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忙了好多天,宋祖平有了一个领悟,那就是——这个工作根本不是人做的嘛!
她每天从早忙到晚的,经常饭也没吃的赶着进度,可是这堆分析报表却好像从未减少似的,仍是堆积如山。
“这些报表你今天一定要赶出来。”黑肱昊手捻着烟,悠闲地靠坐在她的办公桌旁,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
因为这件事先前都是由五人所组成的研讨小组负责,而且合他们五人之力还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他就不信她可以在短短的几天内把报表赶出来,这么一来他就有理由可以赶走她。
宋祖平没好气地抛给他一个白眼,如果他不在旁边催着,她一定做得更快、更有效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摸不着头绪。
“如果做不来,你可以明说。”她盯着同一张报表已经超过十分钟了,想必是遇到了难题,但他不会帮她的,他要地自己知难而退。
“能不能请你别抽烟,那会影响我的思绪。”她捂着鼻子,就快被熏死了。
“你既然要在我这里工作,就该配合我。”说着,他还故意朝她吐了一口烟雾。
“那么,来根烟吧!”她憋住气闪也不闪地伸出一只手向他要着,而眼睛并没有离开那份报表。
“我想,你心里想说的其实是来碗饭吧。”他嘲弄地盯着她不断发出咕噜声的肚子。
经他一说,宋祖平才发觉原来自己真的饿惨了,可是手上的工作还没做完,她根本没空吃,所以只好继续忍着了。
见她不吭声,他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想吃什么,我差人去买。”
“多谢你的好意,我现在还不算太饿。”她终于找到这份报表前后不符的地方了,她翻到前面做些修改,然后才说:“以前为了研究,常常一饿就是好几天,所以几餐没吃是饿不死我的。”
黑肱昊一听脸色倏地冷了下来,他走回自己的位置,按了内线,然后吩咐了几句,至于他说了些什么,专心于工作上的宋祖平根本没听见,直到一盘盘的法国料理堆到她面前,她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菜突然出现在她的桌上。
等她意会过来时,她差点没感动得送给这个体贴的男人几个香吻,没想到冷酷的他会体贴地替她张罗午餐。
“先吃吧。”他拿走她手上的资料说道,且非常意外地,他声音里竟有着一丝温柔。
而他温柔的语调令宋祖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向他,原来这个冷如冰雕的男人也可以有温柔啊!
她情不自禁地看进他眼底,正好捕捉住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关怀眼神,刹那间,她的心再度狂跳,心底有个声音直嚷着——要她千万得把握这个又酷、又帅,还很温柔的男人。
“只是一顿饭,用不着感激得想以身相许吧?”黑肱昊冷眼一眯,嘲弄道。
他实在很不习惯女人这样看着他,就算这个女人的眼睛像宋祖平这样晶亮也不行,因为在她的注视下,他的心底好像泛着什么奇怪的感觉,他痛恨这种莫名、无法掌控的感觉!
“是想以身相许,那又怎样?”被戳中心事的宋祖平当下脸一红,不过一向美式作风的她却回答得很干脆,因为承认欣赏一个男人没什么好觉得羞耻的。
她认真的表情令他心底一震,但轻易就说出口的话却也令他非常生气。
“你一向随便和男人说这句话吗?”
“不关你的事。”她才不会笨得承认自己活到二十二岁了,竟然连一次的恋爱经验也没有。
“哼!”黑肱昊不层地说着。“一顿饭就能换来你的以身相许,那上床一次又应该多少费用?”他邪恶地欺近她。
“你无耻!”她气得一巴掌挥过去。
黑肱昊截住她。“如果你进黑帝王朝,只是想证明女人在床上的能力,我可以安排几个高层主管让你试试,如何?”
他一而再的龌龊低级话语,严重地伤了她的自尊心,她是开放、大胆没错,但这不代表她就是个随便的女人。
她气得全身发抖,一把将所有佳肴推下桌。“臭男人,拿着你的饭菜滚吧,我要是吃了你的饭,我就不姓宋!”
她不识好歹的态度惹火了他,他惩罚似地也一把将桌上的报表一扫而下,然后寒着眼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散落一地、沾黏在汤汁上的资料,宋祖平差点没哭出来。
“你太可恶了!”她忍不住朝他吼,双拳紧握在侧,恨不得将他判骨扬灰!
刚才她的眼睛一定是被蛤仔肉糊上,才会神经的以为这个比恶魔还恶毒的男人会是个好男人,回家后她一定要用那种厨房专用的强力清洁剂,将刚才神经的想法洗掉!
