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我在这边!”万湄高兴的往贺然的方向挥挥手,她几乎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已经到达这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等待也是一种带着惊喜的甜蜜。“你饿坏了吧?不过我还是想等你来之后再叫东西吃,我现在还不晓得你喜欢吃些什么食物呢!”
“我无所谓,你对这里比较熟悉,你决定就可以了。”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套装,就像她的脸色一样,怎么看都是喜气洋洋的感觉。
“不行,这次我坚持你一定要自己点东西吃,不要老是由我来决定。”万湄其实想留心他喜欢的菜色,苦学之后下次就可以做给他吃了。
贺然不想做这些无谓的争执,他在服务人员的推荐下很快的点完了菜,几乎没有什么是他自己决定的。反正吃饭本来就是件浪费时间的事,要不是为了维持体力,以及避免又再度引发自己的胃疾,他通常不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时间。
菜送上来的时候,他习惯在短暂的咀嚼之后便往胃里吞,这可能是一个典型忙碌的都会人,所常有的共通毛病。
“你怎么吃得这么快,会消化不良的。还是这些菜你不喜欢吃,那我们再点好了。你喜欢吃些什么?”万湄关心的问。
“不用了,我吃饭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尽量吃慢点就行了。”
“吃饭不能这样囫囵吞枣,这样怎么能享受美食的滋味呢?你会伤了大厨的心喔。你看,”她示范性的夹起了一块缮鱼和佐料,好似在品尝一件艺术品一样的,细细的品味它在口里的味道,而后无限满足的吞咽。 “这样才算得上吃饭。”她又夹起其中的一块,试图让贺然学着自己的模样。“来,张开你的嘴……”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贺然尴尬着在大众面前做这样亲昵的举动。
“我、坚、持、快点啦。”
贺然只好很快的吃掉她筷子上的食物,不过他还是不能习惯这些动作。那太亲腻了些,对于他们两人目前的关系来说,他不认为自己有做这些事的心情。
“好棒,再来一块,这一次试试这个……”万湄简直像哄小孩一样的,又夹起了一小块碳烤牛肉。
“够了,别再做这些!”贺然不耐烦的制止她。
对于他突然的反应让万湄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我做错了什么吗?惹你不高兴了?”
对于自己忽然发出的无名火,贺然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他真的不想在自己的情绪还没准备好以前,就好像事已成定局般由不得他不接受。“万湄,你听我说,我了解你的好意,我不该对你发这些脾气。但是我不认为现在我们已经发展到……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昨晚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但是,那并不是代表了我一定得……”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因为昨晚发生过的事而要你负上什么责任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以为你……算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万湄拿起手提袋,很快的冲出了餐厅。
什么事扯上感情总是会变得很复杂。这真是很糟的一次用餐经验,贺然只是呆坐在原地,甚至没有起身去追万湄。
* * *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天,但是时间好像比平常的日子多出了好几倍。
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觉,时时提醒贺然注意表上的时间刻度,以及电话上的红色按键——一明一暗的亮灯,代表了有他的电话进来。
他告诉自己他并没有刻意在等待什么,只是忽然有点不习惯,对一个习惯在每天听见的声音,或不时出现在他生活中的身影,对一种之前视之为打扰的行为,反而有了一种依赖。
这没有什么,就算是一盆看惯了的摆饰用花,忽然不见了也会引起类似的反应,再过几天就好了,一切又可以回到之前自由自在的日子,没有人会再打扰到他固定的作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望着办公室大门的方向,或是在拿起电话拨号后又急忙的挂上电话,这些反复出现的动作,让他不是那么确定这些行为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 * *
万湄终究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期待,期待能再听见他的声音,期待能再见到他的身影。她拨通存在记忆中牢不可灭的八个号码,贺然的声音在彼端响起。 “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你知道的,就是吃饭那天……”
是万湄!“不,那天是我的错,可能是因为这一阵子太累了,所以才会对你乱发脾气,是我不好……” 他声音中透露出真诚的歉意。
“不,你没有错,是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我想,可能我这么做让你产生了压迫感。”她很意外,原本她以为贺然又会像之前一样,冷淡的表示他无所谓。
“万湄,没关系,就算我们都有错好了,”自从遇上万湄以后,他好像已经忘了“坚持”这两个字该怎么写。“不过我的错比较多,就让我有个补偿的机会好吗?这次,地点我选,时间就照原来的晚上七点,我会到你家接你。”
她不敢相信他的转变。“真的吗?那当然没问题。” 她好怕他会反悔。
“万湄,记得,打扮得漂亮一点。”他俏皮的补上一句。
挂上电话之后,万湄还不敢相信刚刚流利的对话,是不是真的出自于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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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很漂亮……”不知道是因为几天没见,还是她今天真的看起来格外的美丽,贺然总觉得每一次万湄给他的感觉都不同。他甚至带来了一束花,还穿上了笔挺的西装。
“谢谢。”万湄在接过他手中的花之后,将脸埋入花束之中深深的吸取着它的芬芳,从来没有一束花能让她有这么深的感动。她今天刻意穿上简单的运动衫和牛仔裤,却没想到贺然竟是如此帅气的西装打扮,那让他看起来更俊挺,而且很特别。
“看起来,我们的默契还不太足够,”他干脆脱下西装外套,拉掉颈部上的领带,打开衬衫的头几颗钮扣;那让万湄娇羞的移开目光,它提醒了那一夜的记忆,和他衣服下身体的模样……“不过没关系,这样我们就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吗?”他伸出他的手。
万湄欣然的勾住他准备好了的手臂。“我早就饿坏了,你今天准备带我到哪里去赎罪呢?”
