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龙暄驰共度的时光犹如置身天堂,不过,那是对夜晚的“她”而言。对白天的乐曼澄,龙暄驰却代表地狱。
夜晚,他待她有如世间至宝,他们像情人般热烈地缠绵恩爱,分享彼此的甜蜜。白天,他则化身恶魔,只会不断压榨她的精力,为他卖命工作。
曼澄觉得自己就好像两头烧的腊烛,就快濒临崩溃边缘,只要一个不小心,她便会如坠地狱,永不翻身。最糟的是她已经无法回头了,她发现自己愈来愈依恋他的怀抱。她无法割舍与他的情缘,却没有勇气坦承一切。
而龙暄驰对她愈好,她愈是痛苦。因为她明白他爱上的并不是她,而是她创造出来的那个完美女人——袁月。
那是在某晚缠绵过后,曼澄准备离开时所告诉他的。一个她编造出来的名字,而那是灵机一动之下的结果。因为他问她该如何称呼她,有一刻,曼澄差点将真实的名字脱口而出。
“你叫什么名字?”
他在她找寻她的内裤时出声询问,而弯腰探看床下的曼澄愣住了,她缓缓起身,看着侧躺在床上的他,他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则把玩着某件粉红丝网的东西——正是她苦苦寻找的底裤。
“你说什么?”
“我该怎么称呼你,你该有个名字吧?”他心不在焉地搓揉着手中的丝绸,好像那是一件上好的丝巾,更像是她身体敏感的某一处。这实在太煽情了。
她看着他暧昧的动作,忍不住上前抢救她的私物。他往后一藏,咧嘴而笑。
“那是我的。”
“我知道,先告诉我我要的答案。”他倾身亲吻她不自觉噘起的唇。
“什么答案?”她故意装傻。
“你的名字。”
她忘了龙暄驰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想达成的目标,没有到手是绝不会放弃的。她叹气。“袁月,你可以叫我小月。我的家人都那么叫我。”
她没有说谎,只不过是“小乐”而非“小月”。如果非得说谎,那么掺杂一些事实会比较容易。
“小月?”他狐疑地呢喃。
曼澄感到一阵紧绷,他会相信吗?就在她以为骗不过他时,他荡然一笑,将内裤递给她。曼澄不禁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接过,却没料到他反手一拉,将她揽入他的怀中。
他搂着她,轻吻她的发,仿佛她是世间至宝,仿佛方才的惩罚没有发生过。
曼澄几乎在他拥她入怀的那刻就原谅他了,她不想也不敢问,他为何那么做,为何在转瞬间生她的气,她默默接受他似道歉的抚慰,两人就这么相拥入睡。
那是他们相处中唯一较不愉快的一次,之后龙喧驰再也没失控,反而对她更好,缠得她更紧,现在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见面。每当天快亮时,曼澄便会醒来,悄悄地离开,回她的住处换装去上班。
也许,每天都处在这种压力下,她越来越感到烦躁不堪,一股沮在体内越积越高,她如履薄冰的度过每一天。更有甚者,她发现她可笑地嫉妒着“袁月”,却也羡慕她。这是怎样一个矛盾又复杂的泥沼啊?
这样荒唐的戏码还能上演多久?
等他厌倦她,还是等真相被揭发?天啊!她快疯了!
曼澄支着太阳穴,瞪着电脑萤幕。这是今天不知第几次感到头疼欲裂,心烦意乱的她根本无法专注在工作上。
而不识相的电话正好在此时响起。
她忍着不适接起电话。
“喂,你好。”
“乐曼澄,你进来!”他的声音有不容忽视的权威与……怒气?
和他相处多时,曼澄己能敏感的察觉他声音中的细微情绪。按捺跳得飞快的心,曼澄作个深呼吸,才敲门进入龙暄驰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非常热闹,几名业务及高阶主管坐在会议桌前一脸冷笑,看得曼澄心头发毛,心中浮上不好的预感。
“总经理,你找我有事?”
龙暄驰缓缓放下公文,直视她的眼睛,沉默地将手中的公文递给她。
“小陈这份代理商参展的计划书你看过吧!”
曼澄接过翻了几页,点点头。
“为何没有我的签核就交给执行部执行?”
闲言,曼澄不禁一惊。
“你知不知道那个展览会有很大的错误,我们投下近百分之八十的人力及资源,却只是协办单位?我们还在与贸协沟通,我不过要小陈先将计划书给我,你竟让执行部开始通知所有代理商参展?你在搞什么?”
龙喧驰阴鸶地看着她,冷冷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他锐利的眼神别说一般的人承受不起,即使再见过世面的人和他打交道时仍会冒冷汗,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而曼澄正独自承受他如暴风般的怒气。
她试图压下脑中的晕眩,努力回想整个事件。她很清楚地记得这份计划书是由业务助理小童拿来的,那时龙暄驰正好南下高雄,小童好心地表示会帮她连同其他文件交给萧奇风的,怎么会直接到执行部呢?