“不高兴你可以离开。”
“别以为你这点小手段就可以逼走我,拿着你的好心滚吧!”她紧抿着嘴忍住气,蹲下身将散落满地的资料捡起来。
她女中豪杰能屈能伸,这一切她全忍下了!
“不识好歹的女人!”看着她一脸倔强,黑肱昊气得差点扭掉她的脖子。
没想到他千年难得一见的好心,最后会成了一场以吵架收场的闹剧。
这个倔强的女人如果饿死是她活该,他再也不管她了!
他悻悻然地甩门离去,留下宋祖平独自收拾着满地的散乱。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黑肱先生,有两位美国政府的官员想见您。”秘书小陈一见黑肱昊出来,立刻迎上前去。
“叫他们滚!”刚刚才被宋祖平气得火冒三丈的,现在他什么人都不想见。
“对不起,黑肱先生,对方说想和您谈一谈您在中东油田的开发计划。”虽然小陈被黑肱昊这莫名的怒气吓了一跳,但仍是非常敬业地说道。
“喔?”听他这么说,黑肱昊的脸色沈了下来。美国政府一向不干涉民营公司,怎么这会儿却主动找上他?
“让他们到会客室来。”他倒想看看这两个美国官员想玩什么把戏。
会客室中,黑肱昊随意地靠坐着,轻松自若的模样好似他是傲视天下的王,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看着迎面走来两个人高马大的黑人,再看看他们行进间时不曾紊乱的步伐,他心底就有谱了,这两个人不是警察就是干员,只是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突然找上他?
“黑肱先生您好,我是麦克,他是史普克。”领在前头的黑人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
“幸会。”他看了一下表。“我很忙,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们想和您谈谈您在中东的几座油井。”史普克连忙拿出一大堆资料递给黑肱昊,但黑肱昊连接都没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们还有九分又二十秒,如果你们想浪费时间拐弯抹角,请便。”黑肱昊看着手表倒数计时着。
丈普克看了麦克一眼,等麦克点头示意后才说:“其实我们是FBI干员,听说黑帝四绝各持神技,所以我们想向黑肱先生借用这四位人才去出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这任务肯定十分棘手,否则也不会找上他借人。
“抓大毒枭,沙登威肯。”麦克也不隐瞒,因为要借用黑帝四绝一定得让黑肱昊知道出的是什么任务,否则他绝不可能会帮忙的。
“哼!”黑肱昊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沙登威肯你们已经追捕快五年了,怎么,现在他又逃到哪里了?”
据他了解,沙登威肯不但是个大毒枭,更是南美洲一带势力最大的军火贩卖头子,行事手段残暴又极为疑神疑鬼,同样一个地方绝不会停留超过一个月,难怪连美国的联邦调查局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跟在沙登威肯的屁股后面追。
“东埔寨。”麦克尴尬地回答。
“你们美国人才济济,我相信这点小事你们应该能胜任的。”黑肱昊拒绝之意很明显。
“沙登威肯生性多疑,就连自己的亲人也不信任,我们派出去的卧底实在很难接近他的身。”见黑肱昊似乎不想再谈下去的样子,史普克情急地走向他,但黑肱昊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又令史普克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你们怎么肯定黑帝四绝就近得了他的身?”
