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快醒过来,让我有机会转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岳皇宇握着岳玉纯的手,低喃着。
他轻抚她的颊,「纯,你的脸色好看多了,医生说,你已无大碍,为何你不愿醒来呢?难道,你已预知你的世界即将改变,而不愿醒来吗?」
那天他与谷成杰和艾玉恬详谈,将他所知的事全告诉了他们,拼图也一块块的完成,只缺他双亲的那块,他们三人几乎能将岳玉纯的身世拼凑出来。
艾玉恬几乎百分之百肯定,岳玉纯就是艾玉纯,也就是她寻找多年的亲妹妹。
岳皇宇也何尝不希望能将他与岳玉纯问的兄妹关系丢开,可是他怕岳玉纯一时无法接受、双亲承受不了这种转变,所以他与他们互相约定,由艾玉恬负责让岳玉纯慢慢熟悉她们的新关系,再告诉岳玉纯真相;而後由他从双亲身上取得最後一块拼图,等事情尘埃落定,再视情况选择要不要告诉岳家二老。
「纯,你放心,无论有任何事发生,我都会在你身旁伴着你,我不会让你独自承受未来的变化,快醒过来,纯。」数日未阖眼,让疲倦的岳皇宇不知不觉被睡意侵袭,握着岳玉纯的手,他就近将头趴在她的床畔缓缓坠入睡梦中。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岳玉纯睫毛动了一下,映入眼底的模糊世界,让她误以为她尚在迷阵中,她伸手想拨开迷雾却力不从心,双手不但使不出力,还传来阵阵刺痛。渐渐的,痛觉使她眸子有了焦点。
原来她是在医院里,高挂在半空中的点滴瓶使岳玉纯有了答案。她视线顺着管子向下移,一只包着白纱布的手赫然映入她眼底,她连忙望向另一只手。
那股温柔的感觉竟是他的气息所造成的,她的另一只手正被他握着贴近他的鼻唇之间,毋需瞧他的脸孔,岳玉纯已知趴在她床畔休憩的人的身分,她睁大双眸贪婪的瞧着近在咫尺的岳皇宇,动也不敢动,怕惊醒了他。惟有此刻,他才是她的,她才能享受两人间的亲昵,才能假装他是她的恋人。
残酷的记忆浮上脑海,岳皇宇与女人在床上的那幕画面,划破了她的遐想,一股热液缓缓自她眼角滑落,无声无息的滴落在枕头上。
宇哥从来就不曾是她的,他的未来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怎麽会忘了,从她遇上他的刹那间,就注定了她和他只能是兄妹。呵!连兄妹之情,也是她一相情愿硬黏来的,若非幼时的那场溺水意外,说不定宇哥依然会像初见她时那般讨厌她。可不是吗?讨厌她到巴不得让她消失、让她溺水,呵,从头至尾,全是她一相情愿,不是吗?
梦境里的那一幕幕画面,勾起了她遗忘已久的记忆。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的喜怒哀乐无一不因宇哥而起。养父母的忙碌,造成宇哥成为她的生活重心,使她从对他的崇拜转为迷恋再变成爱恋。
或许是因为她的黏功厉害,让宇哥不得不将她当成妹妹看待,可是,她不要只是他的妹妹呀!为何自己以为她已看淡了,以为自己可以只是他的妹妹。呵!没想到这六年多来,她根本是活在自己的谎言下,说什麽只是幼时的迷恋,全是自己骗自己,才一个刺激,她就痛不欲生,若真看到宇哥和别的女人结婚,那她┅┅她该如何是好?妈咪说会守护着她和姊姊,妈咪在吗?妈咪能告诉她,她该怎麽办吗?
