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叮当——
一大清早,床头上的闹钟如擂鼓般作响,叶琉羽惊醒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闹铃按掉,继续躺平又睡,完全没发现到。和她同床共枕了整晚的男人,已经缓缓睁开睡眸……
她真美。
紧瞅着叶琉羽那如婴儿般无泪的脸蛋;还有踢开被子裸露而出的雪白小腿,邢浚人感觉到喉头紧缩,某种欲望在体内持续发酵着。
明知她和他那些女伴们不同,也明知依她凡事认真的个性,是玩不起所谓的爱情游戏,她不是他能碰的女人,可他仅有的想法,就是如昨夜般放肆的狂吻她,品尝她的味道。
和女人在床上,向来只有一件事能做,就算风流过后,他也不曾留宿过夜,叶琉羽是第一个和他除了亲吻外,就这么清清白白同他睡上一晚的女人。
而且,光是看着她心无设防的睡着,居然就能让他暂时忘了工作上的忙碌,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只想,就这么看着她……
这就是真实的他吗?
他的眼神是专注的,仿佛眼底只看得到她,连凝视着她的分秒,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什么时候开始,自喻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的他,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比叶琉羽更美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交往过,但是,他就是想不起那些美艳的面孔,仿佛他的神经、血液里,只记得住她……
记住她那小小的脸蛋,不够精致却出奇美好的五官,还有,她那总是让他啼笑皆非,却也令人修动的热忱性情……
叶琉羽是那么安详的睡着,纯洁的不容他有一丝不正经的遐想……可爱的让他想捏理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邢浚人也这么做了,决定“欺负”她到底,在她的脸蛋上画着圈圈。
“好痒……别吵啦!”半梦半醒间,叶琉羽不耐的呢喃着,用力的挥开了邢浚人的手。
邢浚人差点噗笑而出,没有停住手上的动作,反而愈玩愈起劲,小指在她的脸上,划着更大的圈圈……
“我都说好痒了,别再吵我了……”叶琉羽再度把放在她脸上的大手挥开,丝毫不受任何影响的继续梦周公。
好凶。不过愈凶愈可爱,愈让人想一亲芳泽……
已迷失在叶琉羽独特的甜美之中,邢浚人倾下俊颜,没有其他遐想,仅是想亲吻她而已,却完全忽略了来自房外的脚步声,随着亲上她的同时,愈来愈逼近……
“琉羽,你不是说一早会叫醒我和你爸吗?怎么你自己睡过头了……”一面说着,叶母突如其来推开女儿的房门,像是惊见到什么,失声尖叫道:“天啊……老公,你快来啊,我快昏倒了……”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什么……”叶父也来了,比妻子更强烈的反应,气急败坏的指着对方,怒目相向的咆哮道: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女儿的床上?难道你想对她做什么事吗?”
一连串的通问,教邢浚人措手不及,止住了所有动作。
他还是生平第一次什么都还没做,就狼狈的当场被“捉奸在床”。
瞪了眼忘记把房门锁上,到目前仍睡得乐不可支的叶琉羽,邢浚人一派从容的问候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
“你这浑小子还有脸叫我们伯父伯母!”截住了邢浚人的话,叶父气冲冲的听不进任何解释。
“人家当然有脸,而且,还长得挺俊的……”
看清了邢浚人的面貌,叶母像是重回到少女时代,看到白马王子的心情,一颗心怦怦跳。
“谢谢伯母的称赞。”邢浚人回以叶母一个俊美的微笑。
“长得俊又如何,你也不想想,他居然敢欺负咱们的女儿……”
“可是琉羽的衣服,明明是穿的好好的……”
“这是万幸,我们要是晚了一步,琉羽不就……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浑小子一笑,你就被电傻了是不是?想当年我的男色也不比他差!”
“现在差远了……”叶母吐槽的咕噜道。
“你再说一遍!”叶父气的白发都快生烟了。
好吵,谁在吵架呀……
“吵死人了!”
叶琉羽怒气冲冲的大喊,像一座活火山发威。
“叶琉羽,你都差点被这个男人非礼了,还敢睡,真是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这……不是老爸的狂啸声吗?
叶琉羽吓得连魂都醒了,哪敢再多贪睡一秒,连忙自床上爬起,揉了揉睡眸,无奈道:“拜托,如有什么男人……”
“早安。”
简单两个字,把叶琉羽仅有的瞌睡虫赶跑了,在和邢浚人四目相交后,她几乎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忘了,邢浚人昨晚就睡在她的床上……
“早……早你的大头啦!”
叶琉羽现在的心情,只有欲哭无泪四个字。
完了,后果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
“琉羽,难道你认识这个想偷亲你的男人?你该不会瞒着我和你妈,和这个男人在同居吧!”
见女儿和这个陌生男子之间的互动如此自然,叶父往最坏的方向联想,气愤的老脸简直可与关公比红了。
“老公,别激动用,你该听听女儿怎么说……”
偷亲她?
