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了商场,要上车的时候,几个男人突然拦住他们的去路。
「非常抱歉,南宫先生,刘先生有事要拜托您,希望您可以和他见一面。」
「走开!」罗均腾喝道,「南宫先生已经回绝了,不要再来纠缠。」
「恐怕不行。」顷刻,几个男子暗地里拔出了手枪。
哇!哇哇!哇哇哇!刘雨瞪大了眼,这是在做什么?演电影?黑社会拼杀?
「南宫先生拒绝了就是拒绝,没有什么恐怕不行。」罗均腾的声音没有丝毫胆怯。
刘雨急出了一身汗。不是吧?大哥,他们手中有枪啊,你要耍酷也别在这时候要呀!就算这些枪都是拿来唬人的,只是这几个人往这里一站也够分量了。
「我们真的不想对南宫先生动粗,不过要是您不肯合作,我们也没办法。」
「走开。」南宫成终于开口。
闻言,刘雨却差点休克。这两个主仆的神经没问题吧,还是都瞎眼了?没看到那黑黑的枪口?
「南宫先生。」一个男子上前一步,正想说些什么,就见一道白光飞过,男子的右手已插了一把手术刀。
在此同时,罗均腾的手中也多了把枪。「马上走开。」枪口对着几个男子.
刘雨感到腿都软了。她平时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的,怎么会遇到这种阵仗啊?
此时双方已是一触即发,南宫成摆明不肯去见什么刘先生,不仅他的手下有枪,他自己也有绝对的能力自保。而那几个大汉又非得完成任务不可,他们虽然不敢伤南宫成一根寒毛,但他身边的人就用不着客气了。也许让这个神医知道厉害,他就会乖乖听话了。
眼看一场枪战即将爆发,突然听到一声低喝:「住手!」
随着话落,一个灰白头发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我让你们来请南宫先生,怎么动起手了?」他说着,从轮椅上站起来。
几个大汉纷纷鞠躬让路。
「南宫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回去我一定重重惩罚他们。」男子说着,走过来要和南宫成握手,但后者却连小拇指也没动一动。
「让开。」
「南宫先生……」男子不悦地收回手,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南宫先生,我的女儿……」
罗均腾开口道:「刘震生,你女儿的事不用再说了。」
「不用再说了?」刘震生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才二十岁啊,最美好的年龄、最美好的一切,南宫先生,您要什么?不管您要什么,哪怕您要我刘震生的全部财产,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您,只要您发发慈悲救救她,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说到最后,男子的语气已经完全是哀求了,哽咽的声音令人动容。
「让开。」南宫成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
「南宫先生……」
南宫成拧了下眉,「让开。」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耐,无论眼前的这个男人或是他的女儿,都没有让他特别对待的理由。他说着,继续向前走。
就在罗均腾打开车门,他们要坐上去的时候,刘震生突然大喊——
「南宫成,你不要太过分!」
南宫成毫不理会,拉着刘雨直接上车,噗的一声,一颗经过消音的子弹打爆了一个车胎,车子晃动了几下,坐在车里的南宫成拧了下眉,旁边的罗均腾立刻按下车里的一个电钮。
刘雨吞了口口水,仰起头,「他要你给他女儿治病吗?那……那你还是去看看吧。」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外面那家伙八成也疯了,否则怎么会找你去帮他女儿治病?
「我说过不去了。」
「但是……」
「主人说不去就不会去。」罗均腾插口道。
两个疯子!刘雨发现自己想尖叫的冲动越来越强烈,这两个家伙到底有没有脑子啊?现在是什么情形,外面有一群人拿着手枪耶,他们说不去就不去,难道是要人家把他们打成马蜂窝吗?这两个家伙不要命,她可是很怕死的。
「南宫成!」刘震生的声音传来,「如果芊芊活不了,那你就给她陪葬!」
「等一下。」刘雨再也忍不住地叫了出来,用力想掰开南宫成的手臂,「你放开我。」
「做什么?」南宫成更搂紧了几分。
「做什么?逃命!你们想死,我可没这个兴趣,我还要回家呢。」刘雨努力的、死力的想将他的手臂拉开,「你放开我啦!」
「妳已经买过衣服了。」他开口道。
「呃?」
「妳不用回家了。」
「呃?」呆愣了两秒,这家伙在说什么?什么买过衣服就不用回家?
