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遍寻不着宫森尧的身影,曲佑净纳闷的找上二楼,果然在房内找到了他。
“才一转身你就不见了。”她娇声抱怨,走到他身后,亲密的环住他的脖子。
他沉默着没有吭声。
“怎么不说话?”她歪首笑睨着他,没察觉他的不对劲。
“你刚才去哪里了?”他声音平板的开口。
“没有啊,只是去花园走走。”她的口气自然,没有任何一丝心虚的感觉。
他的俊脸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似乎有着让人难以跨越的距离,“我看到你和政寰在一起。”
“我们聊了一些话。”她没有否认。
“喔?都说了些什么?”他的语气隐隐波动着一股酝酿中的风雨。
“吃醋了呀?我好像闻到一阵酸味喔。”她取笑的伸出手指点点他的脸颊。
宫森尧的脸色一沉,不悦的拉下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抗拒的意味明显。
“小气鬼。”她叉腰站在他面前,脸上仍挂着笑。
“政寰向来能吸引女人的目光。”他的指关节在轮椅的扶手上因用力而泛白。
“那又如何?”她反问,无伪的眼眸直视着他。
“如何?你不也是认为他比我好吗?”他恨恨的抬眼看她,一张脸爬满难言的痛苦。
“我几时说过这种话了?”她颇觉好笑,觉得他这顿气生得没有道理。
“你根本毋需明言!”
曲佑净的俏脸跟着沉了下来,“不要自以为是的替我贴标签。”
他将她的不悦看进眼中,“如果你真觉得他比我好,就去找他啊!我不会阻止你的。”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她保觉受辱,愤怒在眼中凝聚。
他自嘲的冷笑一声,“跟着我这废物有什么用?会令你比较快乐吗?”看着他们俩双双站在一起的身影,让他自觉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宫森尧,你说这话不但是侮辱我,也是侮辱你自己!”她气愤难掩。
“那是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有几两重!”他挫败的低吼。
她咬着下唇,“不,你根本就不了解,人不该这样被拿来比较。”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如果我看到一个某些条件优于你的人,就该见一个爱一个吗?”
“不应该吗?那不过是一种单纯优劣抉择的生物本性。”
“那我的心情置于何地?”曲佑净也吼了起来,觉得心好痛,“我是有感觉、有感情的人,不是动物!”
“也许你根本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的脸色刷白,“为什么你要这样说?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迫不及待把我推向你弟弟的怀中?”
他不说话,心情是矛盾的,这心结终究是源自于他本身不完美的自卑。
“我对你弟弟没感觉,你是在伤害我们的感情,你知不知道?”她心酸的道,眼眶泛起了泪。
“因为我吃醋,我嫉妒!我痛恨自己连外表都比不过他!”他负伤的低咆,心情是压抑而沮丧的。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将对这一切的无能为力迁怒于她,他爱她,却时时害怕着她的离去,愈是在意,愈是做出伤害她的举动来,他想克制造些不理性的情绪,但舌头总是违背大脑的意思。
“我说过我喜欢的是你!是你!”她气愤的掉泪,“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不相信你自己?”
“因为我说服不了我自己。”宫森尧痛苦的低语,他知道她说的全是真心话,但他无法说服自己打从心底相信,因为他对自己根本没自信,一个完全没有自信的人,要如何去信任别人?