“你……”叶琉羽明知现在不是脸红心跳的时刻,可当她对上邢浚人那看不出情绪的俊颜,就自动忽略父亲紧接而来的炮击。
不懂,邢浚人怎么又想亲吻她了,很有趣吗?
还是……
“你应该把房间锁起来的。”邢浚人痞痞地道,似乎爱上了逗弄她的滋味。
“你还有心情说这种风凉话!”叶琉羽火气上涨的直想抡起粉拳,重击他那俊美到邪里邪气的相貌。
“琉羽,没有说清楚你和这个浑小子的关系前,我和你妈就不回台东!”注视着敢在地面前“打情骂俏”的男女,叶父再次恼怒道。
“我也是……”一瞥到邢浚人的俊容,叶母的心就以吸然的。
呵,太早回去就欣赏不到这年轻小伙子的姿色了……
一句不回台东,吓得叶琉羽岂能再无视于父亲的怒火,索性认栽,把所谓的真相一鼓作气的道出:“爸、妈,其实我跟邢浚人的关系只是……”
“爹地,我饿了……”邢若若被大人们的争吵惊醒了,好奇的往叶琉羽的房间走去,一见着床上的邢浚人,冲着他就是甜甜的唤道。
爹地?
这个男人结婚了,还带了个小孩……
叶家夫妇面面相觑,共同有了个晴天霹雳的结论。
喝!难道说……
“老公,我快昏倒了……”
“叶琉羽,你怎么能做出那么不检点的事!居然当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不检点?
爸妈是联想到哪去了?
叶琉羽挫败的好想在棉被里,大吼特吼。
“我饿了,小家伙也饿了,去做早餐吧。”邢浚人一点都没有“共度时艰”的观念,催促道。
该死的男人,他居然还有心情吃早餐!
“邢浚人,都是你害的啦!”叶琉羽再次欲哭无泪。
她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她的清白了……
***
与邢浚人之间暖昧不明的关系,叶琉羽可想而之,一定会被急到跳脚的爸妈轮番质询,不过,情况也似乎没有她想象中凄惨。
“伯父伯母,我是琉羽的男朋友。”
轰轰轰——
一句话炸的叶琉羽只能保着笑脸。真的不凄惨,顶多备受惊吓而已。
邢浚人看似漠不关心她的危机,可一说起谎来,倒是没有一丝心虚,溜的很。
很好,他倒是很有心帮忙嘛,手也亲密的揽上她的腰了,她就看他怎么把她那对难搞的爸妈.收服得服服帖帖的。
“请你们放心,我和琉羽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至于这小家伙呢,她是我一个亲戚的小孩,因为她父亲很早就不在了,所以很缺乏父爱,喜欢叫我爹地。”
女儿不是和有妇之夫交往的事实,让叶氏夫妇大大的松了口气,但是……
“浑小子,你以为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就能把我女儿拐来同居啊!”
噗!叶琉羽脸红的想哭又想笑。
老爸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要不是想早点送走他和妈,她早就大声的解释,她和邢浚人除了不小心接吻了几次外,才没有任何关系呢。
“伯父伯母,我和琉羽会同居,仅因为我是她的上司,我看她一个女孩子上台北,才把房子借给她住,绝对没有看轻她的意思。”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上掩,邢浚人轻轻松松的接招,气定神闲的把名片递给叶姓夫妇。
“你是……”看着框金名片上的印刷字,叶氏夫妇旺的眼睛都快发亮了。
“我是邢天集团副总裁邢浚人。琉羽是我的助理,我和她可以说是一边工作,一边培养出感情。”
邢浚人极有诚意的回答两老的疑问,把他和叶琉羽的关系美化为办公室之恋。
“是吗?”叶父和妻子心有灵犀的对望,到现在仍不敢相信,女儿这么厉害,一上台北找工作,就搭上了上司,而且对方还是个……金龟婿呢!
“听琉羽说,伯父伯母在台东开了间旅馆,如果您们不介意的话,我打算在与琉羽结婚后,帮伯父伯母扩充旅馆的建设、装满,再以邢天的名号眷贵旅馆宣传、广告。”
冲着他邢天副总裁的头衔,邢浚人知道,叶氏夫妇对他已经大改印象了,现在只要再施点甜头,就能卸下他俩的心防。
叶氏夫妇一听,果真如邢浚人预料中,开心的合不拢嘴。
他们之所以想要女儿和另一间旅馆的少东联姻,就是为了要扩充建设,让旅馆更上层楼,可没想到邢浚人一开金口,就把他们的难场都解决了。
“那么,伯父伯母能让琉羽继续留在我这儿工作吗?”
