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育展捧着热腾腾的猪脚面线进办公室,还没开口,心宁就立刻哭得唏哩哗啦的,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连忙放下面线,心急得不得了。
“怎么了、怎么了……”
卓育展轻声安慰,心宁却哭得愈大声,眼泪像决堤似的猛掉。
刚才,她真的好怕走进来的人不是他,而是辜京彻和父亲,所以,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害怕、担心、猜疑的情绪一松懈下来,便激动地哭了。
经过这件事后,她发现卓育展真的是一个说到做到、安全可靠的好男人,他在如此气她之下还不会背叛她,看来,她终于可以完全地信任他了。
“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呀,心宁!”卓育展害怕地紧搂住她。,她的眼泪真是让他六神无主。
“没事。”靠着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好平静。
“没事?”卓育展不相信地和她拉开一点距离,好看清她的表情。
“不要!”心宁反手紧抱住他。“再让我靠一会儿。” 、
而心宁的主动依靠,令卓育展内心一阵激荡,他胸口全是满满的幸福。
两人静静地靠在一起,静谧的气氛流动,室内空气变得好温馨、好甜蜜。
此刻的她,好娇小、好脆弱,也好让人心疼。
卓育展忍不住地吻了她的额际、眉间,也吻去了还停留在她脸上的泪水。
心宁仰首承受着他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舒服的冷空气拂在她脸上,更显得他呼出的热气是那么地灼人心扉,骚动着她的感官,酥软了她全身的关节……
她小脸微仰,双眸轻掩和红唇微噘的诱人模样,看得卓育展热血澎湃,他低下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缓缓地、慢慢地加深品尝。
心宁双手圈住他的颈项,回吻着他,在他的热度包围下,她感觉自己就快被幸福淹没了。
但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老爱管她、骂她、欺负她的人呢?说给人听,一定会被人笑说是自虐狂。
但爱情本身就是一种甜蜜的折磨,用甜蜜来自虐,希望被爱情的蜜沾黏住的人,就算会在蜜里面窒息,一定也非常愿意吧。
温馨静谧的室内已经变了质,换上了阵阵的喘息声。
他们吻得很投入,谁也不想先放开谁,可是稀薄的氧气又逼得他们不得不放开彼此。
“你……”
“你……”
他们异口同声地开口,而后相视一笑,所有默契似乎在这一刻建立。
“你先说。”卓育展难得露出眺的笑容。
“你的唇好软、好热。”心宁满脸疑惑地点着他的唇瓣,老实地说道。
“别诱惑我。”卓育展难受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呼吸又开始不稳了。
“我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但这些实话,现在不适合说。”
“那现在该说什么?”
心宁眯着眼,一脸疑惑的可爱模样,真是令人怜爱,卓育展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要了她。
“告诉我,你心情好多了没?”卓育展担心地问着。她刚才那样无厘头的突然大哭,真是吓死他了。
“我又没有心情不好。”心宁避开他的眼,为自己的幼稚感到有些丢脸。
“那你哭什么?”
“……”她才不告诉他!如果把心里的感受告诉他,他一定会笑她的!
“不想说就算了。”卓育展叹了一口气,也不勉强她。“先把这碗猪脚而线吃了吧。”
心宁没接过碗,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刚才你差点发生意外,吃碗猪脚面线可以过过霉气。”他解释道。
“你特地帮我煮的?”她又感动了,而眼睛也不争气地开始起雾。
“是我向厨房要的。”
“喔。”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的心意她却给他一百分。
“吃吧。”
心宁皱着眉,还是没接过碗,因为晚餐吃了那么多的蛋糕,到现在都还没消化,她实在吃不下。
“怎么了?太油了吗?我替你把油捞起来。”
说着,卓育展真的站在一旁捞起浮油。
心宁被他的细心和体贴感动得泪又凝聚了,她以为卓育展就算在意她、喜欢她,但一辈子都不可能如此温柔的待她,可是……可是……
“不油。”她吸了吸鼻子,漾开笑容,抢过碗,吃了一大口,笑道:“好好吃喔!”虽然吃不下,但这是他专程为她送来的爱心面,她怎么都要吃完它。
她觉得这碗面线的滋味比蛋糕还甜,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味道!
终于拿到监视录影带的辜京彻,面无表情地把录影带前后看了几递。
他放下遥控器。“现在的监视录影机都是数位的,只要有密码的人,都可以在电脑上,把‘多’的东西修掉。”
“您的意思是……卓先生知道汪小姐在哪里?”张循恩感到惊讶。
“我只是猜测,如果他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要谎称自己拿错,以他年纪轻轻就如此有成就,应该是一个极精明厉害的人物,不可能这么迷糊。”
“要把这件事告诉汪先生吗?”.
“不用了,他只会坏事。”汪孝德自从女儿不见后,就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他怕他会打草惊蛇。
“现在您要我怎么做?”