“这是一个惊喜待会你就知道了。”
没想到地点就在贺然家中。
“在家里吃饭是最舒服的了,无拘无束,一点也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爱怎么吃就怎么吃。”贺然边说边卷起了袖子。“让我先看看我们有些什么菜……鸡肉。青椒、竹笋……好了,宫保鸡丁、麻婆豆腐、海鲜蒸蛋,再炒一个青菜大概就够了吧!还是,你有什么特别的意见?”
原来贺然打算自己亲自下厨。“你领教过我的厨艺的,什么意见当然不敢。不过,可不可以让我帮帮忙?我不想光在旁边等着菜上桌,那太没有参与感了。”
“这件事,没问题。只要你答应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抢着做大厨就行了。”那次,贺然还记忆犹新,简直是不敢忘掉那种恐怖的景象。
“好了,就全凭大师吩咐吧!不过,你到底行不行呀,你不是对美食向来没什么兴趣吗?”
“放心,我们三个兄弟从小照顾自己,下厨做几个菜还难不倒我们。也许和饭店里的名厨相比还有距离,不过要唬倒你,那大概就不会是什么难事了。”他很有信心。
“别臭美了,吃了才知道,我的嘴可是很刁的哦。”
“大小姐,关于这点,我看个性就知道了。先帮我把这些莱切一切吧!”他不放心的先示范了一次正确的切法。“喏,像这样,但是青菜要切得大段些……”
在这个厨房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温馨的画面。一对年轻的男女,欢愉的享受着分工合作的乐趣,还不忘不时的调侃着彼此,又像漫无禁忌的促狭般,有时就绕着工作台互相追逐了起来……
“哇,真的很不错耶!贺然,以后就算你失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我看以你的水准大概摆个路边摊,做做小生意还没有什么问题。”万湄糗他。
“呸呸呸,别诅咒我们公司,我只能摆路边摊,那你大概只能看看电视了。不然连炒蛋都不会,谁还要你这种厨师?”
“才多人抢着要呢,你根本不懂。”她放意假装不理他。“谁说女人一定要懂得做菜?我老公如果疼我,才不会逼我做这些我不想做的事呢!”
就这样你来我往,两人又一路玩耍般的,将整个晚餐时间整整拉长了四个钟头。直到餐具也清理完了,茶也喝完了,贺然明天一早还得上班,万湄体贴的表示今晚的结束。
当贺然送万湄到家之后,在她即将下车时,贺然叫住了她,“万湄……”他其实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万湄回过头,“什么事?”见他像是不知所以的表情,她俏皮的说:“谢谢你今天的招待,今晚我过得很开心。”她在他的脸颊啄上吻。“晚安,贺然,我爱你 ……”然后飞快的跑下车。
* * *
“贺然,你爱不爱我,”自从万湄对贺然表白了心中的想法之后,几乎在最近几次的见面,她都得问上一次这个问题。
“万湄,我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但是,我不想骗你,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严肃,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如果我确定了,一定会让你知道的。”
虽然贺然每次的回答都差不多,但万湄觉得可能是自己做的还不够。“没关系的,我很愿意等你的答案。”从最近相处的种种迹象显示,等待的结果绝对会值回票价的,也许自己应该再加把劲,帮助贺然理清他的感受。
她记得有一个朋友曾经说过,“如果一个男人够爱你,他会愿意为你做任何他原本讨厌的事。”也许这会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由此可知道贺然到底爱不爱她。
于是她开始要求贺然陪她看爱情文艺电影、陪她到精品店逛街、在任何她需要的时候无理取闹的要求他的陪伴。虽然,贺然都照做了,不过她总觉得他不是很心甘情愿的样子,一定得再想些别的,最好是能够一次就奏效的那种。
想这些怪点子对万湄来说,向来不会是太困难的事,台风季节的到来正好如了她的心意。
一个强烈台风的大风雨夜,万湄用行动电话拨通了贺然的号码,且为了证明贺然是爱她的,她开玩笑的借用了山上朋友的小屋,谎称自己正受困在那里,看贺然会不会为了救她而冒着风雨出现,那里有个看守的老伯,他会将最后的结果回报。
