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文,刚才有你的电话。」我才刚坐下,旁边的洁宜使探过身递了张纸条给我。
我接下看了一眼,纸条上写着要我去十一楼的小会议室,至于是谁找我,为什么找我,什么也没写。随手翻到背面,才发现纸条背面写着支持我,并且要我加油的字样。
我愣了一下才对她说:「谢谢。」
洁宜小心地看了周围一眼才给我一个笑容,又连忙低下头去。
看着,我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悲。
她是菜鸟派中较温和的一个。长得很秀气,讲起话来轻声细语地,就是一般人心中乖乖女的标准模样。她对我很友善……其实她对谁都是如此的,很难想像她与人争斗的样于。事实上她也从不曾与谁争吵过,顶多只是顺着他人的话锋小小八卦一下。不过她倒是常成为箭靶,经常被老鸟派欺负得泪眼汪汪地,然后菜鸟派又会聚众来拯救她。
在我看来,她似乎是因为「恶势力」而不得不成为菜鸟派的一份子。
我刚到这个办公室时就是如此,壁壘分明的两个派系,自己选一边站,一但选定了就注定了与另一个派系为敌对的立场。我一向不受争来斗去,所以我选择了哪一边也不加入。不过我也不是所谓的中立者,说我是个旁观者倒还恰当些。
其实整个办公室中不只她一个人是如此,只是因为胆小缺乏主见,莫名其妙地就被帖上了个标签。从此以后行事还得处处留意是不是符合标签赋予的形象,就怕一个不小心成为众矢之的,被自己的派系排挤,更难容于另一个派系。
洁宜便说过羨慕我,希望像我一样自由自在地。我听得出来她希望我帮她脱离那个争斗不休的小圈圈,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因为我不爱与人成群结黨,与她也不特别谈得来,我不想勉强自己与她走得亲近。再者,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帮上什么忙。想要摆脱小圈圈的束縛,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别人不可能代她決定些什么……
去!这时候我干什么还花心思去烦别人的事呢?我又看了手上的纸条一眼,我想,我还是先上十一楼报到去吧。
这棟办公大楼九楼以上驻守的都是高层主管及幕僚,对我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而言都是禁区。因此前往十一楼的途中,我不断地揣想着召见我的人究竟是谁,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尔杰的父亲。不过不太可能,这个公司是他的关系企业中最小的一支,所以他极少会出现在这儿。所以也有别的可能……可是任凭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有哪个高层主管会召见我,他们只怕连公司有我这一号人物的存在都不知道吧?
不管了,谁要见我都行,就千万别是尔杰的父亲。我不断在心中祈祷着。
不过天不从人愿,一进到小会议室,我便见到那张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常在传播媒体上看到他;陌生,则是因为从来不曾面对面地见过他--宏硕企业的董事长,也就是尔杰的父亲大人。
「庄小姐,请坐。」见了我,他淡淡地说。
「谢谢。」我坐下后发现了两件事。第一,尔杰与他父亲长得很像,不过,他父亲看来威严而难亲近。第二,桌上有一份员工资料,想来,那是我的。
尔杰的父亲看了我一会儿,又低下头去看着桌上的资料。然后,他将那份资料拿在手上翻了翻,抬起头来看我。
「庄小姐是私立xx大学毕业的。」他的态度好似一个面试的主管。
「是。」我没忽略他强调了「私立」二字。
「弟妹都在读大学?」
「他们毕业了,我弟弟现在读研究所。」
说完,我才觉得有些不妥。特地告诉他我弟弟在读研究所,好似在炫耀似的。可是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据实以告。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如是的想法,只是低着头看着,又继续问道:「你父母都是务农的?」
「是。」他手上的资料写得一清二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找我来问这许多。不过,我仍是有问必答。
「你的考绩很差。」
答案是肯定的,可是面对这个问题我实在不好意思理直气壯地答是。所以这次我没有回答,只在心中扮了个鬼脸。
不过他似乎也不在乎我的答案。将手中的人事资料置于桌面上,他的目光再次朝我投射而来,问道:「庄小姐知道我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我想是为了尔杰。」我没有迟疑也没有迴避直直地望向他。
他没有评断我的回答,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
「你令我有些意外,你的外貌并不出色。」他平淡地说。
确实是的。我搆不上美丽之流,甚至称不上漂亮,至多只能说是清秀。而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因此而矮人一截,所以我也不会想为自己的长相辩駁些什么。并且在我听来,他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语气并没有任何贬低的意味,因此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他又瞥了桌上的个人资料一眼。
「你的家世、学历都很普通。」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我相信到目前为止他所说的只是引言,而不是重点。
「你认为以你这样的条件,配得上尔杰吗?」
