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个门派的暗器?」雷皓天蹙眉瞧着那小小银针。
「属下正在查,可以确定不是中土的东西。」雷虎接过那支针,心头也很不悦,来人分明想置宋姑娘于死地,太过分了。
「没捉到下手的人吗?」
「等他们察觉追去已经来不及,对方是个高手。」
「天居四周的安全再加强,砍掉所有制高点,未经允许的人胆敢接近,逐出雷堡是唯一处置。」
「是。」
「查查陈家敏的人。」雷皓天十分肯定是她的人下的手。
「是。」雷虎领命而去。
雷皓天走回床前,凝望着床上的人儿,她的脸色苍白,幸而即时取下银针,再久一点,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在他的羽翼下,她竟然还受到伤害……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更教人心疼的是她正在受苦。
虽然解了毒,但她的身子受创,想恢复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来调养,偏他现在无法为她做任何事,就算他知道是陈家敏下的手,没有证据,他也无法动她,好可恨。
他坐在床沿,轻抚着她柔美的粉颊,想守护她的心更强烈了!她是至今唯一一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人,好想宠她更多、更多。
「嗯?」宋皖荷蹙了蹙眉,有些不适地张开眼,却对上他担心的眸子,一时无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愣地看着他。
「醒了?」他的眸里闪过一丝安心,大掌仍轻抚着她的容颜。
「我……怎么了?」她有气无力地问。
「谁教妳太贪吃,结果食物中毒了。」不想让她担心受怕,他决意不让她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少骗人,怎么可能?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到花圃想……你想干什么?」她说到一半,惊诧地瞪大跟看着他。
「特地走到花圃想我想干什么?妳很无聊嘛!」雷皓天挤上床,却恶劣地取笑她。
「不是,是你现在在干嘛?」她会被他气死,她喘着气瞪他。这家伙居然挤上来,还将她抱得密密实实,她的名节又毁了。
「上床休息。」
「你干嘛跟我挤?回你的床……」她再次张大嘴,此刻才发现她躺在他的床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不说了呢?」老实说他心疼死了,之前她老是对他大呼小叫的,聒噪得要命,但瞧瞧现在的她,才嚷没两声,就已经喘得提不起气,那支要命的银针让她元气大伤了。
「我是在花圃里昏倒了吗?」她总算想起来了,所以她的记忆才会停留在去采花时。
「对,妳食物中毒昏倒在花圃里。」
「我吃的东西和你吃的一样,怎么可能食物中毒?若是真的,你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的?」这家伙到底在骗她什么?
「妳比较倒楣吧!」
「喂。」
「什么事?」
「起来啦,我要回我的床。」被他抱在怀里,她很难动用自己的脑袋,而且会让她丧失斗志,迟早沉沦在他的美色之下,她不想输啊,再说她也输不起。
「何必呢?反正都躺下了。」雷皓天却替她调了调位子,让两人能更舒适地休息。
「哪有这样的?让我回去啦!」
「不准,我才不要再去睡妳那难睡得要死的小床。」他直接否决。
「是我啦,你听到哪去了?」
「我得守着妳,妳睡哪我也睡哪,所以别再啰嗦了。」他直接拍了她的小屁股一记。
「啊?」被他亲密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许久宋皖荷才红着脸说:「你不必守着我的,虽然有点不舒服,但我应该没事了。」
「谁知道呢?反正我的床很大,妳乖乖的睡。」
「我躺多久了?」
「半天了。」
「所以已经晚上了?」
「对。」
「那……」
他的指尖却直接压上她的红唇。「妳的精神真有这么好?」
她扬眉不解地看着他。
「说句话要喘上半天,有必要急着现在说话吗?听得我好累。」
「噢唔。」
他抱着她的动作完全的霸道,虽没弄痛她,却也不给她任何空间挪移身子。她明白除非他放手,否则别想脱身了,只好窘迫地放弃挣扎,而且她好累,身子好虚脱,她该是真的中毒了,但到底发生什么事呢?
「别胡思乱想,乖乖休息。」他点点她的鼻尖,制止她的沉思。
「噢唔。」宋皖荷嘟了嘟嘴,倚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他为何要这般对她?彷佛有多珍宠她似的,他该珍宠的人不是她呀!
「又来了,妳是希望我做点什么,让妳忘了身在何处吗?」
「你在说什么啊?」
「别皱眉,别胡思乱想,别在我怀里想一堆有的没有的事。」
「你简直霸道得无法无天。」
「有吗?」他咧嘴轻笑。
她在他的怀里扮个鬼脸,但她真的不该沉溺在这虚幻的珍宠里;他再宠她,她都不可能是唯一了,她怎能因此而心花怒放?压下来,快压下来……
「堡主……」
「嗯?」
「你怎么都没去……嗯……少夫人那里呢?」她的心思会转到这里,是因为早上的事,他似乎不想让她和少夫人打照面,为什么?
而且这些天来,他忙完公事回到天居,用过晚膳就不曾再出门,不仅没去找少夫人,更没去拜访他的侍妾们,为什么呢?
