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头昏眼花地被带回杜府,像狂风扫落叶般地卷进杜子沅的房间,然后被摔上他的床,还听见门闩落锁的声音,这家伙想毁尸灭迹呀?
“就算是明朝也是有法纪的,你别乱来!”刘紫缩在角落伺机想逃下床,但她结结巴巴的威胁一点效果都没有,头顶冒烟,眼中喷火的火爆男人正一步步逼近她。
“关起门来做的事,天皇老子是不会管的。”杜子沅一个跨步坐上床沿,勾住想落跑的俏佳人,又把她压回床上。
“关……”瞧见将全身重量全交给她的恶劣男眼里的危险讯息,她倏地明白他想干什么好事了,睑上轰轰然地炸成一团绯红。他不是正在狂怒中吗?怎么突然……
“你敢叫,我就把你的嘴塞住!”他粗鲁地拆卸她的一身累赘,三两下她的衣襟就松开了,老实说他一点都不想怜香惜玉,那种事等他不气了再说!
“你土匪呀?说不赢人家就用强的?”她也恼了,一边用力想推开他,一边还要努力拉紧衣衫,免得春光外泄。
这讨厌鬼!因为是他,就算她没经验,只要他真的想要,她也是愿意配合的,可他这是什么态度?哪有人都叠在床上了,还撂话威胁人家?她才不吃这一套呢!想要她,得换温柔版的杜子沅上场才行!
“不打你屁股,我一样可以让你软脚求饶!”杜于沅拨开刘紫的小手,挑开她的衣襟,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痛、痛……”刘紫先惨叫一声,才听懂杜子沅的浑话。他因为不想揍她所以换成这样?她又痛又想笑,他这样算是体贴还是粗鲁呀?
“我要咬遍你的全身,任何部位都不放过,你等著瞧!”杜子沅邪邪地笑了,还在她的脖子上啃了一口以兹证明。
“你……”他是不是气疯了?可他强悍的威胁竟让她有了期待……
“我会让你明白惹火了我,你得乖乖付出代价,就用你的一辈子还吧!”他的啃咬持续著,或深或浅,令她在疼痛与酥麻间挣扎。
“这世界真是反了,明明是你要去娶别人,该是我生气咬你才对吧?”
听见她的话,他倏地抬头在她唇畔啃了一口,害她痛呼出声。
“你是野兽呀?居然真的咬?很痛耶!”她才想舔掉唇上的热血,他却低头吮住她,狠狠地吸个过瘾。
“放开我啦!”她被咬得有些心猿意马,努力回想生气的气氛。她才不想跟他和好呢!
“不放!今天我要让你彻底臣服,你是我杜子沅的女人,别想反抗我!”他再次封住她的嘴,这次却是意外地温柔。
曾经揍过她屁股的大手此时却撩人地揉搓著她美丽的胴体,还恣意探进她的裙摆,抚上她线条优美的臀部。刘紫惊大了瞳眸,他来真的?可他没给她太多时间分析现况,辗转反侧的热吻很快就弄得她心酥意茫,抗拒的小手转而勾住他的后颈,弓起身子想要更贴近他。
他一直是她唯一渴慕的爱恋,他根本不懂!其实他根本不必做什么,就足以令她臣服。
“你不会后悔的,丫头!”他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轻吮她已然红肿的唇办,他眼底的渴望已到最高点,他反手放下帘幛,决定和她提早入洞房……
※※※
过了许久,帘幛后才又传来恩爱娇喘之外的声响。
“我说的没错吧?”杜子沅的声音里充满自信。
“什么?”刘紫的声音却十分慵懒撩人,活像快睡著似的。
“我的表现你很满意,对吧?”他的手在她的美背上流连忘返。
停了许久,才传来她的轻笑声,她现在才想起来,两人原本是在吵架,怎么回到家却变成这样了呢?
“嗯?难不成是太满意了,所以你答不出来?还是还想再来一次?”杜子沅的自信心真不是普通的强。
“你就知道逼我承认一堆有的没的,可你呢?都要娶别人了,还对人家动手动脚!”唉……别逼她在此时想起别的女人好吗?
“你到底是哪个耳朵、哪个眼睛接收到我要娶别人的情报?”他才刚消退的怒火又攻上心头,大掌用力捏了她的丰臀一把。
“咦?”顾不得痛,她惊大了美眸。
“咦什么咦呀?周家燕已经被赶出去了!”他得意地宣布答案。
“真的假的?”