这个问题我一点也不意外,所以,我几乎未曾思考便开口说道:「对我来说,爱与不爱比配与不配来得重要。我知道就世俗的标准来看,我样样不如尔杰,或许在他人看来,是我高攀了。但是那是别人的想法,与我们何干呢?相爱的是我和尔杰,别人又有何置喙的余地?我也认为门当户对很重要,但我之所以认为重要,是因为生活及价值观的协调与适应问题,非关配与不配。如果相爱的两个当事人彼此能够协调好,门第的问题,似乎不是这么重要,不是吗?」
「如果是我反对你们在一起呢?」他语气仍是一样平淡地问道。
我看了他几秒钟,可是从他的语调及表情我读不出他真正的想法,所以我不答反问道:「可以告诉我您反对的理由吗?」
「方才说的那些还不構成理由吗?你的条件与尔杰相去太远,我相信尔杰一定能够找到比你更好的女孩。」
我轻扯唇角。
「您所谓『好』的定义是什么呢?您或许可以为尔杰找到家世、长相各方面都是最顶尖的女孩,但是尔杰不一定能像爱我这样去爱那个女孩。爱情不是做生意,不能称斤论两的叫卖。您所谓『最好的』不一定会适合他,而我想,对尔杰而言,我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我适合他。与他交往的这些日子以来,我知道他很在乎他的家人,所以我很希望获得您的认同。不过如果您是基于上述理由而反对我们在一起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您,我不会放弃与尔杰在一起。」
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笑了。
「你很有自信呀。」
有了笑容的他看来不再那么难以亲近,并且与尔杰更像了。
我也浅笑着。
「某些方面是的。」
他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对于你的工作能力呢?有自信吗?」
我怔了一下。
这个问题与方才的对话似乎没有什么关联,那么方才的话题算是结束了吗?我不知道。不过他方才便已提过,我的考绩很差,所以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并不比方才的话题轻松。
想了想我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回答之前我想请教,您现在是以董事长的身分,或是尔杰的父亲来问我这个问题呢?」
「这有什么差别吗?」他有趣地问道。
「对我而言有。」抿了抿唇,我才又继续说:「如果您以董事长的身分,那么您就是我的上司,我得说些漂亮的场面话;如果您是尔杰的父亲,那么您只是一个长辈,我就比较能畅所欲言了。」
「那么,你就别当我是董事长,畅所欲言吧。」他笑道。
我点了点头。「我对自己的工作能力有相当的自信,不过,我对事业没有野心……」
我的话没能说完,更没机会听到尔杰他父亲的评论,因为我的话才说到一半,房门便突然轰地被用力推了开来。
我看了过去,竟然是尔杰。
我怔楞地望着他,他怎么会知道他父亲到公司来找我?
没时间思索这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短暂的讶异过后我连忙站起身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各看了我与他父亲一眼之后,他将门关上走到我身边握着我的手,但他却不看我,而是直直地望着他的父亲。他们父子两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好僵,我几乎要觉得空气已经凝结了。
「尔杰。」我扯扯他的手轻唤道。
他没有理我,而是对他父亲说:「我从来就不想要接掌你的事业,所以你别想以此来左右我的生活。我和你不同,我不会为了事业金钱而放弃自我。你不要威胁可文,有事找我谈。」
我有些紧张地看了他父亲一眼,他父亲已面露不悦之色,但他什么也没说。
我又扯扯尔杰。「尔杰,不是这样的,伯父并没有……」
「我们回去再谈。」他握了握我的手,阻止我下面要说的话。
我可以抗议的,可是我没有。因为他与他父亲的气氛已经很紧张了,没必要再多扯个我进去变成三个人的战争。所以如他所愿,我会回去再与他谈。
他又看向他父亲,许久,他什么都没有说,然后他便拉着我往门外走去。
当然,接下来的时间我又跷班了。不过这是头一回,我对他生气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他与他父亲谈清楚,他却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父亲,并且甚而中断了我与他父亲的谈话。
他当然也发现了我的不开心,一如以往,他寵我哄我。而我,因为知道他对我的好,我做不到对他怒目相向。而且他甚至为了哄我买了个他最痛恨但却是我最爱的水果--榴槤。
看到这个榴槤我突然发现,我们两在一起之后,彼此的饮食习惯都有了不少的改变。
以前他是完全不喝牛奶的,但自我搬来与他同住之后,他开始跟着我喝起牛奶来。而我,一向不喝咖啡的,与他交往之后,我也渐渐地喜欢上了咖啡的香气。过去我不太吃海鲜,觉得有腥味,可是他爱吃,我便会陪着他多少吃一些,久了,我竟也觉得海鲜的腥味不再那么浓重而爱吃了起来。与我认识之前他从来不吃青椒,总说青椒有种怪味道,但我喜欢,然后在不知不觉中,他也接受了,现在他自己做菜偶尔也会放青椒……
我们都受到彼此的影响而做了不少的改变,不过有一种我极喜爱的食物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尝试的,那就是榴槤。他不喜欢榴槤的味道,不过他并不会禁止我吃。
吃过晚餐之后,他看着电视,而我则在一旁吃着我的榴槤。不过,我今天吃得不太「专心」,因为他心情不好。我知道他心情不佳与他父亲今天到公司来找我不无关系。
在公司的时候他说回来与我谈,可他没有,他根本是绝口不提今天所发生的事。
他心情不好不会摆脸色,至少与我一起时不会。不过他会变得沉默寡言,就好像将自己封闭起来与外界隔绝似地。以前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是静静地陪着他,可是今天不知怎地,我静不下来。或许是想发洩白天在办公室所受的气吧?
