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机场,一抹身影伫立其中,黑色牛仔裤包裹住修长的双腿,黑色衬衫半敞着,露出强健的古铜色胸膛,俊庞架着一副黑色墨镜,半长的黑发凌乱,性感的薄唇微勾着,休闲的穿着却掩不住其特殊的气质,让他轻易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从口袋拿出烟丢进嘴里,杰斯散漫的咬着,帅气随性的举动更引来旁人的目光。他眯眼看着门外,等着那名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想到方凝舞,唇边不禁勾起一抹嘲弄。
认识她已有三年了吧!而他却依然收不回自己的心,任她将他的心紧紧锁住,甘愿做她一辈子的好友。呵,还真窝囊!
点了烟,他轻吐着烟雾,想着与她之间的一切。
他不是没采取过追求行动,可当他一积极,她却
畏惧的退缩,黑玉般的眸闪着恳求,请他别破坏一切。
他投降了,投降在她恳求的眸子里,却无法再待
在她身边。
于是在一年前,他选择离开。
自嘲似的一笑,在烟雾里看到远方开来熟悉的车
子,他才捻熄烟,摘下墨镜,不理会四周的惊呼,帅气
的迈开步伐走向门口。
一到门口,他所等待的车子也正好停住。
“抱歉,我迟到了,你等了很久吗?”方凝舞转头看
向他,蜜脸满是歉意。
“还好。”将行李丢到后座,他帅气利落的跳进跑车落坐,悠然合上眼。
对他的率性笑着摇头,方凝舞踩下油门,红色法拉利呼啸而去。
“你也真是的,消失一年就算了,连点消息也不给,要不是一个月前得知你要在巴黎开展览,我还以为你死在哪个温柔乡了。”开着车,方凝舞没好气的白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不是有寄了E—mail!给你?”凤眸微睁,注视身旁的女子。
她依然留着一头短发,只是那张稚气的脸变得成熟了,眸里的光芒也变了,不再是三年前那冲动的小丫头。
“先生,你寄来的E—mail只有照片,连只字片语都没,而且最后一封E—mail是半年前寄的,好吗?”方凝舞撇了撇嘴,再送他一记白眼。
“是吗?”合上眸,杰斯轻应一声,任由她碎念着,唇边的笑轻扬。
方凝舞没辙的看了他一眼,“这一年,你应该收获不少吧?”
“嗯哼。”杰斯轻应着,想起这一年的飘荡,让他唇边的笑扬得更深。
“你要回你大哥那吗?”等着红灯,方凝舞转头问他,看着他闲散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一年没见,他似乎一点也没变,依然是那副懒懒的样子。
“不。”他说出一串住址,“麻烦你载我到那。”
方凝舞拧起眉,“你到那里干嘛?”
她记得那里是黄金地段,每一栋房子均价僖上千万,尤其是这一年刚建好的新天地大楼,每一层均采楼中楼设讦,警卫森严,除非有其住户的指纹,否则是不能进入的。
“住。”
“耶?”方凝舞眨了眨眼,好一会才意会他的意思,“你在那里买了房子!?她惊呼。
“嗯哼。”杰斯睁眸看了她一眼,“绿灯了。”凤眸再次合上。
“喔。”方凝舞转头踩下油门,“你什么时候在那买了房子?”她怎么都不知道?以往他做什么事都会告诉她的呀!
