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名字的事情她很抱歉?
那不告而别呢……
他曾经日以继夜地等待,等待找到她,听她解释说这一切只是一场玩笑,但最后得到的却是无尽的痛苦跟失落!
而她现在竟然只想用一句简单的“关于名字的事情,我很抱歉”,就想打发他?!
他眯着眼,一脸不敢相信地瞪着她。那其他的呢?她没有为其他的事感到抱歉?
她看懂他眼中的问句,想抗议也想怒吼,可是最后却只是瞪了回去。还有什么其他的?
她不懂!他不是只介意她骗了他名字的事吗?她都道歉了,他还想怎样?为什么要用是她伤害他,而且她这个歉还道错了的神情看她?
当初他本来就打算甩掉她的,她只是先他一步,好让他不要这么为难,他应该感激她的耶!
好半晌,两人就这么对瞪着,谁也不肯先开口,直到晶莹的水珠从他握着的酒杯滑下,落在她擦洗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她的视线才从他那双难测的怒眸,往下移至地板上。
“啤酒温了。”她动作迅速地从纸盒中抽出一张卫生纸,蹲下去擦地板。先开口,可不代表她先示弱!只是房间里的空气太窒闷,令人无法呼吸。
砰!他重重地放下啤酒杯,一脸森冷兼不屑,“我不喝温啤酒。”
那意有所指的责备语气,终于让她忍不住了。
“这又不是我的错!”这句话仿佛在说啤酒变温的事,但她知道她指的不是这个!
“什么不是你的错?玩玩我就跑掉,连当面说一声、解释一下都不肯?”他弯身,大手锁住她的肩头,逼她不得不跟他近距离面对面,“告诉我,小采,钟采祺,金祺采……你在玩我时,是不是很快乐?在耍我时,是不是觉得自己真的无所不能?是不是?”
“都不是!”她再也忍不住了,朝着他低吼,“我只是不想受伤!”
“受伤?”他一愣,她不想受伤?那么,当年她的离去跟那张恶劣至极的字条,只是她为了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瞬间,他愤怒的神情消失,挑起一侧的浓眉,深眸里闪着一丝兴味,“你为什么认为自己会受伤?”
“因为……”觑见他眼中的兴味,她话一顿,心中警铃大响。
天!她刚刚表现得太激动了,他一定会以为她对他还存在着什么感情,以为她
还是常常梦到他,以为她每天都在注意他的新闻……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她打死也不会承认!
“因为,我早就知道你是哪种人了.”她赶紧调整情绪,尽量以最冷淡的态度回答,然后推开他,强自镇定地继续擦地板。
他冷冷的看着她,“哪种人?”
她看起来有点紧张,这代表什么?代表她在乎他吗?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说出口?
“花花公子啊!”用力擦!用力擦!原来地板上有那么多污渍,怎么她以前都没发现?
“花花公子……这我不能否认,但为什么你会觉得受伤?”他紧咬着“受伤”两字不放。
“因为……因为……反正看看你就知道了。你过的是什么生活?一个女人换过一个,几乎每个星期都上两次八卦版的版面,女主角还不是同一人!你有钱有势有外貌,你要什么会得不到?而你什么都能得到,但那些被你甩了的女人呢?难保她们不会互相砍杀吧!哪天万一哪个想不开的女人,发现了我的存在,砍到我家里来,那我可是会受伤的!”
拗的真辛苦,但也算是拗回来了!她在心中暗暗称许自己.
“我从来不让她们觉得自己被甩,我交往过的女人中,除了你,都是所谓的文明人。”
“什么……”竟敢说她不文明?金祺采倏地抬头瞪他,随即又眯了起来。
这人实在是帅得刺眼,更刺眼的是他那自信的神采,他在女人圈中无往不利,靠的就是这个吧?哼!
她站起身来,俏鼻轻蔑的抬起,从上而下的睥睨他,“她们不觉得被甩?那也是你说的,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脸上还有巴掌印呢!”