“如果我们的交往带给你这么大的压力的话,那我们分手好了。”难过的心绪让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说出赌气的话,话一说出,她更觉委屈心酸。
“我没有这意思……”他僵硬着声音,她脸上哀戚的神情让他心疼,但骄做的自尊却让他拉不下脸来。
“你很痛苦不是吗?”她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会带给你这么大的困扰,如果你这么痛苦的话,也许我们最好的结局是分手……”她硬咽的说完,抹着泪水,转身跑了出去。
“佑净!”她离去的背影让他急得大吼,忘了自己行动不便,只想不顾一切的挽回她,换来的是“砰”一声重重的摔下轮椅,“佑净……”
身后传来的巨响止住她离去的步伐,她噙着泪水回头看,见他摔跌在地上,挣扎的模样满身狼狈,她站在房门口,呜咽的哭着,始终跨不出离去的那一步,内心交战半晌,最后还是转身回到他身边。
她回头的事实让他暂时安下一颗心。
虽然泪流不止,她仍是努力帮忙协助他坐回轮椅上。
“别走!”在她欲退开前,他动作快的捉住她的手腕,刚才的意外仍使他气喘吁吁。
曲佑净满心委屈的扁着嘴,撇过头不肯看他,眼泪没有停。
不顾她反对,他拉过她,抱起她坐上他的腿。
她微微抗拒着,但宫森尧抱紧了她,制止她的挣扎。
她可怜兮兮的抽噎着,抬手抹着不断掉落的泪水,“你……你不相信我……”她的声音满是浓浓的委屈。
“对不起!”他愧疚的拥紧她,将脸埋在她肩头低语。
“我……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你弟弟……”她一字一泣诉,哭得好不伤心。
“我知道。”他心疼的抹去她脸上的泪,轻吻她颊上未干的泪痕。
“你伤害我……”她控诉他的罪行。
“对不起,”宫森尧一脸悔意,“我是个自卑的混蛋。”
“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样也是在伤害我……”她抽抽噎噎的说。
“对不起,”他只能这样说,“都是我不好。”脸上有着无奈的苦笑,他只是很没有安全感。
“我不喜欢你怀疑我的口气……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不能让你放心吗?”曲佑净悲伤的问道。
他吻住她的唇,绵密而轻柔,带着怜惜与抚慰,在四片相接的唇瓣中尝到她的泪水。她无力抗拒,本能而元助的回应。
“原谅我。”他喘息轻诉,不间断的窃取她的吻,并吻干她脸上的泪痕。
“是你不好……”她像个孩子似的诉说委屈,双手环住他的肩头哀哀哭泣。
“对,都是我不好……”他拥着她,唇舌交缠,温存而深长的吻着,浓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他是狡猾的,深吻让她的脑筋昏昏沉沉,泪水犹湿长睫,哭泣却已渐渐止息,除了回吻他,她已无法思考,甚至渐渐遗忘自己为何而哭泣。两人间的温度逐渐升高,暧昧的情境让她脸红心跳,不自觉的逸出呻吟。
“森尧……”她模糊的意识到他的动作,不安而无助,对情况的发展生涩又不知所措。
他没有停止,反而加深了吮吻,像是被禁铜在文明外衣下许久的野兽突然释放,其势难挡。
“森尧……”她娇吟喘息,不安的想抗拒,却发现他已进一步解开她胸衣的扣子,一阵凉意袭来,紧接着是他温热手掌的罩抚,情欲的火苗缓缓燃烧。
“等……等等……”她偏头闪躲他双唇的攻势,呼吸急促,他们在彼此眼中看见激情的证明,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她惊呼一声抱住自己胸前,“你……你……”她试着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饱含激情的沙哑。
他望着她,呼吸沉重,在欲望与理智间挣扎。
“你……”她羞红了脸,感觉到他异样的突起,不自在的僵硬了身子,“你有反应……”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有反应。”他抱紧她的娇躯,竭力想克制自己的欲念。
她沉默着没吭声。
宫森尧顿了顿,半晌才缓缓领悟她的意思,“你是指……”他微愕,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天!你该不会以为……”
她一张俏脸更红了,“不要笑嘛!”
