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帮我,好吗?亲爱的公爵夫人。”温尼斯带点压抑的嗓音轻拂在她敏感的耳畔。
脑袋轰一声──
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爆开似的──
“什么?”
“今天……我非要不可了,求求你,夫人,一定要帮我,嗯?”嘶哑又性感的嗓音迫近她的颈间、锁骨,在她的唇边厮磨流连,他渴望她渴望得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疼痛著。
“帮……帮什么?”她觉得自己被他催眠了,连说话都有些昏昏沉沈地,他的身体好壮好烫,紧抱住她,让她也快跟著一起烧起来。
“帮我──”
“爵爷,夫人,夏乐儿小姐上门拜访了。”房门外,阿曼达声如洪钟,就怕里面的人听不见。
什么!这丫头又来干什么?该死的!什么时候不来,偏挑这个时候来!温尼斯咬牙,感觉体内气血倒流,热浪翻滚。
很想扬声叫她滚,但这无疑是在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宝儿好不容易敞开心房,对他如此温柔依顺的当下,他如果现在叫乐儿滚,宝儿可能会摆上一个月的臭脸给他看。
“温尼斯……”夏宝儿看见温尼斯双唇紧抿,好像非常痛苦,不知该如何是好。“你没事吧?”
“如果你可以过三十分钟再去见你妹妹的话,相信我会比较好一点。”因为现在的他很想掐死夏乐儿。
“啊?”她不明所以。
“算了,你快去吧!”温尼斯放开她,佯装不在意的走到床边坐下来。
“那我去见乐儿喽?”夏宝儿有些不放心的看他一眼,他却低头开始翻起茶几上的报纸。
“嗯。”
“那……你要多休息。”不知为何,夏宝儿觉得自己就这样转身离开,好像有点对不起他。
温尼斯抬眸,失笑道:“亲爱的公爵夫人,你再依依不舍,我可要改变心意,马上拉你上床了。”
这话还真的挺管用的,话才说完,夏宝儿已飞也似的离开房间,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阿曼达。”温尼斯把管家叫进房。
“是,爵爷。”
“去听听她们姊妹俩在说什么,然后向我回报。”夏乐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造访铁定有事,身为宝儿的丈夫,怎么可以对宝儿的家人一无所知呢?这太说不过去了。
阿曼达皱了皱眉。“有什么事不妥吗,爵爷?”
叫他这个专业管家去偷听人家说话,真是……
温尼斯瞥了他一眼,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手里随便翻著报纸。
“没什么事不妥啊,只是这阵子哪里也不能去,实在闷得慌,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可以玩玩罢了。”
又要玩?阿曼达的脸上猛地跃出三条黑线。
每次伟大的爵爷说要玩玩的时候,事情总是不太妙,毕竟爵爷觉得好玩的事,通常都跟人的性命和对方的智慧究竟行不行有关。
“爵爷,这若是让夫人知道──”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
“可是……”纸包不住火啊!
阿曼达拿出手帕擦汗,虽然他对夏宝儿成为公爵夫人这事儿不是挺满意,但毕竟已经是事实了,所以,夏宝儿是他的主子之一,这一点不会改变,理所当然,维护公爵和夫人的感情和谐,也是他身为管家的责任之一。
看见阿曼达那张比苦瓜还要苦的脸,温尼斯觉得好玩极了。“放心,该知道的时候,夫人就会知道了。”
“是吗?”阿曼达的老脸亮了起来,点点头再点点头,果真结了婚,心智上是比较成熟了。
“当然,不拖著夫人一起玩,的确有点对不起夫人,对吗?”温尼斯邪气的眼往上一勾,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
什么?拖著夫人一起玩?阿曼达才刚亮起来的脸,转瞬间沉了下去。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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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
坐在床沿,地窖里的腐朽气味还萦绕在夏宝儿的鼻尖。
她不断地深呼吸,却无法克制的一再想起方才在地窖里的画面。
想到温尼斯竟然把乐儿绑在地窖里,还威胁严子钧断下小指做为交换条件,想到严子钧正一刀挥下的画面……她的心一紧,窒闷得难受。
她早该要阻止温尼斯的,她怎么可以相信这个男人会想出什么正常的方式,帮乐儿确认严子钧的真心呢?他背著她把乐儿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还眼睁睁的看著严子钧要切下小指以示真心……
该死的!传说中温尼斯公爵冷血无情、行事诡诈,今夜她总算见识到了。不管温尼斯的动机是什么,他的做法真是太过分了!
她无法想像如果她晚一秒钟出现,如果她的飞刀来不及截住严子钧手上的那把刀,后果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来,他的公爵夫人真的真的是气坏了。
温尼斯望著始终背对著他不言不语的夏宝儿,思索著下一步该怎么做。
再一次假装昏倒?
这次魏冬阳不在,他可能会摔得更严重,半个月下不了床。
再次拿恩情债主的姿态威胁她转过身来对他笑?
以她现在气成这个样子的状况来看,她比较有可能先踹他一脚,事后再跪在他面前忏悔,也绝不会甘心马上赏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唉!怎么玩了一场逼真又好玩的游戏之后,他一点快感也没有?