“贺然,你快点来救我,我和朋友约好却被困在大门口,偏偏没有人在而我的车又发不动……快点来救我啦!”为求背景音效仿真实感,她在家里打开窗户并捏着鼻子做呜咽状。
“这种天气你怎么还到处乱跑?你的朋友人呢,没有人和你在一起吗?”贺然最近真的是被她搞得心力交瘁,偏偏自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本来和他们约好了,可能是风雨太强了吧,他们全都放了我鸽子,又没有人通知我,我现在该怎么办?”说真的,在这种天气里如果贺然真的出门,还真让人担心,不过对一心只为实验“真理”的万湄来说,她又不能就这样放弃。
“好,先别紧张,告诉我你现在的位址。”他试着安抚电话那头急促不安的声音。虽然事实上他实在很累,已经好一阵子没能好好的休息了,困顿的疲乏让他的身体发出不合作的讯息。“然后呢……好,我抄下来了,你先回车上等着我很快就到。”他还得打起精神来,毕竟万湄一个女孩子独自在那里,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
一路上真可说是险象环生,掉落的广告招牌及倒塌的行道树,让贺然不得不注意四周环境的随时变化,尤其当汽车愈接近山上,暗黑的四周使能见度变得模糊昏暗,呼啸而过的风雨愈发显得凌厉。
几乎是历经了千辛万苦,他终于在不远处发现地址上的小屋,屋里有微弱的灯光,他按了按喇叭示意,没有人出来回应他。可能是人在屋内所以没听见吧!
“万湄!”他摇下车窗对着屋子喊叫,“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念头让贺然迅速的下了车,顿时滂沱的雨势与凄凌的风毫不留情的包围住他,借着汽车灯光的照射,贺然发现破旧的老屋前似乎有人影在闪动。
他很快的靠了过去,但只不过是树影。浑身湿透的身躯却有着滚烫的血液,他敲打大门没有人回应,便担心的绕过房屋后侧,也没有看见任何身影。
“万湄!”他又喊了一声。
就在贺然犹豫着该不该破门而入的时候,老旧的大门微微的开启了一道缝隙,一张历经岁月刻痕的脸出现在贺然的面前。
老人狐疑的望着他,充满了警戒的态度,“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在。”
“对不起老伯,我朋友告诉我她在这里……”他将地址念给老人以求确认。
“是这里没错吧?”
“地址没错,可是这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在。”老伯不耐烦的将答案复述了一遍。
“不会吧,她半个钟头前才打电话告诉我的,如果你方便的话让我进屋里看看好吗?”贺然尽量让自己说得很客气,正常人在这种天气,应当不会拒绝一个同性的陌生人才对。
“我已经说过不在了,不方便。”老人砰的一声,便将大门关上。
贺然吃了闭门羹,只好先回到车上,如果万湄的行动电话打得通,他便可以知道她确定的地点,如果收不到讯号,为求安心自己也得破门进入以求证实。就在他将湿漉漉的身躯靠坐在汽车皮制座椅内,万湄的电话顺利的拨通了。“万湄,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可是没看见你在哪?”
电话的那头,像是惊喜、像是安慰,还像是一点点的担心。“我没事……我已经到家了。”万湄没有准备好该如何解释这一切,所以显得支吾其词。
“你现在人在家里,怎么会这么快?你不是车坏了吗?”
“是呀,原本发不动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发动了,所以我就先回家了………”
“但是从这里到你家,就算不在这种天气状况下,半个小时之内都不可能到的,你什么时候从这里离开的?”从她话中说出的事实不合常理,再加上明显畏缩的语气,让贺然不由得怀疑这一切不过又是她的新游戏。
“我……好吧!我不想骗你贺然,我根本没有到那里……”
“什么意思?你从头到尾人都在家里,那你编撰这个故事让我到这里来做什么?”贺然油然而生的怒气,几乎使他的胃开始绞痛。
“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觉得……这样可以帮你证明你对我……”她愈说愈没有信心,她知道贺然此时可能已经很生气。“我以后不会了,真的!”