岳玉纯无言的望着天花板,四周静悄悄没有任何回应,使她泪水更是恣情横流,停不住这股绝望的洪流。
「太好了,玉纯,你终於醒了。咦?你怎麽哭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岳皇宇轻捧她的颊,轻拭她的泪珠。
「我┅┅我没办法适应这种转变。」她说出哭泣的真正原因,却被他误解了。
「玉纯,你这次车祸受的外伤,过阵子就会痊愈了,到时候你又会是生龙活虎的了。」他抽了张面纸拭净她粉脸上的泪水。
岳玉纯轻叹了口气,将错就错的说:「可是,我的手脚包成这样,不晓得要过多久才能好得了。」
「这┅┅医生说你的手只有轻微擦伤,你的脚将来需要一段时间做复健,不过你放心,宇哥会陪着你。」他轻握她的手保证。
「陪着我┅┅」能陪她一辈子吗?没想到,她的脚伤还得做复健,「我的脚真能再走路吗?」岳玉纯脱口说出她的疑问。
岳皇宇轻捏她的颊,笑着说:「当然行喽!医生说等你外伤好得差不多时,就可以开始做复健,如果状况好,差不多两、三个月就能复原了。」他虽轻松的安慰她,心里却也不禁担心她差点丧失的那双脚,当时若没有艾玉恬捐的血,为了她的生命安全,可能必须放弃接合她的双腿。
真的吗?真的能复原吗?瞧宇哥神色有异,她不禁对自己能恢复健康产生怀疑,面对自己身心皆伤痕累累,她不禁心灰意冷,懒得理会伤口何时会复原。
岳玉纯的沉默不语,让岳皇宇又说:「玉纯,宇哥可没骗你哟!你的脚真的会恢复正常,你放心,就算你真的不能走,宇哥也会养你一辈子的。」他点了点她的鼻尖。
「是吗?」她扯动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心想,若真能和宇哥生活一辈子,只有他和她,没有第三者,她宁可永远不能走路,但是,可能吗?想到这里,她唇角的笑容迅速凋零枯萎。
「嗯,你放心,无论你有何变化,宇哥都不会弃你而去。」他说出对未来的膂d言,启动他和她关系转变的开端。
「你不要胡思乱想,想太多了,我去找医生来帮你检查一下,开心点儿,想想,你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怎还如此愁眉不展?」他轻抚她的肩,俯身在她的眉宇间烙下他的吻,「不可以再皱眉喽!我去去就来。」满意的看了眼他制造的效果後,他笑着走出病房。
岳玉纯因他突来的亲吻瞪大双眸,直到病房里没了他的身影,她才将憋住的气轻轻吐出。
「是我的错觉,还是┅┅宇哥怎麽和以前有些不一样,是因为我受伤的关系吗?」她望着天花板,细细思索那份不一样的感觉。
※ ※ ※
数日过了,天花板依旧是白色的,可是岳皇宇却和以前大大的不相同,他对她多了点儿疼爱、多了些怜惜,不时搂搂她、捏捏她或是亲啄她,他对她多了一份不同以往的亲昵,一种不同於放在澳洲时的亲近感觉,若非他态度正常大方,她都要以为他对她就如同她对他的情感,是属於男女之情。
「唉,可能吗?」岳玉纯闭上双眸轻叹了口气。
「什麽事可不可能的?怎麽年纪轻轻就咳声叹气。」岳皇宇阖上房门,走近躺在病床上的她。
她抿嘴笑着望向那张离她愈来愈近的脸孔,「我是想,我可能提早出院吗?」虽然她爱极这些天他待她的方式,却不敢沉迷下去,怕到头来自己反而伤得更重。
他轻捏她的颊,笑说:「怎麽才几天就待不住了,还好我刚刚有先见之明问了医生这个问题。」
「真的?那医生如何说?」岳玉纯以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呵!瞧你急的。医生说以你的伤势本来该住院住个一、两个月,但是如果可以请个看护照顾你,是住院或在家疗养都成。」
「太好了。宇哥,那你快帮我办出院手续,我想回店里,阿丽她不知道忙不忙得过来。」想到这点,她不由得拢起眉头。
「不是说好不皱眉的吗?」岳皇宇啄了一下她的眉间,「玉纯,不要为店里的事伤脑筋,我相信有你之前打下的基础,你的店一时半刻,还不至於会因你的缺席而关门大吉,更何况你伤成这样,我怎能让你自己回店里疗养。」他轻握她的手。
「我可以请看护呀!你忘了医生说的吗?」她悄悄抽回自己的手。
「不行,我不答应,若你坚持回你店里住,那我宁可让你住在医院里,至少你不会抱伤工作。」他捉住她的手,语气坚定的说:「这次我绝不放你走。」他一语双关的道出他的决定。
