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梦呀!怎么会是她们?
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短短两天在动员上千名工匠的日夜走E工下,一座新漆未干的庄院赫然落成,大门两旁的石狮子雄伟吓人。
并非开玩笑,一般大户人家的石狮口中大约是咬着石球或彩球,J狮子是口吐长舌垂地,舌上挂满了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天呀!是哪个不怕贼偷的笨蛋将夜明珠摆在外头照明,再善良的百姓瞧了也会起贪念,何况是以偷为生的宵小,不出三天成了人家的囊中物。
也许是太急着完工,朱门上方梁木似乎歪了一边,“香幽居”三个字看来像“鬼幽屋”,叫人看了毛骨惊然。
到了第三天真相大白,隔壁果然搬来两个女鬼,除了头发以外身都是白,使得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苍白,活像死了又复活的女尸。
受到惊吓的是她们的邻居。
“玉哥哥,我做了一道芙蓉桂圆糕,你要不要来尝尝看?”
“我不……”
“玉御史,本公主吩咐御厨烧了一盘凤尾对虾,你快趁势吃。”
“我不饿。”他终于能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完。
“不管啦!人家专程端了走一段路过来,你非吃不可。”天香公主霸道的口气依旧。
一段?一墙之隔能有多远。“我不能吃虾,会起疹子。”
“什么,你怎么不早讲,害我在御厨身边等了好半天。”本来她想命跟着她们南下的御厨做牡丹馄饨鸭,可是因为要等很久才作罢。
没人叫你多事,他刚喝完好大碗的荣莉鱼片汤,鱼是溪里抓的,茉莉是野地摘的,经由果儿巧手一烹煮,真是人间美味呀!
可惜你们吃不到。
“玉哥哥,芙蓉桂圆糕不伤胃,我来泡壶茶配着食用。”手一挥,下人搬来茶桌和椅子,当然少不了上等好茶。
这……天幽郡主几时变得这么积极?“我不渴,你们自个儿慢慢喝,九王爷有事找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真留下喝茶不成。
“什么事?”
他故作慎重的道:“国家大事。”
玉浮尘一说完不多作停留,足尖一点施轻功而去,白色背影俊雅得令两位凤凰女眼中又多一分爱慕,心头乱撞的小鹿都快晕头转向了。
“哇!爹呀!有芙蓉桂圆糕耶!”太棒了,他正饿着呢!
“嗯!真好吃,这虾子鲜嫩有余,甜度够,不输皇宫御厨。”丫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饿死鬼投胎似的张家老少也不管桌子是谁家的,一坐上华丽的檀木椅就朝自己喜爱的食物下手,不逞多让的塞了满嘴佳肴。
看见旁边有桂枝温着的热茶,二话不说地各倒一杯配着吃,当是普通的茶叶随便冲冲那一种,十分浪费地一杯又一杯地冲到茶叶失味。
什么闻香、观色全免了,能喝的茶和品监的茶不都是一样,灌到肚子里都是水。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两茶叶等于一百两银子,肯定会大叫着坑人,然后把茶吐回杯里再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喝,心疼一百两缩水了。
“啊!你们这两个刁民敢吃了本公主的凤尾对虾。”她宁可倒掉喂狗也不给这家人吃。
“还有我的芙蓉桂圆糕。”治泪欲滴的天幽郡主不忍心血白费了。
春风恼人,羞见陌上花。
“咦,我家的东酉我们为何不能吃?你们管过墙了吧厂吃得饱、睡得好,一生没烦恼。
张树头塞着糕饼直灌茶,“你们不要想抢我家的东西,我全吐了口水。”
“你……你们……那是我们带来的。”过分、太过分了,没有羞耻心的父子。
“请问这里是谁家?”一脚往椅子上放,张老爹用小指指甲剔牙缝。
脏死了。“你家。”
“请问这院子谁的?”咕嘈咕咯,他再倒一杯茶水漱口。
“你的。”天香公主的眼中几乎要迸出恨意,这么糟蹋上好贡茶。
“我在我的家、我的院子吃东酉关你什么事,穷嚷嚷地害老头子我吃不过瘤。”再来道酥鸭就更好了。
“可是……”她一时词穷不知该怎么反驳,明明是她们端来的食物。
“可是完了没,你们会不会走错屋子了,年纪轻轻就长了忘性,将来怎么得了哦!恐怕会嫁不出去到处追着汉子要人娶。”看似关心,实际上是骂。
“你给本公主住口,不要以为你一把年纪我就不敢治你。”脸色难看的天香公主很想命人缝了他的口。
“敢问公主,草民哪一句话说错了,你不是嫌弃我的屋子破,那你干么还来自取其辱。”他说话不客气地一风
可恶的死者头,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你好看。“我们是来找玉御史。”