真的……好无聊喔。
他宁可抱著柔顺乖巧的她睡一觉,摸摸她亲亲她逗逗她……这样也比刚刚在地窖里玩的野蛮游戏更有吸引力一点。
温尼斯走到床边坐下,夏宝儿马上起身就走。
温尼斯跟上前从身后轻轻地抱住她,夏宝儿下意识地反击,手一拐,当场撞上温尼斯的肚子──
“啊!”他痛得弯下腰,双手捂著肚子。
她转身冷冷的瞧他,忍住上前察看的冲动。
“真的好痛……”他低咒著,弯下的身子还是没起来。“我的腰……快断了……”
“断了最好,你这没心没肺没肝又爱玩人性命的魔鬼!”嘴里骂著,目光却不放心的兜转在他身上。
他不会真的那么疼吧?她只不过拐了他的肚子一下而已,真的有那么严重吗?还是他的腰伤比她想像中还要更严重?
夏宝儿凝著眉,终究还是放不下心,蹲下身,伸手要将他扶起来──
温尼斯却挥开她的手──
“别管我了,反正我罪该万死。”负气地,温尼斯索性赖在地上坐著不起来。
“你……”这个男人怎么一下子从魔鬼变成小孩啊?竟学人家小孩耍赖?夏宝儿瞪圆了眼。
“下次我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咦?没反应?
温尼斯继续说:“就算你妹妹哭著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出手帮她的忙,你也是,枉费我对你的家人这么用心,你却视若无睹,还怪我玩得太过分了,你当真以为堂堂温尼斯公爵会轻易出手帮人吗?就算我的方式你不欣赏,也不该因为这种小事对我生气,重点是──我轻易替你妹妹解决了心中的疑惑,不是吗?”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喽?夏宝儿幽幽地看著他。
“我没叫你帮忙。”是他在她跟乐儿聊天时突然冒出来说要帮忙的,还说要把乐儿留在府里过夜,结果却把人绑到地窖里去。
“是我多管闲事。”
“对,没错,就是这样,以后请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包括我妹妹和爷爷。”她的心脏根本负荷不了再多几次像今晚的惊吓。
闻言,温尼斯眯起眼,很难不对她的话感到气恼。
他的心里很不爽,不爽极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也不会插手我的事喽?你跟我……除了上床这件事,彼此互不相干,是这样吗?”
夏宝儿一窒,她的意思并不是这样的,但是,他这样解读似乎也没有错……不过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难受?
她没说话,他当她是默认了。
总之,他为她做的事,她一点都不领情就是了。
“知道了,夫人。”懒得玩装病的游戏了,温尼斯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夏宝儿愣了一会儿,才发现温尼斯刚刚其实是在耍她的事实,他的肚子不痛,腰也没有快断了,他是在跟她玩苦肉计。
可是,他就这么走了,是什么意思呢?
是,她是气他不择手段,气他玩得太过火,但,终究她也明白他的确是为了帮乐儿才这么做的……
也许,她真的说得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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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礼拜,温尼斯没有出现在夏宝儿眼前,吃饭是她一个人吃,睡觉是她一个人睡,除了洁莉卡每天在她身边服侍她之外,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或亲人,仿佛回到儿时面对黑暗世界训练敏锐的听觉时,那样的窒闷无助与恐慌。
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其实已经习惯一个人的日子了,可是为什么这个礼拜对她而言好像经历了数年那般难熬呢?一丝一毫的动静,她都以为是他来找她了,结果什么都没有。
一天一天的期待,一天一天的受伤害……
明知道爱上这个男人的女人是笨蛋,她还是不小心爱上了……
“夫人,您还在午睡吗?”洁莉卡小声的探头进来唤著。
“有事吗?”头昏昏沉沈的,可能是躺在床上太久了,所以这几天一直觉得没什么力气。
“爵爷交代要帮夫人梳妆打扮了。”
夏宝儿皱眉。“要上哪去?”
“您忘了吗?夫人,今晚六点要参加莫薇小姐的生日派对啊,莫薇小姐的生日派对每年都很盛大呢,出入的人都是上流阶层的贵族名流,热闹得不得了,所以我们可能需要多一点时间帮夫人打扮,保证让夫人看起来比明星还要美──”
“我不去。”
“嗄?夫人……爵爷交代了……”
“我不管他交代了什么,总之我不会跟他去参加派对。”他竟然要带她一起出席他情人的生日宴会?要她亲眼看著他跟莫薇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吗?夏宝儿心中一苦,觉得胸口如针刺般的难受。
“公爵夫人──”
门外,响起阿曼达带点沉重的声音。
夏宝儿闭上眼,叹了一口气。“什么事,阿曼达?”
