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白巧巧请假没去上班.心头紊乱一团的她,需要找个人透气,而展大海是她吐露心事的最佳人选。
“你说武宸阳回台湾了?”
那麼她昨晚是回武家住了?展大海低眸深思。
昨天下午,他特地停下手边的工作想找她出去散心,只是在她住处楼下等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能等到她。
现在才知道是武宸阳早他一步带走人了。
白巧巧脑子一片空白的点头,一夜辗转难眠後,大清早即悄悄跑来展大海的画室,她知道他肯定在这里作画。
“他回来跟你谈离婚?”
“大海,我们今天先不要谈武宸阳好吗?”
展大海正在收拾画具,“怎麼了?”
“我只是现在不想谈他。”
“那巧心呢?她惹你生气了?”展大海了解她,唯一教白巧巧挂心的人,只有她妹妹。
“巧心回家了。”
“那她之前跑去那里?她难道不知道你急著找她吗?”她去找武宸阳。”
原来如此!
展大海见白巧巧一脸苍白,想必是一夜没能睡好,“巧心开始介入你跟武宸阳的婚姻了?”“大海!”
“既然她那麼有心,而你又想离婚,那就成全她吧。”“你也希望我离婚?”
展大海收好画具,脱下身上的围裙,“我说了,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白巧巧一身白衣白裤,长发被她盘於脑後,双手抱膝坐在椅子上的她,看起来有些落餐寡欢。
“走吧。”
“你要走了?”她以为今天他会直接在画室睡觉,见他走到自己面前,白巧巧抬眸与他对望。
看著眼前斯文秀气的男人,随著年纪的增长,她对展大海的爱慕有了转变,已经由男女之情升华为亲人的依赖。
“你不是跟古董店约好今天中午把打包好的古董全部送过去?”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他不帮她,谁能帮她?
“你要陪我去?”
展大海敲了她头顶一记,“不然呢?你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古董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好。”听著展大海细心的话,说她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她微笑说:“大海,我是不是真的辜负了你的好意?”大海对她一直都这麼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总是一直陪在她身边。
“是啊,你是辜负了我的好意,当初你若是答应跟我结婚,你现在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了解她多过於武宸阳,奈何,他与她的缘份,就是少了那麽一点。
“你不气我当初选择嫁给武宸阳?”
“气啊,怎麽不气?可是,真正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对方开心,当年你选择嫁给武宸阳,一定有你的原因,那我也只能祝福你,因为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他知道当时白家的财务状况不好,若不是武宸阳撑著,白家早垮了,这些话他放在心上,从没对白巧巧提起,怕伤了她的自尊心。
只是巧巧结婚後,脸上的笑容就少了,曾经是他画笔下拥有最美丽笑容的女孩,而今已经变了。
他怀疑,那时的自己,若是肯出面,那麼今日的局面是不是就不同了?
武宸阳起床时,已经十点超过,仓忙的他飞奔下楼。
“妈,巧巧呢?”刚才他去她房门,见到床上空荡荡的,急得马上满屋子找人。
“她不是在房间吗?是不是你又惹她生气了?’’武母想起儿子前阵子跟女人在外头闹的绯闻,心里就有一肚子火,趁著这时,她不吐不快。
“你这孩子,妈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管做什麽事,都要想想你已经是结婚的人了,凡事要多为巧巧著想,可是你呢?不是妈要念你,你想想你们已经分开多久了?哪一对夫妻像你们,一结婚就分开住,也不想想妈急著想抱孙子。”武母唠唠叼叼了一大串,武宸阳根本听不进去,他心里现在想的全是巧巧人在那里?他拿了车钥匙转身准备出门,“‘武宸阳,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
没有回头,武宸阳丢了一句话安抚他妈,“妈,你放心,明年这个时候,你肯定会有孙子抱。”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让他快点去找老婆回来。
昨晚,他的态度是冷淡了些.可他以为她会喊住他,但她没有,她从来没有开口留过他,她的反应更冷,他相信她跟巧心的问题并非他可以插手的,毕竟她们是姐妹,而巧心的企图汶
祥也跟他暗示了几次,只是他更明白巧巧疼爱妹妹的心情。为此他爱屋及屋,对巧心,他真的只有兄妹的感情,再无其他了。
而他也希望巧心能明白,不用他开口,她自己就能体会,他对她姐姐的爱意,没有人可以改变。
忙了一整个早上,顺利将最後一个古董打包好吋,因为没吃早餐,昨晚又失眠的白巧巧,才想站起身,天眩地转的差点昏了过去,幸好展大海眼明手快将她一把抱住。
“巧巧,你还好吧?”她的脸色苍白无血色,“你看你,就是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等一下我先陪你去医院,让医生帮你检查身体,顺便帮你开些咳嗽的药,瞧你这几天都咳得沙哑了。”“大海,我没事,而且女生本来就比较容易头晕。”
“你差点昏过去了还说没事?”这回他不准她再有任何推托之辞。
“我真的没事。”
“不准你再逞强了,我先扶你去房间休息。”
“可是……”望著凌乱的桌子,还有打包好的古董,她心里犹豫著。
“别可是了,这里我会整理。”
“那……。”她的话还没说完,没上锁的大门被人打开。
“展大海,马上放开巧巧!”