「妳自己说的。」南宫成捺着性子解释道:「妳要回家,是为了拿衣服,现在妳已经有衣服,就不用回家了。」
去你妈的!生平第一次,刘雨有了想说粗话的冲动。有了衣服就不用回家,这是哪门子的鬼话?「那我不要衣服了,我要回家。」
汽车突然又晃动起来,看样子又一个轮胎被打爆了。刘雨低叫一声,这是什么世界啊?汽车里有两个疯子,车外也有一群疯子,这里是市中心啊,虽然停车场的人不多,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开枪吧。天啊!警察呢?警察都到哪里去了?难道真的像香港电影中的那样,等一切结束了才鸣着警笛出现吗?
「妳不舒服吗?」南宫成说着,同时拉过她的手腕,诊了一下她的脉搏,「妳真的有心脏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忽快忽慢了。
「我要回家!」刘雨现在已听不进他的任何话,她闭着眼低叫:「我要回家!我要姐姐,我要我的衣服,我要我的加菲猫,我要我的计算机,我要我的言情小说,我要回家,我不要再待在这里,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
「闭嘴!」罗均腾终于受不了刘雨的吵闹,开口制止,但他的这声低喝立刻引来南宫成一道凌厉的眼光。
「南宫成,你不要以为可以等到警方,今天你不答应,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刘震生的话一讲完,就听到远远的传来警笛声,他的脸色一变,在手下的提醒下匆忙离开了。
南宫成拉着刘雨从车里出来,两个身穿警服的男子连忙走来。
「抱歉、抱歉,南宫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来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罗浩元走过来,「若不是我提醒,你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出现?」
「哪里、哪里。」
「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罗均腾说着,打开罗浩元驶过来的车门。
「不会、不会。」又是一连串的鞠躬,但已经没有人理会他们了。
一直到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刘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浩元怎么会出现的?那些警察为什么要对这个疯子这么恭敬?发生这样的事怎么连笔录都不用做?这个疯子到底是什么人?
「到哪个饭店?」
「呃?」
「妳刚才不是说要吃饭吗?」
「是、是。」要吃饭,对对,不管这个疯子是做什么的,都和她没关系,她要做的就是跑回家。只是,经过这番折腾,她十分怀疑自己还有精力逃跑,而且身边的疯子会不会再把她抓回来。
想到这里,她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
「是啊,既然我像你妹妹的故事是假的,那你留我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研究。」南宫成缓缓地道。
「研究?你、你你真的把我当成了老鼠?」若不是南宫成的手臂,她已经跳了起来。这个疯子,这个死疯子!
「妳有病。」
「你才有病,而且病得不轻,病如膏盲、病入骨髓,病……病得再不去医治你就要死了。」她气愤的嚷道。过分,实在太过分了,而她也真是倒霉,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就偏偏她要被这个疯子折腾,他要研究为什么偏偏找上她?
「一种很奇怪的病。」他径自说道。
「你才有神经病呢。」
「我现在还没有发现是哪儿的毛病,如果妳同意让我动手术的话,也许马上就能知道了。」他从没有在意过病人的感受,明明可以直接动手术的,却因为她的反对而一再延迟。
「我死也不要动手术。」她大声的说,然后又惴惴不安的看他一眼,「我……我真的有病?」
他没有答话,但眼神却是极为肯定。
「那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突然觉得对话很有些熟悉。
为了避免两人再次重复上次的戏码,罗浩元开口道:「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刘小姐,如果主人说妳有病,我看妳还是……」
最好的医生?开什么玩笑,他年纪轻轻怎么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看出她不相信,罗浩元再次道:「刚才那个刘震生,是东南亚的首富,他冒着闹丑闻和坐牢的危险做出刚才那样的事,就是为了求主人帮她的女儿治病。」
真的假的?东南亚首富?那个疯子?不过也许是真的吧,她回忆着刚才的情景,那些警察的态度、那些大汉的行为,如果说车里的这几个人疯了,那个老头子也疯了,难道那些警察也疯了不成?
「到哪个饭店?」南宫成再次开口。
「随便。」现在谁还有心情理会这个,她都有可能要死了。
见南宫成没开口,罗浩元对司机说了个名字,车子开到一家法国餐厅前。
就这样,一顿丰盛的西式大餐,结束了刘雨的这趟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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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岛上,刘雨闷闷不乐了两天,最常做的并不再是找机会从南宫成身边跑开,而是发呆或长时间的盯着他。这家伙不是疯子,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他留她在身边是因为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里她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彷佛遗憾、彷佛失落,又彷佛……她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但在这种滋味下,她要死了反倒没那么可怕了。
一只大手贴到她的额头上,「没有发烧,心跳正常,没有发生任何异状。」
刘雨拉下他的手,很认真的看着他道:「我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怪病?」
南宫成没有答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那……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拧了下眉,「妳不会死。」
「但你不是说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连什么病都不知道,怎么医治?