“一年前预订的,没意外的话,以后回台湾就会住那里了吧。”在离开台湾前,他就向建商在视野最佳的楼层订了一户,井按照他给的设计图装潢内部。
“你还要出国?”她还以为他会有好一阵子不出去了。
“下星期要到义大利一趟,大概下个月就回来了吧。”他在义大利开了一个展览,总得去露个脸。
“这样你赶得上我的婚礼吗严抿着唇,方凝舞拧眉问着。
“什么婚礼?”黑眸倏地睁开,定定看着她。
“我下个月要和凯文结婚了,顺便在那天接下我老爸的位置,正式成为黑天盟盟主。”
三年前她被老妈赶出家门,所幸老妈的狠心只有三个月,在老爸的说服下,还是同意让她回去,接掌老爸的事务。不过前提是,她得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动不动就受伤,让她老人家担心。
“是吗?”凤眸微敛,唇边扬起嘲弄。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会来参加吧?”方凝舞瞄了他一眼。
“再说吧。”杰斯随便答着,“到了。”大手扶着车门,他利落的跳离车座,拿起后座的行李,帅气的背在身后。
“耶?”方凝舞也跟着开门走下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跟在他身后,她追问着。
“走吧,让你看看我的新家。”不理会她的问题,杰斯伸手在验纹器印了下,紧闭的铁门倏地开启,他率先踏人。
“喂,你别回避我的问题。”方凝舞犹不死心,跟在他身后,定要他给个答案。
进入电梯,伸手按下最高的楼层,他瞄了她一记,“你还真不死心。”
就怕他真去参加了她的婚礼,可能会冲动的将她给掳走。
“当然。”方凝舞哼了哼,“我的婚礼耶!一辈子只有一次,你要是不来参加,我可不饶你。”
“你希望我参加?”他伸手抚着她的发,缓缓低下身子,炙热的气息逼近,黑眸深邃凝视,“嗯?”
“当、当然。”方凝舞对他的靠近感到不自在,“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敢不来参加吗?”
叮——电梯门开启。
杰斯撇了撇唇,“你还真会拿朋友这两个字扣住我。”他起身,踏出电梯。
这一层楼只有一户,因此价钱是最昂贵的,不过视野却也是最好的,所以贵得值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少了压迫,让方凝舞暗松了口气。
每当被他那双深灼凤眸定定望着,她的呼吸就变得好困难。那眸子似有所求,直让她心悸。
打开门,杰斯转头看向她,“给你看样东西。”他神秘一笑,对她的问题再次不理会。放下行李,将窗帘全部拉上,顿时屋内暗了下来。
“你干嘛呀?”方凝舞循着他的声音看去,却暗得见不着他的身影,“喂!别玩了,我在跟你说正经事耶!你不要装作没听……”倏地,她指住嘴,望着满天星辰,一时忘了呼吸。
“漂亮吧?”杰斯站在她面前,笑看她脸上的惊叹。
“怎么会这样?”方凝舞环望四周,黑幕上闪耀着各色光彩。
“这是隐形壁画。”杰斯笑着解释,“它是一种特殊颜料绘制而成的,只要是浅色的墙壁或天花板,在自然光或灯光全暗之下,是看不到绘画的痕迹,但若经紫外线灯管照射后,便会显现出绘制的图案。”
“天呀!”方凝舞眨着眼,惊叹的看着一切,“好神奇!”满天星星包围住她,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不只这,还有别的。”
他拉她来到房间,关上房门,按下紫外线灯管,霎时,海洋世界浮现,各种色彩斑斓的鱼儿,在蓝色波纹里悠游着。
“天!”方凝舞再次惊呼出声:“还有海豚!”她看向床头上的墙壁,可爱的海豚仿佛在向她招手般。
“这都不算什么,我最喜欢的是这个。”杰斯拉她走出房间,来到他的工作室,关上门,按下紫外线灯管。
“我的天!”惊叹更胜方才,这次所见到的是浩瀚沙漠,一望无际的金黄色,让人深觉自己的渺小。
“在浩瀚的沙漠里工作,就算有任何狂妄想法,也会在看见这一望无际的黄金漠地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也才能让自己永不忘最初的心,这是你的目的吧?”方凝舞扬首看向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杰斯垂眸望着她,但笑不语。不用他多说明,她总是能抓出他心底最深沉的秘密。这样的她,教他怎么放手?