“我那地方没有受伤。”他稍微正色声明,嘴角抑不住满满的笑意。
“我怎么知道嘛!”她呻吟着捂住自己的脸,又羞又窘,“你有没有受伤不关我的事啦!”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这可是关系到你下半生幸福的大事。”他拉下她遮掩的双手,一语双关,声音里饱含逗趣。
“闭嘴啦!”她羞愤的捂住他的嘴,再也听不进他轻薄的言语。
他一一吻着她纤细的手指,她红了脸缩回手,他再度吻住她的唇,缠绵许久。
曲佑净气喘吁吁的趴在他肩上平复这令人意乱情迷的激情,感觉好甜蜜。
“我爱你。”她开口,语气平静坚定。向来都是如此,从一确定自己的心意,她就不曾怀疑过自己的感情,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错误,其实何谓错?何又为对?感情向来不是错与对这么单纯绝对的二分法,她只想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尽己所能毫无保留的爱他罢了。
宫森尧的心情激荡而温暖,拥紧她,只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我也一样。”他深情的低语。
“能信任我吗?”她直瞅着他,像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寻求他的保证,也要他的爱意与信任,要他挥别自卑的阴影。
他凝视着她许久,以吻回答。虽不是百分之百,但心头上的阴影已扫除一大半了。
曲佑净知道他已渐渐学着击碎心中高筑许久的城墙,只要给他时间,他会走出禁锢的。
***
“小净。”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翔?”
“上次你拿给我的药单,我看过了。”
“喔?如何?”她几乎快忘了这回事,接到他的电话才又猛然想起。
阿翔在电话那一端微微皱着眉,手持那药单,“照这调配的药品及剂量看来,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迟疑的顿了顿。
“只是什么?”她的一颗心因为他的语气而提了起来,有不好的预感。
“你说这药单是开给一名车祸后行动不便的病人?”为了小心起见,他再度向她求证一次。
“嗯。”
“这些药的确是对这类病人有帮助,若分开来看,每一种都是良药,但若将它混合在一起,反而会造成一种抑制……”
“抑制?”她不太明白,却又不敢确定他话里的意思是否真如她所猜测的,但,这怎么可能?
“写这药单的人是谁?”阿翔又问。
曲佑净告诉他宫家家庭医生的名字。
“怎么可能?他是这方面的权威,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才对……”阿翔喃喃地说,思及对方的名声,他忍不住对自己的专业能力怀疑了起来。
“怎么了?”她不安的皱眉。
“不,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些药的作用只会得到反效果,反而十分不利于病人的复健。”
“怎么会……”她震惊于听到的事实。
“也许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也不一定,你要不要再找找其他的药单比对一下?”
曲佑净怔怔的执着话筒半晌,思绪混乱,“或许吧……”她只能这样说,“谢谢你,阿翔。”
“别客气,有任何问题再打电话给我。”
“好的,Bye一bye。”挂断了电话,她满脑子都是他说的事,怀疑在心中愈滚愈大,让她再也按捺不住的起身去找出答案。
***
“你来了?”宫森尧无法掩饰见到她的欣喜。
“你以前的药单还有留着吗?”曲佑净一见到他劈头就问,直接切入今天来的重点。
“你要那个干什么?”他皱眉。
“我只是想看一下。”她迟疑了下才说,尚未确定的事,她不敢乱下定论。
宫森尧看了纪叔一眼。
“大少爷的药单一向都是我在保管。”
“真的吗?快拿给我看。”她催促道。
纪叔以眼神请示,在得到宫森尧的许可后才欠了欠身,“请稍等。”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
“过来这儿。”宫森尧开口,静静坐在轮椅上等待着。
她低垂着头,惴惴不安的走到他身边,她知道他察觉了不对劲,她脸上的神情太明显,根本无法隐藏情绪。
“告诉我。”
“什么?”她装傻,却也知道无法瞒他。
“你查到了什么?”他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我还不能确定。”她不希望带给他困扰。
他直瞅着她,看得她几乎投降,“等纪叔来再说好吗?”她求饶,希望他停止这精神折磨,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冷冷的瞄着人时,比大吼大叫更教人头皮发麻?