「那是我还没有查。」只要查了,绝对可以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
「你听说的查,就是动手术?」
「嗯。」
「动手术就一定能查出来?」
「嗯。」
「那万一查不出来呢?」
他又拧着眉,「不会。」
「我是说万一嘛。」
「没有万一。」他的口气突然恶劣了起来,一向冰冷的声调里带了些微的火气。没有万一,没有他查不出来的病,哪怕是所谓的降头术,他也能把那个隐藏在细胞里的病菌找出来,所以没有万一。他肯定着,心里却飘过一丝疑虑,如果……真的万一呢?想到这里,他的眉拧得更紧了。
「但是万一有万一呢?」
「我说没有万一就是没有万一。」
「好好好,没有、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他是医生,他最大!她咬了咬下唇,偷偷的瞥了他一眼,接着道:「检查不是非要动手术不可吧?」
他有些不耐烦的点了下头。现在的医疗设备自然可以,但如果那些东西可以检查出来,他的眼、他的手也早就能感知到了。
「你……你可以对我进行检查。」她有些迟疑的说,「不过我不要动手术。」抽点血或者拍拍X光片也没什么,但把身体切个开口的事她可不干,而且万一那样做还检查不出什么,她岂不是白挨一刀?
他盯了她半天,终于轻微的点了下头。她想试,就让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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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刘雨终于领教到不开刀的检查了;原来,比开刀更恐怖。那不仅是拍X片抽血,更有抽骨髓照胃镜,有如刑罚的方式。但此时也不容她退缩了,她只能一边紧紧的闭着眼,一边接受。
然后,各项结果都出来了,她健康得一如以往;但没等她兴奋的叫出来,就瞥到南宫成的冰脸。
「看吧,我就说我没病吧。」她得意的凑上去,有些嘲弄的看着他。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哼!
「你有病,只是没检查出来。」
「才不理你呢!」她撇撇嘴,「好了,既然我没病,也就没理由待在这里,麻烦你送我回去。谢谢。」虽然心里有点难过,但她自动的忽略了。
「我说了,只是没查出来。」他拧了下眉,冰冷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悦。
「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刘雨也生气了,点着他的胸口,「我根本没病,全部都好好的,检查的结果也是这么说的,你非要说我有病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这么希望我死啊?」
「小姐。」旁边的一个外国男子说道:「南宫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他如果说妳有病,那妳就一定有病。」
刘雨转过头,斜睨着他,「这家伙是不是给你们吃了迷药,怎么一个个都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南宫先生的医术是举世公认的。」外国男子笑道。
「就因为你这外国人说他是世界第一,他就是世界第一?」刘雨撇了撇嘴。
「我毕业于加州大学医学院,南宫先生的医术就连我的老师也是十分仰慕。」
「加州大学医学院?开什么玩笑,你要是医学院毕业的,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拔草?」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这个红头发的外国佬她还是知道的,就是经常蹲在外面草地拔草的家伙,偶尔还见他帮忙打扫一下环境,加州大学?骗鬼的吧。
「能留在这里是我的荣幸。」
「我可不认为拔草有什么好荣幸的。」她咕哝道。
「拔草不荣幸,但跟在南宫先生身边就是荣幸,中国古代的华佗为了学医,不也做了三年的仆人?」
「你对中国的历史还真了解。」她撇了撇嘴。
「谢谢,为了能留在南宫先生身边,我特地学了三年的中文。」男子微微的鞠了个躬,脸上很有几分傲色。
刘雨歪头看了看南宫成,「你几岁?」
「三十一岁。」
「你确定自己是三十一,不是一百三十一岁?」
南宫成拧了拧眉,「因为外部环境的影响,我的身体只能保持一百二十三年的寿命,我不可能活到一百三十一岁。」
她撇了撇嘴,向外国男子看去,「你呢?几岁?」
「我三十六岁。」
「你确定是三十六岁,而不是十六岁?」
「呵呵,虽然我经常想变成十六岁,但我的确已经三十六岁了。」
「哪,你明明比他大五岁,跟着他还能学什么?」她扠着腰低喝道,「什么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才三十一岁,临床经验能有多少?」
「我十二岁开始执刀。」南宫成淡然的说着。
「呃?」刘雨一时语塞。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外国男子恭敬道。
「啊?」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她只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疯了。
虽然刘雨还是不相信南宫成的医术,但她却没了先前的喜悦。她托着下颔,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树木,难道她真的病入膏盲?难道她真的要死了?但她的身体明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她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没觉得哪儿痛,也没有觉得哪儿痒,检查的结果也说没事啊,南宫成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她有病?