麦克摇头道:”其实我们也不确定,但为了能捉住沙登威肯,什么方法我们都得试。”
“我有什么好处?”黑肱昊直截了当地问。他一向在商言商,才不管沙登威肯是不是个涂炭生灵、十恶不赦的社会败类。
“如果事成,美国政府愿暗中促成您在中东的油田开采计划。”见黑肱昊终于肯商量了,麦克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来访之前就已经听说黑肱昊是个非常强硬自傲的人,只要是他不想做的事,任何人也说不动他,看来自己今天的运气还不错嘛。
“这些小事,黑帝王朝自己办得到。”黑肱昊傲然地冷睨着眼前的两个人:心底已经有些不悦。
黑帝王朝拥有全球七大钻石采矿国之开采权,更与各个主要石油开采国签下盟约,取得了数十座产量丰富的油井,企业触角遍及全球各地,实为全球经济龙头,更参与了联合国的统筹幕僚,一字一句皆掷地有声,连各国领袖见了都得礼遇三分。
如此财力雄厚,又执政权之牛耳的黑帝王朝,可谓呼风唤雨几乎无所不能,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在中东的油田采发计划,有什么地方需要美国政府的帮助,这些人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老是认为国际间的商业行为没有美国帮助是不行的,如此大老姿态,他听了心里实在很不高兴。
“您要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麦克看得出黑肱昊有些不悦,于是更小心地遣辞用字,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黑肱昊。
“很简单,我要黑帝王朝以后进入美国的货物关税减免至最低。”黑肱昊淡淡地说着他的条件。
“这——”麦克为难地和史普克相对望,实在很难答应黑肱昊的条件。黑帝王朝一年的货物进口,占美国进口总值的千分之一,如果他们答应,美国每年将会损失不少税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但是沙登威肯又不能不捉……
“你们还有二十秒可以考虑。”黑肱昊看着表,手指轻敲着桌面倒数计时着。
“让我们回去请示一下。”
“可以,但别太久,我伯我会改变主意。”他语气轻轻地,但却饱含着威胁。
“谢谢您,我们会再来的。”
“不送。”
黑肱昊转过身去连送也不送,直到门“喀”的一声被关上,他才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了一片薄如蝉翼、由钛金所制作成的联络器,按了上面一颗绿色的触控键,而后又收了回去,平贴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口袋里藏了东西。
一会儿之后,会客室的暗门忽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四个身穿黑色劲装,冷得像黑夜里的夺魂使者的年轻男子,他们就是令黑道闻风丧胆的黑帝四绝——冰、寒、冷、绝。
“冰”二十一岁,为四绝之首,不但擅长制毒,更拥有异于常人的嗅觉,能闻到藏于任何密器中的毒品。
“寒”二十一岁,枪法奇准,只要是他锁定的目标物,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他的枪口。
“冷”二十岁,对武器有透彻的研究,擅于改装、拆解各式武器、炸弹。
“绝”十九岁,电脑天才,擅于拆解密码,至今街未遇到能挡得了他人侵的防火墙。
这四人的共同特徵就是冷酷如寒石且身世成谜,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真正的姓名为何,只知道他们均受过黑肱昊的大恩,所以皆甘愿誓死相随,成了专门保护黑肱昊的四大护法。
“准备一下,可能随时会出任务。”
“是。”答毕,这四个人又如同出现时般地无声隐退。
黑肱昊扯出一抹冷笑,他相信为了捉拿沙登威肯,他们会答应他所开出的条
件。
因为白天黑肱昊的捣乱,害宋祖平一直弄到天色微亮,才终于把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好。
她先是伸了一个大懒腰,然后起身把一大叠的资料放在他的桌上。
正当她要转身离去时,那张偌大的黑色皮椅忽然攫住她的视线,那大而黑的样子还真像极了黑肱昊冷硬的脸,顿时让她觉得刺眼极了,忍不住气地她用力踹了椅
背一脚,留下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大脚印。
她漾着笑,双手插腰,左看右看觉得非常满意后才离开。
当她回到家时已经是清晨了。
一进家门,见家人全焦虑地等在客厅,宋祖平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打电话回家。
“爹地,妈咪。”她不好意思地搔搔那头短发。
宋亚源和张艾梅等了一夜,一见他们的宝贝终于回来了,立刻迎上前去,脸上全是深深的担忧。
“宝贝,怎么现在才回来?”宋亚源接过女儿手上的外套,关心地问。
“宝贝,你吓死妈咪了。”张艾梅担心地将宋祖平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深怕她受到半点伤害。
“对不起,我忘了打电话回家。”宋祖平搂住因担心害怕而有些颤抖的母亲,心里感到万分的愧疚。
“既然宝贝平安回来了,我也得赶回公司开会了。”为了他心爱的女儿,昨天的股东会议开到一半他就急急地跑回来,把所有股东全丢在公司里,但他不在乎股东会怎么想他,他只在乎女儿是否平安。
“爹地,怎么这么早?”怎么她的爹地比她还像个工作狂?
“公司出了一点事,我得去看看。”
“什么事?”她直觉地问。因为在她回国的第二天,她就把父亲公司的财务报表看了一遍,也顺便为公司作了一次健诊,公司不管是营运上或是资金调度方面全都很顺畅,没什么大问题的呀,怎么才三个月而已,公司就出了事,还得连夜召开会议?!