“舞,你怎能这么可人?”他伸手将她紧紧搂人怀里,在她耳际传人低柔魅语,“你这样叫人怎么舍得放手……”
“余?”方凝舞被他的话弄得紧张起来了,“你、你怎么了?发什么神经?”她伸手要推开他。鼻间满是他的气息,让她喘不过气来。
“是呀,我是发神经了。”才会不敢动手抢她,就怕他一伸手,她就逃了,所以他一直静静的站在原地,当她的好朋友!可是他腻了,也倦了。
“余?”方凝舞咬着唇,用力推开他,“你怎么了?怪里怪气的!”她撇开眼,故作轻松的问着。
她一直知道他们之间的暧昧,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两人间不用多余的言语,就能理解彼此的想法。连王凯文都察觉不对,一直探问他俩的关系,直至他突然消失一年,这暧昧才终止。
她说不出当他消失时,自,己心里有何感觉,却不能否认是松了口气。
她和他还是当朋友好,他似风似火,没人抓得住;而她的世界亦不是他能踏足的,何况,她也有凯文了。
扬起笑,凤眸闪过一丝失望,却消失的快速,俊庞又恢复慵懒,“抱一下就害羞成这样,喷,你的胜皮是愈来愈薄了,你家那口子没给你满足吗?”他调笑打破沉凝,气氛再度轻松。
“甄多余!”方凝舞红了脸,没好气的蹬着他,被他的话弄得又羞又气的,不过心里却也暗暗松口气。
“干嘛?”懒懒的扬起眉,俊庞似笑非笑,“别叫这么大声,被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你喔!”拿他没辙,方凝舞只得忿忿的剩他一眼。
见她一脸无奈,薄唇扬得更深,“给你看几张照片。”他打开行李,从里头拿出一叠相片,从中抽了几张。
“你看。”他将照片递给她。
“樱桃结冰了!好漂亮!”看着照片,方凝舞惊呼着。
“那不是樱桃,只是一种长得像樱桃的果子,很难吃,只有一些鸟类喜欢吃。”想到那苦涩的味道,俊庞
不禁嫌恶的皱起来。
“你吃过?”看着他脸上的嫌恶,方凝舞不禁噗哧一笑。
“嗯哼。”杰斯耸了耸肩,“我在多伦多守了好久,终于等到下大雪,果树结冰的样子,很美吧?”
“嗯。”方凝舞点头,“看你拍的东西是种享受,你所想表达的总很清楚的展现在你的照片上,让看的人受到感动。”放下照片,她笑看着他。
“是吗?”掏出烟,他张口咬着,“有火吗?”找不到打火机,他扬眉询问。
方凝舞摇头,上前拿下他嘴里的烟,“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她将烟丢到垃圾桶。
“我该走了,你也休息一下吧。”拨开他额前的发,没错过他眼下的疲惫。
杰斯握住她的手,“不多留一会儿?”小小的手心传来温暖,温热了他的心,眼眸顿时深墨。
“不了,盟里还有点事。”方凝舞摇头,抽出手,“对了,过几天是我生日,你没忘吧?”她俏皮的剩着他,一副他敢忘记绝不轻饶的模样。
“岂敢。”他微微笑了,“你的礼物我会准备好的。”
“咕,人来就好了。”就怕他的健忘性子,让她到时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还有我的婚礼……”她咬着唇,“你如果赶不及就算了,不勉强你。”她垂下眸。
“再说吧。”杰斯走出工作室,“我要睡了。”他走进房。
“那我走了,拜。”早巳习惯他的随性,方凝舞也不在意,打开门就要离去。
“舞。”突然,他唤住她。
“嗯?”她转身,却看到一抹银光丢向她,下意识伸手接住,感觉一阵冰凉,摊开手,是一把钥匙。
“这是?”她看向他。
“我家钥匙。”他倚着门,慵懒的脸着她,“离去前记得找管理员,他认得你的样子,印个指纹,以后你就可以随意进入。”在订房子后,他就给建商看过她的照片,让她拥有进出权。
“哇,对我这么好?”方凝舞扬起眉,轻笑着。
“朋友,不是吗?”他回著笑,淡淡说了这句。