“就在你一点都不相信我的同时,我把她轰出杜家了。”杜子沅睥睨地看著刘紫,单这一点,她就该一辈子对他服服贴贴,再无异议!
刘紫红肿的唇掀了又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杜子沅傲然地等著她歌功颂德,哪晓得她竟然发飙了。
“你怎么不早点说?有时间打我、骂我、吃了我,却不肯告诉我,你实在太恶劣了!”她气愤地想抓住他的衣襟,才发现两人已是袒裎相见,于是只好改而拉住他的长发。
“是谁没耐心偷偷溜了?还留下那什么鬼话?吃了你算客气了,我本来想把你吊起来毒打三天三夜的!”杜子沅拧了刘紫的鼻子一把,这女人实在太欠揍了!
“是这样的吗?”刘紫很努力地回想流程,难道真是她跑太快了?
“本来就是!刘紫姑娘,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呀!”杜子沅讥诮地说著反话。
这么说来真的是她的不对罗?难怪他见到她时会那么生气,而且他真的好厉害,居然可以一夕之间让情势大逆转,他竟然办到了?!
“少爷,你真是太神奇了,丫鬟我对您的钦佩有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刘紫学著电影里的台词大大吹捧了一番。
“所以你该不该罚?”没瞧过电影的杜子沅听得可乐了,龙心大悦地将她勾进怀里。
“该罚,该罚!”刘紫的睡意全消,哈巴狗似地替他捶肩捏背。
“以后要不要乖乖对我唯命是从?”杜子沅得寸进尺地诱哄。
“要……喂!”
“嗯?”杜子沅偏头睨了刘紫一眼。
“好嘛!对的就听罗!”她太开心了,不介意退让一小步。
“你这个笨蛋!明明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我花在你身上的心思还用得著我明说吗?想到这我又一肚子气!”杜子沅大大一叹,幸好这次的事平和解决了。
“那是因为你是个孝子呀!我想你一定不会违背杜夫人的心意,却忘了你同时也是个奸商,竟然有本事逼周家燕现出原形,太令人佩服了!”刘紫赞赏地摸摸杜子沅的头,虽然事情并未解决,但至少还有希望。
杜子沅的反应是反手将她捞回来,直接叠回她身上。“你到底是在褒我还是损我?一定是刚刚的惩罚不够看,你不是答应要唯夫命是从的吗?”
“夫?哪来的夫呀?在哪里?”刘紫故作不解地四下张望。他要自称是她的夫,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耶!
“刘紫!你敢把丈夫这个位子给别人试试看!”杜子沅的眸子再度出现危险气息。
“你怎么不说是你要去当别人的夫呀?”不怕死的刘紫继续撩拨。
“还辩?我看你今天别想下床了,咱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做到你眼里只有我为止,看你还敢不敢搞怪!”杜子沅盖上被子展开攻势。
“啊!不要啦……”她的腰酸得要命耶!
“所请驳回,你认命吧!”杜子沅难得开怀地畅笑。
※※※
杜府书房
“没想到你的合约拟得这么好。”内容简直完善到无懈可击,让杜子沅惊喜不已。
“那当然,都告诉你几百遍了,我是准律师,这种事找我就对了,我真该开间律师楼才对。”刘紫坐在杜子沅对面,得意地挺直胸膛。
“你哪里也别想去,你只要替我拟合约就够了。”杜子沅长臂一探,捏了她的鼻子一把。
“恶霸!”
杜子沅好笑地批著满桌文件,刘紫百无聊赖地瞧了他半天,才叹道:“其实这里也还不错,至少还是个讲仁义道德的时代,你的好多生意全是口头承诺,不也做得有模有样?”
“大部分往来的都是老实人,也是多年客户,他们的一句话胜过任何文字;不过要对付那些难缠又没信用的奸商们,你的合约就很管用了。”杜子沅很快将家中开支批完。
“那些日本人你打算怎么办?”刘紫蹙眉问道。
“拒绝了。”
“真的?他们没再来纠缠?”
