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等到民国一百年吧!」她朝他做了个鬼脸。
「咦?想不到妳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竟能预测几年后的事?不过等到那时,我可能名草有主,不能为妳『捐躯』与妳苟合了喔。」
被他又是调侃又是消遣,气急败坏的筱芙哇哇大叫:「合你个头啦!懒得理你!」
她怒气冲冲地冲出卧房,拉着自己的行李又跑回房,看都不看他,直接下命令道:「我要洗澡了,你出去。」
「妳洗澡就洗澡,干么要我出去。」
「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更衣盥洗。」她强忍怒火,咬牙切齿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
「既然妳介意,那顶多我也表演给妳看就好啦!妳看我洗、我看妳洗,互不吃亏。」
「什么互不吃亏?我可亏大了!总之我不管,你先出去,我洗好你才可以进来。」
范原彻皱着眉瞅她。「干么这么麻烦?反正妳门一关,我也看不到,闹什么别扭?」
可是,不单只是洗澡问题,她得先找出内衣裤和睡衣,洗澡后还得保养,一想到要在他面前抽出自己的「内在美」,还得在他面前涂抹乳液晚霜的,一股莫名的亲密感让她羞赧不已。
「不管啦,你先出去啦,我保证洗很快的。」不知如何说服他,又不曾和男人如此亲密相处的她,不自觉地放柔声调,撒起娇来。
听到她撒娇的声音,范原彻觉得浑身一软,随即不再坚持。「好啦、好啦!真是拗不过妳。拜托快点,我很累了,明天还得陪妳参加婚礼,妳总不希望我精神不济地出席吧?」
「好啦,我知道啦,快出去。」
一确定他步出房门、关上门后,筱芙迅速地抽出所需衣裤和保养品,直往浴室冲,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冲好澡,做好保养程序。
不到十分钟,她全身蒸腾着热气,穿好棉质睡衣,跳上床拉起棉被,确定从脚到肩膀都盖好后,才放声大喊:「我好了。」
过了两分钟,范原彻不疾不徐地拖着行李开门入房。他先是紧盯着她打量许久,然后不置一词地从行李中拿出所需衣裤和盥洗用品,从容走进浴室。
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筱芙紧抓着棉被,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
可恶!没事她干么心跳得那么快?她早已不是处女了,怎么还像没经验的少女,只不过是个男人在洗澡,她就慌成这样。
要是被雪湖他们知道了,一定会被笑个半死。
唉,难道真的像雪湖当初所说,她和男人相处的道行还不够,所以一遇到范原彻这情场高手的男公关才会脸红心跳?
仔细想想,雪湖说的也没错,从高中谈第一场恋爱至今,她交过的男友虽然超过十个,可是却没有一个让她爱到刻骨铭心、轰轰烈烈,就连最基本的热情,都很难点燃。
至于她的处女身,也只是因为好奇,所以当大学的男友要求时,她没有反对也不热烈地用掉了,但是没有任何快感可言。
一开始是痛得想把男友踹下床,随着痛楚逐渐消褪,那种规律的活塞式运动,筱芙实在搞不懂有何快感?
这个问题直到她的上一任男友Ken,仍找不到解答。
后来,筱芙下了个结论:也许她就是别人所谓的「天生冷感」吧!她虽有男朋友、有性经验,却不曾和男人过夜。原因很简单,她讨厌看男人在她面前做任何生活琐事,像洗澡、刮胡子之类的,总有一种厌烦感。
当然她更讨厌男人到她家过夜,有种被人侵犯隐私之感。或许也是因为如此,Ken才会轻易地被高纯玲诱惑。
雨夜曾问她关于没得到高潮会不会感到遗憾或伤心?不过既然从未体验过高潮,自然就没有所谓的失落感。在她眼中,事业比爱情有趣多了。
至于男人,都大同小异吧!除了眼前这个之外──
眼前?!筱芙瞪直眼,盯着冲完澡、全身湿漉漉的范原彻。他盖着白毛巾正低头擦着湿发,只穿着内裤,光着上身走出浴室。
天啊!他怎么只穿内裤?难道他没有睡衣可穿吗?为了避免和他四眼相对的尴尬,筱芙匆忙地躺平,拉起棉被从头盖到脚。
闷在棉被里,筱芙拉直耳朵想聆听他的一举一动,但她的心跳声几乎盖过他移动的声响。
就在她急得满身大汗时,床的另一侧突然下沈。她心一惊──
他真的上床了!