瞬间,她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人心的险恶及龙暄驰阴郁的眼神,加上其他人的冷眼,让曼澄直想就这么晕过去,但个性中坚毅的一面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深吸一口气,她试着为自己辩驳。“这份计划书是小童前天拿来的,当时你人在高雄,我正在赶给美国的报告,所以请她交给萧副总。”
“哼!乐秘书你说谎也得打个草稿吧!”小陈不屑地冷哼。“小童明明告诉我,她将计划书交给你了。”
“我没有撒谎。”她僵硬地为自己辩解。
“那是我撒谎吗?这份计划书就夹在你交给执行部的文件中,幸好,执行部的方秘书察觉不对,才拿着计划书来问我。要不是方秘书机灵,公司差点就毁在你手里了。”
曼澄闻言,苍白的脸色又惨澹了几分,她无力地摇摇头,却吐不出一句话。
“够了。”龙暄驰威严地制止小陈尚欲指责的话,缓缓扫视在场与会的每一个人。凝重的气氛让人不敢大声呼吸,更不敢抬头与他的目光相对,低头静待龙暄驰的指示。
“都出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在座的每个人不禁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离去。
“乐曼澄,你留下。”
原已转身的曼澄,慢慢地回头面对坐在办公桌后的龙暄驰。
龙暄驰双手交握置于下领。“给我一个理由,别人为何要说谎来陷害你?谁会恨不得你离开公司?”
“在职场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只是立场不同。有人为了达型目的不择手段,有人明哲保身只求自保,有人则天真地以为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所以有人牺牲,有人得利。如果你觉得受害,那是你太软弱,才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牺牲品。” 什么下场?”他如猎豹般踱至她身旁。“再说……你还没揪出帮助陈荣钦的黑手,我怎么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你的另一项杰作?”
龙暄驰的话,令曼澄感到愤怒,她的眼眸闪烁着坚毅的火焰,让不起眼的她看来格外抢眼,浑身散发着魄力。
“你也不能证明你不是。现在,又多了一个麻烦,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他倾身逼近,近得让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
“大个了我辞职不干。”她已无法思考,负气地说。
“啧!啧!你太令我失望了,逃避解决不了事情。你可知一日你辞职,无疑让人相信是你在背后搞鬼,公司有权对你提起公诉,调查你。”他伸手将她颊边的发勾至耳后,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嗳昧让曼澄心中警铃大作。
她迅速别开脸,往后退一大步,突地拉开距离。她知道这样有多狼狈,但她别无选择,只要龙暄驰一靠近她,她的大脑就无法正常运作,直到退至安全距离,曼澄才了解自己刚才的确太冲动了,逃避只会让事情更糟。
“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我会想办法纠正这个错误。”她恢复冷静,平板地说。
“我还没想到。”他就不能放过她吗?她已经承受太多刺激,现在的她只渴望一个人独处,将整件事情厘清,然后再想解决之道,他非得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吗?
“目前这个执行案己压下,只是合办的贸易协会在海报印制上出错,另外还有一些争议的地方需要沟通,你先去看看情况有多糟,再想办法解决。”曼澄诧异地看着龙喧驰,不懂他为何指点她该如何处理这件麻烦,但她没问他为什么,只是顺从地点头。就在她要离去时,他又开口了。…“乐秘书,我想你该列一张黑名单,找出是谁这么恨你,也许会有帮助。”
盯着他,曼澄心想:大概有成千上万吧!而罪魁祸首就是你。他大概不知道自从当了他的秘书,她成了全公司的标靶,许多秘书恨不得拉她下台好坐上宝座。但她还是点点头说:“我会的,谢谢你的提议。”
“不客气。”他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曼澄必须非常克制,才不致将门甩上。
坐在办公桌前,她欲哭无泪,是谁如此恨她,巴不得她一败涂地?她闭眼沉忠,忍着濒临崩溃的情绪,还有很多事得做,没有时间自怜自艾了。
不管陷害她的人是谁,曼澄下定决心不让那个人称心如意,她会竭尽所能地解决所有的问题,还有揪出那个让她背黑锅的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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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台北一家知名的健身俱乐部,里面的健身器材、课程、硬体设施规划是全台北数一数二的,价格也是数一数二的令人咋舌。不过,还是吸引许多人前来,只是目的不大相同。
很多名嫒淑女夫人交了一大笔人会费,把这儿当成另一个交际及竞赛的场所,她们穿着名牌运动服却不见得会真的挥汗如雨去运动。一双眼锐利地打量俱乐部内出现了哪些名人,嘴里笑着聊着名人的八卦,要不便互相较量谁的钱多、谁的子女有出息、谁的衣着走在流行尖端。
另一种人则是以参观的名义来看看,看这儿是否如外面谣传有许多名人出入,若有便可回去大吹大擂一番,至于加入就等中六合彩再说吧!