腰部一紧,身体蓦地腾空,她反射性的搂着南宫成的脖子,知道这个疯子的洗澡时间又到了。这么多天下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洗澡方式,开始她还抗争过,说自己可以洗,脖子上的伤也好了,完全不用他帮忙,但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她也只有听任之了。
有时候想想,自己也实在可悲,这么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他面前,他竟毫不引以为意。呜,她的身材是不怎么好啦。没有修长的双腿,也没有伟大的胸部,但她该有的都不缺啊,皮肤还算细嫩吧。还记得念书时有几个男生给她塞过情书,上次相亲长相还算端正的家伙也对她很满意,怎么到了这个疯子面前就什么都没用?
好啦,他自己的容貌是超一流,身材也好得没话说,她比不上,但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吧。
陷入自艾自怨的刘雨,完全没有注意到南宫成那跟平时不同的眼眸。
「妳的病越来越重了。」
他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
「最好马上动手术。」
「我不要。」她扁了扁嘴,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死也不要。」
「妳不会死。」他的手猛地一用力。
「喂,我都要死了,你让我回家好不好,起码也让我和姐姐通个话?」
他盯着她,「妳已经有了衣服、有了加菲猫、有了计算机,妳不需要回家。」
「但是我还有姐姐,见不到我,她会疯的,求求你啦,就让我给她打个电话,一次就好。」说到最后,她终于哭了出来。
南宫成沉默了一会儿,「三分钟。」
「呃?」
「只准说三分钟。」
「好好,就三分钟。」她擦着眼泪,「就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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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洗完澡,穿好衣服,南宫成将罗浩元叫了过来,下令道:「把你的电话给她。」
虽然不太明白,罗浩元还是拿出手机。
「三分钟。」
「我知道。」她抓过手机,连忙拨号码,刚叫了声姐,那边就传来吼声。
(妳死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妳现在在哪儿?)
「姐……」她弱弱的叫了声,「妳还好吧?」
(少废话!先把妳的地址给我,那个该死的律师死也不说。)
她迟疑的看了眼南宫成,见他正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大有她敢说就马上结束通话的意思,而旁边的罗浩元也连连对她摇头。
「姐,我、我……妳、妳不用担心,我很好,我找了份好工作。」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不管妳到底找了什么工作,马上把地址给我,或者马上回来!)
「姐,我回不去了……」她终于哭了出来,而在同一时间,手机也被拿走。
(回不来?为什么回不来?有人关着妳?喂喂喂,说话呀……)
南宫成按下结束键。「时间到了。」
刘雨抬起脸,泪眼矇眬的看着他。
南宫成拧了下眉,「三分钟到了。」
「你胡说,明明就没说几句话。」姐姐,我就要死了,姐姐,我可能就要死了。但妳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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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之后,刘雨安静了好几天。她不再动不动就和南宫成抬杠,也不再要求回去;除了经常性的从南宫成身边溜开外,她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她希望自己的安分能使南宫成减少几分戒心,那么她就有机会逃出去。刘雨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几天后她就明白,如果无法离开这座岛屿,她就不可能逃出去。想离开小岛,简直比登天还难,因为这里唯一的对外交通工具就是那两架直升机;无论是人员往来或是运送食物都靠它们,就算她可以穿过树林跑到停放直升机的地方,她也没办法让它们飞起来。
当然,她也曾想过求人帮助。就像那个郭妈,看样子就是一副乐于助人的性格。但她十分怀疑,是不是连岛上的蚂蚁都吃了南宫成的迷药,一个个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帮忙,没问题;违背南宫成的意思,绝对不行!