“你简直是胡闹!”竟然会有这么幼稚的“实验”,为了那样可笑的理由,贺然顾不得她的感受的对着电话咆哮,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开车离去。
* * *
当贺然进医院的消息传来时,万湄真是悔恨莫及。
由于原先就患有感冒抵抗力较弱,加上这一阵子一直过着紧张不定的生活,终于在经过那天的大风雨之后一次爆发。
贺然是因为胃溃疡痛得受不了,再加上感冒引发肺炎而呈昏迷状态。连续多日肉体上的煎熬,这次他终于如愿能够好好休息一下。
万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生自己的气过,她差点因为自己的任性胡为而失去贺然,这是她这一辈子觉得最内疚的事,尤其看着贺然插着点滴导管,不断的在睡梦中发出呓语,不管她如何细心体贴的在旁观护着,他却仍然还未有转醒的迹象。
她能做的,只是待在他的身边为他擦拭偶尔脸上的汗水,或是紧紧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听见她在耳边不停的忏悔与祈祷。
“贺然,对不起……你说的任何事我都答应做到,我需要你,请你快点醒来……”她日夜不休的照护,让贺忱与贺令不禁担心起她的健康情况。“你也休息一下吧!不要贺然还没醒,我们就又累坏了一个人。”
但万湄只是感激的点点头,却丝毫没有离开的念头,她现在几乎以医院为家,除了回家洗澡换衣服以外,在医院里面随时可以看见她的身影。
也许是她虔诚的祈祷有了回应,三天之后,贺然终于慢慢的醒转过来。
“对不起……”这是万湄对贺然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她从不说出口的。“贺然,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做 ……”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也许是几天以来的恐惧终于得到释放,这是她第一次不顾旁人的眼光,顾不得形象的涕泪纵横。“我以后不会了,我会听你的话,真的……”她抽抽答答的想表示自己的悔意。
贺然能做的只是勉强的拉开笑容,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发。
在万湄每天细心的看护之下,贺然的病情很快就有了起色,虽然他有时会显现出不耐烦或疏离的态度,但万湄想,那只是病人常会有因身体不适所引发的反应。在大病初愈时难免会看起来比较苍白。
很多同事朋友都到医院里来探望贺然,但在出院的前一天,却出现了意外的访客。
“好久不见了,贺然,我是听贺忱说你住进了医院,所以想来探望你,希望不会造成你什么困扰。”访客是一位温婉纤细的女性,柔媚的气质秀丽的脸庞,和万湄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我姓卢,卢芷萱,你好。”她主动的向万湄介绍自己,态度显得落落大方。
“你好,我是万湄。”各种疑问浮现在万湄的心中,她是谁?
“万湄,可不可以麻烦你到楼下帮我带瓶果汁?” 贺然对她说。
万湄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含意,贺然希望他们能够私下谈谈,不要其他人在场。她虽然心中百般不愿意,但对于他的要求又不能拒绝,她不情愿的拖着步伐离开了病房。
万湄信步走向中庭花园,坐在医院设置的铁椅上。
她到底是谁?看起来年纪好像和自己差不多,是贺然以前的女朋友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贺然谈起过?他喜欢那种典型的女孩吗?世故练达又不显气焰的女人吗?那和自己是大相径庭的两种人,贺然喜欢她吗?他现在还喜欢她吗?千百个不断衍生的问题在万湄的脑中盘旋。看贺然的反应好像很高兴她的出现,他们都聊些什么,为什么贺然不希望自己在场?
等万湄再进到病房内,卢芷萱已经离开,万湄则心神不宁的想找机会提出她的疑问,但急性子的她,还是觉得直接得到答案好,省得自己胡思乱想。“贺然,卢小姐是你什么时候的朋友,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她?”
贺然的回答很冷淡,但是也很直接。“我们曾经交往过。”
万湄惊讶的注视他,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之一。“你以前的女朋友?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其实,贺然在她面前本来就很少谈论自己的事,大部分都是她在说而贺然负责当听众,但正因为如此,由他的口中说出的一定是事实。
“没什么特别需要说出来的理由,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她为什么来看你,你们还有在联络吗?她也认识贺忱,她到过你家?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她连珠炮般的问题,渴望贺然的回答可以安抚她心中的失落与恐惧。
“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你先回家去吧!这几天我想你也累坏了。”他根本不打算回答任何问题。
这让她有了更糟糕的想法。“贺然,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你爱她吗?”
贺然没有闪躲,也没有正面回应。“我们交往过,自然是基于对彼此的好感,我当然也一样。”
但这些听在万湄的耳中,却无异是肯定的答案。对于她每次的询问,贺然至今的回答依然还是不确定,但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却毫不犹疑的给予肯定答案。万湄的心不断的往下沉落,强烈的痛苦分割着她的神经,交错的手指因极力的忍受而使关节泛白 ……
“那现在呢?你还会念着她吗?”其实,她还没准备好接受这个答案,她想知道却也害怕知道。
“偶尔吧。你早点回去休息了吧!明天出院以后就不需要再麻烦你了,我想我很快就会到公司上班的。”
他的回答将她仅存的希望粉碎殆尽,长久以来建立在自己辛苦的维系下,一相情愿的脆弱情感,她等待他能回应自己的爱,等待他发现自己衷心的守候 ……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了贺然真正的心意——他想念的人是卢芷萱,不是她。
万湄带着沉重的躯壳如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