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十一月巴黎一阵阵萧索的风舞着黄叶,虽不是冷飕飕的摄人心脾,却有一丝丝的凉意。几个可爱的女学生嬉闹的走在街上,旁若无人的张狂,只因为年轻。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街角坐卧着一具人形,漆黑的长发和满脸的胡渣,让人分不出是老是少,从那单薄的运动衫里露出了两只细瘦的臂膀,颤巍巍的身子有如风中柳絮般的苒弱。虽然吸引了路人的视线和话语,却招来不了同情。
「天天、莉倩,你们看!又是那个人。」一个有着金发棕眼的高挑女孩,大声而且兴奋的用手指着那人。
「已经好几天了吧?」红发的清秀女孩莉倩道,她抓了抓自己的下巴,歪着头想了又想。「嗯,星期一就看到了吧?是不是啊?艾丽丝?」
「好象是耶!」艾丽丝回答。转头回看向身旁可爱的黑发少女。「所以,是我赢了,对吧?天天。」
「艾丽丝!」名叫天天的东方女孩急急的大叫。「我们才比了三天而已,还有两天啦!我们要连续看见他五天,你才算赢的。」说着,她看了看男人,心里竟然有些怪怪的。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拿这可怜人来打赌是有些过分,可是她们又没做什么坏事啊!那人可怜是可怜,又不是她们害的,她干什么觉得不对劲?真是无聊!
「不管怎么说,我是赢定了。你们瞧,那个流浪汉如果有地方去的话,会一直待在那里吗?」艾丽丝不以为然的笑道。「反正我是赢定了。天天,开始存钱请我们吃大餐吧!」
「什么话嘛!我就一定会输吗?我才不信呢!」天天不平的说着。她爸常说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轻言放弃。再说时间也还有两天,她才不要认输呢!想着,她回头再看了那男人一眼。
只是,就在那一瞬间,方纔还坐卧着的身影竟摇晃了下。男人的脸立时倒向地上动也不动。
流浪汉的模样让天天吓呆了。
「怎么了?天天?」莉倩和艾丽丝朝天天的目光望去,随即大叫出声。「天啊!他该不会死了?」
死了?那人死了吗?不会吧?这个可怕的讯息让天天本能的冲往男人身边。
「天天,你干什么啊?!」莉倩和艾丽丝根本来不及捉住像小鸟般俯冲的天天。「那个人是流浪汉耶!」她们在她身后大叫,但是天天却没听见似的在男人脚边蹲下身子。
「你还好吧?」天天问道,一面试着把男人扶坐起来。
立起上半身的男人以一种奇怪的口吻说着含糊不清的语言,天天在听了许久后才发现那是中文。
「喂,你还好吧?」她改用中文说着。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眸光是那么温柔,可从一片发须中努力挤出的微笑却是那么勉强而模糊。「原来天使也会说中文吗?」他打趣的说着,但脱口而出的话语却是那么虚软无力。
「你生病了吗?」天天问道。这一刻,她可真是既后悔又内疚,一想到这几天,她们竟然拿这可怜的人打赌闹着玩,她的头就抬不起来了……这是个人哪!即便是动物,狗啊猫的,人都要拥着、亲着、抱着了,何况这是个人?想着,她又问:「你还好吧?」
但是,男人没再说话,他只是微笑着摇头。真是不敢相信哪!不可一世的他几时也需要小女孩的救助了?他问自己。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狂妄可笑……这就是自大的下场吗?他想着,然后,当他低下头时,一阵翠绿的亮光竟在他眼前飘啊飘的,待他定睛一瞧,才发现那是女孩手腕上一的绿色镯子。
「好漂亮的颜色……」就像是大雨过后,青葱草坪的油亮……那鲜艳的色泽就像可以呼吸到如茵的芬芳似的,好象……好象他就在故乡里一般。
「你说什么啊?」天天没听懂,只见男人的身子又慢慢的朝地板移动。「你……你不要紧吧?我……我去找人来。」天天结结巴巴的说着,一面努力的将他往上移。天天知道这个人真的生病了,他一定得看医生才行,因此她想将他托给艾丽丝和莉倩,自己去找卡特医生来。可是当她一回头,才发现那两个女孩早就不见影子了。
这情形让天天有些无措,她慌乱的看着四周,想要求得一点帮助,但是,周遭的人却是那么故我的熙来攘往,那情境就好象他们与世隔绝一般的无依。
竟……竟然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见状,天天明白她只能自立自强了。因此,她快快的起身,可没一会儿,她又回过头来,从身后的包包拿出来了一大袋的巧克力杏仁糖--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的最爱。
「这个给你。」她猜想他一定饿坏了吧!一个异乡人在外地又累又饿的,难怪会生病。「这很好吃的。」说着她剥了一块放到男人嘴里,又孩子气的剥了一块给自己。「等我回来喔!」