“说是要买丝绸,货都不知看几遍了,就是不肯付订金,你说我该怎么办?”杜子沅抬头望著刘紫。
“拒绝啊!”她一回答,两人全笑了。
“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了了,但开门做生意就是这样,他们怎么出招,我们就怎么接招罗!”这等烦人的事,他暂时不想理它。
“你知道吗?上回我瞧见他们就觉得很讨厌,我想他们一定是作贼心虚,才会讨厌别人叫他们倭寇,搞不好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海盗!”刘紫倾身靠著桌沿,很严肃地说道。
“你也这么觉得吗?”杜于沅也学刘紫靠著桌沿,两人的鼻子近得差点碰在一起。
“嗯!”她的小脑袋快速地点著。
“那我比你有口德,明知他们坏,我都没说出来。”他用好严肃的表情说著。
刘紫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地张口咬他,却被他闪过了,反而被他拎住衣襟啄了两口,两人对望许久又笑成一团,他忍不住起身将她抱个满怀。
“你小心了,我不仅嘴巴坏,连心肠也是黑的,等会儿就在你的茶水里放巴豆。”刘紫的小手环住杜子沅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胸瞠上。她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更伯这些会成为遗憾。
“既然你都预告了,我没道理不喝,对不对?”他轻笑出声:心里却是怜惜心疼,这丫头的心事全写在脸上,她笑容依旧却失了光采,一个周家燕已经令她元气大伤,他看得出来,她对他们的未来一点信心都没有。
“真的?”
“到时候我一口你一口,谁也逃不了。”
“你真的什么都要分我?”呜……她好感动哪!
“嗯,只要是我的,全有你的份!”他就是狠狠爱上了这个外强中干,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小丫头,所以,两人的未来只能靠他来堆砌了。
“你的什么娘子、二房、三房、侍妾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关系,我可不要!”她从不希罕杜府的锦衣玉食,她只要他的心,完整的心,但却好难……
“我尽量罗!”杜子沅皮皮地笑著。对手是娘亲,他们急不得的。
“没诚意!”
“你乖乖留在我身边五十年,就知道我有没有诚意了。”一天拐一点,总有一天要让她死心塌地跟著他。
“你当我笨蛋呀?留那么久才发现你没诚意,我多吃亏呀?”刘紫嗤笑出声。能做五十年的恩爱夫妻可是很幸福的事耶!他们能够做到吗?
“至少你赚到五十年份的我呀!搞不好是我比较亏呢!”杜子沅故意一脸计较。
“不理你了!”
“哈哈!”也许五十年太少了,那他要拉著她尽量活久一点才行。
“喂!我一直觉得有件事怪怪的,却一直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总之,在我想到前,你要小心一点。”先把五十年之约摆在一边,她无法不担心杜府的危机。
“真要放巴豆害我呀?”杜子沅开著玩笑。
“你想哪去了?我是担心那些倭寇。”她恼火地捶了他一拳,才发现两人又抱在一起了。
“这倒是,他们不该清楚的事却知道得太彻底了,我是该小心些,所以这阵子你别上街了,除了我找你,尽量待在奶奶身边,知道吗?”为了她的安全,他不时吩咐提醒著。
那些人连府里的事都清楚,不由得让他思索著家里是否出了状况。难不成是内贼?那可麻烦了!
※※※
“什么?”杜子沅由商行赶回来,脸上全是惊惶。
“芸儿被抓走了,沅儿,该怎么办?”杜夫人哭得脸都花了。
老夫人的脸上也写满担忧,万一对方真的是海盗,那子芸就更危险了!
“护卫呢?”他明明加派了人手保护家人安全的啊!
“全被迷昏了,这是刚刚在门口找到的。”许总管将一封信交给杜子沅。
杜子沅摊开信愤怒地看完。那些小人!真的是他们干的!
“沅儿,对方怎么说?”老夫人虽然担心,却不想影响孙儿的判断力,力持镇定地问道。
“他们要我们拿船货交换。”这些恶人,竟然要求等货到手才肯放人,他怎么可能让子芸留在他们手上那么久?