再有一种人是真的来运动,放松压力的。龙喧驰和萧奇风正是今天其中的一员。他们在男子健身房已待了两个小时,全身布满汗水。两人仍脸不红气不喘的推着器材消耗多余的体力。
“难得你会找我来健身房,我还以为你找到女朋友,都忘了我的存在了。”萧奇风拉着一具器材,看着在他左前方正在使用划桨健身器材的龙暄驰。
“你的调查进行得如何?”他不答反问。
“喂,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不能放松点,谈些私事吗?”
“好。你想让叶仪君怀孕成功了吗?”
仪君迟迟不肯答应他的求婚,逼得他只好努力“做人”,只希望美人点头,但似乎毫无结果。“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是指你的私事不是我的。”他更用力地拉着运动器材。
“这是表示革命尚未成功喽!”他的口气听起来轻松得过分。
萧奇风瞪他一眼。“你就是硬要逼我谈公事,对吧!没有进展,陈荣钦因罪证不足,暂时交保候传,现在有一家公司还请他去上班。”
“好勇敢,是哪一家?”
“我们的死对头,‘宏力’。”
“这似乎不太对劲。”
“我也这么认为,好像安排好的,接得那么刚好。照理说,以他的记录应该让许多公司避而远之,‘宏力”却好像空着位子等他过去似的。”
龙暄驰无言的继续运作器材,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那关于公司里的那个奸细呢?”
“你不是怀疑曼澄?怎么,都让你就近观察了还找不出蛛丝马迹吗?”这回换他的语气变得谐趣了。
“她不是。”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当初是你说她最有嫌疑的啊!”
“她太笨而且太忙,不是她。”龙暄驰简短的回答反而勾起萧奇风的怀疑。
“你怎么知道她很忙?她只是比较单纯,所以容易成为别人的标靶。你想这次陷害她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只是……”他停下动作,拿起毛巾拭汗。“似乎有人要她走。”
萧奇风也停下来。“那么,要是曼澄并没有如他的意……”
“等他露出马脚,我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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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乐曼澄的命这么大,犯了这么大的错竟还可以留在公司,你确定她没有靠山?”方心瑜精致的脸蛋此时眉头紧皱,一脸质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小童。
“不可能,乐秘书的背景单纯,交友不广,在公司人缘不算好也不算坏。要真说有,也只有最近和叶仪君走得比较近而已。”小童嘴里嚼着零食说。
“我不喜欢叶仪君,一副颐指气使、不可侵犯的模样,看了就讨厌。”方心瑜没说自己其实怕她像老鼠怕猫那样。
“就是啊!以为自己是什么,只会霸着萧先生不放,把女人的脸都丢光了。”自从叶仪君随着萧奇风升迁,小童就心里不舒服,到处编派叶仪君的不是,只是没人理她,现在听到方心瑜如此讨厌她,更觉得她和自己是同一阵线。
“不行,每天看着那个笨女人以龙喧驰的秘书身分,在办公室招摇就令人刺目,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她赶走才行。”
“什么办法?她之前被怀疑是陈副总的同谋,结果不但没事,还成了龙先生的秘书。现在,我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栽赃给她,竟然也没事!”
“你小声点,怕别人不知道是我们做的啊!”方心瑜抬头看看四周无人才梢稍安心。小童吐了吐舌头,继续吃零食。
“总之,乐曼澄一天不走,我就无法成为龙暄驰的秘书,无法赢得他的注意。她非走不可。”方心瑜下定决心,研拟更大的计划希望望能成功的赶走乐曼澄这个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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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天,曼澄不但要忙着龙暄驰交代的日常事项,更要跑到外贸协会更正海报上的错误,所幸一切还来得及挽救。这回曼澄不单全程盯着海报上的错被订正,更一路追到印刷厂确定印出来的品质不错才安心。
不过却把她累惨了。她的眼下已浮出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快散了。而下午突来的一场雨,更在她回公司途中将她淋成落汤鸡。
她小心地拿着用塑胶袋包好的海报,疲惫地走进公司,沿路上马虎地和同事打招呼,懒得解释自己的狼狈,直直地往自己的位子走云。
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正弯腰在她办公桌前,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曼澄一眼便认出她来。”宋秘书,你找我有事吗?”
宋瑛樱身形明显一僵,回头笑容满面的迎视她。“乐曼澄,你可回来了,我正想找你要一份文件。”
曼澄点点头,将湿淋淋的塑胶袋放下。“不好意思,我刚从贸协回来。你要什么文件?”