岳玉纯因他的最後一句话大受震撼,美眸直视入他深邃的乌眸中,欲从里头寻到一丝异样,但他的乌眸却依旧深不可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暗嘲自己太痴心妄想了,误以为那是他对她的爱情宣言。
岳皇宇捂住她的叹息,手指轻轻画过她的唇,「不要这样,让我照顾你不好吗?还是你嫌我笨手笨脚,照顾不了你。」
她虽已习惯他对她的亲昵动作,却仍为双唇传来的酥麻感屏息,直到他的手离开她的唇,她才轻吐气息。
「宇哥,我是怕会影响你的生活,毕竟你有你的事要忙。」她不愿再见到会令她伤心的镜头。
「傻女孩,你我之间还需要这麽客气吗?若不是我住的地方比你那里大,我早顺着你的意,让你回去,而我也放下一切,搬到你那儿照顾你,有我看着也就不怕你会负伤工作。」他拍拍她的手。
「什麽?从头到尾,你都抱着要当我的保母这种打算呀!宇哥,那你的工作呢?分公司不是才刚成立不久。」岳玉纯 讶极了。
「公司没了再开就有,可是,若你没了,我去哪再寻一个你呢?」他语意深长的道出他对她的心意,趁她来不及意会,又说:「更何况,公司有阿秀帮我,倒不了的。」想到阿秀此时正忙得焦头烂额,岳皇宇不由得咧嘴笑了笑。
她来不及思考岳皇宇前一段话的含意,却被他提起的名字吸引了注意力,「阿秀?她是谁?是不是那次开幕酒会,常绕在你身旁的那名高大女子。」
岳皇宇笑着说:「嗯,他就是阿秀,是我的秘书。现在他大概忙翻天了。」
「宇哥┅┅你和那个阿秀的交情┅┅好像很好。」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是呀!阿秀他不但是我得力的助手,更是我不可多得的┅┅」
「哈罗!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岳皇宇的话因房门那端冒出来的声音而中断,两人皆不约而同望向被开启的房门。
艾玉恬提着一袋水果走进病房里,「玉纯,你看起来好多了。前两天来看你,你正在睡觉,所以没叫醒你。」
岳皇宇让开位子,让她走近病床,「你们俩聊聊,我到外面打通电话回公司,对了,谷夫人,帮我劝劝玉纯,要她跟我回淡水的住处,这丫头伤成这样,竟还想回她店里住。你们慢慢聊。」
艾玉恬放下水果,拉了张椅子坐下说:「怎麽回事,医生说你能出院了吗?」
岳玉纯朝她笑了笑,「是可以回家疗养了,可是宇哥不让我回店里,怕我会忍不住下楼帮忙。」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你宇哥会这样想,毕竟那间店是你的心血结晶,你会忍不住,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顿了顿,她又说:「不过你伤成这样,本来就不该再工作,若你担心店里的事,不如由我代你的班,你可不要小看我哟!摆地摊、卖蚵仔面,我可是全做过了。」
「咦?」岳玉纯无法想像,眼前这位贵妇人,竟做过那些工作。
「我可没盖你哟!上回在宴会里,我们大都聊你的事,我还来不及提到我的奋斗史就先走了,待会儿再慢慢告诉你,怎麽样,放心让我到你店里工作吗?」
「求之不得,说实在的,我有点儿担心阿丽会忙不过来,而宇哥这回又意志坚定。看来,我只能跟他到淡水住,店里就要麻烦你了,艾姊。」她拉住艾玉恬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店搞垮的。」艾玉恬双手握住她的手,说:「你就像是我妹妹,冲着你喊我一声艾姊,我这个做姊姊的,一定尽力帮你,让你无後顾之忧的疗伤。」
「谢谢你,艾姊。」若艾姊真是她的姊姊,那该有多好呀!岳玉纯心存感激的望着她。
「好了,搞定这档事,我们来聊聊我以前辉煌的奋斗史,让我告诉你,我如何在不到十年间,靠着自己的双手攒下八位数字的存款。」艾玉恬轻声细诉她过往的奋斗历程。
岳玉纯宛如又回到梦境里,双眸充满好奇,随着故事的起伏,呈现各种不同的表情,所不同的是,这是真实的故事。
※ ※ ※
岳皇宇平稳的开着车子,将车驶向淡水的住处,「玉纯,住我那儿,你千万不要客气,有什麽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嗯,我知道。」她实在不愿走这一趟。那天她不也曾走过这里,到了别墅却┅┅岳玉纯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叹了口气。