只见武宸阳寒著脸走进来,而他的视线没放过展大海正搂著他的妻子。
他……武宸阳怎麼会来这里?
见他眼中喷出的怒火,白巧巧知道他误会了眼前的情景。
那……她该解释吗?
不,她没有必要跟他多说什麼,就像他,与其他女人搂抱时,也没想过她在不在意。
见两人不动,武宸阳怒火中烧,没有多说什麼的一个箭步冲上前,蛮横的将白巧巧由展大海怀里抢走。
“你为什麼一声不响就出门?”他的口气像是妒夫,可语气里尽是藏不住的担忧。
白巧巧生气他的蛮横.她扭动身子想要挣开,奈何却被他力大地困在胸前。
“武宸阳,你放开我。”
“为什麼我要放开你,我是你丈夫,不是吗?”她都可以任由展大海抱她,为什麼他不能抱?
思即此,武宸阳故意在她脸颊吻了一记,这吻,慌了白巧巧,教她地红双颊瞪他。
“怎麼了?害羞?”他是故意在展大海面前这麼做的,故意明示他身为丈夫的权利,还不忘对展大海下逐客令。“展大海你可以走了。”
看都不看展大海,武宸阳眼里只有妻子一个人,特别是她此时煞红的脸颊教他看得目不转睛。
“大海,你不要走。”
武宸阳凭什么在这里赶人,这里是她的家。
她才说完,搂住她腰际的手劲明显加重,疼得她锁眉。
“巧巧,我先回家,如果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夫妻间的事,他无权插手,尽管他不满武宸阳,但人家是巧巧的丈夫,他没立场多说话。
“记得,如果等一下还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走之前展大海不忘细心叮咛,而这份关切却惹得武宸阳当场醋劲大发。
“展人海,我老婆的身体不劳你费心,从这一秒後,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展大海睨了武宸阳一眼,斯文的脸闪过一抹微微嘲讽,“如果你真的还关心巧巧,那就好好照顾她,别让她一个人受苦烦恼!”
该死!
他低头对著白巧巧说:“马上叫他走,不然等一下不要怪我动手。”凭他的体格,温文的展大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武宸阳……。”他怎麼像个野蛮人,“我不准你动手打大海。”“只要他再接近你,就算只是喊你的名字,我保证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毕竟是长年在外跟一群考古的挖掘工人一起工作,武宸阳的手劲跟矫捷身手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
见他脸上闪过的凶狠表情,白巧巧赶紧要展大海离开,“大海,你不要理他。”
“你走还是不走?”武宸阳将白巧巧给拉到身後,双手握拳时关节发出的咋咋声好不吓人。
“巧巧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当年她选择的人是我!所以你最好是早点对我老婆死心,不要再对她纠缠不休。”
“武宸阳!”她气嚷。
“大海。”怕两人最後真会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也不想再听武宸阳的挑衅,白巧巧只想展大海先离开,“晚一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如果他敢对你乱来,你记得马上打电话给我。”临走前,展大海故意这麼说,气得武宸阳出声骂人。
“展大海!”