“运屎?”他挖挖耳垢地往后头一比。“我家茅坑就在那里,要多少屎自己挖,整车来运都没关系。”
“我说的是玉、御、史,才不是你口中什么屎,你快气死我了。”吃多拉多屎尿多,他应该吃自己的屎。
从来没受过这么大气的天香公主手脚在发抖,自幼生长在皇宫内苑备受宠护,向来只有她可以大声地责备人,还没有人敢给她气受,除非不想要脑袋了。
今日受了气却几乎无还手能力,她对张老爹的怨气有多深不言可明,只差没将整壶茶往他身上一倒,烫得他体无完肤。
刁蛮任性是宫里宠出来的,皇上贵妃都不说话,小小的死老百姓有何资格教训她。
她喜欢玉御史为什么不能请父皇赐婚,凭她是堂堂公主的身份下嫁于他是他的福份,多少王公将相想许婚都只能无功而返,还不是因为她只中意他。
而这老头的女儿何德何能,配与她抢同一个男人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梁前燕岂能与凤凰争辉。
“柳州的棺木虽然不错,我们扬州的鲁家棺材铺也是远近驰名,回头我替你订一口。”气死了可惜点,就没人给他们备这糕点佳肴。
“死老头,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敢诅咒本公主死。”天香公主一气之下脱了玉扳指要丢死他。
可是张老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手腕一转轻轻松松接下这意外的大礼。“多谢公主赏赐。”
好玉,起码值个千百两银子。
“你……你……”她气得心口发疼,一手抚着胸喘气。“我要父皇处死你。”
“天香,你要不要紧?你脸色好白。”天幽郡主赶紧一扶,怕她心绞痛又犯了。
“人家穿一身白是飘逸,你穿一身白是鬼气,试问哪个女鬼脸不白?”动不动就抬出皇上来唬人,他可不是被吓大的。
“天幽,你走开,我今天要砸死他,他竟然说我是女鬼。”天香公主气极了反而心不痛,拿起身边的东西就砸。
她砸,张老爹就接,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旁的天幽郡主根本劝阻不了,又怕不小心被砸到会破相,害怕地往树后一躲。
老是砸不到人的天香公主气疯了,抓起炭炉上半满的茶壶使劲一扔,张老爹身手灵活往旁一偏,没料到一道翩然身影出现在门口,眼看着滚水就要袭上那张清丽小脸——
“丫头呀!快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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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果儿很想叹气.可是在她叹了十八口气后,她发现叹气无济于事,只会让自己积了一肚子气,而且找不到人发泄。
一边是爹亲,一边是公主,她有什么资格说他们不是,能说她运气好躲过一劫吗?
人为的劫难。
“爹,黄豆一斤三十文,地上共有三十斤黄豆九百文,麻烦你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她看着散落一地的黄豆又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她及时以手上的一袋黄豆来挡,这会儿大夫大概有得忙碌,再抹十瓶香膏再怕也回天乏术,她注定一生要和疤痕相伴。
若要说错绝非公主一人的过失,爹的性子她还不清楚吗?一定是他那张爱惹是生非的大嘴巴所引起的,此刻他一脸心虚地干笑便是最好的证明。
跟他说过多少次别和尊贵的公主斗,可他关不住的嘴就是不肯听话,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出事端。
真让他继续闹下去,今天是砸桌子抛椅子,明天是不是要拆屋丢瓦,好验证公主口中的破屋子是名副其实,然后大伙儿再一起睡街上。
“女儿呀!爹老了弯不下腰,让乖树头来捡。”三十斤黄豆他要捡到几时。
一见苗头不对就藏在水缸后的张树头探出一颗脑袋,“不干我事,自作要自受。”
“死小孩、不孝子,老子是白养你了,改天卖了你换一桌好酒好莱。”他嘟嚷着埋怨养儿不孝。
“爹,黄豆你可以不捡。”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他大概忘了饥饿的感觉。
“真的?!”他半是高兴半是犹疑,女儿今天怎么这么开通。
“反正豆子不够就磨不出百来碗豆腐脑,我们家少吃几餐便是。”她说得心平气和,不像是责备。
“不可以,我会饿死。”
张老爹和张树头同时为自己的肚皮跳到她面前,表情极为惶恐,像是濒临死亡的黄河灾民。
“黄豆一斤三十文,三十斤黄豆九百文……”她换算着米粮价格。
“我捡。
“我来帮忙。”
两个怕没饭吃的父子立即蹲下身拾着黄豆,一粒黄豆一滴血汗呀!