与他恰恰相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静不下来,想找人说话。我不喜欢将不开心的事闷在心里,总觉得说出来会舒坦些,笑笑闹闹也就忘了。
看了他一眼,我抓起一块果肉递到他面前。
「吃一口。」他向后仰了些,扯着唇,摇头。
「很好吃的,吃一口。」我仍举着手。
「不吃。」
「吃啦,真的很好吃,你试试看就知道了。来,张开嘴,啊。」我将榴槤递到他嘴边。
他笑着捏住我的鼻子晃了晃。
「你再吵,以后不许你吃榴槤。」
闻言,我赶忙将手中的果肉丟进自己嘴里。
噘着嘴,我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乖乖吃榴槤。不过,吃了两口我又有其他的主意。
吮了吮手指,我爬到他腿上坐着,与他面对面。虽然我挡住了他看电视的视线,不过他并没有阻止我,只是笑着看我。捧起他的颊,我往他的唇吻去。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意图,他想闪躲。而他这一闪身,我差点从他腿上跌了下去。他连忙扶住我,再次让我端坐在他腿上。
坐正身子之后我一脸委屈地看他。
「你害我差点摔下去。」
「好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轻声软语地向我赔不是。
我没有说话,而是再次捧起他的颊,我以眼神示意他不许再推开我。他则是一脸无奈地坐着任我处置,双手还扶着我的腰。
一开始,我轻喙着他的唇,他动也不动,我很开心得意。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这无法令我满足了,因为这样他根本尝不到榴槤的味道。
「把嘴张开。」我说。
他笑着摇了摇头。
「听话,把嘴张开,一下下就好了。」我哄道。
他仍是紧闭双唇。
想了一下,我的手滑到他的腰侧,轻搔着,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怕痒的地方。
一开始他轻顫了一下,左右闪躲不成,他索性抓起我的手扣在我的腰侧。
「你赖皮。」我嚷着。
他扬起眉示威地笑着看我,仍是不肯张口。
噘着唇瞪了他两秒钟,我笑了。再次倾身吻着他,不过这一次,不只是以我的唇与他轻触,我还轻咬着他的唇,试图以舌钻进他的口中。
我努力了许久,他仍不为所动,我几乎要放弃了。不过就在我要放弃之际,他却突然伸手压住我的脑后,深吻住我。
我双手环上他的肩,同吻着他,差一点就忘了自己施展「美人计」的目的。所幸我及时想起来,捧起他的脸,我得意地笑看他。
「怎么样,榴槤很好吃吧?」
「我觉得你比较好吃。」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调情的话,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反而忍不住大笑了出来,那句话像是连续剧中花花公子不入流的台词。不过,我的笑声不出两秒钟便成了呻吟讨饒……他在搔我的痒。
我很怕痒,非常怕痒。并且与他不同,我几乎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怕痒。我直想抓住他的手制止他,无奈他的力气比我大上许多,任我怎么闪躲,他就是有办法搔到我。到最后,我整个人都倒在沙发上,蜷着身子躲避他的攻击。
在我几乎要觉得自己断气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停止了对我的攻击,也笑摊在我身上。
「跟我说对不起。」我推着他的肩说。
「对不起。」他仍埋在我的颈窝。
对于我的要求他也不问个所以,埋头闷着声胡乱答道,令我笑了出来。
「再说一次。」我说。
「对不起。」他没有异议地又说了一次。
我将他的脸捧起来,让他面对着我。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该向我道歉?」
「不知道。」
「第一次,是因为你搔我痒,第二次,是因为你有心事不告诉我。」
闻言他僵了一下,然后他拉下我的手,面无表情地坐起了身于,再度面对着电视,似乎又打算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过这一回我不打算让他那么做。
我挨到他身边看着他,但他仍是不看我,我也不开心地噘起嘴来。
「你自己说回来要与我谈的,可是你没有。每次你心情不好就不说话,假裝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我感觉得到呀。你心情不好,我也难过,我不喜欢这个样子,我有心事都会告诉你的。」
他的唇动了动,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等了会儿,他仍是闷不吭声。