岳皇宇捏捏她的手背,「快乐点,和我住真的那麽痛苦吗?」
岳玉纯扬起唇角笑着望向他,「怎麽会?难得你自愿当我的免费菲佣,我怎会痛苦。」
「那怎麽咳声叹气的?玉纯,可以告诉我,那天你是不是到过别墅。」前方的十字路口让他想起他一直未问出口的问题。
望着她出事的路口,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嗯,那天我去了。」
「怎麽没叫醒我呢?你没到楼上找我吗?」
「我┅┅没、没上楼,我儿你不在,把东西放着就离开了,只怪我边走边想事情才┅┅」一个哽咽浮上喉间,岳玉纯急忙吞了口口水,咽下那段不堪的回忆。
「唉!真是世事难预料,若你、我之间有个人有不同的做法,若我前一晚没和他们喝酒,你或许┅┅」岳皇宇苦涩的说。
「宇哥,合该是我的劫数,那天若不是在这里出事,也该是在别处。」这事迟早都会发生的不是吗?只要他和她都同处於地球上,她总会遇见他的韵事,岳玉纯露出一抹苦笑。
「或许吧!还好你没事。」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失去她的痛苦,岳皇宇想起之前在手术室外的煎熬,不禁打了个冷颤。
「好美,这里的日落好美。」海岸线的日落景象令岳玉纯不禁脱口发出赞叹声。
「以後你天天都能欣赏得到,尤其是从别墅那儿往下瞧,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他缓缓将车驶进别墅的车库。
岳皇宇打开车门,将她抱在怀里,「玉纯,欢迎莅临我们的家。」
她搂着他的颈项,语气羞怯说:「宇哥,让我坐轮椅进去就好,我很重的。」
「你轻得像根羽毛,风一吹你就飘走了,还敢嚷你重,我得好好帮你补一补才行。」他溺爱的说。
「宇哥┅┅」她害羞的将头贴在他的肩窝上。
岳皇宇宛如抱着新娘般,抱着她跨过门槛,她则像个娇羞的新娘,粉颊浮上了两朵红云,她长袍的裙摆,更是随风飘荡着。
两人心里同时想着,这若真是新郎抱着新娘进屋,那该有多好呀!
※ ※ ※
翌日一阵清脆的鸟儿啁啾声轻搔着熟睡的人儿,调皮的抚弄着佳人的知觉。
岳玉纯耸了耸秀眉,浓密的睫毛动了一下缓缓伸了个懒腰,清澈透明的瞳眸渐渐有了焦距。
「这里是┅┅」她侧头望过去,那一大排书墙,让她想起了自己是在岳皇宇的书房里。
岳皇宇为了顾及岳玉纯的方便,遂将位於一楼的书房改装成她临时的卧室,将部分书藉及桌椅移走,换上一组新寝具,这间卧室除了让她能进出方便,更能使她在闲暇之馀方便取书阅赞。
岳玉纯盯着靠在床缘的拐杖,她试着挣扎坐起身,「还好平常揉面团揉出了臂力,用这玩意见,应该不成问题吧!」她用拐杖撑起身子缓缓移动。
「叩!叩!」
「请进。」她喘吁吁的边出声音。
「咦,你怎麽自己起来了?」岳皇宇急忙走向她,将她抱起放在轮椅上,「下回等我来再动。瞧你!满身大汗的。」他抽了张面纸为她拭汗。
「迟早我得自己来,总不能老赖着你。」
「嘘,不要这麽说。」他捂住她的唇,不让她说完,「你、我是何等的关系,你这麽说太见外了。」
岳玉纯拉下他的手说:「是的,宇哥,那可以麻烦你推我出去吗?我想刷牙洗脸吃早餐了。」她甜甜的笑了笑。
「小美人,马上照办。」他咧嘴一笑,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推她往外走。
※ ※ ※
餐桌上的三杯牛你让岳玉纯内心起了惶恐,几乎让她想躲回自个儿的房里,她神色不安的盯着放在她前面的那杯牛你。
莫非那名女子和宇哥双宿双飞,早已同居於此,而她┅┅她恰好是打扰他们甜蜜生活的第三者。
「不,我不要。」她失神呢喃着,没注意到身旁多了一个人。
「岳妹妹,早呀。你不喝阿宇泡的牛你吗?这家伙泡牛你的技术不差哟!捧个场喝几口嘛!」易飞秀端起牛你递给她,又说:「你不喝,你的宇哥哥可是会伤心的哟!」
「我┅┅」果然是她,宇哥的秘书。看他诚挚的笑容,使岳玉纯不得不将那杯牛你接过来,啜了几口。
「嗯,这样才是乖宝宝。咦?阿宇这家伙是怎麽了,弄个早餐弄那麽人。糟了!我的厨房该不会被他毁了吧!」易飞秀不顾脚下的两 高跟鞋,连走带跑的冲进厨房。