方凝舞愣了下,“是呀,朋友。”笑容却有着些微不自在,“走了,拜。”关上门,她转身离去。
看着紧闭的门,杰斯缓缓合上眼,悄悄叹息。
这个朋友,他当得好累……
***
“PuB,摇滚乐震耳,男女们在舞池里舞动,脸上均扬着狂放神采。
拒绝了一名美艳女人的邀约,杰斯舔了手背上的盐,然后一口干了龙舌兰,眼眸因酒意而朦胧。
“再一杯。”将空酒杯放到吧台,他扬声吩咐酒保。
“你干嘛?心情不好也不用这么糟蹋自己。”一旁的甄希望看不过去,抢过酒保递上的酒,一口饮尽,“你这小子,失踪一年就算了,好不容易回台湾也不通知一声!”要不是刚刚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他都不知道他这个小弟已经回来两天了。
“现在不就通知你了。”不在意被抢走的酒。扬眸示意酒保再来一杯。杰斯懒洋洋的看向兄长,脸上的笑净是不经心。
“是,我还真感动呀!”甄希望没好气的瞪着小弟一眼,气归气,却还是关心询问:“你不会是因为方凝舞而喝闷酒吧?”他试探,不过对于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喜欢人家就去表白呀,要自闭、喝闷酒,这可真不像你。”他不是一向随性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你怎知我喜欢她?”接过龙舌兰,凤眸微扬,有趣的盯着兄长。
“你当旁人全是瞎子吗?”甄希望瞪了他一记,“虽说你一向风流,对女人也都一贯温柔,不过遇到那方凝舞就不同了,你的眼神出卖了你。”那灼热的眼神摆明就想把人吞进去,而且看来是渴望很久了。
“是吗?”杰斯低低一笑,“那为何旁人都看明的事,她却看不清?”干了龙舌兰,辣了他的舌,却也逼出唇边的苍凉。
“看不清?”甄希望扬了扬眉,“我记得她有未婚夫了,是心有所属吧?”看来他这个小弟这次踢到的铁板还真大!
“嗯哼。”黑眸半掩,遮住眸底的神采,“我们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她想当朋友,他就当她朋友,只是忍了两年;却再也受不了了。
两人间的气氛渐渐暧昧,是他故意营造的,直至他看到她眼底的惧意,才停住脚步。毅然消失一年,是想借着流浪让自己忘丁她,谁知前日一见到她,一.年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朋友?”听到这两个字,甄希望的眉扬得更高了。印象中他俩十分亲昵、有默契,这样的朋友还真少见。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杰斯微微一笑,“这就是我们两人间的关系,她甘之如饴,我却渐渐倦了。”
“听起来,这个方凝舞也蛮自私的。”眯起眸,甄希望冷冷一哼。以朋友关系享受一切,却又装作无辜!
看着满脸失落的小弟,私心里他实在不怎么喜欢这位方凝舞。
“她有她的世界,她有她的责任,怎能说她自私?”人呀,总是会选择不会受伤的方式,他能理解,却不得不累。
“余……”看着小弟,甄希望不得不心疼。平时念归念,可对这个小弟他比谁都疼,一向看惯他脸上的自由飞扬,何时,他也被套上枷锁了?
“大哥,我累了。”他微微笑了。“她生日那天,我打算将一切全破坏掉。你猜,她会怎么选择?”
“余?”甄希望拧起盾。
“呵,为我祝福吧!”跳下高脚椅,他懒懒的耙了耙发,“酒钱就由你付了,拜。”挥着手,他潇洒的踏出脚步。
“余。”甄希望叫住他,“失恋的话,可以找我这做哥哥的安慰你。”
“找你?”杰斯转头看了他一眼,“等你变成美女时,我会考虑的。”风眸轻扬,挥了挥手,他笑着离去。
看着小弟离去的背影,甄希望收起笑容,也只能为小弟祝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