“给他们,全给他们!只要他们让芸儿回来,沅儿,你快答应他们!”杜夫人急疯了,拉著杜子沅的手求道。
“仪霖!”老夫人出声制止了杜夫人的慌乱。
杜子沅立刻在脑海里搜寻最好的救人方法,不一会儿,四马拖了一个人进来。
“少爷,这家伙在门边偷偷摸摸的,见到我就想逃跑。”四马将绑起来的家伙推到大厅中央,附在杜子沅耳边说了些话,两人的神情都很严肃。
他到现场看过了,能做得这么干净俐落除非里应外合,不然凭杜府坚强的守卫阵容是不可能办到的,所以少爷说的没错,真的有内贼!
杜子沅瞧了那人一眼,是府里的人,但他畏缩的眼神,瞧来不像主谋,应该只是一颗小棋子。
“说吧!主使者是谁?他应该还在府里吧?”杜子沅冷冷地看著他。
他一说完在场每个人都愣住了。在家里?难不成有内贼?没想到敌人就藏在家中,每个人立刻变得很紧张。
那名家丁的身子拼命发著抖,却不敢正视杜子沅。
“你顶多负责通风报信吧?你真的以为事后能拿到好处吗?我想不用多久,那人一定会杀你灭口的,毕竟少一个人分赃,他们就多拿一些。赶快供出主使者,我可以保你不死,你自己看著办,是要被杀灭口,还是留条活命?”
“少爷?”那名家丁吓傻了。他真的会被杀人灭口吗?那他还要不要照那人教的那样说呢?说了他就有一大笔钱财可拿,他要不要赌赌看?那可是他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大财富呢!
“说!”杜子沅没什么耐性,他急著去教人。
“是……是她!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家丁一咬牙,赌了!
随著他的手指望过去,全部的人都错愕地看著刘紫。是她?
杜子沅蹙起眉头,其他人则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刘紫,最惊讶的大概是刘紫本人了,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怎么会这样?然而下一刻她就明白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就决定拉她下水,她遭人陷害了!
他会相信她吧?
“你别乱说!怎么可能是她?”四马比杜子沅还急,恼火地开口骂道。
“真的是她!她会日文,其实她是东洋女,她和海盗有勾结,这一切全是她指使的!”家丁照著那人的话,一口咬定刘紫有涉案。
杜夫人最先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冲过去就是一巴掌。“你这个没心没肝的坏女人!杜府收留你,你却干这种泯灭天良的勾当,我跟你拼了!”
杜夫人胡乱捶打著一脸无辜的刘紫,刘紫任由杜夫人打著,眸子却没离开过杜子沅。只要他相信她就够了……
杜子沅并没有看向她们,他握紧拳头,强忍著波澜激动的情绪。
老夫人连忙要婢女拉开急疯了的杜夫人。“只凭一个奸贼的话就下定论还太早了,仪霖,你冷静一点。”
“教我怎么冷静?这个恶人抓走了我的芸儿,她就站在我面前,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够了!你这样也救不回芸儿,安静的等吧!”老夫人难得严厉地训道,杜夫人只好颓然地坐下,不断啜泣著。
老夫人不相信刘紫会是坏人,但眼前一切都指向她,也只能委屈她了。
刘紫默默抚著被打的脸颊,杜夫人的反应她可以理解,也能原谅她的动粗,但他为何都不看她?为何什么话都不说?他是相信她还是怀疑她?
杜子沅瞧著家丁眼里闪过的狡猞,确定他是不会说实话了,但这样一来,他根本没有线索去救人,可恶!
“把他关起来!”
“少爷,我都说实话了,为何还要关我?少爷……”家丁被拉出去时还不断挣扎狂喊。万一那些人拿到钱跑了,他岂不全完了?
杜子沅抚著下巴沉思,忽然若有所思地抬头瞧了左颊红肿的刘紫一眼。他该走这步险棋吗?
刘紫也回望著杜子沅。他相信她吗?
“看来,只能照对方的要求办了。”杜子沅深信幕后主使者一定听得到他现在说的话,再险的棋他也不得不走,他相信她会了解的。
“她呢?一定要把她抓去报官!”杜夫人对刘紫深恶痛绝,
“不如先囚在府里,对方有什么动静,我们会比较快知道。”杜子沅眸光深邃地凝视著她。她的脸肿成这样一定很疼吧?但她忍下来了,她应该能了解他真正的用意吧?
“少爷?”四马不解地看著杜子沅。为何要这么做?少爷竟然把刘紫当成海盗的同伙?这教她情何以堪呢?
囚在家里?刘紫心头一紧,别开脸去。这个大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