语毕,天天起身,有点不舍的看了看杏仁糖后,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的那一头,消失在男人的面前。
一股甜中带苦的滋味在他的口中化开……男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过往的一切快速的在他面前流转……是吗?原来他还能感觉,原来他还活着。
等我回来喔……在他耳边彷佛又响起了她的呼喊。真是个好可爱好可爱的小女孩,他想着,无力的身子再次颓圯到地面。
周遭的人们依然来来往往……然后,当天天带着卡特医生再度回到广场时,男人竟不见了,还有她新买的菲德雅巧克力杏仁糖也是。这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之后,天天当然赢得了赌注,可是她的心就是平静不下来。那个人到底到哪里去了呢?从那时候起,一直到她离开巴黎,每回经过广场,她都会不自觉的寻找那人的身影,那个可怜的异乡人。
他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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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八月新加坡天空才初染黑幕,一辆豪华的银色跑车急急的由山区里冲了出来,随着它驰越的气流,四周的尘土扬起,绿叶纷飞。
「快!快给我追回来!」跟在它身后的车阵里,坐在其中一辆车里的男子气冲冲的对着手机大叫。
「遵命!」另一头的声音有力的回着。「放心好了,老板,我们一定会逮到那小子的。到时候,我们不会让他好过的……」
男子从手机里隐约听见了弹手指的声音。
他不禁破口大骂:「胡来!他是你们动得了的吗?把东西追回来就好了,千万不能动他一根寒毛,要是他有个万一,你们就算死十次都不够赔。」
「可是,老板……」不能伤人,要如何追回东西呢?这样绑手绑脚的做事,实在是很吃力。
「没有可是!」
「是的,老板。」
男子收了线,不悦的陷入静默。同车的手下不明白的问道:「老大……我是说假如啦,假如我们追不回来该怎么办啊?」
男子发狂似的搔着脑袋。「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是的,那家伙一定不会原谅他的,他太了解他了。天晓得,他为什么这么不小心让那小子给得逞了呢?
「老大……」见状,手下们全静默了。
能让老大这么害怕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呢?想想就令人心里发毛啊!无论如何……老天啊!请让他们追回那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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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舞天漫无目地的走在街道上,哎声连连的她压根儿也没发现自己身处何地,更没发现夜已深沉。只因跟司徒竞云打赌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所有的姐妹们几乎都在前一两天就离开了新加坡,只有她,除了成天东晃晃西逛逛,总是空空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该怎么办才好啊?她问自己。
即使司徒竞云给了她们每个人三千万的资金,可是该怎么把三千万变成二十五亿呢?想想就令她伤脑筋。她可是连自己将来要做什么都还不知道的人,叫她想办法赚钱,而且还是那么多钱,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想着,司徒舞天深深叹了一口气。然而,这一切又怎么能够怪她呢?从小到大,她就是家里的珍宝,人人捧在掌中呵怜的心头肉。除了吃饭、读书,哪一样要她费心?天塌了,自然有高的人顶着;地裂了,她也是躲在家人怀中安歇的,哪需要受怕?
可是这一回爷爷却故意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简直是存心害她嘛!还有她那三个姐姐也真是的,竟然全部都同意了,还要她负担四分之一……开什么玩笑,二十五亿耶!真是过分死了!虽然她也想救妈妈出来,可是她连一块钱都没赚过,何况是二十五亿呢?她哪有办法啊!除非……除非是像童话故事里的好心女孩一样,有数不尽的金币从天上掉下来。如果能那样的话,该多好啊!