看傻眼的天香公主惊讶不已,这平民女居然不用扬高音量就能制服那个赋坏的精老头,一张不带表情的脸不冷不热,她到底是不是人呀!
眼见着张果儿要往屋子里走去,她连忙一个箭步的挡在人家面前,以轻慢的语气说:“我要和你谈一谈。”
谈?“你不该找我谈.玉大哥又溜了吗?”
不负责任的男人,把这种烂摊子丢下不处理。惹她心烦。
“别跟我提起他,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不需要第三者插手。”她一副要把对方击倒的模样。
“公主是金枝玉叶不必为三餐奔波,请恕民女得为一顿薄继尽心去。”张果儿绕过她走入屋内。
气不过的天香公主忘了屋子的老旧跟了进去,“本公主准许你走了吗?”
“想必公主不曾挨饿过,不曾为了一口饭磨破了双手还得看人脸色。你知道米从哪里来吗?”
“江南。”江南是米乡。
“是农夫辛辛苦苦插秧、施肥、除草、收割才有一好好收成,他们得忍受太阳晒、风雨淋,看老天爷高不高兴才有饭吃。”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公主是生来享福的。”她仍是骄傲地不愿去了解民生疾苦。
张果儿幽幽一视,“既然如此你何必找我谈,公主是无所不能的娇娇女,不怕小小的贱民污了你的高贵?”
“你……你是故意的。”故意找话羞辱她,讽刺她贵为凤女却不如民家女。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公主难道不懂这道理吗外她不想争,也没力气去争。
一切都随经,她本来就命犯孤寡,何惧矣!
只是这段值若一旦落空,她会有很深很深的遗憾,恐怕终其一生都不再展颜欢笑,像她孤寂的娘亲远眺无边的天际。
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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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一家人都该死,我要父皇全赐他们死,叫他们有口不能言。”
天香公主受了一肚子气回到香幽居摔杯子砸花瓶的,不甘心被对平民父女奚落,一个人关在房里生闷气,连晚陷也吃不下。
宫女们担心她的身子会受不住,还没开口劝她消气,一只凶器就砸了过来,使得她们没人敢靠近她房门半步。
此时,挑对时机的赵大公子以同仇敌气之姿前来,气愤不已地怒责张家父女背信忘义,收了聘礼却不把闺女嫁人他府中,反而负富过量地妄想勾引御史大人。
“你说她是你的小妾?!”看看长相不差的赵金鼎,天香公主心里有一丝疑虑。
见她不甚信眼,他装出伤心不已的痴心特。“我们是青梅竹马的爱人,可是我爹嫌她的身份做不来赵家媳妇,因此要我先娶妻后纳妾才肯让她进门。没想到在我痴守两人的誓言时,御史大人的出现……我不怪他移情别恋,毕竟御史大人的官职远高于小小的知府.回飞上枝头享受荣华富贵呐!”
“原来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御史大人被她骗了.”哼!她要拆穿她的假面具。
“没用的,御史大人不会回头的。”天香公主单纯的表情根本藏不住心事,叫他一眼看破。
“什么意思,你认为他是傻子吗?”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为你笨。“公主难道不知道吗?”