“有吗?”他对她趴在草地上的狼狈倩影有印象,可是巴掌……
“当然有啊!你那时跟个法国女人分手,被打一巴掌呢!忘记了吗?”
“喔,她没打到我,她想打,但是我挡住她了。”
“咦?”
“事实上,那晚我脸上的巴掌印,还是你留下的。”
仔细回想,好像是这样……好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好几秒,她才开口:“反正,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都是把女人耍着玩的!”说完,她像个女王一样转身走开,要去丢手上的卫生纸。
“所以你就反过来耍着我玩?”
“……”她停在垃圾桶前,思量着,要多大的垃圾桶,才能把身后那个男人装进去,然后拿去丢掉?
“为什么不说话?你只对你使用假名道歉,可还没对你耍着我玩这事道歉呢!”
她以为假装冷漠,假装两人之间没关系,就可以让一切过去吗?
事情可没这么容易解决!
金祺采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垃圾桶,也许直接拿个黑色塑胶袋装装就可以了,上次搬家时好像有买一些,放在哪里呢?
“按照你的逻辑,你也是个花花女郎了,我起码会对被甩的女人道歉,你呢?为什么不为那晚突然跑掉的举动道歉?说到这里,忘记告诉你,我通常会提前通知,然后正式用文明的方式谈分手,你这个‘文明人’,难道不懂什么叫做文明的方法吗?”
又说她不文明!金祺采忍不住回头瞪着他,“你管我文不文明!我反正也只甩过你一个!再说,我只不过是先你一步而已,怎么?只准你甩人,不准人甩你吗?”
“哈哈,”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他很高兴过去那个聪明慧黠,又有点小逞强的她依然存在,“我是个绅士,所以就算别的女人要耍着我玩,我也无所谓,但是,你不一样……等等!”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金祺采很想知道他后面要说啥,可是又不想表现得太过热切,所以干脆拿走那杯温了的啤酒,换了一杯新的给他。
啊!她在干嘛?
她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她,不是那个会不自觉在意他的感受,甚至不自觉讨好他的女孩,所以干嘛又帮他倒冰啤酒……
为了掩饰这个失误,一等他合上手机,她立刻先发制人,以一副不在乎的口吻问道:“怎样?”
他抬头茫然看着她,“什么怎样?”
“你刚才要说的啊!你不介意别的女人要你,但是我不一……啊!你干嘛?”她说到一半,手腕突然被他拉住。他方才那一瞬间的茫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神情,“现在立刻去收拾你的行李!”
“什么?”她皱眉。
“你妈妈心脏病发,我要立刻带你去纽约。”
“啊?!心脏病?她有没有怎么样……”
“现在还不确定,刚才我爸爸叫了救护车送她去医院了,你有护照吧?拿着重要东西就出发,其他到那边我再买给你。”
他起身,拉着她就往卧室走。
“不用你买,我自己有能力买!”她反射性地抗议道。
他回头看她,不懂这时候她还在跟他计较什么。
突然,他看到了她刚才换上的新啤酒,帅气的浓眉一扬,“动作快一点,我的秘书现在应该已经订好机票,等一下我们就直接去机场。”
“嗯!”
虽然不想这么被他摆布,可是母亲的身体还是比较重要,所以她没再说什么,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
当她收好东西,准备合上旅行箱时,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抬起头来,从没关的卧室门往外看去——
喔,该死的!那家伙正笑得好得意地在那边喝着冰啤酒!
他一定注意到她那不自觉的讨好举动了!
真是讨人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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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机场后,他们立刻被迎进贵宾室,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前往纽约。
适逢假期旺季,班机几乎班班客满,不过,头等舱向来是不会满的,所以当明丰震临时要飞往美国时,航空公司很快就帮他搞定一切了。
开玩笑,明丰震可是台湾中部最有钱的土财主——明道雄的儿子,同时也是“明日工程顾问公司”的总裁兼国际知名的建筑师,当然要好好巴结他了!