想着,司徒舞天满怀梦想的抬起头,一颗豆大的水珠竟笔直的落入了她的眼中。「哎呀!」她大叫。
虽然她不是什么好心又善良的女孩,可是她也不算是个坏人耶……不掉下金币给她就很过分了,竟然还下起了大雨。
司徒舞天一面咕哝着,一面飞快的在雨中奔跑着。待她躲到一处屋檐下时,她的衣裳已经半湿了。
「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啦!」她自言自语着,一面拍打着身上晶莹的水珠,一面看着雨幕。此时此刻,街上的人全都消失了,这场不邀自来的大雨将街上染成了一片空洞,让刚才的繁华彷佛就像梦似的消失无踪。
想着,望着银白色帘幕的司徒四小姐忽地突发奇想:如果……如果现在下的不是雨,而是一百元的美钞就好了。这样的话,她只要拚命去捡不就得了,哪还需要为钱的事发愁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好了,每秒捡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到底要多久才能捡到二十五亿呢?」司徒舞天凝眉想了想,但那颗中看不中用的脑袋瓜却怎么也想不清楚,因此,她只好信手折起一段路旁商家盆栽的小枝,背着马路,蹲在地上开始大算特算了起来。
然而,在这一刻,从沉寂中却突地冲出了一辆名贵的流线形跑车。那形同救灾般的急驰,使得它经过的路面扬起了一道薄薄的水幕。也淋湿了沉湎于奇想而不知不觉的司徒舞天。只是,就在那一瞬间,映着微弱光线的水幕却也将司徒舞天手上的绿色亮光同时间入了跑车的后视镜中,让车里的人呆了半晌。
「什么嘛!」司徒舞天不满的站起身。「就算不眠不休的捡一天,也只能捡八百多万……那二十五亿不就要捡上一年了吗?」
没想到连捡钱都这么累人,老天可真会折磨人啊!想着,她转过身,方才手中的小枝已经被她拋得老远,银色的跑车倏地退了回来,丝毫不差的停在她面前。
这是干什么啊?司徒舞天秀眉一扬,不悦的瞪着车子。
车门打开,驾驶座上一个高大的男人转头看着她。
他略嫌黝黑的皮肤透着拉丁美洲的健康气息,高扬的两道剑眉斜斜隐入浓密的黑色短发里,明亮有神的眸子带着些许笑意,高挺的鼻子之下是一张弯成大大弧度的宽嘴。从那件衬衫里露出的胳膊又粗又状,高大的身子更是让驾驶座看来有些拥挤……这人十成十是个让大多女人尖叫的猛男。
「亲爱的,你在哭什么啊?是不是被雨困住了,回不了家?要不要哥哥我载你一程?」在这滂沱大雨中,那屈在墙角聚精会神的小小身影,在不知情者的眼里看来是那么楚楚可怜。也难怪他会认为先前的司徒舞天是在伤心低泣了。
闻言,司徒舞天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这个只有肌肉,不要脸又少大脑的轻浮家伙是打哪来的?竟然敢找她这朵纯情小花的麻烦?要不是雨真的下得太大,她真想踹他一脚,再飞快的跑开。要知道她的身手还算不错的,再加上人群的阻隔,她就不信他追得到她;可惜的是……现在下着雨,街上根本就没有人。
「怎么了?亲爱的,为什么你不说话?」男人又问,在说话的同时,他不停的转头看了看身后,但是不理他的司徒舞天根本就没有发现。「是不是看到帅哥太高兴了,连话都讲不出来?」说完,他还扬了扬眉。
他的自大让司徒舞天翻了翻白眼,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的打破了沉默。「像你这种无聊的烂男人我见多了,快点给我滚开!否则就别怪我给你难看!」
「我?」他不信的指指自己。「无聊的烂男人?」他摇摇头。「亲爱的,你如果知道我是冒了多大的危险停下车来帮助你,你就不会这么狠心的对我了。」她竟然叫他烂男人,他真是伤心。
听他的鬼话!司徒舞天开始龇牙咧嘴的道:「危险?!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危险!」说着,司徒舞天用力的往地上的水坑一跳,随之而起的水花溅了男子一身。
男子先是一怔,然后才伸手抹了抹脸。
「好吧!」他一睑无奈。「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说完,他便将车门关了起来,扬长而去。只是,正当司徒舞天趾高气扬的对着车后做手势时,一群车阵竟然从她身后将她团团围住。
司徒舞天很快就被逼到路的中央,那下着大雨的街上,因为车灯的麋集而有如白昼般的明亮。司徒舞天不得不用手背挡住那刺眼的光线。
一群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为首的男子问道:「你是谁?你认识刚才的男人吗?你是他的什么人?」
能让他在紧急中停下车的女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如果他们能够抓住她的话,或许可以引那男人自己回来。这样一来,就可以拿回他们要的东西了。
什么跟什么啊?司徒舞天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虽说她长得既聪明又漂亮、可爱,常常是不要睑的登徒子想要觊觎的对象,可是一个晚上连着这么多起,她也会吃不消的,再说她现在可还背负着拯救母亲的重担呢!哪有闲情跟这些人穷搞和?