他哼了一声。
“药单在这儿。”纪叔终于拿着一叠药单出现。
曲佑净立即接过来,凝神看着上头标示的英文名称,结果愈着心愈沉,每一张药单开的药全是一样的。
他等着她开口。
“我……我想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药单。
“说吧。”
曲佑净只能把从阿翔那儿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宫森尧静静听完,脸上神情平静如昔,但就是因为太平静了,反而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诡异。完全没有她想像中的激动反应,她战战兢兢又不解,却没注意到他注视着自己轮椅上双腿的眼中有着异色,手指微微颤抖着。
“纪叔。”他唤道。
“是。”
“打电话叫政寰过来,我要立刻见他。”
“是,大少爷。”纪叔领命离开。
她悄悄来到宫森尧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你想是不是……”搞错了?
“这事我会处理。”他打断她的话,俊脸不知何时罩上一层冰冷的寒霜。
她不敢再开口,害怕这是误会一场,弄得大家不愉快,却也希望这一切的猜测是真的,他能有再站起来的一天。
接到前所未有的严肃催促后,宫政寰匆匆忙忙赶到,一进屋内却见所有人都在,而大家的表情各异。
“怎么了?这么急着我我来?”他试着以轻松的语气打破僵局。
“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宫森尧冷冷的开口。
“瞒你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宫政寰一头雾水,不过敏感的嗅到一丝山雨欲来的危险。
宫森尧将那叠药单甩在他面前的桌上,“和王医生串通的事,你有没有份?”
宫政寰脸上的神情说明他的震惊,虽然他极力的想隐藏,但仍不能掩去知道事迹败露的惊愕。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仍试着想挽回情势。
宫森尧冷眼一扫,几乎让人不寒而栗,“需要我找王医生当面出来对质吗?”
宫政寰顿了顿,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半晌后,他突然迸出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为什么会猜到是我?”
“车祸后,积极游说我接受王医生治疗的就是你。”他的眼神凌厉,直射向这个一向狡猾的弟弟,虽然清楚他的个性,但宫森尧向来十分信任他,实在很难接受他会这么做,“我知道以王医生的为人,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极有可能是有人在他背后指使,而你们就是利用我对他的信任设计这一切,不是吗?”
“王医生确实是无辜的。”宫政寰点点头,“我承认是我们逼他这么做的。”
曲佑净瞪大眼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发展。
宫森尧的眼眸射出冰冷锐利的目光,看得宫政寰忙摆手求饶,“你先别生气,我们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苦衷?”宫森尧突然大吼,可见得他压抑愤怒之情有多久。
“大哥……”宫政寰叹了口气,“还记得你在出事前曾追查过的一件案子吗?协字国际的开发案,现在已经完工,当时这件案子的主导权由我们拿到,但实际获利净额与帐目有出入,引起你的怀疑……”
“说下去。”宫森尧的表情莫测高深,但心中已猜出了个大概。
“当时秦世崇也参与这件企划案,宫氏财团能胜出顺利取得主导权,绝大部分是靠他的关系……”
宫政寰干咳了声,瞥了一旁的曲佑净一眼。人道家丑不可外扬,商场上总有些不为人知的黑暗面,但这下恐怕不抖出来也不行了。
“其实在你未追查前,我也是不知情的,协字这件案子是许多人眼红的大饼,秦世崇贪图这案子接成后所能分得的红利,无所不用其极的想争取,靠着他身边一些‘朋友’的帮忙,我们才能顺利签约……”
“黑道?”曲佑净插嘴。
“对。”宫政寰苦笑。
“喔。”她了解的点点头。
“爸一直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为了公司的商誉及眼前的利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世崇可算是宫氏的一员大将,位居要职,却也野心勃勃,几年前开始,他就用这样的手段为宫氏签了不少合约,也为自己赚进大把钞票,连带也喂饱不少他那些黑道朋友。或许是太过食髓知味,协字这件案子,帐目上有两千三百多万的金额是他拿去犒赏那些人的出力帮忙。大概是看准了我们投鼠忌器,所以渐渐的不再费心掩饰,才会让你察觉了异样。