下一秒,范原彻大掌一抓,就把棉被给抽掉。
「哇~~你干么啦?!」
「妳才在干么,蒙着头不怕窒息吗?」
「要你管!」她又一把抓回棉被。
他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朝她露出戏谑的笑容。「妳这样好像处女新娘在等丈夫上床。」
「啊,哪里像?」筱芙惊讶地瞪大眼看他。
「从头到尾都很像,刚洗好澡、搽得全身香喷喷的,又害羞地躲在棉被里等丈夫的疼爱。」他撩起她一缕略湿的发凑近唇边。
原本就不怎么规则的心跳,因为他突来的亲密举动,更加紊乱剧烈。她的头发像是在瞬间生了神经、有了知觉,只觉得一阵热麻从发梢渐渐扩散,染红了她的脸和耳,最后在全身泛滥。
「你乱讲,我才没有害羞地躲在棉被里等你。」她嘴硬道,声调却一点气势也无,全身还因他靠近的体温、亲昵的举止和过分暧昧的话语而颤栗不已。
可恶!他说话就说话,为何要靠那么近?搞得她全身燥热,刚洗好的身体又冒出细汗。还有,他抓着她的头发做什么?她往后一退,发丝在他指尖滑落。
「是吗?可看起来就很像……妳都是这样向妳男友求欢的吗?」他好奇问。
她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他支着头,耸耸肩,一派轻松像是打发无聊似的闲聊口吻。「好奇吧!从没有人拜托我伪装男友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请个男公关来当男友。」
「我付钱、你办事,问那么多干么?」
「妳是做什么的?」
「这是私事,而且不属于业务范围内,你不需要知道。」虽然她已非富家千金,但好歹也是良家妇女,她不想透露更多个人隐私。
「可是,我要扮的是妳男友,总不可能对妳一无所知吧?万一妳堂妹套我的话,问我有关于妳的事,我却一问三不知,岂不是露出马脚?」
为什么每次他说话总是头头是道、有条有理,教她无从辩驳。
她张着嘴,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一句话顶回去,反而还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再说,高纯玲那女人很机车的,要是看到她身边突然蹦出范原彻这么好的货色,一定会起疑或是嫉妒而出口讥讽两句。
她把范原彻拉来当救兵,却什么也不跟他说,简直是把手无寸铁的他推去送死。为了避免计划破局、事迹败露,筱芙想了想,说:「好,在我透露我的身家背景之前,你得立下切结书,不得利用所知的一切来伤害我和我家人;而且,事情过后不许再来找我、纠缠不清。以后就算见面也要当作不认识。知道吗?」
切结书?范原彻啼笑皆非地望着她,但见她一脸严肃认真,他也不敢笑出来,板起脸来很谨慎地点头说好。
筱芙立刻跳下床,从行李翻出笔记本和笔,当场写起切结书来。
范原彻终于得见她穿的运动型睡衣,粉色棉质的细肩带上衣搭配同色同质的短裤,虽非一般的性感睡衣,但柔软贴身的衣料将她秾纤合度的苗条身材完全勾勒出来。尤其是长度只到大腿上缘的短裤,更让她那双修长的腿一览无遗。
一套再简单不过的家居型衣裤,居然比他所见过美丽昂贵的情趣内衣,更性感、更轻易地撩拨他的遐想。
他瞇起眼,感觉自己的某部分亢奋地跳动着。那白皙无瑕的双腿,腰细如柳,浑圆贲起的丰盈,比他想象的更加美好,激起男人无边幻想。
丝毫不察眼色有异的范原彻正如豺狼虎豹般地盯着她瞧,筱芙兴奋地拿起立好的切结书又看了一遍,然后回到床上,窝入他身边。
「你看看,如果没问题就在这边签个名吧!」筱芙将笔递给他。
等候许久,等不到他接过笔,她好奇地抬起头,就撞上他浓烈炙热的眼神。
筱芙心一跳,他眼里的热力在她四肢百骸延烧。奇怪,他干么一副想吃掉她的模样?她刚做了什么惹他生气吗?
「呃……范原彻?」她发现自己是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叫得那么生疏,谁会相信我们是男女朋友?」范原彻双眼散发诱惑地朝她靠近,她不断往后退,最后几乎在他身下躺平。
「啊?这样啊……」她头昏脑胀地感觉他几近紧贴在她身上的精壮身躯。
第一次发现男人的身体如此强壮,令人脸红心跳又着迷。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可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灼热的呼吸、颀长伟岸的身材、引人犯罪的眼眸,满满地占据她的感官与大脑。
「叫我彻。」他像是催眠般地低喃。
筱芙觉得全身都酥软了,情不自禁地顺从他,轻声唤:「彻……」
他满意地勾起微笑。「乖,值得奖赏。」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吻住她的唇。
一阵甜蜜的麻热快感,从他的舌尖传来。不曾经历过这种激烈缠绵热吻的筱芙,不一会儿便被他热情的吻攻得弃甲投降。
这火一般的热情是怎么回事?她被吻得莫名其妙,却又奇妙地非常舒服。
谁来告诉她,原来单纯的主雇关系,何时变调成如火如荼的欲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