“嗯,就上次开会的记录,我的主管要我拷贝一份给他。”
“咦?上星期会议一结束,我就拷贝给所有主管了啊!他没收到吗?”曼澄还是回头在矮柜中寻找会议记录的档案。
“呃……他可能弄丢了,你也知道刘主任常弄丢文件,所有的文件我都得有备份才行。谁教我们是人家秘书。”她无奈地笑笑。
曼澄扯开一个颇有同感的微笑,她知道就因许多主管常丢东丢西,不懂得时间管理,所以才有秘书这一行。
她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宋瑛樱。“给你。还是以后相关文件我也给你一份存档,免得你还得多跑一趟。”
“好啊,谢谢你。你真细心,难怪龙先生会提拔你当他的秘书。”
曼澄尴尬地笑笑,不想辩解龙暄驰其实是想就近盯着她,怀疑她就是陈荣钦的同谋。宋瑛樱原先是前总经理的秘书,当初很多人以为她会继续成为龙暄驰的秘书,而她也自信满满的那么以为,结果却出人意料之外。所以,当宋瑛樱这么说时,曼澄免不了有几分尴尬。
“不和你多说了,改天再请你吃饭谢谢你的帮忙。”宋瑛樱优雅地转身离去。曼澄眼底泛着钦羡,宋瑛樱在公司很有人缘,尤其是男人缘。很多单身男同事常绕在她身边想博得美人青睐,却从未听说她有男朋友。
当然,也有人传说她和前总经理有暧昧关系,但曼澄却不相信。外界常以异色眼光看待秘书,若秘书刚好长得不错,常被人以为和主管有一腿。
这让身为秘书的曼澄感到愤愤不平,外人不知道秘书其实不好当。不但要处理老板的公私事、安排行程,应付老板的情绪,还得充当老板与员工间的桥梁。说好听些是桥梁,若处理不当,员工会以为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惹人生厌,更容易让老板以为你拿着机密交换人情。不但吃力不讨好,还可能弄得里外不是人。
而且容易成为箭靶。曼澄心想。
处理完手边的事,曼澄转头看着躺在地毯上的塑胶袋,她叹口气,动手将湿掉的塑胶袋剥去,拿出印制好的海报。她低头检查自己的仪容,白色裤装上有几处湿印子——那是一时之间无法处理的。再拿出小镜子,头发一丝不苟的用发夹夹住,没有发丝出走。淡红色的唇膏没有糊掉,眼镜上也没有脏污。她如往常一样,平凡无奇、毫不吸引人。
拿起海报走向龙暄驰办公室的门,她知道他正在等她回报事情的进展。
她敲敲门,待里头传来他的声音才推门而人。
龙喧驰看见她走入,又继续埋首于文件。“事情办妥了?”
“是的。这是印制好的海报,正确无误。再过两天会发新闻稿,明天贸协的刘秘书会将稿子传给我们看看。”曼澄将海报摊在会议桌上,并站在桌前,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看着他低头的侧脸,曼澄心中涌起一股思念的情潮。为了处理这件事,“她”已经有三天没有去找他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念“她”?
看他神采奕奕,不像为情所苦的模样,曼澄的心跌至谷底。似乎只有她一人为两人不能见面所苦,他若不是伪装得太好就是无动于衷。
“很好。”他来到会议桌前,端详海报内容。曼澄则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他的刘海因微微低头而垂落前额,曼澄忍住将它拨开的冲动。他的鼻子直挺、弧线优美,刚正、有力的下颚凸显出他的雄性气息。她叹息,有哪个女人能抗拒他呢?
突然,他转过头来迎视她,曼澄吓了一跳,赶紧移开视线看向海报,清清喉咙说:“有问题吗?”
他沉默不语,直盯着曼澄看。似乎感受到他用视线催促她抬头看他,她不由自主的做了。却倒抽一口气,因为她在他眼中看到饥渴与……欲望?
他不应该那样看她的,用那应该只望着“袁月”的眼神,但为什么?转瞬间,他又回复平日凌厉的眼神,仿佛刚才只是她的想像。
“没有。”他说道。声调一如往常的平板而冷淡。“希望下次别再出错。”
他回到办公桌后,低头继续办公。曼澄松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方才一直屏息以待。
“是的。”她小心地收起海报,然后直直地往门口走去。“我先出去了。”
曼澄不敢回头,一关上门,放好海报,她往外走去。脑中纷扰的思绪让她无法安坐在位子上,她需要新鲜空气。她的脑海中不断浮起他刚才的眼神,只那么一眼,就足以令她双腿虚软。
他为什么这么看她?为什么?如果他知道她的秘密,为何不揭穿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