「听好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快点让开,否则我要喊人了。」司徒舞天说着,一面查看四周的情势,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走为上策,谁还管什么雨不雨的。
「喊人?」方才开口的男人身畔的小喽啰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你想喊谁来?」在这样的雨夜里,谁要强出头才是呆瓜!「我看你还是老实招了吧!省得待会儿吃排头!」
吃排头?看来她是遇到流氓了。司徒舞天瞇了瞇眼,这该怎么办才好?一两个人她还能对付,这十来个大男人,她根本就没有胜算啊!
眼看他们一步步的向她逼近,急中生智的司徒舞天再次抬腿,用力的将地上的泥水朝一方的人马扫去,趁着他们又叫又抹的时候,她快速的冲开人群,不住的往前跑去。
「可恶!」男人大叫。「还不上车?快给我追啊!」
众人闻言,纷纷上了车,开始了疯狂的追遂。
在前头的司徒舞天奋力的跑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连头都不敢回,深怕一回头,身后的车阵就要追上了。
然而,人哪敌得过车呢?没几分钟,司徒舞天便累得气喘吁吁了,可是在她身后的引擎声却愈来愈近……难道,她就这么倒霉吗?竟然让她遇见这种事……正想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她身畔响起。「亲爱的,看来你似乎很需要我喔!」
司徒舞天猛一回头,竟然是方纔那个穷极无聊的烂人!
「是你,!就是他害得她不得不像个丧家之犬似的逃着。这个可恶的死男人竟然还敢回头来找她的麻烦。「你还想干什么?」讨打是吗?
「快上来吧!」男人像是要配合她的脚程似的,故意慢慢的开着。
「才不要呢!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如果我上了车,他们就更会认为我们是一伙的了。」司徒舞天没好气的说着。到时候,她不是更惨了吗?她又不是笨蛋!
「那有什么关系?亲爱的,我一点也不介意别人这么以为耶,」男人继续说着轻浮的话。心里想着,如果真能那样的话就好了。
「住口!!别叫我亲爱的。」谁是他的亲爱的,听了就觉得嗯心。
「好,不叫就不叫。」男人耸耸肩。「不过,亲爱的,如果你要这么跑下去,我是不介意啦!只是你要知道无论你上不上车,他们都不打算放过你的。因为他们已经认定你跟我不是普通的关系了。」男人好声好气的解释着。「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上车呢?」
司徒舞天白了他一眼。是啊!没错……那些人就是这么说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放过她。「可恶……」
终于,她双手握拳,十分不情愿的跳入了男人的车里。
「这样才乖嘛!亲爱的。」男人的脸上浮出了满意的笑容。
闻言,坐在他身侧的司徒舞天立刻目露凶光的伸出手来,在他结实的大腿上用力一夹。
「哎呀!」男人不明白的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司徒舞天揉了揉手指,坦白说这男人的肌肉真是货真价实,害她捏得手都痛了。
「什么救命恩人,明明就是你害我的。要不是你这灾星,我根本不会遇到这种倒霉事!」真是衰透了。
男人一面看着后视镜,一面不苟同的瞥瞥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嘛!再说我刚才也是出自一片好心,谁叫你不领情?」言下之意是如果她早乖乖上了车,现在也不会弄到这步田地了。
「什么叫好心?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人死不甘心,存心想找一个作伴……」司徒舞天悻悻然的说着,转头看看车后。她怎么这么倒霉的遇见了这种烂人?!