“没事,爹地应付得来。”他拍拍她的肩膀要她放心。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瞒过拥有经济学硕士学位的女儿,但他觉得事态尚未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不想大惊小怪的让家人为他担心。
“那你等一下,我要坐你的车出门。”
“怎么,你又要出去?”宋亚源不解地看着她。怎么她连清晨都有约会?他记得女儿在台湾应该没什么朋友才对呀!
“嗯!公司早上七点要开会,我想早一点过去看看有什么事帮得上忙。”昨天虽然把报告赶出来了,但她总觉得还是再看一遍比较妥当,免得到时让黑肱昊这个小眼睛、小鼻子、小心眼的男人,找到藉口要她回家吃自己。
“可是宝贝你看起来一夜没睡呀。”张艾梅心疼地皱着眉头。什么公司要这么忙呀!
“没关系,晚一点再补眠就好了。”她在张艾梅脸上亲了一下要她别担心。
很快地,经过梳洗,宋祖平整个人看来精神奕奕的,浑身充满着朝气。“我好了!”
“亲爱的,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张艾梅迎上前给了丈夫一个轻吻,但宋亚源却紧紧搂住她,仿佛是想吻去她的担忧似地更加深了这一吻,久久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的和女儿出门。
出了门,宋亚源忍不住心疼地开口:“宝贝,如果工作太累就别做了,别让你妈咪和我担心。”
“我知道了。爹地,上车吧。”她忍着感动的泪水笑说着。
在美国她一向独立惯了,就算十天十夜没有回家,也不会有人在她深夜未归时等门,更不会有人嘘寒问暖地问她吃饭了没有,唉!有人等门的感觉真好,她觉得自己真是幸福。
等车子开出去了,宋祖平才又问道:“爹地,公司的事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其实她早就从宋亚源不经意深锁的眉头看出,一定是有很大的难题困住他,否则一向开朗的父亲不可能皱眉头的。
“不用了,爹地知道那不是你的兴趣。”
“如果真的需要帮忙,爹地你一定要让我知道,别一个人苦撑喔。”
“我会的。”
宋亚源在转了一个弯后把车子停下。“我还要赶到公司去,我就载你到这个路口,不再绕进去了。”
“好的,爹地。”她下车前还重重地亲了他一下。“爹地,我爱你。”
他抚着脸,心里非常的感动,脸上的余温成了他今天作战的动力。
“走路小心一点,这个路口车很多。”宋亚源不忘叮咛着。
“知道了,爹地你自己也小心一点,Bye!”
宋祖平心情愉快地走着,到了十字路口,一个背着大书包的小小身影抓住了她所有视线,于是她刻意走到小女孩身边,仔细地看着她。
小女孩有一双黑得晶亮的大眼,只可惜那眸子里没有六、七岁小女孩应有的快乐,显得忧郁寂寞,而她朱红的小嘴更是抿得紧紧的,那皱着眉头抿紧唇的样子似乎有些熟悉,而她那一头黑得发亮的鬈发更是吸引人,这个小女孩长得真是漂亮呀,她心里不禁羡慕,希望自己也能生出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儿。
她舍不得离开视线,甚至有些失神地盯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看,直到有个软软的声音唤着她,她才回过神来。
“阿姨,你的鞋带掉了。”小女孩扯着她的西装外套,仰着小脸地说。
“喔——谢谢你。三这个小女孩不仅长得漂亮,就连声音也好听极了。
绑鞋带的同时,宋祖平不禁好奇地问:“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上学呀?”
她的父母也真是狠心,难道不怕这么漂亮的女儿被拐走吗?要是她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她一定捧在手心里细细地呵护着。
“向爷爷有送我到路口,可是他回去了。”
“为什么?”宋祖平不解的看着前方不远的幼稚园,不明白为什么才差这一小段路也不肯送,还要小女孩自己过马路呢?
“因为爹地说过小孩子要学着独立,不可以太依赖人家。”
“那你爹地呢?三这种没良心的父亲,如果让她遇见,她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爹地很忙,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小女孩大大的眸子倏地暗了下来,看得宋祖平好心疼。
“你——小心!”本想说些话来安慰她的宋祖平,突然看见一辆向她们疾驶而来的车子,她迅速扑向小女孩,抱着她滚到路边,霎时现场尖叫声四起。
“怎么样?”宋祖平看着吓得一脸惨白的小女孩。”有没有受伤?”