难道真的要游回去?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发愁地想着。就算这片海域没有鲨鱼之类的恐怖生物,一望无际的大海,她该怎么辨别方向?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罗浩元走了过来。
「刘小姐。」
她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即别过头。「我不想和你说话。」
罗浩元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刘小姐,我不是存心骗妳的。」
「哼!」枉费她以前还对他有几分好感,谁知道就他最奸猾。身上明明就带着手机,还敢告诉她这里没电话。
「刘小姐,妳只问我这里有没有电话,没有向我要手机对不对,所以我也不算是骗妳嘛。」
她大声道:「是啊!你那个主人说的也是电话,那你怎么把手机拿出来?」
他再次尴尬的笑了笑,「好了,刘小姐,是我不对,别生气了。」
「要我不生气?好办,把手机拿出来吧。」她说着伸出手。
「刘小姐……」他为难的说,「拜托妳不要为难我好不好,主人不准妳打电话,我真的不能借妳手机。」
「哼!」她收回手,「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他支吾了一下。
「你有事情找我帮忙?」她可不认为他会单纯的来找她聊天。
「的确是有件事要请刘小姐拔刀相助。」他连忙点头。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地就拒绝。
「妳还没问什么事呢。」他急道。
「不管什么事我都不想帮你,反正你从来也没帮过我。」她说着,就别过了脸。哼!天天被这帮人欺负得死死的,今天终于可以稍稍出口恶气了。
「这个……」罗浩元想了想,「我帮妳寄信好不好?妳可以给妳姐姐写信,我帮妳寄出去,不过信要让我事先看一下。」
「你不怕你的主人不同意?」虽然心中很是愿意,但她还是假意的推托一下。
「主人只是不喜欢妳打电话,又没说妳不能写信。」他说着,眨了下眼,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成交!」她伸出手和他对击一掌,「不过你要保证信能到我姐姐手中。」
「放心,一定会寄给她的。」
「好吧,说说你要我帮你什么。」
「妳还记得上次那位刘先生吧?」
「那个打爆汽车轮胎的疯子?」那么刺激的场面她怎么忘得了?
罗浩元嘴边的笑有点苦涩,「他以前不会做这种事的,他的女儿病了,唯一的女儿,如果再不治,很可能就要死了。」
「那就治啊,你不是说他是什么东南亚首富吗?」
「当然有持续治疗,但是他女儿病得非常严重,除了主人,没有人能治好。」
「呃?」刘雨眨眨眼,真的还是假的?那个疯子有这么厉害?
「真的,刘小姐……呃,我是说刘先生的女儿,真的病得十分严重,很可能就拖不过这个月了。」
她点点头,「那也不能怪他那么疯了,那么你家主人为什么不给她治呢?」
「本来主人是同意的,虽然刘小姐,呃,我是说那个刘小姐……」
「你叫我小雨好了,我姐姐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小雨。因为刘小姐的病算是少见,所以主人一开始的时候是同意的,但后来刘先生说了句让主人不高兴的话,所以……」
「因为一句话,他就不管人家的死活了?」她瞪大了眼。
「是,这是主人的规矩,只要拒绝一次,就永远拒绝。所以不管后来刘先生怎么恳求,主人都不肯答应。」
「好冷血的家伙。」她喃喃地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这话不太对吧,我经常说一堆惹你主人不高兴的话,那他为什么不把我赶出去?」
「因为妳……呃,因为妳比较特别。」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谢谢啦,我知道自己的病古怪至极。」
「不要这么说嘛,只要妳同意让主人检查,不管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
「哼!好了,说说你的目的吧,你告诉我这件事做什么?」
「我想请妳帮忙说服一下主人。」
「我?说服?你开什么玩笑!」她要能说服那个疯子,现在早回家了。
他点点头,「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妳对主人来说真的比较特别。」正确的说,是非常特别。
「那又怎么样?」
「妳说的话,主人也许会考虑考虑。」
「你太高估我了吧,那位刘先生威胁利诱都使出了,一点也不管用,难道我说就管用?」
「我想应该可以吧。」他也不是很确定,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她撇了撇嘴,「你想?你想就可以了?」真不愧有其主就有其仆,都是「我说就可以」、「我想就可以」的思路模式。
「真的。妳看,主人本来是不准妳打电话的,后来还不是同意了?主人本来要为妳动手术,拖到现在也没动不是吗?还有,主人从来不逛街的,但那天不是陪妳逛了一天吗?所以,这次妳去说说,也许他就答应了呢!」
经他这一提醒,刘雨也意识到,很多时候南宫成真的就按她说的做了。难道她的话对那个疯子真的这么管用?她真的特别到这种程度?
「妳就试试嘛,小雨,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
她想了想,「好,我就去试试,可是不管成功失败,你都要帮我寄信哦。」
「一定。」他笑得露出了牙齿。
刘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刘小姐?」
罗浩元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尴尬。「不是啦。」
「真的不是?」
「不是。」他说着,连忙向外走去,「一切就拜托妳了,小雨。」
不是才有鬼呢!对着他的背影,她扮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