「她的厨房?!」原来是真的,宇哥已和那名女子同居於此,难怪那天她来,厨房不但整齐有序,冰箱里的食物更是整理得有条不紊,也只有细心的女子才有此能耐,这女子确实适合粗线条的宇哥,不是吗?岳玉纯唇角浮起一抹凄美的苦笑,她眨了眨睫毛,伸手拭去眼角的湿气。
「阿宇,你的技术实在有够┅┅逊!不过弄个简单的三明治,竟有办法把厨房搞成那模样。我不管,待会儿你要负责收好,我最近忙你公司的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没多馀时间收拾你制造的脏乱。」易飞秀端着一盘三明治,从厨房走出来。
「是的,阿秀大人,小的我一定还你一个闪闪发亮的厨房。还好,你找的那个佣人,今天就会来报到了。」岳皇宇脱下围裙,走向餐桌。
「岳妹妹,你们慢慢吃,我得赶着去公司。」易飞秀喝完牛你,顺手拿了个三明治。
「阿秀,那件案子就麻烦你跑一趟。」岳皇宇交代着。
「放心,我会话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谁教我自投罗网,跑来你这儿。我走喽,拜!」易飞秀故作哀怨的道别。
他们俩间融洽的气氛,看得岳玉纯的心一片片的碎了,心口上的破洞愈发扩大,她只能任由心痛蔓延四肢,放空表情呆然注视着前方的三明治。
「玉纯,怎麽不吃三明治?你放心,这份三明治是阿秀做的,他的厨艺真是好得没话说,我摸了半个钟头,他才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帮我把半成品完成,又多做了两份,功力愈来愈好喽!」岳皇宇笑着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岳玉纯怕他发现异状,遂拿了一个三明治,「宇哥,其实我现在的状况可以自己来,你的公司才刚成立,你不用顾虑我,回去工作吧!」
「没关系,有阿秀在。」岳皇宇毫不在意的说。
「不,宇哥,你这样让我无法心安理得住在这儿,何况你们刚才不是提到会有个佣人来帮忙吗?这样你更不用担心了。」她顿了一下,又说:「若我有需要,可以请佣人帮我,你可以安心的去公司工作,不用担心我。」
「这个┅┅」岳皇宇想了一下,耸了个肩说:「看来这里不太需要我喽!」他故做可怜状,说:「既然你非赶我走,我只好等贵嫂来再走,这样好不好?」
「贵嫂?」岳玉纯不解的问。
「嗯,她是住这附近的妇人,大约五十岁左右。听阿秀说,她以前做过护士,我请她来照顾你,顺便料理我们的三餐。没办法,阿秀最近很忙,没空管厨房的事。」他将剩馀的三明治放人口中。
「喔,是这样。」她了解的点点头。
「嗯,还有我安排了一位复健师过来,她每天早上都会来帮你做复健。她好像是叫魏雪芬,是医院里的医生介绍的,你会配合吧!」岳皇宇不太确定的望着她。
她扯了扯唇角,「当然,我也想早点恢复。」如此才能早日脱离这里,不须瞧他和那阿秀之间亲昵的画面,岳玉纯不由得浮出一抹苦笑。
他起身站在她身後,双手放在她肩上,「玉纯,不要忘了,我永远在你身边,千万不要气馁,知道吗?」他轻轻帮她蹂捏肩膀。
「嗯,宇哥,我的事,你告诉爸、妈了吗?」岳玉纯问道。
「之前我曾打电话回涣洲,恰巧爸、妈到蒙黛威度假,之後,我就没再打了。」
「宇哥┅┅」
「嗯?」他关心的看着她。
「不要告诉爸、妈我出车祸的事,我怕他们担心,反正我已经没事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努力好起来,知道吗?」
「嗯。」她点了点头,「宇哥,我想回房休息。」他对她的好,让她快承受不了,她好怕自己会坠入无法自拨的深渊。
「真是的,我都忘了你的身子状况。来,我抱你进去躺着。」岳皇宇弯身将她泡在怀里。
「宇哥,把我放在轮椅就行了。」岳玉纯微弱的抗议着。
「不行,我得天天量你的体重,等哪天抱不动你时才放你坐轮椅,说不定,那时你的身子也恢复健康了。」他笑着将她抱得更紧,暗暗祈祷她的身子能早日复原。
岳玉纯将脸贴近他,汲取他特有的气息。就让她拥有这一刻,也只有这时候,她才能拥有宇哥,以後,这个胸膛就不再是她的,而是┅┅想到这里,她将脸贴得更近,直至朱唇轻触他的肩,才闭上满溢雾气的眸子。