「如果能有你作伴,我倒是死也甘心。」男人说着,嘴角是一股莫测高深的微笑。
司徒舞天回头问:「你说什么?」刚才那一瞬间的雨势变强,害她没听清楚。
「没事。」男人还是笑着。他转移了话题。「我要加快车速了,毕竟要甩掉他们可是不太容易的事呢!」因为他太清楚他们的实力,如果他不全力以赴的话,到手的东西恐怕会被追回去的。「坐好喽!」
「坐好?」司徒舞天还没意会过来,男人便加足了马力开始向前冲了起来。
「啊……」接下来的左弯右拐,将司徒舞天弄得七荤八素的,害得她忍不住大叫出声,身子更是一会儿摆东,一会儿晃西的没个安定处,下一刻,她甚至往男人怀里撞去。
在他又硬又暖的怀里,司徒舞天听到从上头传来的得意笑声。
「嘿!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的爱慕我呢!看来刚才的那一段肯定打是情骂是爱了。」他一厢情愿的想着。
「你说什么啊?!」司徒舞天抡起了拳头,可是在她朝他胸口捶去的当口,车子又是一转,司徒舞天再次被甩到门板上。
「亲爱的,你还好吗?」他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可是,男人充满关怀的问语在司徒舞天听来却只是虚情假意。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她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个死男人,待会下车后,看她怎么修理他。
「噢!不!」男人一面看着路况,一面快速的摇头。「亲爱的,你是真的误会我了。我是这么喜欢你,忙着讨你的欢心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害你呢!我又不是傻瓜。」
「对!你当然不是傻瓜。」司徒舞天愤恨的说着,她的双手开始牢牢的抓住门板。「你是个混蛋!我更后悔听了你的鬼话,误上贼船!」
「亲爱的,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呢!」男人哀伤的说着。「哎!我实在太伤心了。」
「哼!随你说好了。我才懒得理你这个无赖!」司徒舞天生气的别过头。
什么伤不伤心的鬼话,他就算死了,她也懒得看他一眼,伤心算什么?经过这一场无妄之灾,她还不是死了不少脑细胞,难道她会比他不值钱吗?她可是天下无双的司徒舞天耶!
闻言,男人沉默了,他开始专心的开车。然而只有男人自己清楚,他的心里真是懊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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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晚,两人终于甩开了追兵,来到了港口。
紧张的情绪一下子获得释放,司徒舞天不由得软了下来。
「你还好吧?」男人对着她伸出手来。但是,司徒舞天却以极快的速度挥开了他友善的手。
「别碰我。」
她的态度惹来他了然的一笑。「哎!我们相逢的真不是时候。」
如果……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的话,她一定不会这样对他的吧?只可惜天命如此。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相逢的不是时候?「我们无论何时见面都不是时候!」司徒舞天斩钉截铁的说着。
「是吗?」男人喃喃自语,自嘲的微笑是那么俊逸不凡。「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就算是分到最差的牌好了,他也要打出一场最好的结局。
然而,他的笑睑却吸引不了司徒舞天一分一毫。只因肌肉男一直是她敬谢不敏的类型。司徒舞天总以为肌肉男就像胸大无脑的女人一样,只有看头,没有内在,因此认为自己又聪明又机智的生中徒舞天绝不愿低下身段跟这种人结交。
「说,她一点也没忘记昨晚的倒霉事--这一切全部都是他招来的。想着,司徒舞天便坐正身子,毫不流连的打开了车门。
还想说些什么的他怔了下,不得已,他只能唤出了她的名字。「天天……」
司徒舞天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他,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太神奇了!他们根本就不相识啊!
他笑了,她的反应让他满意。
「猜猜看啊!」说着,他比她更快的走下车,然后,从口袋中抓起了一把糖果丢向她。「这个给你。」
她本能的用双手托住,待她定睛一瞧,司徒舞天愣住了。
「菲德雅的巧克力杏仁糖……」司徒舞天再次看着手中的糖果,这种特制的手工精在她离开巴黎之后就没再吃过了。「这个……」
也是巧合吗?为什么他会这么了解她?他是谁啊?可是无论她怎么回想,记忆里就是没有他的影子。
「再见了,亲爱的,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希望是比现在更好的情况。那样的话,或许他就能把这些年来的思念一一的告诉她。
「你……」司徒舞天看着他愈走愈远。
这一刻,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她又说不上来。因此,她只能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糖。直到他离车子远了,司徒舞天才大叫:「喂!你的车子不要了?」
不会吧?她居然叫他「喂」!想起自己什么都还没交代,他连忙回过头,一面答话,一面倒着走。「我叫原若扬,不叫喂。还有,那不是我的车子。」
那不是他的车子?难不成人家追他就是因为他是个贼?
「你怎么可以偷人家的东西?!」司徒舞天大叫。
「我是用借的,懂了吗?亲爱的天天。」原若扬笑着跑开了。
用借的?什么嘛!明明就是小偷。司徒舞天翻翻白眼,没想到她居然遇见了一个贼、然而,虽然好累好累……可是,她看了看手上的糖。
其实也还满有意思的嘛!只不过,无论如何,她可不想再遇到这种事了,所以,这个叫什么「袁若扬」的男人啊!最好还是相见无期的好。
想着,她剥了一块巧克力杏仁糖放入口中。
「嗯!好香好甜啊……」这种感觉和滋味,就像回忆中的一样迷人。
「该回家了。」她对自己说着。
经过了这一夜,是该回家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