白巧巧拉住他高大身躯,直到展大海离开,两人面对面时,白巧巧想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时,他仍是不肯放手,“你来这里到底有什麼事?”三年来的擦肩而过,他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好好看过她,本以为跟她之间的冷漠关系会这麼一直持续下去,可在她寄了离婚证书又离家出走後,骄傲的他紧张了,怕她真的打算走出他的生命。
记得刚结婚时,她的头发才到肩膀,人也比现在丰腴些,那像现在,瘦得像是风一来就要被吹走,而那头乌黑的长发更是夺走他全部目光。
他不出声,白巧巧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你干嘛这样看我?”“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头发很美?”
没有!
“你到底有什麽事?”
趁他不备,她用力一推,将他高大的身躯往後推开,自己则是转身想跑,谁知她人都还没移动分毫,就被武宸阳给拉了回去,额头还重重的撞上他宽厚胸口,“你要去那里!”“我要回房间睡觉可以吗?而且我现在也不想看到你。”
“你说什麽?”一道危险的眸光由他深邃黑眸里射出。
“说我想要快点结束跟你的婚姻生活,以後你走你的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忘了我的另外两个条件?”
“我没忘!”
“我记得昨天吻你时,你……”地故意提醒她。
“不准你再提那件事!”
想起昨天的吻,她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
“我以为你很喜欢。”
生涩的她连回吻他都不懂,这样的她教他怎麽舍得放手。
“我那有喜欢?”她别开眼反驳。
“没有吗?我记得……。”他的嘴巴被突来的小手搞住,白巧巧气得瞪他。
“不准你说!”她连脖子都犯红了,气他不懂得什麽叫害羞!
武宸阳本有的愠意消失了,此时他眼带笑意,故意吻上她的手心,她像被火灼烫地吓得抽回手,并且大叫:“武宸阳!”
“嗯?”他搂住她的腰,不让她後退,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下次叫你老公时,记得多放些感情,表情再温柔些。”他不是她的仇人,没必要叫得一付咬牙切齿。
“你……”
“听好,我不准你以後再私底下跟展大海见面。”知道她跟展大海的感情一直比自己还热络,大男人的他心里著实不舒
服,又见展大海刚才对她的殷切,再想起这些年他长年在外,根本没能照顾她,心里的不安感更其。
白巧巧错愕得无法开口,他们都要离婚厂,他也在离婚证书上签名了,凭什麼还想约束她的私生活?
“我要跟诽见面.那是我的臼山!”
“我记得我不是在问你要不要,我只说我不准。”
“为什麼我不可以跟大海见面?”
“只要我们一天是夫妻,你就不准做出任何让我难堪的事来!”白巧巧气的脸发青发白,什麼叫难堪的事,是说背著他跟别的男人胡来吗?
因为太生气了,岔气的白巧巧又是一阵猛咳,“武宸阳,你如果……说完了,你马上离开我家……。”
他的时间宝贵,以前他忙,从没一天见他空闲,现在她只希望能一个人清静过日子。
“我今天刚好没事。”抱她回房间躺好,武宸阳突然低头问她:“放在床头的水晶灯呢?”知道她一直很喜欢那盏她母亲留下来的水晶灯,但来了两趟,都没见著。“你收起来了?”白巧巧拉上被子盖上,“我把它送人了.”倦累的她眼睛闭上。
“送谁?”
水晶灯价值不菲,又是她母亲留下的珍藏古董,她怎麼舍得送人?