“跟踪卓育展一定就能找到汪心宁。”辜京彻忽然语出惊人。
“是。”
张循恩走后,辜京彻为自己斟了一杯红酒,他拿在手上,轻晃着,没喝。
汪心宁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新娘,虽然他未曾见过面,但是,光看她的照片,就知道她是一个非常活泼外向‘、机灵聪明的女人。
他怀疑,拥有如此机灵眼神的女人,个性真是柔顺可人、温良谦恭、知孝顺长吗?
思及此,他不禁想起那个多嘴的替代新娘杜舒庭,她虽然多嘴,但她却不失善解人意、知孝顺长的美德。
他缓缓地啜了一口红酒,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对杜舒庭似乎已经不再那么生气了。
晚上七点半——
“好饿喔!”心宁愁眉苦脸地捧着肚子。
她今天又破了自己的纪录,竟然可以早、午餐没吃,就连晚餐到现在也都还没吃!
她……她就快饿昏了啦!
如果冯妈在,那该有多好!那么她就有一碗热腾腾的海鲜粥可以吃了。
如果姐姐在,那该有多好!那么姐姐一定会细心地替她做个总汇沙拉。
如果她在家,那该有多好……她脑子顿时飞过好多好吃的东西……
不行不行!革命尚未成功,她绝不会屈服于美食之下,而回家找冯妈的!
叮咚!
心宁抬头看了门的方向一眼,不太想去开门。
反正又不会是卓育展回来,因为他有家里的钥匙,回家不可能会按门铃,再说,他说过,这个家他很少回来。
更不会是常烽,自从那天他被卓育展揍了一拳之后,就再也没来找过她了,想找他道歉,他的门却紧锁着,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唉……
“小玲!你在家吗?”门外的人喊着。
是常烽!
心宁开心得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去开门。
“常大哥!快进来——”她开心地喊着,眼睛亮晶晶的。
“可是……”常烽下放心地往门内探头。
“放心,卓育展不会回来的。”她明白地说道。
“我就是喜欢你的聪明。”常烽露出笑容。“小玲,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登登登登!你看,这是什么!”常烽献宝似地从背后亮出一个手提的三层小蒸笼。
“哇!是港式点心。哇!是鲜虾饺,还有我最爱的叉烧包,我好幸福!”心宁开心地吃将起来。
“慢慢吃,还有很多。”
心宁含糊地问道:“怎么这几天不见你?”说完又继续吃。
“唉!说到这个就有气,我才开始放大假而已,公司就又把我找回去录备份节目。说什么要把下个月的行程挪出来主持美食展。”常烽忍不住抱怨着。
“我还以为你那天被卓育展打怕了。”她糗他一下。
“我才不怕,我又不会和他抢女朋友,为什么要怕他?”常烨挺起胸膛说道。
“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她害羞地低下头否认道。叉烧包在手上转着,很难得的并不是往嘴里送。
“还说不是?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们在中庭水池旁……”常烨暧昧地用双手比了接吻的动作。
心宁一张俏脸倏地通红,她把手上的叉烧包丢向常烨。
“你好低级喔!”
常烨躲过,不服气地叫道:“喂,是你们表演给我看的,我都没怪你们害我长针眼呢!”
“还说!”心宁还要再扔他。
“不说、不说了,你快吃吧,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常烽挡住她的手,语气非常正经。
“看在叉烧包的分上,我一定帮你,快说吧!”
“其实,我是想拜托你向卓育展说情,请他帮帮忙,把场地借给我们公司做美食展。”
“没问题!”心宁很爽快地答应了。
“真的?”常’烨像是了一椿心愿似地松了一口气。
下个月就是中元节了,各家各户都会大拜拜;所以公司临时想推出中元美食展,为了做最好的宣传,因此场地非御皇酒楼的中式餐厅不可。
而借场地本应是公司的事,但预定展出的那天,场地刚好已经出租了,就连前后五天也都租出去了。所以公司在无法可施之下,才想要常烽用本身名气去和御皇酒楼谈谈,甚至出更多的钱也没关系。
但做生意一向公道的御皇,根本不会为了钱而取消原本的预约客户。
“干嘛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心宁笑他,但也为了能帮他而感到开心,至少她心里就不会有歉疚了。
“你不知道,御皇酒楼的场地,如果不是在半年前就预约的话,就算你捧着满篮子的钻石,卓育展也不会点头。”
心宁似乎也感觉到困难度了,但是话都答应了,她怎么能反悔?
于是她逞强地拍胸脯保证道严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借到的。”
“真是太谢谢了!”
“别谢,记得所有美食都得替我留一份。”
“小玲,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常烽真的好感谢喔!