“容小的禀报,像这样盛大的公开场合,公爵夫人理应和公爵一同出席,这是贵族应有的社交礼仪,更何况因为是莫薇小姐的生日宴会,所以今晚的媒体记者会特别多,捕风捉影的事也绝对少不了,夫人,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您都应该盛装出席才是……除非,夫人对爵爷真的完全没有心……这样的话,那就当小的多嘴好了。”
夏宝儿一怔,被阿曼达的长篇大论搞得头更痛了。
“夫人,小的也知道爵爷玩性甚重,甚至很多时候玩过头了,做法有点出人意料之外,可是,爵爷的心地很善良,平时高高在上惯了,叫他低头认错是不可能的事,希望这一点夫人可以体谅并了解。”
夏宝儿睁眼,缓缓地从床上起身。“我知道了,洁莉卡,替我更衣吧!”
门外的阿曼达闻声,严肃的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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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乐手正独奏著萨克斯风,悠扬深情的曲调回荡在弥漫衣香树香酒香的夜里,分外令人陶醉。
温尼斯拥著莫薇在舞池里共舞,男的伟岸挺拔,尊贵出众,女的娇艳大方,舞姿绝美,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这一男一女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除了这个男人的眼神似乎有点儿飘忽不定,显然心不在焉。
怀里拥著美人,可是温尼斯的目光却不时看向不远处正孤伶伶躲在角落里喝著鸡尾酒的夏宝儿。
今夜的她微施脂粉,一身淡紫色丝缎露肩礼服把她纤细的身段衬托得更加唯美动人,乌黑亮丽的长发自然垂下,露出雪白浑圆的肩头及颈项,性感得比倾国倾城的牡丹还要令人心醉。
天知道来此的一路上,他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得以继续维持高高在上的尊严,没有在车上就忍不住抱她,或是直接叫司机载他们回公爵府。
他还在生气呢,气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对他不闻不问一个礼拜,完全不打算找他道歉。
白天,他努力做复健,晚上,他一心等她过来找他,就算只是说句话也好。偏偏她执拗得很,除了用餐之外,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里。
阿曼达说,公爵夫人的食欲越来越差了,整个人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阿曼达说,公爵夫人这几天整天都在睡,似乎生病了。
所以,藉此机会,他故意要她一起出席这场生日派对,希望她会先开口跟他说话,然而她却始终紧闭著双唇……
找她跳舞,她说身体不适拒绝他,趁著莫薇来找他时,自个儿远远地走到一边去。
她真的变瘦了,而他是始作俑者。
越看,心越疼,他这叫自作自受吗?
“太过分了,温尼斯。”莫薇仰起美丽的脸庞轻声抗议著。“今天我才是主角,而且你现在在跟我跳舞,全部的人都在看我们,可不可以请你好心一点,把你的注意力专心的放在我身上?”
闻言,温尼斯的目光终于锁定在她脸上,邪气的唇勾起一抹笑。“这里美女如云,我身为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多看看美人呢?”
“是吗?夏宝儿有我美?”
“当然……没有。”
“可我看你的眼睛里只有她。”
温尼斯一笑。“你吃醋了?”
“我吃醋不正常吗?”
“不太正常,如果你真的会吃醋,早该在我结婚前就喝下一大桶了。”随口说著,温尼斯的眸子再次扫向那个角落寻找夏宝儿……
咦,人呢?怎么不在了?
“我是喝了很多桶。”莫薇苦笑著说。
只可惜,这个男人好像没听见,眼神四处游移,根本没在听她说话,莫薇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让这个男人的心停留在她身上,过去的种种,当真只能成回忆了。
有点不舍,有点不甘,但她毕竟不是一个会死缠烂打的女人,更何况她明知温尼斯并不爱她,现在大方一点放手,她还可以拥有她的尊严。
“你在找夏宝儿吗?”
温尼斯看她一眼,没答话,还是尽责的陪她舞著。
一曲奏毕,莫薇轻巧的在他怀中转个圈,完美谢幕,但她拉著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温尼斯挑挑眉,想把手抽回。
“亲爱的公爵大人,看在我没有跟你大吵大闹,甚至没有找公爵夫人麻烦的分上,你是不是应该送我一个生日礼物呢?”
“你说。”
“我想……当大人您一辈子的情人,如果我这样要求你,你会答应吗?”莫薇的脸上扬著笑,心里却发著酸。
温尼斯瞅著她,这是今天他第一次专心的看她,然后,他看见了她笑容底下的落寞与真情。
不自主地,他伸手抚上她的颊。“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聪明能干又独立的女人,别做这种傻事了,嗯?那不适合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我。”莫薇笑了笑。“但是,我现在跟你要的这个生日礼物你一定要给我,如果你拒绝了,我会恨你的,知道吗?”
“你说吧。”
“跟我来。”莫薇拉著温尼斯离开舞池,躲进了花园的一角,背著一棵大树,她仰望著他的俊颜。“最后一次……好好的吻我,好吗?”
看著她,温尼斯没有多做犹豫,俯身亲吻上莫薇的唇瓣……
这是他最后可以为她做的事了,满足她对他的爱恋,然后,让她留下最美的回忆。
孰料,躲在花园另一角的夏宝儿正好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一幕,一声哽咽陡地从喉间冒出,她忙不迭伸手捂住小嘴,飞快的转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