“有话就说少拐弯抹角,本公主最讨厌人东话西说半吊胃口。”她不耐烦地推开一只翡翠样兽。
悲惨的命运也因此开始。
“是。”他故意压低声音道:“张果儿擅于画符,只耍人一喝下她的符就会死心场地的受她控制。”
“你说的可是实话?”不自觉她放轻了音瞩。
“句句属实,我的一名手下为了带回他竟被雷活活打死,后来我问了一位得道高人才知那叫雷公符。”花老虎未到他那儿就死在半路上。
“没有办法好解吗?”天香公主着急的问,忘了玉浮尘一向待人冷淡,并非因受制符合才对她无意。
“这个嘛……”他露出为难的表情猛搓手,似有难言之隐。
“本公主命令你说。”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要救回心爱的男子。
是你自找的,别怪我,赵金鼎眼中闪着阴沉,“我不知道灵不灵,大师说……”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先除掉障碍,他不信佳人还不手到擒来,嘿……
瞧他找到一个多好的替死鬼,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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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没人相信此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曾经是那么意气风发的美男子,撩动无数姑娘家的劳心,使得男人、女人都痴恋他不已,甘愿委身相随。
此刻他一身白衣染上乌血,嘴角的暗渍是退不出的毒,气若悬虚的撑着一口气微笑,不忍关心他的人暗自饮泣。
以他中毒的情形早该找阎王爷下棋了,却因他早已算到这一劫而先作了提防,在发现中毒迹象后,连忙封住七大穴避免烈毒游走全身。
吐了不少血,原本俊逸玉面已呈黑紫,虚弱卧床的身影仍有如病西施美得令人动心。
毒是下在九王爷差人送来的燕窝汤,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凌拨云哪有可能体恤狗头军师的身子好不好,于是猜想是王妃在试新药时下错了剂量,王爷可是亲身领受过她“高超”的医术。
不过云日初并不知情,反而要求让她试一试,说不定能解玉浮尘的毒。
殷鉴不远没人敢让她动手,而且大腹便便的孕妇也不方便。最后众人只能忧心忡忡地想找出下毒者好解他的毒。
“我先澄清,毒不是我下的,虽然我非常想毒死他。”张老爹跳出来宣告自己无罪。
七八双眼睛同时看向他,随即又转开。
“臭小子,你知道我嘴巴坏却心地善良,想要你命的话我会直接敲破你脑袋不屑下毒,绝不会让你苟延喘息。”瞧瞧!他还敢自称善良。
他的活惹来道白眼.张树头紧张地要他少说一句,他不要当孤儿。
“爷!老爹是有口无心,你别怪罪他。”玉浮尘有气无力的说。
“你少开口多保存一些体力,我不会和一脚踩在棺材底的老头计较。”凌进云冷酷无情的道。
他的回柔只给爱妃云日初一人,以及她腹中的骨血。
“你说谁一脚踩在棺材底?!老头子我身体比你硬朗。”现在的后辈一点也不压得敬重老前辈。
凌拨投云冷眼一厉,“嗯一一要我送你一块地好埋尸吗?”
一院子人都注视曹不怕死的老者,忧心中徽带兴味地看曹这场戏,不知这番口舌之争谁会占上风。
真正心痛到不能自己的佳人红着眼眶,忍着不让难过的泪掉下,双手紧憧着泛着冷意的大手,希望能为自己所爱之人承受椎心之痛。
“爷儿,麻烦你们先出去,我有话想对果儿说。”不说怕来不及。
“最好不是遗言……”口没遮拦的张老爹在被架出去前回下这一句。
鱼贯而出的众人不忘带上门,但虚掩着以防万一。
“玉大哥……”修长的食指点在她的唇轻抚。
“叫我的名字,我多想听你的小口唤我的名字。”她哭得多伤心呀!他会舍不得的。
“浮尘。”她忍不住滑下一滴泪。
他轻轻一沾放入口中一吮。“别哭,生命如浮尘,短暂而渺小,我不要你为我而哭。”
“不,你不会是一粒小灰尘,你答应过要永远陪在我身边。”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呀!
无法抑止的泪由张果儿眼眶溢出.像一颗颗珍珠圆润晶莹,饱含着对他的深浓爱意,每一颗都在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的珍宝呵!一生得你倾心死也绚丽,飞扬往扈的尘土是生生不息。”唉!她的哀……
她立即惊慌地捂住他的赐。“别说那个字,我不爱听。”
轻咳一声的玉浮尘亲吻她手心。“爱我吗?”