我轻扯着他的臂又说:「我不是要你凡事都得向我报备,我知道不管与他人如何亲密,人始终都是完整而单独的个体,我不会希望你与我谈恋爱就失去自我,不再有自己的秘密。我只是希望你能与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不要只报喜不报忧。」
他还是不看我,我将他的脸扳过来面对着我。
「我只是想陪着你,就像你陪着我那样。那一次你打电话要我来陪你,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当我听到所发生的事时我很难过,可是我很高兴你愿意在失意的时候让我陪在你身边。如果我是事后才知道这件事,我会更难过。好比今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可是我不知道你的想法。说出来,别闷着,别让我总是在揣测你的想法,好不好?」
看了我许久,他缓缓伸出手将我攬进怀中。
「对不起。」他说。
我在他怀中摇着头。
「别道歉,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我只是……」他沉默了两秒钟才又接口道:「我向你保证过绝不让你被刁难的,可是我父亲还是到公司去找你了。我气我父亲去找你,更气我自已没办法保护你。」
「我不需要被保护。」我抬起头来看他。
他的脸上似乎写着不认同,我摇了摇头阻止他的发言。
「決定与你在一起,我就有面对这些的心理准备,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能够保护自己。而且你父亲并没有刁难我,他的态度相当和善,他只是与我谈话。」我顿了顿,有些指责的说:「可是你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甚至没有机会弄清楚你父亲来找我的目的……去问问你父亲来找我的原因,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他想都没有想就否決了。
「要不然我自己去。」
「也不要。」他像个斗气的孩子沉着脸看我。
我也不高兴地注视着他。以前曾有过的疑问总算在此刻获得了解答--平时看来与世无争的他,只要有事令他在意计较起来,就成了糞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知道他不是与我生气,只是不想谈这件事,可是我还是不开心。
他板着脸好一会儿,之后他的表情改变,好似想说些什么,不过他却是抓起我的手什么也没说。扳弄了我的手指头好半天,他好不容才开口说:「我后天要出国一趟。」
我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怔了好一会儿,我才不自然地笑道:「你在与我开玩笑吗?」
「不是。」他的脸上毫无笑意。
我也收起笑容。
「你是气我逼你对我说心事?」
「不是,你别瞎猜。出差只是很普通的事,不是吗?」
我挣开他的掌握将自已的手抽了回来。
「出差是很普通的事,可是你后天就要出国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明知道要出国了还与我闹瞥扭?或者你原本不打算出国去,只是因为方才的斃扭才临时決定的?」
「不是这样的。」他又要握住我的手。
我再次将手抽了出来。
「如果你不想说,干脆就都别说,何必这时候又告诉我。」我垂着头闷声说道。
硬是将我的手握在掌中,他说:「出差的事我是今天才知道的。」
我抬起眼,有些怨懟地看他。
他握了握我的手,又说:「我真的是今天一早才知道的。本来是想一回来就告诉你,没想到……」他轻叹了一声没往下说。
我静静看着他,他也锁紧了眉头望着我。
注视他许久,我頹丧地将脸埋入了他的怀中。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埋在他怀中咕哝着。「我也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我觉得自己变成一个不讲理的泼妇……你生气了吗?」
他抬手抚着我的发说:「当然不,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在意我。而且你不是不讲理的泼妇,你只是发泼的小野猫。」他的话中似乎带着笑意。
我又抬起头来审视着他的眼,就见他脸上满是纵容与寵溺。
「你要去多久?」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可怜兮兮地问道。
「一个月。」
听到他的答案我的表情更哀淒了。大概像个遭遗弃的怨妇吧?我猜。
「别这样。」他的大掌覆着我的颊。「有些事必须要我去处理,一个月很快的。这些事情处理完了以后,我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而且我保证天天打电话给你,嗯?」
「嗯。」我闷闷地应道。然后我叹了一声,像只无尾熊攀在尤加利树上一般地拥住他。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