“当然可以啦,是不是啊,老婆。”
“是啊,人家俊小子那么有诚意,咱们真不该干涉他们年轻人的事。”
诡计得逞。
邢浚人仍是笑的无害、潇洒。
“时间不早了,我送伯父伯母到火车站吧。我一直很向往山上的生活,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前去台东拜访伯父伯母的。”
叶琉羽从头到尾不吭一声,就见邢浚人把邢天副总裁的名号托出,外加舌灿莲花,爸妈就被他哄的一愣一愣的,爽快的坐上他的车到火车站了。
不过,邢浚人说的流也未免太离谱了吧,什么她是他的女朋友,什么又是他们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还说他很向往山上的生活,有空会去拜访。
拜访个——
叶琉羽自动把最后一个屁字消音,淑女是不能说脏话的。
不过,该感谢邢浚人的,到了公司后,她还是会一字不漏的感谢。
“邢浚人,谢谢你。”
“我还以为你会嫌我多管闲事呢。”邢浚人促狭的道。之所以帮了她,是看她被父母亲质询的脸色,紧张、苍白的快晕倒了,他要不拉她一把,恐怕今天就没人协助他办公了。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后悔,说了那些谎言……
叶琉羽低下脸蛋,无奈道:“不,因为我是个独生女,所以我爸妈一直不喜欢我出来工作,希望我继承旅馆……”
“那你为什么会想到邢天来面试?”
“因为,我想成为女强人嘛……”说完,叶琉羽后悔了。他这个商场笑面虎,大概会取笑她吧。
“原来如此,难怪你年纪轻轻的,会想穿上精练、老气的套装。”
“不行吗?”叶琉羽有些气急败坏。
邢浚人没有表示,仅是挨近她坐上的沙发,提起了她的发丝,凑上了他的唇,用着充跨挑逗的语调道。“没有不行,只是我认为,比起当女强人,你比较适合当公主。”
“公主?”
叶流羽迷惘了。
真糟糕,他温热的气息,弥漫在她的鼻息之间,她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跳了……
“明晚我有个订婚宴要参加,你就充当我的女伴,陪我一起去吧。”转眼间,邢浚人松开了她的发,自沙发离座。
叶流羽活像是被泼了道冷水,面色凝重。
充当他的女伴是应工作的需求,跟公主这两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真不该为了他一两句话,傻假的忘了她该有的身份。
她只是邢浚人高薪聘请的助理、保姆兼女佣而已。
“若若也要去。”把怀里的芭比娃娃一扔,邢若若跳下沙发,扯着邢浚人的衣角,撒娇道。
不管,她也要去啦,订婚宴一定很好玩,而且又能穿很漂亮的衣服!
“小孩子在家看家就好了。”说着,邢浚人把邢若若抱到沙发上,再替她捡起芭比娃娃,塞到她怀里。
“爹地,若若也要去……”邢若若的眼眶充满着泪光,眼见又要哭了。
“带若若去吧,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虽然早已看清,邢若若的眼泪多半是用来争取大人的同情心的,叶琉羽仍忍不住的插上话。
邢若若安静了,闷闷的不说话。
她该讨厌这个多管闲事的叶阿姨,但是比起爹地,叶阿姨对她一直都是最有耐心和爱心的。久而久之,她也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若若,你会听话吗?”
“爹地,我一定会听话……”
“再叫我爹地,我一定不让你去。”
“爹……叔叔”
邢若若扁着小嘴,不过仍是掩不住那欢喜的心情。
“乖,若若听话的话,叔叔再带你到麦当劳好不好?”
邢浚人难得弯下身,用哄着她的语气,拍拍她的头,乍看之后,活脱脱的像对感情良好的父女。
叶琉羽被这一幕震慑住了。
明知邢若若不是邢浚人的亲生女儿,但她心底却突兀的浮现了女主人的影像,形成一副天伦之乐的画面。
真的,好刺眼。
“我的衣服都是精练老气的套装,不能当你的女伴……”当她开口时,她才发觉自己莫名的推拒了这项工作。
她是怎么了?
因为宴会上有太多的公主,所以她才不想去的吗?
“我帮你准备好衣服了,到休息室去看吧。”邢法人意昧深长的,朝她咧嘴一笑。
叶琉羽错愕住,无法面对心底错综复杂,又厘不清的感受,几乎是逃进休息室里,只是她没料想到,邢浚人所谓的准备好了,竟是……
望着床上粉红纺纱高腰洋装,叶流弱有一瞬间的震撼。
当她找到知觉时,眼底已缓缓的浮上了水气;心口也像是被什么梗住了,溢满了不知名的热潮,好感动……
比起当女强人,你比较适合当公主。
他怎能对她说出,那么能让人心花怒放、脸红心跳的话。
你天生丽质,皮肤好,身材又匀称,女孩子家的粉红色最适合你了。
怎能不记得,当初她在百货公司试穿的这件衣服,有多么教她爱不释手,却故意赌气的选了别件衣服……
邢浚人以为他在做什么,宠她吗?
可恶,他存心是想让她感动的要命,好为他任劳任怨的工作!
但纵然如此,还是好想穿上那件衣服。下意识的抱紧衣服,叶琉羽舍不得放下。
因为,她也想站在他身旁,当个足以匹配得上他,称职又美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