见她不语,武宸阳坐在床边帮她顺了顺头发,“你昨晚没睡好?”“嗯。”他的手心好温暖。
“那就快点睡,我在这里陪你。”
“你出去……”她细呓。
“嗯?”他低头,想听清楚她说什麼。
“……”
武宸阳还没等到重复的话,床上的白巧巧已经睡著了。
看著她甜美的睡相,武宸阳忍不住在她唇瓣印了一个吻,然後,不多作他想地,他起身将房门关上,熄了电灯。拉上窗帘,然後他掀开被子躺上床去,张著臂膀将妻子抱进怀里,见她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舒适的位置後,不知又低喃了些什麽才又安静的睡去了。
而武宸阳,也在这份安和中静静地闭上双眼,享受他渴望了三年的同床共枕。
“多吃一点。”
睡了一觉後,武宸阳才大老远开车带她到餐厅吃午饭。
只是食欲不振的她,没吃几口就放下刀叉,盘子里的食物只少了一小角,武宸阳皱眉要她再多吃些。
“我吃不下了。”
武宸阳俊眉一皱,随即招来侍者,“再帮我送一份浓场过来。”
白巧巧第一次发现武宸阳的食量很好,光他一餐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就足够她吃上好几餐,难怪他壮得不怕冷。
也难怪她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因为有他当暖炉。
想起刚才在家里睁开眼睛时,先是为腰上莫名的重量感到不解,而後她又发现,平时怎麼都睡不暖的被子,今天竟然是难得的暖呼呼,为此她舒服的轻吟伸懒腰,却感觉腰上传来一阵收紧力道,她身子一僵,猛地转身,刺耳尖叫声马上响起。
想到自己那时的失态,白巧巧就想找地洞钻进去。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没多久,侍者又来了,并且将手上的浓汤端到她面前,她才恍然大悟那是武宸阳为她多点的。
“我真的吃不下了。”
可能是最近感冒咳嗽,胃一直都不太舒服,连食欲也跟著减少了。
“可以不要喝完,但是不能不喝。”侍者将他的盘子端走,随
後送来餐後红酒。
“还是你想喝点红酒保暖?”
她向来对酒精的东西没兴趣,摇头拒绝。
香香浓浓的奶香味,诱惑她的味蕾,“好喝吗?”白巧巧喝了一口後,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甜甜淡淡的。
“嗯,很好喝。你要喝看看吗?”她才说出这句话,马上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想纠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也叫一份?”“是吗?可是我不介意跟你一起分享。”笑意在他脸上弥漫。
“我……。”她脸红得想找地洞钻。
“快喝吧。”他脸上尽是宠容的微笑,
没想到这时,有人从白巧巧身後喊了一声:“姐夫!”不只白巧巧僵住,连武宸阳都愣了会儿,既而皱眉,白巧巧转头问:“巧心?你怎麼在这里?你今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今天下午我请假拍广告,刚好跟告公司的人来吃饭,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跟姐夫.”
漂亮的她一身性感打扮教人眼睛为之一亮,与白巧巧素雅的穿著截然不同。
白巧心由後头靠向姐夫,亲密的举动完全无视她姐的存在。
“姐夫你怎麼会来这里?你不是说今天会很忙吗?”她撒娇的赖在武宸阳背後,完全不理会这是公众场合及旁人的异样眼光。
反倒是白巧巧安静的看著妹妹撒娇的跟武宸阳谈话,她根本插不上话,索性低头继续喝著浓汤。
“广告公司的人呢?怎麼没看到?”
“他们还在忙,我先来订位。”白巧心见姐夫的视线一直往姐姐的方向看,不是滋味的她出声想博得姐夫的注意。“姐夫,等一下你帮我跟广告公司的人谈合约细节好不好?”“巧心,你姐夫很忙。”
“姐夫,你看姐姐又在对人家凶了,这一阵子她都这样。”白巧心根本不理她姐的制止,还故意在武宸阳面前编排姐姐的不是。
武宸阳望了眼妻子低下的脸後,答应小姨子的要求,“嗯,合约等一下姐夫帮你先过目。”真的?”白巧心露出胜利笑容,既灿烂又甜美。
“嗯。”
“我就知道,姐夫对我最好了。”
武宸阳这麽做,无非是想要白巧心快些离开,他还有事要跟白巧巧谈,却没想到一直保持缄默的白巧巧竟在这时放下汤匙。
“巧巧?”见她擦拭嘴角,而後放下餐巾。
“我等一下有事,你陪巧心在这里谈事情吧。”她别开眼,不去迎视武宸阳炙热纠凝的视线。
“姐,真的吗?”白巧心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姐夫等一下也可以陪我去逛街吗?我昨天看到一个包包很喜欢。”难得可以跟姐夫单独相处,白巧心恨不得将姐夫占为已有。
白巧巧起身时,武宸阳眉头都纠结了,不悦的神色清楚写在脸上。
“你问你姐夫,只要他说可以,那就可以。”离去前,白巧巧丢了这麽一句话。
“那姐你慢走。”
望著妻子离去的背影,武宸阳忿而一口饮尽杯中红酒。
她竟敢那麼迫不及待的走人?
连跟他单独相处用餐都让她那麽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