手被松开,押到电脑前坐下,开始敲下键盘……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利蓉带着大批人员赶往现场伺机而动,凌御泯则已在电脑前快速输入一条新的指令,不久,果然见到程式迅速地运作起来,金融系统的防火墙一道道被破解。
「很好!心纭,你果然有一套,不过这个人等会要怎么处置?」女首领望着电脑满意地点点头。
「等钱到手、我们顺利上了船,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我看到时把他丢到海里喂鲨鱼好了。」
「哈哈!看来你颇得我真传。」
「首领,你不是告诉过我,男人没有一个可靠的吗?所以对付这些人,不必手软。」
「很好,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心纭已取得女首领的信任,洋洋得意地看了凌御泯一眼。「看什么看?现在讨饶已经来不及了。」
「康心纭……你真的一点人性也没有。」凌御泯「配合」地说着。
「这样对你已经是本姑娘额外开恩了,不然我连你家人一块动手。奉劝你闭上嘴少说几句,免得惹本姑娘不高兴,让你多受罪!」
呼——啪!
什么?还打?痛死了……这该死的小浑球,真的泯灭人性……
面对她一次次的假戏真作,凌御泯咬着牙、忍着痛,当下只有在心中暗暗开骂的分,只希望这场戏能收到效果。
女首领放心地命令所有人开始收拾打包,准备程式一旦侵入成功后,就搭船偷渡离开。
此时,一位手下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首领,不知怎么搞的,一直联络不上船家。」
「什么?你怎么办事的?」
「昨晚一切都还顺利,刚刚要通知他们可以过来时,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这个时候出问题,你还要不要活命?!」女首领脸色一垮,当下就要举枪送这个手下上西天。
啷……砰……
没料到此刻突然声声巨响,所有门窗瞬间被破坏,冲出一大群人。
凌御泯知道利蓉的人已经包围四周,马上拿出预藏在身上的枪,拉起心纭往一旁找掩护,他怎么样没关系,心纭绝对不可以受到一点伤害。
利蓉带着强大的警力团团包围整间屋子,四面八方窜出的员警让歹徒们个个措手不及。
凌御泯紧紧牵着心纭的手,一刻也不迟疑,她感受到这双手掌无限的力量。
「在这里躲好,不准探出头,听见没?」他用命令式的口吻警告她不准轻举妄动。
心纭知道他的关心,乖乖地点了点头。
女首领带着一批人想要突破出重围,却发现整间屋子所有可以出入的通道全部都埋伏了荷枪实弹的员警,连屋内的摆设他们似乎也一清二楚,将所有人堵得毫无出路,动弹不得。
「康心纭,是你出卖我们?!」女首领大喊一声,除了发现心纭已经不见人影外,更让她惊讶的是电脑的程式在最后关头不但未顺利破解银行系统,反而将所有入侵程式反过来一一破坏。
所有努力前功尽弃,她才发现一切遭凌御泯设计了。「康心纭!你——」
「不用再叫了,留点力气到牢里慢慢喊吧。」
凌御泯俐落地从她身后一跃而下,一手扭住她的脖子,一手拿枪顶着她,一瞬间情势翻盘,女首领似乎还弄不懂自己就要变成阶下囚。
「利蓉,都搞定了吗?」
「没一个跑掉!」
「很好,这里就交给你收拾了。」
凌御泯将现场交给利蓉后,准备「收拾」另一个小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