“爸曾多次暗示你别探入追查这些案子,因为知道你的个性不容许生意靠这种方法谈成,那时的你太过刚愎自负,无形中树立不少敌人,秦世祟与你争执多次,对你一直怀恨在心,再加上你追查的动作频频,让他警戒起来,怕你捉住他的小辫子,所以有意无意的将这些情况透露给道上那伙人,那帮人怕你知道他们犯罪的事实后会有麻烦,撂下了狠话,若你再继续追查,将对你不利。”
曲佑净惊呼一声,“那森尧的那场车祸……”想到这之间的丑陋与黑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宫政衰笑了,“我说过了,车祸那件事真的是个意外。”
宫森尧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不知他们两人何时谈过这话题。
“我们只是利用这个机会耍了点小手段。”宫政寰老实招供。
先前有几次人为的意外已危及大哥的生命,使得父亲决心插手不再坐视,那时他们正烦恼着不知该如何劝已与秦世崇卯上的他收手,上天送了这个机会给他们,当然得好好把握,所以才灵机一动想出这个方法。
“这么说来,我的脚是可以走的?”宫森尧一脸阴寒,声音压抑着冰冷的怒意。
宫政寰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车祸时,你的腿受了重伤,我们趁这机会要王医生配了点药……”接下来就是现在所看到的情况。他知道以大哥骄做的个性一定无法接受这种打击,他们的目的只是希望能保护他暂时远离那个是非圈。
“如果我一直没发现真相的话,你们打算瞒我多久?五年?十年?让我一辈子困在这张轮椅上?!”他克制不住的吼了出来。
“当然不是。”宫政寰忙解释,“我们本来打算过一阵子就将事情告诉你的……”
“你以为经过这些年,就能改变我的想法?”宫森尧为他的天真冷笑一声。
宫政寰背脊一凉,“大哥……”
“这件事还有谁参与?”他打断他的话,阴郁的问道。
宫政寰不敢吭声。
“都有份是吧?”从他的表情,宫森尧清出了父亲与所有兄弟们全联合起来瞒着他。
“如果你没发现药单有问题的话,一切都该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的。”宫政寰懊恼的说。
“好让我以为我能奇迹似的恢复行走?”他讽刺的问。
宫政寰无言以对,他们只是不想让他再插手这件事,一心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在风波过后,让他能再恢复以往过正常的生活,回到公司来主持大局。
猝不及防的,宫森尧扯下他的衣领,挥手给了他一记硬拳。
“啊!”曲佑净惊叫一声傻了眼。
“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对倒在地上的人咆哮。
宫政寰抬手擦掉嘴角边的血,并不意外,他知道大哥这回真的是气疯了,他也毫不怀疑大哥站起来后,会赏给其他兄弟一人一拳,下场一定会比他更惨,至于老爸,他想大哥应该不会失去理智的也同样给老人家一拳,只是也不会让人太好过就是了。
“我……”他还想说些什么。
宫森尧冷眼一扫,他立刻吞回劝阻的话,心想只能提醒其他弟兄们小心应变及可能会有的意外了,一切最终以大哥的安全为考量。
叹了口气,宫政寰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无言的望了他们一眼,挺直着腰杆从他们眼前离去。
“森尧……”曲佑净覆上他的手,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事情兜了一圈竞有如此意外的发展,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她害怕的噤声不敢惊扰他。
“我会再站起来的。”他誓言般的说道,话里的阴寒及复仇意味教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抬起头来看他,眼里掩不住优心,“可是你弟弟说过很危险,那帮人……”
“放心吧!”他拍拍她的手,“三年前的我或许会和他们来个硬碰硬丢了性命,但现在的我不会笨到去和他们正面冲突。”黑吃黑的手法或许不够光明磊落,但用来对付小人却是最有效的办法,父亲错估了他,必要时,他是可以比所有人都阴狠的。
曲佑净挥不去心头的不安,她知道躲在黑暗中疗伤的野兽准备开始反击了,原本熟悉的眼中出现嗜血的光芒,她明白那是他的战争,谁也阻止不了,但他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陌生得教人心惊,一瞬间,两人的距离似乎很遥远,他仿佛回到了他所属的世界,而她,仍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