听到常烨又唤她“小玲”,心宁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知道该如何向常烨坦承。
“怎么了?”常烨似乎也感受到她的窘迫。“有话直说没关系。”
“常大哥,其实……其实我骗了你。”心宁鼓起勇气道:“其实我的名字不是王小玲,而是汪心宁。”
说完,她担心地看着常烽的反应,怕他知道她骗他之后,会生气不再和她做朋友。
“为什么?”突然间,常烨有些无法消化。
心宁信任他地把自己如何被逼婚的事,都说给他听。
“对不起,我骗了你。”
“没关系,反正我的真名也下是常烨,常烽是我的艺名。”常烽突然一阵脸红。
“喔?那你的真名是什么?”心宁好好奇喔。
可是常烨却拚命摇头,脸上的红晕愈来愈大。
“快说嘛!”
常烨拗不过她,只好小声地说道:“谈池贵。”
“什么?贪吃鬼?哈哈哈哈!原来你会主持美食节目是有原因的,哈哈哈哈!”心宁忍不住地狂笑起来,笑得常烨都火大了。
“王……不对,汪心宁,不准再笑!”常烨佯装绷起脸地叫道。
说也奇怪,从小,他最讨厌人家叫他“贪吃鬼”的,可是,看心宁笑得这么开心,他却一点生气的感觉也没有。
“对不起,我忍不住嘛,哈哈哈!”
“不准再笑,再笑,我要呵你痒了!”说着,常烨立刻伸起魔爪扑向心宁,和心宁笑闹着。
突然,他觉得背后一凉,但他以为是空调的风,所以没在意,直到他被人整个提起来,才知道这个屋子的主人回来了。
“卓育展!”宁开心地看着卓育展,她还以为他今天不会过来了。
“滚!”含着冰气似的字,从卓育展齿缝逼出。
看到卓育展铁青的脸,心宁也感觉气氛不对劲了。
“常大哥,你先回去吧。”心宁连忙送常烽出门。
“等一下。”卓育展又开口了。“把你的东西带走。”
他把桌上的东西全塞在常烽怀中,然后开门,送客!
恐怖的气氛正在持续中,汪心宁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静静地待在一旁,等卓育展开口。
“你没有话要向我解释的吗?”
卓育展的拳头不断地握紧、放松、握紧、放松……决定给她自白的机会,他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伤害了心宁,即使他都已经看见她和常烽公然地在他屋子打情骂俏,他仍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说什么?”心宁不明白地看着他。
“说为什么你偷情偷到我屋子来?”他寒着眼,每说一句,心就刺痛一下。
闻言,心宁立刻生气地叫道:“卓育展,你说话小心点!”
“难道刚才是我看错?”他逼近她。“常烽那个臭小子,刚才不是恨不得扑在你身上?你不是跟他打情骂俏正火热?”
“够了!”心宁吼道。全身气得发抖,不被信任的难受紧揪着她的心,眼泪更是涌满了眼眶。
她以为他是信任她、爱护她的,可是如今看来,他根本一点儿也不信任她!
“恼羞成怒了?还是我冤枉你?”
“卓育展,别太过分!”她警告地看着他。
看着她带泪的眼,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真的太过分了,可是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你想继续待在这里,就请尊重一下我这个主人。”他讽刺地暗示道。
“那我不想待了。”说完,心宁立刻走人。一再的被误解,心宁根本忍受不了。
心宁决绝的表情,令卓育展蒙住理智的醋意一下子散去。恢复理智后,他发现自己竟在愤怒中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应该好好地问她的。
他急急地叫住她。“去哪里?”
“我们根本没关系,不是吗?所以我要嫁给辜京彻,还是住到常烽家里,都不关你的事吧!”心宁背对着他,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见她真的要离开他,还要去找那两个情敌,他好急,怎么会不关他的事?他喜欢她,喜欢到心都痛了,只是他怎么好像把事情弄拧了?
“你不是说过,宁死也不嫁辜京彻?”
“不嫁他,我可以去找常大哥呀!总之,我去哪儿不用你管。”
“原来,你真的喜欢上常烽了……”卓育展误会了她话中的意思,而这项队知就快夺去他的呼吸了。
一再的被误解,心宁好气、好气。
她回身,赌气地嚷道:“我就是喜欢他胜过你,怎么样?他斯文体贴,从不发脾气,可是你呢,除了会对我发莫名其妙的脾气,还这么的不可理喻!”
“你以为我非赖在你这里不可吗?嫁给辜京彻,也好过待在这里被人活活气死!”说完,心宁“砰”的一声,甩门离开。
心宁走后,他顿时感到全身的力量被抽走似地瘫在沙发上。
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失去理智地净说些伤人的话?他说过要给心宁解释的机会,可是为什么他把事情愈搞愈大,甚至弄到不可收拾?就算吃醋,也不至于如此不理智吧!
他明明这么的喜欢她,可是为什么却愤怒得想伤害她、想让她心里和他—样难受?
现在目的是达到了,可是他的心却后悔得不得了,一点儿也没有痛快的感觉,他好想向心宁道歉,但她走了,他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