不说话,她以点头代替,像是回到从前。
“我有个心愿,希望能见你为我披上凤冠霞峻。”他的眼神似乎飘得很远,看见她一身红衣地等着他掀盖头。
轻泣地忍着咬咽,她抚抚他紫黑色的脸。“只要你没事我们就成亲。”
“真的?!”他的表情太过兴奋引人疑窦,但旋即吐出的一口黑血化去了张果儿的疑虑。
“你不要紧吧!有什么办法能解你的毒?”洁白的手绢一再拭去他呕出的黑血,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师父若能及时赶到……我会没事……没事的……”他忽然一口气提不上来,话说得断断续续地安慰她。
“尘哥,你不要吓我,我会田的,你不能离开我。”她心口一紧,忘情地呼喊他。
这小娘子终于开窍了。“不离开,不离开你,我怎么舍得离开爱哭的小娘子呢!”
玉浮尘想拥着她一笑,气血凝室的胸口像受了一记重压,喘不过气来的弓起背似要断气的膛大双眼,让她慌了手脚。
此时什么符都派不上用场,符能去邪避厄却解不了毒,她只能不断的流泪按住他,一口一口哺着气渡入他口中,期望能减轻他的痛苦。
突地,一大口黑血由他口中喷出,惊人的血量迅速染污一床被子。
“尘哥——”
他抓握住她的手张口欲言,“果……爱……你……”
骤然,握住她的手一松,脸色转为灰白的玉浮尘失去气息。
“不——”悲吼一声,众人急忙推门而人,扶住因悲伤过度而晕厥的佳人。
她眼角的泪不曾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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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道黑影窜进张家大门。
无月的暗夜显得特别阴森,四周静寂地听不见一丝虫鸣声,风也静止了,宛如是一间鬼屋缺少人气,只有猫般的眼睛在暗中窥伺。
黑衣人手中暗红色的剑轻轻地撬开窗榻,一抹暗香飘入屋内。
他不冒险,花老虎惨不忍睹的死状犹记在脑海里,一位符师的价值重于外在的美丽,若能善加利用不难功成名就,所以她值一万两白银。
算算时间差不多,足一点他轻跃人屋内,老头的酣声大如牛吼,小鬼的呼吸浅薄而短促,但……
似乎有一丝不对劲,女子的鼻息为何平稳而顺畅?刚失去心爱的男人她怎能睡得安稳,应该是辗转难眠的不安,梦吃不断。
不宜久留,他的直觉一向灵敏。
一踏出房门口来到院子,正要施展轻功跃过矮墙时,忽地大放的亮光,他知道自己着了道。
“哟!你不是苗大爷嘛!好久没来人家的欢喜楼喝一杯,姑娘们都想你想得紧呐!”
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哪来的串门老鸨,拉客拉到平民白姓家。不过那所谓的喝一杯是指胭脂茶,欢喜楼也非青楼,而是全由女子掌柜、泡茶、奉茶的一般茶楼罢了。
“玉猫儿曲瞄瞄?!”
“喷喷喷!葛大爷还认得奴家呀!叫奴家好生欣慰。”光听那软调呢映,哪个男人不心酥哦。
一道冷惊的男音忽地响起。“玄漠,带走你的女人。”
黑暗中传来玄漠淡然的笑声。“爷,她从来就不听我的话。”
“是呗!人家干什么要走,玉师弟死得好凄惨,我这个师姐能不来吊丧吗?”她的口气听不出一丝哀伤,倒像是嘲弄。
“你是玉浮尘的师姐?!”葛千里更惊讶了。
“烦,女人滚远些。”火光一起,照出九王爷凌拨云冷厉阴寒的脸。
数道人影由暗处走出,持火把的紫骑军退向外围,插翅难飞的葛千里眼见无任何胜算,干脆放弃对峙的束手就擒,他不可能赢得了绝情剑尉天诩,以及别离剑应问风。
而那别离剑应该是天闭宫主所拥有,所以那名淡漠默然的男子必闭宫有密切关系,他一样得罪不起。
“漠.你家的爷儿好死相,人家不过想问一声幕后主使者是谁,我好上门去感谢人家做了一件好事。”
“娘子,你乖,爷会处理。”玄漠将他妖烧的小娘子带远些,以免伤及腹中胎儿。
阴阳先生算阴阳.果然不出所料.一举成孕。
“嗯!逼供的事由你们男人去做,人家怕伯。”她在谈笑间弹出一物。
突觉奇痛不已的葛千里不等众人逼供,扭曲着脸说出一切,包括公主将毒药误以为是解药的燕窝,还有这全是赵金鼎精心布货,只为得到张果儿。
一碗豆腐脑惹出无数风波,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