「妳希望我去找她?」他才不信呢!虽然她死命抗拒着他,但浮现在她周身的情意是骗不了人的,若没他身后那一挂女人,两人之间的情况会完全不同。
宋皖荷沉默许久,他们夫妻之间关系很差,这点她早发现了,但她怎么能因此而窃喜,这实在太不道德了。
「妳睡着啦?」雷皓天故意说笑着。这丫头把玩着他的衣襟,又陷入沉思了,怎么今晚她特别爱动脑筋呢?
「你若不喜欢她,当初就该反对到底,如今她嫁了你,这一生算是跟定你了,这样对她不会太残忍吗?」她叹口气,就算这么说会让自己心头一阵酸,但这是事实啊,她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妳也想太多了,我想让谁跟,心中自有定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跟就能跟的。」他哈哈大笑。
这笨丫头心思太善良了吧!若她知道她同情的那个女人想置她于死地,看她还同情得下去吗?
至于他想让谁跟,答案已呼之欲出,而他渐渐明白爹瞧着娘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这女人独占榜单的机会极大,他却是头一回微笑迎接这个发展。
宋皖荷瞧着他出色的笑颜,看来少夫人永远也抓不住他的心。昏昏沉沉睡着前,盘踞她的心头的念头是──
若他愿意只让她一人跟,那该有多好呢?
*
「又来?这回她又有什么事了?」
雷皓天正想出门谈生意,他名义上的妻子又说要见他,令他拢起眉心,有些不耐烦地等着她。
「夫君。」陈家敏依然带着婢女前来,这回却让婢女留在门外,显然要谈的是私密的事。
「什么事?」
「可否请虎爷暂时回避呢?」
雷皓天瞇眼瞧了瞧她,才示意雷虎先出去。书房里只剩他们两人,他两手抱胸,等着她的下文。
「嗯……」任陈家敏多娇纵,她要谈的事仍是难以启齿。
「妳有什么事快说吧!我的时间很宝贵。」他更不耐烦了。
「夫君,我们成亲快一个月了,你……难道从没想过该和我……圆房吗?」陈家敏满心怨怼地问。
居然要她一个女人家提这种事,这男人实在太恶劣了。
「圆房?别开玩笑了,我可没跟生意人上床的习惯。」雷皓天冷笑两声。
这女人还敢来找他?他都还没跟她算伤害宋皖荷的帐,如今还妄想跟他上床?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什么生意人?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陈家敏气恼地瞪着他。
「是这样吗?妳来不到几天就要求这、要求那,进了雷堡却事事以陈府为重,妳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吗?」他讥诮地反问。
「我……我是我爹的女儿,就算嫁给你,那身分也不会变呀,而且我这些天来的努力你都没瞧见吗?亏我为了雷堡的事如此尽心尽力,你却这样侮辱我,太过分了!」陈家敏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凄然神情。
雷皓天却用力鼓了鼓掌,嘴角挂着浅笑,「瞧!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真的不像吗?妳比外头精明又黑心的生意人更厉害。老实说我挺挑的,像妳这样的人,我可抱不下手。」
陈家敏的脸当场黑了,若不是忌讳他的身分和身手,她真想狠狠赏他一巴掌,这男人居然敢这般瞧不起她?
「妳还有事?」雷皓天无情地问。
「哼!」陈家敏怒不可遏地转身离去。
直到她们主仆走远了,雷虎才走进来,有些担心地问:「主子,现在就跟她翻脸,不要紧吗?」
他多少明白主子不再容忍陈家敏是为了天居里的小人儿,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呀!
「比耐心,她比我更缺乏,放心吧!依她现在吃雷堡的速度,她很快就会现出原形了。」雷皓天冷冷地说。
再加上她因为老爷、夫人都不在堡里,作威作福、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个性早已显露,成亲以来已有不少奴仆受到她恶意的伤害,这些帐他会一并跟她算。
「是这样吗?怎么和传闻中的她不太一样呢?」雷虎仍有些担心,这女人的心狠手辣和霸气,是陈家能快速窜起的主因。
「一来她看轻了我,二来她捺不住芳心。」
「啊?」
「上回我允了她的要求,放手让她介入雷堡的事务,成功地让她以为我没什么好害怕的。」
「所以她才会快速将人手全派驻到各个渡船口?甚至换下我们本来的人手?」他原本还担心为何主子什么话都不说,原来是故意的?
「嗯,另一点则是皓云不在的效果。」
「二少爷?」
「嗯,有人对他念念不忘呢!」雷皓天终于露出笑容,幸好被那女人看上的不是他,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啊?」雷虎错愕地张大嘴,那女人该不会以为进了雷堡可以一箭双鹏吧?好可怕的女人!
「严密监视她的人的一举一动,我想她快沉不住气了。」雷皓天起身准备出门,来到门口他停下脚步,想了想,「再加派人手保护皖荷。」
「是!」他追加的这句话令雷虎明白,宋皖荷在主子的心中地位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