而且,他不但拥有法律跟财经硕士学位,还拥有六个国家的建筑师执照,手边目前在世界各地动工的建筑案中,就有好几个是上流社会渴望拥有,有钱却还不见得买得到的高级住宅区呢!
所以,不用说航空公司要巴结他了,连世界各国的上流社会人士,也都渴望与他保持良好的关系。
不过,金祺采可不想巴结他,更不想欠他人情,所以当他说要帮她买机票时,她断然拒绝了,自己去买了张商务舱的票。
她虽然是小有名气的造型顾问,但是在车贷、房贷,以及创业贷款的压力下,了不起只能买商务舱的票。
而他竟然也不坚持,就让她一个人坐在商务舱,他则坐在高一等的头等舱。
当然,她并不是在抱怨,因为,他毕竟曾想要帮她买机票,只是……当她发现他真的把她丢在商务舱时,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想起今天早上起床时,她还很懒得出门,根本不想去应付那个相亲宴,谁知,明丰震竟突然就出现,叫她惊慌失措,又难掩……兴奋。
唉,她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这六年来,不是没有条件很好的男人追求过她,但她始终无法答应,原因是她心中始终只有他明丰震。
可是,她能跟这个花名在外的男人,再次陷入热恋吗?她能再次承受感情的伤害吗?
不!她宁可孤独一辈子,也不想再跟明丰震有任何瓜葛!
她不要再受伤了!那样的痛一次就够了!到纽约见过母亲后,所有的事情她都会自己来,再也不需要他的任何帮助,就算……
“我是你未来的哥哥。”蓦地,那声优雅低沉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
金祺采蓦然一愕,这不就表示,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至少仍会是“兄妹”,关系不至于会断绝?幸好……
幸好……她在想什么啊……发现自己竟然对这段“兄妹”关系有所期待,她在心底怒斥自己。
这男人有什么好?当他妹妹有什么好?就算他帅、有钱、幽默、爽朗、温柔、体贴……那也不代表做他妹妹会很好,更何况……
他有一天是会娶妻的,你会有个不得不叫“大嫂”的人……
“大嫂”这个字眼,让她感到鼻头没来由的一酸。
太可笑了!她竟然还惦念着他,还嫉妒着未来会有某个女人,能陪伴在他身旁
“金祺采小姐?”空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金祺采一抬眼,看到了一双略带审视跟猜疑的美眸。
“是这样的,现在头等舱还有个位置是空着的,您可以前往入坐。”
空姐笑得甚是美丽,语调甚是有礼,可是女人的本能让金祺采知道,对方正在评判她。
显然,这位空姐正在猜测她跟明丰震之间的关系,更甚者,在检视她是否合格。
她露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绝美笑靥,“不用了。谢谢你,我坐这里就可以了。”
她本来还有一点想去头等舱的,可是看到这个空姐的态度,她想,她去也只是看他跟其他空姐打情骂俏而已,她才不要!
空姐一愣,第一次碰到有人断然拒绝前往头等舱的,顿时,美丽的笑容变得有点僵,“金小姐,我们特地为您留了个位置……”
“不麻烦你了。”金祺采笑得甚是优雅高贵,“快起飞了,你不用回位置上去吗?”她指着红灯闪烁的位置说。
当下,空姐的脸闪过一阵难堪。真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识相,能升到头等舱,还是坐在明丰震身旁,她竟然不屑?
金祺采望着空姐转身走回头等舱,冷笑一声,又是个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没用女人。
这些女人,怎么就是不懂该离这么危险的男人越远越好?就连她……心头不觉地掠过一阵苦楚,她摇摇头,不!就算当年她笨笨的差点去跟他告白,但也没有蠢到一头栽进去,她才……才没有笨到真的爱上他!
当然,她现在也不可能爱上他!她不会冒险再度对他放开真心,她不像她母亲,没有男人不行。
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