小女孩紧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拚命地掉泪。
“哪里弄疼了?快告诉阿姨,啊?”宋祖平焦急地问。
“不是的……”刚才这个阿姨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所以她根本毫发无伤,只是这个阿姨衣服都磨破了,连脸上也有擦伤,她看了好难过呀,这么好的阿姨不可以流血的。
“别吓阿姨,阿姨送你去医院。”宋祖平二话不说就抱起她。
“我没事,我要去上学。”她小小的手紧环着宋祖平的颈子。“小姑姑说,如果我不乖,爹地就会不喜欢我。”
宋祖平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背。“不会的,你这么好,你爹地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不喜欢你?”
小女孩轻轻地点着头,然后把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这个阿姨的味道好像妈咪喔!于是她留恋地将宋祖平搂得更紧。
“阿姨送你回家好吗?”
“不行,我要上学,否则爹地他……”小女孩挣扎地想离开她怀抱。
“阿姨会跟你爹地说的。”
“真的吗?你认识我爹地?”她惊讶地看着这位陌生的阿姨。
宋祖平被她的话问住了,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本想澄清,但一见小女孩脸上掩不住兴奋的表情,她又不忍心说破。
“你爹地人那么好,阿姨当然认识了。”其实她真正想做的是痛揍这个狠心的父亲一顿。
“真的吗?”小女孩眼睛二兄,神情是满满的骄傲。
“真的!”撒个善意的小谎没什么大不了。“让阿姨送你回家好吗?”
小女孩开心地点点头。
宋祖平招来一辆计程车,然后要司机照小女孩所说的地址开去。
到了小女孩所说的地址,才下车的宋祖平马上被眼前的豪宅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天啊!这豪宅的主人还真有钱,光是庭园就大得吓人,而主屋是由坚硬的花冈石仿欧洲十六世纪的古堡建造而成,峻伟崭宏。
“小姐?!”看门的警卫惊讶地看着出了门又踅返的小姐。
“李叔叔,帮我们开个门好吗?”小女孩非常有礼貌地说着。
警卫连忙开了门让她们进去,进门后,她们还走了三、五分钟才到了主屋。
在主屋前,是一座巨大的拱形石雕大门,进入拱门,穿过有着浓厚地中海风味的中庭花园进入大厅,宋祖平再次被满室的骨董装潢给吓得一张嘴张得合不拢。
她奋力地眨眨眼,一时半刻有些恍惚弄不清自己身处在何处。
因为大厅里从立钟到家具没有一样不是骨董,就连放置宋朝青瓷花瓶的架子也是,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看到玻璃橱柜里有一个年代非常远古、但却依旧乌黑亮丽、保持得非常完整的陶罐!
这……这薄如蛋壳的陶罐,不正是龙山文化出上的“蛋壳陶”吗?
这家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拥有如此珍贵的文化古物?!
据她了解,在台湾一般人不得收藏文化古物,能拥有且还能如此光明正大展示的,必定不是一般的政商名流或是影视红星,那到底会是谁呢?她真的想不透。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屋子的主人一定非常、非常的有钱和有权,所以才能拥有非常人可及的优质享受,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家主人一定也非常的忙碌,难怪小女孩会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父亲了。
这么大的一座庄园,在小女孩眼里恐怕像是座冰冷的牢笼吧,一想到这儿,她不禁觉得心疼和不舍。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一名女仆露出了既惊讶又忧心的表情。
宋祖平连忙解释着。”对不起,刚才在路上发生了一场小车祸,我怕孩子受到惊吓,才让她回来休息。+
“先生,真的非常谢谢您。”女仆毕恭毕敬地鞠了躬。
先生?宋祖平呆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自己这身男性装扮,难怪女仆会误以为她是男人,可是她记得小女孩一直都叫她阿姨的呀?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忍不住再度检视着自己全身上下。
“阿姨,今天晚上爹地不在家,你能不能来陪我?”她怯怯地提出要求。
阿姨?女仆听到小姐的称谓,不禁怀疑地盯着女扮男装、又有些灰头土脸的宋祖平,眼底不由得露出了防备的神色。
“好呀!”宋祖平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因为这个小女孩的要求没有人拒绝得了。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实在不适合“孤独”两个字,她期待看见小女孩脸上漾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小姐,请让我们好好招待你。”女仆礼貌地招呼着。
“不用了,我上班快来不及了。”宋祖平亲昵地在小女孩脸上印下一吻。“亲爱的,我得走了,我们晚上见喽!”
说完,她还勾着小女孩嫩嫩的小指保证着,然后匆匆地奔出去,跳上原先的计程车飞也似地往公司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